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学校之后,总是避他远远的,不敢欺负他,也不敢靠近他。
直到现在,那傻孩子也不会知道,是他那一向乖巧的哥哥,不顾身份单挑一群熊孩子,替他报了仇。
傅敛知从来不相信什么以德报人,也从来不想做这些圣母事。
他的内心固执的可怕,一旦倔起来,就是10头牛也拉不回来。
当然乖巧懂事是他的保护壳,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内心。
现在他不在了,不知道他那个傻弟弟如何了。
被人欺负,会不会还手了?
看着顾云以睡梦中微微蹙起的眉头,傅敛知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家中还年幼的小弟。
父母太忙,曾经的很多时候,都是由傅敛知带着孩子,小家伙睡觉怕黑,晚上总是会害怕的睡不着。
每每这个时候,傅敛知都会守在他的床边,轻声哼着歌,哄着他入睡。
那个时候的小孩和如今的顾云以很像,都是深深蹙着眉头,好像有数不尽的烦心事。
傅敛知心里一软,伸出手来点在顾云以眉心,轻轻的揉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童谣。
是从前哄他小弟睡觉的那个。
时间太过久远,傅敛知都已经不记得那首童谣的名字了,但童谣的调调却永远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清冽的少年音唱着软软的童谣,说不上的般配。
大概是他的安抚起了效果,顾云以紧皱的眉心终于是松开,看样子现在睡得很是舒坦。
傅敛知松了一口气,长时间的奔波,也让他的身体快要到达极限,正打算回去休息,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什么拽住了,一时间动弹不得。
回首望去,却见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结结实实的捏住了他的袍角。
想也不用想,正是躺在床上那个人。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抓住的,傅敛知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现在要是强硬的从顾云以手中夺过衣角,大概率会将人惊醒。
但毕竟人才睡过去,现在被闹醒,怕是后半夜也睡不安生了。
傅敛知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再次坐下。
看着顾云以宁静的睡颜,傅敛知不由得有又走神了一会儿。
这张脸可真是好看啊,傅敛知心想,这些古代人也太没有怜惜之心了,居然忍心对他下手。
第三十四章 很好抱
顾云以这张脸要是放到现代,那必然是会迷倒一大圈的人,就单单只靠这张脸,想必也不会有人忍心对他动粗。
傅敛知伸出手,隔着一层空气细细描摹顾云以脸部的轮廓。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个轮廓,好像都泛着甜蜜。
最后,傅敛知也熬不住了,昏昏沉沉间,“噗”的一声,是蜡烛燃尽发出的声响。
只是如此小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声音,却还是把傅敛知惊醒了。
他睁开眼睛,眸色有一瞬间的清明,眼前是黑乎乎的一片,见不到一点光亮。
顾云以每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世界吗?
这样黑暗的,没有一点色彩的压抑的世界。
脑子实在是有些混沌,刚才坐着打了一会儿瞌睡,如今他的脖子很是酸痛。
傅敛知也不想亏待自己,反正顾云以的床很大,睡下两个成年男人,绰绰有余。
想着,傅敛知直接甩掉鞋子,小心翼翼的撑在顾云以身侧,艰难的的翻到床内侧。
生怕不小心惊醒了梦中的人。
翻到内侧后,傅敛知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因他的动作,顾云以身上盖着的被子有些下滑,傅敛知发现后,贴心的替他又掖了掖被角。
做好一切,看着顾云以。还是没有醒的迹象,傅敛知放宽了心,侧身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人,良久之后,才满意的闭上眼睛。
等到傅敛知呼吸平稳的那一瞬间,睡在他身侧的、好像睡得很熟的顾云以突然睁开眼。
眸子里一片清明,哪有半分刚睡醒的神色?
事实上,早在傅敛知有动作的那一刻起,顾云以就已经醒了,只是他故意没有动作,想看看傅敛知究竟想做什么。
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只是爬到了他的床上。
想到这里,顾云以舌间抵了抵贝齿,有些苦涩,好像是之前强硬灌下去的药味。
居然没有趁他睡着做些什么坏事吗?
顾云以心里还有些可惜。
今天的夜晚有些冷,一条薄被两个人盖本就有些拥挤,傅敛知睡相又不老实,没一会儿就踢了被子。
凉意瞬间攀爬上他的身子,傅敛知一个哆嗦,蜷缩起身子,抱紧自己。
这是傅敛知惯常的睡姿,缺乏安全感的人,最喜欢的睡姿。
夜,很冷,身侧却是一大暖源,傅敛知感受着身旁的热度,小幅度的挪动着身子,将自己送到了顾云以怀中。
顾云以身子一僵,捏着被角的手猛的一颤。
本来他是想给傅敛知重新盖好被子的,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直接扑进了自己怀里。
傅敛知抱着人还像是不满意,哼哼唧唧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睡梦中的人总是格外的不老实,傅敛知的手落在顾云以胸膛上,四处游走。
惊的顾云以差点没控制住一把把他甩下去的冲动。
他不习惯和人肢体接触,即便那个人是傅敛知,顾云以也需要时间适应一下。
但这个人,太直接了些。
顾云以那般的反应只是条件反射,事实上,他的心里没有厌恶,在傅敛知的手覆上来的那一瞬间,他心里甚至有点小雀跃。
傅敛知的触碰,让他感到欢喜。
为什么?
顾云以脑子里有一瞬间的迷茫,为什么他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为什么面对傅敛知这个人,他总是会做出那么多从前根本做的决定?
现在的自己,是他以前压根想都不敢想的。
太傻了。
顾云以在心里说。
但他还是将怀中的人揽紧了些,捏着被角的左手落下,替傅敛知盖好被子,又轻轻的环住傅敛知纤细的腰。
少年的腰很细,细到仿佛的一只手就能捏住。
他的腰很软,很好抱。
这是顾云以脑子里第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破土而出后,顾云以才惊觉自己想了什么。
顾云以骤然沉了脸色。
他好像对这个人,有了别样的心思?
回想过往的种种,顾云以突然意识到,自己莫不是对这个孩子有了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
顾云以向来不是个受礼法的人,他做事大多全凭心意。
对于意识到自己对傅敛知感情不简单这件事,他很快就适应了。
世俗的礼法从来不被他放在眼里,只要他想,他可以做任何事。
对于傅敛知也是。
他从不害怕别人说闲话。
既然想清楚了,那傅敛知他是志在必得。
谁也阻止不了。
就连傅敛知自己也是。
是傅敛知先闯入他的世界,改变了他的生活,他的世界里留下了自己的烙印。
是傅敛知先招惹他的,既如此,那就别想走了。
永远留下来吧,留下来陪他。
就当是,他招惹自己的代价。
想到这里,顾云以紧了紧环在傅敛知腰间的手臂,将人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灰色的眸子里隐约透出一丝阴凉来。
炽热的温度从两人贴在一起的胸膛上传来,两种温度合二为一。
是傅敛知身上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总是撩拨着他的心弦。
他的下巴抵在傅敛知脑袋上,轻轻蹭了蹭,傅敛知发间皂角的香味钻入他鼻尖,很清新的味道,和傅敛知这个人一般。
顾云以垂下眸子,神色思量,环着傅敛知的手臂愈发紧了些。
良久,睡意上涌,他才阖上眸子。
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亲卫们不敢前来打扰,傅敛知一觉醒来,就看见眼前那张放大的俊脸。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几乎是只要一抬头,傅敛知就可以碰到顾云以那看起来软乎乎的唇瓣。
气氛暧昧的不是时候。
傅敛知脸色一红,猛的翻身坐起,拼命的给自己扇着风。
而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就弄醒了身侧沉睡的人。
“唔……”顾云以迷蒙的眨着眼睛,身上一阵凉意,惹得他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整张脸。
看样子还没睡醒。
傅敛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没醒,要是醒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为什么他一个医生会爬到患者的床上,还钻进了患者的怀里,枕着人家的手臂睡得不亦乐乎。
这里面随便哪一条,都不对劲。
傅敛知这次放轻了动作,还是双手撑在顾云以身侧,就像昨晚翻上他床的那样,想用同样的方法,在不惊动顾云以的情况下,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可是,变故往往就在那一瞬间。
傅敛知已经跨过了一条胳膊,右腿也已经伸出去大半,而突然的,顾云以一个翻身,右手直接伸出棉被,打到了他的腰上。
抱着他再次摔倒在床上。
这次,变成了他在外,顾云以在内的姿势。
顾云以还裹着被子,仅仅露出一条手臂,而他是穿着单衣,被那人扣在怀里。
他的一条腿甚至刚好卡在顾云以腿间,被顾云以压住,动弹不得。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不对,傅敛知再度红了脸,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傅敛知拽了拽,但是顾云以压的死死的,让他动不了分毫。
“顾云以?顾云以?”傅敛知尝试着将叫人叫醒,他总不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吧?
这实在是奇怪了,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虽然他也确实对顾云以有着不一样的想法,但是现在就开诚布公……他还没准备好。
而且他现在还披着马甲呢,被人看见终归是不好的。
叫了两声,但压着他的人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傅敛知有些奇怪,这人刚才不是醒了吗?
怎么现在却叫不动了?
这么快又睡着了?
傅敛知小心翼翼的撑着身子,尽量让自己离顾云以远些,毕竟他是个病患,万一被他压到了伤口,那可不是个好事。
而且,离的太近,总感觉好像是他在占顾云以便宜。
这样撑着的姿势实在是不舒服,傅敛知几次想动,都生生忍住了。
真是自作孽呀,要是他昨天晚上不贪图舒服,就在软榻上猫一夜,就不会遇上这事儿了。
现在搞得他进退两难。
就在傅敛知内心焦灼的同时,突然的头顶传来一声闷哼,是顾云以的声音。
傅敛知顿时身子一僵,血管里的血都好像凝固了般,不会流动。
顾云以醒了……
这是傅敛知脑子里唯一一个念头,顾云以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变态?
啊啊啊,早知道他就不爬这个床了!
现在好了,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唔……先生?”
顾云以刚睡醒的声音是软软的,带着浓浓的鼻音,他的眼睛还是那枯败的灰色,里面蒙上了一层水光,波光潋滟。
然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把傅敛知搂在怀里,脸色一红连忙松手。
“抱歉,先生,我的睡相实在是不老实,打扰先生了。”
傅敛知心底暗道,这哪里是你睡相不老实,分明是他半夜偷偷爬床……
但是人家既然给了台阶,他就顺坡下便好,不得不说顾云以这人还是挺会替人着想的,不愧是他看上的。
“先生,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何事吗?”
突然的,顾云以这么问了一句,将傅敛知问在原地。
一时间,傅敛知脑子里天花乱坠,各种各样的猜想突然间塞满了他的脑袋。
傅敛知试探着问了一句,得到的是顾云以投来的迷茫目光。
完了,还真给他猜中了,他就说顾云以怎么这么奇怪,和原来的他大相径庭。
‘可爱,我义父失忆了,怎么办?’
傅敛知将救助的视线转向可爱,可爱经历的这种事应该比他多,总会有应对的办法吧?
毕竟他可是系统啊,行走的bug君。
‘啊,这个事情啊……’可爱心虚的摸了摸头,‘有一点点复杂……’
傅敛知微微抬了抬眼睛,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没事,慢慢说,我听着。’
说着,傅敛知起身走到屋外,顾云以房间门口有亲卫守着,傅敛知请他们去打盆热水好给顾云以擦脸。
‘啊,这个呀……’可爱一看就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硬着头皮瞎编,‘他这个情况极有可能是受了刺激,也许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也有可能……’
可爱适时的停顿了一下,余光偏向半睁着眼睛,看着还有些困倦的顾云以身上。
顾云以冰冷的视线飘过来,可爱顿时一个机灵,‘也有可能,找不回来了。’
闻言,傅敛知狠狠皱了皱眉心。
记忆这种事,谁都说不准,是忘记了好,还是记得好。
如果他忘了,对于傅敛知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顾云以忘掉他们之间不好的过往,也许更好呢?
可是……
傅敛知敛下眸子,神色一黯,他不想欺骗顾云以,更不想因为他这次救了顾云以就以此携恩图报。
毕竟是他欠顾云以的,他本来就该还。
如果顾云以不记得了,他救了人,顾云以肯定会对他好言相待。
但这就是欺骗了。
这就绕回了原本的话题,傅敛知不想欺骗他。
傅敛知一个头两个大。
“先生?”顾云以疑惑的唤了他一声,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我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吗?”
现在的顾云以对他的态度好像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他。
为什么呢?
傅敛知又不理解了,难道他长得很吓人吗?
“没有。”犹豫好久,傅敛知可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还记得多少?”
傅敛知得先看看顾云以的具体情况,然后……
再给他编故事。
傅敛知突然垂下了脑袋,觉得自己真的好自私,这样的他,哪里配得上那般好的顾云以呢?
“我记得前不久父亲还带我在边关练兵……”
顾云以的一句话,直接让傅敛知懵了。
傅敛知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是说顾大将军带你练兵?”
顾云以的父亲都走了好久了,所以,顾云以的记忆居然还停留在小时候吗?
“我还记得前不久和父亲一起捡回来个孩子,那孩子长得瘦瘦小小的,但名字很秀气,叫——傅敛知!”
顾云以的脸上突然露出笑意,“我以为我终于有一个弟弟了!他真的好乖!可是父亲说,他不能做我弟弟……”
相比于他的喜悦,傅敛知心里却泛起苦味。
原来,从始至终,顾云以都是喜欢傅敛知这个孩子的,不管是出于对他的爱护,还是别的什么。
顾云以都是愿意护着傅敛知的。
可是傅敛知又做了什么呢?
只是背叛……
“对了,怎么没看见小敛?”顾云以抬头问他,脸上是孩子般天真的模样,“他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傅敛知:“……”
傅敛知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问题。
看见他的脸色,顾云以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笑容逐渐淡了下去。
“先生说我失忆了,我是不是忘记了很多?”
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像小孩子无助的呢喃。
现在他的心理年龄不过10多岁,面对这样的情况,能保持这般的镇定,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傅敛知一句话将这件事揭过,要是再谈下去,他怕是就绷不住了。
“先生是从大理寺把我救回来的吧?”顾云以的声音又重新恢复了淡定,来点嬉细小的颤抖,不仔细根本听不出来。
又在故作坚强了。
不知为何,傅敛知心里突然冒出来这一句。
傅敛知垂下眸子,捂上了自己的心口,这里好像酸酸胀胀的。
很是不舒服。
“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们。”
想也没想,傅敛知直接就道出了口,像是身体的直接反应,“你很好。”
傅敛知的手,抚上了顾云以的头顶,这样的动作落在两人之间很是奇怪,但,现在没有人会在意这个。
顾云以没有说话,只是用脸颊轻轻的蹭了蹭他的手。
掌心痒痒的,热气呼在他手腕上,带来一阵阵酥麻感。
顾云以像一只小兽般靠近他,借由他的体温,抚慰自己。
像是在寻觅安全感。
傅敛知的心,瞬间就软了。
“我在,我会陪着你,永远永远。”
傅敛知俯下身子,抱住了他,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就像幼时哄着自己弟弟一般。
有些时候,傅敛知真的觉得顾云以和自家弟弟很像,都是一样的倔脾气,一样的习惯把事情往心里藏。
不愿意向外人透露出自己半分的软弱,不愿意露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情绪一直是内敛的,除了在他面前会做回自己。
“先生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顾云以在声音里染上了一丝哭腔,他现在的心理毕竟是个小孩子,面对这样的变故,露出这般神情也算正常。
“我之前做了不好的事,你就当我是在赎罪吧。”
傅敛知敛下眸子,神情暗暗,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做这些事为了心安。
但最重要的还是为了他。
为了他的义父。
“先生这般好的人,肯定是不会做错事的。”谁知,怀中的顾云以突然扬起脑袋,斩钉截铁道。
傅敛知被他这副表情逗笑了,屈指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为什么会这么说?你很了解我吗?”
顾云以摇了摇脑袋,唇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我不了解先生,但是我能感受到,先生是个好人。”
莫名被发了好人卡的傅敛知:“……”
“不要随便轻信别人,因为那些人很有可能披着羊皮的狼。”傅敛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原来顾云以小时候居然是这般的天真吗?那他后来是怎么变成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模样呢?
直觉告诉傅敛知,这里面一定还藏了许多事。
纯真的顾云以必然遭遇了极大的变故,再让如此天真的他,藏起了自己真正的内心,披上了冰冷的外衣。
对外,他是那个不苟言笑的顾将军,对内,他是言传身教的严父。
就好像是顾云以永远藏起了自己的童年,丢掉了自己的童真。
被迫长大了。
傅敛知猜想,这件事情必然是和皇室有关。
还有顾云以父亲的死……
他看过原文,原文中顾云以父亲的死亡很是奇怪,当时似乎也查出了某些疑点,但因为边关乱战再起,顾云以被要求随军出征。
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想必顾云以后来选择报复皇室,显然也是发现了什么,除了傅敛知的背叛,这其中必然还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只是作者没有写出来。
可能是觉得没有必要吧。
就是可怜了他,傅敛知头疼的揉揉眉心,作者什么都不交代好,让他自己去猜。
真的是为难他了。
“就连先生也不能信吗?”顾云以扬起脑袋,不解的看着他。
“任何人都要保留戒心,我自然也是一样。”
傅敛知温柔的告诫,眸子弯弯,倒是像极了一个好老师。
“但我相信先生。”顾云以那双灰色的、没有任何色彩的眸子直直的望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我相信先生不会是那样的人。”
“先生身上的气息让我感到很舒服,我喜欢先生。”
傅敛知被突如其来的表白震住了,以至于他呆愣了好久,直到顾云以慌乱的唤了他几声,他才找回自己的手脚。
“咳!”傅敛知重重咳了一声,眼神飘忽,好在对面的人看不见,“这种话……”
他刚想说什么,就发觉如果自己这般说就显得特别刻意,好像是自己心虚似的。
看着半躺在床榻上,满脸迷茫的顾云以,傅敛知终究还是咽下了话头。
“身上还疼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傅敛知用热毛巾又给顾云以擦了擦脸,顺便又牵起他的右手,仔仔细细的擦拭着,眼神柔和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可惜他对面那个人终究还是看不见了。
“有一点点疼,但是我能忍住。”
想来也是,从小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他,这点皮肉伤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大碍。
傅敛知松了口气,放下热毛巾,端着盆走到门口,吩咐亲卫准备一些清淡的小粥来。
“先生。”
顾云以半撑起身子,神色有些纠结,秀气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我的眼睛……”
傅敛知猜,他大概是想问眼睛能否恢复吧?
“放心,不会有事的。”
傅敛知的这句话像是给顾云以吃了一颗定心丸,顾云以长舒了一口气,松下身子,向后一靠。
昨晚,他仔细检查过顾云以的眼睛,在可爱的帮助下,分析出顾云以的眼睛受过二次伤害。
而且就是在大理寺的这几天。
毕竟顾云以是作为罪人被关进去的,审讯之类定然是免不了。
只是傅敛知没想到过,那些人居然会下这样的黑手。
半晌,房门被敲响,一名亲卫端着一碗清粥停在门口。
傅敛知上前去接,却见那亲卫的脸色变幻着,一脸纠结的像是想要说什么。
“何事?”
傅敛知对顾云以府里留下的这些人,有着相当大的耐心,见亲卫这般模样,不由询问一句。
“公子,如今皇城对于主子而言,已经不再安全,您确定要把主子安排在这里吗?”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傅敛知摆了摆手,示意亲卫不用慌,“今晚我会安排他离开。”
他俯下身子,特意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紧贴着亲卫的耳朵开口,“要是有人来问,就说没见过我们。”
“明白!”顾云以手下的人都是在军营里练过的,处事相当干净利落。
不用傅敛知多说,他们也自然会明白。
只是,正在对话的两人没注意到,床榻上原本神色放松的男人此时正神色阴郁的望着这边。
在傅敛知转身的前一秒才堪堪收回目光,装作一副乖巧的小白兔模样。
顾云以眼睛看不见,这粥自然也是得傅敛知亲自给他喂。
傅敛知将粥一勺一勺的喂给他,顾云以乖巧的吃着,没有多问,一碗粥很快见了底。
给顾云以用的药都是极好的,昨晚他身上还是伤痕累累,今天他的伤口已经淡到几乎快要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