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万人迷文的恶毒炮灰之后—— by柚子奶糖

作者:柚子奶糖  录入:03-27

他握紧了傅晏礼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男人修长的手指,“看到你这样,我也会心疼的。”
“而且进仓陪护可是要剃光头的,我可不想看到你顶着光头在我跟前晃悠。”
傅晏礼沉默良久,最终只能无奈地妥协了,他一向尊重江寻的决定。
“怕不怕?”
江寻撇撇嘴,不以为然,“有什么好怕的,都已经习惯了,不怕。”
傅晏礼牵起唇角,冲他笑了下,“嗯,你是最勇敢的,宝贝。”
江寻曾经是个多娇气的人,傅晏礼再清楚不过,磕着碰着了都能疼上半天,跟他撒娇抱怨。
但现在面对着这几个月的煎熬治疗,他却很少喊疼,实在难受得不行了才会掉眼泪,也并不抱怨。
江寻到底承受了了多少病痛折磨,傅晏礼都看在眼里,看着他一天天消瘦,失去精神。
“傅晏礼,我想看看丧彪。”
萨摩耶这段时间都放在傅老先生和傅老太太那儿养着,江寻生了病,是不能接触宠物的。
傅晏礼给傅老太太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刚好老太太正在喂狗,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丧彪整张狗脸都埋进了饭盆里,疯狂干饭。
江寻笑着跟傅老太太打了声招呼。
丧彪隔着手机听到江寻的声音,干饭的动作猛然一顿,立刻扑了过来,两只爪子扒拉着手机屏幕,又是吐舌头又是摇尾巴的,兴奋得不行。
“是小寻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儿?”
傅老太太看到江寻现在的模样,满眼都是心疼,“瞧你瘦的……”

第二天,做完了一系列的准备之后,江寻便单独住进了层流仓接受骨髓移植。
这一待就是一个多月。
骨髓移植虽然不用动手术,但这过程也并不好受。
尽管江寻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在里面的每一天对于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要每天都躺在病床上,双手都插着留置针,身上也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输液。
江寻每天都没什么力气,因为输入大量的化学药物,他一天有十几个小时都是睡着的,清醒的时候就会觉得疼痛难忍。
他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来是怎么度过的,浑浑噩噩,疼痛,干呕,上吐下泻……吃不下一点东西。
最后瘦得似乎只剩下皮包骨了。
江寻不好受,外面的江父江母和傅晏礼等人也不好受。
他承受的是肉体折磨,其他人承受的是精神折磨。
他们能通过仓里的监控看到江寻此时的状态,看着他因为清髓大化疗而难受得紧紧蜷缩在病床上,宽大的病号服包裹着单薄的身板。
江寻身上的骨头瘦得明显凸起,似乎能穿破外面的皮肉,看着他孤零零地躺着,在深夜里偷偷抹着眼泪。
每天在手机视频通话里却从来没有跟他们诉过一点儿苦,还能跟他们开玩笑。
邓舒每次看到监控画面里的江寻,都心疼得止不住眼泪。
傅晏礼几乎每天都守在监控电脑前,明明知道自己看到江寻受苦,他也会跟着难受,心疼,却还是忍不住。
只有一直看着江寻,他心里才能少一点不安。
有一回傅晏礼刚好看到江寻从病床下来,结果没走两步就因为没有力气而摔倒在地上。
监控前的傅晏礼霍然起身,一双漆黑的眼眸里泛着红血丝,眼眶甚至是湿润的,他强硬压制着要冲进去把人扶起来的冲动。
最后还是护士进去把江寻扶了起来。
时间过得异常的缓慢,江寻在层流仓里住了三十五天终于能出去了。
骨髓移植很成功,他被转移到了原来的病房里,精神看着也好了些,但依旧瘦得形销骨立。
傅晏礼在看到江寻的第一眼,眼圈便泛了红,那双眼睛里藏了太多的情绪。
江寻牵起苍白的唇角,冲他笑了下,“傅晏礼,你该不会要掉小珍珠了吧?我可得好好拍下来。”
说着就拿起了手机,真的拍了下来。
“小寻。”傅晏礼一开口,声音竟然比江寻的还要沙哑,他坐在床边,温热的掌心很轻地握住了江寻的手,放在脸颊旁蹭了蹭,语气轻柔:“你表现得很棒。”
“傅晏礼,我觉得你表现得不好。”江寻拧了拧眉,视线在傅晏礼身上来回扫了一遍,不悦道:“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嘛,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比我还要憔悴。”
眼看着傅晏礼眉眼里的情绪愈深,江寻主动抬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安抚道:“好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骨髓移植成功了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就跟傅晏礼平时哄他一样,江寻柔声哄着:“乖啊,别哭了。”
傅晏礼:“小寻,我没有哭。”
“好了你们两个,我们都看着呢。”
一旁的江怀瑾实在没忍住,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
邓舒没忍住,不由又红了眼眶,满眼心疼地看着小儿子,“小寻,你受苦了。”
江世渊搂着妻子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总算是熬过来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都会好起来的。”
但是他们都知道,骨髓移植成功只是迈出了康复的第一步,还有剩下的很多步。
接下来江寻还要面对各种排异引起的并发症,以及感染,甚至是复发风险。
白血病五年之内不复发,才算真的痊愈了,这期间还要经历许多的曲折坎坷。
只有江寻自己知道,他现在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了,但是在这之前,他都得好好活着。
江寻刚检查出白血病的时候是初夏,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天气仿佛一夜转凉。
又在医院里住了几天,江寻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胃口好了不少,精神看着一天比一天好。
上午,外面阳光明媚。
江寻吃完最后一口早餐,伸了个懒腰,“不吃了,我想出去透透气,整天待在病房里人都要发霉了。”
“先喝点水。”傅晏礼将一杯温水递到江寻嘴边,江寻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傅晏礼放下杯子,又抽了张纸巾给江寻擦了擦嘴角,收拾了餐具。
外面天气冷,他拿了件外套给江寻穿上,又戴上帽子和口罩,细致地整理了一下,这才把人从床上抱进轮椅里。
江寻撇了撇嘴,“我自己能走的。”
傅晏礼很轻地笑了下,他把一条小毯子盖在江寻大腿上,“没事,我推着你。”
私立医院的环境非常好,住院区楼下有个很漂亮的公园,温暖的阳光洒在草地和树木上。
傅晏礼推着轮椅里的江寻,慢悠悠地走在树荫下。
身上暖洋洋的,江寻舒服地眯了眯眼睛,阳光穿过树木枝叶斑驳地洒在他单薄消瘦的身上,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抹阴影。
那双眼尾微微下垂的小狗眼里,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生气和光彩,不再黯淡无光。
傅晏礼看着江寻弯起的眼睛,眉眼里也染上了一丝称得上轻松的笑意。
他的小寻要越来越好。
“傅晏礼,我现在恢复得挺好的,你不用一直在医院里守着我。”
江寻都知道,傅晏礼为了照顾他,这几个月里几乎都没有去公司上班,工作能推的都推了,剩下的都在病房里处理,除非是特别要紧的工作才会离开他身边。
傅晏礼依旧推着轮椅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小寻,你比工作更重要。”
江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当初他是不是不应该跟傅晏礼在一起,如果没有在一起,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傅晏礼对他的喜欢大概会越来越淡。
等到不久的将来,他死去的时候,傅晏礼就不会那么伤心痛苦。
不像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江寻能感受得到,傅晏礼对他的感情有多深。
江寻甚至不敢想象他死去后,傅晏礼会做出什么反应。
傅晏礼眼看着轮椅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越来越凝重,他隔着帽子在江寻的脑袋上摸了摸,温声询问:“在想什么?”
江寻回过神来,仰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随后支着下巴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当然是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吃麻辣烫,臭豆腐,螺蛳粉,火锅……”
他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着。
本来是随便找的借口,但他说着说着就真的馋了,现在一日三餐的饭菜连酱油都不能放,别说辣椒了。
其实傅晏礼这段时间也陪着他吃这些菜,但傅晏礼不挑食,平时的饮食就比较清淡,从来不吃垃圾食品,所以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乖,再坚持坚持就能吃了。”
“好吧。”
“小寻,你现在还不能晒太久的太阳,再逛一会儿就回去。”
江寻又叹气,“好吧。”
经历了这件事情,他才明白一个真理,甭管你多有钱有势,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钱财能买得了健康吗?不能。
接下来江寻又在医院里住了几天,直到身体检查结果稳定下来了,才终于出院回了家修养身体。
江家距离傅晏礼的公司比较远,开车差不多两个小时,偏偏他放心不下江寻,哪怕重新回公司上班了,也要每天赶几个小时的路程回江家。
江寻自然是心疼的,也劝过傅晏礼住在公寓里,别整天跑来跑去,但没用。
后来经过商量,江寻和傅晏礼一起住进了中宇集团不远处的独栋别墅里,别墅的环境要比公寓好,更加适合养病,还配备专业的营养师和家庭医生。
邓舒不放心,也一起住了进去,方便照顾小儿子。
江世渊和江怀瑾都要上班,平时就住在江家,周末也会过来和江寻一起住。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江寻比较幸运,骨髓移植的排异情况不明显,也没有发生感染,身体恢复得比预想中的还要快一些。
虽然每个星期都要去医院做检查,还要吃各种药。
三个月后,他已经能吃一些不那么清淡的食物了,甚至还能吃点儿小零食。
只是头发还是没长出来。

此时已经是寒冬,外面寒风呼啸,别墅里的恒温系统正在运作着,温暖如春。
江寻拿着小镜子,忧愁地盯着自己光秃秃圆溜溜的脑袋,寸草不生,果然是寒冬腊月。
江怀瑾路过,瞧着江寻愁眉苦脸的模样,直接在旁边坐了下来,“别看了,再看也不会长出来的。”
江寻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去,死亡凝视。
江怀瑾和林简,还有褚星野,当初都陪他一起剃了光头,但这三人的头发早就长出来了,就他还光着。
江寻:“我不管,你再剃一次光头。”
江怀瑾这回不答应了,他摸摸自己浓密的短发,“弟,哥哥在下属和你小嫂子面前也是要形象的。”
他顶着光头上下班的那段时间,毫无疑问,成为了全公司最瞩目的存在。
江寻不知道从哪儿拿了把剪刀出来,冲江怀瑾微微一笑,二话没说就往他头上剪去。
江怀瑾立刻惊恐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冷静冷静!”他边说着边转身就跑。
江寻抓着剪刀气势汹汹地追在后头。
“别跑,把头发留下来!”
“你别追啊,身体还没好全呢,别跑那么快!”
“祖宗,当心点儿别摔了!”
江怀瑾一边担心自己可怜的头发,一边担心自己生病的弟弟。
就在这时,傅晏礼从楼上下来了,他犹如看见了希望之光,赶紧冲过去大喊一声:“傅晏礼,你管管江寻!”
“喊谁都没用,今天我非要剪了你的头发……”
狠话还没放完,江寻就被人给拦腰抱了起来,气势一下子就没有了,跟只小鸡崽似的扑腾着。
“傅晏礼你赶紧放我下来。”
傅晏礼无动于衷,即便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反抗着,他的步伐依旧平稳。
一边往沙发那边走去,一边低声安抚:“好了小寻,你现在不能跑得太快。”
江寻反抗的动作立刻就小了。
傅晏礼继续劝哄:“乖,听话。”
没一会儿,江寻就停止了挣扎,任由傅晏礼抱着。
他的情绪突然又低沉了下来,垮着那张已经长了点儿肉的脸,小声嘟囔:“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真的好烦。”
傅晏礼弯腰把江寻放在沙发上坐着,温热宽大的掌心放在后颈处很轻地捏了捏。
“别不高兴,今晚给你吃你喜欢的麻辣烫。”
听到这话,江寻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仰着脸用那种亮晶晶的目光期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真的?”
“嗯,真的。”
另一边的江怀瑾看着这温馨和谐的画面,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
看来只有傅晏礼能制得住他这弟弟。
江寻从上午就开始期待,到了晚上,他确实吃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麻辣烫。
只不过……
江寻面无表情地看着摆在他面前的大碗,大骨汤底,看不见一点红色的辣椒油。
他再面无表情地看向傅晏礼,“这就是你说的麻辣烫?”
傅晏礼:“你现在还不能吃辣,将就一下,骨头汤底的也好吃。”
江寻嘴角微微一抽。
麻辣烫,没有麻也没有辣,那还叫什么麻辣烫。
虽然不情不愿,但夹菜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过,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月,此时已经临近春节。
江寻早上起来,刚走进洗漱间就眼尖地发现对面镜子里的自己开始长头发了,头上冒出了短短的发茬,抬手一抹还有点儿刺手。
他立刻兴奋地睁大了眼睛,【老六,我长头发了!】
六六六:【恭喜。】
江寻顾不上刷牙洗脸,立刻跑到了隔壁傅晏礼的房间,屈起手指在门板上快速敲了好几下。
自从生病以后,他都是单独一个人住的。
很快,房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傅晏礼穿着一身休闲的居家服出现在门口,有些疑惑地看着满脸兴奋激动的江寻,“小寻,怎么了?”
“快看看,我身上有什么变化?”
傅晏礼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轻笑了一声,抬手在江寻的脑袋上轻揉了下,“长头发了。”
江寻这头发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十天的时间就茂密了不少。
他现在的乐趣就是每天对着镜子观察自己头发的生长速度,甚至还闲着没事在笔记本上给头发写生长记录。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春节到了。
今年的春节似乎跟往年没什么不同,依旧喜庆热闹。
大年三十,家里布置得红红火火,张灯结彩,贴上了新对联,挂上了红灯笼,就连庭院里的树木花草都挂满了小灯笼。
江寻也换上了一身喜庆的红衣服,戴上红帽子,高高兴兴地跑去跟便宜爹妈和便宜哥哥要红包。
厚厚的一叠红包,衣兜装都装不下。
江怀瑾今年还领着林简一起回来过年,正确地说,是把单纯好哄的小白兔给骗过来的。
当初江世渊和邓舒得知自家大儿子居然和公司里的小秘书在一起了,而且对方还是江寻的好朋友,都表示很惊讶。
但惊讶归惊讶,他们也没反对,毕竟对两个儿子都要一视同仁。
更何况自家儿子好不容易才开窍,找着对象了,总不能把人给吓跑,林简也是个性格单纯善良的好孩子。
江寻跟父母哥哥讨要了红包,就兴冲冲地跑到了林简跟前,开口就是一声:“嫂子!”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说罢,便向林简摊开了两只掌心,眼巴巴地看着他。
林简被江寻的一声嫂子喊得当场就闹了个大红脸,“小寻,你别瞎叫。”
“怎么就瞎叫了,这不是事实么,你说对吗傅晏礼?”
跟在江寻身后的傅晏礼点点头,“嗯,嫂子。”
这一声嫂子喊得林简几乎没脸见人,他低着头,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翻找了好一会儿,最后很没底气地小声道:“抱歉啊,我没有准备红包……”
“这儿有。”江怀瑾走过来,把两个大红包塞进了林简手里,含笑道:“弟弟和弟媳,一人一个。”
林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声弟媳喊的是傅总。
他厚着脸皮把其中一个红包递给江寻,江寻高高兴兴地接了过去,“谢谢嫂子!”
完了手里还剩一个,他看看傅晏礼,又看看江怀瑾,在江怀瑾的眼神暗示下,颤颤微微地把红包递向傅晏礼。
傅晏礼若无其事地接过去,并且毫无负担地开口说了句:“谢谢嫂子。”
林简差点儿跪了,傅总竟然收了他的红包还喊他嫂子,简直是魔幻片。
江怀瑾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抬手亲昵地搂住小男朋友的腰,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不用觉得有压力,嫂子给弟媳红包是应该的。”
林简赶紧推开江怀瑾的手,红着耳朵低声抱怨:“有人看着呢。”
“没事,都是自家人。”
一旁吃狗粮的江寻嘴角微微一抽,又幸福了哥。
因为江寻生病的缘故,他并不能上门去给傅家老两口拜年,都是在视频通话里拜的,当然,也收到了一大笔转账红包。
不仅有傅老爷子和傅老太太的,还有傅桑夫妻俩。
江寻狠狠赚了一笔,转头就给褚星野发了个大红包,毕竟大春哥现在是他大外甥了。
不知道褚星野是不是想开了,不仅领了红包,还给江寻回了句语音,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句话:“谢谢舅妈。”
江寻乐了,大外甥不是说过就算从三十八楼跳下去也坚决不喊他舅妈的吗?
傅晏礼除夕夜没有回老家陪父母过年,而是留在江家陪着江寻。
晚上十二点,新年的钟声敲响,烟花升空绽放,广阔的夜空中炸开出一朵一朵绚烂的五颜六色的花,汇成了一片烟花海洋。
夜空下,江寻仰头看着不断升空炸开的烟花,一双眼尾微微下垂的清亮小狗眼里也倒映着漫天的色彩,犹如一片璀璨浩瀚的星河。
傅晏礼站在身侧,视线却没有往天上看去,而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身旁的人,看他瞳孔里倒映着的烟花,一双深杳漆黑的眼眸里浮现出没有任何遮掩的温柔和爱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真漂亮啊。”江寻一扭头,才发现傅晏礼在看他,措不及防就撞入了那双眼睛里,太深太沉,裹着太多的情绪,仿佛要将人溺毙在其中。
“别看我啊,看烟花。”
耳边烟花炸开的声音太响,傅晏礼像是没听到江寻的话,“什么?”
于是江寻往人身边凑近了些,微微扬起头附在男人耳边,“我说你别看我,看烟花……”
话音刚落,傅晏礼倏然间侧过脸去,在江寻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江寻瞬间睁大眼睛,捂住自己的脸颊,“你搞偷袭!”
傅晏礼轻笑一声,抬手在他的脑袋上轻揉了一下,“好了,许愿。”
烟花还在继续盛放着,耳边是不绝于耳的炸开声。
傅晏礼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双手十指交握着置于胸前,正在许愿的江寻,随后收回视线,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的话,那他只有一个愿望。
希望他的小寻身体康健,一生平安顺遂,不用再忍受病痛的折磨。

第172章 病危
不仅是傅晏礼,大概所有人的新年愿望都是希望江寻早日痊愈,不用再忍受病痛的折磨。
江寻好像永远都是乐观的,因为有他在,这个春节在还算热闹欢乐的氛围中过去了。
春节是在二月份,等春节过完了,傅晏礼的生日也快到了。
三月六日,江寻一直都记得这个时间,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年,都会在一起庆祝每个大大小小的节日。
今年,傅晏礼显然没有什么过生日的欲望。
江寻却不这么觉得,他兴冲冲地跑进傅晏礼的书房里,从背后搂住男人的脖子,笑眯眯道:“我们后天去山上看日出吧,去年露营的时候我睡过头了,都没看到。”
傅晏礼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脚尖抵着地板,将身下的办公椅转了个圈,面对着江寻。
“小寻。”
江寻一听对方这语气,就知道不会同意,果不其然,傅晏礼将他的手牵进掌心里,温声道:
“山上气温太低,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去看。”
“又是这样,每次我想做什么,你都这么说。”
江寻看起来有点生气,他边说着边推开傅晏礼的手,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弯着腰将下巴搭在膝盖上,蜷成了一团。
他语气顿了顿,小声嘟囔:“我要是好不了了呢。”
傅晏礼的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也跟着严肃下来,“小寻,别乱说话。”
江寻心里不乐意,刚想呛回去,但在看到男人眉眼里的情绪后,气势顿时就弱了下来,最后小声哔哔:“说说而已。”
他余光里扫了眼脸色比平时要难看些的傅晏礼,又小声埋怨:“干嘛凶我。”
江寻这几个月长了点儿肉,但还是偏瘦,此时整个人蹲在地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异常委屈。
傅晏礼有些无奈,心里又软了几分,他起身上前,把江寻拉起来。
“宝贝,没有凶你。”
在一起这几年,傅晏礼都没有真的跟江寻生过气,不舍得,尽管有时候江寻会闯祸不听话。
生气冷战解决不了问题,最好的方式是沟通。
傅晏把江寻的手握在掌心里,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叹息,“我只是……”
“好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去就不去嘛。”
江寻的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牵起唇角不甚在意地笑了下,“你继续工作,我不打扰你了。”
他有种预感,自己离开的时间快到了,他只是想和傅晏礼去看最后一次日出而已。
虽然还是有点儿不高兴,但在傅晏礼生日当天,江寻早早就开始准备了,他要跟邓舒学艺,亲自给傅晏礼做一个生日蛋糕。
嗯,第一步……从烤蛋糕胚开始。
“小寻,蛋清和蛋黄要分开,不能混在一起。”
“哎呀,你糖倒得太多了。”
“蛋糕胚烤糊了,还是我来吧。”
好的,第一次尝试失败。
没事,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
不擅长的事情就不要勉强了。
蛋糕胚烤好了,江寻开始用奶油抹面裱花,再搭配上各种各样的水果,最后在表面撒上糖霜。
别说,你还真别说,像模像样的。
因为每年傅晏礼的生日,江寻都要搞这一出,实践出经验嘛。
犹记得第一年,他直接把好好的一个蛋糕给做成了一坨粑粑,傅晏礼还能昧着良心夸好看。
江寻把做好的蛋糕放进冰箱里,等傅晏礼晚上下班回来,再拿出来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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