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安然失笑,“连给我打牙祭都不够的怨灵竟然想当我的同类。”
被看瘪的小姑娘气急:“你不许笑,我在问你为什么要帮人类,为什么?!”
“因为受人之托。”胖子“看见”那些时一直在求救,想要听不见都不行。
“什么受人之托……”小姑娘没说两句,怒火变成哀怨,“你要是不救他的话,娘就可以活了,只要他替娘死了,娘就可以活了……”
说着,小姑娘突然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指责安然的多管闲事,怪他害死了自己的娘。
安然不恼,问了句:“昨天出殡的是你娘?”
小姑娘抽泣:“你不要乱说,我娘才没有死……等我再找一个……我娘就活了……”
“你我都知道替死不是这个理。”
抽泣声一愣,小姑娘瞪大眼睛猛地扑向安然,小拳头气急败坏地捶安然的腿:“我当然知道不能复活……我就是想离开这座桥,想看我娘最后一面……”
“二十年了,我被困在这里二十年,他们一个个的都找了替死鬼离开,可我不敢,再想我都不敢找替死鬼……后来他们回来告诉我说我娘疯了,被关起来了……直到昨天才被抬出来,我想见见她,就让那些替死的坏蛋压制胖子,很快就好的,可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小姑娘抱着安然的腿大哭了起来,“我再也见不到我娘了,我好想她!”
安然低头,看着痛哭的孩子,轻叹一口气。
“我带你去。”
“我带你去。”
安然轻声答应的一句, 让抱住大腿的小姑娘立刻停止哭泣,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安然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
“可是、可是我离不开这个桥,我走不了!”小姑娘的神色有些着急。
安然低头看小姑娘,伸出食指轻轻戳在她的眉心, 一股黑色的气从眉心处溢出来, 缠绕安然的手指进入他的体内。
感觉到身体里有一种东西被抽出, 小姑娘发现了安然在做的事,震惊地询问他:“这个怨气都不会伤害你吗?”
安然嘴角微撇, 哼了一声。
小怨灵的问题还不少。
将怨灵体内的怨气吸净之后,安然支起身子恍惚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
这具身体不能适应太多的负能量真是让魔头疼的问题, 真希望可以快点结束这里的军训,好早点回去解决一下“食物”问题。
待安然的手指从眉心离开之后,小姑娘期待地看向安然的眸子说:“这样我就可以离开了吗?”
安然说:“嗯,你也算是地缚灵一类, 怨气消失之后,这地方也不能拘束你多久。”
听到肯定的答案, 小姑娘激动地攥紧安然的裤子说:“那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我的娘亲了?”
“嗯。”
“太好了, 我终于可以去看我的娘亲了!”小姑娘在安然身边一蹦三高,她问安然,“我叫摇花, 我娘亲说要我像随风摇动的花一样快乐, 大怪物你叫什么, 我不能一直喊你大怪物大怪物的, 虽然很像, 你一来我那几个朋友都不敢回来了。”
安然身上的气因为身体的原因收敛了很多,但是遇到小怨灵这类生物的时候, 本能还是会让他们发现安然是个不可得罪的存在。
“安然。”
摇花念叨着这两个字:“安然……安哥哥你的娘亲一定很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就像我娘一样!”
安然看向摇花天真的脸,点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摇花抬头看着冷漠面孔的安然,明知道是个可怕的存在,可是却不由自主地将所有的信任交给他,摇花小心翼翼地牵起安然的手,煞有其事地说:“我们走吧!”
见安然要离开,一直在一旁观察的梁斌连忙喊住人。
“安然,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安然这才想起来着几个胆大的还留在这里,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他耐着性子说了一下目的地。
“什么?!你要去墓地?!”梁斌将背上的陈能交给同样没走的章壮,走到安然身边,“我不放心,你要去的话我陪你一起。”
安然没拒绝,他知道梁斌对学生的安全很负责,哪怕知道了他的能力不同寻常,但本能还是让他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动向。
安然:“好。”
摇花看到梁斌朝这里走来,立刻躲在安然腿后偷看,那一身的正阳之气比起安然来更让人畏惧。
梁斌走到安然一边,摇花立刻站在了安然的另一边,哪怕有了安然的庇佑,又没有了怨气,也不会因为那一身正阳之气而魂飞魄散,但是她还是怕。
摇花问:“安哥哥,你为什么要带这个大坏蛋来呢?”
“大坏蛋?”安然看向梁斌,后者也因为安然突然的一句懵在原地。
怎么回事,他不过是担心安然的安危过来陪同而已,为什么要骂他?
安然发现摇花对梁斌的畏惧,便转过头对梁斌说:“你收敛一下自己的气。”
“什么?!”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对外界释放一种气,人的正气阳气一类,鬼怪的邪气阴气之类。
军人职责在于守护国家、民众,本就是一身正气之人,撼天动地的人往往是鬼神所忌讳之人,他们对于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或者是非人类,本身就有一种压制。
梁斌不懂这些,他不明白收敛什么的时候,安然给他暂时“看清”这个世界的能力,顺便还从安然那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名为摇花的小姑娘。
瞬间三观已毁的梁斌,目光瞥向安然另一边时不时瞪着自己的摇花,心里想着的是今晚一定都是梦,作为一个唯物主义眼前发生的一切除了做梦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摇花见梁斌偷看自己,立刻躲在安然身后朝他挥舞拳头:“你个大坏蛋,休想欺负我!”
梁·窦娥·斌道:“我没要欺负你,我只是保护要带你去看你娘亲的安哥哥。”
摇花:“安哥哥才不要你保护呢,安哥哥超级厉害!”
梁斌蹲下身子看向摇花,同意她的话道:“好吧,你的大哥哥超级厉害,那摇花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会一直待在桥那边吗?”
安然是个做事不追根究底的人,他说一出做一出完全不会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梁斌不是这样的人,他从安然那里清楚了摇花作为一个地缚灵被困在桥那边,联系刚刚陈能的话,他大概得出了这桥附近的几个鬼魂都不是正常死亡的结论。
如果并非自然死亡,那么就有可能是命案。
听到梁斌询问自己的过往,摇花哼了一声不搭理他了。
梁斌说:“如果是勾起你的伤心事了,我向你道歉,但是如果当年你是被杀害的,你难道不想为自己报仇吗?”
摇花:“哼,我自己会为我自己报仇,我现在出来就把那些坏蛋都杀了。”
“可你安哥哥把你的怨气都净化了,那你就等于没有法力了,你还怎么杀人?”
“我……”摇花犹豫,随后看向安然,问,“安哥哥我还可以有怨气吗?”
安然道:“不能。”
得知了否定的答案后,摇花更加犹豫,她看向梁斌,问:“你是抓坏人的捕快吗?”
捕快?这是什么年代的称谓?
梁斌在摇花期待的目光下点点头。
摇花说:“那我就和你说说那些坏蛋做的坏事!”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三十多年前生活的艰辛只有那个时候的人们能够体会。
摇花所在的村子叫樊家村,村子里总共不到五十户人家,都靠着务农生活,那时候为了吃饱饭男人女人甚至是七八岁的孩子都要下地干活,可即便这样生活依旧不富裕。
直到有一天,村长急匆匆用大喇叭告诉村子里的人,说上面派人下来修路。
修路代表什么,对一个几乎封闭起来的村落来说,这修的哪里是人走的路,这修的就是财神爷。
村长的消息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他们觉得村子里要过上好日子了。
消息不久就来了一批人,带着丈量的仪器过来确定路线。
那时候樊家村外面有一条长长的大河,又长又宽,长度是现在的十几倍都不止,弯弯绕绕周围坐落了好几个村子。
知道修路的人过来,村长连忙驾着船将这些“送钱”的“财神爷”请到村子里做客,并好生招待。
一村子里的人都赶过来看财神爷,铺路的负责人见人都齐了,也不藏着掖着,将他们都知道的消息再说了一遍。
有了确信,众人都高兴坏了,纷纷出主意表示路可以修在哪里哪里,因为不需要村子里人出钱,他们讨论起这件事积极得很。
一天下来,路线基本都确定了,选择最省钱省时的一条最近的距离把路从外面通过来,因为有河所以还要架桥。
架桥加铺路的工程有点大,负责人便只能雇佣村子里的人一起做,按工付钱。
负责人一来还没有开始修路就给大家找了一个来钱的路子,这下子所有人都信他是真的财神爷下凡来救他们的。
在之后的日子里,买材料、画路线等所有的事都顺顺利利,就是占了少部分的田地大家都没有意见,只是等到架桥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桥墩石基怎么打都打不稳,或者就是这个刚打稳,另一个立刻就倒了,哪怕换了几个地方都是如此,看着这桥架不起来,村子里的人都急了。
桥架不起来,这第一步就等于是废了。
负责人是国家任命过来下乡通路的,也没有硬性要求每个村子都通好路,现在这个村子连桥都架不起来那干脆换一个村子就是。
眼看负责人就要放弃这地方,村长和村民们都急了,连夜找人想了办法。
找来找去,还真让人找着了,一个外村嫁进来的老人说自己小时候见过架不起桥的情况,和现在这个情形一模一样。
村长忙问怎么回事。
老人说这河就像是龙王沉睡此地,他们架桥就等于在龙王身上打上一个枷锁,龙王肯定不肯,所以他们就架不起桥。
众人问后来怎么解决的?
老人说要想把桥架起来,就必须献祭也就是给龙上枷得用人命来让龙王息怒,被献祭的人死后守在桥上也是所谓的阴魂守桥,这样才能保证桥不塌。
村里人听到要活祭都吓得不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然而时间不等人,眼看负责人就要放弃他们村子,又想到这桥要是架不起来的话,他们也就被断了财路,以后几辈子都要活在贫穷中。
村子里的人怎么甘心?!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财神爷,怎么可能放手让人走了?
哪怕是龙上枷,哪怕是活人祭,只要能够富裕起来,他们什么都做得出。
老人也不清楚活人祭的要求,只知道把人活着封在桥墩里便可以。
有了可行的路子,村长先是去负责人那里让人稍等几天说他们会想出法子来,然后再派几个壮年人偷摸摸去绑几个流浪汉回来。
那个时候没有身份证,少几个流浪汉不会被人发现,只要村子里人你不说我不说,那么就可以当没有这件事的发生。
摇花爹也是被派到镇子上的一个,因为派去抓人的人,村长都会给一袋子米作为报酬。
给流浪汉施舍下了药的粮食,药效足以迷倒一头牛,不出半天的功夫他们就带了四个流浪汉回来。
架桥需要几个石基,他们就带了几个流浪汉。
带回来的人捆在麻袋里交给摇花爹看守,准备第二天把人昏着浇进水泥里,但是他们不知道其中一个流浪汉留了个心眼没吃完食物,所以到了樊家村没多久就醒过来,听到了村子里人的计划心里大恐,所以人没走之前一直装昏过去,趁着夜色准备逃跑。
可惜逃跑的时候被守夜的摇花爹撞见,为了不让他喊人把自己抓起来,流浪汉拿出身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银镯子想要求摇花爹放过自己一命。
银镯子是真的,那时候也挺值钱,摇花爹心动了,但是村里人石基的事也很重要,他看着流浪汉与他手里的银镯子迟迟没有说要放过流浪汉的话,但也不曾喊人过来将其抓住。
流浪汉见摇花爹没喊人,就知道他已经心动了,于是他把这个镯子给了摇花爹,又从裤腰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银锭子,说向摇花爹买他家的姑娘。
摇花爹不知道流浪汉是怎么知道他家里有个姑娘的,但没有多想便将银锭子接过来了。
摇花家出生的有三个孩子,摇花是老二,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加上还有一个在她娘肚子里没出生,在贫穷的年代,孩子多就是负担,尤其是女孩干不了什么重活,以后还有嫁出去给人家当媳妇,在摇花爹心里摇花就是个赔钱货。
在他家吃了七八年,也得给家里赚赚钱了。
第25章
摇花爹心里也知道流浪汉买孩子做什么, 但这样的年代卖孩子都是常事,卖出去的就是他人家的孩子,他管人家那孩子做什么呢是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大大的麻袋里装了小小的女孩, 第二天兜里揣着钱的摇花爹高高兴兴地将套着麻袋的人用板车推过去。
村长看出来麻袋里换了人, 但知道还是个活人之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怜小小的摇花在药性过去醒过来的时候, 迎面便是一堆重重的水泥砸在身上,她哭喊打闹却没有人救她, 最终在黑暗中孤独地窒息而死。
摇花娘一开始不知道四人中有个摇花,她原本就不赞同活祭的方式也不愿意过来看这种残忍的场面,直到发现摇花不见找过来的时候, 听到了女儿的哭喊声才发现那个被做成石基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摇花娘死命想要上前将人救出来,可村里人哪会让人破坏这场祭祀,让摇花爹死死拖住摇花娘,等到四个石基都没有声响过后, 他才叫来铺路的负责人过来继续架桥。
这一次,终于成功了, 石基稳稳地立住了, 架桥的事情也顺利进行下去。
桥架起来之后,所有人都高兴村落终于也迎来好日子,只有摇花娘每日坐在桥边以泪洗面, 后来因为情绪低落肚子里的那个也流产了。
一连失去了两个孩子, 摇花娘受不住打击, 疯了。
见自己婆娘疯了, 摇花爹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就将人关在一个小屋子里一天只给一顿吊着命,而他自己则是因为有了钱另娶了一个漂亮年轻的女人。
摇花断断续续说着从另几个“离开”的流浪汉那里听说的事实, 还没有说完泪水就已经湿透了衣襟,她贴在安然的腿边小肩膀不住地耸动。
好半天的功夫才继续说着之后的事情:“后来另外三个叔叔有了意识之后,知道自己被人害了便怨恨村子里的人,他们先是找了几个村民替死好离开这座桥,然后又在村子里到处找人麻烦……直到……”
摇花看了梁斌一眼不开心地说,“直到来了和你们一样的打仗的人,他们身上的气我们很害怕,叔叔们都安分了,哪怕之后你们的人大多都离开了我们也没有出来惹事……直到我娘走了,我听叔叔们说我娘是被我爹逼死的说他待我娘一点都不好……”
摇花说到伤心处,抬头看了眼安然想得到他的安慰,最后发现安然无动于衷之后,自己拿起安然的手放在自己头上,耸肩抽泣起来。
走了一段时间,安然看着不远处土包成群,明显是村子里土葬亲人的坟地。
摇花知道她娘亲的墓在哪里,到了地方果然看见了一直傻傻站在坟前的老妇人。
摇花松开安然的手奔跑过去扑倒在她娘亲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诉说着这些年的想念,诉说着自己这些年在叔叔的照顾下过得还是不错的……
安然看出摇花娘的魂魄不稳,如果再不去投胎随时都可能魂飞魄散,加上神志上也有问题,她呆呆地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姑娘,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只有摇花一个人在哭诉,但慢慢地,一个温柔的手抚在摇花的脑袋上,轻轻喟叹一声。
梁斌看到这些心里感慨良多,他知道那个年代很穷,有的人为了吃上一口饭会不择手段,但是亲眼所见的时候,才发现事实远远震惊于自己的想象。
梁斌突然看向安然感慨:“年代不一样了,像你我的出生都太幸运了。”
不是出生在吃不饱饭的年代,不是出生在缺少亲情的家里,他们都太幸运了。
安然没说话,目光看向前方,像是在看着摇花,又像是什么都不入眼,只是在放空自己一般。
等到摇花来到安然的面前,他的视线才集中落在小姑娘的身上,听摇花说:“安哥哥,我不想报仇了,我要和我娘一起离开。”
安然低头:“嗯,再见。”
摇花抬头:“我们还能见到面吗?”
“不喝孟婆汤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嗯!我一定不喝!”
梁斌看着这二人的对话嘴角抽抽,二位爷,别给下面的人惹事了好嘛!
送走摇花,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雨也小了,淅淅沥沥地像是春雨浇灌万物一般动听。
回去的路上,梁斌道:“这件事我需要跟进一下,接下来几天你们可能要换教官了。”
安然:“哦。”
梁斌:“……”真是冷漠的小孩啊!
不过梁斌笑了,这个小孩也就表面上冷冰冰的。
与安然走到桥下的时候,安然停下脚步,说:“这桥推了吧。”
“那肯定啊,他们应该入土为安,不过还是得有一座桥,你说还会不会出现桥架不起来的情况?”
安然道:“龙王早就走了。”
梁斌一愣,看着眼前与摇花嘴里叙述的又长又宽的绕着好几个村落的河流大不相同的湖泊,似乎懂了什么,梁斌说:“宁愿撕下一块肉也要离开,可见这村里的人和这件事真的不受龙王待见啊!”
说完梁斌伸了个懒腰,吸了一口雨后的空气,“真清新啊!”
管理班换了教官,比梁斌更严厉,更凶狠。
所有的学生都觉得梁斌是在故意迫害他们,不然也不会给他们找这么一个彪汉子给他们当教官,教官姓王,人高马大一手能拎一个陈能。
教官过来第一件事先是给众人一个甜枣,那就是从梁斌那里接下了陈能这件事的后续。
陈能因为受了惊吓,或者说是被鬼上身免了军先送回家里去了,而安然几人则是因为救了人,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加了些分数,因为不可言说的原因,安然这次功劳最大,又是二十分加在身上。
同学们看着二十又二十,就是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不如人家优秀能怎么办,只有努力赚分咯!
只可惜赚分的过程并不是很快乐,因为王教官的“扣”让所有人都看不到希望。
转眼时间过了大半,终于来到了赵想然一直期待的打靶这一天。
王教官:“现在每个人来拿二十个空包弹,每人只有二十次练习的机会,等这些都打完之后,我们就来比赛,比赛第一名直接五十分,其余名次没有分数!”
“啊?”
“啊什么啊,再啊扣分!”
巨额加分项永远只有第一名,其余的便是数量大且分数永远只有一分两分的加分项,这就是王教官“扣”的由来。
还有就是,梁斌那里从来没有扣分制,但是王教官这里的扣分,呵呵,看看他们不少人都是负分状态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这一次打靶又是巨额高分项目,有人想趁着此次机会将自己的负分填平,也有的为出风头。
总之想要拿第一的人都在四处朝那些没有意向的人借空包弹。
大多数男孩子哪怕不想得第一,也还是想在靶场上展现自己的英姿,所以借男生的子弹根本就是想peach,无奈这些想借子弹的人找向女生。
女生们都羞羞脸地看着不远处的安然说:“我们刚刚把所有的子弹都给安然了。”
男生们:淦!
如果之前狂得分男生们将安然视为必须打败的目标的话,那么现在安然就是管理班男生们的眼中钉了!
当一群男生气势汹汹地找到安然时,安然正在赵想然的掩护下偷偷打电话。
安然将所有的子弹都给了赵想然,自己则是趴在他旁边,伴随着枪声的掩护与另一头的陆无恙聊天。
因为之前不知道“食物”的作息而打扰到陆无恙,所以安然学乖了,在打电话之前先卜了一挂,确认今日的陆无恙此刻没有什么大事之后,安然心安理得地拨打了号码。
本来是想要发短信的,但是安然觉得这件事只能用说,打字的话实在麻烦,尤其是对他这个打字龟速的人来说是一个挑战。
是什么事情呢?自然就是最近发生的架桥,因为知道安家最近在和陆无恙合作建桥的事情,安家只负责出材料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陆无恙作为建桥工程的主要负责人,安然觉得有必要将这件事与他说一声。
虽然现今已经是灵气枯竭的时代,但是一些地区还是有小龙王的,这些龙王虽不比曾经的大能,但骚扰你个架桥的事还是妥妥的。
安然要提醒陆无恙的便是让他不要选择用活人祭的方法来镇压龙王,不然纯粹的灵体便会沾染到邪气,这样子他食用起来很影响口感的。
是的没错,安然打电话过去还特地引用了自己所见所闻,不是去提醒陆无恙小心为上,其主要目的就是让陆无恙不要让邪气玷污了灵体,不然陆无恙自己受罪,他吃起来也不爽。
虽然安然的目的不单纯,但陆无恙不知道啊!
他在听完了安然所说的故事后,十分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觉得安然是在担心他之后,更是答应他自己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尤其家里的老爷子也是道家之士,陆无恙虽然不从这行也不太懂,但是从小耳濡目染还是愿意去相信安然的提醒,再说安然是为他好。
安然:悄咪咪微笑。
当然,就算安然不来提醒他,这种下作的行当他也不会去做,拿活人祭祀是野蛮的野人才会做的事情。
手机里传来陆无恙肯定的回答:“你放心,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谢谢提醒。”
安然:“没事。”
“对了,你那边一直响起枪声,是在打靶吗?”
“嗯,这里有个靶场……”
“教官,安然在这里玩手机!”
安然还想继续说下去,身后传来几个男生的高声呼喊,听到内容安然的脸色一沉。
“还有在基地听教官的话……”
不等那边的陆无恙说完,安然挂掉电话起身看向身后的几个男生。
几个男生被安然冷冽的眼神看得缩成一团,不过在看到教官走过来之后,立刻胆子又大了。
王教官走过来, 问:“谁带手机了?”
几个男生指着安然。
安然摊手表示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