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黄丽娟摸着黑就着稀疏的月光将全家人的衣裳都洗完晾晒,扶着腰回到自己那间破旧的屋子。
屋里黑漆漆的,摸着黑进来撞到板凳差点没被绊倒,板凳倒地发出的声响在黑夜寂静中发出声响。
隔壁立即传来了赵老婆子的咒骂声。
黄丽娟听着咒骂声面无表情,内心恍若一摊死水毫无波澜。
自从年初那会儿她听见她的丈夫同她的好妹妹密谋着将她这个废人休掉,好给黄丽丽让位置之后她的心就已经彻底死了,死得透透的。
她彻底恨上了这些人,这对奸夫淫妇。她使了法子将黄丽丽肚子里的孽种给弄掉了,看到奸夫淫妇痛苦的模样她就开心,只觉得畅快不已。
当然,就算没凭没据的她也挨了一顿毒打,赵龙对她的夫妻情分也早消失了个干净,若不是她儿子护着她,若不是赵老爹拦着,她怕是那会儿就被打死了。
赵龙想休了她,赵老爹没同意,因为没证据也因为嫌丢人,毕竟赵龙和黄丽丽那事儿全村人都知道。
他宠妾灭妻,若是真的将黄丽娟休了,他们怕是会被人戳脊梁骨。
那事儿只能不了了之,也从那儿之后这些人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赵龙骂她疯子,也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把她赶到偏房住着,将正屋腾出来给这奸夫淫妇。
她也觉得自己已经被折磨疯了,她和黄丽丽三天两头的闹着,她就是要这个家不得一刻安宁。
现在除了她儿子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她可以弄掉黄丽丽一个孩子,就可以再弄掉第二个。
黄丽娟将凳子扶正,摸索着回到床边,衣裳也不换了脱了鞋上床躺下,肚子因为饿极传来响动她也没什么反应,睁着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就这么躺着。
许久之后,黑暗中传来一声冷笑声,黄丽娟闭上了双眼,心中已有打算。
次日,鸡一叫黄丽娟的屋门便被踹开了,赵老婆子尖锐的骂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你个懒货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还不快起来煮早饭喂鸡鸭,家里头这么多活儿难道还想让我伺候你不成?”
黄丽娟惊醒过来但没顶嘴,起身出了门一句话没说朝厨房去。
赵老婆子骂道:“整日丧着一副死人脸,看着都晦气。”
赵老婆子在背后朝她背影吐了口痰,她心里不止怨恨黄丽丽也怨恨黄丽娟,把当初的事儿都归咎于黄丽娟身上。
她觉得当初家里发生的事都是因为黄丽娟挑拨,因为她让赵虎同他们断了亲,她招来了黄丽丽让他儿子干出丑事被人看了笑话。
赵老婆子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恨她将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还弄没了她一个孙子。
现在赵虎这么能赚钱,一想到这跟他们家没关系她就心梗得厉害,越发想要搓磨黄丽娟不让她好过。
一大早出了一顿气,舒畅了不少,天刚蒙蒙亮赵老婆子就将自己捯饬了一番,换了身破旧得不能再破旧的衣裳,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脸上也抹了锅灰,早饭都没吃便急急忙忙朝后山去了。
没错,她就是要去堵赵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让她觉得赵虎会帮她,觉得赵虎一向孝顺看到她的惨样就会心软了。
黄丽娟看着她出了门,眼里闪着莫名的光亮。
不久之后,赵老爹也出来了,早饭都没用什么话都没说就扛着锄头下地去了。
赵龙和黄丽丽两人睡到天色大亮睡够了才起,两人出来用早饭。黄丽娟陡然出声:“当家的,娘一早去了后山,你不去吗?”
赵龙抬眼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黄丽丽在一旁道:“你叫相公去后山做何?娘不是说了她定会问赵虎拿钱回来救相公吗?”
“姐姐莫不是在诓相公吧?相公这一脸的伤这会儿出去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黄丽娟强忍着气道:“被不被人指点那我可不知,我只是想着毕竟是亲兄弟,郎君亲自上门总会好些,当然,郎君去不去都无所谓。”
“或许多个人去那家人能心软呢,毕竟是亲生大哥和娘亲。明日可是最后期限了,那些人明日可要来了。”
赵龙搁下了手中的碗,他这会儿心里也打鼓呢,不知道他娘能不能顺利拿到银子救他。
黄丽娟这么一说他就有些动摇了,此刻他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命要紧,若他同他娘一起求赵虎说不定赵虎就会愿意救他了。
想到这儿他便站起身,眼神往黄丽娟身上扫去。“你们在家安分些,不要给我找事儿。”
他这话明显就是冲着黄丽娟说的,现在黄丽丽的肚子越发大了,他怕两人再闹起来孩子又出事儿。
黄丽娟直接转身,“我去割草喂猪拾柴伙儿去。”说着就背了个筐子拿把砍柴刀出门去了。
赵龙见她走了,这才回头对黄丽丽温柔叮嘱,让她回房间待着不要乱跑,也不要去同黄丽娟挑事儿。
黄丽丽乖乖应了赵龙这才放心出门去。
他没注意到的是早他一步出门的黄丽娟并没有走远,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出门走远了这才又返回家中。
第233章 黄丽娟的报复
黄丽丽送完赵龙出门,吃完的碗筷也不收拾,就摆在桌子上等着一会儿黄丽娟回来收。心情颇好的哼着小调去了茅房。
这怀了身孕的人就是容易想上茅房,黄丽娟回来没见人便往茅房寻过去。
古代没有化肥,农户人家一般都会囤积粪便用于肥田,不止人的,连家中养的鸡鸭,家猪的粪便尿液,烂菜叶涮锅水也都会收集起来倒在茅房粪坑里头发酵。
乡下的茅房一般都是下边挖个大坑囤积粪便尿液,上边搭个木板子,人就蹲在上边解决。
蹲坑时一定要注意,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一脚踩空掉进粪坑里头。乡下孩子也不是没有掉粪坑的例子。
黄丽丽这边正蹲着坑呢,听到脚步声还以为赵龙又回来了。
她捏着鼻子道:“相公,你怎的又回来了?”
没人吭声,黄丽丽正觉得奇怪,正想快点解决好出去就见遮掩起来的茅房的竹门被打开了。
她一眼看到了黄丽娟,心中暗道不好,裤子都来不及穿就想起身出去,没想到黄丽娟一脚狠狠的踢了过来。
因为她是刚刚起身的状态,手上抓着衣裳下摆,一下子来不及反应再加上重心不稳,被黄丽娟一脚踹在肚子上,只觉得肚子一疼,人便往后倒去。
“扑通”一声掉进了粪坑了。坑中满是蛆虫,浓稠的粪水荡漾,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味顿时四散开来。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黄丽丽顾不上肚子的疼痛在粪水中挣扎着站直了身想要爬出来。
只见她头发上脸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污秽之物。
这粪坑也不算特别深,因着这些日子屯的粪水多,还未来得及拿去浇菜地肥田。不过也只是刚好没过黄丽丽的腰,并不会淹死她。
坑虽然不算深,但黄丽丽一个大肚子的孕妇想要爬出来可是不容易。
她挣扎一会儿发现根本爬不出来,抬头看着黄丽娟正盯着她一脸阴恻恻的笑,那笑容让黄丽丽觉得毛骨悚然。
她还是被愤怒冲昏了头厉声道:“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竟敢踹我,一会儿相公回来有你好看的。”
黄丽娟笑道:“我是疯了,早疯了,踹你一脚都是轻的,我恨不得将你们这对狗男女大卸八块,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黄丽丽怔愣住了,她被黄丽娟眼里爆发的恨意吓住了。
黄丽丽只觉得肚子疼得厉害,她害怕的哭喊道:“姐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救我出去吧。”
“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争了,你放过我吧,我肚子好疼啊。求你,求你了。”
黄丽娟止住了笑,面目顿时变得癫狂狰狞。
“不敢了?我看你敢得很啊连我的墙角都敢撬。”
“你背着我和我相公搞到一起,挑唆他休了我,虐待我儿子,整日找事儿同我吵架让他打得我半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栽到我手上?”
“你不知道我等这一日等了多久了,今日家中一个人都没有,你觉得谁能来救你?”
“整日挺着你肚里的孽种来我跟前炫耀,是不是很得意啊,来啊,继续嘚瑟,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黄丽丽背靠在深坑边缘,恶臭味熏得她一直干呕着一度要昏厥,微微躬了一下身,她快忍受不住肚子的疼痛了。
“你以为你今日动了我你就能全身而退吗?我和我的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觉得相公会不会放过你。”
黄丽娟凄厉道:“你以为我会怕死吗?这一年来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虐待的我,我身上没一处地方是好的,让我沦为笑柄。我就算死也会拉着你们一起给我垫背。”
黄丽丽道:“你不想想你的儿子吗?你这是在害人性命!”
提到儿子,黄丽娟怔愣了一下,随后继续道:“我什么时候害你了?不是你自己上茅房不小心掉进粪坑爬不出来的吗?
我今日上山砍柴去了,你们看着我出门的。还有,你当真以为他们能从赵虎身上拿到银子救他的命吗?”
“哈哈哈哈哈,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他都要自顾不暇了,命还有没有都不知道呢,还管得了你吗?”
“你这么恶心的人就好好在粪坑里头待着吧,可惜了赵龙那个贱人没能让他也体验体验粪坑的味道。”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粪坑里的人,转身离开了,背着竹筐拿上镰刀将大门锁上便往后山去。
她儿子被她哄着去别家玩儿了,不会轻易回来,赵老爹下了地,不到午时也不会回来,黄丽丽就看她有没有那个命活着了。
她动作飞快的去割了猪草,将前几日藏起来的柴火找出来和猪草一起背下了山往赵虎家去,那里已经围了好些村民了。
她冷笑着看着赵龙母子在赵虎家大门撒泼打滚,走到他们身后将柴火和猪草卸下,就在那站着。
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看到黄丽娟过来还跟她搭腔。
“哟,这不是赵龙家的嘛,你这是刚去打柴火割猪草回来啊,你们家这是怎的一回事儿,不都断亲了吗怎的还上人家闹来了?”
黄丽娟苦着脸道:“是啊,刚从山上下来,家还没来得及回这便过来了。
没办法,出了这档子事儿,家里头一个铜板都没有了,还有一家子人等着吃饭,若是相公真的被赌坊的人抓走,我们就都没活路了。
至少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他们便来求求赵虎救救命。”
那人道:“可我看赵虎根本就不想搭理你们啊,这都在这儿闹了这么久了也没见有人来开门,别是没人在家吧?”
其他人道:“在不在家还不一定呢,就算在家人也不可能开门啊,人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可能给他们。”
赵老婆子和赵龙自然听到了黄丽娟的声音,回头斜了她一眼,可现在在外边,这么多人在呢也不好训斥她。
瞧热闹的人昨日也都知道了赵龙他们家被赌坊的人找上门的事儿,这不,先后看见这赵老婆子和赵龙往后山来了就知道又有热闹可瞧了。
村中人人都知道陆景和李颜两人今年合伙种西瓜挣了大钱了,这赵龙欠的一百两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事儿。
自然有那看热闹眼红赵虎和陆景挣钱了的人想要掺和一把,让他们花钱掉点血。
自然也有人看不上这赵龙家的人,这般不要脸,都断亲了还上人家门口来撒泼打滚求人给钱。
那人继续道:“我可听到有人说陆景有身孕了,这个节骨眼他可不敢出来,大家可都别忘了去年他那孩子怎么没的,看见这些人不得躲远些。”
黄丽娟听到这话身形一顿,她没想到陆景再次怀孕了,现在看看两家的生活天差地别,一时之间心绪复杂。
若是有人问她后不后悔当初对陆景干的事儿,她肯定会说她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想想以往没断亲之前的日子过得多好多舒心,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硬要找事儿。
这才过了一年现已经恍如隔世,这一年来自己身上的经历的这些何尝不是惩罚呢。
她站在一旁看着没再多说什么。
第234章 堵上门来
赵老婆子一直在赵虎家门口敲门,哭喊着求着赵虎出来,她不在意别人看她的热闹,相反她觉得人越多越好,她越能将赵虎逼出来让人戳他的脊梁骨,让他乖乖掏钱。
赵龙觉得丢人极了,但是他目前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只能跟着在他老娘身后。
“虎子啊,你出来见见娘吧,娘可以给你和景哥儿跪下认错,娘当初被猪油蒙了心,失手害了你夫郎害了你孩儿,娘认打认骂,求求你出来见见娘吧。”赵老婆子哭得是声泪俱下。
昨晚回来见那老婆子过来找他们陆景便知道她讨不到钱救赵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便叮嘱赵虎不让他早起下地干活。
果不其然,那老婆子过来蹲了一早上没见他们出门便开始在门口撒泼了,引了一堆来看热闹的人,就在自家门口吵吵嚷嚷的。
陆景一大早便被吵醒了,此刻和赵虎俩人坐在院子里听着外边的吵嚷声,正气得要命,好几次想要出去理论,可都被赵虎拦下了。
赵虎不愿意让他出去,生怕又出什么意外。他想自己出去面对外边那些人陆景也不让。
陆景觉得他性子憨厚嘴又笨,肯定说不过那老婆子,外边人那么多,你一言我一语的,赵虎如何应对。
他都恨死这个老太婆了,故意搞这幅动静出来让人戳赵虎的脊梁骨。
自古以来世人都重孝,就算他们已经分了家断了亲,可这老太婆在门口又是跪又是哭又是求的,自然会有那刻板迂腐的人看不过眼,觉得他们太过于绝情。
赵虎家门口这么热闹,早起的吴畏和吴漾自然已经知道了,他们一闹起来吴畏就已经出来看着了。
这个点李颜他们一般不会这么早起,也没见赵虎和陆景出来,他索性就守在外边看着他们闹,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马可以回去让吴漾通知郎君他们。
陆景家门口的吵嚷声是传不到李颜耳朵里的,他醒来没看到赵珩以为这人又下地去了,自己在床上赖床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想起来。
他这人就是这样,要是有什么事儿没有活干他醒了磨蹭一会儿倒也能爬起来,若是当日知道没什么事他便能一觉睡到中午才起。
赵珩知道他赖床的功力,担心他饿出毛病,通常都不会让他睡太久,看时辰差不多便来弄醒他。
这不,李颜刚要再次睡着,屋门被推开了。
赵珩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趴在床上的人儿脸埋在枕头里青丝四散开来,披散在他身上。
腰间背心卷起露出一截洁白无瑕的腰肢,挺翘的臀部下是纤细白皙的两条长腿,一条伸直一条勾起就这么大剌剌的压在被子上。
这睡姿着实狂放,赵珩知道小夫郎怕热,明明方才出门前才给他盖好薄被这一回来全踢开了。
好在这会儿外边太阳大得很,没有早上凉了,他坐在床边俯下身子靠近李颜的耳朵轻声呢喃着。
李颜半睡半醒间听见了门开的声音,知道是赵珩回来了,但他没打算起来继续睡着。
赵珩在他耳边低声呢喃着,他忍不住困意,只哼哼唧唧道:“让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
赵珩低笑出声,道:“醒了便起吧别赖床了,外边可热闹了你不去看看吗?”
李颜隐隐约约听见有热闹,慢腾腾的翻了个身,半睁开眼睛看着坐在一旁的赵珩。
他现在后背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可以正常躺着压到也不怎么疼。
赵珩有耐心的等着他醒神。
“什么热闹?”李颜问道。
“你起来看看就知道了。”
李颜撇了撇嘴,他知道这男人故意不说就是想哄他起来自己去看。
这会儿说了几句话人也清醒了,再赖床也没甚意思索性就爬起来了。
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赵珩,俯下身子在他额间啄了一口道:“去衣柜里帮我拿衣裳。”
赵珩眼里带了笑意,直接一把揽过他的长腿将人抱起。
李颜惊呼一声,一下被他抱起来重心不稳双手下意识的按住他的肩膀稳住身形。
赵珩抱着他便往衣柜去,那只大手还不老实的捏了捏李颜的屁股。
李颜羞恼道:“一大早的又耍流氓。”
赵珩一本正经道:“不早了,快中午了,而且你是我夫郎,我捏捏怎么了。”
天知道他方才进来看见床上那幅画面,那挺翘的屁股有多想上手试试手感。
李颜一噎,双手掐住他的脸,“那我也捏捏。”
两人在屋里玩闹了一会儿,这才换好衣裳出门洗漱。
李颜心里头惦记着赵珩说的热闹,急哄哄的便想出门去看,赵珩拉着他不让走,硬是将人拉到饭厅喂饱了肚子这才牵着他的手出门去。
李颜在自家院子里便隐隐约约听见外边的吵闹声,但是听不清楚,两人一打开门,清晰的吵嚷声便传进他耳朵里了。
李颜嗤笑一声道:“赵老婆子寻过来了?”
赵珩点点头。
“当真是不要脸了,景哥儿他们怎么样?”
赵珩道:“闹了一上午了,虎子他们没有出来。”
“不出来就对了,让她在外头喊破天去。”
李颜想了想转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吴漾低语了几句,吴漾眼睛都亮了,点点头连忙跑回去。
李颜拉着赵珩的手往陆景家走去,一走近便看见赵老婆子和赵龙两人瘫坐在大门外,手还使劲的拍着门外边站着好多看热闹的人。
更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帮着赵老婆子说话,劝赵虎开门。
李颜看得火气都冒出来了,以往这个时辰陆景早都上自己家玩儿去了,怎会像今日这般憋屈的被人堵在家里头出不了门。
“哟,我说怎么今日听见外边吵吵嚷嚷的,还在想是不是村中来了戏班子搭戏台子唱戏呢,不曾想戏班子没见着,唱戏的倒是有几个。”
“怎么,诸位今日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李颜的声音一出,众人齐刷刷的朝他们看了过来,连赵老婆子和赵龙都停止了拍门。
赵老婆子不想跟李颜掰扯,转头又拍起了门,嘴里一直喊着赵虎的名字。
李颜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了几眼,一脸不屑道:“你喊赵虎哥出来无非就是想逼迫他拿钱给你那个废物儿子还赌债罢了,哪里是来认错的,这都快一年了,要认错和好早认了,怎会今日过来。”
“活了一辈子,土都埋到脖子就剩个头了,临了临了连这老脸都不要了吗?
不然让你那好儿子直接一铲土给你埋了算了,省的在这嚎得脏了人的耳朵脏了人的地。”
“谁不懂你这点小心思,无非就是想闹,想在大伙儿跟前闹,让人替你说话给赵虎和陆景施加压力,好让他乖乖拿钱给你。”
“你这算盘打得好啊,也不怕算盘珠子都崩你自己脸上崩瞎咯,你们已经断亲了,你这会儿就是哭死求死都跟他们没关系。”
赵老婆子被他激得气急,厉声道:“你个不知哪里来的杂种贱货给我闭嘴,这有你什么事儿让你来这多嘴多舌。
就算断亲了赵虎他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我无论是生还是死都是他娘,他抹得掉吗?”
赵珩面色一变,拳头都捏紧了,他忍受不了别人这般辱骂李颜,正要上前被李颜拦住了。
李颜朝着赵老婆子嗤笑道:“你别是老眼昏花了吧,看看这儿谁能有你贱啊,不敢比不敢比。
你倒是死一死看看,死之前别忘了去县衙里问问官老爷,这个断亲的儿子需不需要去你坟前烧纸上香。”
“还有,差点忘了告诉你,这西瓜地是我和我景哥一起合伙种的,卖西瓜的钱可都在我这儿。
这银子碎铜板太多了数不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分呢,你在这儿哭到死去他们都没钱。”
就算你能将全村人都叫来一起逼赵虎出钱给你还赌债,只要我不松口,他也没钱给你,气死你。
赵老婆子瞠目欲裂,看那副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咬李颜。
李颜可不怕她,继续道:赵虎他想给也没用,我不会让我景哥辛苦赚到的钱,交到你这个杀害他孩儿的凶手手上。
当初没叫你陪他一条命已经是看在你生了赵虎哥的份上放过你了,别再不识好歹。
陆景原本不打算理会外边这些人,在堂屋里拿了针线在做衣裳,可他好像听见里李颜的声音,连忙丢下手中的东西朝门口跑来,他和赵虎在门后面听了有一会儿了,没急着出去。
赵老婆子喊道:“你胡说八道,别想哄骗与我,他有钱的,他怎么会没钱,他只是生我的气,只要我跟他道歉,我认错了他就会原谅我了,我们是他亲娘和亲大哥啊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李颜简直想翻白眼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陆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赵虎,小声的问:“虎哥,你说实话,你想给钱给他们吗?”
赵虎闻言抬头看着陆景,诧异道:“小景,你怎么会这么问?”
陆景道:“我知道你一向孝顺重感情,外边的人是你亲大哥和亲娘,他们这样做我担心你会难过。”
赵虎摇摇头将陆景揽到了怀里,“我和他们之间的情分已经消散干净了,我现在只有你和宝宝,他们跟我没丝毫关系,我不会再在意他们。
就算被人戳脊梁骨指指点点的我也不在乎,若是老两口病重要死了没钱治这钱我可能还会犹豫考虑,但这钱是给赵龙还赌债的,那我绝对不会给。”
门外李颜的声音响起,“那你猜猜看我何时会分钱,也不知道你那儿子等不等得起,等得到你撒泼打滚勒索钱财。
你说赌坊的人会给他多少时间,这利息会不会越来越多啊。”
这时人群中有人道:“我那日听见了,赌坊的人说了只给三日的时间。”
李颜道:“三日?那明日不就是最后的期限了?怪不得这家不要脸的能干出上门堵人这种事儿,火烧屁股了吧?”
有婶子道:“昨儿个下午赵老婆子便来这儿寻了,没堵着人灰溜溜的回去了,今日不得赶早过来,应对将人赵虎夫夫俩堵得不敢出门,真是造孽哦摊上这么一家人。”
有人应和道:“可不是,有些人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竟然有脸帮那老婆子说话,可都别忘了去年赵虎两口子有多惨?
而且那是一百两的赌债啊,咱们不吃不喝干上大半辈子活儿都挣不到一百两。他们自己不想办法,头一个想到的便是来后山堵赵虎,人赵虎该他们的吗?”
“我看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撞上他们这么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