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当卧底都当成掌教了—— by绯瑟

作者:绯瑟  录入:04-04

于是苏折指明之后,众人瞧向那画中的童子图,果真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迹象。
冯灵犀和叶清敏都觉得这与他们带的孟光摇画相几位相似,梅洛洛觉得有几分神似,修为更高的陈无香却觉得有点相似但又不像,这里面修为最高的季霄云和秦容意看了以后,却觉得毫不相像。
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儿?明明一模一样的长相,怎么能说出不太像这种话?
叶清敏见苏折微微皱眉,便适时地转身看向三位师兄姐。
“林掌卷善于见微处,为防错漏,还请师兄师姐们把孟光摇的画像拿出来比对一番吧?颜色可能为光线所误,这骨相却是错不了的。”
他若认真体察出苏折的心思,似乎比冯灵犀更为敏锐,比梅洛洛更加细腻,一下子说出了苏折想说的话。
负责保管画卷的季霄云立刻把人像拿出。
可就在他展开人像画卷的那一瞬间,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孟光摇的人像还在。
只是没有了头。
人像中他的身躯部分依旧完整,但唯独最需要辩认的头部却整个消失不见,仿佛被什么人一把抹去了似的。
自下山进镇以来,从未见过如此诡异难解的事儿!
冯灵犀猛地一惊,按着那人像查看道:“怎会如此?我在来的时候还看过这人像,这明明是完整有头的啊!”
季霄云亦是皱紧眉头道:“我一直保管着这副孟光摇的画卷,之前几次查看皆无异样,怎么会……凭空没了头?”
苏折立刻意识到这事儿极不简单了,便只问道:“画卷上的头虽然消失了,可几位师兄师姐们之前都是看过完整的画卷的,可否凭借记忆,描画出他的脸?”
季霄云与秦容意立刻点头,几人迅速取了空白画卷,在客栈的桌上展开,取笔描摹起来,可刚下几笔,紧皱眉头的紧皱眉头,咬笔杆的咬笔杆,抓耳挠腮的抓耳挠腮,竟没有一个可以描得出孟光摇的具体面容。
“秦师妹……我竟记不起那画卷上孟光摇的人脸长什么样了……”
“季师兄,我也如此。”
陈无香无奈道:“两位,我也一样。”
这事儿太奇怪、也太诡异了。
需知他们并非平凡画匠,而是过目不忘、看一眼就可绘出全相的画仙修士,是二阶与三阶的画轴山弟子!
可如今居然记不得区区一副人像!
叶清敏、冯灵犀,还有梅洛洛,似乎还保留了一些模糊的印象,可是想要凭着这一点印象下笔描出一个具体的头颅,却十分地勉强。
这几人里竟然唯有苏折不受任何影响,依然清楚记得孟光摇的那份浓眉大眼、那份英挺俊毅,以及那份阳光豁达地近乎脱线的笑容。
苏折皱了皱眉,心中知道这是有一种未知的力量抹去了孟光摇的面容,影响了几人的记忆。
几个高阶弟子都记不得他的长相,按道理,他也是不该记得的。
可事涉孟光摇,他左思右想,本欲搁下的画笔又被重新拿起,他还是凭着妖官时期的精确记忆画出了孟光摇的头部。
当他开始画出清晰的人像后,冯灵犀是一脸兴奋,叶清敏眼前一亮,梅洛洛是若有所思,陈无香以惊喜和欣赏的目光看向他,还有季霄云和秦容意,皆以一副难以置信、满带疑惑的神情看向他。
“这真的是孟光摇?你是怎么记起来的?”
苏折却没有回答,只是指着画卷,一脸无辜地答道:“我也是凭着印象随手乱画,几位师兄师姐看着这人像,可觉得有任何熟悉之处?”
浓眉大眼,精神正凛,是一个俊俏阳光小伙的面部,接着是小麦色的脖颈,健硕宽大的肩膀轮廓,与如山脉起伏般的胸口肌肉。
可这几人看了画像以后,同时陷入了沉思。
半晌后,冯灵犀疑道:“我看着这副画的时候,第一眼是有点熟悉,可第二眼又觉得陌生了。”
印象被影响了么?
苏折又问:“那你能不能记住这副孟光摇的人像和躯干?”
冯灵犀试了试,一脸惊奇道:“我看着它的时候能记住,可是我一把目光挪开,我就不记得这幅画上的孟光摇的脸长什么样了,我只能回忆起躯干……脖子以下的细节……”
这是记忆被影响了么?
苏折叹了口气,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这里是有什么东西在作怪,不仅抹掉了孟光摇在画上的【头部】,还干扰了我们的记忆,一切有关于孟光摇【头部】的印象,都被消除、扭曲,甚至是模糊化了。”
季霄云道:“你说的就是那副无名无提款的道士画?”
苏折点了点头。
季霄云皱眉道:“你确定……那童子的脸便是孟光摇的脸?”
苏折无奈:“我不敢确定,只能凭印象。”
季霄云却闻出了几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所有的印象都不会是空穴来风,你是不是想说……这幅画可能吞下了孟光摇那掉下来的头颅?”
苏折犹豫几分,承认道:“是。”
季霄云微微一笑:“不愧是徐居士另眼相看的新弟子,果然是天赋异禀、分外敏锐。”
他赞赏地看了苏折一眼,转头看了秦容意,对方却陷入了另外一种沉思:“如果这画真有影响记忆的神通,莫非它是出自画轴山?或者是诡画派的法宝?”
陈无香也严肃起来,连手上的香囊香袋子都不去把玩了,只道:“若是画轴山流落在外的法宝,那还好些……若是‘诡画派’的邪异玩意儿,那我们得赶紧带走封印,可不能留在这儿让它害人。”
季霄云想了想,道:“正是如此。”
话到此处,陈无香手痒难耐,想以手中画笔在那画上添描上几个封印符纹,苏折却眉头一皱:“陈师兄等等。”
陈无香一愣,回头看向苏折道:“小师弟怎么了?”
“这画看不出深浅禁忌,贸然触碰,是否会引发什么不好的结果?”
陈无香想了想,笑道:“小师弟是过分谨慎了,我和秦师姐方才都查看过,画上并无机关符咒,也没天魔气息,就算有什么异常,画上封印符后再收起来,就不会有大事儿了。”
苏折皱了皱眉:“连陈师兄和秦师姐都看不出异常?那季师兄呢?”
季霄云摇了摇头:“我也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陈无香清浅一笑,他笑起来仿佛连脸上的酒窝都含着草药香气,手上执着画笔正要挥动,季霄云却接着道:“可就是因为看不出任何异常气息,所以才显得这画古怪。”
“也许里面是藏了许多我们看不出的门道经络,只是各种画中的气息处于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才会相安无事,这时若往上面添符添咒,或会破坏这一层平衡。”
陈无香乖乖收回了笔,却是疑道:“林小师弟才第一次下山,过于谨慎也是有的,季师兄怎也如此拘束?若不收了这画,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么?”
季霄云只道:“收还是要收的,但不要往上面添任何笔墨。”
说完,他忽然示意众人远离几分,然后捧出了一只毫不起眼的褐黑色木盒,从外表看简直像是个烧焦的木头盒子,且他一打开,一股子呛人腻人的焦味儿就扑鼻而来,好像千吨万顷的焦木灰烬往头上倒,整个客栈都是这股弥散不掉的可怕味道。
冯灵犀痛苦地捂住了鼻子,梅洛洛以袖遮面,对气味最敏感的陈无香也有些受不住,秦容意倒似已经习惯,季霄云也毫无所觉,只是一手捧着焦盒子,把里面的味道对准了那画。
过了几秒,他就轻轻松松地揭下了这画,那画卷当真是平平静静如一张凡纸,轻得像是几片叠加的鹅毛,连半点动静都没有就被收进了这盒子。
苏折立刻意识到,这木盒定然也是一件不大不小的法宝,不然季霄云没有这样的胆子去徒手揭画。
果不其然,季霄云对着好奇的冯灵犀笑道:“这盒子名叫‘焦仙盒’,是前几代画仙历劫时的劫雷劈焦了一棵 ‘九首仙木’,画仙前辈们把焦木裁下,做成盒子,便有镇邪封印之效。”
苏折奇道:“九首仙木这名字怎么来的?不会是树上长了九颗头吧?
秦容意似乎看出了众人的疑惑,便笑道:“那仙木三百年才结一次果,九个三百年过去了,就结了九颗仙果子,每个果子都似一个头颅的形状,便叫‘九首仙木’了。”
冯灵犀一想起那诡异情形就打了个寒战,嘟囔道:“果子长成人头的形状?幸好我没瞧见。”
没瞧见就算了,怎么秦师姐能把这么诡异的事当做笑话一样讲啊?
苏折却想起了孟光摇曾经送他的一颗‘人首草’,那颗长得像一颗绿色腐烂人首的植物,莫名感觉到这个诡异修仙世界里的仙根灵草,似乎都会长出一些酷似人类头颅的器官。
不过这话只能他自己想想。
孟光摇的头颅若是真在这画里,那他还得想办法把画从季霄云季师兄的手里盗过来,否则真让他们把孟光摇的头带回了画轴山,后果可就难料了。
为此,等到晚上分房睡觉时,他特别提出了建议。
“虽说这画是安安静静躺在‘焦仙盒’里了,可我总觉得心里哪里不对劲,以防万一,我们今晚七个人一起睡吧。”
这个天才的建议立刻遭到了陈无香的反对。
“我们这儿可是有位师姐和师妹呢,臭烘烘地挤在一起做什么?”
秦容意倒是无所谓地笑笑:“都是修行中人,我何必介意这些小节?我们不解衣裳,寻个大房间打打地铺就是了,倒是梅师妹怎么想?”
梅洛洛倒也坦诚:“我若和小冯小叶一块儿,或许真会害怕,若是和小林还有师兄师姐们一起,我反倒不怕了呢。”
二位师姐师妹都这么说了,陈无香反倒没了嫌弃的借口,虽然他是真的不喜欢别人的味道,可也只好在打地铺的时候多往身上铺洒点儿香花粉袋,不叫自己一晚上都淹在众人的“浊气”里。
而一到了夜晚环节,苏折立刻钻进被褥里,顺便捏了捏耳垂上坠着的“隐环”。
“行幽……在么?”
连着在心中呼唤了几声后,都没有回应。
苏折心中一惊。
不管他和行幽有过多少磋磨,可到了真正危难关头,他心里依靠的,想靠的,能靠的,也始终只有这一个。
若是连他都不能回应,难道对方那边出了什么事儿么?
他越想越是揪心,忍不住多叫了几声。
最后终于传出了一声懒洋洋的答复。
“蠢鸟,叫我作甚?”
苏折心中一欢喜二松快,但随即想起了吐槽。
“你天天嫌这个蠢嫌那个笨,自己却连回应都懒得回应,你再这样下去,小心我在背后给你起外号。”
对方厚颜无耻地冷笑一声:“起就起呗,本尊一定把你起的外号当做一种爱称,好好对人炫耀一番。”
苏折先是惊懵,继而无可奈何地笑出声来,笑到直想把通讯耳环给扯下来。
这家伙还真是长龙改不了抬尾——恶趣味本性难移啊!

第120章 彩云多少变琉璃几分碎
对方既不正经,苏折干脆绕过这个腻死人的话题,强行严肃道:“我找到了光光的头颅,它似乎被一幅很奇怪的画给吸进去了,你可有什么线索?”
他把事情长话短说,本是越说越沉重,没想到那边行幽听完之后,却听得一笑了之,毫无半点严肃与上位者的气息。
苏折反而有些不太爽气了,怎么这家伙正经都正经不起来,和他聊天就这么放松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你找到了孟光摇的头,我找到了孟光摇的身体,这个时候不笑,难道还要本尊梨花带雨哭给你看么?”
苏折一想起行幽梨花带雨的模样就被雷得浑身一哆嗦,但下一瞬间就意识到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你找到光光的身子了?”
“他那身躯失了头颅和头颅里的天魔后,渐渐失了平衡,跑到几十里外的一处城镇,被慕容偶的哨兵小人偶察觉了,汇报给了我。我会亲自去那边看看,把他的身体带回来。”
苏折大大地松了口气:“你能亲自去就好。”
但他转眼又问:“那关于这幅画,你可有什么线索?”
是画轴山流落在外的法宝?还是诡画派改造出来的诡画?
没想到行幽却道:“我未曾听说过画轴山或诡画派有这样的法宝,但它确实让我想到了某样东西……也许这次去把孟光摇的身体带回,能验证我的一些想法。”
“不如你现在就告诉我?”
对方却嫌弃道:“你这个细作给我的线索未免也太少了,单就道士、童子这几个模糊的印象,是很容易造成误判的……再等个三天,或许我会有答案。”
“不过,你现在是不是和那几个画轴山的臭画匠睡在一起?”
苏折先是有些心虚,转而又不知从何处寻了勇气,正经道:“我们是七个人一起睡的,打地铺而已,又不是大被同眠……”
“我不是在吃醋,他们这次陪着你是好事儿。”
对方沉默片刻,忽说了一句很突兀的怪话。
“六个人,足够给你争取时间了。”
苏折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争取什么时间?”
他正想问问更多,却发现一旁的季霄云铺好被褥,却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赶紧切断了与行幽的内心对话,装作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
可是辗转反侧到了半夜,他竟无心进入梦境,又无法与行幽取得联系,在被褥里不愿睡,却也不敢睡。
“师弟还没睡着么?”
苏折一愣,赶紧探出脑袋,发现季霄云似乎也没睡着。
其余人要么已经深睡,要么半醒半睡,唯独他俩都全然清醒。
季霄云见他从被褥里缩头缩脑地探出来,有些好笑地说道:“我负责看管这盒子,今晚是不会睡的,只是看看你也睡不着,所以问问。”
他说的“问”,但也重点观察了脸色,后来不放心,又过来切了苏折的脉象,细细询问了身体状况,才舒缓了一口气,接着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几句。
“我瞧你初次下山,似乎是有些心事,尤其是看到那幅画后,就格外紧张,是否有什么特殊的缘故?”
苏折一愣,只从被褥里直起了身,无奈苦笑道:“事关盗天宗的妖官,我总是紧张,倒叫师兄笑话了。”
季霄云笑道:“你这还叫笑话?那我岂非成了天大的笑话?”
这般自贬自轻就叫苏折不解了,然后季霄云又轻声说了一段。
原来他第一次下山的时候也是个二阶的弟子,却是心急冲动之下,出了大大的丑,损了许多颜面,走了天魔不说,还失了许多画卷,全无林宿这般的冷静敏锐。后来是多亏前辈师兄的指点提携,他才渐渐放下激烈如火的性子,成了三阶弟子里头一号的稳重人,还带了许多师弟出过远门,处理过异常事务。
他这样说,便是有心亲近,苏折便也笑着打趣几分:“季师兄是分享一些自己的丑事儿来宽慰我,还是想叫我少些紧张?”
“惧意生出急躁,急躁推出恶果。”季霄云道,“任何人第一次下山,都会心怀焦俱急火,你已经做得比我们年轻的时候好很多了,无需要太过苛责自己。”
苏折一愣:“苛责自己?”
季霄云笑道:“小师弟先前在观星案里的表现,我们这些三阶的弟子可都在看着呢。本以为你已经安心许多,可瞧你这次下山来的表现——你是还在想之前的事么?”
苏折沉默了。
之前没能彻底救下紫晏,在他心中种下了一点儿纠结,使得他行事更加处处小心,只想面面俱到,唯恐误了别人,耽误了性命。
这一点他连冯灵犀都未曾说,怎么季霄云能看得出来?
是天生的敏感和善于观察,还是一副柔心暖肠,菩萨肺腑?
季霄云只拍了拍他的肩,温声细语道:“小师弟无需多想,这次下山自有我、秦师妹,还有你的陈师兄处理一切,那‘焦仙盒’也是一件封印得住大天魔的法器,不会出什么事的。”
苏折笑了笑:“季师兄若是想我不担心,就和我说说话吧。”
他们俩这一嘟囔,虽是轻声细语的,可还是让一旁的秦容意睁开了眼,叶清敏也揉了揉眼,然后推醒了一旁睡得和小猪似的冯灵犀,再叫醒了不远处的梅洛洛。
看来这几个人睡得也没有那么深。
“你们说什么呢?出什么事儿了么?”
苏折赶紧解释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有些睡不着,想和季师兄谈谈心,你们接着睡吧。”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苏折赶紧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季师兄拜在王居士门下,是否也擅长描画天象?”
季霄云笑了笑:“确实是,我善于画彩云,而秦师妹最喜画雪雷。”
苏折这下倒是有些好奇:“彩云要怎么画?”
他的好奇也是几个新人的好奇,比如渐渐睁大眼睛的冯灵犀和叶清敏,还有探起身子来的梅洛洛,正用着猫一样的眼瞅着这几人。
氛围带了一种古怪的温馨,秦容意干脆笑了一笑:“我看他们也是有些睡不着,不如你就满足了人家?”
季霄云扫了一眼众人,干脆取了画卷,大笔一挥。
果不其然,几朵色彩各异的小云朵就从画上飘了出来。
两朵棉絮似的枕头大小的白云,冲着冯灵犀和叶清敏去了,一朵香喷喷带了植物清香的绿云,则朝着一脸懵然的陈无香那边飞去,还有两朵像是混了一千吨的胭脂一万道朝霞的粉云,直冲着秦容意的身侧和梅洛洛的头顶去了。
最后一朵儿,带有一抹渐变色的墨云,降在了苏折的身边。
苏折忍不住碰了碰这自带卡通效果的云,失笑道:“怎么他们的云是彩的白的,偏我的云就是黑的?”
季霄云指着这云,轻轻笑道:“这是月晕云,在满月之夜被月辉照亮的云,特别适合安枕与休眠。”
说完,他又朝着众人扫去一眼,坦然问道:“初下山就遇到这么古怪的画,我看大家都是绷紧了精神,晚上也不敢深睡,生怕出了事儿,对不对?”
一群人点了点头。
季霄云笑道:“那不如借此机会玩玩云朵,聊聊心中志向,聊累了再睡?”
一片短暂的沉默后,冯灵犀抓着叶清敏研究起了云朵的构造,梅洛洛也和秦容意说起了爱搭的颜色与布料,然后是苏折与季霄云,反倒是陈无香没什么可说,依旧捏玩着自己的香袋子,从植物的清香里方能体会到夜晚的安眠。
气氛如此融洽温和,反倒让苏折想起了上辈子的大学时光,他也是在寝舍里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熬着夜瞅着微光说着闲话,恰如此时此刻,恰似这些人与这些轻颤的烛光。
不多久,研究累了的终究闭了眼,聊久了的人也终于有了睡意,就连苏折也觉得身体乏力,总算是能够浅眠了。
这盒子终究是要盗的,可是在客栈里众人熟睡时反而不该下手,最好是等到行幽取回了孟光摇的身体之后,猜出这副无名画的本体究竟是什么,然后等季霄云这一行人出了客栈,在野外行进的路上,他再对其下手。
打定主意,浅眠开始前,他却依稀听得季霄云的一句充满温暖的安慰。
“师弟师妹们且安睡吧,‘焦仙盒’内一切安好,明日我们就可以离开客栈了。”
第二日,睡得香甜的苏折起身睁眼。
他正要伸展身躯,作个习惯性的懒腰。
却是忽然僵住。
因为他左眼瞥见,原本季霄云的位置上,竟然是空空如也。
没有了焦黑的盒子,就连画卷和被褥都不见了!
他立觉大事不妙,叫了冯灵犀、叶清敏、梅洛洛一声,接着不管他们起不起身,立刻飞奔出了房间,冲着客栈的大堂连蹿带飞地跑去!
果然到了大堂,他忽然驻足、凝神看向某一处。
那幅无名的画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只是画里多了一点儿变化。
八个童子里,一个手持莲花的童子是孟光摇的脸,其中还有一个酣睡正香的童子,他昨日是没有脸孔的,如今却有了。
是季霄云的脸。
他在画里睡得十分香甜。
只剩下苏折全然清醒、浑身冰冷地看着那幅画。
昨日他浅眠的时候也仍保持着一定警醒,明明房中并无异象,明明自己没有察觉出任何的反常。
可是为什么,季霄云也会被吸入画中!?

第121章 这幅画的本质是什么呢
眼瞅着季霄云就这么成了画里的一部分,苏折是眼冷心凉,几乎如个木头似的杵楞在画前,而跑出来的秦容意、冯灵犀、叶清敏等人,也是立刻围到了苏折跟前。
“小林,你忽然跑出来看什么呢?”
冯灵犀先出此问,随后是叶清敏。
而秦容意只是紧皱眉头,看着那画,却是一句评论都没有发。
苏折只是看向他们一脸疑惑加寻常的模样,好似自己才是那个异常的人,便指着那画,不解道:“你们没发现这画又回到了大堂这儿么?没发现这画里多了个人么?”
他这一说,才引得了众人注意。
可许多人看向画的神情仍旧是疑惑而不解的,似乎丝毫瞧不见画中酣睡的季霄云有何异样,这使苏折心中一阵懵然,几乎察觉到了一个更加可怕和诡异的可能性。
“你们……你们看不出这画里躺着的是季霄云季师兄么!?你们没察觉到季师兄不见了么!?”
他这话一说,秦容意更加疑惑地摇了摇头:“小师弟到底在说什么?这画里的童子和道长都与季师兄不甚相似,且季师兄这一趟根本没出来,全程都是在我在领路啊。”
苏折听得此言,全身似彻凉到底。
冯灵犀也一脸奇怪地看向他,道:“这幅画昨日就是这个样子的,没什么异常啊,小林你是不是睡觉睡糊涂了,还没清醒呢?”
话音一落,苏折反而明白了一切。
这几个人的记忆,也被扭曲了?
仔细回想,昨日孟光摇的【头部】被吸入了画中之后,季霄云那画卷上的孟光摇就凭空消失了,就连看过画的人也无法再记得孟光摇的长相。
如今轮到了季霄云,他们就不再记得这一路和季霄云的经历了么?
连季霄云的脸他们都认不出了么!?
对了,脸!
苏折立刻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平复慌乱,恢复理智,道:“在我的记忆中,领队的人是季霄云季师兄,并非秦容意秦师姐。”
这回轮到众人震惊了。
“我们也是一行七人来到这客栈,而不是只有六个人。”
几人面面相觑,交换了各种复杂情绪,而秦容意面色一沉,陈无香疑道:“我并不想质疑小师弟,但我们几人都清楚分明地记得——是秦师姐与我们六人下山来了客栈,季师兄并未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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