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声寒:“这次就彻底两清了。”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勉强睡着。
许声寒睡得安稳,DL公司却一片震荡。
公司最大的股东公开表示要出售股份,这是什么样的大地震?
短短一个下午,DL的股份跌破历史最低价,市值不知道蒸发了多少个亿。
段勋忙的焦头烂额,打许声寒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今天上午两人正争执着,许声寒突然咳嗽起来,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段勋正在气头上也没有打过去。
反正许声寒身边有向半安陪着,接了他的电话估计又是一句“离婚”。
他打许声寒的电话打不通,只好打给许声寒的理财师。
理财师接的倒是快,只是公事公办的道:“许先生让您联系他的律师。”
段勋心里隐隐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直接打电话联系了许声寒的律师。
律师像是早就恭候多时,沉稳道:“段先生,许先生确实要出售手下的全部股份,这也是他的个人自由。”
“但是许先生顾念两位之间的感情,愿意以市价的一半将这些股份出售给您。”
段勋沉默了半晌,“就算离婚,也不必连股份都卖掉吧。”
他从来没想过许声寒会连股份都不肯留下。
一定要这样和他分的干干净净吗?
律师:“这个我也不清楚,不如您问问许先生?”
段勋:“……”
他如果能联系上许声寒,何必辗转打到律师这里?
律师接着道:“许先生还有一个小条件。”
段勋的脸色陡然一沉。
除了离婚,许声寒还能有什么条件?
律师淡声道:“许先生希望您能答应离婚。”
段勋冷嘲道:“他为了跟我离婚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律师到底是个局外人,对这两人的事不好多说,只是心想:连朝夕相处的爱人得了绝症都不知道,也难怪人家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跟你离婚。
这人也真是奇怪,明明毫不在意,又何必强行挽留呢?
许声寒没有关注段勋的情况,他人在外地,那些想收购DL的人也联系不上他。
搅起了一阵风波的“罪魁祸首”正舒服的躺在沙滩上晒太阳。
向半安拎着一瓶防晒慢悠悠的走过来,“涂上点,你那细皮嫩肉的小心晒伤了。”
许声寒乖乖的接过瓶子在身上涂抹起来,“咱们明天回去吧。”
他的律师刚刚联系他说段勋同意离婚了。
许声寒接到电话就松了口气。
明天会是个离婚的好日子。
向半安笑了笑,“好啊,正好海鲜也吃腻了。”
他并不询问许声寒为什么突然要回去,只是默默的支持许声寒的决定。
最近许声寒听他的话再吃靶向治疗的药,向半安有时候夜里能隐隐约约听见他呕吐的声音。
向半安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弟弟要吃这种苦?
明明是治病的药,怎么反倒让人瘦的更厉害了?
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许声寒好受一点,只能对许声寒好一点、再好一点。
许声寒本来就怕向半安知道了他吃药后反应很剧烈,一直在向半安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却不知道早就已经被向半安发现了。
他们第二天一早买了机票回国,吃早餐的时候许声寒咳嗽了几声。
向半安眉心皱了起来。
许声寒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
他说完没事,上了飞机就向空姐要了毯子补眠。
苍白的脸半埋进毯子里,只露出温润精致的眉眼,没过一会就睡熟了,脸颊上泛起了一点红晕。
向半安坐在他旁边,越看越觉得他像某种贪睡的小动物。
许声寒几乎是睡了一路,下飞机的时候人还有些迷糊,晕头转向的差点摔倒,向半安扶了一下,他才站稳。
“你发烧了,”向半安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怎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许声寒眨了眨眼睛,“正常现象啊。”
向半安的脸色更加难看,一言不发的带着他直奔了医院。
到他这个阶段发烧非常普遍,许声寒经常会低烧,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今天早晨一醒来身上就有些发冷,原本以为是早餐天气凉,上了飞机反而更冷了,才意识到是发烧了。
许声寒本来以为睡一觉就没事了,没想到反而更严重了。
他现在吃着靶向药,有很多药都不能吃,去了医院一测温度37.9,医生建议物理降温,又给开了点清热的中药。
向半安一路上都很沉默。
无力又绝望。
他的弟弟生了病,可全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治好他。
许声寒轻声叹了口气,“老向,别担心,会好的。”
向半安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嗓音沙哑道:“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他身上的烧退了不少,脸颊上多的那一抹红晕也散尽了。
折腾了这么一通,已经错过了一开始和段勋约的时间。
段勋打电话过来询问,“不急了?”
这人一开口就是嘲讽,许声寒身上没什么力气,提不起劲跟他针锋相对,软声道:“下午吧。”
电话那头段勋沉默了一会,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他约了下午两点。
他们一开始约的是早上10点,段勋10点到了之后等了一个小时,不仅人没等来,连一个改时间的电话都没有。
许声寒还以为他会生气,接了段勋的电话又觉得他不像在生气。
他发着烧有点嗜睡,想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下午去办理离婚的时候,段勋已经先到了。
他身形高大,长相又俊朗,在哪里都非常醒目。
大概是最近关于股份的事太忙,段勋看起来明显有些疲惫憔悴。
许声寒一进来他的视线就扫了过来,直直的看着许声寒。
向半安不满的上前半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段勋冷冷的看了向半安一眼,面无表情的偏开了头。
许声寒慢吞吞的走过去,低声道:“离婚协议签好了吗?”
段勋拿出了一份文件,“快点吧,我下午还有事。”
今天来办理离婚的人不多,不用怎么排队就轮到了他们。
工作人员接过材料和证件,看了一眼两人。
他们两个颜值高,两个风格不同的帅哥来办离婚本就让人惋惜。
更别说俩人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憔悴。
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彼此毫无感情的模样。
工作人员苦口婆心的劝了半个小时,许声寒烧刚退,像是刚刚被霜打了的小白菜,蔫巴巴的听着。
奇怪的是段勋明明有事要忙,却也没有开口阻止。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听了半个小时。
工作人员:“……”
她说了半天,这俩人根本不为所动,只能给他们办了离婚手续。
收走结婚证的时候,段勋眉心皱了一下,手指无意识的收紧了。
他们拍结婚证的时候,许声寒笑得特别漂亮,段勋的眉目也是难得的温和。
那张证件照看起来非常的美好。
离婚的程序走的很快,离婚证很快发了下来。
段勋站起身准备离开,许声寒出声叫住了他,“结婚的戒指,可以还给我吗?”
这话一出,场面陡然安静,连一旁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看了许声寒一眼。
他们结婚的时候戒指是许声寒亲自挑选的,也是他出钱买的。
那个时候两个人都很穷,只买得起很便宜的戒指。
许声寒当时想,以后有钱了换更好的。
后来有钱了,却想不起去换了。
许声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段先生留着也没什么用,还给我吧。”
段勋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垂眸看着许声寒,许声寒淡然的抬眸和他对视,平静道:“你丢了吗?”
这戒指他没有见过段勋戴过,大概是因为太便宜,配不上段总的身份地位。
又或者是早就弄丢了。
他走的时候只有这枚戒指没有找到,没能带走。
段勋的脸色沉的可怕,许声寒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阴沉的脸色。
只是要一个戒指,何必这样生气?
“连这个你也要拿走?”
许声寒愣了一下,还没等说话,段勋又道:“丢了。”
他的语气有些冲,胸膛上下起伏着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
说完这句话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作者有话说】:昨天不小心睡着了的>︿<,早上一醒立刻就爬起来码字了呜呜呜,对叭起!!!今天双更给大家补偿!!!
办理离婚的房间只允许夫妻两人进去,向半安就在大厅等许声寒。
没一会儿,段勋先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目不斜视的笔直从他身边经过。
向半安冷哼了一声。
许声寒:“咱们回去吧。”
他像是有点走神,眉心微微皱着。
向半安:“怎么了?”
“没什么。”
他只是有点……不忍心。
段勋衣着整洁却难掩疲惫,恐怕是正在为股份的事奔波。
毕竟二十几个亿不是什么小数目,谁也不可能一口气拿出来。
更何况DL公司的股份大头一直在许声寒手上,段勋的收入要比许声寒低得多。
许声寒虽然不关注DL的具体事务,大致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公司最近正在开拓新的业务方向,段勋几乎是把所有身家都砸了进去。
段勋既要忙着稳住其他股东又要推进新项目,还要筹钱收购股份。
可想而知究竟有多忙。
这种时候,他又让段勋空等了一个多小时。
许声寒想着想着又叹了口气。
到底是在一起多年,怎么也要顾念几分旧情。
他自己觉得几天之内逼段勋拿出二十几个亿来太强人所难,哪怕对是陌生人也不会这么刁难。
还是给段勋半年期限吧。
顺利离婚之后,一直压在许声寒心口的一块石头终于搬开了,他对段勋的怨愤不满也随之减轻了许多。
他怕向半安听了这个决定不高兴,准备等晚餐之后在偷偷联系理财师。
两人吃过饭就回了家。
刚到楼下许声寒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哎?那个不是段勋的妹妹吗?”向半安冷声道,“她怎么找到这的?”
向半安不知道段勋家里的情况,一直以为吴霖霖是段勋的堂妹,但是这时候见到段勋家里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边吴霖霖已经看见了两人,快步走了过来,怒气冲冲的道:“许声寒,你什么意思?”
许声寒莫名道:“什么?”
他最近根本就不在本市,哪里又惹到这人了?
吴霖霖张了张嘴,又看了向半安一眼,勉强忍下怒气道:“我们单独聊聊。”
许声寒半点不给她面子,面无表情的冷声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你说什么?!”吴霖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许声寒从前顾忌着段勋对她一直是客客气气的,哪怕她做的再过分,许声寒也只能忍着。
他陡然之间这样冷漠,吴霖霖只觉得他是在故意挑衅自己,加上段勋最近几乎是连她的消息都不回。
都是因为许声寒突然之间要卖股份,才害的段勋连话都不和她说!
吴霖霖越想越气,原本还因为向半安在场顾忌几分,这下子彻底怒了,“许声寒,你到底发什么疯?!连我跟我哥的醋你都要吃?”
许声寒脸色微变,抬眸看了她一眼,唇瓣动了两下,到底是没说什么。
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和一个女人撕扯,转头对向半安道:“上楼吧。”
向半安一直在观察许声寒的表情,见他明显动了火气就已经想赶人了。
就算吴霖霖话里明显是在说许声寒做的不对,他也不可能怀疑许声寒,他了解自己的弟弟。
听到许声寒的话,向半安直接道:“这位女士,这个小区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的,请你赶紧离开。”
吴霖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毫不留情的怼过,气得眼泪一颗接一颗的落下,哽咽道:“许声寒!就算你对我不满,我哥也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吧?你非要这么逼他吗?”
她说着哭的更加委屈,“你不知道他最近有多累吗?”
许声寒脚步一顿,面色冰冷道:“你既然心疼他,这钱不如你帮他出?”
吴霖霖的哭声陡然一止,难以置信的抬眸看他,“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的股份还不是段哥给的!”
“段勋给的?”许声寒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冷笑了一声,“你活在梦里呢?这些股份是我当年出资购买的,跟段勋有什么关系?”
吴霖霖不知道当年段勋创业曾经陷入过危机,是因为许声寒的投资才起死回生。
她以为许声寒的股份是段勋给的聘礼。
不成想这些股份竟然是许声寒自己出资的,在许声寒这里接连的碰钉子,吴霖霖又气又恼,恶狠狠的道:“那你也不用这么急着卖吧?你是活不到明年了吗?!”
这话一出许声寒和向半安齐齐色变。
向半安脸色沉得像是要吃人,“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
他上前两步也不管吴霖霖是个女生,直接拎起人向外走。
吴霖霖尖声叫道:“你干什么!非礼啊!你放开我!”
向半安人高马大,拎着她就像拎着个鸡仔,他们这边的声音早就惊动了保安,眼见都开始动手了,几个保安连忙跑了过来试图劝架。
向半安直接把人扔给了保安,黑着脸道:“你们是怎么看着的?什么人都能往小区里闯?!”
许声寒捂着嘴唇闷闷的咳嗽,向半安顿时顾不上吴霖霖,快步走回去紧张道:“深呼吸,深呼吸,别和她生气。”
吴霖霖衣着光鲜,人又漂亮,不像是来闹事的地痞流氓,他们又不是每个住户都认识,一时之间也不敢赶人。
“谁没有父母教?许声寒这种白眼狼才叫有教养?!我哥对你到底哪里不好?”
吴霖霖一边说一边哭得梨花带雨,十足的委屈模样,从头到尾半句不提自己在许声寒和段勋之间做了什么,好一副心疼哥哥的好妹妹模样。
许声寒咳了几声,刚刚缓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她道:“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这里没人想看你拙劣的演技,这股份我非卖不可,段勋可以不买,我从来没有逼他。”
他说完转身就要和向半安一起离开,走出几步之后又突然顿住,转头道:“我和段勋已经离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吴霖霖彻底愣住了。
两人回到家后,许声寒还在时不时的咳嗽,越咳脸色越白。
向半安在旁边看得心慌,半蹲在许声寒面前放轻了声音问道:“怎么样?要不然还是去医院吧?好不好?”
许声寒抿紧了嘴唇硬是把咳嗽闷在嗓子里,“没事,一会就好了。”
气大伤身,他现在这个情况最不宜的就是生气,可生气又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
光是看见吴霖霖那张脸,许声寒心底的火气就越烧越旺。
整整六年,从他认识段勋就一直活在吴霖霖的阴影下。
所有一切属于他的东西,都被吴霖霖理所当然的侵占。
他的爱人、他的婚姻,都因为吴霖霖毁的一塌糊涂。
这个女人看起来甜美可爱,行事却是十足的恶毒,明里暗里整过许声寒好几次。
甚至有一次故意把许声寒推进了湖里,她明知道许声寒不会游泳,站在岸边笑得得意又畅快。
她是真的想淹死许声寒。
吴霖霖和段勋就像是长在许声寒的人生上的两个烂疮,生生折磨了许声寒六年。
泥人也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许声寒看着温润,骨子里却有一股子倔强。
他对段勋还能顾念旧情,对吴霖霖只有纯粹的厌恶。
到了今天,吴霖霖还敢来他面前猖狂,真以为许声寒不敢把她怎么样是吗?!
许声寒越想越压不住火气,咳得止不住,向半安不住的轻轻拍他的后背,低声劝道:“喝点水。”
许声寒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寒刀,“给段勋打电话。”
向半安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找他干什么?”
这不是上赶着找气受?
许声寒那股子劲又上来了,推开向半安的手拿过了一旁的手机拨通了段勋的电话。
向半安不敢真的拦他,怕伤到许声寒,在一旁无奈的低叹:“小寒。”
手机响了好一会,几乎快要自动挂断段勋才接起来,男人声线低沉,轻声道:“喂。”
许声寒的脾气上来反倒把咳嗽压下去了,冷硬道:“段勋,你妹妹你想怎么纵容都行,但是我没义务照顾你妹妹,你要是教不好她,就别让她出来给别人添麻烦。”
段勋沉默了一会,“霖霖去找你了?”
“段勋,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对你的家人、朋友,没有任何义务。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看见和你有关的任何一个人。”
许声寒胸口有点发闷,大概是刚刚动了气的缘故,有些气短,说完这一段话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抬手按住了隐隐发疼的胸口。
电话另一头的段勋听着不对,许声寒似乎有些虚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了?”
“段先生管好自己的妹妹就好。”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用不着你管。
段勋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什么都没干,莫名的接了这么一通电话挨了一通损。
许声寒这句句带刺的态度,就差指着段勋的鼻子骂他管教无方了。
他也知道吴霖霖脾气骄横,能把许声寒这样性子好的人气到专门打电话过来骂他,可见吴霖霖一定是干了什么“好事”。
段勋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了。”
他身旁插进来一个微弱的男音:“段总,里面还在等您开会呢。”
许声寒一怔,这才突然想起来办离婚的时候段勋提过他下午有事。
听起来,恐怕是暂停了会议,出来接了他的电话。
段勋随口答应了一声,又对许声寒道:“回头联系你。”
许声寒有些走神,没听到他说的话,向半安叫了他一声他才回神,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电话还没有挂断。
“不用联系,”许声寒垂下眼眸,“我挂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抿着嘴唇坐在沙发上,拧着眉像是有什么琢磨不透的事。
向半安忍不住打断他,“小寒,你该不会又心软了吧?他就擅长用这些手段骗人!”
许声寒倒不是心软了,他虽然性子温软,但行事从不拖泥带水,决定了就不会随意反悔。
他只是有些……心绪复杂。
段勋很少会顾虑别人的感受,尤其是情感需求。
他这样傲慢的人,大抵是觉得需要陪伴、需要安慰的人都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懦者。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所以他从不会因为个人感情问题,耽误工作。
暂停会议出来接非商业电话?
放在段勋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哪怕听到许声寒只是来骂他的,段勋也没有挂电话,还完整的听完了。
甚至还等许声寒先挂断电话。
放着一整个会议室的人等着。
这份特殊许声寒在和段勋结婚之前,曾暗戳戳的期待过。
再明事理的人,也希望自己能在爱人那里成为一个例外。
可许声寒从来就不是那个例外,吴霖霖才是。
他期待了整整五年的事,反倒在离婚之后实现了。
许声寒笑了笑,带着一点嘲讽,轻声道:“我就是觉得挺好笑的。”
段勋最近不止一次的为许声寒破例,许声寒近半个月受到他的关注,比之前五年加起来都多。
他没有觉得感动,只觉得21个亿的力量还真是强大。
毕竟许声寒现在不是段勋的伴侣,而是段勋合同上的“甲方”。
自然要受到优待。
接许声寒的电话对于他来说,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应酬呢?
向半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许声寒的表情半点不像是觉得好笑,露出来的笑容太苦涩,看得他心疼,“段勋已经是过去了,别再想了。”
许声寒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一通电话打完,原本的一肚子火气是消了,可许声寒还是情绪不高,一整个晚上都有些走神。
一场会议拉扯了近三个小时,段勋的面色越来越沉。
几位股东都不支持他继续发展新项目,段勋本人持有的股份数量太少,远远达不到控股的程度。
到最后也没能定下一个决定。
段勋按了按额角,顺风顺水太久了,他已经快忘了这种步履维艰的感觉。
秘书道:“段总,李总说今晚有事,饭局改天再约。”
段勋眉心皱了皱,把手上的文件递给秘书,“知道了。”
他正要向外走,严立辉快步走到他身旁,低声抱怨道:“董事会这群人真是够缠人的,许声寒怎么突然要卖股份?要是他在,怎么也不至于弄到这个地步。”
段勋的脚步微不可察的一顿,“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严立辉有些纳罕,“你们关系这么好,他也没有告诉你吗?”
他不知道许声寒和段勋早就结了婚,一直以为两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严立辉身为DL的创始人之一旁观了五年来许声寒对段勋的无条件支持,因此更觉得许声寒卖股份的举动太古怪。
要么是段勋和许声寒闹掰了,要么就是许声寒遇到了什么事急需用钱。
以许声寒低调的性格,第二种几乎不可能。
一夜之间欠下四十几个亿的外债?没点本事真的做不到。
那就只能是段勋和许声寒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段勋本就心烦,被他一问不耐直接挂在了脸上,冷冷道:“你什么开始兼职做记者了?”
严立辉跟他认识有十来年了,半点不怕他的臭脸色,执着的要当个和事佬,“小许年纪虽然小,但人是真的讲义气,当初你创业遇见困难,小许为了给你投资都跟家里断绝关系了,有什么事……”
“你说什么?”段勋脚步陡然顿住,猛地转头看着他。
严立辉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怎、怎么,他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听说到现在还没和好。”
段勋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严立辉眼睛瞪得极大,“段勋你这可就太没良心了,人家为了帮你搞得家庭不和,你竟然不知道?”
段勋闭了闭眼睛,“你让我安静一会。”
严立辉满脸无语的挥了挥手,“我走了。”
临走之前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小许性子软,又不爱说话,你别老是欺负他,这孤身一人跟你来异乡漂泊,身边唯一熟悉的人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