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 by伯正

作者:伯正  录入:03-28

放在几年前,蒋冬河只会面无表情地告诉他:“爱吃不吃,没人管你。”
如果想更加言简意赅,还能浓缩成一句经典的国骂。
几年后,蒋冬河自然而然地回答:“我帮你剥。”
“好吧。”倪雪好像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话锋一转,问道,“那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水果是什么吗?”
“草莓。”
“第二喜欢的呢?”
“车厘子。”
面对对答如流的学生,考官决定这次就算他合格通过。
两人谈话的时候,几盘烤海鲜被端上了桌。除此之外,还有几盘烤串。
蒋冬河拿过另一个干净的盘子,开始剥虾,壳子丢进桌边的垃圾桶里,新鲜虾肉就放进盘子中。
渐渐地,空盘子被剥好的虾肉堆满,蒋冬河把盘子推到倪雪眼前:“吃吧。”
倪雪拿起筷子,夹起其中一个放进嘴里尝了尝。虾肉被当地的酱料腌制过,味道很足,有点酸,有点咸,还有点辣。
蒋冬河又开始剥另一盘,动作比刚才更加熟练,没用多久,另一盘也很快被剥完。然后蒋冬河才拿起湿巾擦了擦手,没立刻动筷,而是有片刻的出神。
倪雪注意到蒋冬河迟迟没有动作,叫他:“怎么啦,蒋冬河?”
蒋冬河回过神:“没怎么。”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蒋冬河忽然令倪雪的思绪跳转到一个月以前,蒋冬河深夜打来的那通电话,还有两人下了一夜的那盘围棋。
那天的蒋冬河像是藏着心事,即使说话语气是轻松的,倪雪还是能隐隐约约感受到,蒋冬河不开心。
倪雪想,那个时候的蒋冬河应该就是现在这样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落寞,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蒋冬河,你也吃,”倪雪把盘子移到两个人的中间,轻轻地拍了拍蒋冬河的手背,“蒋冬河,不要不开心。”
“没有。”蒋冬河的声音很轻,“倪雪,其实我今天特别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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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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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冬河说很开心,是实话。
他鲜少旅行,与倪雪一起还是第一次。如果算上几年以前他带倪雪去晏城附近那个村子,就是第二次。
只要是与对方在一起,两个人的心情总会比平时更加愉悦。
蒋冬河说完,倪雪又盯着蒋冬河看了一会儿,确信蒋冬河应该是真的没什么情绪问题,才主动夹起一块盘子里的虾肉,塞进蒋冬河嘴里。
倪雪:“你如果心里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对我说的。”
“真的没事。别多想,好好吃饭吧。”蒋冬河看着倪雪那双内勾外翘的圆眼睛,摸了摸倪雪的头发,“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善解人意?”
果然——倪雪想——也许现在的蒋冬河能做到偶尔说出一句好听的话,但不出三句就会暴露蒋冬河可恶的本性!
吃完饭后,两个人继续沿街慢慢地走。中途路过一个小摊,又去买了两杯西瓜汁。尽管海鲜和烧烤味道还不错,下肚后其实不太顶饱,喝点饮料就当是溜缝儿。
鲜榨西瓜汁清凉爽口,余味甘甜,但并不齁人,即使是蒋冬河这种不嗜甜的人,也能接受这种甜度。倪雪喝得更快一些,咬着吸管很快就喝掉了小半杯。
热带四季如夏,夜晚依旧高温不退。但这种热意并不让人感到厌烦,身上只是微微出了一层薄汗,刚好是很放松很舒适的状态。
不知道是在哪一个瞬间,两个人的手不约而同地触碰到另一个人的手,手指相互交缠,又牵在了一起。
原来牵手的感觉也会令人上瘾。
他们在夜晚的海岛散步,天空呈现出一种浓郁的深蓝色,没有月亮,只点缀着几颗星星。这会儿刚好是年轻人们开启夜生活的时间,如果现在就回到酒店好像有些浪费。但倪雪也不想去酒吧或海滩这种人多的地方,他忽然想到蒋冬河上次说过,每次经历长途飞行就会感到肩背不舒服,尽管从京市飞到这里需要六七个小时,仍然属于短途范畴,不过去按摩放松一下好像也不错。
于是,倪雪问蒋冬河:“我们去按摩怎么样?”
“可以啊。”蒋冬河一向是擅于制定计划的人,这次却好像要把顺其自然四个字贯彻到底,无论倪雪有什么提议,他只需要点头答应。
按摩店不用费尽心思地寻找,街边走几步路就会看到一个,倪雪觉得这种东西都是大差不差,能起到最基本的缓解疲劳的作用就好。
他们随便找了一家店走进去,一进门是一个庭院,被浓密葱郁的树木花草掩映,空气中也有一股独特的植物香气,继续向里面走,推开正门,室内的气味则是草药与精油混合的味道,正播放着舒缓的古琴禅乐,装潢也同样古色古香,氛围幽静,已经令人开始放松。
倪雪与前台的店员交涉,下单了双人一小时Oil massage套餐,蒋冬河以前没来过按摩店,大致浏览了一下菜单,发现前面几项服务还挺正常,到后面开始出现椰子油按摩、芦荟凝胶按摩、芳香按摩,在蒋冬河眼里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大概是都能把人变得香香的吧。就像国内北方流行的洗浴文化一样,在沐浴搓洗时加入各种各样的食材,奶、醋、酒等等,出菜中国人当之无愧。
付款完毕后,有另一位服务生将倪雪和蒋冬河领至一个双人套间中,服务生用不太熟练的中文对两人说:“两位客人先在房间里更衣,十几分钟之后会有技师来敲门。”
服务生鞠躬离开,关上了房门。
在更衣之前,求知欲旺盛的蒋冬河问倪雪:“精油按摩和不加精油的普通按摩有什么区别?”
“前者会在按摩时用精油在你的身上涂抹开,不会太gan涩,我觉得这样更舒服一些。”
说话间,倪雪已经换上了按摩店提供的宽松短裤,并且脱下了身上的上衣。
倪雪坐在另一张床上,背对着蒋冬河,所以蒋冬河先看到的是一片雪白漂亮的后背。以前同居时他们换衣服不会避着对方,所以倪雪的后背于蒋冬河而言并不稀奇,可是那会儿蒋冬河没有别的心思,只把倪雪当作自己的好兄弟。二十几岁的倪雪与十几岁的倪雪有所不同,已经完成了从少年到成年的转变,覆盖着一层薄肌的身体线条更加赏心悦目,像是被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一切都恰到好处。
十几分钟后,门外传来敲门声,蒋冬河把门打开,两位男技师推着小推车走进房间。
他们在按摩床上趴好,技师设置了倒计时,而后开始精油按摩服务。
技师先与蒋冬河确认了一下力度,蒋冬河说:“其实力道再重一点也可以。”
另一张床上的倪雪被问了同样的问题,却给出与蒋冬河截然相反的回答:“……轻一点吧。”
……看来怕痛这一点和以前还是一样的。蒋冬河想。
两个人的脸埋在按摩床的圆洞中,蒋冬河虽然看不见倪雪那一边的情况,但他可以通过自己这边经历的一切来推测倪雪作出的反应。
被人按肩膀,倪雪会说痛,情不自禁地闷哼。
人的双手经过yao侧,倪雪会说痒,然后轻轻地笑一下,让人别碰。
按摩头部穴位时倪雪很舒服,不再发出声音了,只是全心全意地享受。
蒋冬河全程不作声,思绪却已经被房间另一侧的倪雪占据、被自己脑海中的想象填满。
他忍不住开始想,如果是他来给倪雪做精油按摩,会怎么样?
有着浓郁香气的精油ye体在身体上liu淌,使肌肉得到舒缓,他会向倪雪确认自己的力度,而倪雪也会随着他的动作作出相应的反应。他们之间无需言语,只需要手指与肢体的触碰就可以感知一切。
这样的设想简直令人头脑发昏。尽管室内空调温度偏低,更衣时甚至会觉得有点凉爽,但此时此刻已经被一股缠绕周身的热意取代。
像是一簇狡猾的火苗,灵活地在各处游走,最终将某个地方彻底点燃。
那种感觉令蒋冬河没有办法做到忽视,以至于他从未觉得一个小时这么漫长、焦灼。
房间里一共四个人,两位技师正在兢兢业业地工作,倪雪看不见他,只有蒋冬河自己感知着自己的异常。
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三十分钟?还是四十分钟?
计时器终于发出了“叮”一声响,两位男技师完成收尾工作,先一步离开房间。
蒋冬河注视着另一张床上的倪雪缓缓直起身子,经过刚才的一番推拿,眼前人的肤色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雪白无瑕变成了浅淡的粉,尤其是肩头、手肘,还有搭在床铺上的指尖。
如果一个人的皮肤很白,那么在上面留下的痕迹就会显得更明显。
比如阳光留下的晒痕,受伤留下的疤痕,以及……手指按压留下的hong痕。
倪雪叫他:“蒋冬河?”
蒋冬河这才回神:“嗯?”
“你感觉怎么样呀?”倪雪问,“都没有听到你说话,你该不会是按着按着睡着了吧?”
“挺舒服的。”
过程中有些心猿意马,直到现在结束了,蒋冬河才渐渐觉出技师的手法高超,肌肉不再紧绷酸痛,疲惫感也随之消散,身体仿佛也变得比之前轻盈。
蒋冬河换好了原本的衣服,倪雪也拿起自己的衣物穿上。然后倪雪看了蒋冬河一眼,神色似笑非笑。
倪雪又说:“蒋冬河。”
“怎么了?”
“你今天穿了一条浅灰色的休闲裤。”倪雪勾唇笑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男性最好不要轻易选择灰色运动裤啊?”
还没等蒋冬河问为什么,倪雪再次含笑开口。
“因为会让一些东西显得……非常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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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确实非常明显……
“你平常不是会去健身房和拳馆吗,竟然都没有听说过。”倪雪发现蒋冬河的耳尖变得有点泛红,这样的蒋冬河简直太罕见,让他忍不住接着逗蒋冬河,“看不出来你这么纯情啊。”
那股不好意思的感觉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蒋冬河又恢复像往常一样的镇定:“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我一直很纯情好不好。”
两人坐在了同一张床上,倪雪微微凑近蒋冬河,反问道:“那这么说,我是带坏你的人咯?”
倪雪继续说:“那我应该在高中就把你带坏,你这种小古板、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同学心中的好班长,如果被人知道其实你在和班里的男同学早恋,一定特别有趣。”
“倪雪,我看你也就只是嘴上说说。”蒋冬河笑了一下,用一只手按住倪雪的后脑勺,把两人的距离进一步拉近,几乎是额头相抵,下一秒,两人嘴唇相触,但这并不是一个吻——倪雪被蒋冬河咬了一口。
“怎么还突然咬人……”
蒋冬河当然没用力,然而倪雪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清晰但短暂的痛感——始作俑者正是蒋冬河一左一右两颗对称的犬齿。
倪雪曾经想过,接吻时会不会被那两颗尖尖的犬齿咬疼,现在他终于得到了答案。
原来真的会痛。
虽然按摩店房间没有监控,但两个人总不能在这里做更多的事,他们重新穿戴整齐,离开按摩店,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酒店。
方才的唇瓣触碰只是浅尝辄止,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直到回到酒店房间内,他们才开始重新接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不是数年前除夕夜的偷偷亲吻,也不是两人离别前的撕咬宣泄,此时此刻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仅仅是视线相撞就会产生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一点一点地靠近对方,呼吸不分你我,如同溺水,只好从另一个人那里攫取多余的氧气。
四片唇瓣相互挤压,上下牙齿微微分开,而后两个人的she尖也纠缠到一起,仿佛两条在深海中交尾的鱼。
在接吻这方面,两人都是生涩的学生,一个空有理论缺乏实践,一个连理论都所知甚少,但好在他们的学习能力很强,在几分钟的探索中逐渐摸索出怎么让自己舒服、怎么让对方舒服。
这一吻结束,倪雪和蒋冬河分开,两人这才发现房间里的灯还没开,显得他们实在是好心急。这家酒店的房间不采用插卡取电,蒋冬河用手摸到灯的开关,一束灯光在两人头顶上方亮起,借着这份光亮,一切都无处遁形,他们再次打量彼此的脸,发现对方也与自己一样,呼吸不匀,脸颊染上情/动时才会浮现的潮红,嘴唇也是湿润的,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像是瓷器表面施的釉。
蒋冬河身上还是那条灰色运动裤,这回他没再低头看,而是直接问倪雪:“你看一下,现在是不是更明显了?”
反正亲也亲了,一个人厚颜无耻地耍流氓,另一人索性见招拆招。
“我帮你一下吧。”倪雪那双猫儿似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狡黠,他手指触碰到蒋冬河灰色运动裤的裤带,“别把我们纯情小男孩给憋坏了。”
倪雪只是用手,没搞太多花样,毕竟他自己给自己纾解无非也是这一套方法。做完这件事,倪雪去洗掉手上沾的东西,蒋冬河则是换上了睡裤,起身给自己和倪雪倒了两杯水。
蒋冬河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喉结上下一滚。杯子重新被放回茶几上,玻璃和玻璃相互磕碰,声音清脆。蒋冬河看着倪雪,开口道:“倪雪,我确实有件事想过要对你说。本来准备找个更合适的时机,但后来一想,既然都发生了,也无所谓什么时候说了。”
倪雪:“嗯?什么事?”
“上个月我回家了一趟。”蒋冬河说,“跟我爸妈出了柜。我说我喜欢男人,不会像他们希望的那样娶妻生子。”
蒋冬河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在倪雪听来,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倪雪愣住,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跟你爸妈出了柜?”
蒋冬河点头:“嗯。”
“你说得这么直接?”
蒋冬河无奈道:“难道这种事情还能说得委婉吗,拐弯抹角一点他们听不懂。既然迟早都会知道,早说总比晚说要好。”
倪雪的脸上仍是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他们有什么反应啊?”
“不理解,很生气,”蒋冬河依据真实情况,故意说得严重了些,“骂了我一通,然后把我逐出家门了呗。”
自从出柜之后,蒋父蒋母确实没有主动与自己的儿子联系过,说是被逐出家门也不是不行。
也不知道那两人消气了没有。不理他事小,别把自己的身体气出个好歹。
一时间,倪雪心中五味杂陈。许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淬炼出一股又酸又苦的滋味。
他用力地咬了咬下嘴唇,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蒋冬河的脸,“他们没有打你吧……”
“那倒是没有。”
倪雪的声音已经有几分哽咽:“蒋冬河,你是不是傻子啊……”
“就当我是吧。”蒋冬河把自己的手覆盖在倪雪的手上,“倪雪,我不是一个逃避问题的人,也不会把感情藏着掖着,一旦认清自己喜欢的是谁,就会立刻去追。我今年二十五了,跟十八九岁那会儿不一样,我能承担所有责任,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怎么又哭了,你可真爱哭。”蒋冬河将倪雪的那只手送至唇边,轻轻地亲了一下。
蒋冬河说:“倪雪,如果我真的无处可去,你不能不要我。”
闻言,倪雪用另一只手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等到情绪稍稍平复下来后,倪雪纠正道:“蒋冬河,有一点你说的不对。不用你承担所有责任,是我们一起承担。”
“不是和你说过么,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不要不开心,我也不想看到你难过。”倪雪认真地说,“出柜也好,其他事情也好,以后都有我和你一起面对。”
蒋冬河好像听懂了倪雪的言下之意,他当即出声,像是急于确认一个事实:“等一下,你的意思是……”
“蒋冬河,现在宣布你的考核期结束,正式上岗。”倪雪终于笑了,将答案公之于众,“职位是——倪雪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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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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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70 漫不经心地把玩
当晚,两个人躺在床上,倪雪却比蒋冬河入睡要晚一些。蒋冬河回家出柜是在一个月前,他们二人下了一整夜围棋也是在一个月前,两件事情渐渐重合,这样一来,倪雪心中疑惑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原来那天蒋冬河与父母吵了架,却没有办法向其他人言说心中的苦闷,而他是唯一一个可以了解蒋冬河的心情的人。
那天晚上,蒋冬河在电话中只是说想听一听他的声音、让他随便说点什么都好,除此以外,蒋冬河什么也没有说。现在的倪雪无从得知蒋冬河当时经历过什么,他心里清楚,想让长辈接受这件事十分困难——从前他喜欢蒋冬河,却并没有真的设想过他们会在一起,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不敢面对蒋冬河的长辈。
不过,几年时间过去,一切早就变得不一样,他和蒋冬河不是青涩的学生,而是事业有成、财富自由的成年人,有能力抵御生活的风浪,他们可以在偌大的世界中组建一个只有两人的小家庭,共同面对今后可能会遇到的种种难关。
倪雪怀着复杂的情绪入睡,第二天又比蒋冬河更早地醒来——他是被热醒的——热带地区本就常年高温,他们昨晚睡觉忘记了开空调,除此之外,蒋冬河不知什么时候把倪雪搂进了怀里,温暖的热源把他牢牢地禁锢住,不被热醒才怪。
他们两人没穿上衣,只穿了睡裤,此时此刻肌肤紧紧相贴,姿势暧昧又亲密至极。
其实倪雪原本是不易出汗的体质,这时候都感觉额头上一直在冒汗珠。倪雪不禁失笑,用手推了推蒋冬河的肩膀,“蒋冬河,起床了。”
蒋冬河隐隐约约听见倪雪的说话声,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没聚焦,看样子还没醒透。
“你快松开我,好热。”倪雪说。
“……不要。”蒋冬河非但没有放开倪雪,一双胳膊锁得更紧,还用一头短发蹭了蹭倪雪的脖颈。
以前怎么没发现大狗狗这么黏人……
倪雪浑身上下满是痒痒肉,被蒋冬河这么一蹭,差点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他佯装嫌弃道:“蒋冬河,你好烦啊。快去把空调打开!”
蒋冬河吸猫完毕,心满意足地松开浑身热汗的倪雪,抓起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按下开关。他开口:“倪雪,你没有忘记你昨天说过的话吧。”
“哪句?”倪雪明知故问,“昨天说过那么多呢。”
蒋冬河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是你男朋友。”
“噢,让我回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句话。”倪雪亲了一下蒋冬河的嘴唇,发出一声轻轻的“啵”,然后他看着蒋冬河笑了笑,“男朋友。”
倪雪去浴室冲凉,等他再回到房间里时,室内已经重新回到了舒适凉爽的温度。蒋冬河问倪雪:“我们今天什么安排?”
“今天我们去海边怎么样?”倪雪说。既然来到海岛旅游,出海显然是一项必不可少的活动。
蒋冬河没有异议:“好。”
洗漱过后,倪雪开始给自己涂防晒——晒黑倒是在其次,他不在意这个,他这种肤色,就算被晒黑也会很快白回来,但是海边毒辣的阳光和强烈的紫外线很容易把人晒伤。倪雪耐心仔细地抹完全身,看了一眼旁边的蒋冬河,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学生,他不禁疑惑道:“你傻站着干什么?”
蒋冬河:“我在等你啊。”
倪雪把手中剩下半瓶的防晒霜递给蒋冬河:“你也涂一下,不然一会儿有你难受的。”
蒋冬河接过了防晒霜瓶子,将信将疑。
自从与倪雪熟悉起来以后,蒋冬河确实有一部分生活习惯受了倪雪的影响,不再像以前那样敷衍地生活,但他还没有养成涂防晒的习惯——平时在办公室一坐一整天,空闲时去的健身房和拳馆同样在室内,交通主要靠地下铁道,没什么晒太阳的机会。
“你来帮我涂好不好?”蒋冬河笑着问,眼神始终落在倪雪的身上。
不像是普通的询问,反而像某种不言而喻的邀请。
倪雪心领神会,暗想,大狗狗在今天好像变得格外黏人……
不过倪雪并不厌恶对方这种稍显反常的行为,甚至乐在其中,因为这会让他看到与平时不一样的蒋冬河。
以前倪雪认为蒋冬河古板、严肃、不近人情,是个很无聊的人,后来才发现蒋冬河也有恶劣幼稚的一面,只会对熟悉的人展现,总惹人生闷气,但又会被蒋冬河哄好,而现在两个人已经确立情侣关系,他会接收到更多专属他一人的、来自蒋冬河的情绪。
他想,每个人都不会抗拒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
倪雪命令道:“那你坐下吧。”
蒋冬河在床边坐好。倪雪挤了一点液体在手心里,他选了一瓶质地清透的防晒,即使涂抹在身体上也不会感到有负担。蒋冬河神情自然,轻轻地闭上眼睛,感受到倪雪那双修长的手抚摸过他的额头、颧骨、下颌,动作舒缓。
倪雪的手指没有茧子,触感细腻,体温偏低,手心里的防晒液也是微凉的,贴在蒋冬河总是热意蓬勃的身体上,让蒋冬河觉得很舒服。
然后是脖颈、锁骨、再到胸膛……蒋冬河睁开了眼睛,与倪雪对视,他用余光看到倪雪的手指触碰到的位置,十分微妙。倪雪在这时开口,翻大学时候的旧帐:“蒋冬河,你以前都不让我摸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蒋冬河说,“男朋友当然可以摸。”
倪雪反问:“做什么都可以吗?”
“倪雪,一会儿我们还要出门,”蒋冬河语气含笑,提醒倪雪道,“就算真想做什么,现在也来不及。”
那么换一个时间就可以。
当两个互有好感的人一同前往异国他乡旅行,二十多岁的年纪,又住同一个酒店房间,其实不难猜到会发生什么。
在出发之前,倪雪和蒋冬河的心里并不是没有这种预感,面对那件会发生的事,也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更何况他们的假期只有几天,实在太过短暂。一旦两人分别,又会像以前一样,相隔一万公里,就连打一通电话都要考虑时差、计算对方那边的时间,所以他们总是忍不住更靠近彼此、在有限的时间内留下更多的记忆与体验。
倪雪的动作还在继续,同时用视线一寸寸丈量蒋冬河的身体。
推书 20234-03-28 :坚持离婚前途光明》:[穿越重生] 《坚持离婚前途光明》全集 作者:醋缸子【完结】寒武纪年VIP2024-03-13完结  144279字| 1354638次点击| 1320收藏  (前排提示:内含重生!不换攻!HE!)  结婚五年,段勋几乎不回家,许声寒过着丧偶一般的生活也从没有抱怨过,他理解段勋工作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