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以的动作很是生涩,难得的可爱,一点一点的,像是在试探着他的底线。
可对于这个人,傅敛知又哪里有底线呢?傅敛知轻轻抬手,搭在了顾云以肩头。
是一个放任的姿势,顾云以自然看得出来。
顾云以心头微震,想要更近一步时恍然惊觉,在傅敛知看来,他现在的心理年龄毕竟是小孩子,要是再过分些,怕是得露馅。
不得已的,顾云以念念不舍的松开了他,傅敛知一得到自由,连忙轻轻推开顾云以,大口呼吸着。
而顾云以,装作单纯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傅敛知的肩头,一脸无辜。
“怎么了?”
他问这话,傅敛知还真是不好回答。
偏偏始作俑者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错一般,冲他无辜的眨巴着眸子。
“咳!没事。”傅敛知强装镇定,轻轻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人,“你先起来。”
“为什么呢?”顾云以不但不起来,还变本加厉的靠近他,鼻尖几乎压上了傅敛知的脸颊。
“先生既然喜欢我,又为什么要推开我呢?”
顾云以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些迷茫,他低头,嗅了嗅傅敛知脖颈间的气息。
温热的呼吸就在耳畔,傅敛知顿时不敢乱动,一双大眼睛直直锁在顾云以身上。
“我没有……就是……”傅敛知红了脸,“你靠这么近,我不习惯……”
顾云以俯身,指间把玩着他耳边的几缕发丝,“先生不习惯与人亲近吗?没关系,以后我会让先生慢慢习惯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但这个时候,傅敛知也没有多少脑子去想这个事,只得是胡乱点了点头。
这下,顾云以终于是肯放开他了,只是那追寻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背上,傅敛知几次想躲,都没有躲开。
傅敛知都背后都像是着了火,一阵火辣辣的滚烫感袭遍全身。
眼睛的确是看不见,但目光却像是有实质的一般,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温度。
傅敛知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想来这里应该是没有暗道之类的东西存在。
只是一间普通的小屋,守备森严大概率只是为了防止他逃跑。
那城主一直到晚上也没过来,傅敛知被带到这里,已经有一天左右的时间了,城主一直都没现身。
根据他之前打听到的那些,这城主绝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主,定然是被什么缠上了这才一直没法脱身。
结合昨晚的情况来看,就是李漠无疑了。
这城主府修建的这般富丽堂皇,想来也是贪了不少民脂民膏,在这关键时刻,李漠又突然来了这一出名不见经传的小城。
其中究竟藏了些什么秘密?
傅敛知隐隐见有一种预感,也许……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李漠有关。
一个堂堂四皇子,却和一个小城主走这么近,这其中要说没什么猫腻,傅敛知绝对不信。
“先生,今晚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顾云以早早洗完了澡,乖乖的坐在床榻上,看着坐在窗边不知垂眸思考着什么的傅敛知。
这话实在是太过直白,饶是傅敛知,也是差点摔了手里的茶杯,怔愣了好一瞬。
“什……什么?”傅敛知差点被茶水呛到,脑子里刚刚好像成型的一个计划也被顾云以这话直接打乱。
满脑子里就剩下:先生,我可以抱着你睡吗?……抱着你睡吗?……睡吗?
什么东西?!!!
傅敛知脸色骤然爆红,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差点撞倒一旁的小桌,桌子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先生?”
顾云以像是被突然的响声吓到,下意识叫了一声。
“我没事!”傅敛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听到他的声音就是一个激灵,连忙推开了些,和顾云以之间保留着一个他认为还算安全的距离。
他不打算就这样占那老实孩子的便宜,之前就算了,那是他脑子不清醒,现在他是清醒的,就更不能对顾云以下手了。
虽然说,顾云以在生理年龄上比他大了不少,但,毕竟心态上还是小孩子。
傅敛知没有怀疑为什么一个小孩子会这般坦诚的对他说出自己的感情。
他好歹也算了解一丢丢历史,古时候的人成亲都是很早,十八九岁不嫁人或者说不娶妻都已经算是剩男剩女了。
“先生要是不愿意多话也没关系,我明白的,是我要求太过分了……”
“不是!不是!”
傅敛知连连摆手,顾云以总是能够戳中他心里最柔软的那一点,让他拒绝的话到嘴边了也不好开口。
“嗯?”顾云以闻言抬起眸子,一双灰色的眼睛牢牢锁在傅敛知身上。
“……好。”
傅敛知算是认了命,他就是栽在顾云以这个人手里了。
在顾云以满是期待的目光下,傅敛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步步朝他这边走来。
顾云以心头狠狠一跳,仿佛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
顺手灭了灯,傅敛知爬上床,又替眼睛不好的顾云以仔细掖好被角,“好了,睡吧。”
话音刚落,傅敛知怀里突然就撞上来一个滚烫的躯体,顾云以毫不客气的抱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了他胸口。
“先生,你身上好香。”
傅敛知脸色一红,手忙脚乱的,险些破音。
他的声音,是可爱特别给他伪装过的,因为他这具身体的年龄现在毕竟只有十五岁,声音太过稚嫩,一听都知道。
傅敛知长的高,虽然不像顾云以那般出挑,但也远超同龄人,接近一米七五的身高,让他伪装成成年人也丝毫不突兀。
只要可爱帮他在脸上做些文章就好,浅浅的化成熟一些,就可以很好的隐藏。
反正皇室抓的,只是顾云以,又不是他。
抱着顾云以,就像抱着个火炉一般,暖和,傅敛知渐渐的也有了睡意,对顾云以在他身上搞的那些小动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云以看着他,看着傅敛知对他的放纵,一时无言,脑子里像是烧了一团火,迫切的需要降温,但顾云以哪怕再失态,也不可能现在就对傅敛知下手。
毕竟,他心里其实都清楚,傅敛知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还太小了。
好歹他也得等到傅敛知十八岁才行。
顾云以摸了摸傅敛知光滑的脸颊,眸子里尽是忍耐的情欲翻涌,“再等等……”
就三年了,很快的。
顾云以忍下心头的冲动,把傅敛知又抱紧了些。
屋外,寂静的夜里,脚步声异常的明显,本来闭着眼睛酝酿睡意的顾云以突然睁开眸子,一双眼睛里闪着凛凛寒光。
他把手伸到枕头下,那里放着那柄“未来媳妇儿”的匕首,顾云以手指一紧,将匕首攥在手里。
这匕首的位置顾云以一直都清楚,傅敛知对外安全感很弱,喜欢在自己身侧放一些可以保护自己的东西。
这个匕首一直被傅敛知随身携带,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直接塞到枕头下。
傅敛知没有避讳过顾云以,什么都当着他的面来,可能是觉得他的眼睛看不见吧。
外面那些人,明显来者不善,傅敛知来这里这么短时间,除了今早那出事,顾云以想不出来他可能还和谁结了仇。
那些人胆子也是真的大,居然敢在城主府内直接动手,想来这个什么如意,果然是在城主府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
他看起来也是一点都不怕被那城主发现。
不过……顾云以眼睛一转,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傅敛知不到万不得已,想来是不会用那些血腥的方法离开。
但他没有什么顾忌,正好,他走之前,随便再送这些人一份大礼。
顾云以眸子里闪着阴冷的光。
他和李漠的梁子早就已经结下了,李漠想要他死,那他又何尝不是呢?
这里的人和李漠有关系,那在他的认知里,这些人……都该死。
顾云以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前世的种种阴暗的记忆不断朝他翻涌而来,他看见自己倒在血泊里,看见自己肮脏的、不堪的模样,还有那些,遍地的血沫。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反抗者的骨血……
李漠这人,为人极冷,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只是伪装能力惊人,一直没被发现。
顾云以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以后了……
这样一来,他动起手来,就没有了任何顾虑。
城主府的院墙虽高,但但阻挡不了顾云以的步伐,处理完一切,顾云以抱着还在睡梦中的傅敛知离开作案现场。
而后,一个火折子从院墙外一跃而上,落到了洒满了火油的南苑。
“蹭”的一声,火苗直窜而上,炽热的火舌舔舐着每一寸草木……
“啊——走水了!快来人啊!”
“救命!”
“啊——”
城主府里瞬间就乱了套,顾云以抱着傅敛知撤开很远的距离,站在远处,看着城主府方向的一片火光。
灰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
若不是他怀中还抱着一人,眸子里的温度在落到那人身上时带着些许人味,不然,他还真像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索命恶鬼。
莫名其妙的,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他们的行程也因此被耽搁了两天,顾云以心里很不痛快。
他两天和傅敛知独处的机会被浪费了。
离开前,顾云以特意点了傅敛知的睡穴,现在城里兵荒马乱的也没能把他吵醒,但顾云以还是下意识把傅敛知往自己怀里护着。
他在想,等明天早上傅敛知醒来了,又该怎么和他解释呢?
‘你这么做,当然很难圆场啊。’
可爱耷拉着脑袋,飘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偏偏它又不敢冲顾云以大小声,只能把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
现在的剧情,已经被这两人彻底拉偏了。
可爱看着眼前面目全非得剧情,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圆了。
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李漠出现了,不该毁灭的城主府没了,还有那突然出现的,连它也检测不出来的什么神物……
可爱更希望,那东西只是人间所谓的象征。
‘他不会生我气。’
话题一时间转的太快,可爱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顾云以垂眸看着自己怀里闭着眼睛、睡得很熟的人。
‘什么?’下意识的,它反问了一句。
‘他不会怨我,更不会怀疑我。’
好了,这下可爱明白了,这意思不就是顾云以说什么傅敛知就信吗?
可爱很想反驳他,说傅敛知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顾云以说什么他都信呢?
可是话都到了嘴边上,可爱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以傅敛知的性子,可能真的会这样。
当然,如果把顾云以换成可爱,那结果就不一样了,毕竟,傅敛知现在可能无条件信任的人,只有一个顾云以。
可爱这个与他相依为命的系统,在他眼里压根比不上他的情哥哥。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可爱奈何不了顾云以,只好道,‘他是真心对你的,你别让他失望,不然……’
‘傅敛知看起来好像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实际上,刚的很,你一旦把他惹急了,那就是无法挽回了。’
可爱死死的盯着顾云以的眼睛,‘你最好别在任何地方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你们人类之间好像流传着一个什么叫——“追妻火葬场”的东西。’
‘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在傅敛知身上。’
可爱的警告已经算是违规了,它都脑子里全是红色的尖锐警报声,但它忍着不适,强行的把话都说完。
然后,直接消失不见。
顾云以看着可爱消失都方向,久久没有出声。
然后,他看了看怀里睡得一脸放心的小人儿,唇角不自觉挂上微笑。
不会走到那一步的,顾云以心想,他不会让这个人受伤。
谁都不行。
傅敛知是在一阵颠簸中被吵醒的,起初,他还有些神志不清,感受到四周的晃动迷茫的眨巴眨巴眼睛。
他不是在城主府的床榻上吗?这里又是哪里?难道他又死了,又穿越到了另一个地方?
顾云以呢?他不是在顾云以怀里睡着的吗?
傅敛知迷茫的看着周围,一点熟悉感都没有,也没有熟悉的味道。
这是一辆马车,还是在高速行驶中的马车。
“先生,你醒了吗?”
听到动静,外面的顾云以伸手掀开了车帘。
傅敛知看到熟悉的人,脑子又开始逐渐运转。
“我们不是在城主府吗?”傅敛知沙哑着嗓子,被顾云以递了一杯水。
傅敛知本来是想自己接过来喝,但顾云以没给他这个机会,抓着被子不放手,傅敛知就着他的手,喝完了一杯都水。
“昨晚,城主府走水了。”顾云以声音很小,也听不出什么喜怒,但傅敛知却是心头一紧,“当时场面一片混乱,一片混乱之中,有人突然就出现在我们卧房里,自称顾家军,趁乱就把我们带出来了。”
“顾家军?”傅敛知微微愣住,“顾家军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
当时分开时,那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说是顾云以早有安排,让他们去什么地方集合。
怎么现在却是……
难道……傅敛知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是说,其实顾云以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暗中让人保护着他吗?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的通了,看来城主府走水的事,可能也是顾家军的手笔。
顾云以思索着,丝毫没有把顾云以和城主府的事联想在一起,毕竟,在他眼里,如今的顾云以和需要保护的小孩子一样,没什么区别。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又能做什么呢?
顾云以对此,自然也是不会多说,所以顾家军身上,莫名又多了条“罪名”。
“先生此前说要去俪城,大概还有五天的路程。”
顾云以撩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随即又在小桌上拿起一个苹果,用小刀削皮,“我没救其他人,先生会怨我吗?”
傅敛知微微挑了挑眉,没救其他人?说实话,傅敛知没那个圣母心,这些人的死活和他没关系,尤其是,他们还是那城主助纣为虐的帮凶。
但是,守在他门口的那个人……
有点可惜了。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顾云以接着说,“那个小守卫见我们离开,也跟着走了,我没拦。”
潜意思就是,那个小守卫还活着,他没有赶尽杀绝。
傅敛知:“……”
“嗯。”
傅敛知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顾云以总是特别照顾他的情绪,这种捧在手心的感觉……
甜甜的,比蜜还甜。
苹果很快就削好了,顾云以用小刀切下一块,递到傅敛知唇边。
傅敛知就着他的手,轻咬了一口,他习惯于一个小东西也是分好几口,没有一口一个的习惯。
然后,顾云以就看见,那一小块苹果,还剩了一半,白色的果肉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
顾云以莫名的有些口干舌燥,舌尖舔了舔上颚,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
而傅敛知的视线,一直落在车窗外,没注意到顾云以突然变化的视线。
“那个城主……”傅敛知嘴里咬着苹果,口齿有些不清楚,“他死了吗?”
顾云以一直盯着他的唇,眸光暗暗。
“顾云以?顾云以?”
傅敛知下意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突然想到他看不见,但随即,身子又是一震,他看不见,那刚才那个苹果,是怎么喂到他嘴里的?
“啊……怎么了?”顾云以堪堪回过神来,将视线从他唇上移开。
“你的眼睛……”傅敛知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温热的指尖轻轻落在他眼角,“是不是能看见一点了?”
顾云以浑身一震,险些握不住手上的苹果,拿着小刀的那只手不自觉藏到身后。
“……”
“怎么了?”傅敛知不解的看向他。
顾云以眼睛情况转好是件好事,这就意味着他的治疗是有效果的,只要找到了最后一几株药,那他的眼睛不久可以复明了吗?
怎么看顾云以的模样,好像一点都不期待似的,甚至还有点……心虚?
顾云以:“……”
“一点点……”顾云以也知道,他的情况已经被傅敛知察觉到了,要是再撒谎,意义不大,甚至可能还会让他怀疑什么。
但他也隐藏了些,没有说出真实情况。
不然,顾云以偷偷撇了傅敛知一眼,要是被傅敛知知道,他的眼睛生活自理完全没问题,那是不是那些福利就都没了?
“好了一些啊……”傅敛知摸了摸下巴,“难怪。”
顾云以莫名心虚,下意识将小刀上那块苹果喂到了自己嘴里。
嚼了几口才发现不对,脸色骤然一红。
但傅敛知好像没发现什么,突然翻出自己的小包,拿出一个小本子不知在看些什么。
时不时还点评般点点头。
顾云以:“……”
好吧,是他多虑了。
“这就说明,这药还是有一点效果的。”傅敛知看着小本,不知从哪里磨出来的墨色笔芯在纸上写写画画。
顾云以识趣的没有打扰他,将手里的苹果几下解决掉,偷偷摸摸的就要往外跑。
“等等,你先别走,我还有点事问你。”傅敛知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叫住了准备偷偷离开的人。
顾云以身子一僵,只好老老实实回到原位。
傅敛知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睛,那片灰色的海,暂时没有消散的念头,覆盖在他整个眼睛上。
当熟悉的的气息再度逼近,顾云以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烧开了的水,沸腾着,叫嚣着。
让他生出想把这个人压近怀中,狠狠欺负的念头,顾云以眸色微深,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视线直直落在傅敛知脖颈边裸露在外的雪色肌肤上。
傅敛知很白,这是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
白的好像他随便一碰都能留下一个红印子的模样,那应该漂亮极了。
顾云以伸出手,慢慢的环住了傅敛知的腰肢,见傅敛知没有拒绝的模样,胆子大了些,稍稍用了点力,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别闹。”傅敛知轻声呵斥,但这仿佛纵容般没有一点攻击力的说法,让顾云以心里生出的一簇火苗有了越来越盛的苗头。
“我检查一下,你别乱动。”傅敛知无奈的按住了顾云以想要往上探的手掌,反手将他握住,搭在自己腰间。
“很快就好。”
他这一个动作下来,原本不安分的人骤然间安分起来,老老实实的抱着他的腰,不动了。
傅敛知心里松了一口气,在可爱的辅助下,江一系列检查完成。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些,也许等找到那些药之后,你的眼睛会在短时间内就能康复。”
傅敛知心里高兴,脸上也带上了笑意,他握着顾云以的手,突然发现什么,唇边的笑意顿时收敛了。
“我的苹果呢?”
顾云以:“???”
傅敛知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委屈,“你吃了?”
一副马上就能哭出来的模样。
顾云以立刻又给他削了一个,“咳……看你那么认真,还以为你不要了。”
“那可是你给我削的啊,为什么不要?”傅敛知理所当然,正所谓男朋友削的苹果,没有不吃的道理。
还好最后那苹果是被他自己吃了,不然,傅敛知微微眯了眯眸子,有他好看的。
“咳……下次不会了。”顾云以轻咳一声,掩下尴尬。
顾云以老老实实、任劳任怨的喂着,傅敛知一口一口,小口的咬着。
就傅敛知这吃相,十个里就得有九个受不了,顾云以倒是毫无怨言。
“你喜欢的话,以后在院子里种一颗怎么样?”顾云以轻声询问。
“种苹果树?”傅敛知神色一亮,那岂不是说,他想什么时候吃苹果就可以什么时候吃了?
“嗯。”顾云以点头,“你要是喜欢的话,回头我让人在院子里种些。”
“好啊。”傅敛知附和着,他喜欢苹果,小时候就梦想着能住在苹果园里,这样就能有数不清到苹果了。
可是,生活在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里的他,没机会去看他心心念念的苹果园,只能在电视上看一眼。
现在,居然有人说要给他种苹果树?!
傅敛知心里怦怦跳,眼睛亮的吓人。
“我能自己种吗?”傅敛知试探着问了一句,“自己种出来的,更有成就感。”
“自然可以。”顾云以好笑的回答。
五天后,两人到了心心念念的俪城,这里和皇城很不一样,没有那么森严的把守,也没有那恢宏大气的建筑,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一种温柔的感觉。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水气,带着新草的香味。
没有皇城繁华,但也不失大气。
看起来很是养眼,不像是什么蛮夷之地。
大街上,到处都有叫卖的小贩,热热闹闹的。
傅敛知走进了城中一家看起来最大的草药铺子,铺子里人不少,但却不是来抓药的。
“木医师好不容易来一次义诊,我可得看看瞧瞧。”
“收起你那副花痴脸,别把人家吓到了。”
“你说什么呢!”粉衣女子气氛的跺了跺脚,冲着身旁的人发火。
傅敛知收回视线,没什么兴趣。
大概就是姑娘们看那医师长的帅,借着看病都由头多看几眼吧。
曾经他也有过这种待遇,但只有经历过才知道,那种感觉着实……让人心慌。
“你好,老板,请问贵铺有龙须花吗?”
“龙须花?”老板摸了摸灰白的胡子,“没有,这东西长在沼泽里,危险的很,不是我们这种小铺子弄的来的。”
“那你知道什么地方可能有这种花草吗?”傅敛知不死心的询问。
老板冲他摇摇头,“这东西可是毒草,生长条件苛刻,本来数量就少,更别说那么不好采到了。”
“你们要那东西做什么?”老板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仿佛他们是什么要毒草去害人都危险分子。
傅敛知和老板扯了好久,老板才相信他们要这东西是为了救人而不是杀人,然后从老板口中套出了那草可能生长的地方。
只要有一个大概方位,可爱就可以为他定位,找到的概率也是大大增加。
傅敛知心里总算有了底,这些天都忙碌终于是有了收获。
与此同时,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黑乎乎的、沾满了泥沙的馒头落到地上,只听一声闷响,刀剑划过皮肉的声音,接近着,就是沉闷的坠落声。
地上黑乎乎的馒头被染成了红色。
“殿下,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