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添磊笑着道:“你放心好了,我和阿演都在,不会让客人吃不上饭的。”
李老爷子笑着点头,又看了看霍思远,没再说话。
霍思远作为后来的,也变成了季家的客人,不,准确来说,是夏家,这里毕竟是季演母亲的家。
他此刻坐在凳子上,望着厨房里忙忙碌碌的季演,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段添磊,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他答应季演,不再胡思乱想的,也就没敢吭声,想了想,还是抬脚,走去了厨房门口,站在那里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吗?我一个人坐在屋里,有点无聊。”
季演想了想,道:“要不,你做饭?”
霍思远一愣,懵了。
第二十二章 同一铺炕,还挺新鲜
霍思远到底还是留在了季演的老家,三个人准备住一晚上,明天再回C市。
段添磊帮着忙乎了晚饭,霍思远作为客人,即使不是很乐意季演跟段添磊这根本就可以做他爹的男人挨得那么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没办法跟去厨房,毕竟他去了也只有添乱的份。所以只能憋屈的站在厨房门口,一脸幽怨的望着厨房里忙忙碌碌的两个人影生闷气。
晚饭过后,睡觉又成了一个难题。
本来这老房子就是季演的姥姥姥爷一直在住的,姥姥姥爷一辈子也就只有他妈妈一个孩子,加上姥爷姥姥身体不好,所以家里不富裕,最贵重的,大概就是这老房子,所以即使面积不大,也就只有一室两间,但老两口一间,他妈妈一间,也算是可以分得开。
昨天晚上,因为季演和段添磊突然回来,村里的李老爷子又因为年纪大了,儿孙不在了,家里房子坏了没有修的必要,就暂住在季演家里了,两个人回来也还好,住在季演妈妈的房间里,一左一右,也是没什么顾及。
可是眼下,突然多了一个叫霍思远的家伙,非要窜出来,横插一杠,季演思来想去,总不能让人家连夜赶路,只好留在自己家。
可留在自己家,到底住在哪里,又是个问题。
此刻,季演,段添磊和霍思远坐在堂屋的凳子上,大眼瞪小眼。
季演怕霍思远住不惯农村的大炕,不敢提议让他住在另一个卧室,加上段添磊年纪大了,差不多也是他的长辈,他总不能让长辈让位置给晚辈,所以思来想去,怎么也做不到两全其美。
而霍思远则觉得,他老婆,哪怕只是有名无实,也不该和陌生男人谁在一个屋子里,即使那男的已经老的,可以做他老婆的爸爸,那也不行。
而相对于他们俩,段添磊却是坦荡许多。
他无所谓睡在哪里,只要是在他喜欢的女孩子的家里,让他睡地板他也是乐意的。
所以一下之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僵硬。
李老爷子因为年纪大了,身体比不得年轻人,没办法学着年轻人的样子,去熬夜晚睡,所以吃过饭后,季演扶着李老爷子去院子里遛弯后,扶着他回了卧室,嘱咐他早点睡觉。
李老爷子是个明事理的老头,哪怕他生活在上个世纪,思想陈旧腐败,却也多多少少明白些许。走的时候,他顿了顿脚步,留了一句话:“要是那屋睡不开,就来我老头子这边,老头子我这边地方大,你们年轻人随便睡,不会打扰我的。”
季演不太好意思的和李老爷子道谢,将他送回房间。
一时之间,堂屋里又只剩下了段添磊和霍思远。
霍思远是咋看段添磊咋不顺眼,所以季演走后,他收回脸上的假笑,脸色越发阴沉的望着段添磊,语气不善,警告他道:“我不管你是喜欢他妈妈,还是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我都劝你提早收手,适可而止,我看你这人也不像什么不讲道德的人,既然已经这么大年纪了,那就不要放着平静日子不过,整天搞些有的没的,挺没劲的。”
段添磊没生气,反而眼里带笑的望着霍思远,开口道:“你真的是阿演的结婚对象吗?我总觉得,他喜欢的人,该是那种阳光的,带着笑意和调皮的人,不论是男孩子也好,还是女孩子也好,这样的,才会真的懂他的难过和孤独,倒是你,穿的仪表堂堂的,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高定,价格不菲,阿演虽然回了季家,不过据我说知,他过得并不好,季家的人对他也不是很看中,一个不被看重的人,居然还会让他嫁给你这样身份的男人,不是很奇怪吗?”
霍思远眯眼,反问道:“你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的,男子汉大丈夫,光明正大的说,别和小人一样。”
段添磊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想说的是,你和阿演结婚,也不是真心的吧?既然不是,双方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涉岂不更好?你有你喜欢的人,我看的出来。”
霍思远眼神更加危险,段添磊却好像没看见一样自说自话:“你看阿演的眼神总是带着挑剔,打量,还有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漠不关心在里面,这不该是爱一个人的样子。”
霍思远被他戳中了心事,有点不服气,反问:“那爱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把他宠的无法无天吗?”
段添磊:“你心里明明有答案,为什么要来问我呢?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在一起,阿演既然选择不告诉我,那我也当自己从来不想知道这件事情。但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他,你之所以跟着来,是不放心,怕他和陌生男人一起出门吧?其他的,我想不到,但我感觉的到,你有自己喜欢的人,他在你心里,哪怕他干了许多错事,但是你依然觉得,他心里有苦衷,至于阿演,你把他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总有一天,他就会回归到什么位置上去,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一盘散沙,合适固然重要,但爱情,也同样重要,算了,你们两个今晚睡次卧吧,我去和李老爷子聊聊天。”
说罢,也不管霍思远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从容的从椅子上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衣服,转身离开堂屋。
恰巧季演从李老爷子房间走出来,见段添磊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愣了一下,才开口叫住他,道:“段叔?”
段添磊笑了笑,道:“你却和你男,和霍思远住一起吧,我是一个陌生人,总不好和你们一起,就算你愿意,人家也会别扭的,我去和李老爷子聊聊天,他年纪和我爷爷差不多,我搞得定的。”
季演怔怔的点点头,目送段添磊走进主卧,许久才回过神,走进了堂屋,去了霍思远的面前。
霍思远一直在想段添磊说的话,这些天,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不知道是季星宝的做法让他心寒,还是季演的冷淡让他觉得心酸,总之就是,他的心思,开始摇摆不定,天平也有些不平衡了。
季演踏入堂屋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转过头,抬起眼,看着走进来一脸局促的季演,半晌,开口道:“他们两个都回卧室了?”
季演点点头,走过来,坐在距离霍思远不远不近距离的凳子上,低着头,道:“嗯,段叔决定去李爷爷那块睡觉了,家里就两个房间,你要是不和我一起,只能去车里了。”
言下之意,你是睡外面,还是睡屋里,你自己选择吧。
霍思远望着季演拿头顶对着他的身影,没有推了人家的好意,道:“那就睡在屋子里吧,麻烦你了。”
季演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有点不自在的站起身,走到了不远处的柜子边上,慌乱的打开柜门,从里面抱出一床被子,朝着次卧走去,边走还边道:“那个,你要是洗澡,屋外面有个淋浴棚,和城里没法比,但是有热水,不要洗太久,要是不想洗澡,拿个盆接个热水,擦一擦也行,我,我先去给你铺被子。”
然后在霍思远注视着的眼神里,慌乱的跑远了。
霍思远无声的笑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似乎也不是很糟糕。
霍思远到底还是没办法适应那个淋浴棚,所以只是在堂屋找了个水盆,接了盆热水,擦了擦身,又洗了脚,才穿着一直扔在车后座,作为备用的衣服当了睡衣。
季演铺好炕,坐在坑里发了好久的呆,才听到霍思远推开次卧门的声音。
此刻霍思远已经洗好了,走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半干不干的毛巾。
季演一见他进来,平稳的呼吸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变得急促。
次卧不大,东西也不多,但胜在设施齐全。
也许是女孩子房间的缘故,房间里即使不大,但房间里的衣柜,书桌,放玩具的小架子都历历在目,还有那粉色的窗帘,蓝色的墙纸,都无一不彰显她在家里的受宠程度。
霍思远总算察觉出,段添磊在说起季演妈妈时候,那眼里的光到底是哪里来得了。
他无声无息的收回视线,看着呈现于眼前,几乎占了一整个屋子的大火炕有些不可思议。
他家里从小就有钱,无论是他爷爷,还是太爷,还是祖上,都是一直富有的样子,所以每一代都几乎住在城里,他即使旅游过许多地方,也是没见过农村的火炕的,所以此刻,他犹为新奇,望着眼前火炕,开口道:“这,就是你们农村的火炕,和床一样的吗?”
季演一顿,点点头,轻声道:“对,除了硬一点,没有其他毛病的。”
霍思远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不太一样,但季演并没有注意,依旧自顾自的给霍思远讲解,这火炕和床铺的区别,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二十三章 你会喜欢其他人吗
霍思远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神色,还有心里不太合时宜的想法,听着季演一脸兴奋的给自己讲解自己不太明白的东西,时不时的点点头,表示很神奇。
这边,段添磊已经坐在李老爷子住的那屋的炕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李老爷子年纪大了,觉轻,他虽然说了不能熬夜,但其实真实想法不过是不想打扰他们年轻人说话聊天罢了。
此刻,他躺在被子里,浑浊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声音沙哑,带着苍老,问旁边同样默不作声的段添磊:“小段啊,今天阿演带回来的,和阿演住在一个屋子的男人,和阿演什么关系啊?”
段添磊顿了顿,决定不告诉李老爷子事情,就撒谎开口道:“啊,那是阿演在大学时候的朋友,阿演今天来之前,本来打算自己回来的,我正好遇见他,听说了阿演妈妈的事情,作为朋友,就来吊唁一下他,而阿演的朋友,因为有车,非要送阿演一段,阿演没同意,就跟着我悄悄去了车站,哪知道,他朋友脾气倔啊,居然来村里了,还一直跟着阿演,您别说,我和阿演自在后山看见他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呢。”
李老爷子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脸上没什么奇怪的表情,心里倒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段添磊不敢和他说实话,怕他这个生活在差不多上个世纪的老头,接受不了现代生活的变迁,到时候一着急一上火的,急火攻心再出点毛病,那他的罪名可就大了。
老爷子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不咸不淡开口:“哦,那那孩子人还挺好的呢,一路跟着过来,还特意跑去后山看阿町。”
段添磊笑了,道:“可不是嘛,人确实挺好的,虽然是富家少爷,不过阿演将他领回来的时候啊,他看见院子里的土房子,脸上愣是一点嫌弃和不情愿的神情都看不到,做饭的时候还想着上手帮忙呢,不过阿演没同意,怕弄脏了他身上的高定西装,到时候不好搞。”
李老爷子:“那就好,关系好就好,哎,阿町不在了,夏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久久沉默。
相比于东屋的话题那样沉重,西屋里的气氛则更加诡异。
此刻,季演坐在火炕上铺着的褥子上,低着头,神情局促。
自从刚才他和霍思远说完农村土炕和城里那大床的区别后,屋子里就再也没人说话,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尤其是在面对霍思远的时候。此刻,他低着头,一语不发,却没看见,站在炕边的霍思远,看着他的眼神,有了平日里没有的些许疯狂。
霍思远见季演不再说话,只是坐着,安安静静的窝在被子上,小小的一团,可爱里带着些许的吸引力,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突然开始有了邪恶的想法。
所以,他嘴巴完全不受大脑控制,没来由的就问出一句话:“季演,你会喜欢别人吗?”
季演一愣,抬起头,坦然的看着霍思远,笑着道:“怎么突然开始要问这句话了?”
霍思远顿了一下,语气冰冷:“好奇而已,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季演一愣,笑意僵在脸上。
他心里突然开始不好受起来,明明刚才,他们两个还有说有笑的,可是现在,霍思远好像又生气了。
他有些自责的低下头,以为霍思远只是想早点摆脱他这个鸠占鹊巢的人而已,所以自己那样问他,他才会生气吧?
他心里不好受,沉默着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往后的事情谁知道阿?”
霍思远:“什么意思?”
季演:“你不是想问我会不会喜欢别人吗?我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自从回了季家,温饱都很困难,我还要继续上大学,所以,在此之前,若是不出意外,我应该不会考虑其他事情了,至于会不会喜欢谁,也就顺其自然吧,要是遇见了,估计会的吧,毕竟甜甜的恋爱,谁不向往啊?”
霍思远黑了脸,道:“你的意思是,遇见了对你好的,你也喜欢的,你就会考虑和他在一起了?”
季演愣了愣,诚实的点头,道:“嗯,人生短短几十载,从出生开始到最终消亡,向往的,大概就是这些吧,我妈妈活了三十余年,到死都没有喜欢自己的人共度余生,只剩自己孤独终老,我不想重蹈我妈妈的覆辙,她一辈子过得太苦,我不喜欢。”
霍思远没吭声,季演继续道:“以后,若是季星宝回来,我们签的契约也到期了,到时候,我要是大学毕业了,有了工作,安定下来,我就会想要有一个家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提供温暖的家。”
霍思远很想问,那若是,若是季星宝不回来呢?你会留下来吗?可到底还是哽咽在嗓子里,一点点被他压了下去,没有问出口。
一时之间,屋子里本就诡异的气氛,更加的静默,季演见他不吭声,脸色又很差,深知自己不该再多嘴,就将被子铺好,钻了进去,假装自己想睡觉了。
可砰砰乱跳的心却告诉他,那头顶上炙热的视线望着他,他根本睡不着。
霍思远盯着季演的后脑勺看了好久,发现那小傻子根本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生气,可到底没有立场,两个人不过是阴差阳错,随便滥竽充数拉郎配的产物,自己今天突然问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已经算是越界了,现在居然是想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简直是神经错乱。
他明明就不喜欢季演,他心里眼里装着的,一直都是季星宝,不是季演,哪怕他这些天一直和自己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未来几年,可能依然如此。他也不该有那种两个人相爱许久,会一辈子在一起的错觉,更不该有背叛季星宝的想法。
想到这,他再一次看了看季演,眼里的骐骥,被厌恶所取代。
霍思远上炕休息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季演早就在无声的环境里,闭上眼睛睡着了,霍思远按下心思后,再也没有看季演一眼,直接拿起手机,给特助发了消息。
霍思远【季星宝有消息了吗?最近过得怎么样?还在和黎家那个小少爷在一起吗?】
特助很快回复【是的总裁,不过最近我发现,黎家好像也发现了两个人的踪影,黎家大少爷正马不停蹄赶过去呢。】
霍思远一看,皱眉,道【派人过去了吗?黎家是个水深火热,深不见底的龙潭虎穴,季星宝从小在宠爱里长大,千万别让他受了欺负。】
特助【总裁您放心好了,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派人过去了,季小少爷一定不会受人欺负的,倒是您……额……】
霍思远【我怎么了?】
特助硬着头皮开口,道【您今天不是去追少夫人了吗?您为了季小少爷的事情忙前忙后,脚不沾地的,少夫人怎么办?】
霍思远【我们两个又没有任何关系,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早点把季星宝找回来。】
特助【可是,少夫人他……】是无辜的啊。
霍思远铁了心的不为所动,道【我们两个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错误,就该及时止损,等季星宝回来,我们自然会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各自回归自己的生活。】
特助没再说些有的没的,又和霍思远交代了一下季星宝的事情后,就下了线,去哄自己的女朋友去了。
而反观这边,霍思远将手机拿在手里,手机屏幕上莹莹白光照射在他脸上,将他阴冷的表情呈现的淋漓尽致。
身旁的季演本来平躺着睡的很熟,白光晃到他的眼,他有些不适应的往被子里躲了躲,一副睡不饱的睡鼠模样,放在一个爱他的人眼里,他这个样子,大概是很吸引人的,可是放在霍思远眼里,却是故意夹杂着心机。
他不满的瞪了季演半天,发现他没有一丝一毫醒过来的迹象,自己的眼睛也有点酸痛,才终于不争气的将手机扔在了一边,闭上眼睛,恍恍惚惚睡着了。
季演又梦见了妈妈,梦里的她穿着一袭红裙,脚踩小白鞋,脸上笑意连连的样子,在远处朝着他招手。
他马不停蹄的跑过去,小孩子一样小手小脚的模样,扑进她怀里,乖乖叫人:“妈妈,你这些天都不来找我,我好想你。”
面前漂亮的女人笑着看抱着自己的小朋友,心情越发的美好,她就势坐在地上,将小小的季演抱在怀里,边晃边道:“妈妈这不是来找你了吗?小坏蛋,今天怎么带了人过来?”
季骁用手搂住妈妈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段叔说他很想你,我正好带她来看看你。”
夏悠町叹气:“你段叔叔,就是死心眼,不知道变通,爱一个人怎么能一直爱呢?他身边总会出现更好的人,他该奔向更好的生活,而不是一直等着我。”
季演反问:“那你呢?你为什么要离开他呢?”
夏悠町的嘴张了又章,无声的叹气。
第二十四章 季星宝的微博
梦里的夏悠町张了张嘴,半天才叹气,说道:“阿演,妈妈也是有苦衷的,等你长大了,有了可以独当一面的能力,妈妈一定告诉你。”
梦里的季演苦恼的皱着眉头,望着比他高出太多的夏悠町,小大人一般,反驳道:“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你为什么总要说我是小孩子啊?”
夏悠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抱紧在自己怀里,道:“好,妈妈的阿演长大了,下一次,下一次的梦里,妈妈一定告诉你,好吗?这次,我们说一些其他的,比如,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季演的脸一点点红起来,睁大眼睛,不敢看人了。
季演再一次醒来,早上的阳光已经照进了屋子里,天色大亮了。
他有些困倦的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位置,那里,霍思远已经叠好了被子,不在身边了。
季演有些失落,倒也没那么失落,昨天晚上两个人的对话,其实多多少少有了些吵架的苗头,加上霍思远对自己的不喜欢,还有对季星宝的不满,通通被他发泄在自己身上,他其实也有点委屈,他知道若是没有季星宝,他一定高攀不上C市赫赫有名的霍家,也不会嫁给霍思远。
可到底,被他说了那样伤自己的话,还是会难过。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准备下床去了。
卧室堂屋外已经有了人走动的声音,季演穿好衣服,站起身打开门,朝外面走去。
坐在堂屋的人是段添磊和李老爷子,听见卧室木门打开,他们两个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笑着道:“阿演起来了?”
季演点点头,边走边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朝着堂屋看,果然,霍思远不在。
他皱了皱眉,假装无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子,随口问:“霍思远呢?”
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一顿,半天才反应过来霍思远是谁,段添磊解释:“他一大早上就离开了,说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那时候天才刚亮,你睡得挺熟,我们就没叫你。”
季演点点头,也没说什么,问道:“段叔,咱们两个几点走?”
段添磊想了想,道:“吃过早饭再离开吧,也不急这一时。”
季演转身进了出门,背对着两个人的时候,脸上那无所谓的表情瞬间垮下来,变成了难过和失落。
他以为,昨天晚上两个人说了那句话,隔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依然可以装成没事人的样子,该吃饭吃饭,该说话说话,然后到了时间,他们就可以一起离开。
可到底,是自己高估了在别人心里的地位和重量,霍思远估计一开始也不是来找自己的,只是怕自己给他戴绿帽子,在意面子罢了,现在知道情况了,也不再遮掩,着急忙慌的就回去了。
呵,也对,走之前,连声招呼都不打的人,能是什么值得你惦记的人呢?他只是匆匆来你身边,时间一到,就会走了。
他努力扯起嘴角,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但其实心里在意的要命,要不然也不会差点忘了倒刷锅水就炒菜,还错把白糖当成了咸盐。
一早上兵荒马乱的度过,季演坐上去往县城的大巴,一路上一语不发,段添磊也不好问些什么,只当自己是空气。
而早上匆匆离开的霍思远,此刻正边打电话,边压抑着心里巨大的火气:“季星宝真的在微博发消息,说和别人结婚了?”
特助隔着手机屏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点头道:“对,真的是季小少爷发的,就在昨天下午,我当时忙的焦头烂额,也没注意,今天早上我女朋友说要帮忙投票的时候,我才看见的,对不起总裁,这是我的失职。”
霍思远没接这一茬,此刻他浑身冒着寒气,一副能冻死人的样子,对特助道:“给季家打电话,问问季添,这公司是不是不想干了?自己的儿子逃婚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自作主张带着户口本和人私奔结婚,简直是不像话。告诉他,让他自己看着办。”说罢挂了电话,将其扔在副驾驶上,满脸阴郁。
他是真没想到季星宝可以做的着这么决绝,他才离开一个月不到,居然敢背着自己和别人结婚,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自己真是小瞧他了,是不是给他的宠爱太过,才会让他处事越发肆意,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