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他即将把手搭到那人肩膀上时,他的手腕突然被紧紧攥住。
少年猛地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眸子直直撞进他的眼睛里,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少年,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戾气,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浑身都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你是谁?”
神代雪祈微微一怔,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地笑了,笑容如沐春风,像是融化的冰山,透着丝丝温暖。
他轻声说道:“我只是一个过路人而已,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想知道我名字的话——”
神代雪祈微微一笑,毫无芥蒂地说道:“我是神代雪祈,请问,需要我把你送去医院吗?”
少年不说话,沉默而又防备地盯了他一会儿,见神代雪祈一直面色不改,既没有被自己的态度吓住,也没有露出丝毫嫌恶的表情,他神情依旧冷漠,但浑身的肌肉却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
少年语气疲惫又阴郁地说道:“既然是个路过的,那你赶快滾吧。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也不需要你送我去医院。”
“嘁!这人说话什么态度?找揍吗?”
神代雪祈还没有说什么,五条须久那先坐不住了,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神代雪祈顿时只觉得无奈。
他摇摇头,一边和五条须久那说:“小五君,稍安勿躁呀,生气不好,不要一直这么暴躁。”
一边笑容爽朗地望着受伤的少年,微微弯下身朝他伸出手,语气直白地说道:“可是,你在求救啊。我无法对一个主动求救的人视而不见。”
“你——”
禅院甚尔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他,眼神锐利如刀,他想说:你这个小鬼在说什么胡话呢?青天白日做梦呢?我什么时候求救了?
可是再多的话,在对上神代雪祈清凌凌的眸子时,他突然却发不出声音了。
他意识到,面前这个小鬼是认真的。
他真的听到了自己在求救。
神代雪祈也不卖关子,他指了指禅院甚尔的胸口,难得面无表情又冷静至极的口吻说道:“你的心底一直在呐喊,一直在求救。太吵了,我想让他安静下来。”
禅院甚尔瞳孔猛缩,看着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疯子,他扯了扯唇角,“你在说什么啊?你对每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都是这样吗?还是说你是个神棍?”
神代雪祈也不在意,他只是轻笑着开口:“不过那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
他指着禅院甚尔腹部的伤口,神情认真地说道:“再不治疗的话,你可能真的要死了哦!”
“所以,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神代雪祈与禅院甚尔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启一场关于是否需要去医院治疗的聊天。
禅院甚尔微微眯起双眼,腹部的疼痛让他说话听起来都有气无力的,但偏偏又带着些理直气壮,“医院?我不去。”
神代雪祈蹲下身与他面对面,也不着急,反而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禅院甚尔被他的态度搞得有些语塞,不耐烦地说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小鬼,不要多管闲事。”
神代雪祈委屈巴巴:“可是……是你先主动求救的啊。”
禅院甚尔微微睁大双眼:“我什么时候——”
他话音一顿,神情莫名晦暗,语气沉闷地说道:“……这里是横滨。所以,你是异能力者?”
“是哦。”
神代雪祈小鸡琢米似地点头,笑眯眯地说道:“你的心底在求救呢,你有很多不甘心。虽然我们是萍水相逢,但既然已经遇见啦,我就不能放着你不管了。”
禅院甚尔沉默片刻。
“啧。”
他咂了咂嘴,仰着头看着对面的墙壁,眼神没有焦距,“……多管闲事的小鬼,我可没有钱付医药费。”
“没关系啦。”
神代雪祈浑不在意地说道:“看你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死不掉,你的伤口都已经在愈合了呢!你跟我回家吧,我帮你包扎一下,这样既不用去医院,也不用你付钱啦!”
仿佛觉得自己想到一个非常好的主意,神代雪祈笑得像是偷腥猫,可可爱爱地弯起眼睛说道:“呦西!不愧是我,能想出这么完美的主意!”
禅院甚尔:“……”
他沉默地看着神代雪祈自说自话地把自己安排好,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心累和无语。
一时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
外面世界的小孩子都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和禅院家那些垃圾都不一样,简直像阳光一样耀眼,是他遇见最‘难缠’的角色。
“你还很痛吗?要不要我扶你起来?我家就在这附近哦,大概还有三百米的样子,很快就到啦!”
“……不需要你扶。”
“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小鬼,不要装得你很成熟的样子。”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禅院,禅院甚尔。”
“嗯嗯,甚尔,你为什么会受伤啊?是和别人打架了吗?你浑身都是肌肉,是怎么练成啊?你好酷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类型的人类呢!感觉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大佬一样,所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禅院甚尔:“……”这个小鬼,好吵。
他明明没有回应,可是神代雪祈却完全不在意,一直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感觉像是养了几百只鸭子一样,嘎嘎嘎的在耳边不停地乱叫。
说起来,他为什么就主动跟着这个小鬼回家了呢?
禅院甚尔看着在他身边蹦蹦跳跳走路的神代雪祈,一时间格外的迷茫,他好像不知不觉就被神代雪祈的思路带着走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神代宅的门口了。
神代雪祈停下脚步,笑盈盈地对他说道:“就是这里,我们到家啦!快跟我进去吧!”
禅院甚尔望着面前古朴有质的高宅大院,将脑海中其他多余的想法全部丢到一边,想着既然已经跟过来了,那就在这里包扎一下吧。
反正……他又不吃亏。
有冤大头为他治疗,不用一个人在那个阴暗的小巷子里等死,这不是很好吗?
这么想着,禅院甚尔顿时理直气壮起来,他矜持地点点头,像一只慵懒的大狮子,语气也懒洋洋地,“小鬼,你家里没有大人吗?你就这么带我回家,不怕你家大人揍你啊?”
神代雪祈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拉着他走进院子,听到他的话,有些不服气地瞪他一眼,“少瞧不起人了,我就是我们家最大的!我才不会挨揍呢!”
“是吗?”
禅院甚尔哼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四处打量着院子里的环境。
院子被打扫的很干净,摆放的错落有致的绿植,院子西边还有一颗樱花树,现在不是樱花绽放的理解,枝丫都光秃秃的。
墙沿上趴着几只猫咪,警惕地观察着他这个入侵者,似乎在判断他会不会给这家的主人带来危险。
神代雪祈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扬起笑容打招呼:“小咪,花花,喵喵……别怕,甚尔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们哒,你们继续休息吧,饿了就叫我哦,我给你们拿吃的。”
“喵喵喵~”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阵此起彼伏的猫叫声随之响起。好像真的在和神代雪祈交流似地。
禅院甚尔微微眯起双眼,挑了挑眉道:“你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嗯嗯!”
神代雪祈点点头,大大咧咧地说道:“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是它们表达的大概意思我是能听明白的。”
“你还真是……”
禅院甚尔目光奇异地看着他,意味不明地口吻说道:“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就这么相信我一个今天刚认识的陌生人吗?”
其他人对自己有什么能力都是藏着掖着,可是神代雪祈却偏偏不同,他好像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像一只喜欢在路边晒太阳的猫,随便谁都能摸一下,完全没有危机意识。
禅院甚尔语气平稳地感叹道:“你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呢?”
真稀奇,这么傻乎乎的,竟然没有被人拐卖掉。
神代雪祈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似乎禅院甚尔才是那个奇怪的家伙,他语气随意道:“我就是这么长大的啊。我干嘛要防备你啊,你又不是坏人。”
禅院甚尔跟着神代雪祈走进客厅里,一走进客厅,扑面而来的暖意让他打止不住了一个激灵。
“……好热,现在的天气还不到用壁炉的时候吧?”禅院甚尔望着角落里燃烧的壁炉说道。
“没办法啊。”
神代雪祈耸了耸肩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我哥哥比较怕冷啦,你要是觉得热的话就把衣服脱了吧,正好等会好给你上药。”
这么说着,他指了指沙发,严肃道:“你现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一下医药箱。”
禅院甚尔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轻嗤一声,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
这个小鬼真是——
完完全全就是个冤大头嘛!
虽然这么想,但禅院甚尔却不自觉地卸下了所有防备,懒洋洋地缩在沙发上,很快便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袭来。
自从逃出禅院家那个大型垃圾场以后,他有多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时候了。
为了赚钱,他兼职当诅咒师,每天出生入死的接任务,虽然因为实力强大很少失手,但他和其他咒术师不一样,因为是天与咒缚,他没有咒力,只能肉搏,几乎每次都会落下一身伤口。
除非遇上那种特别弱的角色,但是那种角色的任务金太少了,完全不划算。
他也不屑于去接。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放松过头的下场就是——
神代雪祈提着医药箱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就看到满身尖刺的禅院甚尔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着禅院甚尔完全放松的睡颜,神代雪祈不自觉地扬起唇角,喃喃道:“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还说我没有防备意识呢,你这不是也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嘛。”
竟然就这样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大大咧咧地睡了过去。
不过——
能被初次见面的禅院甚尔如此信任,神代雪祈心底也是很开心的。
他走进禅院甚尔,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禅院甚尔的肩膀,“甚尔,先别睡,我帮你上完药你再去房间里睡吧。”
禅院甚尔猛地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神代雪祈温柔的眸子,他自己都没发现,瞬间便卸下了的防备,因为刚刚小歇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喑哑地说道:“……你找个医药箱怎么那么慢。”
“噗。”
神代雪祈也没有拆穿他的挽尊,而是直接上手扒开禅院甚尔的衣服,笑眯眯地掏出外用药,一边上药一边说道:“是是是,是我太慢啦!我这就给你上药,上完药你再继续休息吧。”
禅院甚尔:“……”
还没有锻炼出厚脸皮的他,耳朵微微有些红。
真丢脸,怎么突然就忍不住睡着了呢?这让他怎么还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说神代雪祈没有防备心啊!
好在,经历许多磨难的禅院甚尔心理素质异常强大,他用了几十秒的时间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理直气壮地指挥道:“小鬼,你上药的速度快一点,对,再往上一点,你上错地方了,那里根本就没有伤口!”
神代雪祈难得被一个人无语住了。
“……笨蛋甚尔,不许再喊我小鬼了,我已经是初中生了,根本不是你说的小鬼!”
禅院甚尔厚脸皮,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眯了眯眼睛,语气随意地说道:“上初中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小鬼!”
“哼,明明你年龄也没有比我大多少!”神代雪祈愤愤不平地说道。
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快速给禅院甚尔上完药,用他那堪称五花大绑的包扎技术给禅院甚尔包扎完伤口后,下意识地绑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神代雪祈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站起身,“呦西!总算是包扎完了。”
禅院甚尔低头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的伤口,唇角不自觉地抽搐。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而且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累了,我要睡觉,你不是说给我收拾了一间房间吗?快带我去吧。”
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神代雪祈也没在意他的态度,他清楚地感受到从禅院甚尔内心深处传过来浓烈的疲惫,明白这个人只不过是嘴硬,在硬撑着呢。
神代雪祈笑起来,好脾气地拍了拍禅院甚尔的肩膀,“我说过的话当然不会食言,累了的话,就好好休息吧,跟我来。”
禅院甚尔站起身,看向他的目光格外的复杂难辨,努了努嘴却只是点头:“……嗯,快走吧,我要困死了。”
实际上真正想说的话是:谢谢。
只不过是谢谢两个字而已,禅院甚尔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已经习惯了接收来自其他人的恶意,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个人无条件的对他释放出善意。
没有人教过他,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该怎么做。一个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爱的孩子,又怎么能够学会去爱呢?
禅院甚尔只是在心中嘀咕道: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奇怪……但却并不讨厌。
两人并排走到神代雪祈准备好的客房,一路上也在说着话,只不过都是神代雪祈在说,而禅院甚尔只不过是心不在焉的回应罢了。
“好啦,就是这里了。”
神代雪祈指了指被褥都收拾好的榻榻米,语气温柔地对禅院甚尔说:“我看你在客厅都热的出汗了,这个房间没有壁炉,离客厅又比较远,关上门以后就没有暖气了,这样你就不会不舒服啦。”
禅院甚尔愣了下。
没想到神代雪祈考虑的如此周到,不仅好心给他包扎伤口,还收留他住下,连客房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这扑面而来的温暖善意,让禅院甚尔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嗯,我知道了。”
他垂下眸子,遮住自己眼神中的不平静,到底还是说了声:“……谢谢,当我欠你个人情,有机会我会还的。”
神代雪祈明白他的无所适从,所以他并没有推脱什么欠不欠人情的事,而且语气自然地说道:“好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他笑着弯起眼睛,那双浅金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柔的笑意,像是满天繁星都倒映在他眼中,他轻轻说道:“甚尔,以后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找你帮忙的,到时候你可不要推脱哦!”
“呵。”
禅院甚尔轻笑一声,望着他的眼睛懒洋洋地说道:“那就一言为定咯。”
自觉处理完一切,神代雪祈一身轻松,“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啦,你好好睡觉吧,我也要去洗漱了。”
“甚尔,晚安。”
禅院甚尔勾了勾唇角,声音喑哑:“晚安。”
神代雪祈不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禅院甚尔注视着他的背影,眼神却不再平静,不得不承认——神代雪祈真是个温柔的家伙,温柔到让他格外的无所适从。
什么啊。
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这么好,到底有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就算仗着自己能够看穿别人内心情绪的异能,也不应该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吧。
(神代雪祈到底知不知道,就冲着他大大咧咧对着我露出毫无防备的背影,已经够我杀他很多次了!)
……搞得他拳头蠢蠢欲动,不为什么?就为了想给神代雪祈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让他长个记性,以后不要那么轻易的相信一个陌生人!
异能终归不是万能的,人类的情绪是最不可信的,也是对难懂的。
有些人心底里满满都是爱意,可也不耽误他们下杀手。
爱你就要杀了你的变态也不是没有。
禅院甚尔:啧,天真的小鬼,看在今天让他久违的能睡个好觉的份上,以后他会帮忙护着点的。
禅院甚尔一直盯着神代雪祈的背影。
神代雪祈在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并猛地转身望向他,两个人刚好对上视线。
皆是一愣。
但是神代雪祈却很快回过神来,对禅院甚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肆意又张扬,温暖而热烈。
他说:“甚尔,既然你都已经欠下我的人情了,那以后你找不到地方休息的时候,就来这里吧!这间客房我会一直给你留着的。”
“反正人情已经欠下啦,以后甚尔你没有钱吃饭没有住的地方,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介意收留你哦!”
禅院甚尔怔怔地望着他,心底微微一颤,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没有在当下做出任何反应。
只是到底,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手指微微蜷缩,语气艰涩地开口:“我……”
只是不等他说完一句话,刚刚开个头就被神代雪祈给打断了。
只听到神代雪祈大大咧咧地说道:“反正甚尔你的脸皮那么厚,也不在意这些吧!嘿嘿。”
禅院甚尔:“……”说谁厚脸皮呢?
禅院甚尔:拳头硬了。
虽然但是,把老子的感动还回来啊!这个人是不是哪里有点毛病,干嘛非要补上这么最后一句!
真是不可爱的小鬼!好会煞风景!
神代雪祈仍旧要老老实实地起床上学,只是他刚刚迷迷糊糊地被中原中也喊醒,眯着眼睛歪歪扭扭地走到客厅,就听到兰堂的声音——
“雪祈,昨天住在我们家里的那个少年走了哦,大概是半夜偷偷离开的吧,我今天早上准备喊他起来吃早餐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客房已经没有人了呢。”
神代雪祈猛地一个激灵,睁开眼,彻底清醒了。
“哈?他还受着伤呢,怎么就突然偷偷走了?”
甚尔这个笨蛋,一定是在逞强!
神代雪祈硬拉着绫辻行人来到属于他们的‘贝克街’,神代宅就在这条街上,而新装修的绫辻侦探事务所就在神代宅的旁边。
神代雪祈拉着绫辻行人的衣角,指着刚刚挂上的‘绫辻侦探事务所’的牌匾,一副胸怀天下的模样,信誓旦旦地说道:“看,行人,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说完便转头眼巴巴地看着绫辻行人,眼睛亮亮地,一副求夸赞的模样,若是他有尾巴的话,这时候肯定已经摇出残影了。
绫辻行人心底有些无奈,面上却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咂了下嘴说道:“啧,笨蛋。你又不是皇帝,什么朕不朕的,多大的人了,还玩角色扮演。”
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的中原中也,听到他的话语,立刻不服气地瞪他,愤愤不平地说道:“喂!绫辻行人,你别太过分了!哥哥这几天为了装修你的侦探事务所前前后后盯着不知道忙了多久,你有没有良心啊?”
绫辻行人心底一暖,却还是死鸭子嘴硬道:“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侦探事务所,难道中也君你以后不在这里工作么?”
“你——”
中原中也气地头蒙。
神代雪祈好脾气地笑笑,伸出手臂将中原中也揽在怀里,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慰道:“好啦好啦,大家都是好孩子,好孩子们要好好相处哦。中也不要生气,行人他总是口是心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中也最温柔啦,不要跟行人置气好不好?”
中原中也被神代雪祈哄孩子的语气惹得脸一红,小声嘟囔道:“……我知道啦,哥哥。”
“嘻嘻。”
神代雪祈开心地笑起来,指着侦探事务所的牌匾说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无色氏族的基地啦,不是行人一个人的侦探事务所哦!”
他顿了顿,笑弯了眼睛,又说:“以后啊,行人就是事务所的核心侦探,哥哥我呢,就是事务所的社长,中也就负责保护我们所有人的安全!呦西!就这么决定啦!”
绫辻行人不自觉地弯起唇角,看着绫辻侦探事务所这几个字,心情好的不得了。
望向神代雪祈与中原中也的目光都温柔了许多。
真好啊。
自从认识神代雪祈以后,好像他遇见的都是好事。如今他不仅有了朋友,还有了属于自己的侦探事务所,因为神代雪祈的出现,他身边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充斥着欢声笑语。
绫辻行人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如今的他也在这世间有了牵绊。
“……真好。”他不自觉地呢喃道。
神代雪祈听觉灵敏,他耳朵动了动,看向绫辻行人的目光温柔极了,他爽朗一笑,“行人,我们快进去看看吧,这里刚刚装修好,要晾一段时间才能开业呢,今天我们就先看看吧。”
绫辻行人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却是柔和的,他点头道:“……好。”
他也想看看,神代雪祈亲自盯着的装修效果如何。
三人并肩走进事务所,这家事务所外观是普通的三层楼,外观与周边的建筑相同,走进一看,焕然一新的装修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空间里,角落是一排黑色的储物柜,一个个办公桌整齐摆放着,侧边是待客室,中间隔着一道古色古香的屏风,里面放着两个柔软的沙发,中间隔着一个茶桌。
整理的风格简约又不失优雅,看得出来神代雪祈真的很用心了。
“这边的办公桌以后我们可以招几个文员处理文件,那边的待客室是专门招待委托人的地方,储物柜里可以放好多文件档案,这一楼就用来当做普通文员的办公区,至于二楼嘛……”
神代雪祈微微一笑,指着拐角处的楼梯口说道:“二楼就是我们无色氏族的专用办公区啦,三楼是社长办公室。”
神代雪祈话音一顿,满脸骄傲地说道:“专属于我这个社长的办公室,我在里面放了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在那里玩游戏,还有还有,三楼有几间房间,我们不回家的时候都可以住。”
绫辻行人听着他叽叽喳喳地介绍,心底被温暖填满,他眼中温柔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轻笑一声,说:“你准备的这些都很好,辛苦了,雪祈。”
任谁被神代雪祈如此真诚满满的交付真心,也无法无动于衷吧。
就连中原中也,他已经习惯了神代雪祈的爱与包容,可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感动,“哥哥,你真好,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
“哎呀,你们说这些做什么啊。”
神代雪祈被他们两人夸赞,难得有些羞涩,他挠了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也不是为了你们,我自己也要在这里工作嘛,嘿嘿。”
说着说着,他自己又忍不住露出傻乎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