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江下面有一支十五万的水军，是武帝时期建立的，用来巩固永南海防安全的，常年和海上蛮国倭族作战，士气和作战能力都是目前大齐最好的一支军队。看来嘉兴帝也确实没有什么能用的军队，才将永南水军调动，去围杀武侯。
谢殊也在回到自己住处去换衣服的时候，收到消息，他若是在京都断然会阻止嘉兴帝调动永南水军。永南水军震慑的可不只是鹤江沿线的诸侯，还有那个海上的蛮国倭族。
这不仅仅是要大齐乱起来，这还是让大齐内忧外患，林章之所以把他和刘斌支出九都，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渐渐在嘉兴帝面前失去信任，还因为他们在朝中的影响力远大于其他大臣。
“林章！”谢殊呢喃着唤林章的名字，瞬间眼眸中杀意凌厉四起。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门口响起楚君的声音：“谢督公，我家主子让我来给督公送一身衣服，说今天的事情是他冒犯了。”
谢殊的门口还守着辛棠，但是这是顾萧仪的人，辛棠也不敢放肆，主要是害怕事后自家主子责怪，于是在门口死死的看着楚君。
楚君看着辛棠也不敢太放肆，主要这是谢殊的人，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害怕顾萧仪卸了他。
“交给辛棠就好，多谢殿下。”谢殊并没有开门，而是隔着门窗说道。
现在他不想见到顾萧仪的人，只想一个人静静。
辛棠接了衣服，楚君就默默地退下了，然后辛棠就转身进门将衣服放到谢殊的面前，这衣服是谢殊在闲暇的时候，常常穿着青色，看起来简单又朴素。
谢殊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顾萧仪以前在九都学宫里穿过的衣服，青色简单的弟子直裾。
“顾萧仪！”谢殊唤了一声顾萧仪的名字，声音都有些发抖，这是他的明主亦是他违背世俗放在心上的心上人。
他知道自己终究是妄想了，或许本身就是痴念，但是默默地欢喜他还是想要，静静的喜欢和满腔的爱意他还是在很久很久之前，统统交付了出去。
即使知道自己得不到回应，依旧真挚又热烈的想要去爱着。
第60章 生意。
谢殊没有穿顾萧仪送过来的衣服，衣服上有顾萧仪常用的味道，是一种洗衣服用的胰子，当初顾萧仪被召回京的时候，他一下就在顾萧仪的身上闻到了这个味道。
后来这个味道深深的刻进了他的脑海里，甚至后来还偷偷让辛棠去找过这种洗衣服的胰子。
现在这种味道有些致命，他会忍不住，忍不住冲上去撕了顾萧仪，与他的骨血与皮肉都缠绵在一起。
谢殊稳住心神，就听见辛棠在门口低声说道。
“督公，九千岁过来了。”谢殊可以不唤刘斌一声九千岁，但是辛棠必须唤，因为刘斌这个人记仇，指不定会因为一句话，就置你于死地。
也是一个面子功夫，为了给谢殊挣面子，毕竟他是谢殊养大的人。
“刚刚慎阳郡王的人过来了，说是我们明天就可以走了。”刘斌进门就看向坐在桌子边擦着头发的谢殊。
谢殊抬眸，这就放他们走了，不应该等武侯死了才放他们回去，接下来就等着嘉兴帝兴兵讨伐他。
“好，我们明天就离开黎城。”谢殊点头。
“我听说，陛下调了永南的水军去围剿武侯，说是林首辅的建议。”刘斌试探一问。
谢殊则是冷冷一笑，狭长的眸子一斜，瞥向刘斌。
“林首辅也是从龙之臣，陛下信任他，有何不妥？千岁爷我们再得宠，也是宦官，不是林家这种世家贵族，也不是朝廷命官。”谢殊嘴角带着一些危险的笑意，看着刘斌眉头挑了挑。
刘斌看着谢殊的笑意，却是僵硬的抽了抽嘴角。他也是从龙之臣，嘉兴帝现在说把他支走就支走。还是让他来如此虎狼之地，万一顾萧仪一个不高兴把他砍了，他就真的有来无回。
谢殊很快就看出了刘斌神色中流露出来的不满，也不多说话，而是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们收拾东西回吧，免得顾萧仪突然就反悔了。”
刘斌一听这话，立刻点头，还是早点回去为好。
于是谢殊和刘斌下午就收拾好东西，带着来的时候带的侍卫官员，一起返回九都。
顾萧仪一直没有露面，因为他在城楼上看着谢殊的马车一点点驶离黎城。
“主子，南楼在摘牌子，已经人去楼空了。”楚君这个时候走到顾萧仪身后轻声说着。
“好，把南楼封了，告诉黎城所有江湖势力，这里本王说了算。”顾萧仪目光一直落在那辆马车上，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天际那条官道上。
楚君点头，然后立刻就去办。
“现在去追他，把他留下还来的及。”盛涯也看向那条望不见尽头的官道。
“我万一输了，他就真的没有退路。我若赢了，我便是他的退路，天下任何人谁敢指责他半分，都是和我过不去。”顾萧仪看向盛涯。
盛涯听着顾萧仪的话，随后笑了笑：“万一美人鱼不喜欢你呢？一厢情愿，伤心的终究是你。”
顾萧仪却摇头了：“喜欢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这里，他便是唯一。我是不是他的唯一，我不强求。”
盛涯叹了一口气：“圣人都没有你这么伟大吧？”
顾萧仪失笑：“我可不是圣人，圣人律己克人，我是个好色之徒，只贪图美色钱财权势富贵。”
盛涯点头，但是忍不住撇嘴，嘴上说的带劲。
天色已晚，顾萧仪说完便带着盛涯一起走下城楼。
“你用南楼震慑了那些蠢蠢欲动的江湖势力，有没有想过南楼毁约之事，还藏着更深的人？”盛涯知道当初南楼在月关毁约之事，不过仔细一想南楼也许本身就是在戏弄谢殊。
“知道，不然我干嘛去找南楼的麻烦。”顾萧仪点头。
“你不怕南楼事后集中楼内精英暗杀你吗？”盛涯了解南楼，他们可不谈什么规矩，有仇必报，有利必图。
“我在等南楼背后的人露面。”顾萧仪轻笑一笑，他就不信这个人现在还坐的住。
“万一人家真的坐的住呢？”盛涯也笑着一问。
“那就算他狠。”顾萧仪无所谓的摊手，本来就是一个试探而已。
黎城官道。
眼下已经天黑透了，刘斌着实害怕不敢在黎城境内停留，让人连夜赶路，谢殊也没有阻止和刘斌一起赶路。
突然间马车顶上一重，谢殊只觉得自己被无尽杀意笼罩，辛棠也在这一刻拔出自己佩剑。
“让他进来。”谢殊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这是杀手，如果真的是为了杀他而来，绝对不会外露杀意而不动手，这明显是找他有事。
谢殊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滚了进来，单膝跪在马车的车板上。
看身形是个女子，女子全身上下都身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唯独手里拿着一株红色的花。
“宓姬见过谢督公。”宓姬躬身行礼，声音轻柔温婉。
“有什么事吗？”谢殊抬手支额，然后轻声问道，眼眸之中波光流转，又邪又媚。也并没有因为宓姬的死而复生，而感到惊讶，而是淡然的开口问道。
“我家主人让我来找督公谈一笔生意，不知督公可愿意。”宓姬颔首。
“不谈，你们就不是谈生意的人。”谢殊果断拒绝。
“督公，不问是什么生意吗？”宓姬抬眸直视谢殊那双邪气很盛，眸光肆意的眸子。
谢殊的眸子狭长，那光韵可以在他的眸子里停留很久。
“本督似乎没有和你们这群人做生意的必要吧！”谢殊眉梢轻轻挑起。
宓姬也不急，而是扯下自己的面巾，露出一张姣好的脸庞。
“督公有的，天下诸侯群起，嘉兴帝必是所有人的要讨伐的帝王，督公不想换了主子伺候吗？督公不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吗？”宓姬接连多次反问谢殊。
谢殊越听越想笑，看来“一寸血”不仅仅想要江湖地位，还想着获得更多的利益。
“本督的未来，需要你们来操心吗？”谢殊不屑的冷笑。
宓姬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继续看着谢殊的眼眸。
“那嘉兴帝要是知道，当初是督公暗中放走了慎阳郡王，才导致如今天下大乱，督公要不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呢？”宓姬继续一字一句的说道，眼神笃定，笃定谢殊会因此慌张。
可是下一刻，一道寒光在宓姬的面前闪过，宓姬的脖颈处便出现一道伤痕，鲜血被冰冻住，一点都没有流出来，可是人已经死了。
“你姐姐，就是这么死的，你也是这么死的，开心吗？跟你姐姐一样的死法。”谢殊对着尸体，挑起一抹笑容，温和且淡漠的问道。
第61章 回去。
辛棠因为害怕谢殊突然动手，血溅三尺，早就贴着车厢壁躲好，结果谢殊杀人不见血。
不过下一刻谢殊也不太好受，他抽搐着跪倒在马车里，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乌血。
“主子！”辛棠爬过去扶住谢殊，担忧的唤了一声。
“没事，突然动用内力，导致体内的毒失去控制，毒气攻心。”谢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口的灼热感，冲着辛棠摆了摆手。
“主子，我带了柳先生给的药，你服两颗。”辛棠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自己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青花小瓶子，倒出两颗药给谢殊。
谢殊看了两眼，接过将药服了下去。
好半天才缓过来，然后谢殊看着尸体，平静的开口：“处理了，然后给辛集辛庄写信，让他们摸一摸林章最近的动静，切记不要多生事非。”
“是！”辛棠点头，然后脱下自己外袍，将那个女人裹住。然后趁着夜深，找个隐蔽的角落一扔就好，现在这个世道，死个人是多么正常的事。
谢殊继续支额沉思，刚刚自腰间出鞘了一次的剑，被他搁在一边。
看来有心思的人还是多，如今大齐天下将乱，这天底下有心思的人，都会趁机而动。
谢殊和刘斌赶回京都的时候，嘉兴帝已经收到南方的捷报，说是永南水军还有林哲一起围杀武侯于东河南岸，武侯灭。但是沈家逃走了，武侯自知死期将至，带着一件重要的东西往北而去。
东河与鹤江相交，永南的水军确实是围剿武侯的大杀器。
嘉兴帝看了捷报，龙心大悦即刻下旨加封林哲为水军大都督，林氏为贵妃。
谢殊明白嘉兴帝是把所有能给林家的殊荣都给了林家，他在想他要去见一个人，也许能助他一臂之力。
谢殊到了控鹤司，还假意喊刘斌一起进去坐坐，毕竟刘斌也挂了一个控鹤司督主的名头。
刘斌这会儿不敢随意得罪谢殊，只好笑着摇头，说什么早日见到陛下，安心一些。
谢殊也不强求，本来就是假意，人家客气，就大家都客气。
谢斌一走，谢殊立刻就转头看向辛棠。
“去给宫里的皇后娘娘递信，说我要见他。”谢殊抬眸，有些人已经逼到他的跟前了，他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辛棠点头，往宫里送信有些麻烦，辛棠得提前去准备。
谢殊回控鹤司收拾了一下，便进宫去见嘉兴帝。想必在这之前刘斌一定添油加醋的在嘉兴帝的面前说了这一次去黎城的艰辛，也不需要他说什么，他只需要去见一见嘉兴帝就可以了。
太和殿。
刘斌正好从殿内出来，被自己手底下的人扶着，此时正准备回去休息，看见谢殊来了，立刻笑意满满的迎上去。
“督公，林贵妃在里面。”刘斌这算是一个提醒。
谢殊颔首然后低声回道：“多谢千岁。”
林氏与他有仇，这仇怎么说呢？有些尴尬无聊。
林氏被林家送进宫的时候，谢殊正得宠，嘉兴帝除了自己的生子计划，就是与谢殊厮混。
那段时间嘉兴帝把自己能够想到的手段都用到了谢殊的身上，那段时间也是谢殊学得最快的时候。
他逐渐知道怎样才能让嘉兴帝开心，让自己少受一些痛苦。
嘉兴帝曾经在临幸林氏的时候把他也带着，准备玩一些刺激的，可惜的是最后嘉兴帝不行。
然后林氏就十分讨厌谢殊，千方百计的想除掉谢殊，在嫔妃面前捧杀过他，设计陷害过他。只是这两年谢殊离开了后宫，林氏才消停了一些。
谢殊现在仔细想来，林氏恨他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是世家出来的贵女，进宫为妃，却要和一个男的共侍一夫，谁不恨？
“臣，见过陛下，见过贵妃。”谢殊进去看见两人搂在一起，便跪下行礼。
“你回来了？”嘉兴帝看见谢殊还是高兴的。
谢殊瞥了林氏一眼，直直的看向嘉兴帝：“武侯已死，陛下何日讨贼？”
谢殊说的贼是谁，嘉兴帝自然明白，就是那个已经兵至黎城的顾萧仪。
嘉兴帝看着谢殊冷漠的表情笑了起来：“不着急，林哲才接手南州，粮草调运需要一些时间，朕知道你在黎城受委屈了。”
嘉兴帝安抚谢殊，谢殊也接受嘉兴帝的安排，于是接着道：“顾萧仪不接受陛下的提议，陛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嘉兴帝摆手：“朕知道了。”
“好了，陛下该休息了，谢督公便回去吧！这是国家大事，你一个宦官还是不要多操心为好。”林氏突然插嘴，柔声开口，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还是呛了谢殊一句。
谢殊也不计较，而是躬身告退，现在林氏正得宠，与其计较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再说了他何必要和林氏计较呢？
嘉兴帝正高兴，所以爽快的放人离开。
谢殊离开了嘉兴帝的太和殿，便穿过幽暗的宫道，去了如今宫里最清净的地方，凤仪宫。
嘉兴帝登基的时候，册封的有皇后，皇后姓楚，江东望族楚家长女，也是顾萧仪母族之女。
当初嘉兴帝放过楚家便是因为这个皇后，还有一个嫁入林家的女儿，逃过家族被灭，自此低调存于江东，不涉及朝政不参与地方政事。
只是嘉兴帝册封这个皇后，不过是为了折辱楚家而已。
嘉兴帝为皇子时便看中了楚家这位长女，但是楚家长女却在贵族中扬言不嫁嘉兴帝，让当年的嘉兴帝大失颜面。
嘉兴帝登基之后，便给楚家施压，楚家为了自保，不得已送女入宫。最后的最后，楚家老太爷撞死阶前，楚家一家离开九都，自此退出了九都世家之列。
想起这事谢殊不得已又想起趁火打劫的林家。
林哲虽是猛将，但是天生瞎了一只眼，性情又暴烈，一言不合就能动手打人。一生娶妻四位，有三位死于他的拳脚之下。
九都贵女无人敢嫁，林家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威逼利诱强娶皇后的亲妹妹。
楚家三女有两女落入了虎口，才换得楚家安宁。
第62章 凤驾
谢殊顺着昏暗的宫道，走到尽头，辛棠提着灯跟在他的身边，快到的时候，谢殊让辛棠停住脚步，自己一个人上前。
皇后楚氏入宫之后，与嘉兴帝交恶，在一次争执中，被嘉兴帝用烙铁烫伤半边脸颊，自此再也没有踏出凤仪阁半步。
此后嘉兴帝在林章的建议下也没有废后再立，这便让嘉兴帝身边没有出现外戚乱权的事。
“臣谢殊，请见皇后娘娘。”谢殊叩响了凤仪宫朱红的大门，如今这大门有些掉漆，谢殊一敲便掉了一块。
凤仪宫的大门应声开启，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嬷嬷，大概四十几岁，眼神清明，神态自若。
“督公万安。”老嬷嬷颔首行福礼，然后便引着谢殊入内，辛棠则灭了灯火立在门口等待谢殊。
“有劳兰姑姑。”谢殊也是十分客气有礼的微微点头。
凤仪宫如今有些荒凉，满院子杂草无人搭理，天气渐凉，草木都枯黄，显得衰败又没有生机。
“督公见笑，老奴最近身体不好没有时间处理这些杂草。”凤仪宫里就两个人，一位皇后楚氏，一位便是这贴身伺候皇后的兰姑姑，自然没有那么多精力来打理偌大的院子。
谢殊只是点头：“兰姑姑辛苦。”
到了主殿门口，兰姑姑敲了敲主殿的门，然后唤了一声“姑娘”，便推开了门，退到一边。
兰姑姑是皇后入宫的时候，带的旧人，一直按照以前的唤法，唤皇后一声“姑娘”。
谢殊进了殿里，殿内一片灯火通明。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披散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倚靠在窗户边看着书。
殿里有花香，谢殊寻着香味环视大殿，见到不远处的大案上有一个白玉花瓶的插花，用的是黄色的枯草做景，一两只粉色球菊做主花，看起来雅致又心生欢愉。
“好看吗？”见到谢殊的眼神在那插花上停留很久，楚婕轻声发问。
谢殊连忙跪地问安：“请皇后娘娘安，回娘娘话，这花好看。”
“好看就行，督公来找我什么事？”楚婕笑着回头，就看谢殊跪在地上，于是笑着问道。
初见谢殊的时候还是在嘉兴帝的面前，嘉兴帝挑起她的下巴，指着地上的谢殊与她说。
“皇后，你看看他长得如何，留在宫里与你做个伴如何？你说说封他一个什么妃好？”嘉兴帝说的什肆意。
楚婕知道嘉兴帝不过是在羞辱她，不过她不在乎，她看着地上的谢殊，冷笑着对嘉兴帝道：“陛下喜欢就好，臣妾终究只是您的皇后，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陛下想了什么封号。”
自那以后嘉兴帝便经常带着谢殊来他的凤仪宫，强迫谢殊也强迫她，只是嘉兴帝太过于废物了些，除了用鞭子烙铁一些折磨人皮肉的手段，也就没有其他。
于是那天她笑着指着嘉兴帝的下身，大骂废物。之后嘉兴帝当然是震怒不已，用烙铁烧毁了她半边脸，若不是谢殊拦着，嘉兴帝还会撕了她的嘴。
现在想想楚婕只觉得好笑，一个如此无能的帝王，竟然还想玩男人。
“娘娘愿不愿意走出凤仪宫搏一搏？”谢殊抬眸看着楚婕烧伤的半张脸，那里被楚婕画上了一朵花，极其的艳丽又极尽张狂。
“搏什么？”楚婕挑眉，细长的柳叶眉一动，风情万种。
“搏自由，搏未来，搏一位明君来开天下太平。”谢殊抬眸一点都不怯弱，反而眼底光芒太盛，几乎要把皇后那让人着迷的风情万种压下去。
楚婕赤脚走到谢殊面前，伸出手，用细长的指甲挑起谢殊的下巴。
“你真美，就是这妆化的不好，这样我帮你画画，毕竟到时候你我还要姐妹相称呢？”楚婕笑着开口，声音清脆犹如银铃轻动。
“娘娘，不想想小……公主，不想林家那位二小姐，不想想至今未嫁的三姑娘。”谢殊平静的继续说道。
楚婕再疯，都有自己的软肋，永远在心底最深处保持着自己理智。这便是她的把柄，也是谢殊的机会。
“放肆！”楚婕突然变脸，甩了谢殊一巴掌。
谢殊依旧冷静：“谢殊没有放肆，谢殊只是想寻求合作而已。”
楚婕重新坐回窗边：“你是嘉兴帝的人，我该怎么相信你？”
谢殊抬眸：“我不需要你的相信，我只需要你记住，这后宫里多个孩子，是件天大的事，凭你瞒不住这后宫。”
楚婕瞬间皱眉，然后猛然看向谢殊。
“谢殊！”
“我在！”
谢殊嘴角微微弯起，有些得意。
“好，一约既成，万山无阻。你需要我做什么？”楚婕松了一口气，眼眸虽有不甘心，但是不得不放软语气。
“林氏复宠，我需要娘娘替我牵制林氏。”谢殊颔首，恢复之前的恭敬。
楚婕点头：“好！”
谢殊得了楚婕的这个好字，便再一次叩头。
“娘娘放心，臣也许诺娘娘一件事，若真有一天你我不保，臣定然护小殿下安然离开皇宫。”谢殊看向楚婕的眼睛。
“那就多谢督公。”楚婕深吸一口气。
离开凤仪宫的时候，谢殊还特意去看了看那个身着太监服饰的八岁小孩子。
当年皇后之所以退避凤仪宫，多半是因为这个孩子，这个她与外人私通得来的孩子。
谢殊知道孩子的父亲，也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生，只是从未提起过，也替楚婕瞒着。不然这个孩子怎么逃过嘉兴帝的眼睛，怎么逃过刘斌的耳目。
谢殊离宫，便回了控鹤司，然后去地牢看望柳先生，柳素方先是大骂谢殊，然后又拉着谢殊的手给他诊脉，然后又大醉睡去。
第二天，宫里便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凤驾至太和殿，还在太和殿掌掴了贵妃林氏。
嘉兴帝其实就是觉得还是该有一个人来约束一下林氏，免得林氏恃宠而骄，只是没等他物色好人选，皇后来了。
皇后与林家有仇，从入宫开始就针对林氏，现在看林氏得宠，免不了要出来折腾一番。
这种热闹，嘉兴帝不会阻止，至少不会去怪罪皇后，反正都是他玩过的女人，又不是什么大事。
第63章 北伐
大齐，嘉兴九年，嘉兴帝发下诏书，宣先皇幼子慎阳郡王顾萧仪十一条大罪，以此昭告天下顾萧仪谋反，将举兵伐之。
念及先帝恩泽，天恩浩荡，本意招安顾萧仪，奈何顾萧仪冥顽不灵，不听劝告执意谋反，人神共愤，该伐之以正王道。
这份诏书，很快就广告天下，天下响应的诸侯纷纷随着嘉兴帝一起对顾萧仪口诛笔伐，然后就在看热闹。
有诸侯支持，嘉兴帝当即任命林哲为主帅，领十五万大军往北，北伐顾萧仪。
今日，嘉兴帝在给林哲誓师饯行，希望林哲不负所望，大胜而归。
谢殊听着礼官高呼年号，心里不免感慨，嘉兴帝登基九年了，顾萧仪北归也有一年了，年前他们还见过，但是好像又很多年没有见一样。
这九年时间，嘉兴帝败光了武帝留下的最后一点底蕴。天下诸侯群起，北方成长出了一个顾萧仪。留在九都的他，也成长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权势宦官。
谢殊看着气势浩荡的北伐大军，眼眸里深沉的可怕。
顾萧仪大概也知道嘉兴帝迟早会举兵伐他，在打到黎城的时候，就停止进攻，似乎就在等着嘉兴帝来伐他。
顾萧仪接手黎城之后就在开始布局，他将自己打出来的雍阜作为以北的纵深腹地，用来作为退路自保，提供给养。将以黎城为中心的北方新占之地，做为起点，接下来便是硬仗。
“你在担心吗？”薄宴突然间出现谢殊身后。
“担心什么？”谢殊转头，轻轻的挑眉笑了起来，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担心，失败。”薄宴没有明说是谁失败，但是他知道谢殊明白。
“他不会败！”谢殊笃定的开口，他的主公，他的顾萧仪，他的殿下，从来不会败。
薄宴抬头看向天空，天空中飘着雪花，谢殊说的对，他不会输，那个明艳顽劣的少年不会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