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下属刚刚在电话里通知的事,心情有些不虞。
这段时间本该和怀源待在一起的,非有人在这种时刻搞事,存心找他不痛快。
怀源敏锐地发觉了这点不悦,关切地问: “发生了什么?”
“一些烦心事,不难解决,就是烦。”边樊低声抱怨了一句,走到床尾, “我看看你的腿。”
他掀开被子的一脚。
怀源的两条腿都被厚厚的纱布裹了起来,边缘渗出一点点血丝。
边樊看得心疼,又不敢上手去碰,只好问: “疼吗?”
“不疼的。”怀源笑了笑。
如果疼,反倒是好事。
这双腿已经六年没有知觉了,如果手术后能让他感受到什么,哪怕是疼痛感,也是再好不过的。
边樊还是皱着眉,一刻也没放松。
他是希望怀源的腿能一下子就治好,最好上午做手术下午就能恢复如初,中间也不用吃伤口愈合和复健的苦,但也知道自己这是异想天开,便想方设法在别的地方找补。
“饿了么?”边樊问道,接着到了一杯水递给怀源,温度不凉不热,刚刚好, “或者有什么别的需要?”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嫌麻烦事多。”怀源喝了一口水,调侃道, “有事我会吩咐护工的,你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我的保姆。”
“可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保姆。
后面半句完没说还,怀源就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
边樊适时地闭上嘴,将他身后的枕头抽走: “可能麻药效果还没过去,你先睡一会。”
怀源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没一会就陷入了黑甜的梦想。
边樊坐在旁边,看见有几根头发散到脸上,于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撩开,心里说了一声晚安,便静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他关上门的动作很轻,确保不会打扰到房间里的人,随后拿出手机,复又拨通了之前助理的电话。
这次他的语气不再温和,反而果断许多: “详细再说一遍。”
“是的。”助理不敢反驳, “之前您吩咐我们狙击的那个家族,因为家主软弱无用,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但对方现在开始了反扑。”
“反扑并不严重,但范围极广,对我们旗下的八成生意都产生了影响;并且,我去调查过当初和我们合作的人,他们也或多或少地被影响到了。”
“我知道了。”边樊沉声道,想了一会, “你去派一队保镖来圣索尔医院的304号病房,动作尽快,我一会回去一趟。”
“是的。”
边樊挂了电话,眉目间有沉沉郁气。
他早该想到的,怀源家族的那个“家主”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在本地颇有影响力的家族,就算是几股势力连手攻击,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倒下。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边樊眉目间郁气更甚。
他不想离开怀源,起码是现在这会,对方刚做完手术,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希望能多睡一会。”边樊喃喃道。
没过一会,助理安排的人手就来了。
“你们不要打扰到他。”边樊沉声吩咐道, “去隔壁病房,我很快就回来。”
一队保镖共有五个人,个个看起来都膀大腰圆,非常能打的样子,而且腰间鼓鼓囊囊,都配备了必要的武器。
“是。”他们都应了一声。
边樊这才开始往公司赶。
怀源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肚子也适时地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房间里一片黑暗,他刚想说话,喉咙却一片干涩,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才道: “边樊,我饿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非常依赖边樊了。
“啊,我的好哥哥,你终于醒了。”
灯啪的一声全部开启,突如其来的灯光让怀源遮住了眼睛,又听到这句话,心里陡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你,你是家主?”怀源慢慢放下手。
果然,那个他来第一天才见过的“家主弟弟”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他面前,拄着一只文明棍,动作闲适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坐的不是医院病房里的普通椅子,而是家宅里那张足以送进博物馆的豪华沙发。
“你辜负了我的信任啊,哥哥。”他虽是笑着的,但眼底没有丝毫笑意, “居然联合外人来对付我们的家族。”
“别叫我哥哥,你算哪门子的弟弟。”怀源深知边樊的秉性,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直接一走了之,肯定留下了保镖之类的任务,对方看起来也只是一个人,他根本不怵, “我可不记得大伯二伯和姑姑家有你这个孩子。”
家主握紧了文明棍,手上青筋暴起。
身世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病。
就连这个位置也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他在主宅的食物里下了毒,将所有人毒死了,才成为家主。
如此狠辣而不计后果的手段,只有他才干得出来,此刻干脆也不装了,露出一个狞笑: “我原本看在这双腿的面子上,想给你一些薄面,看来你一点都不在意。”
说着,他慢慢走过来,手中的文明棍高高举起,就要往伤腿上打下来。
“啊——”家主忽然跪地,哀嚎了一声,举着文明棍的右手正不断流着鲜血,棍子也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圆了。
怀源猛地看向门外。
他刚才听到了子弹出膛的声音。
与此同时,门上也出现了一个冒着烟的小洞。
下一刻,门被打开了。
门口站着好几位虎背熊腰的黑衣保镖,排着队走进来: “抱歉,怀先生,让您受惊了。”
怀源下意识摇摇头: “我没事。”
“没料到他是从窗户那里爬进来的。”保镖指了指阳台,那里的玻璃门现在被打开了,窗帘随风而动。
他们原本在隔壁病房好好呆着,门也不敢出,直到有人去阳台抽烟,看见这边的阳台被打开了,才突然发现不对劲。
听了这句话,怀源有点想笑。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喜欢爬窗户。
他倒是不意外这些人手上有武器,在这个地方,没武器才是奇怪。
“刚才不是挺横吗?”怀源一点都不客气, “还哥哥,谁是你哥哥。”
“呵,没想到你个残废还有力气跟我叫嚣。”家主阴鸷着脸,手被紧紧捂住,血还在不停地流,染红了地毯, “你以为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在这里?你猜别人去哪了?”
别人……边樊!
怀源想到了某个可能性,心情突然慌张。
“您放心,先生,我们老板很厉害。”保镖如是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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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边樊似乎若有所觉,按灭了手中的烟: “还没说吗?”
“再过一会。”助理毕恭毕敬地回答。
“算了,我先走了。”边樊扔掉烟头,拍了拍外套, “我得回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通知我。”
“好的,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
“别,明天八点之前不要打扰我。”
助理有些不解,但想到听说老板之前带了一个男人回了他住的地方,便心领神会。
边樊开着车赶回医院。
天已经黑了。
他有些着急地赶回去。
现在怀源应该已经醒了,如果他速度够快,回去还能和他一起吃夜宵。
开了没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了另一辆车的轰鸣。
边樊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后面紧紧跟着他的两辆车。
这不对劲。
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胆子这么大啊,可惜我没时间陪你们玩了。”边樊笑了一声。
随后用力踩下了油门。
这辆车同样也是越野,与国内那辆外表一样。
不同的是,这辆车经过了改装。
后面跟着的人突然发现,前面那辆车快了许多!
他们急忙踩油门加速,可怎么也追不上前面那辆车。
而经过一个拐弯后,前面那辆车干脆不见了!
这怎么回事?
一个急剎,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一道长长的刺耳声音,紧接着,车停下来,里面的人也全都下来。
“找到人了吗?”
“没有——”
话音戛然而止。
后脑勺突如其来的重击直接将他击晕。
“你们的警惕心很低啊。”边樊举着一根棒球棍,随手丢在地上,从地上黑衣人身上摸出了一把武器,直直对着剩下几个人,吹了一声口哨。
“把他抓住。”剩下还有四个黑衣人,对付一个人自然应该不成问题。
更何况他们还有武器。
但就在这一会,边樊又不见了。
这地方地形很复杂,路也很窄,只能通过一辆车,并且四周有许多岔路。
一时间,他们紧紧围在一起,警惕可能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夜晚很安静。
砰的一声枪响,一位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腿被打穿了,血流如注。
随后,又听到一阵汽车发动的轰鸣,之前离奇消失的那辆越野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冲向他们。
地方过窄,两边都是墙壁和围栏,身后就是自己开进来的车。
“快分散!”为首的黑衣人大喊一声。
几人纷纷逃窜。
之前被打伤腿和打晕的两个人还在原地,无法动弹。
“算了,没时间了。”边樊拧着眉,车没有冲过去,而是开始后退。
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很低。
几人看有机会,立刻拿着武器射向玻璃窗户与车身。
但这辆越野的玻璃和车身都经过改装,子弹根本打不穿。
退到某个距离,车突然停下了,随后,车窗内扔出了一个东西,咕噜噜滚到他们面前。
“这是——”为首的黑衣人惊叫一声,连忙准备逃走,但巷子门口被围满了人。
接下来的事边樊没管了,他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联系了助理,现在对方应该已经到了。
车退到某个巷子,从巷子里绕进去,没过一会就来到了大路上。
这群人都敢来追杀他……那怀源那边……
边樊拧着眉。
他忽然有些后怕,幸好自己因为不放心所以留下了保镖。
半小时后,他回到了医院。
急忙下车冲到304病房,这里已经没人了,地毯中央留下了一滩血迹。
边樊心凉了半截。
他急忙冲出去,想找护士,隔壁病房却突然开了门: “你回来了?”
声音非常熟悉。
边樊几个箭步冲过去,与说话的人拥抱: “怀……源。”
“我没事。”怀源感受到拥抱自己的这副身躯似乎在颤抖,又想起原先病房的血迹,安抚道, “那不是我的血。”
边樊没说话了。
他也是关心则乱,稍微想想就知道,有他派来的人保护,怀源怎么可能有事。
“那是‘家主’的。”怀源跟他解释, “之前我联系了父亲的旧部,让他们帮忙弄出乱子,正好让我逃出去,后来发现乱子越来越大了。”
“他掌管不好家里的那些老人,干脆全杀了,但是又没有合适的人替代,权力之间也没有过渡,稍微挑拨一下就很乱了。后来多了几股势力下手,他们是见家族越来越差,想分一杯羹,接着你也来了。”
“最后如你所见,只剩下一个主宅。”
“但是他也不是那么废物。”边樊续上,站起来,推着怀源进门, “他留下了一股势力,想要翻盘。”
“是的。”怀源叹口气, “可是他执念很深,保存实力东山再起未免不行,但一定要报复,以至于露了马脚,被一网打尽。他已经被我一个世伯带走了。”
边樊知道他说的是谁,就是之前来接他的那个老先生。
“你没遇到危险吧。”怀源有些紧张。
“我没事。”边樊隐下了自己路上被追击的事,换了个话题, “饿了么,想吃什么?”
“是有点,但这几天都只能吃清淡的。”怀源注意力随之转移,有些忧愁。
“我明天给你炖骨头汤。”边樊安抚道。
怀源应了一声。
下午睡多了,现在倒是不困。
边樊干脆去买一些快餐,回家做了一些清淡并且容易消化的食物,随后带到病房。
怀源果然开心许多。
之前的几个保镖又一次搬到了隔壁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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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源一口气喝完了边樊炖的骨头汤,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空碗。
能在异国他乡吃上这么一口,真的非常快乐。
门锁咔哒一声打开,护士进来了,开始今天的例行检查: “日安,先生。”
怀源回以一个微笑: “日安。”
“您今天恢复得不错。”他脾气很好,性格温和,大多数护士在例行检查后都会和他寒暄几句,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后,道, “看来您没有选择医院的食物。”
“我来自别的国家。”怀源放下筷子, “这里的食物我吃不惯。”
隔壁病房,也就是一开始怀源住的那间,已经收拾干净了。
染着血液的地毯被拿走,换上了另一张干净的,护士们好像对此毫不意外,驾轻熟就地把病房收拾干净。
她们在医院看到了太多类似的事情。
“您的……朋友呢?”护士看了看只有怀源一人的房间,想起之前房间里的血迹,不赞同道, “留您一个人很危险。”
她在本地生活,自然知道本地的治安并不算特别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说到“朋友”这个词的时候,护士明显地顿了一下。
怀源有些疑惑,却也没纠结,可能是个人的说话癖好什么的,此时听了对方的问题,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他去给我做饭了。”
其实吃医院里的饭菜也挺好的,营养均衡,味道也挺好的,边樊却硬要亲自做给他吃。
怀源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哦……”护士适时地递过去一杯清水,怀源接过,喝了一口。
她说话的语气意味深长,还带着浓浓兴味: “你的男朋友对你很好啊,祝你们幸福。”
“咳咳咳咳——”
这次的咳嗽是真的被呛到了。
“……你,你说什么?”怀源放下水杯,满脸不可思议道, “你说,他是我的……男朋友?”
“难道不是吗?”护士也同样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手足无措道, “抱歉,我看他一直在你身边,以为是情侣之类的。”
“没事。”怀源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们只是好朋友。”
等护士离开后,他放下水杯,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桌子上的午餐也没心情继续吃了。
他现在心思有点乱。
“别人是这么想他的……那边樊知道吗?”
“要是他知道,会不会生气呢?”
怀源控制不住地想。
他这么想的理由很简单,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自己被外人硬凑成对的吧。
更何况他们还是朋友。
只是怀源没注意到,护士说完那句话后,自己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排斥感。
而没过多久,边樊也过来了。
“汤在炖着,晚上就能喝。”天气转凉,秋天的凉风习习吹来,外面的树叶也都开始枯黄,掉落。
他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柜子上,转头看见小桌上的饭还没吃完,几步走过来: “怎么没吃完?是做的不合心意吗?”
边樊换上了一件长袖衬衫,领口开了两个扣子,此刻将袖子卷起来,收拾餐具。
怀源呆呆地看着他。
说实话,边樊真的很好看。
特别是认真做事时的样子。
边樊见他半天不说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嗯。”怀源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回答道, “没有,很好吃,就是刚刚护士来例行检查。”
“检查我记得半小时前就结束了。”边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就。”怀源支支吾吾的,眼神飘忽不定。
原来都已经发半小时的呆了?
他才意识到这一点。
又想起自己刚刚发呆是在想什么,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干脆道: “我刚刚在发呆,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之前护士来例行检查的时候,说我们俩是……情侣。”怀源语气艰难地说完这句,偷偷看了边樊一眼,观察他有没有露出厌烦或者别的情绪,继续说, “我刚刚就一直在想这事。”
说到这里,怀源的思路渐渐清晰。
他刚刚为什么害怕边樊听到这个后会生气?无非就是怕对方知道后心里觉得膈应于是决定远离他了。
他可就这么一个朋友。
怀源想好了借口,心安理得地把刚才的情绪盖上“害怕失去朋友”这么一个戳。
“居然这么想。”边樊轻笑一声, “还挺好玩的。”
“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边樊站起来比怀源要高,轻而易举地揉揉他的头,说话又开始不正经, “能和怀总这种大美人凑一对,还是我占了便宜。”
“胡说什么。”怀源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我哪胡说了。”边樊干脆蹲下身,与怀源平视,眨了眨眼, “怀总,这样吧,你就委屈委屈,嫁给我得了。”
“一边去。”边樊的眼神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怀源被他看得有些脸红,把他推开了, “不要开这种玩笑……而且怎么我成嫁给你的了?”
“要是不满意我入赘也行。”边樊选择性忽略了前半句话。
怀源没回答,彻底不说话了。
要是接话,又不知道他下句要说什么出来。
与此同时,他也微微松了口气。
不介意就好……这样他也不会失去这个朋友。
他自己倒是对这种话无所谓了,就是怕边樊介意。
边樊笑了笑,没再继续往下说,而是将小桌子收起来。
说实话,他刚才的话不是玩笑,而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
要是怀源应一声,回国他就把对方直接带回家。
而且,对于外人的这种看法,他还挺乐意的——起码在别人眼里,怀源和他的关系是最亲密的情侣。
边樊心道可惜,手下动作一点没停,眨眼间就收拾好了桌子,放到床头边。
他倒是不担心怀源会吃不饱,为了把怀源养胖一点,每次他带来的食物分量都是过多的。
“对了,怀总。”边樊突然说话,打破了一室的寂静,道, “你想过去哪玩吗?”
“什么?”怀源抬头,看向对方的目光中带着些疑惑。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肯定要把腿养好才能回国啊,不然在飞机上磕着碰着怎么办。”这时候,边樊心机地绝不再提私人飞机的事,开始误导, “复健是可以回国,但是养伤……估计还要再留三个多月。”
怀源算了一下,倒也是如此,不由得蹙眉担忧道: “那我的花……”
“担心这个做什么。”边樊听到他首先担忧的是花而不是那群小崽子,心里开心了一瞬,摆摆手安慰道,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不还有管家吗。”
“可是,换季……”
“那之前三个月不急着回去,现在倒急了。”边樊拍拍怀源的头,有些不高兴。
亏他之前等了这人那么久,还没相处几天呢,就要回去。
越想越气,边樊收敛了表情,闷着头将房间收拾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我是说,回国后你也可以和我在一起啊。”怀源敏锐地察觉到了面前这个人的心情不好,急急忙忙的解释,却不知道这话说出来有多大的歧义。
“可是我就想在这。”良久,边樊背对他说了这句话。
“好,我们留在这,过段时间再回去。”见边樊好不容易跟他说话了,怀源急急忙忙应下来。
“附近还有几个着名的旅游胜地……”
“我陪你去。”怀源不假思索道。
“好吧。”边樊这才慢慢转过身,走过来,抱了抱怀源。
这个拥抱很温暖。
怀源埋在他的怀里,不由自主地蹭了蹭: “你怎么想到要去旅游啊。”
“之前在K市海边,你没怎么出去玩,要么是呆在酒店,要么是医院。”边樊低声解释, “这次出了国,干脆玩几天再回去。”
怀源依旧被他抱着,能听到对方胸膛里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这声音让他感到心安,于是低声回了一句: “好。”
“住院最少要半个月,等半个月后我们再出去。”边樊一边跟他说自己的计划,一边将散落在对方脸颊的头发整理道耳后, “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怀源应了一声。
为了有充足时间和怀源出去,边樊这几天难得处理起了公务。
病房里的设施很完善,隔间还有一个小书房,他一般在这里处理助理送来的各种合同。
他早早地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总部在M国,本地和国内的都算是分部,但重心逐渐往国内倾斜;公司规模不能说多大,但话语权还是有的。
估算一下,大概是五个怀氏集团?
边樊没仔细算过。
他对于经商这块莫名地有天分,眼光毒辣,也不贪心,再加上抓住了机会,公司才能顺风顺水地成长到如今的规模。
后来打听到怀源的消息,安排好事务后直接来到国内,妄想复仇,但是……
复仇不成,倒是想结婚了。
边樊眼神温和了不少,看着手上的册子也不那么厌烦了。
熟悉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边樊接通电话: “什么事?”
“那个,老板,有人指名道姓要见你。”
“谁?”
“不知道,是……来自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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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樊有些意外。
他不知道华国内有谁回想来找他,顾陆言吗?他离开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事,并且材料的样品已经制作出来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那有会是谁?
“你把他送到医院吧。”边樊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可是……”助理语气有些为难, “他坚持要自己去。”
并且行为有些鬼祟。
这句话助理隐下没说。
原因无他,面前这个来自华国还自称是老板朋友的人,带着黑色帽子和口罩,还有黑色墨镜,整张脸被遮得严严实实,还穿着一件黑色大衣。
看起来……非常奇怪。
要不是这人身材匀称而不是强壮,双手空空如也,也没带武器枪械,助理都要以为对方是劫匪了。
“说完了吗。”黑衣人双手撑着桌面, “可以把怀……边樊目前的地点告知给我吗?”
助理挂断了电话,露出一个客气而礼貌的微笑: “可以的,我们老板在圣索尔医院三楼。”
黑衣人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