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英慌忙躲开,眸光颤抖。
此时此刻的冬歉,眼中哪里有昔日的温情。
他已经完全成为了阿塔尔身边的杀人机器。
这个认知让凯英的心中钝痛不已。
所以之前的那个吻,真的只是利用。
所以比起黎明,他已经选择了堕落,彻底成为了阿塔尔身边的附庸。
曾经的冬歉,再也回不来了。
几次招架,凯英都没有下重手。
但是冬歉却是剑剑不避开要害。
他看着凯英狼狈的样子,缓缓笑道:“拿出点你的真本事来,否则,你今天恐怕真的要死在我手里了。”
冬歉弯了弯眼眸,语气轻浮地挑衅着:“黎明家族的长子死在曾经的手下手里,恐怕名声听起来也不会多好听吧。”
凯英心中一颤。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还有黎明的抱负要完成,他还有很多很多要做的事情。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而死在这里。
那一刻,凯英的表情变了。
冬歉微微眯了眯眼睛。
看来,凯英接下来要认真了。
果然,接下来凯英的攻击凶悍到让冬歉一时之间都有点招架不住,但好歹也是跟他打了个有来有回。
曾经是人族的时候,冬歉最大的问题就是体质不行,身体很容易觉得疲惫,所以打不了持久战,但是变成吸血鬼之后,这个弱点几乎就不存在了。
无论如何,吸血鬼的体力都是远远超越人类的。
说来讽刺,两个曾经相爱的人,现在却弄了个你死我活的局面。
凯英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冬歉的一招一式曾经都是凯英一手指点的。
现在,居然全部变成了用来对付自己的工具。
虽然凯英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但是凯英一直都知道,倘若冬歉接受了和他一样的训练,同样能够得到强者的指导的话,他取得的成就,绝对不会比自己差。
不知道冬歉成为血族之后,有没有被阿塔尔给调.教过,曾经还比较青涩的招式现在变得格外成熟,有几招甚至都远远出乎凯英的预料,让他几乎招架不住。
那一瞬间,他的胜负欲被激发了出来,真的把冬歉当成了一个对手。
就在这时,冬歉脚下一软,露出了一个破绽。
凯英几乎是下意识地揪住了这个破绽,试图挑飞冬歉手中的剑。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腹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狠狠捅了进去,剧烈的疼痛在神经中蔓延。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了眼睛,看见满眼漠然的冬歉。
冬歉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唇角却缓缓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凯英恍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刚才那个破绽是冬歉故意露出来的,他知道凯英绝对能看出来,所以预测了他下一步的行动轨迹,在他出剑的那一瞬间,用袖刀捅进了他的腹部。
很聪明的方式,也是很阴险的方式。
现在的冬歉,不再怀揣着那种固执的正义感,已经学会妥善使用阴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凯英捂着滴血的腹部,痛苦地抬起眼睛看着这个令他感到陌生的冬歉。
曾经,凯英只要稍微受一点点伤,冬歉都会担心的要命。
每次他受伤的时候,冬歉都会格外粘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愧疚地说都是自己保护不力才会害他变成这样。
哪怕凯英的伤根本与他无关。
那个时候,无论如何,冬歉一直都是事事以他为先。
哪怕是面对强大的阿塔尔,他也未曾有过半分惧意,孤身踏进了地狱。
可最后的结局,却是自己完好无损的回到了黎明,而冬歉一个人却被留在了那里,迎接自己未知的命运。
他曾经把自己当成所有。
可是现在,无论自己变得怎么样,亦或是伤的有多么严重,冬歉都已经全然不在乎了。
他不知道阿塔尔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明明半年才没见,他就仿佛彻底变了一个人。
变成了一个令他看不懂的人。
此时此刻,冬歉的脸上带着一种令人心凉的笑意。
冬歉目光病态地看着他,轻叹道:“把你的头砍下来献给主人,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凯英的心在滴血。
不一样了,全部都不一样了。
冬歉真的变了。
他再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甚至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取悦阿塔尔的工具。
原来不知何时起,自己在冬歉眼里已经变成了这种东西吗?
像是有一把刀子被狠狠捅在了心肺里,疼痛到无法呼吸。
就在冬歉缓缓抬起剑的时候,一把不知名的粉末从上方撒在了冬歉的脸上。
察觉到这些东西,冬歉急忙抬手挡住了自己的口鼻。
黎明的救兵及时赶来。
再一次,及时的,从他面前救走了凯英。
这种粉末不知道里面含有什么物质,虽然冬歉已经及时闭上了眼睛,但还是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传来一阵刺痛。
凯英则心如死灰地在自己的面前被带走。
深陷绝望的凯英又怎么会知道,在他顺利离开后,冬歉的唇角轻轻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麻烦的东西,终于被救走了。
只是自己到底多少还是吃了点苦头。
说起来,那粉末到底是什么东西,以前在组织的时候没见过啊。
冬歉难受地咳嗽起来,让系统分析一下这粉末中的成分。
不知何时,阿塔尔来到了冬歉的身边。
看着凯英再一次被黎明的人带走,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嘲讽。
黎明的人虽然战斗能力不怎么样,但是逃跑的能力倒是无人能及,短短一会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倒也没有想着去追,比起这个,阿塔尔还是更担心冬歉的情况。
“眼睛怎么样?”,阿塔尔的手放在冬歉颤抖的脊背上,垂着眸,轻声问着。
冬歉难受地揉着眼睛,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把手拿开,让我看看。”,阿塔尔这么命令着。
但是眼睛越是难受,冬歉就越是舍不得把手拿开。
他的生理眼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虽然不是有意而为之,但是看起来怪可怜的。
阿塔尔轻叹一声,捉住了冬歉的手腕,将他的手跟眼睛分开,缓缓凑了过去,仔细瞧着冬歉的那双眼睛。
冬歉的眼睫轻轻颤抖,脸上还沾着点点泪痕。
“冬歉,睁开。”
“.....做不到。”
阿塔尔用指腹擦干了冬歉眼角的眼泪。
“乖,睁开。”
冬歉这才努努力,听了他的话,乖觉地把眼睛睁开。
“看的见吗?”
冬歉:“....好像不太行。”
冬歉在心里emo着:【黎明的人这么狠吗?我不回是瞎了吧。】
系统:【放心,只是暂时性失明,过个一两天就能看见了。】
冬歉点了点头。
想不到一段时间不见,黎明那里的小玩意又进化了不少。
虽然只是暂时性失明,但是冬歉仍然感觉到格外不安。
毕竟,眼睛是感知外界最重要的东西之一了。
为了避免他的眼睛受到二次伤害,阿塔尔抬起手在冬歉的眼睛上绑上了黑绸。
绑好之后,阿塔尔将手盖住他的眼睛,轻轻吻了上去。
冬歉眼睛看不见,不知道阿塔尔对自己做了些什么,眨了眨眼睫,问道:“主人,你在做什么?”
阿塔尔垂眸看他,莞尔一笑:“没什么。”
....
宴会上的骚乱很快平息了。
黎明这次的行动依然没有搅起什么水花。
萨西斯抚了抚袖口,笑着感慨道:“真是一帮粗暴的家伙,把这里弄得这样乱。”
“有死伤吗?”
“血族伤了几个无足轻重的,不过黎明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在我的血仆这里受到了重创,没一阵子是养不好的。”
“哈,这对黎明来说,耻辱书上应该又多添了一笔吧。”
冬歉乖觉地站在他们身边听着他们议论自己,一言不发。
阿塔尔的手宠溺地按在冬歉的肩膀上,缓缓凑近他的耳朵道:“你这样的人待在黎明,还真的是明珠蒙尘。”
冬歉抬起脸,似乎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发现没有,没有你,凯英的下属就是一盘散沙。”
阿塔尔嗤笑一声:“这样的对手,甚至都不配让我将他们放在眼里了。”
冬歉抿了抿唇,自己倒是没有认同这个说话。
他只是一个炮灰而已。
没什么远大抱负,只想平平安安的活过这两年的炮灰而已。
他对自己的身份,有清晰的自我认知。
.....
从那场充满骚乱的宴席上回来之后,冬歉感觉到身心疲惫,于是先去泉池下泡了个澡。
今天跟凯英对战在一起的时候,不小心被他一掌打在了胸口上。
他恍惚间想到了那个位置,还有黎明在他身上留下的东西。
宴席结束后,阿塔尔其实问过他,想不想把身上和黎明有关的东西全部消去。
其实以前的阿塔尔恶趣味很多,喜欢看他一方面留着黎明的标志,一方面又留着自己留下的烙印,在繁繁反复的矛盾中挣扎的那个痛苦的模样。
现在他这么做,应该是通过这次的事件确认了自己的忠心。
从理智上来说,顺势答应阿塔尔会比较安全。
但这是原主仅有的一点点私心。
倘若没有那抹骄阳,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
于是他缓缓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怕疼。”
抹除烙印的过程确实比较痛苦,甚至可以说比烙印的过程还要痛苦。
记得当时在冬歉身上烙下曼珠沙华时,他痛得哭成了什么模样,阿塔尔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再提这件事。
艾森听到冬歉参加的那场宴会被黎明攻击了,冬歉还在那场骚乱中受了伤,一时之间六神无主。
他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回来,最后实在按耐不住出门找他,却在经过古堡下面的花园时,看见了冬歉的身影。
泉池的热气蒸腾着,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看起来格外蛊惑。
但是所幸看起来并没有伤痕。
艾森控制不住地朝那边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池水里的少年就会更清晰几分。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心中对他还有些许成见,觉得他背叛了人族,背叛了自己的组织,是个背信弃义的家伙。
可是现在,当他知道冬歉被黎明的人伤到之后,发现自己的第一想法居然是在心里将黎明给狠狠骂了一遍。
靠近池水的时候,艾森才注意到,冬歉的脸上蒙着的东西。
“谁?”
冬歉的眼睛看不见东西,只能通过耳朵警惕的分辨。
“是我,艾森。”
“您的眼睛怎么了?”,艾森走了过来,神情明显紧张起来,控制不住的关心着。
“哦,没什么。”冬歉抬手轻轻捂了捂眼睛,“暂时看不见了而已。”
艾森的心中微紧。
看来,他们说冬歉被黎明的人所伤,这件事不假。
而且听说,伤他的那个,还是冬歉以前的恋人。
听说冬歉也将那个人给伤的不轻。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冬歉一定对他的那个旧情人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
但是艾森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
他有个一直守着的秘密。
上次也是在这里不小心窥见冬歉洗澡的时候,他观察到了冬歉的举动。
他是很在意自己胸口的那抹骄阳的。
在知道这些的前提下,艾森觉得冬歉之所以会和黎明那位交锋在一起的动机。
看起来是伤害,其实背地里说不定在保护他。
跟冬歉相处这么久,或许艾森是第一个能够看懂他的人。
艾森悄悄来到冬歉的身边。
这次,冬歉并没有排斥他。
或许是因为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没入水里,再加上他们两个大男人,确实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而且此刻的艾森,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
“眼睛,会疼吗?”,艾森关心的问。
“一点点小伤而已,我还没有那么娇气。”
那就是疼的。
艾森想要轻轻触碰,可是在触到冬歉之前,还是缓缓缩回了手。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有些不敢触碰他了呢?
想要知道阿塔尔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就需要得到阿塔尔的血液。
但是根据自己这些天在这里的观察,艾森非常清楚的明白,想得到阿塔尔的血液可以说是困难至极。
想要他的血,只能通过两种办法。
一种是切切实实的伤到他。
另一种,就是可以用冬歉的方式索取到他的血液,
阿塔尔实力超凡,想要伤到他何其困难。
仔细想来,这个世界上能得到阿塔尔血液的人,居然只有冬歉。
可是他并不想利用他。
如此一来,只能再想一些别的法子。
冬歉虽然看不见,但是隐隐约约还是能感觉到艾森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就先回避一下,我泡泉水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
既然冬歉已经这么说了,艾森也只能留恋地看他最后一眼,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
泡完泉水之后,冬歉像以往一样来到了阿塔尔的房间。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这条路冬歉毕竟已经走过无数次了,凭借自身的感觉和引导,就算看不见也能准确无误的找到阿塔尔。
这次,阿塔尔在门口等他。
冬歉起初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但接下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敲门,就已经率先被一只冰冷的手牵着,一步一步带入了房间,到了门槛处,还提醒他注意抬脚。
仔细想来,小说里,每次原主生病或是受伤的时候,阿塔尔对他的态度就会有所软化。
具体体现在....事无巨细的温柔。
只是这种温柔放在他这种冷血残忍的吸血鬼身上,感觉还挺毛骨悚然的。
因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收回宠爱,将你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走到椅子处坐下,阿塔尔附在他耳边问他:“对于凯英逃跑,你有什么想法吗?”
冬歉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都是我办事不力。”
他知道,因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伤所以阿塔尔当时没有责怪自己,但是这会想起来了,肯定是要兴师问罪的。
他这件事确实办的不漂亮。
冬歉都是无所谓,反正人都已经跑了,这个时候,就算他再找自己兴师问罪,那么也没有关系了。
反正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毫无感情的认错道歉,并且内心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阿塔尔的嗓音依然低沉温柔:“你真的不想让他逃走吗?”
“他毕竟是你的旧情人,你对他,真的就没有留有一丝情面?”
冬歉非常清楚,阿塔尔这是在试探他。
他这个亲王一向警惕心重,恐怕到此为止,从来就没有对自己放下过戒心。
冬歉从容道:“他一心想要捉我回黎明,既然他不打算给我活路,那我自然也不想给他留活路。”
这也算是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合适的动机。
阿塔尔轻笑道:“你放心,你的目的会实现的。”
冬歉愣住了。
冬歉问系统:【他.....他是什么意思?】
系统迟疑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冬歉睁着茫然的眼睛看着他,阿塔尔将冬歉鬓角的头发撩至耳后,病态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宠溺:“宴会上,我在他的酒杯里动了点手脚。”
冬歉傻了:“主人发现他了?”
他想过阿塔尔会发现他,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就发现他,甚至还来得及在他的酒杯里动手脚。
小说里有这样的情节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冬歉感觉自己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阿塔尔轻笑道:“我在凯英的酒里下了毒,只有我的血能救他。”
冬歉哑声:“那个毒,会把他怎么样?”
阿塔尔的眼中浮现一抹残忍的笑容:“十日之内必死。”
冬歉的心顿时变得拔凉拔凉的,
想不到这次的剧情居然埋下了这么大的隐患!
只是表面上,他还必须强撑着笑着,“主人英明。”
阿塔尔轻笑一声,没有察觉到冬歉的手心变得冰冷。
他伸手揽住冬歉的后腰,将冬歉缓缓放在了床上。
阿塔尔双手撑在冬歉两侧,俯身看他,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致道:“比起这个,我听说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身体的其它地方会更加敏感。”
“想不想试一试,更有趣的游戏?”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冬歉也不是懵懂青涩的小孩子了,稍微反应一会,就明白阿塔尔暗指的是什么了。
不过...说好的在这个世界观下吸血鬼嫌血猎脏,血猎也嫌吸血鬼脏呢。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虽然外界关于冬歉跟阿塔尔的艳闻已经满天飞了,但是阿塔尔从来没有真正动过他。
传闻中自己从阿塔尔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扶着墙连路都走不稳,只是因为他在里面跪的太久了,并不是有别的什么不可描述的原因。
阿塔尔也从来不阻止这些艳闻的流传,甚至可以说是放任。
冬歉倒是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些是故意做给黎明看的。
只有这样,黎明才会真正的以为自己已经堕落,已经叛变。
甚至,把自己视为黎明的耻辱。
如此一来,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斩断自己的归处,让他好好地待在这里,一生叛变黎明。
明明是吸血鬼,却这样擅长把控人心。
他想做的事情,确实做到了。
恐怕现在,自己在黎明那里也是一身骂名。
原主其实因为这个哭过。
他的眼泪被阿塔尔发现,以为自己接下来一定会遭殃,忐忑的要命。
可是阿塔尔居然没有动他,只是面沉入水的用手指拭去他的眼泪。
他当时对原主说,“你以为以人类的寿命来看,最多能活多久?”
“.....一百年?”
“对,一百年,一百年后将不会有活人记得你做了些什么,所有有关的记载也会被我一手抹除。”
“你还是干干净净的,所以不要哭。”
阿塔尔的并没有安慰到他多少。
毕竟他本人也活不到两年后。
从小说里对原主和阿塔尔有限的描写中,这是冬歉能找到的他比较温柔的一面。
但也仅仅只是这一面。
阿塔尔除了会让冬歉陪侍之外,几乎没有做过什么更加亲密的事情。
明明已经活了千年,但是在情.事这方面却是冷淡到可怕。
又或者说,他对这世界上的所有事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冬歉知道,阿塔尔从来不碰他,是因为他打心眼里是嫌弃他曾经是血猎的身份的。
这是一条歧视链,刻在本能里的歧视链。
他们互相觉得,彼此的血是脏的,彼此的灵魂是污浊的。
几乎很少看到吸血鬼与血猎在一起的记载。
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莫非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阿塔尔还真的对他产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兴趣?
虽然阿塔尔对他还有兴趣是好事,但是这个兴趣如果超标了,变得想要更亲密,更深入了的话....那就不太好了。
冬歉心里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测。
阿塔尔现在....不会是想将那些艳闻做实吧。
冬歉完全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冬歉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全身的神经都升起了戒备:【系统,快,给我找一个拒绝的理由。】
系统的脑子都快运算秃噜了:【宿主别慌...我正在找,我正在找,根据大数据,你现在这个情况可以说的借口包括但不限于....我今天不舒服,今天是危险期,今天有点累了,没有哪方面的心情等等.....】
冬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今天是危险期是什么?不要把言情那边的借口找过来啊。】
病急乱投医的系统立正挨打:【对不起,一不小心...有点忙中出错。】
冬歉终于意识到这个时候想要依靠系统是多么的不靠谱。
他后背已经渗了一身冷汗,冬歉看着阿塔尔缓缓朝自己靠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果是好。
他嗫嚅道:“主人...您想要做什么?”
阿塔尔弯了弯眼眸:“我听说,你们有东方血统的人在这方面挺含蓄的,就算嘴上说的再花,也只会纸上谈兵。”
冬歉紧张道:“您是指什么?”
阿塔尔的指腹轻轻蹭过他的嘴唇,简短的命令道:“自己想。”
冬歉愈发绝望:“我.....不懂您的意思。”
“平时看起来什么都懂,这会看起来倒是挺单纯的。”,阿塔尔注视着冬歉,眼底藏着一丝兴致盎然。
“你平常那副很熟练的样子,其实是装出来的吗?”
“你在担心什么,嗯?”
眼看着阿塔尔想要进一步靠近的时候,冬歉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下意识伸手将他推开。
阿塔尔的目光稍微凝滞了一瞬。
“我.....”,冬歉现在心里慌的不行,明明拒绝的动作已经做出来了,但是拒绝的理由却还没有想好!
阿塔尔沉默一会,注视着他,微微眯了眯眼:“你在害怕?”
嗯?他害怕了吗?
冬歉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因为紧绷而轻轻发抖。
虽然冬歉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他在怕他。
也怕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纵然他平时表现的再怎么服从,再怎么乖顺,可是当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展现出他本来的样子。
原来试探他的心这么简单。
不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需要让他初拥一个人类。
不需要让他亲手跟凯英作对。
只是需要,将他按倒在床上。
就这么简单。
阿塔尔背过身去:“你走吧。”
冬歉愣了愣:“啊?”
阿塔尔回眸看他:“再不走,你害怕的事情就会真的发生在你的身上。”
听到这句话,冬歉立刻起身,差点连滚带爬地跑了。
但是从阿塔尔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一阵不甘心。
自己就这么走了,凯英该怎么办。
凯英的命可不完全是他自己的。
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这跟自己的积分可是息息相关....
无论如何,自己必须得到阿塔尔的血。
可是究竟要怎么样得到阿塔尔的血却又不被他察觉的到,这确实是一个困扰他的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