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 by伯正

作者:伯正  录入:03-28

曾经有人对赵万殊说过,倪雪虽然私下里很好相处,但他对实习生相当严苛,实习生不会的东西倪雪可以教,如果犯了错,也会被倪雪不留情面地批评。不过赵万殊不介意这些,他从来没喊过累,反而十分珍惜每一次跟倪雪学习的机会——别的先不谈,对着那样一张脸,赵万殊根本一点脾气也没有,倪雪让做什么就是什么,倪雪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直以来,倪雪对待口译这份工作还算热爱,他本身乐于跟各样的人沟通交流,其次,从事这一行需要接触各行各业,每做一次准备工作,都在学习新的知识,倪雪很喜欢不断接收新鲜事物。这次的会议是一家国内芯片设计公司的产品推介会,看见芯片二字时,倪雪有短暂的出神。
他打开参会人员名单文档,将它打印出来继续浏览,直到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蒋冬河。
白底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绝对不存在看错的可能。
这个名字,重名的人应该很少吧……倪雪又去查看了参会人员的详细介绍资料——姓蒋名冬河、性别男、毕业于首都大学集成电路专业、在芯片公司研发部门任职的人,恐怕整个地球也找不出第二个。
倪雪盯着这一页纸看了半天,一不留神,锋利的纸张边缘划破食指指尖,有一滴血珠渗出,在白皙的手指上格外明显。
他这才放下手中的资料,抽出纸巾,随意地将血珠擦去。
只是一个微小的伤口,刚划破的时候甚至没有察觉,过了一会儿之后,倪雪才渐渐地感觉到疼痛。
五年里,倪雪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打听有关于蒋冬河的任何信息,事实上,他也真的做到了,蒋冬河毕业后的去向、蒋冬河现在的交际圈、蒋冬河到底在过什么样的生活……倪雪通通不知道。可是面前白纸上的这几行字,已经告知了所有答案。
五年来,倪雪一直逃避却又暗自好奇的、关于蒋冬河的人生一角,终于还是展现在他的眼前。
不,其实不用这么复杂。哪怕他今天看到的只是一个名字,只是蒋冬河这三个字,就足以让回想起许多事情。蒋冬河的脸,蒋冬河的声音,蒋冬河的语气……还有他们见最后一面时,蒋冬河对他说过的那句话,他都记着,想忘也忘不掉。
蒋冬河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既可以划下深刻的印记,也会带来难以愈合的伤口。倪雪又看向自己的手指,他宁愿这份疼痛真实存在,也不愿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日,会议如期举行,地点设置在一座酒店的一楼大厅。正式开始时间在下午,上午则是各方人员的简单对接。
毕竟是出席重要场合,蒋冬河换上一身笔挺正装,一路上,黄英赞不绝口:“蒋哥,如果不是我已经有男朋友,我真想展开一段刺激又难忘的办公室恋情。”
杜思源简直听不下去,在一边翻白眼:“你可歇歇吧。”
蒋冬河笑了笑。
抵达会场时,有专门负责对接的主持人前来迎接,向几人介绍了今天出席的其他嘉宾。蒋冬河回应得体,逐一握手,脸上始终挂着客气又疏离的笑。
几人脚步移动,主持人继续介绍:“这两位是负责本次会议同传工作的两位翻译员,倪雪和赵万殊。”
脸上的笑意被错愕取代,蒋冬河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是倪雪。
是跟他失联五年的倪雪,是被他一直暗中关注社交平台的倪雪,是变得熟悉又陌生的倪雪。
周围有人在高声交谈,明明是喧闹嘈杂的环境,蒋冬河却觉得整个世界很安静。
安静到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两个人的右手握在一起,同时开口。
倪雪说:“你好,我是倪雪。”
蒋冬河说:“倪雪,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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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好久不见。
他们两人双手相握的时间不过五秒左右,但已经足够让蒋冬河用这五秒钟专注地、安静地凝视倪雪。
曾经,蒋冬河因为他还可以关注倪雪的社交平台而感到暗自庆幸,至少他拥有一条可以了解倪雪的途径,倪雪发布的每一张图片,蒋冬河都看了很久,能精准地讲出每张图片的所有细节,然后一张一张耐心地保存到自己的手机相册中。
然而,当他真正的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倪雪,蒋冬河才发现,原来那几张照片远远不够,不及亲眼所见的万分之一。
他发现,倪雪又瘦了一点,下巴变得更尖,那双眼睛依然明亮,这让倪雪看起来更像一只生动灵巧的小猫,只是神情不再像五年前一样天真、无辜、单纯。
倪雪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容,蒋冬河对这种笑很熟悉,因为他刚才面对其他参会嘉宾就是这样笑的,嘴角仅仅扬起了一个弧度,象征基本的社交礼仪,并不代表任何其他的情绪。
当他们再次见面,已经是会议结束之后。紧随产品推介会之后的就是一场商务晚宴,一众嘉宾又移至酒店一层另一端的宴会厅,酒水与餐点已提前备好,室内装潢金碧辉煌,在大厅的角落,有管弦乐队正在调试乐器,片刻过后,悠扬的乐声缓缓在大厅内流淌开。
在会议刚刚宣布散场的时候,蒋冬河就向室内的同传箱望过去,这完全是一种出于本能的举动。他发现倪雪跟赵万殊一起离开了。直到蒋冬河又在宴会厅看见这两人,才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倪雪没有真的离开这座酒店。
他主动向倪雪和赵万殊走过去,对两人打了声招呼。
赵万殊对蒋冬河笑了笑,他并不知道倪雪和蒋冬河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对蒋冬河的态度十分友善,主动开口道:“上午我听你对学长说‘好久不见’,心里还有点纳闷儿,后来才想起来,我看过参会嘉宾的详细资料,你和学长原来是本科校友。”
蒋冬河看了一眼倪雪,见倪雪没有加入谈话的意思,只好自己说:“嗯,其实也是高中同班同学。”
倪雪点了点头,语气淡淡:“他是我们班的班长。”
“天呐,原来你们认识这么久,”赵万殊感叹道,“还能在英国再遇到,真是好巧啊!”
蒋冬河:“确实很巧。”
重新遇见倪雪的每一秒钟都令蒋冬河感觉太不真实,他不敢浪费这些时间,生怕再一不留神,倪雪就会又一次从他眼前消失。他问眼前两人:“今天都辛苦了,你们要喝些什么吗,我去端过来。”
赵万殊没跟蒋冬河客气:“我想喝石榴汁。”
蒋冬河又看向倪雪,倪雪才慢慢地说:“白开水就好。”
没过多久,蒋冬河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上面放着一杯果汁和两杯白水。他把果汁递给赵万殊,剩下的白开水他跟倪雪一人一杯。
蒋冬河能感觉出,倪雪不太想跟他说话,他只好从赵万殊这里旁敲侧击:“对了,你管倪雪叫学长,是因为你们两个读研时同校吗?”
“没错,”赵万殊说,“因为英国是一年学制嘛,我入学的时候学长已经毕业了,不过没开学之前我就已经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在学校里特别有名。”
蒋冬河别有用心地追问:“什么情况?”
“学长优秀又努力,参加过很多比赛,奖学金也拿到手软,简直是我的偶像,”赵万殊乖乖地回答,“当然那些我都没有亲眼所见,我是开始实习之后才正式认识学长的,有人跟我说,学长性格稳重,但也非常严厉、难以接近,可能刚接触会有一点点这种感觉吧,但其实学长人特别好,业务能力更是没得说,我原本以为他会是班长一类的角色呢,哈哈。”
蒋冬河赶紧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以此掩饰住嘴角一抹笑意,不然他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真的笑出来。没想到,有朝一日,“稳重”、“严厉”、“难以接近”这样的形容词也会被人用在倪雪身上。看来倪雪在这五年里真的有好好成长,已经变成后辈眼中十分可靠的人了。再仔细一想,蒋冬河才觉出这其中有几分心酸。他对倪雪的认知,还停留在过去,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别人对倪雪的了解或许早已远超他了。
如果他再努力一点,能否将这段差距再追回来?
赵万殊问道:“既然你们两位老同学难得一见,要不要再叙叙旧?”
倪雪却直言:“没什么可叙的,万殊,我们先走吧。”
说完,倪雪转过身,迈步离开。
赵万殊立刻紧随其后,心里敏锐地觉察出几分不对劲——虽然蒋冬河对老同学重逢表现得很开心,但是自己这位学长……好像不太欢迎蒋冬河的样子?从握手时的冷淡,到刚才的心不在焉,种种迹象都表明,倪雪有心事,这两人之间必定发生过什么。因为赵万殊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倪雪,一直以来,倪雪总是体面的、客气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白地表现出对一个人的不欢迎。
但是赵万殊什么也没有问,他猜测倪雪未必愿意提起两人之间的私事。
蒋冬河一个人被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沉默着握紧手中的玻璃水杯。
他想,小猫好像真的生他的气了。
倪雪和赵万殊向前走了一段路,来到酒店大门外。倪雪对赵万殊说:“万殊,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赵万殊有些疑惑:“学长,你……不回去吗?”
倪雪没有细说,只是道:“还有点其他的事。”
“好,那我先走啦。”赵万殊对倪雪挥了挥手。
跟赵万殊告别之后,倪雪在原地吹了会儿夜风,直到头脑变得清醒一些,才转身重新向酒店宴会厅走去。
他对赵万殊说了谎。
其实他根本没有其他的事。
如果一定要有的话……
……就当是跟老同学叙叙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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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2 互送体温
倪雪回到酒店一楼宴会厅,但他没有主动去找蒋冬河,而是来到了自助取餐的区域。
高强度连续工作了一下午,他早就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背,并且已经暗自留意这家酒店的甜品许久。
在赵万殊面前,他多多少少要维持一下身为前辈的形象,不方便直接对草莓奶油小蛋糕下手,但现在周围没有认识他的人,于是倪雪去取了一个托盘,拿上食品夹,走到陈列着诸多甜食的柜台前,夹起了一块草莓大理石芝士蛋糕。正当他琢磨着要不要再来一个朗姆酒葡萄巧克力起司时,他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
“倪雪?”蒋冬河的语气听起来略显诧异,但也有显而易见的欣喜,“……你怎么又回来了?”
倪雪回过头,看见蒋冬河,并不解释原因,只说:“嗯。”
“是不是肚子饿了,甜点没什么饱腹感,要不要再吃点别的?”蒋冬河视线落在倪雪手中的餐盘上,温和地笑了笑,又说,“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拿。”
倪雪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蒋冬河,你突然变得这么热情,让人挺不适应的。”
“不是突然变成这样,”蒋冬河依旧看着倪雪,声音很轻,“是因为这五年很想你。”
倪雪微微睁大眼睛,怔住了。
方才他对蒋冬河百般冷落,实际上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如果说他与蒋冬河之间隔着一片大西洋的时候,自己还能狠下心对蒋冬河的事情不闻不问,他想过他会跟蒋冬河偶遇——但那或许是在他回国之后,可是倪雪却从来没有想过蒋冬河会忽然出现在伦敦。
无论蒋冬河温柔的态度是出于什么理由,让倪雪对着这样的蒋冬河继续说出重话,倪雪做不到。
如今的蒋冬河二十四岁,仍然是很年轻的年纪,但却已经淬炼出一份与学生时代截然不同的气质。
西装革履,容貌英俊,仅凭外表便能轻松获得无数橄榄枝,也能更轻易地让人产生类似于心动的幻觉。
“我也有点饿了,”蒋冬河问,“倪雪,陪我吃顿晚餐好不好?”
“好。”倪雪在附近找了桌空位,把托盘放在桌子上。
蒋冬河也去拿了一个餐盘,倪雪善意地提醒道:“每样吃的少拿一点就好,千万不要相信英国厨子的水平。”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下,彼此心照不宣地把控着谈话的界限,听上去仿佛真的只是老同学叙旧,而不是两个暗藏心思的人在相互试探。
倪雪简单地问了一些蒋冬河工作上的事情,蒋冬河一一回答,除此之外,倪雪没再打听其他的事情。
这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蒋冬河注意到倪雪其实根本没吃下什么东西,他担心对方到了晚上会饿,又把手伸向自己的衣服口袋,摸出一块巧克力。
这是蒋冬河上午出发前在超市里买的,因为他不确定还有没有时间吃午饭,备上一块巧克力以便随时补充体力,不过后来没有用到,反而是现在派上了用场。
蒋冬河摊开掌心,把巧克力递给倪雪,“要不要吃这个?”
一块90%黑巧,倪雪接过来拆开包装,巧克力含在嘴里,口感醇厚香浓,还有一点甜。
等一顿饭吃完,室外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倪雪和蒋冬河这才一同起身离席,走出酒店。
“我叫辆车吧。”蒋冬河贴心地问倪雪,“你住哪儿?”
倪雪说了一栋公寓的名字。
蒋冬河所在的酒店偏偏在城市另一边。他叹了口气:“我们不顺路。”
“没关系,那我再打一辆车。”倪雪打开Uber,换算了一下从这里打车回家的价格,顿时感到十分心疼。他又看了看路边的绿色lime,如果不是距离实在太远,他一定会选择骑车。
等车期间,蒋冬河忽然发现身边的倪雪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作为点缀,倪雪还在衣领处别了一枚羽毛形状的银色胸针。十一月伦敦夜晚的气温不足十摄氏度,只穿一件衬衫显然无法起到任何御寒的作用。
“穿这么少,当心感冒。”蒋冬河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倪雪的身上。
除去这一件大衣外套,蒋冬河里面还有板板正正的西装三件套,并不觉得冷。
这样的穿搭不好驾驭,换个人来穿恐怕都会显得臃肿堆叠,但蒋冬河个高腿长,又拥有足够撑起衣服的肩宽,站在路边像个刚结束拍摄任务的男模。
其实倪雪并非没带外套,只是在酒店时不慎被一杯咖啡弄脏,他就直接把衣服送到了酒店的洗衣房。倪雪看着蒋冬河的大衣,忽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衣服上还有蒋冬河的体温,以及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很好闻。
“蒋冬河,我记得你说过,你觉得大衣不实穿。”倪雪说。
蒋冬河:“人总是会变的。”
在这时,倪雪叫的出租车已经赶来,在路边停稳。倪雪穿好大衣打开车门,对蒋冬河说:“衣服过后还给你。”
蒋冬河听懂了倪雪的意思。或者说,倪雪也明白蒋冬河把外套给他的含义。
既然要还衣服,那么他们两人就一定还会再见面。
倪雪上了出租车,脑海中再次闪过他和蒋冬河刚才的对话——等等,蒋冬河作为一个初来伦敦的外地人,东南西北都未必分得清,怎么就知道他的公寓跟他不顺路?
他回到公寓,打开房间里的灯。借着灯光,倪雪脱下身上这件大衣,仔细打量片刻后,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感到眼熟。
倪雪打开衣柜,用衣架挂好的一排衣服里,赫然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大衣。
同样的品牌,同样的尺码,深灰色,做工精良,剪裁合身,面料手感极佳。
在倪雪刚工作没多久时,他去商场买下了这件大衣。当时想的很简单,只是因为适合蒋冬河。
但这毕竟是一件价格超过五位数的衣服,倪雪不忍心让它一直闲置,自己也穿过两次——他和蒋冬河身高相近,身材也差不多,这件衣服在他身上同样合衬,可是倪雪始终觉得它只属于蒋冬河。
后来,倪雪又把衣服放回了衣柜,再也没有穿过。
蒋冬河回到入住的酒店房间,习惯性地打开ig,竟然又刷到了倪雪今天更新的内容,发布于五分钟前。
这回只有一张图片,不露脸的上半身照片,倪雪站在酒店落地窗前,只露出尖巧的下巴和线条流畅的下颌线,衬衫胸前两条长飘带轻盈地垂下来,那枚银色羽毛胸针熠熠闪光。
倪雪右手随意地握着一只勃垦第红酒杯,在杯中深色液体的映衬下,修长手指更显素白。
配文很简单,是一个红酒杯emoji。
蒋冬河看得仔细,注意到图片中的落地窗似乎有一个人影。他放大一看,辨认出是赵万殊。
看来是赵万殊帮倪雪拍下了这张照片。
倪雪这一晚发布的内容并没有有关蒋冬河的任何痕迹,这让蒋冬河的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好像……有一点不爽。
除此以外,蒋冬河还发现,现在的倪雪已经不会把情绪写在脸上,他无法分辨倪雪今夜的心情,可是他莫名觉得,倪雪只有在与他单独相处时看起来有些伤心。
这应该不算他过度解读。
所以蒋冬河想把衣兜里的巧克力给他,想把自己的外套给他,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能让倪雪看起来开心一些。
蒋冬河想了想,点开评论区,留下了一条“晚安”。
普普通通的两个字,混迹在各种语言的评论之中,显得很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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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真是慢工出粗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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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53 也可以不是直男
蒋冬河回复完倪雪发布的ig,短时间之内还没有要入睡的意思,他换算了一下国内时间,大概是上午八点,那些朋友已经陆续起床,于是他翻了个身,打开微信,在“别怕我们是自己人”群聊中慢慢地打字。
[蒋:我遇见倪雪了。]
[是太阳公公:???]
[lelele:!!!]
[你滴睿子:你详细说说呢,虽然我在地铁上,但我不差这点流量。]
[蒋:我和他是开会时碰到的,没有想到是他负责会议口译。]
[是太阳公公:我去,这么巧!]
[今纾:那后来呢?]
[蒋:他现在在这边一家翻译公司工作,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回国。]
[lelele:我们不是想听这个!]
[lelele: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发生。]
[蒋:……]
[蒋:嗯。]
[你滴睿子:冬河,要不然兄弟们给你支几招吧……]
[蒋:他好像还在生我的气。]欲 延
[蒋:但是他昨晚收下了我给他的外套,应该还有缓和的空间。]
[蒋:……我会好好表现的。]
[是太阳公公:记得给我们实时转播哈。]
蒋冬河放下手机,勾了勾唇角。
他和倪雪再次遇到,原本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蒋冬河也没打算这次直接跟倪雪发展到什么程度——先不提倪雪能不能答应,就连他自己也得慢慢适应。
什么事都需要有一个循序渐进、徐徐图之的过程,不可操之过急,从两个人目前的相处情况来看,缓和关系是第一步。
第二天,倪雪把蒋冬河的那件大衣送去了干洗店。至于以后该怎么还给蒋冬河,又是一个新的问题。
表面上,是他删除了蒋冬河的所有联系方式,实际上,蒋冬河那串电话号码他早就烂熟于心倒背如流,但倪雪不确定蒋冬河有没有更换过号码。
他还记得读研的时候,有一次去参加同学的生日派对,他被人灌了一肚子洋酒,后来瘫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意识逐渐模糊,听着周围人群嘈杂的交谈声和音响里的音乐声,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哪一年,不确定自己在国外还是国内。
再然后,倪雪无意识地在手机键盘上输入那一串号码,按下了绿色的拨号键。
电话拨出去的那一刻,倪雪这才骤然惊醒,又迅速地将电话挂断。
那时国内是凌晨,蒋冬河大概已经睡着,后来如倪雪所料,蒋冬河并没有注意到那一通发生在凌晨的未接来电。又或者是那个号码已经换了新的主人,无论是哪种情况,倪雪都无从得知。
这天,倪雪下班比往常早些,他罕见地亲自下厨给自己做了顿饭,等他把锅碗瓢盆洗干净、整理完屋子、窝进沙发里开始看书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来自朋友的电话。
那位朋友是伦敦一家酒吧的老板,英籍华裔,一位二十五岁的短发花臂女人,名字叫林白。
英国酒文化盛行,无论年龄性别,不限场合,随处可见酒瓶和饮酒的人,喝酒在当地人眼里不仅是社交工具,更像是种生活方式,同学们下课后大部分会去酒吧,喝到深夜再换个店续摊,一直通宵达旦。
到了这种地方,倪雪不得不入乡随俗,酒量逐年进步,当初还是不折不扣的一杯倒,到现在也能连灌几杯面不改色了。
当时许多同学很爱来林白的酒吧,倪雪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他认为这是整个伦敦赶due最有效率的地方。
他单独来过几次,林白看他眼熟,一来二去,两人就聊上了天。
倪雪接起电话,听见林白在那头冷静地说:“灰山失恋了,点名道姓需要你的安慰。”
灰山全名灰山进介,英日混血,是倪雪在伦敦的另一位朋友。灰山是插画师,他常来林白这家酒吧的原因与倪雪相同——在这里赶稿效率最高。
有很多时候,倪雪会觉得灰山的性格很像彭尧。他们都会迅速地爱上一个人,又迅速地移情别恋。
因此,灰山口中的“失恋”,就像买菜做饭一样,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那人大概只是打着失恋的口号,让倪雪陪他一起喝酒。
倪雪叹了口气,对林白说:“你把手机给他吧,我现在就能安慰他。”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电话那头换了个人。
“这回是跟谁分手了?”倪雪问灰山,“之前那个LSE历史专业大学生?”
“那个早就分手了!”灰山抱怨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现在明明喜欢冷都男,可是他们的性格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林白夺回手机,给倪雪下最后通牒:“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赶紧过来。”
和朋友们见面不需要打扮,倪雪懒得再换衣服,睡衣睡裤外面直接穿了件长外套,就这样走出家门。
从公寓到酒吧,走路需要二十分钟,倪雪每次都会步行过去。但倪雪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再遇到蒋冬河。
蒋冬河跟另外两位同事预计在英国停留四天,现在还剩下三天自由活动的时间。三天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刚好只够游览伦敦这一座城市,所以三人决定就把伦敦好好地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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