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赵澄来到省政府,听取了伊浓汇报他请假两日的工作以后,投入新的工作中。
楼上,他刚从省长办公室走出来,与迎面而来的副省长葛东耀碰面。
“赵澄,有空吗?”对方问道,神情绷得很紧。
赵澄点头,两人随即离开大楼,到外面街道林荫树下。
葛东耀递过一条烟,他接下点燃。两人吞云吐雾,赵澄等着对方开口。
“你、李氏,还有葛家协作,我有所耳闻。”葛东耀眉眼有着散不掉的郁气,“这两天请假,与葛续谈过某些事吗?”
“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儿。”赵澄一脸淡然,“葛续似乎被激怒,但没有透露具体情况。”
“什么无关紧要的事?”葛东耀状若好奇。
“嗯……他说葛老爷子决定不退休了。”赵澄好奇反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我爸是个永不服输的人,他总是为家族操劳,这把年纪也不消停。”葛东耀弹了弹手中烟灰。
“这地方,葛老爷子是个传奇人物。”赵澄一笑,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讽刺。
葛东耀“呵呵”干笑两声,主动转移话题到明年省政府换届选举上。
到了下午,赵澄没等到李天瑞来电,思索了一下,决定主动联系对方。他刚拿起手机拨打,门口突然传来开门声,葛续走了进来,还反锁上办公室门口。
“请问有什么事?”赵澄放下手机。
“昨天晚上你在哪?”葛续坐到他面前,审讯似的问。
“你的提问是私人问题,还是工作所需要?”赵澄反问。
“私人问题。”葛续冷冷盯着他。
“你的问题越界了,我无法回答。”赵澄嘴角浮起轻挑的笑容。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老实回答我,二是我带走你审查调查。”葛续威胁道:“说实话,你很有趣,也很令人讨厌。但这起游戏,我不介意使用一些手段使你臣服我脚下。”
赵澄轻轻笑,这道轻蔑的笑声,刺进葛续耳朵,让他阴沉的脸色,逐渐狞恶。
“好吧。”心情愉悦的赵澄含笑道,“昨天晚上我在家,这点蒋巍可以作证。”
“你们上床了?”葛续怀疑。
“这不是你所期待的,我能够成为‘蒋家人’吗。”赵澄靠在身后椅子,神情姿态轻松:“这样我便能够进入蒋氏真正的权力圈子。”
“是的。”葛续没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但我要验证你话语是真的,还是一起逃避我问题的谎言。”
“你想怎么验证?”赵澄质问。
“昨天晚上如果你真的和他做爱了,你的身体会留下痕迹。如果没有——”葛续目光变得锐利,“你的谎言,就是为了掩盖别的事情而存在。”
“你真是敏感又易怒,这或许就是葛氏的通病。”赵澄翘起嘴角,“你凭什么以为,我任由你摆布?”
“凭力量、权势、家族。我身上拥有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能随意支配摆布你。”葛续语气不善,对面之人,总是轻而易举挑起自己怒气,令他产生想要摧毁对方的冲动。
“葛续,这里是省政府,不是你家。杨敬德不会让别人在这里骑自己脸上。”赵澄仍不惧对方威胁。
“我真想打烂你这张嘴。”葛续阴冷说道:“你极力回避我的问题,又不想让我检查身体,是因为说了谎!”
“倘若我身上有,你若认定昨晚我没有和蒋巍在一起呢?‘是’与‘否’决定权在你手里,我凭什么配合、将自身的权利让出去呢。”赵澄语气也冷了下来。
“看来我们真的合不来。”葛续站起绕过办公桌:“你既然不喜欢软的,那就来硬的。”他抓住赵澄的衣领把人揪起,“你现在还有说实话的机会。”
赵澄稳稳抓住抓着领口的手腕,沉声道:“我劝你放手。”
对这个总是惹自己生气的男人,葛续真动怒了:“行,你身上最好有葛续操你的痕迹!”
旋即,要撕开他的衣服。
赵澄也是有脾气的,就要挥出拳头。这时,门口响起“叩叩”敲门声,阻止了动手的两人。
“赵澄,是我。”外面传来李天瑞的声音。
“我在!”赵澄回道,甩掉抓着自己的人。整理好衣领,他走过去开门。
门外的李天瑞往里看了一眼,说了句“里面谈”,走了进来。
葛续看有第三者介入,不再强制下手。
三人在休息区坐下,李天瑞看向葛续:“你们在谈什么?”
葛续阴笑:“在谈赵秘书长和蒋巍昨晚上床做爱一事。”
赵澄笑微微对李天瑞道:“我和他开个玩笑,他似乎当真了。”
葛续心梗,逼问道:“那昨晚你在干什么?”
赵澄回答:“与杨省长私下吃饭谈事。”
葛续继续逼迫:“给他打电话。”
赵澄拿出手机,直接拨通杨敬德电话,对面接起询问什么事?
“昨晚聊的话题,让我想起别的事,不知道您今晚方便吗?咱们见面再细谈。”
“可以,你晚上八点到我家里来。”
“好的,我准时到达。”
双方说完,挂掉了电话。
有了人证,葛续内心依旧感到疑惑不已。
“那件事进行得怎么样?”李天瑞开口。
“再给我一点时间,很快能掌握对方。”赵澄说道。
“这件事——”葛续死盯着赵澄:“这件事谁也耗不起时间,我们需要定制一个期限。”
“多长时间期限?”李天瑞问。
“一周。一周内,如果赵澄没有获取重要信息,我们合作到此为止。”葛续冷厉说道。。
“这是否过于果断了?”李天瑞少见的皱起眉头。
“这是我的决定。”葛续态度强硬。
“如果你坚持如此,那好吧。”李天瑞难以理解在关键时刻,对方为何要终止双方合作关系。
“放心吧,我会在约定的时间内掌握到蒋氏的内部信息。”赵澄承诺。
葛续朝他冷哼一声,站起离开。
其走后,李天瑞问道:“早上你给我打过电话?”
“是的。”赵澄点头:“我想问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只是去看看你。”李天瑞微笑道:“想知道我和蒋巍聊了什么事吗?”
赵澄缓缓摇头。
“你这两天去哪了?”李天瑞继而转移话题。
“办了点个人私事。”赵澄淡笑。
“如果后天有空,可以陪我去花市吗?”李天瑞邀请道。
“当然,我那天没有工作。”赵澄内心雀跃。
“好的,到时我来接你。”
“嗯。”
随后,赵澄送他出门离开。
两位客人走了以后,他躺在办公椅,心中道:李天瑞并不希望与葛氏合作终止,两大家族一起对付蒋氏,胜算更大,面对蒋氏报复的风险,也能分担出去。
他不想让李天瑞失望。
转念想到后天的花市,他内心期待。因为喜欢之人的原因,他对鲜花种类了解不少。
省政府外面,葛续车子停靠路边,脑子尽是今早调查到的资料。
昨天晚上出现的身份不明男人,一身衣物是赵显尊的,这点从过去的新闻照片可对比出来。其所驾驶车辆,也是赵显尊名下的,那个手机号码二十年来没有注销,每年定期交话费,才没有停机。
因为那对夫妇无亲属进行死亡注销,其个人名下资产有人以他们的身份动过。
而能动用他们资产的人,只有其继承人。
二十多年前,埋头在父亲怀里的孩子,算算年纪,左右和他一样大。这个年纪,又是姓赵的人,他第一时间想到赵澄——对方曾挑衅过,知道爷爷要带进土里的秘密。
经过身高、脸部轮廓对比,昨晚出现的人与赵澄极为相似,这才是他第一时间找上对方的原因。
可随着对方与杨敬德的通话,还有赵澄的详细资料,使得他疑惑不解。
从之前的调查资料看,赵澄是通过省直部门公务员考试进入的省政府,之后获得杨敬德赏识,一路提拔他到秘书长位置。
杨敬德是他的贵人,他也是幸运的,不然很难进入省政府核心部门办公厅。因为内部空编位置,多是公开遴选、或直接调任地级市单位公务员。
赵澄个人资料清清白白,包括他的大学、高中,还有少年与童年时期。
所以,他看起来和江府赵氏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如此相似的脸部轮廓和身高,还有挥不去的相似感又怎么解释?
会不会……会不会他看到的资料都是假的?
不可能!赵氏家族陨落以后,没人再敢触碰与赵显尊家族有关的禁忌话题。且不说,要造假资料并不容易,没有内部高级官员操作,根本瞒不过他的调查。他赵澄在进入省政府前后,根本没有刻意接触过任何一名高级官员!
葛续脑子有些混乱,任何可能性的推断放在赵澄身上,仿佛出了BUG,怎么都解释不通。
也许他不该把嫌疑放在赵澄身上,省城江府姓赵的公务员不下十几个,更别说,对方有可能改名换姓。
但是要继续对赵澄保持怀疑,直到其彻底清除嫌疑为止。
至于与李氏的合作,已给出了期限,赵澄若没有提供对蒋氏致命一击的信息,便使用非常规手段逼迫、刺激、威胁他露出真面目。
他不信任这个总是激怒他的男人!他一定要亲手清理掉那个家族的残余力量。
微小的火苗若不熄灭,总有一天会成为燃烧葛氏的大火。身为一名政客,他清楚再弱小的事物,也会存在尖利的獠牙,暗中等待咬穿敌人喉咙的时机。
因而,他不会对再出现的江府赵氏放任不管,任何一个疑似赵氏后人,都是被盯上的嫌疑人。
赵澄也不例外。
他启动车子,快速返回葛氏大宅,向一夜未眠的爷爷报告对赵澄的调查结果,同时调动手下,排查江府官场所有姓赵的年轻人进行摸底,在最快时间内,把他们个人详细资料送过来。
守护着葛氏,愿意为他们赴汤蹈火的忠实手下,迅速行动。
坐在太师椅上,葛祺祥来回看着赵澄照片,脸色阴沉。
“爷爷……”葛续想要安抚爷爷惊惧的情绪——二十年来,爷爷总是谈笑风生,意气轩昂,从未表露过悚惧的一面。现在,爷爷深感不安,不安之下强行压制来自二十年前的恐惧。
黑暗中,难以名状的恐惧,悄然无声笼罩这座大宅。
笼罩住,这座建立在江府赵氏府邸之上的古典宅子。
“查他,把他查个清清楚楚!”葛祺祥扔下赵澄照片。
“爷爷放心,我会查清楚的。”葛续承诺,之后回省纪委监委大楼工作。
下午下班,赵澄终于等到蒋巍的电话——那两天男人私闯他家,对方若没有亲自过来找他,也会打电话。
这不是猜测,而是逻辑,就是不晓得其找他做什么。
“下班了?”电话里,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
“加班。”赵澄淡淡回道。
对面男人低沉一笑,没有戳穿拙劣的谎言。
“后天我和程实他们去见老前辈,想带上你一起,这对你的政治仕途有好处。”那些老前辈已退休,但他们拥有着强大的人脉资源。
这些前辈,与他的爷爷、父亲,有着莫逆之交关系。
“后天?”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赵澄有些纠结,最后选择拒绝道:“抱歉,我有约了。”
“能让你主动放弃这么好的扩展人脉资源机会,我猜是李天瑞约了你吧。他找你干什么?”蒋巍也不生气,关心问道。
“与你无关。”赵澄回道。
“真是无情的男人。”蒋巍含笑,“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约会,怕我捉奸在床?”
“嗯,是的,我对你是个不贞之人。”赵澄皮笑肉不笑。
“行,下次床上我会努力满足你的身心,让你以后对别的男人再也提不起兴趣。”蒋巍语言侵犯调戏着他。
“……”他就不该故意招惹这个男人。“我还有事要忙,挂了。”不再给其言语侵犯机会,他主动挂掉电话。
期待的后天到来,赵澄特意穿上白色真丝衬衣,最上的一枚扣子没扣,领口微敞,露出迷人的锁骨。
下身黑色束脚休闲裤,配让一双白色休闲鞋。他把衬衣半扎进裤子,使得整体搭配修身协调。
一大早,他在家里等待,甚至泡好了花茶等待对方到来,请进家里吃点心。
当李天瑞开车到来家里接他,看到副座上的裴君时,他便没有开口邀请进入。
“上车吧。”李天瑞说道。
他微笑点头,坐进了后座。
一直以来,他为了李天瑞的爱好,主动了解各种花卉品种,每年对方都会邀请他去花市挑选稀有品种鲜花,再一起种植到私人花园里。
今日他所期待的两人“约会”,不再和以前一样,副座位置上的人,也不再是他。
他内心微沉,面上不动声色。
今日,三人都是日常束装,裴君青涩得像个大学生。
由李天瑞开车,前往本市最大的花卉交易市场。
路上,裴君卖弄刚学会的花卉知识。这一听,就知道是网上搜索临时学来的,赵澄忍不住发出轻笑声。
这道笑声让裴君很不舒服,也意识到自己的卖弄有些可笑,便主动转移话题。
“天瑞这次看中了什么品种鲜花。”赵澄好奇问道。
“如果有新种黑巴克玫瑰的话。”李天瑞笑答。
“异种玫瑰。”赵澄脑海相关花卉资料浮现。
“你取的名字很符合它。”李天瑞附和。
黑巴克玫瑰呈紫黑暗红,花瓣剑形,很有丝绒质感。其盛开时,十分复古神秘,只要有露珠挂上,清透如宝石。
因在蔷薇科属于十分特别的存在,赵澄给它取了“异种玫瑰”的别名。
裴君认真听两人对话,没有打断。
直到进入了府中区北春路最大花卉交易市场,停好车子以后,三人下车进入。
踏入姹紫嫣红的花卉交易市场,里面各家店铺,门前屋内摆满各种鲜花绿植,一眼看不到尽头般。
李天瑞来这里挑选鲜花,并不是盲目乱逛,他有常光顾的几家,而且最特别的是,一个年轻人亲自嫁接培育新品种的花卉。因同样对鲜花的特殊爱好,两人久而久之成为了朋友。
对方从不过问李天瑞的私人问题,双方交谈也仅限于花卉种植培育上面。
没有立刻前往这位朋友的工作室,他们在市场内大体转了一圈,购买了铃兰的花种,才朝中间一间不大的店铺走去。
目光掠过花团锦簇的美丽花朵,赵澄考虑要不要赠送李天瑞喜欢的礼物。
直到来到那家名叫“藏花”的工作室,也没有选到稀有品种的花卉。
扎着小马尾,很有艺术气息,神情平淡的青年看到三位客人上门,露出笑容说了句“欢迎光临”。
“李先生,你已经有半年没有过来了。”“藏花”简姓老板含笑说道。
“我在等待两个季度的新品种。”李天瑞回以笑容。
“正好,我培育出了两个新品种。”简老板引他们进入,向到来的朋友展示半年来培育的、两种市面上未有的鲜花。
店内两人交谈时,赵澄留在门口欣赏时下季节盛开的室外绣球花。
绣球花生长得很健康,没有虫害,枝叶也没发黄,每一簇盛开的美丽花朵,丰姿冶丽。
“我今天本有别的计划,但得知天瑞要来花卉市场,便修改了行程。”裴君从里面走出来主动搭话。
赵澄目光从鲜花移到他脸上,笑说道:“这么看,是我打扰了你们的私人空间。”
“这本就是属于我和他的时间。”裴君宣誓,像只敏感的小兽。
“那你要看好了,小心别被我侵占。”赵澄温和的语气,没有丝毫攻击性,却让对方脸色变得难看。
“你不怕成为天瑞讨厌的人吗?”裴君咬嘴质问。
“我迄今为止没有做过让他讨厌的事情。”赵澄眉花眼笑。
“你就这么确定,自己一直被天瑞所需要吗?”裴君内心真是厌恶眼前政客。
“目前看,的确如此。”赵澄眼睛放回花卉欣赏上。目前看,至少他是有价值的。
“实话说,我不喜欢你。如果可以,希望你不要太靠近他。”裴君不再兜圈子。
“你的心愿我收到了。”至于照不照办,他说了算。
“你知道我的家族么。”裴君刻意问道。
“我有必要知道吗?”想要利用家族权势逼迫他离李天瑞远点?赵澄觉得有些好笑,也还真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裴君一向温良得体的姿态,开始为这个特别的“情敌”破功。
“这里的鲜花很美,何必让无关紧要的事情破坏眼前景色呢。”赵澄微笑,这道纯粹的笑容,与盛放的鲜花一齐互相辉映。
裴君觉得梗了什么东西在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里面两人这时走出来,李天瑞手里提着一盆黑巴克玫瑰,和刚冒芽不知名的花朵。
赵澄主动上前,接过那盆黑巴克玫瑰。
三人告辞离开,店主喊了一声“赵先生请等等”,其从柜台里拿出一本标本册:“这是我做的花卉标本,每一朵都是我亲自养育盛开的。”
赵澄惊讶,虽然每次都陪李天瑞过来购买花卉,但两人交流其实并不多。他空出右手接下,笑着道谢:“谢谢简先生。”
“欢迎你们下次再来。”这位很有艺术气息的先生挥手。
三人穿过公园般的花卉市场,来到外面停车场,之后开车前往李天瑞的私人庄园。
来到那座很有设计感的庄园,李天瑞告诉佣人今晚留宿一事。
负责室内工作的一名佣人问,准备三个房间,还是两个?
“一间。”李天瑞说道。
裴君愉悦地扫了赵澄一眼。
旋即,他们到玫瑰园种下黑巴克玫瑰,另外刚冒芽的种子,放在花架上等待观察,铃兰花种则交给了园丁。
三人在花园打理,佣人为他们准备晚餐。为了烘托晚餐气氛,李天瑞剪了一束鲜花,插花到花瓶里。
“真漂亮。”裴君惊叹,赞美男友的浪漫。
李天瑞笑着递过一支玫瑰:“你可以把它插到花瓶,或作为晚餐的装饰品。”
“它适合放在这里。”裴君幸福地笑着把玫瑰插进花瓶。
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的赵澄,脸上笑容落寞。
晚餐上来之前,三人坐在开放式客厅,看着落日余晖下,满园馨香的花园。这样美好的景色,让人内心无比平静。
家里的佣人送上精致美味的晚餐,为他们倒满酒杯。
这样的时刻,在过去,是属于赵澄和李天瑞两个人的,现在赵澄意识到,或许再也没有两人的独处时光了。
赵澄目光依旧放在李天瑞身上,对方一如既往以朋友姿态对待他。
两人之间似乎什么都没变,似乎又都改变了。
杯子里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赵澄喝不出名贵酒水的味道,只知道有了深深的醉意。
晚餐结束,他站起来,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没事吧?”李天瑞伸手搀扶。
“没事。”他脸上醉意很深,看着李天瑞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李天瑞直视着他,未因这赤裸表露的感情动容。道了声“我送你回去”,便扶他出去上车子。
“还是我送他回去吧。”车窗外,裴君说道。
“不必,你留在花园,我很快回来。”李天瑞扣上安全带。
裴君一声“我等你”,目送车子启动离开。
车子向湖畔花园小楼去,副座上的赵澄,目光迷离地看着车窗外。
双方沉默,一向主动的赵澄,似乎丧失了说话的欲望。
琦午斯把就斯琦把,釟
到了小楼,李天瑞扶他下来,他脚下踉跄一下反手抓住对方,久久望着。
李天瑞温和说道:“到家了。”
赵澄缓缓松手:“谢谢。”
李天瑞也放开了他:“如果有心事,记得联系我。”
赵澄说“我会的”,拿着那册标本走到家门口输入密码进去。
李天瑞返回车内,退出小院子回庄园。
家里,赵澄把标本扔在客厅桌子,人微微晃着身子,扶着墙壁上楼。
嗯,也许是能够和喜欢的人去买花,又或许是因为收到了礼物而高兴,才不由喝多了……可内心泛起的苦意,冲刷着跳动的心脏,让他想再来一瓶美酒。
他踉跄地进入房间,刚“啪”地一声开灯,便被人压在墙上激吻。
“唔……”他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想要推开对方。可男人纹丝不动,力气大得可怕。陌生又熟悉,带着浓重酒味的霸道舌吻,直面冲击他的感官。
蒋巍身上酒味好重,这是喝了多少酒?
放开……放开我……
西装革履的男人,粗鲁地撕开他的衬衣,衬衣上的白色贝壳纽扣,一颗颗崩断,露出他白皙惹人怜爱的姣美胸膛。
“唔……蒋巍……”赵澄唇角溢出呻吟,想要阻止对方。
男人没有停止对他的侵犯,手上暴力撕扯的衬衣纽扣绷断,从空中坠落地板。
蒋巍双手抱起他至床上压下,堵住他润湿湿的嘴唇,右手利落地解开他裤子金属纽扣,大手探入内裤,握住了他的男性器官。
赵澄浑身一颤,抓住蒋巍的头发,用力把人拉起。
蒋巍野蛮霸道的舌头,退出分泌满涎水的嘴唇。其压在赵澄身上,带着醉意的深沉眼眸,让对方感到陌生又害怕。
“停下。”赵澄心慌喘气,泛起绯红的脸颊、敞开的上半身,瑰丽夺目,惹人怜爱。
握住他胯间性器的大手,快速撸动。陌生的触感,刺激起脆弱的欲望,使得男茎渐渐挺立勃起。
蒋巍没有停止,没有回应,他低下头,埋头到赵澄胸口,伸出温热湿软的舌头用力舔舐上对方娇怯的敏感乳头。
“别……别这样……”赵澄浑身一颤,拽着男人头发的手指,酥软无力。
蒋巍唇舌欺辱姣丽的乳头,对其又舔又吸,还轻轻细咬,用牙齿磨着乳头。从未被陌生人触碰过的娇柔乳头,不一会儿,被男人的舌头吸吮辱玩到红肿挺立。
在把右边乳头欺负到红肿,他又粗暴含住左边乳头,将其舔弄吸玩至艳肿。握着赵澄下体欲望的手指,拇指磨着顶端,一圈又一圈,接着用力撸下,又迅速往上,一遍又一遍。
“唔啊……”赵澄发出羞耻难堪的压抑呻吟,来自下体涌起的快感,直冲脑门。
也许是身体和大脑被酒精侵蚀,才使他无力推开覆在身上的西装男人。
来自他人的,胯间一阵又一阵的快感,激荡体内,传遍四肢百骸。
在他即将濒临高潮时,蒋巍突然抬头,右手松开他的性具,用力拉下他的裤子,继而,一口含住他的男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