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豪门大佬协议恋爱后—— by长缨止戈

作者:长缨止戈  录入:03-31

沈听眠忙摆手道:“傅先生,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人家已经帮了够多的忙,哪能再麻烦人家。
傅斯越却道:“这个时候不好打车,你身体应该也不太舒服,别跟我客气,上来吧。”
沈听眠耳根微红,傅斯越的话是说到他心里去,刚才坐着的时候还不觉,现在走了一段路,感觉的确不太舒服。
他见傅斯越坚持,迟疑了一会,到底还是上了车,报了自家的地址,就乖乖地坐在位置上。
车子行驶平稳,也没什么噪音,司机在前面更是一言不发,车内的氛围有些沉凝。
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尴尬,沈听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坐直身子,默默地看向窗外。
傅斯越看着他的侧脸片刻,大概也了解了他的性格,没有多说什么,拿过一旁的文件看了起来。
双方无言,就这么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子驶到一个小区门口,傅斯越才放下了文件。
因为是老小区,检查没有那么严格,门卫很轻易就放了行。
沈听眠给司机指着路,等车子终于在一栋楼下缓缓停住,这才转过身,看着傅斯越,眼睫微微动了动,道:“我到了。”
傅斯越把文件放在手边,闻言微微颔首道:“把证据整理好发给秦助理就好,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回去好好休息。”
沈听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傅先生。”
傅斯越双手交叠在膝上,温声道:“赶紧回去吧。”他顿了顿,又提醒道:“别忘了涂药。”
沈听眠脸色一红,闷声应了句好,转身下车,又走到傅斯越那一边,立在车旁,道:“那傅先生,路上注意安全,再见。”
外头阳光正盛,给少年精秀的五官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绒光,傅斯越对上他青涩干净的目光,手指微微动了动,面上不动声色:“再见。”
车子缓缓发动,直到看不见踪影,沈听眠才悄悄松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单元楼。
房门打开,沈听眠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抬眸怔怔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若不是身子还有些不适,沈听眠都要以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了。
他抬手盖在脸上,沉沉地叹了口气。
倒霉吗?经纪人和一个能当他爹的老男人联手给他下药,还险些被他们得逞,怎么不倒霉?可似乎也并不完全是倒霉。
沈听眠有预感,自己或许真的能借机摆脱蒋明,摆脱那位孙总的纠缠。
这怎么能说不是一件好事呢?
他扯了扯唇,站起来想把东西发给秦助理,可动作间又牵扯到那个地方,忍不住嘶了一声,又想起傅斯越的提醒。
他顿了顿,到底还是拿着药膏,红着脸,往卫生间走去。
过了许久,他才从卫生间出来,额上隐隐浸着汗色,眸中水润,面色也有些潮红。
好在现在没人,他也不用怕尴尬。
坐到电脑前,走把之前收集的证据重新整理一遍,发给秦助理之后,看着对方回过来的收到二字,沈听眠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沈听眠不想再跟那个公司、跟那个经纪人虚与委蛇,哪怕是表面上的和谐也不想再保持。
就此撕破脸皮吧,不管结果如何。
等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身上的疲惫再也压制不住,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沈听眠不想再管其他的,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另一边,傅斯越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把早上堆的工作处理完就差不多到了中午。等到吃饭的时候,秦助理敲门进来,拿着一叠资料,道:“总裁,那位沈先生的资料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傅斯越抬眸看去,秦助理将资料递了过去,道:“沈先生的经历很简单,没费什么事就查出来了。”
傅斯越抬手接过,资料只有短短两页纸,很轻。
他垂眸看去,对于前面的基本资料本是随意扫过,却在一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孤儿?”
他诧异出声。
“是。”秦助理推了推眼镜,道:“沈先生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高中之后才开始住宿,但偶尔也会回去,直到现在,和孤儿院也还保持着联系。”
傅斯越的确是有些惊讶的,他细细看着上面的资料,有想过沈听眠的家境不太好,但没想过他竟会是孤儿出身。
他看着上面从初中开始的各种打工的信息,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秦助理继续道:“沈先生的身份很清白,哪怕是进了娱乐圈,关系网里面也就那么几个人,很简单。所以昨天那件事……应该真的就只是意外。”
傅斯越并不想去调查沈听眠,只是他身处这个位置,每天面临商场上各种尔虞我诈明枪暗箭,不得不提高警惕。今天的事情看起来只是个意外,但那些栽在色之一字上的人事先又岂会知道是故意设计?
好在,结果并没有令他失望。
将薄薄的两页资料看完,傅斯越抬手揉了揉额角,道:“这件事情以后不用再提,沈听眠那边的事你也多上点心。还有,”他又把资料翻到前一页,看着职业上面的演员二字,道:“跟盛寻那边联系一下,让他们找个好点的经纪人,”
秦助理有些诧异:“您是说……”
“告都告了,还放任他留在那个公司不成?”左右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索性直接解约,也免得他在那种地方被人吃了。
秦助理点头应是,傅斯越就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中午简单休息了一会,下午继续忙。在开了一个会、见了两个合作方后,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傅斯越侧眸一看,神色慢慢缓和。
他接通视频,声音放轻,面上也带了几分笑:“奶奶。”
屏幕上露出一个老太太的脸,面容和蔼,轮廓柔和,虽说面上难掩皱纹,但也能看出年轻时优雅大方。
傅斯越问她:“您身体好些了没?”
老太太哼哼了两声,脸色不太好看。
傅斯越无奈:“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您不高兴了?”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语调阴阳怪气:“谁惹我不高兴,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傅斯越闻言哪还不懂,不由苦笑道:“我这两天都没回去,又是哪碍着您的眼了?”
“你还好意思说?”老太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瞪着他道:“你自己想想你干了什么?明知道我急着看孙媳妇儿,结果你呢?谈了对象也不说,还在这儿瞒着我呢?!”
傅斯越茫然:“什么孙媳妇儿?我什么时候谈对象没跟您说了?”
“瞧瞧,今天新闻上都拍到了,你还在这儿骗我呢?”
傅斯越皱了皱眉,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办公室门被急促敲响,秦助理推门而入:“总裁。”
他看了眼傅斯越,又看了眼正在和傅老太太视频的手机,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手机界面递到傅斯越面前。
傅斯越垂眸看去,眉心一跳。
只见#傅氏总裁与十八线小明星同出酒店?是包养还是真爱?#的微博词条正挂在前列,下面的配图赫然便是今天上午他和沈听眠站在酒店门外的场景。

沈听眠是被一阵电话声吵醒的。
他脑子浑浑噩噩,整个人沉重的很,赖在床上不想动。可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他埋头在被窝里装了一会鸵鸟,最后还是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片刻,拿过了手机。
“喂?”他声音轻飘飘的,有些有气无力。
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道声音:“沈听眠。”
沈听眠慢慢呼着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脑袋晕乎乎地想着这声音好像有点熟悉,是谁呢?
那边顿了顿,又道:“我是傅斯越。”
哦,傅斯越,傅斯越……
沈听眠脑子迟缓地动了动,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声音微哑地打招呼:“傅先生啊……”
那边继续问:“沈听眠,你看热搜了吗?”
沈听眠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好半天后,才极其缓慢地道:“热搜,什么咳咳咳咳咳——”
那边声音一顿,随后才有些凝重地问道:“你感冒了?”
沈听眠捂着嘴缓了缓,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沉重地吸了几口气,才恍惚道:“好像是……”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动静,沈听眠脑子一片空白,还有心思想这好像是拿钥匙的声音,哦,现在是在穿衣服。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闪着微弱光芒的路灯和远处亮着霓虹灯的建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恍惚间他听到电话那边有人问:“你家在几楼?”
什么人啊……问他家干什么?沈听眠眼皮沉重,不想说话,那人就又问了一遍:“沈听眠,你家在几楼几户?”
沈听眠觉得他好烦,脑袋埋在被窝里,沉默了好久,才含糊道:“7楼,703。”
他呢喃道:“放门外就好了,谢谢小哥……”
傅斯越按电梯的手指一顿,一时之间有些想笑又有些担忧。都把他当成送外卖的小哥了,得烧成什么样子?
电话那边的呼吸声有些沉重,又慢慢陷入规律当中,想来是又睡着了。傅斯越挂了电话,走出电梯,又拨给了周医生。
“傅总,有什么事吗?”
“他感冒了,好像还在发烧。”傅斯越进入地下车库,边走边道。
那边停顿一顺,下意识询问道:“谁?”话音刚落,周医生心里就有了答案,他揉了揉额角,问:“怎么会发烧?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傅斯越说:“不知道,刚给他打电话,听他状态很不对。”
周医生嘶了一声:“好端端的怎么会……等等,你们昨天,有做措施吗?”
傅斯越开车门的动作一顿,抿唇没说话。
周医生啧了一声:“事后也没有及时清洗?”
傅斯越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啊,你们,这,哎,不及时清理,那……留了一夜,怎么能不发烧?你早上也没跟我说,真是……”
傅斯越打开车门,神色有些异样,还有些羞惭。
……尽管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喜欢男人的,可这么多年却从来没遇到过合他心意的人,他的欲.望也不算强烈,每天又那么忙,关于那方面的事也只了解个大概,更多的细节却是不知道。
昨天晚上……许是那药性实在强了些,沈听眠一直缠着他,要了好几次,连措施都没来得及准备。闹到半夜,自然而然就睡了,哪里想到还有那回事?
他道:“你过来一趟,看看他。”
他把地址发了过去,周医生也没再说什么,应了声好。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熟悉的楼栋前,傅斯越大步走入,按了电梯,敲响了703的门。
沈听眠自从那个电话之后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脑袋昏沉沉的,想睡又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倒点水喝,一脚轻一脚重地走到客厅,就听到了敲门声。
他早已忘了刚才那通电话的事,此刻神色萎靡,拉长声音问了一句:“谁啊?”
边说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边,靠在墙上,抬手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比他高小半个头的男人。
沈听眠不得不仰头看着他,眨了眨眼,歪着脑袋想了很久,才哑着嗓子,慢吞吞道:“傅先生?”
“您怎么来了?”
傅斯越垂眸望他,许是刚起来,少年头发乱糟糟的,白皙的面上也覆了些不正常的潮红,一双眸子水润潮湿,还蒙着些雾气,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耷拉着,浑身都散发着绵软无力的味道。
“我刚给你打了电话,忘了?”他说着,没等沈听眠回话,抬手覆上了他的额头,眉头紧皱:“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傅斯越的手有些微凉,沈听眠感到很舒服。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有气无力地开口:“好像吧。”
还好像。
傅斯越差点要气笑,又见他穿着单薄宽松,隐隐可从领口看见锁骨处密密麻麻的痕迹,眼睛不由一烫,收回手,偏开视线道:“赶紧进屋。”
“哦。”沈听眠有些失落,转过身,脚步轻飘飘地往屋内走,傅斯越在他身后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不小心摔了。
好在沈听眠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他强打起精神,回头招呼道:“傅先生,坐。”
傅斯越打量了一眼客厅,不大,看起来大概二十来个平方,屋内不说整理地井井有条,也还算干净整洁,就是稍显空荡了些,看上去不像是打算长期住着的样子。
傅斯越随他一同在沙发上坐下,刚要问他什么,就见他又扶着沙发扶手颤颤巍巍地要站起来,他连忙把人按住,问:“又想干什么?”
沈听眠闷声闷气:“倒水。”
傅斯越道:“我不喝水,你好好歇着。”
沈听眠看他,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水色的眸子洇满了无辜:“可是我想喝。”
他好干。
傅斯越一时无言,把人按在沙发上,起身道:“我去帮你倒。”
沈听眠看着他走进厨房,没过一会又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杯水递了过来。他抬手接过,乖巧说:“谢谢傅先生。”
他双手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抿着,整个人缩在沙发里,小小一团,眉眼耷拉着,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傅斯越看得眉头直皱,刚想催一下周医生,就听敲门声再次响起。
沈听眠缓慢地转过了头,傅斯越拍了拍让他的脑袋,道:“喝你的水,我去开门。”
沈听眠反应慢了半拍,就见一个背着箱子的熟悉男人走了进来。
有点眼熟。
他慢慢地眨了眨眼,见男人将箱子放在茶几上,从里面掏出了一个体温枪,在他额前嘀了一下。
“38.6度。”男人皱眉:“也不知道烧多久了。”
沈听眠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好像是个医生,早上他们见过的,就听傅斯越在一旁问:“什么时候开始难受的?”
沈听眠闷闷道:“不知道。”
傅斯越顿了顿:“你回来之后就开始睡了?”
沈听眠想了想,点了点头,又说:“我把东西发给秦助理之后才睡的。”
傅斯越有些头疼,回来之后就睡了,估计是从上午一直睡到现在,想来午饭都没吃。
周医生问:“头疼吗?”
沈听眠说:“有点晕。”
“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说:“嗓子有点干。”
傅斯越忽然又补充道:“他昨天晚上淋了一会冷水澡。”
周医生顿时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叹了口气道:“那估计就是着凉了,可能还有些炎症,吃点药吧,等过了今天再看看情况。”
他说着,唰唰唰拿出好几种药,正交代着每种药的吃法,沈听眠在后面却依然开口:“不吃药。”
傅斯越和周医生同时回头看他。
沈听眠抱了个抱枕窝在沙发角落里,眉眼无精打采,却说:“我不吃药。”
傅斯越和周医生对视一眼,上前一步道:“你感冒了,不吃药好不了。”
沈听眠却摇摇头:“没关系的,我多睡一会,熬一熬就过去了。”他似是为了让他信服,湿润的眸子望着他,又说:“我之前感冒都是这样的。”
傅斯越心头一颤,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沈听眠抬头,鼻头轻轻皱起来,小脸上委屈巴巴的,说:“不吃药,我也能好的。”
傅斯越没想到他会这般排斥吃药,眉心揉成了一团,回头征询地看向周医生。
周医生揉了揉额角,道:“生病了不吃药怎么能行,你还真想惯着他不成?”他顿了顿:“他估计烧了有一段时间了,到现在还没退下来的意思,不吃药等着烧傻?”
他看了沈听眠一眼,说:“别的药就算了,退烧药还是得吃一片的,吃完今晚看看情况,要是烧退下来了,后面再慢慢养就好了。我看他体质还算不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傅斯越又回头看了沈听眠一眼,见他把抱枕埋在脸上,满是抗拒的姿态,不由叹道:“我知道了,你给他开一种不那么苦的药。”
周医生有些无奈,只能应了声好,在药箱里找了一会,抠出一片药给他。
小小的,外面裹着黄色的糖衣。
沈听眠感觉到沙发旁边下陷,身子转到另一边,坚持道:“我不吃药。”
傅斯越看了他好一会,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中午吃饭了没?”
沈听眠动作一顿,摇了摇头。
傅斯越问:“饿不饿?”
沈听眠把抱枕拿下来,看着他,眼尾还泛着些红意,发丝微微凌乱。
傅斯越不自觉地抬手,理了理他的碎发,声音温和:“想吃什么?”
沈听眠看了他好一会,才道:“什么你都会做吗?”
傅斯越道:“我努力学。”
沈听眠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想吃……番茄鸡蛋面。”
傅斯越闻言松了一口气,跟他商量道:“我给你做面,你吃完之后要把药吃了,好不好?”他见沈听眠满脸抗拒,又补充道:“很小的一片,甜的,喝口水就咽下去了。”
沈听眠还是不情愿,他默了半晌,吭哧吭哧道:“那我不要你做了,我可以点外卖。”
傅斯越脸不红心不跳:“外卖你还要等,而且外卖没有我做的好吃。”
沈听眠狐疑地看着他。
傅斯越道:“真的,不信你尝尝。”
沈听眠看了他许久,才点了点头:“你不能骗我。”
傅斯越顺手撸了下他的头发,说:“不骗你。”他起身:“你在这儿等一会,马上就好。”
他回头又看着一脸看戏表情的周医生,挑了挑眉。周医生瞬间收敛了笑容,道:“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说着,又把剩下的一板药都放在了茶几上:“半夜要是还烧,再给他吃一片。”
房门打开又阖上,傅斯越收回目光,转身进了厨房。
打开冰箱看了看,好在番茄鸡蛋和面条都有,倒是不用再出去买。
傅斯越把西装外套扔在一旁,卷起衬衫袖子,露出坚实的小臂,动作熟练地做起了饭。
十来分钟后,他端着一碗番茄鸡蛋面走出厨房,就见沈听眠半趴在沙发上,目光一眨不眨地看向厨房,鼻尖微微动了动。
“好香。”他喃喃道。
傅斯越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把碗放在茶几上,道:“快趁热吃。”
沈听眠慢吞吞坐直身子,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慢慢咀嚼。
傅斯越在他对面坐着,见状不由问:“怎么样?”
沈听眠低垂着眸子,筷子在碗里慢慢搅着,低声嘟囔着:“骗人。”
傅斯越脸上笑意一顿:“不好吃吗?”
他也是好久没做饭了,还真不确定手艺有没有退步。
沈听眠摇了摇头,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含糊道:“好吃的。”
虽然跟外面面馆卖的不能比,但是是好吃的。
傅斯越看他吃的香,不像勉强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
一大碗面,被沈听眠连汤带水一起喝完了,到最后都有些撑。
他看着傅斯越收拾了碗筷,盯着男人宽厚的背影,听着厨房哗哗的水声,脑袋微微偏了偏,有些搞不清楚这位傅先生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直到厨房水声停止,没过一会,傅斯越端着一杯水走了出来。
沈听眠脸色瞬间皱了起来。
“别耍赖。”傅斯越居高临下看着他,一手端着水一手拿着药片站在他面前:“吃了我做的饭,就把药喝了。”
沈听眠试图挣扎:“我感觉我好了。”
傅斯越看了他一会,忽然把水杯放下,拿过周医生留下的温度计,在他额前嘀了一下。
“38.9度。”傅斯越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沈听眠一时没防备,瞬间无话可说,好半天,他才小声道:
“那我……也没同意吃了你的饭就要吃药啊。”
傅斯越忍不住笑了:“沈听眠,你这是在和我耍赖?”
沈听眠抬眸看着他,眉眼无辜又带着控诉。
傅斯越沉默许久,无奈叹息一声:“就这么一个,”他放软语气,把药往他面前递了递:“你发烧有几个小时了,一直退不下来对身体不好,就这么一粒,吃完就好了,听话。”
傅斯越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何曾这么哄过人吃药?但许是对方生病根源在他,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此时却是格外有耐心。
沈听眠眼皮轻垂,看着傅斯越掌心里的药。
小小的一粒,外面还裹着糖衣,应该不会苦,可沈听眠看着,就觉得喉咙有些难受。
两人又僵持了许久,久到傅斯越叹了口气,想着不吃就不吃吧,实在不行带他去输液。
他正要收回手,刚有动作,沈听眠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低头,含住了那一枚小小的药片。
唇瓣柔软湿润的触感在干燥的掌心内一触即逝,像是细微的电流细细麻麻,傅斯越心下一颤,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沈听眠眉头紧皱,猛地端起杯子灌了一口水进去。
他神色抗拒,却还是艰难地把那片药咽了进去,紧接着就是侧过身捂着唇拼命地咳嗽。
傅斯越心下一惊,正欲给他顺气,袖子却又被攥住。
沈听眠身体还在轻轻地颤着,脸色咳得绯红,眸中水雾迷蒙,眼尾湿润,隐约逼出了些水迹。
他抬眸看着他,眼睫上挂着泪珠,摇摇欲坠,看着可怜兮兮的。
他小声说着:
“我听话的。”

傅斯越呼吸一窒,垂眸看着少年睫毛轻敛的乖顺模样,心绪一瞬间复杂难言。
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抬手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沈听眠闭上眼睛,感受着后背温热的触感,不自觉地呢喃道:“我听话的……”
“院长妈妈,别不喜欢我……”
傅斯越心下一紧,好似被人攥住了一般揪得慌。
客厅里一片寂静,除却沈听眠细细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傅斯越眸光晦涩,感受着那微颤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心下的异样却一时难消。
沈听眠脑袋靠在他的腰腹处,眼睫病恹恹地敛下,等呼吸慢慢平稳,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感受着男人宽厚的大掌,耳根微红,静默许久,才坐直了身体,微哑着嗓音开口:“谢谢傅先生。”
傅斯越动作一顿,随后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道:“好点了?”
沈听眠点了点头:“好多了。”
傅斯越问:“那么不喜欢吃药?”
沈听眠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道:“以前吃药吃多了,现在就不太能接受。”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就刚才那抗拒的模样也能看出没那么简单。傅斯越揉了揉额角:“抱歉,我不知道……”
沈听眠抬眸看他,忙道:“傅先生别这么说,您也是为了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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