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严看了看灯，他说“怕吗？”
程序走到床上笑他一声，“只是逗小孩子的。”你还当真了？
“我说，这里没有台灯。”
程序眼神有一瞬颤动，随即恢复，有些僵硬的说，“没有就没有呗，睡一晚又不会怎么样。”
靳严也走了过来，他说，“嗯。”眼底映着程序不自然的脸，他又道“不关灯了。”
“不用不用。”住人家的，难道还要亮着一夜灯？
程序想起以前天微微暗他就开灯，外婆给他的一巴掌，老一辈人都觉得不要费电。
最后两人收拾好了双双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程序依然靠里，只是这床不如靳家床大，靳严的呼吸近了很多。
程序说，“关灯吧。”
“嗯。”
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几乎是瞬间程序又后悔了。
他怕，他是怕的，他不想在……
他觉得自己都要开口了，让他把灯打开，把灯打开吧。
突然他被从身后抱住。
靳严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在……”怕什么？
后面的他没有说出来，怕怀里这位挣出来。
程序的身体在僵硬的颤抖，细微的颤，他在压抑，但靳严和他这么近，所以靳严发觉了，所以靳严想制止他的颤抖，于是靳严抱了上去。
然后程序的身体更僵硬了……
“你……抱着我做什么？”
“冷。”
程序“……”
靳严突然问，“手机还有电吗？”
程序能感受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以及热气呼出在他的脖颈的温热。
“有，我还有充电宝。”
靳严眉头一挑，“怎么还带了充电宝？”
他没想到程序的脑袋里想什么，让他准备些东西，带了糖果和充电宝。
程序立马反驳“杨助理带的，给我了。”
“嗯。”原来如此……
那也好办了，靳严翻了半个身子，还留着一只胳膊搂住程序，然后摸到了手机，他将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放到了二人中间靠上的床头。
“睡吧。”靳严做完这些双手又自然的搂了回去。
全然不顾程序说“可以不搂着了。”
最后程序妥协，没有再说话，只是在这静悄悄的夜里睁开了眼，手机的光比台灯弱一些，不过还是让他在朦朦胧胧的光亮中平静了下来。
第二天是被鸡吵醒的，大早上起来的鸡精神着，一声更比一声响。
二人吃过了早饭就跟着村长一起去看学校去了。
“多亏了靳先生一家啊，我们的娃娃也都有学上了。”村长感慨起来，话里话外都是感激，“都说学习是走出去的机会，我们也不想娃娃一直留在大山，是你们给了他们走出大山的机会啊。”
走了很久，村长家距学校都挺远，毕竟是学校，选址很重视。
程序走在去学校的路，说是路，倒像是硬生生踩出来的。
不好走。
但是学生们每天都要走的。
终于，程序看到了学校，和村民的房子对比起来挺突兀的，这是实打实的水泥浇灌的，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看来靳家下了心思。
学校里还在上课，程序他们被请到了办公室。
村长笑着说“这些娃娃们也都下劲，学习用功着呢。”
靳严也点了点头，说“孩子们的教材都准备齐了，我们打算再建一个图书馆。”
村长激动的握住靳严的手“太感谢您了，太感谢了，这边偏僻，买个书都要跑老远，孩子这时候正是兴趣浓的，但他们现在走不出大山……”他叹了口气，“多看些书好啊，看看这世界好啊。”
看来是真的在为这些孩子们着想。
下课了，校园里都是嬉闹声，有些还好奇的跑来办公室张望。
程序背着村长偷偷跟学生们做个鬼脸，然后溜了出去。
门外的学生一哄而散。
程序到走廊里笑笑，伸出手抓了把糖果出来，登时成了瞩目的存在。
于是靳严再出来时就看到程序已经和孩子们打成了一片。
程序也看到了他，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深深浅浅的光打在程序身上，那人在一群孩子的笑声中向他招了招手。
靳严的心在这一刻猛地跳动。
程序走了过来，靳严回了神，轻轻咳了两声。
“孩子们说山里现在可以采蘑菇什么的，那个……我也打算去看看。”程序还没有体验过呢，像这样到山里，他还没有过。
“今天会有雨，不好去山里。”
程序抬眼看看头顶的太阳，意思不言而喻。
靳严自然也看出了他不信自己，说“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多待几天。”
“好。”程序面上不显，可还是期待的。
他们又待了会儿在学校和孩子们一起吃了午饭。
要回去学校了程序不见村长孙子的影子，笑着问村长“这孩子还逃课呢。”
村长也发现了自己孙儿不见了影，“是啊，怎么还逃课呢？”上哪去了？
“不是回家去了吗？”程序以为是那孩子调皮先回家了。
村长连忙道“应该，应该是，这小子就爱乱跑，不老实。”只是语气里没少担忧。
程序心里也有些不安，可现在也只有回去看看。
又是一程山路，他们回到了村长家，只是几个小时，此时的太阳已经掩在了大片云层的后面，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有些暗淡的光来，阿立在门口咬着树枝玩，没有孩子的身影。
这里的孩子总爱乱跑，长辈们都习惯了，可也怕他们跑到山上去。
那里没有熟悉山路的人带着很容易迷路，小孩子马马虎虎，更是危险。
当太阳接近树梢时，村长慌了起来，程序看到很多村民一起打着电灯，拿着木棍准备进山。
旁边孩子的奶奶面色焦急，也要跟着一起，被劝了下来，原来这孩子以前跑出去过，七八岁的时候，要去山外找爸爸。
程序的心跟着微微泛酸，他要了手电筒也要跟着一起。
被拦了下来。
程序看着面前的人群。
这里没有年轻人，村里稍微年轻的人都出去打工了，这会儿来的都是上了点年纪当爷爷的人，程序还是有些不放心“孩子说不定会受伤了，我大学学医的，我去的话，还可以及时包扎。”
村长面露难色“这……”
“我会和他一起，我进过山。”靳严站了出来。
村长要再拒绝，可他们态度坚决。
最后他们一行人在黑夜降临前出发。
夕阳的余晖洒在山间，山脚下的小村庄被薄雾笼罩，显得格外宁静。
村长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忧虑，眼神中透露着焦急和期盼。
夜幕渐渐降临，山间的风开始呼啸，带来了几分寒意。他们打开手电筒，灯光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道光轨，犹如寻找希望的萤火虫。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每一次落脚都带着沉重和坚决。
他们呼唤着孩子的名字，声音在山谷间回荡，然后又消失在夜色中。每当风吹过树林，他们都会下意识地警惕，然后叹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心情愈发沉重。
最后决定分头行动，一共八个人，众人也是焦急，寥寥分分就慢慢散开寻找了。
这时众人无暇顾及其他，或者说是一心只想找孩子，忘记还跟着俩不熟悉山里的人。
慢慢只剩程序和靳严两个人了，他们叫着，只管向前走去。
程序看了手机，现在距他们与村民分散已经四个多小时了。
信号时有时无。
又找了许久，靳严接到了电话，村长打来的，激动的说孩子找到了。
二人都松了一口气，告诉村长他们也要往回走了。
一阵山风吹过，带着湿润的土腥味，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雨。
程序看向靳严，严肃道“要下雨了。”
靳严脸色也有些难看，“嗯，抓紧时间回去。”
起初只是几点微小的雨滴，轻柔地落在树叶和地面上，几乎无声，最后慢慢密集，淅淅沥沥的下。
他们的衣服因为被雨水淋着，已经贴在身上，黏糊糊的，又冷又湿。
二人走了许久，程序突然停下来，他看向右手边奇形怪状的树，“我们……刚刚是不是也经过这？”
靳严顺着程序望去，“对。”
“迷路了？你不是进过这山？”
靳严眼神转向一边，“我只是小时候被带着一起进过这山。”
心虚……程序无奈。
他手一指“这次走这边。”
山里本来就不好走，雨又一直在下，程序几次险些摔倒。
手机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没有了信号，程序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在往山外走，还是往更深处去。
这里早已没了路，风带来更冷冽的寒意。山路泥泞，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寻找落脚点。
靳严走在程序身边，突然，程序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倒，靳严双手抓着他用力一扯，程序堪堪站定。
可靳严这边身子却失了平衡，摇晃着踩了空，顺着小坡滑了下去。
“呃！”靳严一声沉闷的痛呼传来。
程序惊魂未定，立马小心的下去查看。
一股剧痛从腿部传来，又像被烧红的铁烙。靳严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腿部的疼痛如同铅球般沉重，让人无法动弹。
程序的灯光扫去，雨水和泥浆混合着血液，在靳严腿上形成一道道刺眼的红痕。
程序的心有一瞬间颤动，他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触碰靳严的腿，小腿处明显畸形，怕是骨折了。
程序看了眼靳严，那人没有说话，可表情分明就是在忍耐。
他扶着靳严仰躺了下去，雨水就这么落在靳严脸上，好不狼狈，可靳严看着程序现在的脸色，好像这人更狼狈些。
雨要滴进眼里了，靳严抬手遮住了眼睛，想忽视腿上的疼痛。
随后程序拿起手机抓紧在周围找了树枝来，他急忙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棉衣来。
他一直带着家里的钥匙，曾经为了吓唬欺负他的人，那里挂着一把鲨鱼形状的折叠刀。
他脱下棉衣，放到地上，光着膀子就开始用刀划，其实应该是难划的，可程序此时力气大的出奇，就这么划下几块长条来。
他拿起树枝和划下来的棉条走向靳严。
说实话，靳严以为程序要自己走了，可这夜里只有雨和风的声响，程序在他周围的动静一直没消失。
没多大会儿，靳严感觉自己的腿被轻轻抬起，他放下手看去，是程序，上身赤裸的程序。
“你……脱衣服做什么？”
程序没有回答靳严。
他抽出自己运动裤腰间的抽绳，将树枝放在靳严骨折的腿两侧，里面塞了刚刚划下来的棉条，抽绳缠绕了几下，然后猛的一收。
“啊！”即使靳严后来看出了程序要做什么，做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疼痛整出了一声惊呼。
程序将靳严骨折的腿固定好了就连忙穿上衣服，太冷了……
没了棉衣，冷风钻入外套直吹他的皮肤。
程序不禁庆幸的想还好自己的裤子没了抽绳还能挂在腰上。
靳严看着自己骨折的腿心里五味杂陈。
他见程序走来，扬声问道“手机还没信号吗？”
程序的脸色已经冻得苍白，他又看了眼手机，“没有信号。”
“你先走吧，我这样你也带不了我，去先找救援。”
“不行。”程序走了过来。
这还是深夜，这深山里还不知道有有什么，靳严的腿还流着血，万一有什么闻到血腥味过来，他是躲也躲不了，打也打不过。
靳严看向程序，“别废话。”
程序没有回话，而是蹲了下去，将靳严背起。
“你的腿现在不能乱动。”程序开口，又将手机递给靳严“我背你，你照着路。”
手电筒随着靳严的滑落不知道摔哪里去了。
靳严刚被程序背起就吃了一惊，他实在没想到看着这么瘦弱的程序竟然可以背得动自己。
“你放我下来，就算骨折了我也有另一条腿可以自己走。”
“别废话。”程序将话还给了他。
程序看着瘦弱，可也是实打实的在校园里锻炼这么多年了，一挑三都不是问题，虽然靳严比他高，比他壮些，可还是背得动的。
靳严也果然不再开口，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在他心里酝酿。
雨还在下，他们还在走。
程序不知走到了哪里，脚下的路很窄，可返回去又会前功尽弃。
村庄在南面，程序刚刚看到的大岩石，在他走来的方向那面布满青苔，而朝着这边的没有。
这边是南，怎么说他也算是走对了，这时候更不可能返回。
因为背着靳严，他的每一步都加了重力，沉重的落在地面。
“啊！”程序痛呼一声，身子跟着抖了下，随即稳住。
“怎么了？”靳严声音竟然有些发颤，说着就要去照程序的腿。
手机的灯光不亮，发出的光很散，但他看到程序小腿边凸出的锋利的石块粘上了血。
还不等他再开口，程序又走了起来，说道“没事，被石头擦破了皮。”
可靳严明显感觉程序深一脚浅一脚的，这会儿更是吃力，他沉声道“放我下来。”
程序没回话。
靳严就要自己下来了，程序突然吼他“别动！你在我身上乱动，咱们一起摔下去怎么办！”
靳严这下也没怪他怎么敢吼自己，只是老实的没有再动。
他知道自己被丢在那里会生死难料，就算程序成功找到救援，他腿上的伤也会耽搁许久，会救治不及时。
可这些危及不到程序……
靳严突然严肃的问，“程序，为什么不把我放下去？”
“如果你死在这了我怎么跟靳家交代，我还活不活了？”
靳严听了，竟然在这时候还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为什么不把我丢在那儿？你一个人更好走。”
这次程序说“是你先拉的我。”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周围的山林在雨中显得格外寂静，此时只有雨声和他们的喘息声，抬头望去是朦胧的山。
在深沉的夜幕下，群山如同蛰伏的巨兽，隐藏在浓厚的黑暗中。
程序走到一棵树下，暂时把靳严放下。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山峦和树木，他们就像是困兽，无力地挣扎在无尽的黑暗中。
“手机现在有信号吗？”程序问。
靳严按了下手机，“没有。”
程序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小腿外侧很疼，可他不想死。
晚饭没来得及吃，找孩子的焦急散去，饿意就上来了。
他突然想起口袋里还有糖，赶忙掏出来，自己吃了一颗。
又走向靳严，将糖递过去“吃吧。”
靳严沉默着接过。
程序突然开口，“你说……人多久不吃饭会死？”
靳严明白他要说什么，道“咱们有水喝。”
“那应该也能挺长了？也好，咱们还能撑到被找到呢。”
“所以你还是减少体力消耗。”
程序又转回话头，“你腿撑得起吗？以后是跛脚靳总吗。”
靳严黑了一张脸。
程序看着旁边的树，心思翻涌，看样子应该挺好爬的，不知道在树上面有信号吗。
于是程序摩拳擦掌准备上树。
靳严看程序这架势，蹙了蹙眉“雨还在下，这树不好爬。”
“没事。”程序一下扒住了树。
他的左腿在抽搐着疼痛，程序试着往上爬。
没这力气。
折腾了一会儿程序又下来了，腿受伤了，加上……他以前没爬过树，不会爬。
所以这树他是上不了一点。
靳严目光一直在程序拖着的左腿上，尽管程序表现的这伤好像无所谓一样，可他还是看得出程序在尽力减少那只腿的压力，扯到了会偷偷呲牙咧嘴。
他看了全程，默不作声。
放弃爬树找信号后，二人休息了一下，程序又准备出发，可这次靳严说什么也不肯再让程序背。
“你腿上有伤。”靳严肯定道。
“说了，小擦伤，出点血。”
借着月光，程序看到靳严那一张神色复杂的脸，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心疼自己。
程序催促，“快上啊，别耽误时间。”
“你先走就行，等会让人来。”
“这路我也记不住啊，开什么玩笑？”程序有些恼怒，“你要死这啊？”
看程序一直坚持，靳严火气也要上来。
突然，一束束强烈的手电筒光线从四面八方划破黑暗，像是天上的星星降落人间 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程序忽的直起身，向声音处疾走了几步，全神贯注地听，脸上的表情化为激动。
确认是村长他们后程序挥舞着手机，回应着那些温暖的光，他听到了那些人在喊他们。
听到程序的声音，散乱的脚步声瞬间向这边聚集，程序转过头去，此时的他如释重负，他在冲靳严笑。
靳严恍惚了一瞬。
先赶到的人是村长，手里还拿着木棍，见到他们的瞬间重重呼了一口气。
村长的声音几近哽咽“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差点以为要对不起你们。”
程序接过面前的手电，也平复了下心情，又对朝靳严走去的村长道，“他骨折了，要小心点。”
靳严被点到，村长两步并作一步跨到靳严那去。
“靳先生怎么了？这……哎呀。”他懊悔的拍了下大腿，“着急忙慌找孩子，忘了您不熟悉山里，天还黑着……”
“其实找到孩子后和你们联系时我就担心，想来找你们，可再联系怎么也联系不上了，心一直悬着，所以趁着还在山里，抓紧来找你们，结果出了这回事儿。”
“幸好找到你们了，幸好。”
村长一脸焦急“您伤势大不大啊？”目光向下又看到靳严绑着的伤腿，“都是我们的错啊，哎呦，这可怎么行。”
靳严终于接上话，“没事，不是你们的错，还是先回去吧。”
程序回头道，“对，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他外套里光溜溜，此时冻得发颤。
“好好好，赶快，赶快回去，回去看看这伤。”
跟着村长他们这些熟悉山里的人就好走多了。
终于，在太阳柔和的金色光线洒在山间时，他们回到了村口。
周围的一切都沐浴在这温暖的光芒中，村口有很多人等着，村长过去说了几句便让他们散开了。
村长又小跑过来说“这些村民也都是担心你们啊，都怪我们了，怪我们大意了。”
原来靳严在这里还挺受欢迎的，程序在一旁想。
靳严回道，“错不在你们。”
程序开口，“对，是我们的原因。”是他要求上山里去的。
村长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愁眉苦脸的摆手，靳严是他们村里孩子的恩人啊，这下出了好歹可怎么办。
杨助理已经开车等着了，准备先去最近的医院。
跟村长先道了别，程序和靳严就上了车。
靳严整个人平躺在座椅上，程序坐在他旁边。
他有意去看程序的腿，可被裤子挡住。靳严用胳膊碰了下程序。
程序低头看他，“怎么了？腿不舒服？”
靳严盯着程序裤子上那抹渗出来的血迹，好像已经干涸粘在了皮肤上。
他想让程序拉开裤腿，想看看那人说的“擦伤”。
可他也看得到裤子已经被血粘在了皮肤上……
于是靳严又将话吞了回去。
程序疑惑的顺着他望去，最后不自在的动了动腿。
两人再无言语。
到了医院，靳严被拉去处理伤口，好在靳严只是骨折错位又固定的及时，只需要打上石膏。
期间村长的电话打来，还是带着自责，靳严说只是打上石膏，没什么大事，这才算安抚了他。
二人准备明天离开。
靳严打好石膏就搬去了和程序一个病房。
程序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在打游戏。
不能怪程序这个时候了还玩，实在是刚刚清理伤口的疼痛还在，他想转移下注意力。
靳严也注意到了他左腿上的绷带，沉声道“不是擦伤吗？”怎么还缠绷带？
程序这下也不瞒他了，游戏刚好结束，他用手比划比划，“从脚踝上面一点，延伸了快八厘米呢。”
反正现在不用瞒也瞒不住。
那时他脚落下的又快又重，又正好是向下走，侧面凸出的石头便在刺进肉里后，顺着将腿划出了这么大一条口子。
靳严直勾勾地盯着程序，他成拳的手在细微的抖——将近八厘米？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还背着我走了那么远……靳严突然走到程序面前，声音都有些颤抖，他的双手按在了程序肩膀上，双目狠狠瞪向他。
程序拍开靳严按在他肩膀的手，“你说呢！”
煞笔，程序在心里骂。
靳严被这一吼回了理性，垂下的手缓缓握紧，要他说，他当然知道。
说了的话他不会再让程序背着他走下去——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就不想为什么。
两人当天下午便买了机票，要赶回去。
原因是靳母听说了靳严受伤，说什么也不放心这边的医疗，让靳严抓紧回去看，无奈两人稍作休整便又出发了。
李管家在机场接到了他们，到家时靳母已经在等着了。
“怎么样？怎么没去医院再看看，这就回来了？”靳母满脸担忧的问。
靳严道“没事，打了石膏，一两个月就好了。”
“害，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能骨折了？”说出的话是疑问，可怨怼的目光已经朝程序看去。
程序亮了一下自己也缠了绷带的腿，证明自己也受了伤，才得以逃脱锋利的眼刀子。
余光扫下才发现靳母把靳家的医生也带来了，刘医生也在。
靳母拉着靳严又坐下，程序趁机瘸着腿偷偷摸摸上了楼。
躺倒在床，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眼皮沉重的睁不开，可他现在还不打算睡觉，然后开始胡思乱想。
靳严进门时程序便是这么一副模样，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没什么聚焦。
他咳了一声试图拉回程序的注意力。
程序果然回了头，靳严打着石膏，在程序的目光下他慢慢挪了过去。
“走，去洗澡。”
程序疑惑 ，“去……啊？”
靳严一脸正色，说“我腿打了石膏，你腿也受了伤，我们一起。”
程序扯了扯嘴角，“不用了吧，我们两个也不会方便多少。”
这是拒绝了？靳严脸色发青，“走。”
程序好歹还救了他，这才多久啊？又是这个架子。
“知道了。”去也没什么，有点尴尬罢了。
那我让他更尴尬，程序恨恨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