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传来战报,前线告急,基本上算是节节败退。
“可恶!”耶律静一拍桌子,怒目圆睁,“派兵去支援,立刻!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拿下他们,把傅敛知带回去,我就不信,顾云以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
耶律静快要气疯了,一切也都乱了章法,甚至都没问出站的大渊有那些将领。
也自然就不知道,顾云以自半个多月前,就再没在公众视野中出现过。
“赶紧走,快点!别磨蹭!”顾云以一边被压着走,一边趁机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现在西域营帐好似一张烂网,来来回回的人,脸上都带着明晃晃的丧气。
可见前线的战况并不乐观。
西域人本就只擅长马上作战,但顾云以选的这块地方,四周都是嶙峋的怪石,不适合长期的兵马作战。
更别说此前顾云以暗中派人断了他们兵马补给,导致耶律静再难拿出有效的作战方案。
顾云以唇角微勾。
这大概也就是耶律静把他带出来的原因,耶律静他,已经没有底牌了……
现在,也许在耶律静心里,他是最后一个,可能出敌制胜的王牌。
他就是等着这一刻呢。
顾云以被押上战车,耶律静此刻就在战车前方,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东边,那是西域和大渊交手的地方。
让顾云以没想到的是,董书居然也在这里,这样一来,他背叛国家的事,很快就会在整个部队里传开。
难道说,他已经不在乎了吗?还是说,他还有什么底牌?
什么样的底牌,能在总目睽睽之下,让他逃脱叛国的指责呢?
这一战,要是赢了,董书极大可能会作为叛徒,处以死刑,而就算他们输了,董书也将会背上永久的骂名,他还有妻子和孩子留在大渊,究竟是什么,会让他作出这样的决定?
顾云以思索着,视线在耶律静和董书之间来来回回。
董书之前是李漠的手下,对李漠很是衷心,虽然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的妻子肯定还在李漠的控制之下。
这种情况下,顾云以很难相信,李漠会这样叛国
除非……
他有后手!
董书很可能现在还在为李漠做事,不过,是暗中进行的,也就是碟中谍……
他最为间谍都身份投靠耶律静,要是大渊赢了,他就在最后关头反水,证明清白,那时候,李漠肯定会保他,说他拿回了什么有用的情报之类的。
要是最后失败,他也可以一卧底都身份,一直藏在西域军之中,等待下次机会,无论是那种情况,对他而言,都是有利的。
甚至在他的计划中,要是能干掉自己就更好了。
这样一来,李漠就少了一个心头大患。
顾云以握了握拳,没想到,李漠的算计既然如此之深。
不仅仅是他,就连耶律静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真是,好算计啊。
让他和耶律静斗个两败俱伤,他再来捡漏,着实是……可气……
“这么,殿下这般着急找我,是准备送我上路了吗?”顾云以嬉皮笑脸,丝毫没有人质该有的死气沉沉。
“没想到,傅公子居然将生命看得这么开?”耶律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还真是碍眼的很。
顾云以撇开眼睛,“那是,都被你抓来了,我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我还事那句话,你要是像同意我对付顾云以还是省省吧,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这得看看你的顾大将军怎么说……”
耶律静丝毫不吃他这一套,犀利的眼神直直落到顾云以身上,想是要把他看个对穿。
战车速度很快,还没靠近战场,顾云以都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血腥气。
战士们的厮杀声,战马的奔驰声,好像近在眼前。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等你死了,我一定让顾云以来给你陪葬,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耶律静眼神狠厉,带着冰冷的杀意,他好像再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连语气都是漫不经心的。
就好像一个神灵,已经决定了顾云以和傅敛知两人未来的去向。
可惜,顾云以微微垂下头,耶律静从一开始就想错了,若今天站在这里的真的是傅敛知,他们可能确实是没有一点希望了。
但,现在是他顾云以站在这里,这次,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中!
耶律静必然会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还有李漠,勾结西域,对付自己人,这一点要是被皇帝知道了,那他的太子之位,可就保不住了。
战场近在眼前,他身边的耶律静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人还没李漠能够心思沉稳,也不知道西域王是怎么选了他做继承人的。
耶律静耀武扬威的出现在战场上,一时间对阵双方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战场有一瞬间的宁静。
事情比顾云以想象的要简单的多,耶律静一心只在战场上,显然是已经将自己置于胜利者的角度。
这样一来,他就忽略了很多东西……
“停手!否则,我就杀了……”话音未落,他的声音却猛的顿住,胸口炸开的血花,成了他眼中此刻唯一的色彩。
“你!”耶律静怒目圆瞪,他难以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心口,但眼前已经阵阵发黑,声音也在离他远去。
“王子!”
一时间,场面乱了套。
耶律静被顾云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杀,西域这边没了主心骨,顿时化为一盘散沙。
西域兵败,皇帝大为高兴,顾云以班师回朝,皇帝决定宴请顾云以,为他解风洗尘。
回城的马车上,傅敛知和顾云以相对而坐。
“我总会觉得,皇帝这般,不太对劲。”傅敛知皱着眉心。
顾云以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将他搂紧怀里,“没事的,别担心,就算皇帝真的想对我做什么,现在他也不敢。”
顾云以是英雄,是守护了整个大渊的英雄,要是皇帝胆敢对他出手,就会陷入民众的声讨声中。
不利于皇家权威,皇帝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这么做。
“但我就是觉得心里不安定,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傅敛知捂着心口,脸色有些苍白。
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近半月了,但可爱至今来没回来,系统也没有一点动静,所以,他最后的主线任务,完成了吗?
一直没有结果,傅敛知的心,不可避免的有些慌乱。
倘若事情还没结束,那这场宴会,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鸿门宴呢?
不怪傅敛知会多想,那皇帝平时的作风,也足以让傅敛知产生怀疑,他不信,就这么一场战斗就能彻底打消顾云以在他心头的疑虑。
自古无情帝王家,这次,不然也不会例外。
“你肯定是受累了,好好休息吧,放心,我在,一直都在,我守着你。”
在顾云以的声音中,傅敛知逐渐闭上眼睛,还真就酝酿出一点睡意。
闭上眼睛的时候,傅敛知满脑子都是等到了皇宫之后该怎么办,皇帝会怎么对付顾云以。
顾云以这次又立了功,在民众心里的地位更上一层楼,想来皇帝只是表面高兴,背地里还不知道气急成什么样子。
慢慢的,傅敛知的脑袋越来越沉重,无法再思考了,困意席卷了整个大脑。
“殿下,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一处低调的宫殿里,李漠紧捏着杯子,手上青筋暴起,他一手摔了杯子,吓得底下人纷纷后退。
“怎么可能失败?董书是最好的一颗棋子,他怎么可能会失败?!!!”
传信的那人战战兢兢到跪着,将大致情况复述了一遍,“又是顾云以!又是他坏我的好事!该死的!”
李漠气急,随后迅速又冷静下来,“那顾云以发现董书了吗?”
“应当是发现了,根据我们的情报,当初顾云以伪装成傅敛知后,是故意被董书带走的。”
李漠眼神冰冷,“看来,他早就想好了之后该怎么做,顾云以这计划,还真是一环扣一环,逻辑严密啊。”
“那顾云以再厉害,回了皇城,都不可能是殿下您的对手。”
李漠撇了他一眼,未置可否,“想办法把我们择出去,别被顾云以发现了。”
“至于董书……”李漠眼神淡淡,“既然是他自己失误,坏了事,那后果就该他自己承担。”
庆功宴请了不少朝中大臣,看来皇帝对这次宴会真的是下了血本。
这宴会的规模堪比皇帝寿辰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傅敛知嘟囔着,随便一撇都看见了许多熟面孔。
太子李漠也在其中。
其他的皇子公主也在,就是不见了李怡萱。
傅敛知眉心微皱,李怡萱作为顾云以的姐姐,这种场合怎么会没出席呢?
“她被皇帝安派去和亲了。”说这话时,顾云以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好像早已熟悉。
“和亲?什么时候?为什么是她去?”傅敛知疑惑,大渊有不少公主,年纪比李怡萱大的也不少,这么就偏偏找上李怡萱了?
“就在我们离开大渊后不久,我也是刚知道的。”顾云以抿了一口酒,往傅敛知身边靠了靠。
和亲是维护两国帮教的最好方式,但那样,会牺牲很多和亲公主的幸福。
对于和亲公主而言,自己的婚姻无法做主,嫁给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本就无奈,还是背井离乡,思念之苦难以排解。
这样,相当于毁了她的一生。
用一个女孩子的一生,去换取短暂的几十年和平……
“顾将军真是少年英才啊,这杯,我敬你!”
中途,来找顾云以寒暄的人不在少数,他们这些礼仪,身为现代人的顾云以无法理解,也很难融入。
比起这种环境,他还是更喜欢自己一个人那简单的感觉。
眼下这种情况,明显不适合离开,傅敛知忍着不耐,陪在顾云以身边。
好在这种所谓的交际没有持续很久,皇帝发了话,所有人瞬间安定下来。
还是那些老掉牙的场面话,虽然来这里的时间还短,但这种话傅敛知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铺垫,真正的目的,才显露出来。
皇帝做了这么多,其实,是想给他赐婚,赐婚的对象还是李漠。
傅敛知惊呆了。
任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皇帝居然会搞这么一出,要他嫁给李漠?怎么可能?
先不说喜不喜欢李漠,李漠可是已经有太子妃的人了,要他和人共侍一夫?
他才不会这么轻贱自己,他傅敛知的爱人,必须是对他一心一意的,只能有他一个。
至于李漠,他还看不上这个人。
“陛……”
“陛下。”傅敛知刚想开口,就被顾云以抢了先,“小敛他,已经有爱人了。”
皇帝脸色一变,刚要发作,顾云以画风一转,“他的爱人是我,还请陛下成全。”
一时间,整个宴会场都安静了。
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在傅敛知和顾云以身上来来回回。
傅敛知也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把他们的关系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了。
当众忤逆皇帝,这可是大罪,他就不怕皇帝怪罪吗?
但显然,傅敛知的担忧是多余的,对于顾云以所言之事,皇帝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是有些激动。
傅敛知不明白了。
“皇帝怕的是我的威望和权利大过他,从而威胁他的统治。”顾云以被灌了很多酒,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但,倘若我喜欢的是男子,那就没法留下后代,对他而言,自然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那皇帝自然会高兴。”
顾云以难受的在傅敛知脖子上蹭蹭,宴会上那些酒,都是烈酒,顾云以被他们灌了太多,现在难受的很。
“你还是别说话了,好好休息,等回去了,喝杯醒酒汤。”
顾云以皱着眉头,“不想喝了,喝不下。”
难得还能看见他有些小孩子气的模样,傅敛知新奇的很,“不行的,这对你身体好,一定要喝。”
“你要是喝了,奖励你一一块糖糕,怎么样?”
傅敛知勉强睁开眼睛,复而又闭上,双手揽过傅敛知的腰肢,“我怎么感觉你像在哄孩子似的?我又不是顾念知……”
看他的模样,好像是有些在意,顾云以把头埋在他怀中,紧紧的闭着眼睛。
“怎么,你嫌弃?”傅敛知故作生气的推了他一把,“那你让开,我去找念知。”
还没有半点动作,他就被顾云以拦下了,“不准去!”
随后,可能是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又委屈的耷拉着唇角,“不准去……”
“你是我的,凭什么老是围着他转啊……我都见不到你几次面,睡觉也不能抱着你,他都占有了你那么多时间了,现在回来了,你是我的!”
“不准他碰。”
傅敛知被顾云以这般小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你说你,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和小家伙吃醋呢?”
“我不管。”顾云以撒泼打滚,“你就是不许去,现在,以后,你都得陪着我!”
“真霸道啊,顾大将军~”
傅敛知玩笑似的一句话,却撩拨的顾云以心猿意马。
傅敛知明显察觉到了,他一拍顾云以,把他从自己身上扶起来,“不准乱来,不然我就生气了。”
顾云以被迫坐正身子,委委屈屈的一大团,看着好不可怜。
马车一路驶回沉寂了许久的顾府,虽然这么久没有主人,但这里还是很干净,大门气势磅礴,带着凌厉的气息。
“夫……傅公子,主子就麻烦你了。”亲卫说这话时很拗口,因为傅敛知不喜欢夫人这个称呼,但他家主子偏偏格外喜欢听。
他们又两方都不能得罪,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触了谁的逆鳞。
说来也奇怪,他们主子,什么事都让着傅公子,但偏偏在称呼上喜欢占傅敛知的便宜。
好几次都把傅敛知惹生气了,最后还不是得去哄,何必呢?
当时他主子给了他一个眼神,很像在说,“你们这群没夫人的人,是不会懂的。”
“嗯,知道了,辛苦,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
那人点了点头,抱着已经熟睡的顾念知离开了。
送走了小的,这里还有一个更麻烦的。
傅敛知看着趴在他怀中一动不动的某人,眼皮一跳,“还不起来吗?”
闻言,顾云以身子一震,但他心情不好,还想继续装,“唔……”
“随你吧。”傅敛知摇了摇头,半拖半拽好不容易才将他拖了回去。
刚一倒在床上,顾云以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把傅敛知拽下去。
“果然是装的。”傅敛知轻笑,“所以,顾大将军装了一路,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顾云以歪头,“自然是为了你啊……”
顾云以降头埋在他脖颈间,“小敛,我好难受啊,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惦记你的人那么多呢?”
“可你只是属于我的,他们凭什么老是缠着你不放呢?”
顾云以浴区里带着明显的委屈,这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此刻像一个被欺负了来找家长的孩子。
“我不喜欢他们。”傅敛知笑道,“我只喜欢你。”
顾云以眼神一亮,“那小敛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果然,在这里等着他呢。
顾云以搞这么一出,大概就是为了他这最后一句话吧……
真是……傻的可爱啊。
“嗯……”傅敛知装作深沉的模样,轻轻捏了捏下巴,“好啊,我答应你了。”
即便是顾云以早已做好了准备,还是被这话震的一愣。
“怎么了?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顾云以一把抱住他,“我就是太开心了。”
傅敛知被他抱在怀里,其实他的心实在算不上安静。
事实上,系统一日没话他的任务完成,他就一日不能松懈。
现在,剧情已经偏离的连他亲妈估计都不认识了,这样,他们还能算过关吗?
傅敛知不知道。
但出于私信,他不想拒绝顾云以,一点都不想。
可爱之前说过,等他完成了任务,就会给他一次复活的机会,让他彻底摆脱炮灰的身份。
因为在原本的主线里,傅敛知是必死的。
但傅敛知改变了这一切,也不知在现实里系统会作何判定。
自傅敛知答应后,顾云以一直在忙于他们成亲的事,每天几乎是脚不沾地。
大婚之日比系统的处理结果先出来。
那日,整个将军府一片喜气洋洋,满目都是喜庆的红色。
来了很多人,朝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就连皇帝都托人送来了贺礼。
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除了,一声熟悉的电流‘撕拉’声从傅敛知脑海里响起。
傅敛知顿时背后一凉,他的心正在疯狂的跳动,直觉告诉他,他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
‘连接成功……’
‘宿主傅敛知,资料载入中,请稍后……’
‘资料载入成功,系统激活……’
‘遭了!小敛知,你快走,主系统想要……’
“轰”的一声,可爱的声音顿时就消失了,紧接着,冰冷的警告响彻他整个闹海去。
‘警告,系统出现错误!’
‘警告,系统出现错误!’
警报声一共响了三次,:傅敛知被震的头疼欲裂,咬牙蹲在地上,他的脸色很是苍白,看不出一点血色。
系统是直接在他脑海里播报,伤的是他的精神,精神上的疼痛,和肉体有很大的区别。
至少,他宁愿身体受伤,也不远精神上受到折磨。
精神上的折磨,是要命的。
傅敛知身子很冷,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脱离身体,耳边,是可爱大呼小叫的声音,就好像是很久之前,可爱也曾这么叫过他。
傅敛知的意识逐渐开始迷糊,他感觉有一股力量正在往他身体里钻,偏偏他就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一动都动不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红衣身影走进,傅敛知费劲心力,才看清了顾云以的脸。
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阻止他。
不行,顾云以!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你会没命的……求你了,离开我……
然而,这话顾云以是不可能听见的,傅敛知明显感觉到,他的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依触感来看,好像是之前他一直带在身上的匕首。
那把从顾云以屋子里拿出来的匕首,曾经的他,将匕首置于枕下,护他安眠,可现在,这匕首却是想要刺穿他爱人的心脏。
不行,不可以!
傅敛知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波动起来。
“小敛?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看着眼前的人好像突然陷入了什么梦魇,顾云以一脸担忧,一手捧着他的脸颊,另一只手牢牢的握住傅敛知那只拿着匕首的手腕,直直的望着他。
傅敛知虚弱的睁开眼睛,手里的匕首攥的紧紧的,他咬了咬唇,满脸苍白,“你快走,离开这里,我不想伤害你……”
显然,比起自己,顾云以还是更关心傅敛知的事,“发生什么事了?”
“我违背了规则,现在,是审判的结果,它要杀了你。”傅敛知虚弱的看着他,“但是我不想你死,一点都不想……”
系统想要把事情扳回正轨,那么他和顾云以之间,必然要死一个。
系统的选择是,它要顾云以死。
但,傅敛知闭了闭眼,无声的泪水从眼角滑下,他,舍不得……
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我们两人中间,如果一定要我选一个的话,我选择你……”泪水顺着眼角滑下,隐入衣领之间,“对不起……”
突然,刀锋骤然变了方向,顾云以一时来不及反应,寒光凛凛的匕首已经没入了傅敛知的心口。
鲜血瞬间浸透了红衫,婚服染上了血一般的颜色。
失血过多造成眼前阵阵黑暗,冰凉感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全身,傅敛知费劲的抬起一只手,被顾云以牢牢牵住。
这个向来自若的男人此刻已经红了眼眶,眸子里带着绝望的悲哀。
“等…我……”一股难以拒绝的疲惫感席卷了傅敛知的意识,他只来的及说上最后一句话。
“我会……”
声音微乎其微,他也不能确定,顾云以是否已经听见。
傅敛知心头自嘲,难道他就不怕死吗?不!他怕,他当然怕,他怕的要死。
但对于他而言,如果杀死自己能够算完成任务的话,那他就还有机会复活。
这是系统曾经承诺他的。
如果这不算完成任务……那他至少保护了他的爱人。
杀了自己,可以为最后的结果博一次,但要是真的伤害了顾云以,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为此,他只能赌一把。
也许,他还能有和顾云以再见一面的机会,也许,他们从此就天人两隔了。
可爱飘在空中,观望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但有那位在一边看着,他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怎么,难过?’
它听见那个人说,顿时,就像是一桶冷水浇灌而下,可爱心里瞬间凉了下来,‘没有。’
它是智能系统,是没有感情的,更别说难过了,它甚至连情绪都没有。
‘是你一直在暗中帮他们?为什么要背叛天命之人?’
那人继续道,‘世间的法则是不变的,哪怕你改变了什么,那也只是其中一粒小小的微尘,世界最终还是会朝着那个既定的方向发展。’
‘你帮他们,实在害他。’
那人穿着银灰色的长袍,一张脸完全隐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神情。
‘是谁要你这么做的?’突然的,他画风一转,可爱猛的抬头看他,眼神中的惊恐做不了假。
他虽然没有情绪,感受不到,但他毕竟还是智能,它的情绪制作人能够感知。
‘看来我猜对了?’那人也只是随口一问,声音淡淡的,‘我对你和那人的交易没有兴趣,但现在,你该走了。’
他们已经在这里停留的太久,但世界仍在运行,他们还有其他工作。
‘那傅敛知的任务判定……’
可爱小声开口,紧张兮兮的撇了撇身边银灰色袍子的人。
‘就算他过关吧。’灰袍人的语气,就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这次的观测已经失败了,至于结果,无所谓。’
‘要是还有下次……’灰袍人冷冷的撇了可爱一眼,‘你就等着分解吧。’
声音里没有情绪,但整句话的情绪冷的惊人。
‘是……保证不会了……’可爱垂着脑袋,看见那灰袍人做了什么,然后,一阵白光,他们彻底离开了这个位面。
在离开之前,可爱偷偷趁着灰袍人不注意,在傅敛知身上留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