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们一起去找杨哥哥吧。”善善抿唇笑,她转目看向这些将领们,在他们不知如何反驳哥哥时说,“叔叔们不要阻止哥哥了。我哥哥不会听进去一句话。”
舟霂燃从衣襟里掏出威震军的兵符,交给慕容熏,“这是威震军的兵符,慕容将军还请收好。”
慕容熏沉默地接过兵符,他们既然心意已决,那他就等他们的好消息吧。
舟霂燃穿上铠甲,拿上弓箭、红缨枪和唐刀,三样备齐,他跨上白马,弯腰捞起地上的善善,二人二马离开军营,冲向冰雪世界中。
夜晚的月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月光倾斜,使得积雪更加亮丽,丝滑晶莹如仙女的衣裙。
舟霂燃一直赶到与杨泽分开的位置,沿着他哥离去的方向一直追上去,果不其然,追到了侦察兵停下来的位置,再往前就是敌方军营。
舟霂燃将两匹马和善善留在这里,他独自前往敌方军营的位置。
一般来说,距离军营五公里内一定会有土兵巡逻,或是有哨兵的存在,但他一路上一个人也没看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胃开始一阵阵的抽疼。
舟霂燃咬紧牙关,双手深入铠甲之下,将腰带系紧的同时他将随身携带的硬饼拿出来充饥。硬饼并没有减缓他胃部的疼痛,主要是饿了太久又吃了凉透的饭菜,再加上情绪紧张、焦虑,他更像是心理导致的生理不适。
舟霂燃不得不停下来歇一会,他猛喘几口冷空气,情况变得更糟了。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红缨枪,腰间是佩戴的唐刀,即使敌军突然冒出来,他也能够自保,但人数若是太多,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撑不了太久。
舟霂燃贴边走,一直走到敌军的临时军营附近,这时候他才发现军营有点安静的过分了,能看清军营也是借了月光的福。
在军营门口,连守门的土兵都没有,舟霂燃不得不怀疑自已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他不禁怀疑敌军有真假军营的可能。
但这假的军营真的是有够假的,一个土兵都没有,何苦搞出这个呢?能骗大焕军什么?远远一看便能发现不对的事情,谁又能上当?
舟霂燃虽不理解,但也不能完全否定人家设置真假军营的作用性。
舟霂燃小心翼翼地接近军营,生怕从哪里冒出一伙人来。他胃部忽地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再次看清时他已跪在了地上,他的额角满是冷汗,后背都因汗水的浸透而一片清凉。
舟霂燃急促地喘息,脸上的神情愈发勉强。
“呃、该死!”舟霂燃勉强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地掀开所有营帐,里面满都是曾有人停留的痕迹。
就在这时,他眼前开始模糊,可基本的思维还在。
舟霂燃找到主营帐,这里的沙盘显然是被人使用中,在沙盘上,还有昨天应对大焕军的战术。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这里就是西域军的临时营帐,为什么,为什么会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会?!
舟霂燃双臂颤抖地抚在沙盘边沿。因为胃疼,他不禁哽咽出声,但一声哽咽后他紧紧咬住嘴唇,没再发出一声痛吟。
舟霂燃跌跌撞撞地坐到椅子上,他将案面的纸张胡乱翻看。可惜,他一个字都没能看进去,反而不知不觉中在椅子上蜷缩起了身子,就在他意识逐渐模糊时,他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这时候的他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善善因为等了太久,她没有听话地继续等待,反而小心地靠近过来,到了军营这边,她也是感到同样的奇怪,觉得这副场景的军营哥哥应该会回来找她才是,心底不禁害怕哥哥也消失了,她便一间间营帐地找过来。
“哥哥!”善善冲向歪在椅子上的哥哥,哥哥脸色惨白,身子不停地颤抖,她能看出,哥哥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哥哥中了敌人的诡计?还是哥哥误食了什么?
善善急忙伸手检查哥哥身体,因为厚重的铠甲的阻碍,让这一切都变得很困难。当她终于肯定哥哥是胃痛,她连忙烧水,先是将水壶装满热水,用来热敷胃部,接着她将温水引入哥哥的嘴里。
舟霂燃的症状丝毫不见缓和,他仍旧疼得不能自已。他摔在地上,善善根本不能扶住他,就在善善和直播间观众焦急、揪心中,舟霂燃双手手指扣进地面,凭借一股意志力清醒了。
舟霂燃呼出一口气,从地上爬起,他感受到胃部稍烫一点的温度,他扶住水壶站起身,无视看向他的善善,径直走到昏迷前看到的那几张纸前。
“一切正常……一切正常……”舟霂燃忍着疼痛喃喃自语。
善善哭了,完全是被舟霂燃给吓哭了,“哥哥,你别吓善善啊……”
舟霂燃抬手摁在善善的发顶,可嘴里仍旧喃喃着他解不开的疑问。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到底去了哪?”舟霂燃的胃又开始难以忍受的发痛,他赶紧坐下,终于给了善善一个眼神,“那些书、拿来。”
善善擦干眼泪,转身跑了出去,再次回来她的怀里抱住好几本书。
舟霂燃的手颤巍巍地接过它们,将这些书挨个翻开看。
善善见此也翻开一本书看,她不知道哥哥想找什么,但她若看,一定能找到其中的不对劲,这也是帮忙!
二人反而看起书来,但直播间的观众没有责怪他们,他们隐隐察觉到,这些书中或许就隐藏着杨泽的消失之谜。
龙国直播间:
【弹幕:祈祷祈祷祈祷】
【弹幕:千万不要有事啊,我嗑的cp一个都不能出事啊】
【弹幕:啊啊啊啊好心疼啊好心疼啊,小舟一定要坚强啊!!!】
【弹幕:好心疼善善啊,善善真的我哭死】
【弹幕:为什么要这样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舟霂燃吸了下鼻子,拿出硬饼就着热水吃下去,虽然他的胃仍旧疼的厉害,随着他将书看进去,他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善善见哥哥的脸色愈发好看,她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担忧。хl
舟霂燃的眼睛从未离开过书页,突然他神色一滞,眉心缓缓蹙起,接着便是再次涌上来的胃痛,他一只眼睛痛得微眯,可他仍未将视线转开。
这一页对全胜将军有一段似是玩笑的调侃——全胜将军自已都不知道如何赢得的胜利。在西域,人们称他是神之子,被神眷顾之人,绝对神秘的战场幻人(魔术师)。只有结果能证明,全胜将军确实做了什么,可过程无一人知晓。初听闻这则故事我只当乐子,世界上又怎会有这种存在?简直违背天理,如果有,为什么独独西域有?泱泱大焕国却不能出一个全胜将军?
舟霂燃陷入沉思,他觉得他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
但是除了能够证明杨泽确实是失踪,并且与全胜将军有关之外,他再无其他信息!
舟霂燃沉默地继续翻动书页,希望能够找到更多有关全胜将军的故事,可惜大焕国甚至西域国人都不甚了解这位全胜将军,他们只知道全胜将军不会输掉战争,只要全胜将军出马直接欢呼即可。
毫无头绪才是最恐怖的。舟霂燃甚至不知道杨泽为什么失踪,不知道他们在哪失踪,而失踪后的他们又去了哪,为什么长存没有被放出来,是因为来不及吗?
舟霂燃后悔没有跟上杨泽,这样他哥便不会一个人孤独的在某个地方,如果他也能在那里,他们一定可以找到办法回到这里的。
善善察觉到哥哥手上的书不对劲,在哥哥将书放在一边后,她连忙将书拿过来翻看,自然看到了哥哥刚刚看到的内容。
就在这时,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世界被照亮,白雪更白了,但在寂寥中显出几分荒诞。
舟霂燃终于肯闭上眼休息了,他窝在营帐的主位,这是张巨大的卧榻似的椅子,上面铺了厚实的皮草,用来睡觉再合适不过,但他不敢睡得太死,他不能睡得太久。
善善站在哥哥身前,愣怔地看着哥哥我行我素的模样,她这一刻清晰的感受到哥哥是有多么在乎杨哥哥。
舟霂燃约莫半个小时就醒了,他就像心底一直提醒的那般,简单休息一下就好,不要睡太久,在找到杨泽之前都不能真正放松下来。
舟霂燃开始围着营帐寻找线索。
善善跟在哥哥身后,她看不到任何有用的痕迹,甚至没看到杨哥哥他们来过的痕迹。
“哥哥,杨哥哥失踪的位置,会不会不在这里呢?”善善虽然是问话,又几乎肯定了自已的猜测。
善善一语惊醒梦中人,舟霂燃猛地回神。
是啊,这里或许不是杨泽失踪的位置,他又怎么能找到所谓的信息呢?
舟霂燃赶忙走出军营,就在这时他们看见天变了。阳光本没有任何阻碍地洒在白色的大地上,天空虽不算万里无云,至少没遮住太阳,可现在的天空渐渐暗淡下来,太阳逐渐被云层覆盖,一股阴冷的疾风从远处的空荡吹来,夹带着地上松软的雪花,打在面上生疼。
“又要下雪了。”舟霂燃的身子略微颤抖。他不是因为胃疼,而是害怕,若是下雪,地面的痕迹就会彻底消失。
舟霂燃赶忙抱起善善,冲向两匹马,翻身上马,快速向杨泽失踪的地点前进。
杨泽看似来到了这里,实际上他早早发现敌方临时军营无人值守,便没过多理会,转而奔向某一处,那里对他哥来说更具吸引力。
如果换做是他,什么会让他放弃探查奇怪的军营而追上去?
舟霂燃的眸光扫向四周,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杨泽追了上去。
善善指向一处,“哥哥,你快看!那是不是一张纸!”
舟霂燃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盯住雪地,又因为过度疲惫,他眼睛什么都不太能看清,他听到善善的话后立刻跳下马,在善善的惊呼声中冲向她指的那处。
善善看着还有几十米远的那张纸,哥哥却踉跄着走过去,边走边四处打量,根本没看到那张纸在哪,只是听到她的话才急切又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舟霂燃因为看不到那张纸而急得后背出汗,紧接着他看到前面有不太一样的反光面,他冲过去,终于看到了善善说的纸。
舟霂燃弯腰将纸拾起,展开后他愣怔住了,这不是他好些天前给杨泽画的地形图?在这里……这就说明他们距离他哥失踪的位置不远了。
天空突然飘下雪花,舟霂燃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恐惧和怒意。
这场雪将会覆盖住所有的痕迹!
舟霂燃翻身上马,将善善搂紧在怀里,“善善……我们一定找到杨泽他们的痕迹……”他感到无比心累,不明白为什么善善是鬼牌,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个时候会这么不中用?!不明白为什么是善善跟在了他身边?
他在亲手将善善推向死亡,并且让善善帮助他从而加速自已的死亡,任何帮助他们的事,于善善来说,都是自杀行为!
舟霂燃努力地打起精神,而善善正完成他交给她的任务。在他的脑袋里有两种声音,一道声音让善善停下,不要再加剧善善内心的痛苦,而他的事就该由他自已完成。另一道声音,他需要善善,即使知道这样做对来善善来说太过残忍,可如果善善不帮他,他或许就会失去杨泽,他无法承受没有杨泽的未来。
舟霂燃看着眼前雪花的飘落,他仰起头,心说:老天给他的时间结束了。他呆愣愣地看向天空、四周,再没有线索了……
二人停下来,他们缩在山洞里,外面的暴风雪非常厉害,以至于他们不能再前进半步。
舟霂燃烧开水,给善善做了肉汤,里面是野菜干、肉干及硬饼,他们安静地等待午饭,却并不期待。
两只白马卧在山洞里休息,它们咀嚼着干草块,眼里满是平静及祥和。
舟霂燃吃完后便睡觉了。他需要一个良好的睡眠,他必须要放松下来。他这般告诉自已,他强迫自已不再多想,并深信杨泽不会有事。
善善也躺下了,她躺在哥哥的怀里,双手抱住哥哥搭在她身前的手。她闭合双目,她心知这份温暖能享受的时间不多了。
善善感到心虚和自责,明明杨哥哥的失踪哥哥是这般的着急,可她却希望杨哥哥能失踪的时间再久些,这样她就能和哥哥相伴上路,能够作为对方的依靠,能够长时间单独地在一起,像家人一样。
杨哥哥,我的贪恋你一定能够理解吧?如果你还活着,请多坚持一会,我还想和哥哥多待几天。善善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他们今天的梦注定不会平静。
此刻的杨泽走在暴风雪中,他不知道自已走了多久,但他知道他早在十多个小时前就彻底迷失了方向。他想念小燃,如果小燃在,他一定不会迷失方向的。他垂眸咬唇,吐槽自已笨的同时又对自已面临的一切感到无可奈何。
饥饿倒还没有,但身上温度的流失之快让他感到略微的无措。杨泽越想找山洞避一避就越找不到他可以容身的地方,甚至连个遮挡物都没有。
如果他方向感像小燃一样好,他就会知道他一直在打转,通俗的讲就是鬼打墙,可他方向感没那么神。他以为自已一直在走直线,觉得是他凑巧地避开了所有的容身之所,因为这片地区的平原面积极大,他是完全有可能走向了平原的深处。
他知道自已该往反方向走,可哪里又是来时的方向?杨泽站住脚,暴风雪将他身上的颜色覆盖,犹如雪人的他一动不动地站定在原地,两分钟后他便被雪完全包裹住了。
杨泽抖落身上的雪,仍旧不知道他该不该向前。这一刻,他希望小燃能出现在他面前,这样他就能走出去了。不然,他就只能等待生命的结束……这样的死去,他好不甘心……他甚至没有帮助小燃通关,他还会留下小燃孤单一人,他会毁了他们的约定,他和小燃的期待,和小燃的未来。
杨泽想起他们那天的深吻,如果可以,他还想再来一次。那天的小燃很性感,那天的他不该克制的。
山洞里的舟霂燃似有所感,他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寻找杨泽的身影。
他忽略了怀里的小小一只,正想起身时,感觉到怀里有拉扯,他赶忙停下动作,垂头一看才看见善善睡在他怀里,那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正死死拉住他的衣襟。
舟霂燃的身上穿着铠甲,也只有衣襟的位置露出了他里面的里衣。
善善没有醒来,反而向舟霂燃的怀里缩了缩。
舟霂燃抬手搂住善善,眼睛看向洞口方向。外面的暴风雪没有停下,他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山洞待了多久。
他眸光落在他们进来时留下的痕迹,已经看不到了。他再看向面前的火堆,只剩下一点的火苗,堆积的干柴已燃烧殆尽。
距离他睡下约莫不过六个钟头。
舟霂燃眉心微蹙,想到梦里奇怪的感觉,他想走出去看看。
善善被人从梦里晃醒,她睡眼惺忪地四下张望,终于在上方看到了哥哥的脸颊,“哥哥……”她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后就又要睡过去。
舟霂燃扶起善善,轻声说:“善善,我们该出发了。”
善善蹙起眉头。她知道哥哥不想将她一个人丢在山洞里,哥哥在努力照顾她的情绪,如果不这么做她一定会生气,因为她想跟在哥哥身边,但是……
她反而更生气了,杨哥哥,杨哥哥,每天都是杨泽!哥哥为什么就不能将他忘一忘?!为什么她就要去死,而杨泽就能和哥哥在一起?!哥哥跟在杨泽身边就一定会幸福吗?杨泽真的会对哥哥不离不弃吗?!
或许有起床气的成分在里面,善善生气了,心说:杨泽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为什么要在我和哥哥仅剩的相处时间里疯狂地跳出来碍事?!
“哥哥,我想你留下!”善善沉声说,软糯的童声里充满了成年人的情绪,让她此刻显得异常诡异。
舟霂燃沉默地看向善善,半晌才耐着性子,笑着说:“善善,杨泽还没找到呢。”他说着的时候眉心痛苦地蹙了下,笑容也十分勉强。
善善站起身,她与哥哥平视着,她的眼神锐利而又冰冷,在她对面是错愕又不耐的神色,她抬手推了把哥哥的肩膀,将哥哥推得向后一晃,她疯狂地大叫道:“你就不能花些时间多陪陪我吗?!”
舟霂燃眉心紧蹙,看向眼前歇斯底里的小女孩,心底没有一丝波澜。他放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收缩,攥在一起。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杨泽,根本顾不得其他。
但是,他不想伤害善善,所以他想耐心哄一哄女孩,说不准只要他哄一下,对方就能同意和他离开山洞了呢?
“善善……”舟霂燃的笑容温柔又宠溺,正要抬手揽住善善的肩膀却被对方闪开了。
他表情一僵,脸上的神色快速褪去。这一瞬,他的表情变得漠然,再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善善,为什么?”舟霂燃忽地发问。
善善神色变得不再甜软可爱,她也露出漠然的神色,那双葡萄般的眼睛流转的全是冷光。
“哥哥,不要找杨泽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吧……”善善从裙摆里取出锁链,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眼泪从葡萄般的眼睛里掉落,可她悲伤的底色是无尽的冰冷。
舟霂燃冷着脸站起身,右手下意识握住刀柄,就在这时一只飞镖朝他右手飞来。他身子侧开,可还是被飞镖划破了手背,他猛地看向善善,拔出唐刀挡住甩来的锁链。
善善心底憋着一口气,势必要将哥哥留下,她眼里发狠,再次甩出飞镖,两只飞镖封锁了哥哥脚下的动作,在她来看哥哥是躲不开的。
善善露出一丝笑容,眼底是神经质的兴奋。杨泽确实猜中了她是不会伤害哥哥的,他却看错人了,她并不想让出哥哥!
杨泽不知道,这段时间的她内心有多么的痛苦!
善善同样猜错了舟霂燃,舟霂燃手上的唐刀挡住一只飞镖,身体侧移,飞镖将他的左小腿划出道一指深的口子,相比善善打算废掉他的两条腿的结果来看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善善的笑容凝固住,她疯狂地跑向洞口,而哥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暴风雪之中。
“哥哥!哥哥!哥哥!我错了,你快回来!”善善歇斯底里地尖叫,随即冲进暴风雪,试图追上前面的哥哥。
一炷香的时间,舟霂燃呼出一口热气,脚步踉跄地在暴风雪里狂奔,在他身后是紧追他不放的善善。
一只飞镖从他身后飞来,他向一侧躲开,脚下踩住的积雪要比想象的更加松软,他脚下踉跄地歪过去,身后的锁链也抽了过来。
银白色的锁链几乎和暴风雪融为一体,锁链细长,抽在人身上生疼,好在的是舟霂燃身上还有一层厚实的铠甲,但舟霂燃放松的太早了。
锁链上面的倒钩勾住了铠甲的边缘,舟霂燃想要起身却被锁链带动地向后一晃。
舟霂燃脸色难看,两只手摸在铠甲上面的绳扣。
善善脸上带着笑容,等她跑到哥哥的位置后却傻眼了,这里只有哥哥的铠甲,哥哥脱去了铠甲!
舟霂燃在善善开心的时候跑出了很远,他上身是一层厚实的羊毛制成的坎肩,两只手臂同样被羊毛的护臂包裹住,除此之外他只剩下一件里衣,在他下身还剩具有防御性的皮甲。
舟霂燃的脖颈完全裸露在外,那层厚实的兔毛领子是与铠甲一体的,失去毛领子的保温,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冰刀子似的拉嗓子,喉咙顺着肺里一片冰凉,他的胃又不合时宜的痛了起来。
善善仍旧追在后面,锁链被她甩过来,又被舟霂燃躲开好几次后终于被锁链抽中了胳膊。
舟霂燃闷哼一声,冻僵的手臂的痛感要比平常的感受翻了一倍。他顶着暴风雪跌入雪里,雪花将他完全淹没了。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雪里,反而感到庆幸。
“哥哥?哥哥?!”善善的呼喊声渐渐远离。
舟霂燃沉默地等待,快要窒息时才小心地从雪里爬出来,他从雪里伸出一只手,缓缓爬动着出来,滚出厚实的积雪,仰面朝天大口呼吸,寒冷缓缓将他包裹,他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意识也变得浑浊、颤抖。
雪顺着里衣的缝隙滑进去,冰凉的雪花刚一触即温热的皮肤便融化了,舟霂燃凉的一哆嗦,呼出的气息连雾气都没有。
“啧。”舟霂燃撑起身体,将身上的积雪抖落,从腰间取下布袋,里面是杨泽给他装的糖块,通红的手指小心地捏起糖块,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糖块还是掉落在雪地上。
舟霂燃连忙将布袋放回腰间系好,再弯腰试图捡起糖块,但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糖块反而被他笨手笨脚地摁进了雪地里。
第443章 被诡异看到
舟霂燃干脆跪在雪地上,用手捧起那一片的雪,里面包裹住了糖块,他垂下头将这口雪吃下,而他的口腔已经感受不到雪的冰凉了。
舟霂燃吸了下冻僵的鼻子,爬起身后抖落身上的积雪,接着向着前方走去。
暴风雪似是永远不会停下,目之所及俱是一片漆黑。
杨泽再次将积雪抖落,他低头检查身上剩下的食物,盘算他还能坚持多久,而他至今还活着完全靠他过硬的身体素质。
杨泽看着四周的漆黑,身上、脸上是暴风雪无情鞭挞的痕迹。他所面临的一切都是不希望小燃再感受到的。他担心小燃早已出来找自已,又会像他一样迷失在这暴风雪之中。
他紧紧握住一块玉佩,是他在最终局第一次见到小燃时给他的,他注意到小燃将其带到了西域战区,当他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便跑了过去,接着他便迷失在了暴风雪中。
杨泽试图找出这里是诡异领域的证据,并寻找逃出的办法。只要是诡异领域就一定有解开的那把钥匙,可他做了许多努力都没有找到。
杨泽垂下眉眼,眉眼间满是落寞的神情,他觉得自已好笨啊。他无奈地看向天空,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原地不动,这样还能支撑的久一点,偶尔活动一下也只是将积雪抖落,顺便将四肢重新唤醒。
舟霂燃跌跌撞撞地走在雪地里,摔倒的他神情麻木,努力爬起身后茫然地继续向前走,在又一次地踩空时他扑在了一堵墙上。
杨泽被撞得向后跌去,他惊疑不定地抱住怀里的人,“小燃?”
难道是出幻觉了?杨泽眨眨眼,不敢置信地反复确认怀里的男人。
舟霂燃被杨泽的铠甲撞得眼前飘金星,他感觉鼻子一股热流涌上来,他下意识用冻到没有知觉的手指去摸,手指差点戳进鼻孔里,他爬起来的同时看向手指,上面并没有沾染血迹。
“小燃?”杨泽又一次唤道。他怀疑自已是出幻觉了,不然小燃为什么不理会他?
舟霂燃觉得自已幻听了,一堵雪墙竟然会出声?他缓缓撩起眼皮,却看到这雪里面长出了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