保护我方反派剧本/保护我方奸臣剧本—— by你的荣光

作者:你的荣光  录入:03-18

这段时间礼部注定要头疼了,他们不光要准备公主的嫁妆,还得挑选合适的随侍,随侍跟送亲人员不一样,是要长久的待在那伺候公主的,哪怕公主没了,他们也不能回来,而是留下继续伺候单于,或者其他的主子。
一时之间,皇宫人心惶惶,礼部也良心难安。
这哪是拟随侍的名单,这分明就是拟流放的名单。
呜呼!老夫一生仁义礼智信,怎么就摊上这等得罪人的差事了呢??
礼部难做,右相闫顺英更难做。
闫顺英掌管的是中书省,送亲人员就该他来定。礼部拟随侍,随侍都是宫女太监或者侍卫,全在皇宫待着,想出来走后门也没机会,而送亲人员就不一样了,这里面全是官啊,为了不待在这个名单里,这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抬出自己八十老母的、抬出自己四月怀胎新妻的、还有变着法往他手里送钱的。
闫相公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要他说,那匈奴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哪有这么夸张,好像去一趟就肯定没命了,以前……以前也就是去一百个人,回来八十个,这个折损率,其实还可以嘛!
这话哪怕在心里想想,闫顺英都觉得心虚,更遑论直接说出来了。
拧着眉,闫顺英看向手中的名单,礼部尚书是他的人,而且到了知天命之年,他是肯定不会派他出去送死的;礼部侍郎年轻,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但他就是那个抬出自己八十老母、跟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人,还给他拿了一份孝敬,闫顺英拿着笔,在他的名字上面悬空着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把他的名字涂掉了。
礼部总共就这两个大官,大官不去,就得小官去,而且去一个不够,得去两个,闫顺英很快就决定了其中一个,在另一个上,他犹豫了一会儿。
想想此人入官场以后,就对自己不冷不热,反而愿意贴司徒老匹夫的冷屁股……哼,也是个不识时务的,那就派他去好了,年轻人,活下来的几率还是挺大的,让他吃吃苦头,等回来以后,就知道该奉承谁、不该奉承谁了。
选完了礼部,下一个就是鸿胪寺,枢密院独立一家,并不归他这个宰相管。
鸿胪寺的官员名单更简单,一个四品卿、一个六品少卿,除此以外,就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了。
盯着孟昔昭的名字,闫顺英非常想把他派出去。
他跟孟昔昭还没正式的说过一句话,但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人就是自己的克星,只要沾上他,自己就准没好事,要是能借这个机会,让他死在草原当中,那该多好啊。
然而,礼部已经一个大官都没派了,要是鸿胪寺也这样,搞不好天寿帝还以为他在故意怠慢匈奴,再加上孟昔昭的背后是孟旧玉,要是让孟旧玉得知自己派他儿子出去送死,他就是不亲自过来,也会打开他家大门,把他夫人放出来。
闫顺英想起孟夫人当年一句接一句的辱骂甘太师老娘,把这个七十多的老太太骂到嘴唇哆嗦、却说不出话,她试图歪着脑袋晕倒在地,却被孟夫人一伸手,跟拎小鸡仔一样的拎起来,太师老娘还以为她要打人,顿时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
回忆起这些,闫顺英的表情是既敬佩、又怕怕。
算了算了,就让韩道真去吧,孟旧玉说得对,他混了这么多年,也该为朝廷办点实事了。
这些暂时都跟孟昔昭没关系,他正在陪匈奴人逛应天府呢。
这几位都是甩手大掌柜,把事情全都留给大齐,他们接下来就没事做了,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看他们的意思,是打算一直玩到万寿节那天,然后再收拾行李准备回匈奴。
但是他们的头,左贤王,并不跟他们一起玩,只有第一天的时候,他和其余人一起出去看了看应天府如今的景象,后来,他就还是待在别苑的时间多。
如果不待在别苑,那他就去匈奴驿馆,关起门来跟常驻的匈奴使臣聊天,或者在驿馆一条街上转转,看看在这做生意的匈奴商人都过得怎么样。
能当上单于的左膀右臂,这位左贤王自然不是绣花枕头,他不搭理大齐人的糖衣炮弹,孟昔昭也不气馁,他还是继续跟那些凑数的匈奴贵族混在一起,每天都给他们找不重样的乐子,一日三餐更是花样繁多,少部分是走鸿胪寺的账,大部分则是走他自己的私账。
别看这群人好几十张嘴,但因为匈奴草原物资匮乏,他们没吃到过多少好东西,孟昔昭用最普通的大齐菜色,就能收买他们的人心,几天下来,花的钱还没塞给秦大官的红包多。
也不是每个匈奴人都那么看不起大齐人,这不,被孟昔昭带着玩了几天,已经有人开始跟孟昔昭称兄道弟了,孟昔昭做出一副非常与有荣焉的模样,然后把他们送去了钟山,一个专为达官贵人打造的围猎场。
在大齐锦衣玉食了小半个月,这些人确实都有点手痒了,高高兴兴的就骑马过去了,但孟昔昭没跟着,他说自己不善骑猎,匈奴人想起了大齐那拙劣的骑术,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不再管他,自行离开了。
孟昔昭微笑着目送这群人出城,然后才转过身,问留下的那人:“既然他们都去打猎了,不如金都尉今日同我一起,去我开的酒楼里坐坐?”
金都尉名叫金屠哲,这段时间左贤王稳坐城中,是他一直跟着孟昔昭、和匈奴的贵族、勇士们,既有看着这群人不要闹事的意思,也有看着孟昔昭,防止他干坏事的意思。
匈奴人自诩草原之王,人人都是打猎的好手,左贤王会担心孟昔昭在好酒好菜里下毒,却不会担心他在猎场里做什么手脚,所以金都尉今天没跟去,听了孟昔昭的话,他还有点疑惑:“你,自己还开了一家酒楼?”
孟昔昭笑:“就在百花街之中。”
这些日子他们没少去百花街,但金都尉从没听孟昔昭提起过,他的眼神更怀疑了。
孟昔昭有些腼腆的说:“请都尉见谅,我开的那家酒楼,和别的酒楼规矩不一样,只有文人墨客才能进,也是大齐人所说的,身负大才,匈奴的诸位郎君各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但在这方面……还是都尉更符合酒楼的门槛。”
金都尉看他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更像大齐人,所以你才对我有优待吗?”
孟昔昭也看着他。
这人的雅言是说的最好的,也能看出来,他在故意模仿一些大齐人,但他的模仿,不是因为心生向往,而是想打进大齐内部,让孟昔昭等人放下戒心。
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匈奴人,只是长了张类似大齐人的脸而已。
正因为这个,他的模仿才不伦不类,听听,哪个含蓄的大齐人会说这种话,也就匈奴人才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质问。
只停顿一瞬,孟昔昭就又笑起来:“才华不分国界,金都尉若大字不识一个,别说长得像大齐人,就是长得像潘安,也是进不得的,反之,若能以学识博得我大齐之尊敬,匈奴人如何,夏国人如何,就是南诏人,我也欢迎入内。”
这话说得有点意思,金都尉不禁高看了孟昔昭一眼。
他是左贤王养大的,染了很多左贤王的气质,平日里最看不起的是孬种,最尊敬的,就是孟昔昭这种意气扬扬的儿郎。
点点头,金都尉跟着孟昔昭一起,去了不寻天。
前些日子孟昔昭带他们去的都是十分热闹的大酒楼,人来人往非常频繁,像这种贵宾制的,金都尉还是头一次见,顿时就喜欢上了。
谁不喜欢享受少数人的权利呢。
而吃到不寻天的菜,金都尉更是脸色都有点变。
因为他发现,这里的菜,特别好吃,明显跟前几天吃的那些,不是一个水平的。
孟昔昭一直看着他的表情,见状,他笑着给金都尉倒了杯酒:“都尉觉得如何?做这些菜的,原本是我孟府的私家厨娘,我们全家都喜欢吃她做的菜,我开了这家酒楼以后,就把这个厨娘带出来了,但我轻易不让她展示她的手艺,截至目前,她也只为三个贵客下厨过。”
这话是真的,这个厨娘确实有几分本事,自从天寿帝吃过她的菜以后,孟昔昭想了想,觉得不能低估小心眼皇帝,就把这个厨娘提格了,平时什么也不干,只有天寿帝来了,或者太子崔冶和孟昔昭来的时候能使得动她。
但是,这么一位厨娘,也不是独一份的,其实某些酒楼里就有这样的顶级大师傅,只是点一道菜非常贵,一道就几十两银子,孟昔昭怎么可能请几十个人吃这么贵的东西,所以,金都尉今天才被惊艳到了。
金都尉自认对大齐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突然发现,这个少卿好像不太一般,请得起客,开得起酒楼,现在还有自己的私人厨娘,一个普普通通的六品官,能有这么多的财富吗?
他这么想,就直接问了,孟昔昭就等他这句话呢,他不问,孟昔昭还怪着急的。
见鱼儿终于上钩,孟昔昭当即微微一笑,用一种“这不算什么”的语气说道:“惭愧惭愧,我虽然只是个六品官,但我爹官职颇高,那一日在崇政殿,你应当也见到他了,就是站在左贤王旁边的那位孟参政。”
金都尉一愣,参政这个职务他知道,据说等于大齐的宰相。
还有,姓孟这一点让他突然感觉有些印象,“他是不是叫孟旧玉?”
孟昔昭顿时一脸惊讶:“是呀,怎么,你听说过我爹?”
金都尉:“……”
当然听过。
大齐第一奸臣嘛!
当年大齐的战神,那么勇武的一个人,把他们匈奴打得节节败退,他们还以为这人会重铸大齐开国时候的荣光了,谁知道,竟然死在这个孟旧玉手里,连家人都被孟旧玉赶出了应天府,搞得整个匈奴都心情复杂。
邻居家的大将军死了,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但看着这么一个大将军被奸臣害死,他们又觉得,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后悔,当初怎么就没能把詹慎游抓活的呢,让他投降匈奴,为匈奴效力,现在也不至于变成一具白骨啊。
詹慎游当年打匈奴,连败匈奴三王,但里面并没有左贤王,因为左贤王守着单于呢,金都尉作为左贤王的养子,自然也是待在单于庭的,他那时候年纪还不大,才十几岁,但是天天都能听到撤退的战报,这已经给他带来了心理阴影。
詹慎游仿佛不会输,而这样的人,却被一个文臣,用不见血的一张嘴杀掉了,那这个文臣,又有多强呢。
在金都尉的印象里,孟旧玉不仅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还是大齐皇帝最信任的人,基本上是他说什么,大齐皇帝就信什么,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论谣言是怎么一步步拔高的。
金都尉万万想不到,孟昔昭竟然是孟旧玉的儿子,他正愣着的时候,孟昔昭又说:“不过,这厨娘不是我爹雇回来的,而是我娘,都尉既然听说过我爹,或许也听过我的外祖父,他是吴国公,名叫李弥,大胜将军李闯你知道吧,我外祖父就是他的孙儿。”
金都尉:“…………”
李闯是越朝时代的人,也是中原有名的战神,也把匈奴打到节节败退。
金都尉现在有点懵。
都怪孟昔昭,前段时间表现得也太接地气了,他怎么知道孟昔昭身后居然这么有背景,匈奴是奴隶制,也是贵族统治制,孟昔昭这身份,要是放匈奴,高低以后得封个小王啊。
金都尉这辈子就吃了没背景的亏,虽说左贤王不在乎这些,但在王帐之外,很多贵族子弟都看不起他,说他是卑劣肮脏的混血。
孟昔昭先亮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把金都尉震了一下,然后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他客气有加,一个普通官员对自己客气,和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贵族子弟对自己客气,那感觉,自然是不一样。
所以金都尉自己都没发现,他对孟昔昭多了几分和颜悦色。
孟昔昭跟他一边吃一边聊,也不聊敏感的事情,就是互相说自己的成长经历。
金都尉是孤儿,他爹确实是个大齐人,不过不是大齐奴隶,而是大齐叛徒。
……也就是传说中的汉奸。
这位汉奸为了荣华富贵,自愿成为左贤王的下属,替左贤王打探大齐情报,但刚做了没一年,就被发现了,大齐人杀了他,左贤王深感他是个人才,没想到死得这么快,有点可惜,就把金都尉带过来,当自己的养子了。
然而这个身份也没多金贵,左贤王有一百多个养子,金都尉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那绝对是杀出重围,提到当年学习弓马骑射,金都尉颇为怀念,提到自己那个死去的汉奸爹,金都尉也颇为怀念。
孟昔昭:“……”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提了提神,孟昔昭苦笑道:“我没有都尉这么精彩的人生,我的过往,就是一笔糊涂账,小时候招猫逗狗,长大了流连花丛,现在好不容易当个官,还是陛下赏赐的,不瞒都尉说,我一天学堂都没去过,全仗着陛下喜爱,这才捞了个官当当。”
金都尉都要羡慕嫉妒恨了,凭什么啊?凭什么他累到吐血才让左贤王信赖有加,而他不过是奸臣的儿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和他平起平坐了。
不过,要是理智的看,这说明孟昔昭此人跟他爹一样,深得大齐皇帝的信任。
想了想,金都尉用了一句大齐话:“你,未来可期。”
孟昔昭:“……”
笑了笑,他对金都尉道谢:“那就借您的吉言,我如今确实也想做些大丈夫该做的事,我爹需要一个继承人,我也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糊涂下去了。”
金都尉听了,刚想问他说的究竟是什么事,就见孟昔昭喝了一口酒,然后颇为好奇的问他:“我听说,左贤王在以前,是匈奴的太子之位,如今却不是了,那匈奴还会再封太子吗?”
金都尉看着孟昔昭那眨巴眨巴的眼睛,神色未变,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探究。
当晚,回到别苑,那些打猎的人都回来了,但是又出去找乐子吃饭了,而金都尉就站在左贤王的房间中,把孟昔昭今日的行为复述了一遍,当然,他又不是复读机,没法全说,只能说自己记住的重点内容,也就是孟昔昭不一般的身份,还有他后来故作天真,实为打探匈奴王庭的行为。
左贤王听完了,问他:“还有其他的吗?”
金都尉摇头:“没有了。”
没听到左贤王说话,金都尉便问了一句:“殿下,这个孟昔昭究竟什么意思?”
左贤王思索片刻,笑了一声:“大齐人多狡诈,他拼命地讨好你,就是想让你做这个突破口,你且侯着就是了。”
金都尉立刻点头,“是,我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与此同时,另一边,参政府里。
孟昔昭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榻上,由于莺莺燕燕们全被派出去了,所以给他捏腰捶腿的人换成了庆福,庆福忙得额头冒汗,孟昔昭却还是哼哼唧唧的表示不舒服。
庆福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劝他:“郎君,既然这么累,你以后就别去了嘛!看看韩大人,他就一次都没去过,要我看,匈奴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郎君你对他们那么好,他们转头就能把你忘了。”
孟昔昭虚弱的伸腿,踹他一脚:“你懂什么!表面功夫,必须做足,放长线、才能钓大鱼,那匈奴的左贤王是个聪明人,我不迂回着来,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回去?”
揉了揉自己的老腰,孟昔昭默了默,说道:“不寻天开到现在,也算是稳定下来了,你过两天,去把我以前的丫鬟叫回来两个,要会按摩的,最好是那种,能给我通通筋骨的。”
庆福不明白:“郎君,你要练武?”
孟昔昭:“……你看我像是能练武的那种人吗,想练武,还是下辈子再说吧。不过,锻炼一下身体,还是很有必要的。”
匈奴王庭的位置在后世的内蒙古赤峰,虽说没有东北那么冷,但也有零下十几度,如今的气候还极端,恐怕零下二十几度都是有的。这年头又没有羽绒服,出门全靠兽皮大氅保暖,想出使匈奴,没个好身体,怎么行!
他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每天锻炼半个时辰!
谁也不知道孟昔昭已经磨刀霍霍向匈奴了,送亲名单由右相拟完,先送到孟旧玉这看了一遍,然后才送到左相那边。
孟旧玉没看见自己儿子的名字,感觉很满意,一个字没改,就送去门下省了。
而门下省的左相看到那个名单,顿时生气的就想把礼部人员全换了,还是他的下属苦口婆心的劝,才把他拦住。
其实这个名单真没那么重要,去的人无功也无过,匈奴不至于欺负这些送亲的人,所以他们也就是在外漂泊三个月,然后就能归家了,对仕途也没什么影响,不至于让两位宰相为了这个名单还打一场。
现在有这个想法的人,过几个月八成肠子都要悔青,别说打一场了,要是知道回来的人都能加官进爵,打上十场也行啊!
总之,这个名单还是平平安安的送到了天寿帝这,而天寿帝连看都懒得看,直接就通过了。
盖着大印的送亲名单一出来,韩道真跟老了二十岁一样。
虽说还是跟以前一样打坐,但他现在打坐都是睁着眼的,眼神呆滞,看着有点瘆得慌。
孟昔昭默默观察了他一会儿,然后走进他的房间:“韩大人,若是心情不好,不如跟卑职一起,出去喝杯酒?”
韩道真呆愣愣的看他一眼,点点头:“也好,喝一顿,少一顿。”
孟昔昭:“……”
你至于么。
但不管怎么说,他越害怕,孟昔昭得逞的概率就越高,没去不寻天,随便找了个附近的饭庄,坐在雅间里,孟昔昭给韩道真倒酒。
孟昔昭也一脸的惆怅:“刚认识韩大人的时候,卑职还忘不了做纨绔的本性,对韩大人颇为唐突,这杯酒,就算是卑职向韩大人表示歉意了。”
韩道真:“……”
真是人之将死,死对头言也善。连孟昔昭这个混蛋都同情他了!
韩道真一脸悲壮的把那杯酒喝了,然后开始交代遗言:“我走以后,鸿胪寺就交给你了,你……唉,你也算是有几分本事,交给你,我放心。”
孟昔昭顿时感动的眼泪汪汪:“韩大人!”
韩道真苍凉的摆摆手:“以往也有我不对的地方,还望你不要介意。”
孟昔昭连忙道:“您这是哪里的话,是我初时太过孟浪了,韩大人,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带领鸿胪寺,等您回来,我再在这里,给您接风。”
韩道真:“……”
回来,他还有回来的那一天吗?
就是回来了,他还能继续在鸿胪寺卿的位置上混吃等死吗?
摇摇头,韩道真回答的很是悲伤:“罢了,人各有命,你也不要太为我难过。”
孟昔昭:“……”
嘴角忍不住的抽了一下,孟昔昭赶紧拿酒杯挡住,顺便皱着眉,一瞬不瞬的看着韩道真。
韩道真被他看得心生怪异,忍不住的问:“你看我做什么?”
孟昔昭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他先看了看门口,确定没人进来,他才悄悄的对韩道真说:“韩大人,要是您真的不想去,不如……”
韩道真疑惑:“不如什么?”
孟昔昭:“不如想点别的法子,实话跟您说,我这些日子一直跟匈奴人打交道,他们有人跟我透露,说这次回去,要办个特别盛大的原始婚礼,单于兴致好,很可能还要回他们的老家办,就是北边大漠……”
韩道真心里顿时一咯噔。
大漠,那不是更要人命吗?
孟昔昭叹气:“那边是他们的龙兴之地,几代单于在那里建功立业,但年代久远,原有的建筑早就风化了,听说到了那边,就要住帐篷了,不过跟我透露这些的人,倒是不喜欢帐篷,他说,幕天席地,睡在兽皮里,睁眼就能看见雪花,伸手就能摸到沙子,那才好呢。”
韩道真:“…………”
在沙漠里睡兽皮?!亏你们想得出来!
心一急,他问道:“但、但是,大齐人不可能也睡兽皮吧,公主千金之躯,更不能……”
孟昔昭笑:“那当然不会,公主和单于会睡在最豪华的帐篷里,而公主的娘家人,要和单于的亲属一起,坐在帐外一整夜,为他们的结合欢欣鼓舞,单于重视咱们的公主,这场婚礼可能要大办七天,韩大人,你可得带够了御寒的衣物啊。”
韩道真、韩道真已经快哭了。
“带足御寒的衣物有什么用,连守七天,就是守灵也没有这么守的!”
孟昔昭大惊失色:“韩大人,慎言啊!”
韩道真悻悻的,不过还是闭嘴了。
孟昔昭心疼的看着他:“我理解,韩大人毕竟年纪大了,受不住这些,唉,也是没办法,咱们鸿胪寺够资格给公主送亲的,就只有韩大人一个。您比我爹年长,易地而处,要是我爹前去匈奴,我怕是担心的觉都睡不好了,哪怕给他泼冷水,灌巴豆,到处散播谣言说他患了痴呆,我也一定要把他拦下来。”
韩道真:“……”
他本来还没听明白孟昔昭的意思,直到听到痴呆二字,韩道真突然想起来,孟昔昭以前编排他,就说过这个。
愣了愣,韩道真试探的问:“可是,万一被陛下发现了,怎么办?”
孟昔昭也是一愣:“我这都是开玩笑的,韩大人,您不会当真了吧,怎么会有人这么做呢,那不是欺君了吗?”
想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顿时笑起来:“您是不是听到我说痴呆,又以为我是说您呢,真是对不住,当初都是我不好,唉我当时为了跟您斗气,还把这事告诉陛下了,我说是您看了我送的经书,身体才好了不少,幸亏陛下没多问。”
韩道真睁大双眼。
他赶紧问:“你什么时候告诉陛下的?”
孟昔昭眨眨眼:“额,一个月多以前?”
韩道真顿时狂喜,那不就是匈奴人还没来的时候吗!
陛下已然对这事有了印象,那他再伪装一个老毛病恶化……
等等,他要是装了痴呆,以后他还怎么做官啊?
韩道真大脑疯狂思考,最后,还真让他想出一个办法来。
到时候就让孟昔昭再送自己两本经书,不,不用他送了,到时候他回不回得来都是问题,自己直接去买不就好了嘛!
绝处又逢生,韩道真连喝酒的心思都没有了,他赶紧离开了这里,决心回家好好筹谋,之前他没坑孟昔昭,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坑不了,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坑了!
而且这刀是孟昔昭自己递到他手里的,谁让他瞎编排自己来着呢,这就叫过去的因,铸就了现在的果。
推书 20234-03-18 :古穿今幼崽被主角》:[穿越重生] 《古穿今幼崽被主角团宠啦》全集 作者:幸运雀【完结】晋江VIP2024-3-5完结总书评数:745 当前被收藏数:6907 营养液数:839 文章积分:66,448,416文案: 因为一纸婚约,小傻子黎秋白被推进冬日冰湖。  湖水寒冷刺骨,他挥舞着双手被人捞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