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当卧底都当成掌教了—— by绯瑟

作者:绯瑟  录入:04-04

徐云麒轻轻一笑,便以动作回应了冯灵犀的疑问。
他一伸手,果然抚上了门上的神兽飞鸟,指尖所过之处,那一片躁动不安、过分活跃的鸟兽们果然安静平和了许多,有几只似乎格外喜欢徐云麒,特地以平面的形式挪移到了指尖附近,似乎是许久未见徐云麒了,想好好得得他的关注与宠爱。
……这简直像是养了一群电子宠物来看家似的。
苏折内心一吐槽完,徐云麒便轻笑道:“好了好了,你们闹也闹够了,这便开门吧。”
说完,这些鸟兽便安安分分地四散开,大门便自动开启,冯灵犀异常兴奋地第一个走了进去,还想学着徐云麒的样子去触摸那门上的神兽仙鸟,却发现神兽一个个金目猛瞪,仙鸟一只只都扑翅欲走,只好无奈作罢。
进了这“真言殿”,殿内装潢果然威严凛冽又不失华丽,除了数十根琉璃祥云样式的实柱之外,还有些许一整块儿水汪碧玉锻成的虚柱作为装饰而贯穿大殿。
而大殿中央摆放的,便是一个尺量巨大、晶莹剔透的宝镜。
这便是“真身镜”,据说可以看得透一切变形掩身之法,在镜内照出这世间万物的原型。
苏折瞧见那镜子,只是心中微微一紧。
行幽特意不嫌麻烦,准备了一具真正的人类身躯给他使用,想必就是防着这样的时刻吧?
可是他如今的手指上还套着一枚“隐戒”。
“真身镜”固然照不出他的妖身,可是“隐戒”上附着的气息呢?
但若要他把“隐戒”摘下,放在别处,又恐怕会被徐云麒所察觉,毕竟自己从刚才在千里台上起,就一直在他的视线注视之下,一举一动都被牢牢窥探,一个小动作都怕会生了他的疑。
没办法了。
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刚要踏上前一步,却被冯灵犀抢先一个走上了前。
徐云麒目光一动,冯灵犀却故作轻松地笑道:“徐仙师,您要清的是这一整批新生的嫌疑,不如就先从我查起?我来照照这镜子吧?”
这就是要给林宿去探路了。
苏折一时间松了口气,一时间又生出许多感激,心想这小伙子总算是没有救错,关键时刻他还是真能顶得上。
而徐云麒见他如此坚持,也只是笑了一笑,道:“又不是去刑场,这镜子只是用来检查一下你们身上是否染带了什么气息,不必如此紧张。”
不过,他还是允许冯灵犀第一个上了镜子,在那镜子前陡然一站,还转了个圈儿。
那镜子立刻显照出冯灵犀的模样,却与他本人毫无区别,只是在对方袖子的位置上,照出了一道金黄色的光芒。
那光芒正巧属于冯灵犀身为承笔郎所带的执业画笔,想必是画笔上含有灵气,也能够被镜子照出。
苏折心头一紧。
这镜子果然能照得出法器的痕迹!
冯灵犀探头缩脑地走下来后,梅洛洛也是笑嘻嘻地抢在苏折之前走到了镜子那边,也照出了她的模样和那一团金黄色的灵气。
很快,就轮到苏折了。
徐云麒微笑着看向他,那笑意分明是在脸上,却不在眼底,想来走到了这验明正身的一步,心内也是复杂的。
而苏折深吸了口气儿,也是老老实实地走上前。
他到了镜子面前站好,果真那镜子显现出的是林宿的人身模样,并无半分苏折的气息。
苏折看上去松了口气,却发现徐云麒眉头一皱,瞧见那镜子前显出了一道金黄色的光芒。
这本是画笔上含聚的灵气,可是在镜子里面,先是显出了这道金色光芒,可又紧接着显出了一种蓝紫色的光芒!
徐云麒眉心一震,以厉烈目光看向故作茫然的苏折,道:“林宿,你身上除了画笔,还带了什么!?”
苏折一愣,故作无辜道:“我……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他似是说不出个理由来,这似乎进一步引出了徐云麒的怀疑,使他目光更为质疑,眼神极是审问。
“你身上这道气息并不属于画轴山画仙道,分明是旁门别道的法器!给我说实话,这道气息到底是怎么来的?你是否受了别人的东西!”
冯灵犀脸色一变,护在身受质疑的林宿身前,而苏折陷入沉默时,不欲分辨时,那梅洛洛只上前一步,轻声细语地问了他:“你身上是不是带了一件别的居士仙人赠送的法器,怎不和老师提前说说?”
这看似是问苏折,实际是为林宿说话求情,同时也是提醒徐云麒。
苏折却还是陷入了令人生疑的沉默。
这不得不让徐云麒厉声质问:“你为何不言不语,你身上到底还藏了什么?”
如此疾言厉色,叫冯灵犀也急了一急,忍不住扯了扯苏折的袖子,道:“小林,你若受了别人的法器,赶紧和徐仙师说说啊,你别不说话啊!”
苏折却只是平静无言,好似放弃了抵抗。
徐云麒目光一沉,恨铁不成钢道:“林宿,你自入门以来,我待你至诚至真,可曾辜负过你?如今你却连一句实话都不肯给我说,你是不是身藏了魔门的法器,是不是与那盗天宗的妖官苏折有过勾结!?”
如此大罪一扣下来,连冯灵犀的健润脸色也苍白了一大半,他赶紧扯着林宿的肩头,又急又怕,简直比自己受了冤枉还难受,催道:“小林,你怎么也不为自己辩驳一下?你说点话儿啊!”
苏折继续沉默,那梅洛洛也无奈道:“小林性情沉稳,若有隐瞒,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仙师就算生气,也不能胡乱猜疑,认为他和魔门有勾结啊。”
徐云麒却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这一眼下去,二人只觉得脸上像是被冰寒之气刺了一刺,登时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了。
他瞪了这二人,只看向苏折,冷声道:“你到底说不说实情?如今只有我在这儿,你若有疑难,说了尚且有余地,若是别的居士发现,你以为自己还有性命在么!?”
这句话似乎终于说动了苏折。
他状似为难,故作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咬唇、启齿道:“我……我是受人所托,不能随意说出他送我的东西是什么。”
他心中早有对策,而徐云麒一听了这话,忽然心中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送你东西的人……是紫晏,对不对?”
苏折点了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念了个咒,便召出了一颗几个橘子大小的漂浮着的星体。
那星星散发着温和而不烫手的光,就乖巧地漂浮在苏折的附近,护着他的四周,仿佛是一个有意识的生命,而不是一个物件似的。
徐云麒看着这星星,只觉一切皆了然,忽的松了口气。
“紫晏把他的命星都送给你了,他居然待你如此……?”
苏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道:“他不准我说出去,我也是被逼无奈,只能隐瞒下来。”
但这不是他真正隐瞒的点。
那颗足以透露他真正身份的“隐戒”,就在方才召唤星星的时候,被他光明正大地插在了这枚星星之内,让二者的气息融为一体,在镜内呈现不分彼此的紫蓝色。
因此,才能在徐云麒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颠倒乾坤!

第110章 愈
徐云麒瞧见了苏折交出这番为难的答案,心中几乎是大大松了口气,之前积攒已久的阴霾风暴仿佛在这一刻都已消失于无形。可紧接着,他又不得不酝酿起几分疑惑,瞅着他的爱徒林宿左顾右看,好像是想直接盯穿这层皮儿,看到骨子里似的。
苏折心中一凛,自知这一关仿佛还没有这么好过,只故作茫然与无辜道:“老师为何还这样看我?”
徐云麒沉默片刻,道:“紫晏仙君若是送你什么,你不好拒绝,也不方便对外说出,这点我可以理解。可是这一颗也是星仙集日月精华、酝星河百川,所凝造而成的命星,对他的修为战力皆有极大助力。这样要紧的东西,他为何会送给你,一个修为一阶的承笔郎呢?”
把命星送给承笔郎,就好像把一把四十米的大刀送给刚出生三个月的婴儿,婴儿非但使用不了大刀,而且还可能会被沉重的刀子直接压扁。以林宿的修为灵力,根本就使唤不动这颗星星,谈何保管呢?
紫晏就算再偏爱这个弟子,再想收拢他的心,也不至于犯下如此荒谬的错误吧?
所以徐云麒有疑。
他有疑就必须当面问个清楚,省得夜长梦多。
而苏折看向他,只是目光游移、神态犹疑,似一千一万个想不明白。
“弟子也问过紫晏仙君……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我原因,所以弟子也不知晓仙君此举的深意。”
徐云麒沉吟片刻,问:“他有没有说别的话?”
苏折沉默片刻,道:“仙君之前语气略有不祥……似乎觉得自己会出事,或许是因此才有把星星送我的想法。”
徐云麒目光一凛:“他早就预知自己会出事儿?难道是与妖星有关?”
苏折无奈地绷了绷脸,暗示道:“似乎不止……仙君似乎觉得,妖星一事,是画轴山高层有人暗中针对于他。”
他思来想去半天,还是决定借着这个机会给出暗示。
无论这个李墨花到底是不是内鬼,又是否与诡画派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总该设法提醒一下徐云麒。
不然若是对方也受了李墨花的暗算,这画轴山里能护着他的人又少了一分,盯着他的危险目光又多了一双。
徐云麒听他如此言说,先是一愣,而后扫了一眼在旁听到的冯灵犀与梅洛洛,更是脸色一沉,甩袖转首,语气微怒道:“胡闹!紫晏如此多疑就罢了,你难道信了他的话?”
苏折立刻无奈道:“弟子自然没有,只是转述一下紫晏仙君的话罢了。”
徐云麒冷声道:“什么话该转述什么话不该转述,你心里也该有个数,这些臆想猜测之语,以后就莫要再提了。”
他瞪了一眼冯灵犀与梅洛洛,前者还是有些懵的,后者已经聪明地笑了一笑,应承道:“仙师放心,今日的话我们就当一句都未曾听到。”
徐云麒淡淡道:“你倒是个懂事的,若是我挑中的弟子也像你一样省心懂事就好了。”
他这话是严厉了些,骨子里却是满满的维护之意,因为林宿若是敢在别人面前提起这等事儿,轻则掀起舆论上的轩然大波,重则给自己惹上不忠画轴山的杀身之祸。
叱也叱过了,护也护全了,徐云麒见林宿低头不语,又恐骂退了他的心智,还是转身、拍肩抚慰道:“不过你此番去藏书阁查阅星象记录,又提出两层妖星互相覆盖污染的构想,确实是有利于接下来的治疗。若能从‘观星病’之下救了这些弟子,你必是大功一件,若能禀报掌教,你或能晋升二阶的掌卷人,也未可知。”
这个时候以仙阶安慰有什么用啊?
苏折忍不住担忧道:“多谢老师替我揽功,可这些弟子尚未得救……而且这法子对他们有用,那紫晏仙君呢,他也能用这个法子么?”
紫晏看样子还处于污染的初期,与那妖星侵入的气息做着积极的争斗,这个时候让别的妖星介入,似乎不太对劲吧?
徐云麒长吸了一口气儿,接着吐出了六个语意深长的字。
“尽人事,听天命。”
接下来的七天里,确实算得上是人力与天命的某种博弈了。
韩因死去,可接下来的五名弟子还算是活着,徐云麒便设法开启了之前出事过的观星台,自己遣派画灵与仙兽守在五人身侧,在他们的眼睛上摆上可观千万里的灵髓镜片,叫画灵调整他们的姿势,使他们随时保持观星的姿态,一旦这些人的视线转移、或是挪开了姿势,有形的画灵就会来帮这几个布偶似的病人,摆正头颅的位置,让他们一心一意地注视星空。
这一招确实是够折磨人、也够诡异,苏折最初也担心这是不是在折腾一些快死的人,但最后还算产生了些不错的结果。
五人被摆到观星台的第一天,就观测到了妖星。
根据徐云麒推测,妖星的气息或许也是互相吸引的,就好像磁铁吸引磁铁一般,对立的两极是不会错过彼此的。
所以被妖星污染过的人,本身就更容易观测到别的妖星。
只是大部分人被污染过以后,根本就连神志都维持不了,就算有几分清醒意识在,又怎会去直视那污染重重的星空呢?
而在直接观测到另外一颗不知名的妖星之后,几个人身上的污染确实开始了被覆盖的迹象,仿佛是原本属于“剧红妖星”的污染,被另外一种污染所覆盖。两者相互抵冲之下,血脉的侵蚀和精神的堆叠居然达到了某种针锋相对的平衡。
而这就给了外人机会。
徐云麒当即用了紫晏之前提供过的药方,煮了灵药,使他们喝下,再辅以仙法和补材,换血的换血,洗髓的洗髓,改造经脉的改造经脉,终于让这五人的病情出现了转机。
在第七天的时候,他们竟然已经恢复了神志,只是身体过于虚弱,还不能下床而已。
这个消息使得画轴山上下人心大振,尤其是当林宿带领一群新生闯藏书阁的消息传出去后,冯灵犀又欢快无比地添加了细节,众人便知道他还独身犯险去了千里台,欲以己身染妖星,来试验救人的法子,因此才启发了徐云麒徐仙师。
这些话一旦传出去,苏折立刻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变化。
他走在路上遥遥看见几个弟子,就有人冲着他拱手一笑,钦佩赞称之言语络绎不绝,他若走在膳食间,便不断地有人给他加菜、送灵药、添画材、送宝具,他待着的地方总会被各种好心善意的弟子塞满礼物。
这些丰厚待遇,在苏折被收为徐云麒弟子的时候都还未有过,因为那时他骤然受宠,固然有许多人喜欢他,但还是有不少二阶三阶的弟子猜忌他、疑惑于他,大家的态度有好有怀,并无这般热情。
可这时却完全不同。
这时人们看他的目光,已经不是看一个冉冉升起的新秀,而是瞧一个人品贵重的英雄人物。
一个格外受宠的弟子,可以得到众人的羡慕,却未必能得到真心敬服。
可一个不顾一切去救同门的新弟子就不同了,这样的人不去结交一下,还能去结交哪个呢?
所以他现在走在哪儿,好像都会被人认出来。
这简直令苏折没有一刻是安生的,日出走动都多了无穷的名人烦恼,他只恨不得找个洞口钻进去低调低调。
人心如此,大势如此,恐怕晋阶都是迟早之事了。
作为留在藏书阁的另外二人,冯灵犀梅洛洛仿佛也沾了这层英雄光环,他们在外也受了不少关注,只是一个感到越发兴奋而志气满满,一个整日嬉皮笑脸,只把功劳都推到林宿身上。
冯灵犀比从前多了几分得意自信,颇有新生中第二第三人的风范,可不变的是,他对林宿还是一如既往的维护。有一日,他见了试图躲藏人群的苏折,一伸手,一甩袖,就把他从拥挤的弟子堆里抢带了出来,拉着他到了一处僻静的树下角落,瞧着林宿如此狼狈,心中又好笑又好奇。
“你说你躲什么躲?作了坏事儿的细作才需要躲,你的举动救了叶清敏他们,你有什么好躲的?”
苏折按下心事,只是瞪了他一眼,道:“你可莫要忘了,救人的是老师而不是我们,若非他下令决断,李居士恐怕要把这些人都抛弃了。”
冯灵犀听得脸上喜色一淡,语气稍凝道:“听说那李居士中途还来照顾徐仙师的麻烦,想把得病的弟子都处置了,幸亏他给拦下了。”
苏折沉默道:“那日我在真言殿说的话,虽不该再说,但你也要记住了。”
他怕还不够郑重,特意拍了拍冯灵犀的肩膀,道:“紫晏仙君虽然清冷倨傲,但他的判断也未必会错,画轴山内或许确有潜藏的危险,你专注修行即可,莫要与别的居士接触太多,能躲就躲,可避就避,懂么?”
他就差把“李墨花是内奸”这句话摆在脸上了。
冯灵犀见他莫名地严肃,虽然不解其意,但凭着对林宿本人的信任,觉得他的决断素来不会有错,便不由得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不过一到黄昏时分,他们就接了消息,说是休养中的叶清敏精神好些了,想要见一见林宿。
苏折也想当面问他一些问题,就带着冯灵犀,叫上梅洛洛,三人去了叶清敏的房间,瞧见他形容消瘦,五官几乎凹陷了下去,但目光清隽有神,喘气轻弱却稳速,比起之前那副深受污染,宛如破落人偶的模样,实是好上太多太多了。
他一见到苏折进来,就忍不住挣扎几分,想从病床上起来。
苏折赶紧上去,把人从肩膀那边按了下去,感觉他也没用多大力气,可却像是在按一层画了皮肉的纸片人似的,轻轻一按,就把人给按回去了。
“你这才大病一场,起来作甚?有什么话在床榻上说就好了。”
叶清敏喘了几分,憔悴面色越发苍白,干裂的双唇颤了几分,道:“我铸下如此大错……害死韩因这一位无辜同门,又连累了另外几位师兄弟……你,你们,为何还要救我?”
冯灵犀本来想起他往日的高傲模样,是想说几句歹话的,可一瞧见对方如今憔悴单薄如一个被压扁的纸片人,全身上下毫无斗志精神,仿佛已然被磋磨至全无信心,只无奈道:“此事说到底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会有个莫名其妙的灰衣承笔郎,引得你去那观星台呢?”
叶清敏却是红了眼睛,狠劲儿抓着被褥,五指扭曲到变了形,声音更是嘶哑道:“虽是他引得我,却也是我一时争胜,才会跟了他去……你们,为何还要救我!?”
梅洛洛无奈道:“若不救你,你孕育的妖星从肚子里钻出来,我们岂不是要对付足足六颗妖星了么?”
这话像利剑似的直戳叶清敏的心脏,使他面色一白,痛苦难当道:“那你更该劝徐仙师听李居士的话,让他结果了我的性命,我不该得救的!”
他口口声声念的这句,显然是愧疚自恨已深到无可附加,而众人看向他,他眼神看向的却只是苏折。
或许他也明白,出主意、定乾坤的,终究还是眼前这一人。
所以要索取答案,别人给不了。
只有林宿能给。
而苏折沉默片刻,知道此番若是不回答,叶清敏的心结终究难解,救回了他的人,心中之气也会废了一大半。
他便只是淡淡道:“我去救你,因为韩因。”
叶清敏被这句话激打得陷入呆懵之中,却见苏折上前,缓声叹道。
“我上千里台之前,曾听到那静室里出了极大的响动,似乎有个人已经妖星爆体而亡了,我不知那人是谁,我只知道若再不行动,再不实验,所有人都得死在这场莫名其妙的‘观星病’里。”
“我知晓你一生清高,从不连累于人,也从不受人恩惠,此番你害死了人,连累了师兄弟,又受了我这个最大对手的救命之恩,自然愧疚恨恼欲死。”
“可是,想想韩因。”
叶清敏嘴唇轻颤道:“想什么?”
“你若是从此一蹶不振,变作个毫无灵气、毫无用处的废人,他的死就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换来了你这一个废物,和其他五个资质平庸的弟子。”
叶清敏口气一沉道:“可我已经没有资格……”
苏折沉声道:“你若还有几分念他,便替死去的人活出个真仙的模样,也替不能再作画的人作一辈子的画!”
叶清敏身上一震,几乎像是第一次认识林宿这个人似的。
“可是我岂能……”
“岂能什么?你忘了那个害了你,害了其他人的黑手么!?”
苏折一改从前的温柔清静,竟是学了徐云麒的厉声厉色,以冷冽眼神催促道:
“你若不帮着我去找黑手,找真凶,那你还真那不如现在就去找根弓弦,用弦把自己勒死在床前罢了!”
叶清敏浑身一震,连冯灵犀也是诧异震惊地看向此刻发了威严的林宿,赫然发觉自己似乎是头一次瞧见他这样的一面。
而苏折说完就走,也不给他们过多的猜想机会。
只是又过了三日,他才等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这次是叶清敏亲自上门来拜访他。
一见面,这人沉默无言了半晌,像个石雕泥塑似的杵了半天,苏折刚想问话呢,他忽的双膝一弯,竟对着林宿行了个彻彻底底的人间大礼!
苏折被这名堂弄得一懵,听到“咚咚”的响声才记起要人扶起,可是叶清敏被扶起来的时候,额头早就扣出热辣的血印子了,他本人却毫无所觉,只是任由血流下额头,眼神坚定冷峻得犹如重新锻造过的一把冷刃。
“承你搭救之恩,我本无颜再见你。”
他拒绝了苏折的搀扶,坚定道。
“只是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跟紧了你,做下两件事。”
苏折头皮一紧,感到这个振奋效果好像有点过头了,商量道:“哪两件?能不能不跟紧我?”
“不能。”叶清敏坚定道,“我必须报你的恩,查幕后的凶手。
“这两件事,一件都不能忘,一件都不能少了你!”

这不得不让苏折感到担心。
眼看事情渐渐平息下来,道课开始恢复,绘作依旧继续,他白日装作个无事人,对着徐云麒做孝顺徒弟,对着李墨花这个疑似内鬼也不得不茫然无知,晚上却是有一些难眠的紧迫,心里越发担心——紫晏那边究竟怎么样了?
他把一颗命星送给了自己,是否对他有一些影响?
苏折想去问徐云麒,对方却总是岔开话题,不愿明言。
越是如此,他越是心潮不断,甚至有一个诱人的念头在他心中蠢蠢欲动。
他想去请教丹希大居士。
对方如今隐世避居,只是给了他一个召唤的口诀,可毕竟是一位六阶的居士,若是要召唤,也得寻个隐蔽的所在。
他刚有这样的活络心思,到了晚上准备再想想,结果碰到床的边角,就被一头的睡衣砸了下来,直接睡了过去。
一睁眼,果然又是熟悉的现代家居风格的不老梦。
苏折环顾四周,眼见得沙发上躺着看书的行幽,不得不苦笑道:“我以为你只是能不请自来……原来你还能拉我入梦?”
行幽那一晚上在他的灵魂上留下的印记到底是有深?居然能够从不老梦里直接影响外界,把现实里的他也拉入梦?
这能力既让人觉得可怕,又叫他觉得莫名地心安。
而行幽听了这话,只是嗤笑一声,却不抬头,只是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漫画书。
苏折见他笑得这样古怪,上前几步,看到了书封,忽的面红耳又赤,惊声呼道:“你怎么把这书拿出来看的?快收回去、收回去!”
推书 20234-04-04 :靠脸上位后我谋反》:[穿越重生] 《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全集 作者:五枝灯【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05.29完结总书评数:411当前被收藏数:1394营养液数:865文章积分:26,079,896文案:先看文案再看文,少些麻烦少些雷~番外在专栏番外集,有兴趣可看题外话:预收《瞑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