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一击的赵澄,昏昏沉沉缓缓睁开眼。他半睁着眼睛,努力看清是谁后,软绵绵地努力开口道:“是你啊。”说意外也不意外。
“对,就是我。”葛续巴掌轻轻拍了一下他脸颊,“我要你死,自然让你看清是谁下的手,不会让你不明不白死掉,做鬼也找不到仇人。”
“我死不了。”赵澄想笑,因为药物原因,笑不出来。他唇角弯起弧度,似在嘲笑对方。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葛续一把抓住他头发,用力往后扯,终于出口恶气,“自以为光环加身,可惜你不是主角,只是我手里待宰的羔羊!”
赵澄难受地“哦”了一声。
松开他的头发,葛续又轻轻地“啪啪啪”拍打他的脸,羞辱道:“这下你就是爬上天皇老子的床,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这贱人这么喜欢用身体换取别的家族庇护,不如我找几个人轮奸你,临死前再让你最后再爽一把。再全程拍下,发给蒋巍和李天瑞看……”
一想到父亲背叛母亲,对赵显尊怀有不可原谅的感情,他越说越恼火。一双眼睛爬满血丝,红得可怕。双手忍不住掐住赵澄的脖子,手劲也越来越大。
被掐住的赵澄无力反抗,强烈的窒息感袭来,让他本就浑浑噩噩的脑袋,瞬间清晰地闪过各种交错凌乱的画面。
保留着最后理智的葛续,在他缺氧晕过去时松开双手,嘴唇“哈哈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赵澄你嘴巴不是很厉害吗,现在叫啊,再叫大声点啊哈哈哈哈……”
车窗外,激烈的雨水猛烈地击打在车身,穿透进入车内。
疲软昏沉的赵澄就这么冷眼看着对方狂笑,甚至想跟着笑出来。
笑出内心郁气,葛续舒坦多了。他阴森地盯着赵澄,开口道:“把他给我弄下去。”
驾驶座上的两人应了声“是”,打开车门走下来,接着拉开后座车门,左右挟持赵澄拖下来。
不一会,赵澄身上被雨水打湿。
葛续慢条斯理地打着雨伞踏下车子,居高临下地藐视不得动弹的赵澄:“给他双脚绑住铁块,沉进都江。”
手下听命,利落地从后车厢拿出两大块沉重的铁块,分别绑上赵澄左右脚。
逃不掉的赵澄,没有求饶和怒骂眼前人,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似乎一点都不怕。
葛续最恨他这幅明明被踩在脚底下,却仍然高高在上的摸样。甚至想使用更加残忍的虐待方式,逼迫其哭泣下跪舔鞋子。
若不是还要处理蒋氏和家里事情,他绝对慢慢地把人折磨到死,多的是时间耗。
绑好铁块,两名手下把赵澄拖到都江栏杆边缘。
“从此以后再无江府赵氏之人,到了地府代我向你爹问好。”
葛续称心快意,两名手下抬起赵澄,就要往水流湍急的都江里扔下。
第107章 鸟笼
命悬一刻,有几辆车子开来把他们包围,刺眼的车灯逼得抛下赵澄的人停止举动,回过头的葛续也忍不住抬起手遮挡住射灯。
有七八人从车上下来,继而从葛续两名手下夺过赵澄,利落解开脚上的绳子。
“你们——”反应过来的葛续怒喝阻止,有一人上前说道:“我们替老爷办事。”
葛续认出是管家之子凌照,意识到是父亲前来,他怒红了整张脸,握着雨伞的手凸起了青筋。
管家之子带人夺取赵澄,在送进一辆车后,主车上的葛东卓一句“回去”,几辆车当即驶离都江边回宅子。
站在原地的葛续,手中雨伞落地,拳头挥出狠狠“嘭”地砸到车身上。
他不敢置信,父亲就这么带走了赵澄。
打湿头发的雨水,流淌过一双愤恨的红色眼睛。
保持着仅有的意识,昏昏沉沉的赵澄上了葛东卓的车子,落入仇人怀里。半睁的疲倦双眼,看清是谁后,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他这一睡,睡得不省人事。
回到葛氏宅邸的葛东卓,亲自抱他下车前往后院房中,再为他换上一身干净的睡袍。接着再抱起他,来到一间宽大的房间,房间中央有大大的金色鸟笼。鸟笼内有一张大床,靠栏杆处有一张桌子和椅子,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白色地毯。
葛东卓把怀中人放在床上,轻轻为其盖上毯子。
他侧身半躺在赵澄身边,手指触碰年轻的脸颊,低声说道:“二十年了,你还是没变。”
遥不可及的人,如今被自己关进笼子,成为一只金丝雀。曾经幻想过的事情,现在正在实现。
逾越身份,埋藏内心的禁忌之爱,再次萌发。
“我最后悔的是,当年没有告诉你我的感情。”
因为惧怕看到皱眉恶心的表情,害怕被赶出赵氏权力圈子,只得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极力隐藏。
一身贵气,高高在上的男人,遥不可及。
光是远远看着,便忍不住怦然心动。
现在,拥有权势他,终于与之站在同一高位上,再也不必小心翼翼。
轻轻靠近赵澄耳边,不再掩饰感情的他,说出了一直以来想说的话。
“赵显尊,我深深地爱着你,想占有你的一切。”
此刻赵澄要是醒着,一定露出恶心的表情。
说出最隐秘的话语,葛东卓抬起头看着沉睡之人的脸庞,手指抚弄宝物似的,抚摸着与所爱之人十分相似的脸颊。
大雨下的葛氏家宅,淋着一身雨水的葛续赶回来,直闯后院要见父亲。守护在后院里的管家之子凌照拦住,说没有主人允许,谁也不能进入。
葛续愤恨地刮了对方一巴掌。
转身回前院,他直接去找爷爷讲述今晚发生的事。
葛祺祥听了孙子的话,脸色很不好看。
“你爸还是不清醒啊。”
赵澄沉江里还好,人还活着,总会招杨、李两家人上门。
“江府赵氏的人都得死,你爸既然把他带进家里,我自然不能让人活着出去。使用毒也好,谋杀也罢,都要把这个祸害解决了。”
“是!”脸色阴沉的葛续离开爷爷房中,脑海开始计划弄死赵澄。
这么个疙瘩留在家里,不挖掉他内心难安。
受到药物影响,赵澄睡得很沉,甚至连梦也没做。
一觉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关在金色的鸟笼里。屋子房间的灯很亮,难以判断现在是什么时间。
“你醒了。”坐在鸟笼外面的葛东卓,欣赏着里面的金丝雀,手指把玩着当年私下拿走赵显尊的红色宝石胸针。
赵澄坐起,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双手抓住金色栏杆。
“你儿子一定很生气。”他眉弯眼笑。
“放心吧,处理好葛氏内部问题,我会带你回京。”葛东卓也勾起笑容。
“你老婆不是在京城吗?你想让我和她上演宫斗剧?”赵澄好奇。
“是的,她在京城。但我会妥善处理好我和她的关系……还有,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记忆中,赵显尊不会说出这么低俗的话语。
“不喜欢我这样说话啊?不喜欢就对了。”赵澄纯透的眼眸,透骨凛冷。“若是我父亲,你没资格站在他面前说出一句话。”
他父亲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追随者们,就能为他处理掉任何事,根本无需多言。
“现在的我是一家之主,拥有着与他匹敌的权势和地位。”赵显尊还活着,不会再视他为角落里的小人物。“我才是那个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人。”
你母亲魏环,一个让我羡慕嫉妒的女人,才没有资格留在他身边。
“不,二十年前你没有资格,二十年后同样也没有资格。你身上阴沟老鼠的味道,并不会因为你篡取赵氏的权力就会消失。那肮脏的味道,一直伴随着你,你再怎么洗,也洗不掉那股臭味。”赵澄赤口毒舌。
“……闭嘴。”葛东卓警告,把玩着胸针的手指一紧。
“呵呵,所以你根本不配站在我父亲面前。”赵澄无视阴冷的警告声,目光放到熟悉的物件,鄙夷不屑道:“鼠窃狗盗。”
“赵澄,我会留时间给你成为和你父亲一样的男人,如果你不改,我会手把手亲自教你改。”葛东卓耐着性子说道。
“我不是我父亲,我父亲已经被你逼死了。”赵澄说出这句话,那语气和表情,又和赵显尊重叠一起。
身份显贵的男人,一身高贵气质,容不得任何人侵犯。
被这句“我父亲已经被你逼死了”刺了一下心脏,葛东卓压下内心痛楚:“你会原谅我的。”这句话,也不知是对谁说。
旋即,他的目光,从赵澄脸上,爬到敞开的白色睡袍胸膛上。
细腻柔美的皮肤,一旦被人触碰侵犯,仿佛就会泛起情欲的色彩。
二十年前,多少个日夜幻想与赵显尊发生性关系,以满足不可告人的欲望。侵犯那个尊贵的男人,成为性爱上的掌控者,是他唯一能够真正逾越对方身份的方式。
现在,他把赵澄关进鸟笼,可不仅仅为了观赏用,自然要满足所有欲望——包括身体上一直以来对赵显尊的性欲望。
“我会教导你成为和你父亲一样的男人。”
葛东卓不喜欢赵澄嘴巴说出的话语,这与赵显尊不相符。
“不管我成为什么样子,爸爸都会爱我。”至于见不得人的东西,不会看一眼。
“我会安排人给你送吃的,至于有何需求可以叫凌照。”凌照是管家之子。“每天我会过来看你。下次,别再惹我不高兴。”
说完,葛东卓离开了房间。
听着脚步声远去,门外传来关上的声音,确定其是真走了。
赵澄扫视了一眼房间,他手指拨着金属栏,环着鸟笼走了一圈。外面送早餐过来的凌照,端着托盘进来。
“现在什么时候?”环了一圈回到原位,赵澄问道。
“上午九点。”凌照回答。
正好是省政府上班时间,很快自己失踪的消息传开。
凌照把碗筷穿过隔间栏杆,放在桌子上。
“如果不合胃口,可以告诉我。”说完,带着托盘离开。
赵澄拉出椅子,看着碗里的包子、鸡蛋、紫薯,还有一杯水,他拿起筷子夹起包子咬下。
省政府大楼,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伊浓敲了敲秘书长办公室。里面,没有回应声。想着是不是在楼上跟进处理省长政务,她转身回秘书一处。
一个小时后,她再次来到秘书长办公室。
“叩叩——”
门内,依旧毫无动静。
拿起手机拨打赵秘书长电话,里面传来关机的声音。刹那间,她内心腾起隐隐的安感。而后,直上省长办公室。
省长办公室里,杨敬德正和葛副省长谈工作。
伊浓敲门进来以后,汇报赵秘书长不在办公室,拨打电话显示关机。
“你等等——”杨敬德直接拨打赵澄家佣人电话。电话接通以后,询问赵澄在家吗?
“不在,我今早没见过赵先生。”王大姐回道。
“昨天晚上回去过吗?”杨敬德再问。
“大约五点左右,赵先生说不用做晚饭,我就回去了。今早我到房间里收拾家务,里面整整齐齐没动过,所以应该是没有回来。”王大姐如实说道。赵澄偶尔不回家住,对其昨夜没回家一事,她并未感到有任何异常。
了解到事情经过,杨敬德挂掉电话,接着内线电话叶副省长过来一趟。
待叶副省长到来,让其联系公安厅,派出警力寻找赵澄。
叶副省长应下,迅速命人去追查赵澄行踪。
省政府内部有五大家族的人,赵澄没上班,杨敬德命令寻找手下秘书长一事迅速传开。
上次赵澄侥幸逃过一劫,这回人真没了?到底谁这么大胆敢和李、杨两家对着干。
得到消息的宋氏,仍旧不打算介入其他家族的斗争。程氏这方,观望事态发展。李天瑞一收到消息,反应过来是葛氏下的手,当即驱车前往葛家要人。
蒋氏家族内部,陈雪稚慌忙抓住小儿子的手:“赵澄被葛氏的人抓了!”
停职在家等待中组部和中央纪委前来调查的蒋巍,安抚说道:“妈妈别担心,我会把他救出来。”
“我就是……就是怕他再惨遭他们毒手啊……”回忆起二十年前发生过的事,陈雪稚不免伤心胆寒。
如果赵澄死在葛氏手里,江府赵氏真的没人了。
好不容易与故人之子重逢,她想要庇护赵澄,给一个安身之所,不让任何人伤害。
“赵澄敢亮明身份,就不会轻易死在他们手里。我会尽快把他救出来,绝不让葛氏伤害他分毫。”蒋巍极力安抚,旋即招来家族的权力者们商议此事。
李天瑞的庄园里,收到赵澄失踪消息的李天瑞前往葛氏后,裴君迅即电话葛续,询问怎么回事?
“赵澄没死。”葛续阴沉回答。
得知赵澄没死,裴君脸上冷汗直流。
“你不是说要杀了他吗?他为什么还没死?天瑞要是把他救出来,得知了我计算他一事,我该怎么办?”
他失控地激动大吼。一想到赵澄把他和葛续联手算计的事情说出,内心极为害怕。
“天皇老子来了,赵澄也踏不出葛氏半步。”葛续不耐烦说,“我说让他死,就一定不让他活下去!”
说完,挂断电话。
握着手机,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起直冲裴君脑门。
大雨下,撑着雨伞来到葛氏宅邸的李天瑞,带着手下敲门“拜访”。里面管家刚开门,询问所来何意?他直接踏入古典的大宅。
“李先生,您有事还请等待我通传老爷一声。”管家见来着不善,强硬把人拦住。
“赵澄在哪?”一身气势的李天瑞,勉强保持该有的风度。
“您要找赵秘书长请去省政府。”管家不退让半分。
“让开。”李天瑞冷冷开口,带来的手下便上前拉开碍事者。
手下尚未碰到管家,便有十二名黑衣西装从里面冒雨走出来,为首的男人大声道:“今天葛家不接客,李先生请回!”
双方力量悬殊,又是在敌方地盘,怎么都是自己处于下风。
没有任何计划前来,是自己鲁莽了,也因过于担心赵澄而乱了方寸。
“葛东卓!赵澄是李家人,十二小时内他若没有回到李家,那么李氏将不再容许葛氏存在于此!”被触怒的李天瑞正式宣告。一个靠着卑劣手段起来的家族,没必要留给任何机会。
宅子大厅正在喝茶的葛东卓,浑然不在意其话语。
留下这句话,李天瑞带人离开。
葛氏大宅门口“咿呀”缓缓关上,院子里的黑衣人散去。管家返回大厅,请葛东卓去见葛祺祥。
知道父亲要谈什么,也实在没兴趣去听,葛东卓让管家回复没空,便站起去防守严密的后院看笼子里的“金丝雀”。
管家无奈,只得去见葛祺祥如实回复。
“这样啊……”葛祺祥那张老脸,脸色暗淡下来。
二十年过去了,对赵显尊死亡一事,儿子还是没有走出来,内心仍在责怪他。本该死去的感情,因为那个男人的儿子再次复活。
他绝不让儿子再次陷入赵氏的感情中,也绝不容许江府赵氏存在这个座城市。
第109章 紧迫
葛东卓热衷于在鸟笼“金丝雀”面前回忆与赵显尊共同的“美好”的往事,连一点小细节也没放过。
他灌输这些信息,试图把赵澄与其父融合一起,成为全新的“赵显尊”。
双腿交卧坐在床上,左手撑着脸庞,被迫听着意淫的往事,赵澄打断询问:“你把我公务车弄哪去了?”
“已沉进都江。”表面很有风度的中年男人回答,“制造你虚假死亡,抹杀你的存在,更容易把你带走。”
只要在大家的潜意识里植入“赵澄已死亡”,其身上便不再背负着政客身份,政府、人际关系圈自然也一切清零。
“其他四大家族可不认为我就这么死了,杨敬德也不是这么容易被骗过去。”赵澄完全没有被囚禁产生出痛苦疯狂心态,反而从容冷静地面对仇人。
“你与程、宋两家没有关系,他们知道你在我手里,也不会出手相助。李氏家族谨慎保守,李天瑞若执意为了你和葛氏起纷争,只会引起内部之人不满。对李氏其他人来说,你并不是李氏的人,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动用李氏的权力和葛氏你死我活。杨敬德知道你在我手里,那又如何?他什么也做不了。至于蒋氏,蒋巍自身难保,和自己比起来,你的存在所占有多大分量?还是说,你以为他爱上你?赵澄,你现在孤立无援。”
葛东卓条例分析,将他有所可能的出路一一堵死,别妄想逃出为他打造的金色豪华鸟笼。
处于不利环境的赵澄倒也不慌,一双澄净的眼冷漠地看着眼前男人。
葛东卓继续以爱慕的语气,讲述他的父亲,一个高高在上满身贵气的高位权力者。
杨敬德动用公安机关调查赵澄所在,有目击证人指认赵澄公务车大雨之夜失控冲进都江。都江边被撞开的栏杆可证明口供真实性。
得到这条线索,当即让打捞船打捞车子。
冒着激烈的水流,打捞人员戴上潜水装备下水。
一个多小时后,一辆黑色小轿车从水里捞出来。等在岸边的杨敬德抽着烟,伊浓为其打伞。
由于雨水太大,并未能看清车牌号。负责调查寻找到的叶副省长通过对讲机,确定了消息,对省长说道:“是赵澄的车子。”但是,车内没有尸体,也许是被水带走了。
皱着眉头的杨敬德,拿下香烟一口吐出:“没有尸体,赵澄就没有死。”
叶副省长没有说话。
“你继续让人查找。”杨敬德吩咐。
“好的。”叶副省长应下,他会让公安厅把此事设为专案进行调查。
之后,伊浓打着雨伞与杨敬德上车,开车回省政府。
省政府秘书长公务车动都江里捞了起来,但尸体不在,案子目前调查中。
诡谲怪诞的事件,使省城官场的气氛更加压抑。
假设赵澄还活着,人在哪里?如果死了,又是谁下的手?
还有五大家族的态度,过于平静了,好像出事的是毫不相干的人……唯有杨省长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迅速调查找人。
也对,自己亲手培养的人出事,能不着急吗?况且还不知道事情是不是针对杨氏来的呢……
蒋氏本家宅邸,大雨把花园里的玫瑰花打湿,花瓣凌凌乱乱。
去湖畔公园喂猫检查猫窝是否有漏水的陈雪稚,带了一份红豆糕。小楼里工作的王大姐很抱歉地没有开门,说赵先生没有回来。
内心难过地回到家,管家说赵澄的公务车从都江里打捞起来了,蒋巍召集了家族的权力者们在二楼休息室商谈重要事情。
他们都知道赵澄在葛氏手里,但不能贸然前往对峙抢人。她唯一担心的是,赵澄会受到虐待。
二十年前葛氏的所作所为是见不得人的污点,赵澄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过往的不堪。特别是葛祺祥,绝不容忍,一定会杀害赵澄。
内心抑郁地回到左侧大厅,她拿起针线开始缝制人偶衣服,以缓解内心的焦虑。
孙女蒋慧薇敏感察觉到气氛不对,乖巧粘在她身边,一起做小衣服。
二楼最大休息室,蒋巍手指把玩着赵澄的打火机,与家族权力中心的人谈摁死葛氏一事——是的,摁死,不再是单纯压制葛氏家族的官僚们。
“几天后调查组到省城,在这之前,葛东卓会处理掉一批葛氏有问题的人。”蒋巍说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绝后患。”
说到这里,蒋巍唇边泛开令人打心底寒颤的笑容。
赵澄给蒋、葛两家挖了坑,牵引两家斗个你死我活,再利用他的身份引来中央政府部门,推进葛氏内部混乱。
葛续急于把他拉下台。由于他的身份权势过高,会引来中央相关部门下来调查。届时,蒋氏便可点燃捅爆葛氏严重贪污腐败问题。到时,进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意识到这点,葛东卓为儿子擦屁股绝后患,只能断臂证明葛氏清廉之身,让下来的中组部、中央纪委监委无处可查。
因而,最迟下周一,省城政界会看到,一批葛氏落马的官员。
如果葛续没来这一出,葛东卓留给家族之人一点机会,不急于处理内部问题。眼下,亲儿子无意把家族驾在火上烤,作为父亲的他,也只能快速解决。
“断绝仕途,权力归零,严重的会被追究法律责任坐牢。”蒋巍抛了抛手里的打火机,“我要是葛氏的成员之一,先把家族掌权者换了自己来坐。”
葛氏官僚集团腐败贪婪,不会坐以待毙。
“林笑,把消息传给葛氏内部。”
“好的,部长。”
到时是葛东卓先动手,还是权力岌岌可危葛氏家族内部之人率先夺权,总有一方要下去。
没有提起赵澄,参与家族会议的赵权只旁听,不再参与。
赶在中组部和中央纪委监委下来前推翻葛氏,时间十分紧迫。被关在葛氏,一手背后操纵的赵澄目的达到了。
与赵澄有关的人,十分紧张其下落安危的,这些人里,不包括慕渊清。
第110章 权衡
都江区葛东耀家的书房内,门口反锁紧闭,大雨隔绝窗外。面对面坐的慕渊清和葛东耀拿着烟吞云吐雾。
“现在省城官场就是个大熔炉。”极少抽烟的慕渊清,耳目濡染下,也不由自主地拿起了烟条。
“老实说,我不明白葛东卓为什么要抓赵澄?”葛东耀百思不得其解。赵澄是杨氏的人,与李氏的关系不是很深,和蒋氏也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秘密。”慕渊清竖起烟条放在唇边“嘘——”了一下:“赵澄身上有葛祺祥和葛东卓见不得人秘密。”不如说,赵澄的存在就是个秘密,只要把这个“秘密”杀掉,就没人知道了。
“什么秘密需要下杀手。”葛东耀十分好奇。
“我不知道。”慕渊清笑了一下,把烟条放进嘴里:“但让他们做出此番举动,估计是了不得秘密。”
“杨敬德估计要气得上门讨人。以我对葛东卓的了解,谁来都不好使。”葛东耀摇摇头。杨敬德好歹是省长,一点面子也不给地树敌,确实是葛氏能做得出来的。
“好不好使,赵澄都能安然无恙地从葛氏走出来。而且,也是您的机会来了。”慕渊清轻轻喷出一口烟,有种奇异的美感。
“怎么说?”葛东耀稳着语气问。
“你应该知道,我是蒋氏的客人,常与内部之人往来。所以,得知了一些内幕消息。”慕渊清嘴角含笑,照着赵澄教导的方式,一步步引导眼前人。
“什么样的内幕消息?”葛东耀表现得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