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可以,大醉可不行,不然明天醒来难受的还是白莱。
喝着喝着就到了深夜,白莱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话,庄景雩兢兢业业地充当一个合格的听众,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劝解,只要安静地听着,然后在人开始犯困的时候把他拎回房间去。
别误会,绝对没有趁人之危这回事。
手里被塞进挤好牙膏的牙刷,白莱全凭肌肉记忆把牙刷头怼进嘴里,几秒之后就被强劲薄荷味辣得头脑一阵清明,眼神也对上了焦,镜子里的他正满脸呆滞地刷着牙,身边则是一脸看好戏的庄景雩。
“……”他刷牙的动作顿了顿,在吐掉超辣牙膏和继续刷牙之中选择了后者。
“喝了酒容易口渴,我给你倒杯水一会儿拿上来。”
庄景雩一看就知道他清醒了点,给他留了点面子找借口离开,他一走白莱就呸呸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儿,漱了好几次口才把薄荷的辣味冲掉,再几捧凉水洗过脸,那点醉意就散得差不多了。一出浴室就和端着水杯的庄景雩碰了个正着,这人假模假样地把水杯放到床头:“水给你放这儿,太晚了快休息吧,晚安。”
白莱靠在门边看他:“我去次卧睡吧。”
庄景雩一本正经道:“不用,我睡次卧,上次你就睡的这间房,肯定习惯了。”
他说着就准备走出房门,衣服却被一指头勾住,白莱也不说话,直勾勾看着他,看得庄景雩心里起火,嘴上还要装样子:“你别这么看我,我好歹算是个正人君子——”
白莱挑眉:“你再装个试试。”
庄景雩不装了,立刻回身拉着人一起躺床上去。
次卧?他家哪儿来的次卧,明天就给它拆了!
他们俩在节目里就睡过一张床,不过都是偷摸的,现在在自己家里没了顾忌,庄景雩反而变得小心了些,和白莱面对面躺着,两个人中间隔了一点点距离,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身体却没有接触。
倒不是为了当正人君子,只是他怕白莱心情不好又喝了酒,一时冲动做了点什么事第二天又后悔,那对他们俩来说绝对不妙。
来日方长呢,他不着急。
白莱没他那么多心眼子,躺下后很快就半眯着眼睛瞌睡了,在庄景雩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忽然叫了一声:
“庄景雩。”
“嗯?”
“……谢谢你啊。”
庄景雩没答话,过了好久,久到白莱已经睡熟了,他才低声说:“不客气,以后都有我呢。”
凌晨三点,月光静谧。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月光从透光的纱帘映进来,寂静昏暗,叫人心慌。
林凇独自坐在客房里一动不动,从白莱走后他就把自己关在这里,已经坐了半夜,门从里反锁着,白苏和白蘅来劝,没用,白明诚也来敲了几次门,也没用,又不敢用暴力手段开门,只能放弃,终于还林凇一片清净。
这个房间是他的莱莱准备的,就算莱莱没住进来,他也不愿意让白明诚踏进这里一步。
以前白莱住在家里时就是住的这个房间,书桌、衣柜、床铺都没变,林凇特意让阿姨仔细打扫过,还按照白莱的喜好,在书架上放了好多最新的摄影类杂志,还有白莱中学时偷偷看的漫画,以前都藏在床底下积灰,林凇一本本拿出来晒过,然后整齐地码放在一起。柜子里还有他准备的小礼物,是白莱一直想买却舍不得买的相机镜头,他特意找许静问的,本来想给白莱一个惊喜,结果也泡了汤。
手机屏幕闪动着,正在播放悸动气息的一期节目,画面里白莱和其他人一起逛着牧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看得林凇也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又觉得心酸。
白莱在白家之外的地方原来这么快乐,会和小狗玩追逐游戏,会给朋友做大餐,会做那么多在这里不能做的事,可他这个自诩称职的父亲,一心只想着把白莱带回这个让白莱失去快乐的地方。
从什么时候起,他默默接受了在这个家里白明诚被定义为“正确”,白莱被定义为“错误”,他擅自期待着白莱能回来认个错,好让他们从此家和万事兴,大团圆结局。
明明白莱什么都没有做错。
林凇静静看着手机屏幕里笑靥明朗的小儿子,整夜未眠。
接到白莱的电话后许静来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按响了庄景雩家的门铃,一同来的还有白莱的亲亲师姐张润琳,进门就看到她的小师弟正坐在餐桌旁喝着馄饨汤,还笑眯眯地朝她打招呼。
“胳膊腿儿都在呢,没断,好端端的。”
张润琳围着他左左右右看了好几圈,见他身上没什么伤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我一听你从家里被赶出来都要吓死了,就怕你再挨打。”
白莱知道她记得自己大一开学那会儿断肋骨的惨状,安抚地拉着她坐下,把多打包的馄饨推到她面前:“我又不傻,真要动手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许静还算冷静,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问:“林叔叔知道你在这儿吗?”
白莱摇摇头:“我只是发消息告诉他这几天暂时住在朋友家里,没说具体在哪儿。”
许静叹了口气:“怪我,在E国那会儿我应该提前告诉你林叔叔会来找你,要是早点告诉你……”
“都一样,没什么怪不怪的,我知道肯定是我爸不让你们说。”
师姐弟三人聊着,庄景雩很有眼色没有打扰她们,在旁边安安静静坐着,听张润琳事无巨细地问白莱昨天的情况,那担心的样子就跟亲姐姐似的。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直白,张润琳终于反应过来这房子的主人还在,赶紧结束了对白莱的“审问”:“这位……不给我介绍一下?”
感受到她的揶揄,白莱有点尴尬地给两人介绍:“这是我师姐张润琳,这是……庄景雩。”
庄景雩立刻坐直身板:“师姐好。”
张润琳是悸动气息的忠实观众,当然知道他是谁,不过是故意想听白莱怎么说而已,听听这声利落的师姐,嘴还真甜。
“我们莱莱给你添麻烦了,”她客套地说道,话锋一转,“也不知道住在这里方不方便,要是你觉得不方便,一会儿让莱莱跟我们回……”
“咳咳,行了行了,别逗他们了,”许静赶紧让她打住,“你没看人早餐都能摆满一桌吗,让他们俩好好待着吧。”
张润琳使坏没成功,捂着嘴偷笑,一个劲儿地拿眼镜瞟白莱,差点把她这个亲师弟臊到桌子底下。
“看你没什么事我们就放心了,反正不是第一回住在这儿,侯俊那边我会去跟他说,还有你租的那个房子,估计录完节目也不好回去住,到时候具体怎么样我们再商量,节目组这边会给你相应的补偿,”见白莱想拒绝,许静没让他说出口,“本来也是我们工作不到位,公是公私是私,一码归一码,该有的补偿一定要有。”
她又交代了几句,和白莱约好明天见吕律师的时间:“还有一件事,你们几个原本约着一起外出聚餐的计划恐怕要取消了。”
白莱和庄景雩面面相觑,许静一看就知道他们俩没看消息:“昨天一梦他们说有狗仔跟到小区里去了,现在好多人认得你们几个,外出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还可能被媒体乱拍乱写,所以……需要你们暂时保持低调。”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掏出手机开始翻聊天记录,翻了好半天才看到昨天拉的小群里提到了有人跟拍这事儿,白莱有点感慨:“所以我们现在算是红了吗?”
张润琳食指左右摇动:“不是红了,是超级红。”
得,老老实实家里蹲,等下一站出发日吧。
【作者有话说】
林爸爸后续放到番外写。
第158章
聚餐计划被迫搁置引发了巨大的不满,主要意见代表为訾一梦,在群里把狗仔骂了好几回,只是骂归骂,被人跟踪到家门口实在可怕,再加上有白莱被堵门在先,他们还是乖乖听话留在了家里,连喻柏都选择居家办公,没办法,Omega们在这种事情上不得不更谨慎。
凑巧不巧的,阮棉棉和尔诚都说这两天没空,一个说小猫最近要做健康检查离不开,一个说忙着准备答辩,总而言之就是出不来,大家都觉得遗憾,只能等最后一站录完再找机会聚了。
不能外出白莱也没闲着,许静和侯俊陪同吕律师过来一趟,给他带来一叠又一叠的资料,除了之前搜集公证的证据,大部分是这段时间补充的材料,包括对方借着这一波流量获取的收益流水等等,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神通广大,连这种东西都拿得到。
“对方多次要求和你见面,我还是要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吕律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白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总觉得特别像动漫里的反派角色,“当然了,见面之后对方想用什么手段也不难猜,卖卖惨打打感情牌,希望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原谅他,从各种角度考虑,我们并不建议你和对方见面。”
白莱早就打定主意不和对方见面,他最怕那种眼泪攻势,要是见面时对方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他真的招架不住:“我也是这么想的。”
吕律师对这位配合度极高的委托人十分满意,不拖泥带水也没有多余的圣母心,最重要的是对他们律所足够信任,听得进他们的建议。
他又递上一份资料给白莱,是一份清算报告:“关于赔偿的问题……”
报告上最后的数字很惊人,白莱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他自己也查过一些类似的案例,大多不以索赔为目的,所以赔偿金额一般都比较小,有些甚至只要求赔偿一元钱的,本来也不是为了钱才要打官司,说实话他并不太在意赔多赔少。
吕律师却有不同的看法:“打蛇打七寸,对付这种人就要找准他们的要害,也就是他们最看重的东西来打,不管是蹭流量还是造谣传播,对方和他背后的公司无非是想变现赚快钱,对他们来说,这笔赔偿金和不痛不痒的道歉比起来,堪比割肉。”
庄景雩对此十分赞同,连侯俊都让白莱不要担心节目组的会受舆论影响,该要的赔偿必须要,没理由让那些人好过。
在白莱CPU快干烧的时候正事终于谈完,吕律师站起身正要告辞,忽然有些紧张地又一推眼镜,提出了一个请求:“我太太最近一直在看你们的节目,她特别喜欢你,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你给她签个名吗?”
侯俊一听顿时乐了,打趣道:“咱们莱莱要开展新业务了。”
白莱有点不好意思,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被要签名感觉特奇怪:“我写字不太好看来着……要不我们拍个合影?”
吕律师欣然答应,连庄景雩都不放过,三个人一块儿合了张影,拍完后喜滋滋地给他太太发过去,像是完成了一项了不得的任务,在门口和他们告别时声音都高了三个度。
侯俊和许静没急着走,还点了火锅外卖过来,就在庄景雩家的餐桌上摆阵,特别是侯俊,跟在自己家里一样丝毫不见外。
许静事前拣着重点跟他提了一嘴,他大概知道白莱和家里闹了点矛盾,毕竟是白莱的私事,他很有分寸地没多问,而且白莱状态看起来还不错,没有太过伤身伤神的样子,可见有人上心着呢,他就乐得不操这个心了。
“最近网络舆论风向转得很快,澄清之后那个主播在各个平台的账号都被封了,那些昏了头的粉丝也散了个干净。”
侯俊捞着锅里的虾滑说道。
庄景雩手比他更快更准,一夹一个准,一份虾滑有一半都在白莱碗里。
白莱又默不作声地分了两颗给他:“现在都解决了,对节目没有造成损失就好。”
许静说道:“不但没有损失,还吸引了不少新观众,”她顿了顿,有些歉意道,“如果我们早点处理,你也不会面对那么危险的情况,我和侯俊代表节目组表达歉意……”
白莱压根没怪他们,他真没太当一回事,而且不管是取证还是委托律师,包括后面的跟进都是节目组在做,他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所以听到许静提及补偿金问题时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拒绝。
“……掏钱的那个都答应了,你就别再拒绝了,不要白不要。”侯俊用下巴点点他旁边的人,趁庄景雩不注意立刻捞走牛肉片。
白莱狐疑地看着庄景雩,古怪道:“掏钱?”
庄景雩放下筷子擦擦嘴,有一点点点点的……心虚:“咳,我是不是忘记跟你说我是投资人了。”
“投资……所以那时候侯导才让你去接我?”
侯俊立刻出卖发小:“我可没有,是他自己抢着要接你的,一听说你有事儿他着急得跟什么似的。”
“废话真多,吃你的。”庄景雩嫌弃地往他碗里丢了一颗牛肉丸。
长久以来的疑惑得到了解答,白莱低头吃了几口菜,忽然觉得不对猛然抬起头:“那你是不是知道我——”
“知道什么,”庄景雩好整以暇道,“知道你是侯大导演请来的托儿?”
“喂喂喂喂,好好说话,什么托儿不托儿的,”侯俊不满道,“我先声明啊,不是我们跟他说的。”
白莱张了张嘴,面上有些悻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想想啊,”庄景雩故意逗他,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好一会儿才答道,“第一站结束就差不多知道了。”
白莱积食了。
许静和侯俊撤退后他好久都没缓过劲儿来,在沙发上坐着发了会儿呆,又跑去院子里转了几圈,实在忍不住了,跑回来问庄景雩:“你怎么知道的,我很明显吗?”
庄景雩猜到他要问:“不算很明显,放心,我没跟别人说过,没人知道。”
白莱表示怀疑:“真的?”
庄景雩认真思考后改了口:“司哥可能也看出来一点,他不是多嘴的人,没有确认的事不会说的。”
见白莱还是放不下心,他干脆拉着人坐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不能让他们知道吗?”
白莱舔舔发干的嘴唇:“不是不能,我早晚要告诉他们的,但是没想好该怎么说,而且我怕……”
庄景雩接着他的话:“怕他们生气。”
“肯定会生气的吧,”白莱嘴角往下撇,“换成是我我肯定会生气。”
庄景雩居然觉得他苦恼的样子有点可爱,手欠地捏住白莱的脸颊把他捏成金鱼嘴:“那你想想,是他们自己发现更生气,还是听你坦白更生气?”
白莱拍开他的手瞪他,当然是前者更生气。
“所以等节目录完,找机会好好跟他们说,好好道歉,”庄景雩被瞪都觉得舒服,“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负荆请罪。”
白莱往后一靠叹了口气,其实他也知道只能这样了。
出发前一天,节目组把第四站的信息的发了出来,这一站是他们的最后一站,一反此前的常态,目的地不是深山老林,没有极寒极热的气候,而是选择了与华国城市非常相似的,是一个国家也是一座城市的S国。
不知道节目组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这回特地嘱咐他们除了行李外最好带上双肩背包和合脚的运动鞋,估计是有累人的活动安排,正好合了白莱的意,他带到庄景雩家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不用带厚重的衣物,干脆只带一只大行李箱外加一个双肩包。
出发的那天他穿着简简单单的牛仔裤白T恤加运动鞋,庄景雩眼睛都直了,怎么看怎么嫩,跟大学生似的。
“还是带件外套,没到五月呢,早晚很凉的,而且飞机上冷气开得大……”庄景雩念念叨叨的。
“你最近越来越啰嗦了,我衣服都在箱子里,懒得拿了。”
“那你等着,我给你拿一件下来。”
白莱站在车边看他匆匆跑回去,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件灰白条纹的薄开衫,看着特别新,不太符合庄景雩平时的骚包风格,他没多想,接过来就要上车:“走了啊。”
庄景雩瞥了一眼前排的司机,是老熟人了,端正地坐着没有往他们俩这边看,也没见着有摄像在拍,便拽了白莱一下,趁他没反应过来时在他唇角轻轻啄一口立刻退开:“一会儿见。”
白莱老脸一红,一头钻进车里。
车子刚出发,连小区大门都没出呢,庄景雩的消息就发过来了,是一个小狗飞吻的表情包,发了一长串,没有其他的文字,却看得白莱嘴角止不住上扬。
他本来想高冷一点不回复的,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把那个表情包保存了下来又发回去,发完立刻关掉手机声音关掉屏幕,努力做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S国离华国很近,直达航班只需要五六个小时,白莱九点起飞,下午三点多抵达S国机场,一落地就被节目组直接打包带走送到了酒店,他本来以为会在酒店跟其他人汇合,却在看到任务卡的一瞬间傻了眼。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站来啦!我已经看到有宝宝猜到这一站的大惊喜了吼吼吼
最后一站节目组玩得很大。
嘉宾们从出发开始就乘坐不同的航班,白莱是上午九点出发下午三点到,庄景雩比他晚走几个小时,其他人也或早或晚,落地之后也是由节目组直接送到不同的酒店,全程独立行走,不跟任何人碰头,私人手机也被收走,白莱现在就跟蒙着眼睛走路没什么两样,不知道其他人到了哪儿,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S国是一个城市国家,国土面积不大,和华国的一线城市差不多,建筑风格也很相似,和当地超过六成居民是华人有很大关系。白莱站在明亮的落地窗边往外看,二十八层的视野非常好,看得到楼底下的车水马龙,附近林立的高楼,还能看到远处的跨海大桥和海岸线。
有种出了国又没出国的错觉。
按照节目组的安排,接下来五天每个嘉宾都是自由人,没有任何“挑战”、“任务”,每天都可以自由活动,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睡醒之后自行安排行程,要外出游玩还是在酒店继续躺尸都由嘉宾们自行决定,节目组坚决维护“不干涉,不插手,不提议”原则,把自由度拉到最高,还体贴地给他们每个人准备了游玩基金,用大红色的信封装着,特别厚实,跟过年大红包一样。
规则只有一条:在外出时相遇即成为“奇遇同伴”,同伴人数不限,成为同伴的嘉宾需要搬到一起,共同行动。规则后面还跟了一行小字,说节目组在城市里给他们准备了三份惊喜大礼,希望他们努力寻找。
白莱对节目组的惊喜可没什么期待,倒是那条规则比较有意思,跟玩贪吃蛇似的,他们就是那颗被吃掉的小豆儿,他想象了最后所有人排成一队穿行在S国的大街小巷里,乐得笑出声来。
实时监控的摄像不明所以,给了他一个面部特写,白莱回过神来朝墙角的镜头晃了晃手里的大红信封:“真豪气,最后没用完的钱能归我吗?”
镜头左右摆了摆表示你在想屁吃,白莱有些遗憾:“好吧,那我争取这几天全用掉。”
过了一会儿白莱又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有人选择五天都待在酒店里,没有找到同伴会怎么样?”
镜头当然没法儿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导演组可不希望嘉宾之中有人选择摆烂,白莱也就是嘴上这么一说,说完他灵光一闪:“我知道了,是不是到第五天还没找到同伴的人会被淘汰?怪不得上一站打死都不跟我们说淘汰规则……”
他自认为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精神大振,把行李放好后收拾一番,带上相机背上背包出门。
一直在镜头后面看着的导演组一阵无语,心想白莱是不是跟訾一梦他们认识太久被传染了,内心戏怎么越来越丰富。
吐槽归吐槽,嘉宾要出门,他们的跟拍摄像自然也要跟上。
S国处于热带地区,全年温度都在28度左右,四月末五月初还不算很热,傍晚时分一出酒店就能感觉到湿润的风,还挺舒服。白莱没打算去太远的地方,就在酒店附近转了一圈,熟悉熟悉环境,顺便找个地方吃晚饭,节目组给了经费,三餐就得他们解决,他第一次来S国,不太想在酒店里吃大同小异的菜品,反而想看看那些藏在小巷子里的小门店。
他越逛越觉得神奇,周围擦肩而过的大多是和他一样的黑头发黄皮肤,时不时还能听到有人在用华国语言交流,还有街边店铺用华国文写的招牌,熟悉的面孔、声音、文字让他觉得很是亲切,但转到下一个路口见到的风景又确实不一样,一会儿熟悉一会儿陌生的体验感实在新奇,不知不觉中就逛到太阳下山,路边大大小小的招牌接连亮起来,在夜色里热闹地闪动着。
白莱很喜欢这样的人间烟火气,找了一家客人最多的小店挤进去,学着其他客人的样子点了份肉骨茶,美滋滋吃了一顿,出来后没急着回酒店,而是顺着人潮摸到了附近的小夜市,在里面转悠了一大圈,尝了小吃买了奶茶,还挑了些好看但没用的小挂件,打算后面碰上其他人时当礼物送出去。
直到十点多回酒店他也没遇到其他小伙伴,不过他也没指望第一天就能碰到谁,他自己也玩得挺好,就是回房间后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莫名觉得有点孤单。
也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是不是也像他一样,觉得有点孤单了?
訾一梦起了个大早赶飞机,上了飞机后倒头就睡,飞机餐都没有吃,中午十二点多落地后肚子饿得咕咕叫,还得忍着等节目组送他到住的地方,本来以为大家会在酒店大堂集合,结果手里被塞了张房卡,直上高层。
“……什么鬼,所以这几天我们各玩各的?”訾一梦不满地把任务卡当成飞镖飞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去捡回来,“好歹给点线索吧,这么大一个城市,怎么找人啊?”
他把薄薄的卡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到线索,郁闷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终于注意到桌上那个存在感极强的大红包,打开一看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对镜头露出了今日份第一个笑容:“大手笔啊,用完还会补的吧?那我下午就去购物咯。”
龙颜大悦,即刻更衣外出用膳!
短短几天不见,他的头发又变了个样子,原本的一头粉色长发剪成短发,还稍微烫了点儿弧度,比之前看着更活泼些,配上他那张漂亮的脸蛋,走出去说是爱豆都有人信,为了配合新发型他还换了身设计感强的衣服,走在路上回头率超高,再加上身后跟着的摄像机,不少路人还以为是哪个国家的明星来拍节目了。
在觅食路上被几次拦住要签名合影的訾一梦借机宣传了一波Heartbeat悸动气息,完事还不忘在镜头面前邀功:“侯导,我们的节目要走向国际化了,记得给我包个大红包,不能比今天这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