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晏礼没手下留情,两支毛笔直接将高淳的眼珠子都插爆了。
眼睛上的组织和神经很多,哪怕是现代医疗,都没法做眼球移植手术。
放在这个时代,高淳的眼睛就更没救了。
高淳成了一个瞎子。
“瞎了……”
高和抿紧双唇,随手拿起了书桌上的一方砚台,扔在了地上,发泄怒火:“废物!”
“殿下,一切已成事实,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咱们还得尽快为之后做打算才行。”
宋嘉言等高和发泄完冷静下来,这才提醒对方。
高淳这颗棋算是彻底废了,他们必须得另外安排合适的棋子来培养了。
毕竟,朝臣们能够勉强接受一个瘸腿的太子,但是绝对无法接受一个瞎子皇长孙。
他们需要安排好,将高淳舍弃,培养皇次子上位。
高和没有实权,他的嫡系身份和子嗣,是他目前最为重要的底牌。
他必须要维护好。
而皇长孙的位置只有一个,高淳占着,其他人怎么上位呢?
只是这话,宋嘉言不能主动说,只能高和亲自做决定。
“将瑜儿接到孤身边来,孤亲自抚养!”
高瑜是高淳亲弟弟,今年五岁,高淳废了,高和自然是要培养高瑜来接替皇长孙的位置。
至于高淳。
“淳儿感染风寒,不治身亡……”
高和沉默良久,这才沉声说出了这句话。
棋子废了,那就只能弃子了。
东宫西厢房。
“殿下!出大事了!”
一名小太监急匆匆穿过檐廊,进入了主卧房之中。
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药水味道,地板上一片狼藉,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
高淳眼睛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穿着一件白色真丝亵衣坐在地上,他的身后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少年郎在瑟瑟发抖地替他揉肩。
“殿下……”
小太监见着房间内这情况,吓了一跳,在门外檐廊上跪了下来,“殿下,奴才有要事禀报。”
这小太监是高和贴身伺候的宫人,也是高淳安插得非常深的一颗棋子。
对方现在不顾暴露的风险,赶过来通风报信,自然是有非常重要的消息。
“都下去!”
听出了对方的声音,高淳开口将房间内的人都赶了出去。
宫人闻言松了一大口气,半刻不敢停留,立刻就离开了。
“什么事?”
高淳听见人离开,这才开口问道。
“长孙殿下,太子殿下他准备对您……”
小太监凑到高淳的耳边,将听到的消息告诉对方。
说完,小太监有些不忍心看高淳的神情。
亲生父亲要杀了他,给他弟弟腾位子。
这皇家,果然半分亲情都容不下啊。
“呵!要杀我!”
高淳醒来后得知自己的眼睛瞎了,对于这一切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听完小太监传来的消息,他并没有感到震惊。
不过在事情没发生之前,他心里总归是抱了几分念想。
如今听到这话,也算是彻底心寒了。
“我活不了,大家就都别想活!大家一起死!”
高淳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几分冷笑。
他现在已经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下地狱!
他要让所有人都陪着他一起下地狱!
高晏礼虽然没在皇宫内,但是他下的这步棋,却依旧能够影响着他们。
厚厚的宫墙内,风云诡谲,人性扭曲。
然而,宫墙外,也没有好多少。
“老天爷,少爷接回来了。”
天色擦黑,赶在宵禁之前,孙鹏程被孙家仆人从锦衣卫监牢里面接回了孙家。
昨日孙鹏程跑去找林家麻烦,结果自己却被抓进了监牢内。
蒋时是准备留着孙鹏程好好敲诈一番孙家的。
然而,赵禄的命令下得太急,他着急离开,因而也只能给手下留话,让孙家拿三万两银子来赎人。
三万两,少一两银子都不放人!
孙志忠赶回去通知孙家人。
结果就是这个消息将孙家给炸了。
大房自然是要银子去救人的,但是二房和三房哪里愿意呢?
昨日林逸过来的时候,孙家就大出血了。
五千两银子的赔偿费对于孙家而言并不算多,多的是林忍冬的那份嫁妆。
林家有钱,当年林忍冬出嫁虽然低调,没有闹出很大的动静,但是嫁妆可是实打实的一百二十八抬。
这些东西都被林忍冬的婆婆平曼珠给全部昧下了。
平家这些年落魄,家中生活窘迫,如今维持全靠平曼珠私下里补贴。
不过孙家没分家,库房也掌握在老太爷手里,平曼珠的钱哪里来的?
可不就是从这嫁妆里面来的。
店铺、仆人、古董、名贵家具、布匹、银子……
除了一些比较名贵,孙氏准备留给儿子和孙子的,大部分都被她给送得差不多了。
林逸要将嫁妆拿回去,孙家能怎么办?
那自然是只能从自己的库房里面掏东西补贴了。
开库房拿东西的时候,二房和三房本来就不满了。
毕竟孙家没分家,这些东西也被看作他们的一部分。
不过他们也怕不给钱逼急了林逸,到时候整个孙家都跟着玩完。
所以即便不满,二房和三房也没多说什么,强忍下来了。
结果现在倒好,风波还没过去一天,孙鹏程又将自己折腾进牢房,要花三万两才能将人给捞出来。
孙家是世家,几百年累积的家财确实有很多。
但是再多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尤其这些年孙家还要供养宫里的娘娘和七皇子,开销也很大。
银子如同花钱一般出去,但是进账却寥寥无几。
孙家早就不比从前了。
结果就出现了这么个局面,大房开库房拿银子救人,二房和三房死活不同意。
孙家三房虽然一母同胞,但是面和心不和。
孙鹏程虽然没出息,但是因为有个好姐姐入了宫,再加上嫡长孙的身份,所以他依旧占尽了风光。
孙家所有的好处也都被大房给得了过去。
早年,娘娘得宠,一人得到鸡犬升天,孙家也跟着风光起来,二房和三房愿意伏低做小。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娘娘和皇子都不得宠,他们孙家地位一落千丈。
二房和三房的那点小心思自然也就压不住了。
“爹早前才刚说过,让孙鹏程禁足,结果他倒好,转头就私自跑出去了!他这是不把爹的话放在眼里!这样违逆长辈的人,爹如果轻易饶恕,那以后是不是府中人人都可以违抗爹的命令了?!”
孙老太爷本就偏心大房,尤其疼爱孙鹏程这个嫡长孙。
孙鹏程的事情他虽然生气,但还是有心要救人的。
然而二房的一番话,让孙老太爷迟疑了。
孙鹏程不听话跑出去,如果孙老太爷轻轻放过。
以后其他人违抗命令,也都可以拿这件事情来当作说辞。
孙老太爷年事已高,但从他依旧把持着府中的财政中就能看出来,他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
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口子,那很多事情就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以孙老太爷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会愿意。
因而这一次,孙老太爷也难得没有偏心眼大房,在这件事情上保持了沉默。
孙老太爷想着孙鹏程性子不好,让他在牢里待两天,吃点苦头,也算是磨磨他的性子了。
孙老太爷不开话,库房打不开,平曼珠心疼儿子,只能自己想办法凑钱了。
变卖首饰家产需要时间,娘家那边推诿,平曼珠耽搁不起时间,最后没办法跑去地下钱庄借了子钱。
所谓的子钱,也就是高利贷。
这东西九出十三归都算是好的了。
平曼珠借三万两,三个月时间,届时需要归还五万两。
这还是在规定时间内还款,一旦逾期,那利息加本金利滚利,可就是天文数字了。
聪明人都知道高利贷这东西碰不得。
一旦沾染上这东西,多大的家底都扛不住。
不过平曼珠一心救儿子,却是顾不上这些了。
当天晚上,赶在宵禁前,孙鹏程被赎回来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别忘了,林逸可是给孙鹏程喂了毒药的。
因为特殊情况,林逸也不敢直接在孙家杀人,所以喂的毒药外面包裹着一层胶衣。
这胶衣能够被胃酸腐蚀,因而毒药进入体内后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发作。
孙鹏程被抓进了监牢,身心害怕,全身血液流通加速,胃部消化也加剧。
原本需要两天时间才能被溶解的胶衣,提前融化了。
孙鹏程毒发了。
被抬回孙家不到一个时辰。
孙鹏程没能见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躺在卧房床上,死了。
孙鹏程死的时候没人知道。
锦衣卫目的只是为了求财,因而也没有严刑拷打孙鹏程。
孙鹏程被救回孙家,平曼珠找大夫看了看,见他身体没大碍,重新擦了一遍外伤膏药,就让人早早休息了。
而就在睡梦中,孙鹏程毒发,了无声息地去了。
林逸准备的毒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是真的奔着人命来的。
孙鹏程没有普光这么深厚的内力,也没有精通医术的大宗师亲自替他疗伤。
毒药发作不过一个小时,人就没了。
大概是母子连心,平曼珠晚上休息不好,总是放心不下孙鹏程,所以半夜爬起来过来查看了一番。
“鹏程?”
平曼珠看着面色不对劲的儿子,察觉有些不对劲,伸手摸了摸这才发现对方体温不正常。
再一探鼻息,哪里还有唿吸!
“鹏程!你醒醒啊!大夫!快叫大夫来!”
平曼珠指尖颤抖地推搡着孙鹏程,想要将人叫起来,见人没半点反应,这才回过神来,尖叫着让人去请大夫。
然而,孙鹏程身体都凉了,华佗来了都救不回来啊。
“我儿啊!”
平曼珠就孙鹏程这么一个儿子,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里,即便孙鹏程已经三十多了,也依旧将他当作孩子一般护着。
如今人死了,平曼珠感觉自己的心都空了。
孙鹏程死亡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孙府了。
二房和三房听到这个消息,不仅没替孙鹏程感到伤心,反而滋生出了一股欣喜和激动。
因为皇帝高朗得位不正,所以特别注重名分,尤其是嫡长子继承制。
下面的人自然也要揣摩圣意,哪怕是再荒淫无度,也只能遵守这个制度。
孙家大房没出息,无论是孙泰还是孙鹏程,都是酒囊饭袋货色,平日里整日沉迷女色,荒淫度日。
二房和三房就没法这么享受了,他们要得到老爷子的重视,就只能努力干活做事。
要么为官在外结交人脉,要么从商,管理家族中的生意。
他们就像是一个打工人,拼死拼活地工作,只为了让老板开宝马住别墅。
他们的所有成果,都被大房给捞去了。
然而纵然不满,他们也只能忍受,谁让他们头顶上有一座巨山压着,让他们无法翻身。
若是没有意外,他们以后也只能一直这样。
然而,现在意外来临了,孙鹏程死了!
孙鹏程虽然子嗣很多,但是并没有嫡子!
他这一死,除非大哥孙泰还能再生个儿子,不然大房这一脉嫡系就彻底断了。
然而孙泰今年都五十一了,他和孙鹏程一样爱好女色,身体早就被掏空了,根本生不出来。
至于庶子……
那也要看二房和三房他们认不认啊!
孙鹏程一死,孙家的根基倒了一根,可以预见,他们以后注定要家宅不宁了。
不过这些和林逸他们却没什么关系了。
游艇上。
“呜呜~”
林白蔻缓过神来,看向了高晏礼,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高晏礼了然,替他们将哑穴都解开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
“这里是哪里?我这是在做梦吗?”
“福叔快点掐我一把,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嘶,好疼!好疼!”
这哑穴一解开,客厅里的声音立刻就多了起来。
四周的设施太现代化,对于众人而言仿若仙境,一个个心中既好奇,又害怕,同时还带着几分敬畏。
大家也不敢随意走动,一双眼睛不住地四处转动,打量着这一切。
“真的是神仙!”
林奶奶心中惊唿。
原本林奶奶猜测林逸的身份,认为他要么是神仙,要么是精怪。
但是现在看着这一切,林奶奶立刻就认定林逸是神仙了。
而这艘游艇则是林逸的神仙洞府了。
林奶奶看着头顶亮闪闪的水晶灯,那光芒比日光还要耀眼。
这样的地方也就只有神仙能够配得上了。
“林家列祖列宗真是显灵了,小弟这是从仙界回来的?”
林白蔻心中万分感慨,原本她是不信鬼神这一说的,但是现在她却信了。
恨不得现在就跪在祖宗牌位前给他们上一炷香,好好叩拜,让他们庇护林家。
当然了,虽然林白蔻现在信奉了鬼神一说,但也不是什么都信的,目前为止,她也就只信林逸这一个。
高晏礼是所有人中最冷静的一位了。
看着明晃晃的灯光,高晏礼微微皱眉,捂着胸口艰难起身,朝着驾驶舱走过去。
林逸此时正坐在驾驶座上驾驶。
他担心会被人看见,所以也没开前灯照射,只是使用自动扫描仪确定前方没有障碍物。
有着现代化高科技辅助,林逸驾驶得倒也轻松。
“你怎么过来了?没让二姐给你看看吗?”
林逸听见动静,回过头见到高晏礼,眼神在他惨白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扫过,皱眉道。
“我没事,只是一些陈年旧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高晏礼摇了摇头,指着船舱内明亮的灯光提醒道:“这个太引人注目了。”
眼下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光污染,这么明亮的灯光,即便相隔很远只怕都能注意得到。
“别担心,这个灯透不出去,外面看不见的。”
林逸知道高晏礼的担忧,安抚道。
这种情况他自然早就考虑好了,不然也不会使用这种特殊玻璃和船体外观设计了。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玻璃能够从里面看到外面,但是灯光却透不出去是什么道理。
但是林逸身上让他看不懂的地方太多了。
也不在乎这一点了。
高晏礼还是信任林逸能力的,见他解释了,也就没有再过问了。
林逸开了这么一会,确定已经开出了锦衣卫追查的范围,将游艇停在河中心,准备先安排大家住下。
尤其是高晏礼,他的情况看着太糟糕了,必须得让林白蔻给他看看才行。
“先休息,我让二姐给你看看,你这样子可看着不像是没事的。”
林逸起身走到高晏礼面前,看着他的脸色,想起了他之前的体温,伸手用手背在他的额头摸了摸。
触感冰凉,体温依旧低得吓人。
换做之前,面对林逸这样无礼的举动,高晏礼肯定会躲开的。
不过现在他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站着都有些勉强了,根本无力躲开。
也有很深一层的原因。
虽然和林逸只认识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是在高晏礼潜意识里他并不认为林逸会伤害他。
所以,他对林逸的接触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反感。
如果那双摸过来的手的主人是高淳。
高晏礼拼着经脉俱断,也会断了那双手。
“走!”
林逸却没有想那么多,他看出了高晏礼的虚弱,主动搀扶住了对方。
虽然林逸对高晏礼是有那么点朦胧异动的心思。
但是这会他真没往那方面想。
林逸是个医生,在医院里面照顾病人那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他还不至于借着这种机会去占人便宜。
高晏礼善于观察人心,他也看得出林逸医者之心,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说起来也有些可悲。
眼下这世上,除了林逸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真心关心他的人了。
两人来到客厅,这么一会的工夫大家也都缓过神了。
和以往不同,大家看向林逸的目光中带上了神仙的滤镜。
一个个眼神中的尊敬和崇拜都快要化作实质了。
“二姐,你帮高晏礼看看,他之前在牢房里和人交手受伤了。”
林逸扶着高晏礼在沙发上坐下,看向了林白蔻说道。
“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第一时间给殿下看病!”
林白蔻听见林逸这话有些懊恼,她被游艇给震慑到了,以至于没及时给高晏礼看病。
之前在牢房的时候高晏礼状态就非常不好了,这一路走下来,只怕伤势加重了不少。
林白蔻不敢耽搁,连忙走过去坐在高晏礼身旁给他诊脉。
趁着林白蔻给高晏礼诊断的工夫,林逸将其他人都带到了底下的船舱里休息。
游艇一共上下两层。
上层为驾驶舱,中间是一个能够容纳16人的大客厅,尾部则是厨房以及可以延展开的露天甲板。
下层则是休息的船舱。
前部为主人舱,中部左右两侧分别有两间客人舱,尾部则是供船员休息的卧舱。
主卧房最大,林逸安排给了林忍冬,她这一两天的工夫就要生产了,这里最适合做产房。
另外,林逸还安排了商陆和林白蔻和林忍冬同住,也方便她们就近照顾林忍冬。
两间客房,林奶奶和林母一间,商枝带着林白薇和孙蓉蓉住一间。
前面几间船舱留给女子居住,男子则是被安排进了后面船员居住的船舱里。
两个船舱是被隔开的。
主舱和客舱是从客厅入口进入,船员的船舱则是从后面的餐厅处进入。
倒是避免了男女混住的不方便。
船员住的船舱有两间,和主客舱的大床房不同,船员舱的床都是单人床。
一个四人间,一个双人间。
林福带着林安林阳住四人间,剩下的双人间则是留给林逸和高晏礼。
每个船舱内都配有独立的卫浴,考虑到除了林逸大家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林逸还得要教大家如何使用。
“这个是热水器,打开之后,左边是冷水,右边是热水。这是灯的开关,打开就亮了,关上灯就熄灭了。”
林逸也没教复杂的,就只教了这么两件事。
都是傻瓜式操作,基本上看一遍也就都学会了。
热水器在上船的时候林逸就已经打开了,这会水也都烧热了。
“大家洗漱一下,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林逸也没多留,将每个人都安置在各自的房间里,就准备离开了。
“少爷,我们俩夜晚守夜!”
林安和林阳两人没有直接回到船舱休息,而是和林逸提出了这一点。
有官兵在追他们,不能所有人都睡着,还得要有人值夜才行。
“也好,那你们先洗漱一下,然后去上面客厅等我吧。”
林逸想了想,夜晚确实不能都睡了,有人值夜也安全一点,便点头同意了。
“好的,少爷!”
见林逸答应了,林安和林阳露出了一抹笑意,连忙应了下来。
林逸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林白蔻的神色很凝重。
“二姐,怎么样?”
林逸见林白蔻表情,心下一沉,开口问道。
“殿下身上的内伤还好,休养一段时间也就能痊愈了。”
林白蔻看着林逸,将高晏礼的情况告知他,“棘手的是他身体里的寒毒。”
“寒毒?”
林逸虽然不太了解,但也知道这病并不是他认知中的风寒之类的症状。
“准确地说,是寒冰蛊。”
林白蔻眉头微皱道:“这种蛊虫我也是在宫中密藏的医书中看到过。”
宫中藏书楼的洒扫太监宫女有受过林白蔻恩惠,又知道林白蔻喜爱医书。
所以只要整理看到了医书都会偷偷拿给她看。
这些年林白蔻在宫中借着这些人之手可是看了不少医书。
之前她让林逸收的箱子,就是她这些年从宫中抄下来的医书。
林逸将医书取出来,林白蔻翻到记载寒冰蛊的那一页。
“据书中记载,在幼虫时将蛊虫种入体内,蛊虫会靠着吸食宿主体内血肉为生。”
林逸看着医书中记载,中了寒冰蛊的人生前不仅要日日忍受蛊虫吸食血肉的痛苦,还要忍受彻骨的寒毒。
这种折磨非常痛苦。
往往中蛊的人还没有撑到蛊虫发作前就会因为忍受不住折磨而选择自杀。
“这么歹毒?”
林逸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杀人不过头点地。
然而研究这蛊虫的人显然不只要杀人这么简单,而是要折磨人。
“你什么时候中的蛊?”
林逸忍不住看向了高晏礼问道。
之前他听高晏礼说是陈年旧疾,显然这蛊虫并不是之前牢房里普光给他下的。
“五岁那年第一次寒毒发作。”
高晏礼见他们都已经知道寒冰蛊的存在了,倒也没有隐瞒。
“五岁?!”
林逸瞪大了眼睛,高晏礼看着也有十八九岁了。
也就是说他忍受这寒冰蛊已经有十多年了。
他这些年怎么熬过来的啊。
林逸在医院和战乱地带见多了生死,但想着高晏礼这些年的经历,还是忍不住替他感到揪心。
“父王替我请来了一位道长,传授了我一门专门应对这寒冰蛊的功法。”
高晏礼看林逸的模样,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功法修习出的真气能够让这蛊虫放弃吸食血肉转而吸食真气。只要真气足够喂饱它,一般情况下寒毒并不会发作。”
蛊虫只要吃饱喝足就会乖乖待着,不会对高晏礼的血肉感兴趣。
不过这也不代表高晏礼没事。
那蛊虫在高晏礼体内待着,将高晏礼的真气视为己有。
一旦高晏礼动用真气,会被蛊虫认为抢食,发作寒毒。
所以高晏礼这些年虽然勤练武功,却极少出手。
刚才在牢房里和普光交手,普光是半步宗师,高晏礼也不敢疏忽,只能尽全力应对。
这不,消耗的真气多了,触怒了寒冰蛊虫,引得寒毒发作。
高晏礼本就受了内伤,再加上这寒毒,他的状态能好才怪了。
林逸感觉到了高晏礼的强大,天天被这蛊虫吸食真气,竟然都能练得这么厉害。
如果没有这蛊虫,以高晏礼的天赋,他的实力该多么强大?
“医书上没写怎么去除这寒冰蛊,只说了治疗寒毒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