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岭冬能在纪清洲眼中清晰地看见自己。
他喉结微滚,似乎明白了纪清洲要做些什么。
纪清洲左手捂着他的唇,偏头在他耳畔道:“我心悦你。”
烟花旋腾升空,炸开。
“如果不愿意,你就再抱我一次。”
说罢,他松手,等着陶岭冬的答案。
陶岭冬几乎是下意识地靠近,抬首吻在他的唇上,似蝴蝶轻轻掠过,下一刻,陶岭冬正色道:“这是我的答案。”
烟花喧闹,灯火明亮。
纪清洲微凉的唇从陶岭冬的眉眼流连至唇,不知何时,二人已然换了位置,如今陶岭冬身后才是墙。
吻毕,他与纪清洲额头相抵。
多谢接连不断的烟花,陶岭冬才能清晰地看见纪清洲眼尾和耳根的红意,虽然他自己脸上也热得慌,但并不妨碍他笑。
听到他笑,纪清洲只是弯了弯眼,眼尾勾连出潋滟春意来。
见陶岭冬怔然盯着他,纪清洲轻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兔子灯给他,又接过他手中的冰糖葫芦。
陶岭冬回神,拉出手中的兔子灯的长条红纸,俨然是纪清洲的字迹。
写得认真又漂亮。
纪清洲望着他,轻声道:“苦难皆消。”
而这红纸上写的,也是苦难皆消。
陶岭冬笑了。
二人十指紧扣。
苦难皆消,风月正好,相偕同游,静候春光。
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完结啦——
这章写得挺多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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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先生
窗外落了一夜的春雨,此时终于放了晴,温柔的阳光洒在碧绿的柳枝上。
冬去春来,甲班窗外的杏花树开得正盛,其上的几枝杏花几乎要探进窗来,似是想瞧个究竟。
课间过半,一名学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着白沧学府统一的鸭卵青色箭袖校服,衣襟和袖口绣着无名院特有的金色柳叶纹。
“嘿!听说我们院新来了个先生,姓陶。”他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大概这么高,一头白发,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长得白白净净的。哦……对了,他还和咱才高八斗武艺超群智勇双全的纪师兄在一块儿!”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私语声四起。
谁人不知纪清洲不但是他那一届结业考试的第一,而且还和摘星楼楼主、神泪巫娥拯救了天下苍生!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但凡出去混,呸,游历,报出白沧学府的名号,哪有人敢小瞧了他们?
当然,打着学府的名号出去做些招摇撞骗、偷鸡摸狗的恶事是会受罚的,可并不妨碍学子们想象那幅仗着身份横着走的美好画面,以至于各门各派再聚之时,白沧学子们逢人便笑,硬是把其他门派笑得晕乎乎的,无不心想:白沧学府的学子们竟然如此热情。
而纪清洲已经离开白沧学府有整整四个月了。
有人疑惑道:“纪师兄已经离开很久了,你确定没看错?”
那学子摸了摸脑袋,答:“我怎么可能看错呢?那可是纪师兄!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纪师兄诶!”
“哦?”
忽地多出一个清朗的声音,只是这话中含着点调侃的意味,学子回头一看,他口中“长得白白净净”的先生一头白色长发高束,正抱着书,倚在门边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对不起先生!!!”那学子脑袋一低,耳根微红,飞快地窜回座位。
“好了,”陶岭冬放下书,扬起唇角,道,“我姓陶,教阵法理论和阵法布排,是白沧学府新来的先生,眼下呢,教你们整个无名院。”
“我还是很好说话的。”陶岭冬翻了翻纸页,又抬头,扬眉望着方才和他率先打了照面的那位学子,温和道,“你叫杨絮是吗?愿不愿意当阵法课的课代表?”
被点到的学子站了起来,一脸恍惚,听到问话下意识点了点头。
“好,那从今往后,你就是课代表了。”陶岭冬颔首赞许,“我很看好你。”
杨絮一脸恍惚地坐下。
一节课很快结束了。
杨絮趴在桌上,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他阵法不怎么好,先前殷先生就被他气得连喝五大碗忍冬茶,如今却做了课代表,还是他自己稀里糊涂应下的……
这日子以后可咋过哦……
忽然,杨絮余光瞥见了一个霜色的身影,他登时坐直,双眼放光地拍了拍手边的人,声音虽低,但话中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激动:“快看啊!快看!那是纪师兄啊!纪——师——兄——”
一道略显无奈的声音响起:“看见了,是你‘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纪师兄。”
杨絮身子一僵。
这声音……竟然该死的耳熟。
随即他僵着身体,趴了回去。
陶岭冬给了他一个爆栗:“走啊,去和我见你纪师兄。”
于是杨絮又一脸恍惚地跟着陶岭冬出去。
见后来的一群人都围着纪清洲,杨絮才缓过神来。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拉着陶岭冬的袖子,坚定道:“陶先生,我一定带你杀进去一起看纪师兄。”
陶岭冬:“……”啊这,果然每个院里都有那么几个活宝啊。
他忽然想起他来无名院时殷先生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陶岭冬用手遮了遮光,正抬眼,恰好和纪清洲的视线对上。
彼时陶岭冬见纪清洲的第一眼,亦是他同现在这般,逆着光,看不清脸。
一瞬间,初见的画面和眼前之景重合。
“自己去吧,我等他。”陶岭冬弯了弯眼,轻轻拍了拍杨絮的脑袋,杨絮松了手,飞奔挤进人群。
纪清洲知道陶岭冬正等着他,便和学子们稍微寒暄了几句,刚好学子们也都还有课,虽一步三回头,却很快散了。
“喏。”陶岭冬让他看了看自己刚折的杏花枝,却不给他。
纪清洲轻轻弯了弯眼,那几朵红杏绽放在枝头,春意喧闹。
陶岭冬抬头瞥了纪清洲一眼,含笑调侃道:“我可没想到我们清洲这么招人喜欢啊?”
他一边支着下颌,一边偷偷用余光瞥着纪清洲的耳垂,见红了几分,便再接再厉道:“唉,我如今这满头白发的,也不知抵不抵得过这些后辈了。”说罢,还要再重重叹息一声:“唉——”
却没料到纪清洲忽地躬身,一个吻似绵绵春雨轻轻地落在他的眼睫上,尽管该有的亲昵都曾有过,算是老夫老夫了,可每每这带着微凉的漱神草气息的吻落下,他的眼睫还是会忍不住轻颤。
“别信,我就欠这一会儿。”陶岭冬眨眨眼,回吻在纪清洲耳垂。
果不其然,纪清洲的耳垂登时红了个透。
他纤长的眼睫也垂着,没敢看陶岭冬。
陶岭冬笑得明朗。
虽然他没办法在榻上欺负他,但不代表他真的就束手无策了。
他垂眼看着手中的杏花枝,踮脚簪在纪清洲的发间。
红杏为纪清洲这张清冷沉静的脸添得几分烟火气,尤其在他耳垂红透犹似玛瑙的时候,似红梅落雪,煞是好看。
“白发又如何,我既钟情于你,自是此生唯你一人。”纪清洲倏然抬眼,定定地望着他,语调平静却有力,一字一句珍重无比。
陶岭冬翘起唇角,眉梢眼角尽是笑意。他起身,同纪清洲十指相扣,随即又偏头望着他:“好,我也相信我陶岭冬看对眼的人,下次这话我再也不说了。那咱们……”
他顿了顿,笑着说,“去找李先生喝茶?顺带看看小睢,别让那他成日都那般无聊得要死?”
纪清洲无奈,弯了弯眼,眼尾微勾,便像是一捧雪,半融成水淌进爱人心尖,陶岭冬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随你。”
番外二 红梅
几夜大雪纷飞。
极目望去,无垠而厚重的白色铺满整个天地。积雪压在黛瓦上,瓦片终于不堪重负,和雪一同落下,碎在地上雪堆里。
有北风呼啸而过。
朱红宫墙前,有一棵粗壮的老桃树,而今枝丫光秃,风雪中显得极其萧瑟。
桃树前,一道颀长的身影静立不动。
“留容。”
来人头戴金冠,身着上好的玄色锦缎长袍,长袍上绣纹精细。眉目温雅,天生一张笑唇,看起来随和又可亲。
“皇兄。”沈留容回首,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来,只是眼底淡漠得很。他向沈留观拱了拱手,道:“皇兄既然如今已为人君,便应知道,似我那般荒唐残忍的做派,天下百姓容不得我。今日‘沈留容’暴虐无道,被亲信所杀,太子沈留观继位,这才是对天下人最好的结果。”
沈留观瞳孔微颤。
他年纪尚小就被父皇扔进深宫自生自灭,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他的母妃,也就是先皇后,曾叮嘱当时身为太子的他,要多多庇佑沈留容和其母妃百月蓉,只是世事无常,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如何护得住他们。
一念至此,沈留观刚想开口,却见沈留容轻轻摇头。
“皇兄不必心怀愧疚。”他道,“这天下,本来就该是你的,不是么?”
沈留容抬手抚了抚老桃树的一根枝丫,浅笑道:“只是这棵老桃树,还望皇兄多多照顾它。”
“留容在此同皇兄辞别了,”沈留容再次躬身拱手作揖,而后淡淡唤道,“元之,我们走。”
他甫一抬腿,就忽然听得沈留观道:“留容,既然你意已决,皇兄便不再强留。只是,还有一个人在御花园等着,他想见你一面。”
沈留容垂在广袖中的手指微蜷,他若无其事地笑了一声:“多谢皇兄。”
深冬,御花园的红梅开得正旺。
一眼望去,红梅落雪,说不清是红梅衬雪衬得皎白,还是大雪衬梅衬得嫣红。
深冬风寒,有红梅旋落,埋于尘雪。
红梅林中,一道水蓝色身影异常显眼。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不是么?
沈留容低眉垂眸,心间微苦,却仍快步走近。
是沈留容先开的口:“久违。”
“久违。”
沈留容听着唐睢干涩的嗓音,心底苦笑,却面色不改,不露一丝端倪。
分明从前是同游的三四载同窗,可在凛冽寒风中,却仅有两句泛泛的寒暄。
比风更似刀刃,贴着血肉磨砺,锋利之后刺破肌肤,一寸寸地剜着心脏。
僵持的局面到底是负罪者率先开口打破:“如若你想寻你阿姐的尸体,便挖了东边那棵老桃树罢,唐裳被我埋在底下。”
唐睢抿了抿唇,沉默地看着他。
“不是我亲手埋的。”沈留容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笑,像是毕生都难以撕下的假面,他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我的手下元之埋的。”
他没有撒谎。
唐裳的尸身和沈长夏的都埋在老桃树下,沈长夏是他亲手埋的,而唐裳……唐裳的死,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在和段佐秋决裂之前,他也是所有悲剧的幕后黑手。这样一个血孽深重的刽子手,用这样一双手埋葬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太脏了。
他怕脏了她。
“我知道了。”唐睢沉默良久,只回了四个字。
四个字,却含义颇深。
无论是尸体埋葬的地方,还是他的所作所为,那张虚假伪善的君子皮下裹着的一副烂心肠,唐睢都已知晓。
沈留容垂眸。
能把曾经健谈开朗的人逼到如此境地,他忍不住心下讥讽自己,到底是从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走出的皇子,如此心狠手辣。
只是,若能重来,他定是要走一模一样的路的。
他无悔,亦无恨。
说到底,他还是自私自利。
“要杀我么?或者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沈留容抬眸,定定地看着唐睢。
他唇角笑意加深,眼底漠然一片:“我就站在这里。”
唐睢轻轻蹙了蹙眉。
恨吗?他问自己。
沈留容是幕Hela后黑手之一啊,如何不恨呢?
段佐秋那些计划,哪里没有他的手笔?
杀吗?他又问。
只是这次,他心中却是空茫一片。
“也是,我凭什么来为难你呢?”沈留容轻笑一声,“虽常言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但也说‘善有善果,恶有恶报’,你不取我性命,我也终归是活不过明年春的。”
“‘恶有恶报’,如何不算对呢?”
他笑着笑着,到后来剧烈地咳了起来,喉中的血沾满了整个白皙的掌心。他轻轻皱眉,忍着喉口的痒意,捂嘴的手攥成拳,又让广袖垂落,负手藏于身后。
“你还有何事?”他敛了笑,声音冷然道。
唐睢咬唇,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方走两步,他开口,呼出些许白气。
寒风捎来了他最后一句话:“……死之前记得让人告诉我,我好剁了喂狗。”
沈留容笑了,眼底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血顺着指缝滴落到雪上。
他转身,望向站在角落里的元之。
“殿下……”
“走吧。”沈留容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至于唐睢,他会守诺。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守诺了。
番外三 冬夜
段佐秋自娘亲死后,就一直被他爹段沉跃锁在地牢里,直至他长到十四岁。
最初他还会惊慌无措地喊“爹爹”“娘亲”,只是接连十日都见不到任何人之后,年幼的他也猜到了,他似乎被段沉跃遗弃了。
每日的饭食都从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里送进来,只是都关在地牢里了,那些饭食,与其说是给人吃,倒不如说是喂狗吃的。而段沉跃似乎就在养着他这样的一只狗。
摧毁他的身体,折磨他的神智,让他像一条濒死的狗一样残喘度日。
直到……他碰到了第四十一任摘星楼楼主,杜清衡。
彼时,被关了一个月的段佐秋终于见到了人,那人是个侍从,专门给他送饭菜,段佐秋以为段沉跃回心转意,高高兴兴地吃了饭,好不容易养了点肉。
带出地牢,见到段沉跃,他却笑不出来了。
一把剪刀飞掷,刺伤了他的左眼。
段沉跃细心地为他敷药,系上了白绫,温柔地拍着他的脸:“记好了,你自幼体弱,生性孤僻顽劣,而这只眼,是你自个儿扎的。”
段沉跃带着他出席了一个门派的酒宴,而他却因“自幼体弱”的缘故,只两天便要被人送回东帝惊雨阁。
他当时并不知杜清衡是如何猜到他有险的,只知道他那时被人一个手刀劈晕,醒来便身处一片琉璃天地。
“小子,你真是那什么阁阁主段沉跃的儿子?”面如傅粉、唇红齿白却瞎了双眼的少年问。
他问得冒犯,措辞也不讲究,话里还有股混不吝的劲儿,是个人都讨厌和他说话。
段佐秋不出声。
“说话,小子。”少年不耐烦地啧声,随后又小声嘀咕,“要不是看你这副惨得不能再惨的样子,小爷才不救你。”
“……我是。”
许久不曾开口,段佐秋声音沙哑粗砺,难听刺耳。
少年忽然大笑。
“我叫杜清衡,是第四十一任摘……”他说到这里忽地顿了顿,改了口,“方便你记,尊称我为四十一爷好了。”
“你叫什么?”
他的右眼尚能视物,能看见眼前人脸上狡黠的笑意和周遭浮动的星子。
他沉默片刻,在杜清衡皱眉之前,开口道:“段佐秋。”
“你把我送回去。”段佐秋说。
不是请求。
果然,这命令一般的语气让杜清衡一下子冷了脸:“回去做什么?你回去就得关在地牢里!”
“你怎么知道?!”段佐秋捏着拳头,骨节泛白。
“摘星楼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吧?我是楼主。”
段佐秋默然片刻,道:“那你更应该把我送回去了,不然我爹会害你。”
最后到底是段佐秋更执拗,杜清衡便送了他回去。
杜清衡在这群老匹夫之间地位高,他当着段沉跃的面阴阳怪气了一番,段沉跃却甘愿低头被他骂。
等回到东帝惊雨阁,段佐秋没有如预想中地被关进地牢,而是被段沉跃教导,再后来,成了他暗地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十三岁生辰,段佐秋杀了杜清衡。
十四岁冬至,段佐秋杀了段沉跃。
恩人杀了,仇人杀了。
他也不明白他活着做什么。
段沉跃沦为阶下囚之际,笑得癫狂又兴奋。
他像说笑般道出段佐秋体内神智癫狂的毒是他下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他手刃恩人。
他还道出了宋叶瑶的死。
西洲门曾是天下第一大派,每年送往聿京求学的弟子数不胜数。
而段佐秋的娘亲是西洲门的圣女。
当时的段沉跃是东帝惊雨阁的少阁主,阁主段杜安教导严厉,段沉跃生来又天资聪颖,是人人称赞的天之骄子。
西洲门圣女和东帝惊雨阁少阁主的婚事,自然是人人艳羡,尤其在西洲门掌门被奸人所害,宋叶瑶灵根被废之后,更是让那些女弟子万般羡慕。
只是这门婚事其实另有隐情。
宋叶瑶与其师兄霍铭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只是一次下山降伏妖兽,宋叶瑶被段沉跃所救,才从妖兽爪下捡回一条命。
宋叶瑶自是感激不尽,西洲门掌门也往东帝惊雨阁送了许多谢礼,却被一一退了回来。正当西洲门掌门疑惑之际,东帝惊雨阁却送来一封书信,一封求娶西洲门圣女宋叶瑶的书信,落款是段沉跃。
是夜,宋叶瑶同霍铭十指相扣,跪在掌门面前,说,师父,我已心有所属。
掌门看着她养大的姑娘,亲自修书一封,为宋叶瑶婉拒了。
直到掌门寿宴,三师叔走火入魔,一剑杀死了掌门,还杀了不少弟子。瘫倒在地的尸体中,也有浑身是血的霍铭。宋叶瑶也被妖兽毁了灵根。
家破人亡之际,段沉跃忽然出现,向她伸出手,以礼求娶她做他的妻子。
宋叶瑶以为自己所遇良人,渐渐为他奉上一颗真心,却撞见了他的秘密。
她才知道,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天灾人祸,巧合意外,一切都是段沉跃设的局!
而后被她关进了地牢。
段沉跃先是对她用了百般酷刑,他想让宋叶瑶再说一句爱他,却始终等不来。
于是他挖她的眼睛,砍她的双腿,喂她蛊毒,剁了她手指做成菜肴,掐着段佐秋的脖子威胁她把自己的手指吃下去。
最后逼得宋叶瑶自戕。
段沉跃将她的头割下来,用灵力维持,不让它腐烂。
只要头颅还在,那瑶瑶就没有离开我。段沉跃温柔地笑着。
他又说,你知道么,我的娘亲也是被我爹杀的,她死在审判台上。她死之前瞪着眼睛,指着我,说我流着她的血,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段沉跃盯着段佐秋,缓缓笑了。
他说:“杀了恩人的你,也极其卑劣呢。不枉我费尽心力,终于养出了个疯子。”
怎么不算是呢?
段佐秋也笑得身体发颤。
冷眼看着无数虫蛇啃噬着段沉跃的骨头,段佐秋面上含笑,扔了一条毒蛇,那蛇一口咬住他的喉咙,段沉跃顷刻间毙命。
段佐秋砍了他的头,制成了人头壶。
在那年寒冬深夜,他握住剪刀,往自己的心口扎了一刀。
偿给杜清衡。
【作者有话说】:番外完结。
完结感言
简单说两句。
这篇文是20年5月20日开的,20年7月16日完成签约,正文于23年7月16日结束,番外于23年7月21日结束,相隔应该有3年之久。
我是一个很喜欢拖延的人,可以说,如果没有亲友的催促,我可能根本做不到把它完结。
这篇文拖拖拉拉写了3年,不足有很多,比如说人物性格比较跳脱、有些情节比较尴尬、感情线隐晦且很赶、剧情线无逻辑、伏笔埋得不对过早过晚、废话一堆等等等等。但是一开始写这篇文的原因,就是我对未来有些迷茫。
初一暑假写,用的是六年级的世界观,这篇文里贯穿了我整个初一到高一的文笔变化,个人最喜欢的其实是初二的文笔,但感觉感情线更舒服的是初三。像这个暑假补的结局,其实卡了很久,也就感情线稍微能看。
总之,这是一篇不成熟的作品,也算是我对过去岁月的一个小而劣的礼物,虽只有二十万字,但都是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出来的。
是个藏着少年一腔热忱的小礼物。
最后,祝我的主角们,无病无忧,万事胜意;祝我的配角们,各自圆满;祝能看到这里的有缘人,笑口常开。
感谢遇见。
今天再来补一点。
因为它说章节发布不能少于1000字,早知道我就在作者有话说写了,真的是,哭笑不得。
完结的感觉非常好!非常好!
虽然说一开始有点怅然吧,但是其实开始超级开心的,至少以后也可以说自己是有一篇完结作品的人啦,感觉十分不错。
虽然但是以我的性格可能不会自爆黑历史哈哈哈哈,可有时候有黑历史也还蛮有回忆感的。
然后就是可能写完这篇文之后不会再有连载文了。毕竟准高二还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问就是凑字数呢哈哈哈哈哈哈)。
649了,努力凑。
白沧学府我很喜欢,最常写到的就是它的紫藤,毕竟当时是初中写的,小破学校紫藤花还蛮好看的,长势喜人,爱屋及乌吧就写上了(这个成语是这样用的吗哈哈哈为了凑字数瞎写一通)。
再次后悔,为什么没有把它塞进作者有话说啊啊啊,这简直就是要命。
哦,刚发的段佐秋的番外状态是审核中,怎么说,有点好玩,这就是大反派的待遇吗哈哈哈哈哈。
816了,这比写议论文还难凑啊。唉,想自闭。
然后这就是一通废话,下次要写文,世界观就不采用这种复杂的了,简直令人头秃,太讨厌了。
880,救命,1000字为什么离我那么那么那么那么遥远啊,快点凑满呜呜呜呜。
突然想起,唐睢的睢应该是读sui的第一声,以前好像有在作者有话说里写错过一次,啊啊啊啊啊太丢脸了。
还没凑满,二十个字麻烦快一点助力我的梦想,啊啊啊啊啊!!!!!
好啦,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