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代价都可以吗？
哪怕是被鬼上身吗？
他无法询问，但是看到女子眼里的执念，似乎也看见了自己心中的执念，闭上了眸子，再睁眼便是另外一个视野。
第二天的演出，他用着她的身体，死后第一次发出了声。
又一次，他赢得了满堂喝彩。
他以为自己执念不再，然而再瞧见她时，又忍不住地抬起手，演绎着他的甄氏。
一次又一次，他化身小姑娘，站在舞台上，尽情地唱着戏剧，那一瞬间，他似乎有回到了那时那刻。
他戒不掉这种感觉，他一次次地上身，一次次享受在舞台上那种光彩夺目的感觉。
只是时间长了，他能感受到小姑娘的抗拒，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为你带来了你想要的无限荣光，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一次又一次地压制小姑娘的想法，一次又一次地在众人的喝彩中微笑。
他以为余生便是如此，直到他发现自己在小姑娘身体里，越来越没有办法说完整的话。
他痛苦，他嘶吼，他掐着脖子，企图将嗓子里的声音挖出来。
他的声音，将他的声音还给他！
聚集在体内的怨气瞬间从身体中爆发而出，遍布每一处。
在胡蓉蓉的声音几乎要被他掐死的时候，一个哀求的声音响起。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
那个声音……
是他的，是他这段时间拥有的！
他疯魔地看向说话的人，胡蓉蓉，是那个小姑娘。
声音，还给他声音！
用怨气掐着胡蓉蓉的脖子，企图将她嗓子里的声音挖出来。
只是他越用力掐住胡蓉蓉，便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才惊觉自己在胡蓉蓉的身体中，而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却出现在了外面。
意识到什么，他将全身的怨气收敛，将胡蓉蓉召回身体里。
他的声音在胡蓉蓉的魂魄回来的同时，也一并回来。
他终日待在胡蓉蓉的身体里，等待着再一次上台的机会。
即便过程中好几次将人挤出去，他都没有在意，只要能上台，旁人又如何呢？
然而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上台的机会，却等来了这具身体的顶头上司，和一个奇怪的人。
然后便瞧见自己的舞台被炸得粉碎。
安然还在感慨剧院里的人人都是胆小鬼，却不想后面一阵浓烈的怨气袭来。
侧身躲过，一转头看见的便是披散头发，不见面目的鬼煞。
这鬼煞虽然怨气惊天，身上却没有因果线，未曾害过人，也代表着没有害他之人，或者是害他之人已经还了因果。
如此两清，却依旧成为鬼煞，必然又是邪道故意所为。
安然躲避鬼煞的攻击，让身后害怕的众人离开这里，孤身与鬼煞对峙。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是被谁害死的？”
只是他说了几句便发现了问题。
对面露出的嘴唇在说着什么，却没有任何声音。
不对……
安然注意到他嘴巴里有一股怨气堵住其中，奇怪的是那竟然不是他本人的。
明白此人无法开口的原因大抵是这团怨气，安然立刻动手将怨气拔出。
“舞台，你毁了我的舞台！！！”
怨气一除，男人怨怼的声音响起，尖细的强调有一点偏女性化，但还是能辨认出是个男人。
安然透过对方看向那被他炸毁的舞台，满脸的疑惑。
这鬼煞一来就袭击他，不会是因为他炸了舞台？
他的怨气不在任何人，竟然在于舞台？
这扑面而来的无语感让安然并没有下死手，只是简单地制止着鬼煞的行为，直至昌哥带着警察出现在门口。
“好巧啊，竟然是你。”
出现的警察不是旁人，是之前丢尸案见到过负责孟小梦案件的肖强。
安然拿符纸束缚住发疯的男人，疑惑地看向肖强。
有点眼熟……
可能是大众脸。
下了这个定义后，安然准备打电话给梁斌，毕竟他又发现了三山的标志，就在装男人的那个麻袋上。
“你不用打，这件事我来负责。”
肖强走上前介绍自己，“重新认识一下，我现在是稽查办的警员肖强，除了三山案件外，我现在也在尝试接触其他的灵异案件。”
昌哥的报警电话里除了说有爆炸案外，还另外提了一嘴见鬼，那么这件事就不得不让稽查办的人接手。
稽查办这段时间接收了很多其他警司里的人员，短时间里队伍扩大了数倍。
在梁斌继续跟进三山案的同时，其余人也会处理其他的事项。
同时因为三山案件涉及面广，时间线长，危险系数高，孙科向上申请了补助，发的钱也比以往的多。
经过梁斌道三千上的宣传，以及警察的身份，他们也成功与玄法会的人联系上。
有了玄法会当顾问，同时在启动基金的加持下，稽查办很快更新了设备。
肖强今日接了这个案子，就带了不少新装备来试试。
首先，他拿出一副厚重的眼镜带上。
这是最先研究的能量捕捉眼镜，能看见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差不多可以算是开天眼的意思。
戴上的一瞬间，原本只有安然的剧场里，出现了浓浓的黑雾，以及黑雾最浓厚的一团人影，那人影身上还有一道符纸。
拿下眼镜，这些立刻消失不见，当然飘在空中的符纸还是能看见的。
“哇哦！”
这就是玄术师的世界？
太精彩了！
肖强继续戴上眼镜，看向安然。
“咦”了一声，“安然你身上怎么有金色的光晕啊？”
他话说完，瞧见安然的脸色变得难看，便立刻闭了嘴。
金光难道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从不看玄幻小说的肖强挠挠头，想着回去问问看这东西是什么，如果不是好的话，查一查安然！
听到金光还在，安然心情蛮糟。
不过鬼煞的事还要处理，梁斌的电话占线打不通，安然便看向肖强：“你有什么装鬼煞的东西吗？”
“装鬼的？有！”
将新兴研制的封锁盒拿出来，“放这里面就行。”
肖强拿出像外卖保温箱一样的东西，安然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将鬼煞塞了进去，至于说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用？
管他呢！
肖强将外卖……封锁盒收拾好，并且让其他一道来的警员收拾了鬼煞的尸体后，客气地请安然去稽查办处理这件事。
安然本就在意三山的案子，欣然同意。
安然没有使用瞬移符纸，而是选择和肖强一起坐车前往，说到底还是有一点不放心人类的装备。
魔将则是留下来善后，尤其是那分崩离析的舞台。
没有人注意，暗地里，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安然，直至他上了警车后消失不见。
肖强那边来了消息，要带一只厉鬼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有人欢呼，有人强撑着胆子, 更多的还是要孙科将新到的装备拿出来试试。
新一批的装备才研究出来没多久, 眼下正好有用武之地, 孙科也乐得听他们的，将所有的包括备用的都拿了出来。
虽然不是人手一件, 但到时候可以换着来嘛！
肖强出现的时候，一堆人手里拿着的，脸上带着的, 还有全副武装的。
肖强：“……”
好好好，稽查办有这么多好东西，今天全部要展示一遍是吧。
安然走进稽查办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毕竟上一次在众人面前消失，可是有不少人见证过的。
不过今天的主角不是他, 众人的目光很快又移向肖强拿出来的封锁盒上。
孙科率先走出来, 朝着走上前的几个人道：“打开吧，让众人瞧瞧看。”
安然站在一旁，不明白这些人在打什么注意, 不过他倒是没有打断他们, 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孙科先让几个全副武装的人上前, 其中一人拿出钥匙打开封锁盒后立刻往后走一步, 与剩下几人一起严阵以待地看着解锁后, 缓慢自动打开的盒子。
浓黑的怨气从盒子里逸散出来，很快便在众人面前形成一个完整的人形。
“哇哦。”
安静的人群里, 不知道是谁感慨了一句。
居在中央的鬼煞看了看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擒住自己的安然身上，若不是被符纸束缚，他恨不得立刻上前杀了他，哪怕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舞台，他的舞台被毁了！
鬼煞心里只有这一点，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猴。
“它怎么不动啊？”
“一定是束缚锁限制了它，太厉害了吧我们的设备！"
“那以后抓鬼就不怕了。”
众人在私底下夸赞稽查办设备的厉害，知道真相的肖强却没有反驳，只是在他人的目光中，介绍了鬼煞的等级。
稽查办有一套自己的判定等级的方式，不是玄术师那边什么恶鬼、鬼煞一套，而是根据能量的多少来定义鬼的情况。
因为设备的原因，之前稽查办见到的鬼比较模糊，没办法准确地下定义，现在设备更新后，就简单多了。
眼前的这个鬼，是目前见到的能量最多的存在，按照由最低级F往上，定为A级。
最低档是寿终正寝的老人，无毒无害，死了也不耽误时间，直接下去。
要说死去不懂事亦或是流产的婴儿，其实稽查办是不愿意将它们定为最低档的，因为大多数的婴儿人刚到或者未到人世便离开，心里还是有一口怨气在的。
毕竟刚投胎就去世，灵魂的危险性还是比心满意足离世的老人要多一分。
在给鬼煞定级后，有人提议想拿A级鬼怪练练手。
听到这种话，肖强第一时间看向孙科，后者自然是没有意见，毕竟这以后就是他们的日常。
早一点上手，民众便少一分危险。
安然也不制止肖强的行为，说到底他还是好奇人类的东西对鬼煞是否有用。
为了防止鬼煞跑出去，稽查办的人也不另找地方，直接就地解放鬼煞。
肖强将鬼煞身上的符纸撕下，一获得自由，鬼煞便立刻冲着安然袭来，却不想被一群装备精良的警员拦住。
面对拦着自己报舞台之仇的人类，鬼煞立刻选择了更换目标，先将眼前的这些碍事的人杀了，那自然没有人阻拦自己复仇。
安然找了个凳子，安静坐在一旁看戏。
孙科也笑眯眯地坐在旁边，还热情地询问安然需不需要眼镜，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戴上为数不多的眼镜欣赏起来。
他得让玄术师看看他们设备的精良。
只是没多久，他脸上的笑容就维持不下去了。
警员们的装备三三两两被破坏，之前引以为豪的束缚锁瞬间失效。
眼见控制不住鬼煞众人正无措中，哪里知道鬼煞在瞧见安然时，直接放弃其他人又攻击过来。
安然：“……”
好好好，打你、揍你都不及我炸了你的舞台仇恨值大是吧。
安然直接亮出符纸朝鬼煞甩了过去，只一瞬，鬼煞又变成最原始无法动弹的存在。
不过安然看鬼煞瞧他的目光，似乎更加不友善了呢！
“这这这……”
稽查办一瞬间被鬼煞破坏得七七八八，人仰马翻，尤其是见到那些被毁坏的新装备，孙科心疼坏了。
这些可是申请了不少经费制作的装备啊，怎么仅是对付一个A级鬼怪就给全军覆没了啊！
难道他们的装备是真的没有什么用？
就在众人绝望的时候，姜程程站了出来：“其实A级以下鬼怪是可以对付的，我们试验过！”
作为稽查办里使用过老设备的“老人”，这次更新后的新设备他让大家放心。
众人：“……”
只是他这么一解释，大家更不放心了呢！
A级就在眼前，你和我们说东西只能对付A级以下？
孙科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肖强，怎么回事，不是你抓的的鬼，怎么现在不灵了？
肖强耸耸肩，终于解释这个鬼煞的由来：“这个鬼是安然抓的，我只是顺便装了下盒子而已。”
尤其是当肖强拿出刚刚撕下来的符纸，与此刻封印鬼煞的一模一样，想起刚刚安然那么一手，孙科哪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安小友的功劳！”孙科立刻面向安然，微笑地握住他的手，“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此刻握着手夸赞的样子，仿佛刚刚暗中想要炫耀的不是他一样。
其实内里的苦，也只有孙科清楚，装备目前升级还不到位，玄学界的事情，还有得科学去探究，刚刚还是高兴早了。
“上一次就见识过安小友的厉害，如今再看，更是了不得！”孙科笑眯眯道，“不知道安小友有没有想法来我稽查办做特派员呢？”
既然是大人才，那么他们稽查办可不能轻易放过啊！
稽查办的特派员，基本上都是这段时间从民间寻找而来的特殊存在，他们虽然不算警务人员，但是依旧想有公务员待遇。
孙科觉得没有人会拒绝这么美好的差事。
安然：“不了，我只参与三山案，其余的案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孙科还想说什么，被跟在一旁的姜程程拉了拉衣角。
在安然转过注意里的同时，走上前低声在孙科耳边说：“老大不太想让安然早早接触这些东西，说他还是未成年，而且才上大学，说招揽也得等他毕业后再说。”
大概是当过安然教官的原因，梁斌一直还是将安然当小朋友看待，即便他们相差不超过十岁。
觉得他是小朋友，所以即便安然是正真有本事，他有事的时候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安然。
如果不是安然主动，前后几个案子，他都不会让安然知晓。
当然，不得不承认，安然在其中的作用是巨大的。
至于说招揽，梁斌是有计划在安然毕业后正式提出邀请的，眼下他还是觉得安然好好专注在学业上。
孙科不清楚安然的情况，一听到差点招了“童工”，立刻静默不语。
但是一想到安然的本事，又忍不住开口：“安小友你再想想，毕业后找工作也烦的，我们这里有编的，而且福利超好！”
孙科还细细说了一大堆福利，以为能说动对方，哪里知道姜程程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彻底“自闭”。
“安然家里很有钱的，他们家的闲钱都可以制作好几批设备了。”
孙科：“？？？”
知晓了安然家境后的孙科一脸忧伤，随即目光看向鬼煞。
“研究研究这个A货吧，然后再去申请一批补助。”
孙科招揽安然无果，最后将安然手里的符纸“招揽”了下来。
内心窃喜的是，有钱的安然不收他费用，嘿嘿！
“什么？！又失败了？”
“张平那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他还有什么用？！”
几个身着黑袍的人坐在石桌前，看着张平传来的消息，藏在斗篷下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们想不通，不过是将一个个鬼煞收集回来，怎么就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就在此时张平的消息再一次发过来，顺带附赠了几张照片传送过来。
一开始的照片是稽查办办事处，那地方黑袍人清楚，是最近兴起的公职人员单位，实力很差，不可能对付得了鬼煞的。
就在他们以为张平在甩锅，随之而来是安然的照片。
石桌前的几个人看了看后，一人道：“这不是玄法会之前见识过的那个安家的二傻子嘛，他怎么可能阻拦了张平？”
别说他们不相信，就连一开始的额张平也不相信安然有这种本事。
张平一直以为，安然能超度王玉兰，也不过是捡了其他玄术师的便宜，加上有功德金光的护持，碰巧而已。
这一次碰见，安然身上的金光暗淡，且剧院里的鬼煞更加凶神恶煞，张平以为安然没有办法。
哪曾想，不过瞬间，鬼煞便已经被安然的符纸定住，被带去稽查办了。
无法，认识到敌我差距的张平，不得不向上汇报。
安然此人，留不得。
安然浑然不知自己已被盯上, 即便知道，也无所畏惧。
短时间里没再发现其他三山组织的线索后，他便处在上学和除魔卫道两条线上。
就这么过去一段时间，直到某天安母走过来将一张船票递给安然。
安然看着船票, 不明所以地询问安母：“给我这个做什么？”
“你爸最近要参加一个慈善拍卖, 地点在游轮上, 大约七天，他想让我们全家都去看看, 权当是散心。”
这种全家出动的活动，安母是很希望大家都有空参加的。
看出安母心里所想，安然点头答应, 反正他现在学业上近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出去放松放松也是应该的。
出发时间定在十二月底，天气已经到了穿小棉袄的时候。
出门前，安母给安然和安颜一人一件棉袄裹着, 不顾他们拒绝满满的意思，严厉道：“我们是去海上, 那上面比外面气候冷上不少, 不许拒绝。”
安颜噘着嘴，满脸写着拒绝：“可是好丑啊妈妈，我里面有羊绒衫, 外面套一件羊绒大衣完全够了, 不需要这一件棉袄！”
“这怎么够？”安母紧了紧二人的衣服, “不许脱, 等上了船到了空调房里再脱。”
安然是认了命, 反正他对美丑并没有太大的意见，安母说什么就是什么。
安恒倒是在一旁偷笑, 因为是老大，他严厉地拒绝了母亲将他当做小孩子看的行为，并且站在安父身边，用一种大人的目光看向两个小的。
“这些东西你安排一下吧。”
安父将行李交给王治郅，这次家庭旅游中，除了安家这几个人，还另外带了三个人。
莆小鱼是安然点名要带上的，虽然不明白安然带一个园丁做什么，但安父还是同意了。
另外便是魔将，此刻正以皇甫韵的身份，以恒天老板的名头被邀请来参加慈善拍卖。
不过即便恒天没有得到邀请函，他也会以魔将的身份隐身其中。
最后一个便是王治郅，作为安父的助理，带上他安排安然一大家子的生活起居也是正常的。
只是他总感觉，他在这几个当中，好像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
游轮很大，邀请的老板也不少，安父瞧见几个眼熟的人，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好久没有参加这么隆重的慈善拍卖了，不会这里面还有明星吧，真想去看看有没有我们那个年代的偶像呢！”
“你喜欢的那些都快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家了，你真不担心他们在海上得风湿啊！”
“嗨呀！”
安父说不过安母，选择闭嘴不说话。
上了船后，安然还没有把被窝焐热，就被安父强硬着拽出了房间。
“天天待在房间里做什么，出来看看海。”
安然以前当魔王的时候又不是没有看过海，没觉得有什么可看的。
不过在安父安母眼里，安然自幼就没怎么出过门，所以有什么新鲜的东西，都会喊安然出来看看。
安父把人拉到甲板上，上面聚集了不少人，大人互相谈笑着，小孩子追逐打闹好不欢快。
安然打着哈欠，被安颜从安父手里拽过去趴在围栏上看海。
游轮已经驶出了一段距离，远远的已经看不到海岸，安然百无聊奈地加入看海的队伍里。
海水里不时有鱼群跃出水面，在安然面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像一场海之精灵的表演系。
安然可不觉得鱼群是喜欢自己才在这里的，从上船后就不见了踪影的莆很明显是答案。
“妈妈，看是海豚！”
安颜指着不远处朝这边游来的海豚群高兴地尖叫起来。
“啊啊啊还有粉色的，据说看到粉色海豚会变得很幸运。”
安颜连忙拿出手机拍照，还举起依旧是小黑的狰去看海豚群。
这边的海豚群吸引了不少人，趴在栏杆上的安然看到海里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也想将这一幕拍下来。
安颜是想分享给王珞，因为上一次出事，她父母不愿意带着女儿出来，这一次也是拒绝了慈善拍卖会，想要留在家里陪伴自己的女儿。
安颜有一点可惜，所以尽力将自己看到的好东西拍给王珞看。
安然也是第一时间将视频传送到一个人的手机里，但是下一刻就想到自己都能来这里，身价更高的陆无恙会不在吗？
于是他将视频传送过去后，紧接着又发了句：“你不在甲板上看海豚吗？”
那边的消息很快就传过来，近乎是秒回。
陆无恙：甲板？
发了这个消息后，那边隔了几分钟后才有第二条消息。
陆无恙：你参加慈善游轮了？
陆无恙看着安然那边传来肯定的信息，心里闪过一阵懊恼。
他是接到了邀请函，不过因为每次游轮拍卖历经的时间都很长，今年陆无恙并不想参加。
陆无恙清楚安父会去参加，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安然竟然也在上面。
点开视频，里面的粉色海豚稀奇，虽然无法前往，但安然能看到有趣的事情第一时间发给自己，他的嘴角仍旧忍不住勾起。
陆无恙：我这边公司忙走不开，你好好玩，如果在海上有什么不舒服的，联系我来接你。
安然看到这条消息，不知为何有一种满足感，他支起身子，暗自让操控鱼群的莆去找点好看的鱼来给他拍照。
莆虽然满脸疑惑，但是主人的这点要求他还是满足的。
只不过他还在认真操控鱼群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后面想起。
“阿莆？”
那熟悉的声音吓得莆一个机灵，寻找漂亮鱼群的任务一下子就给忘记了。
但是他没有转过头，只是不经意地朝着另外的地方走去，只当那声音不是喊自己的。
邢煜看那背影熟悉，眼见着他要离开，几步上前将人拉住，迫使他转过身，“阿莆……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听到邢煜的道歉，莆这时候才想起自己一直用障眼法遮盖海妖的面容。
因为海妖除了声音之外，人类看到他们的脸时间长了也容易被其迷惑。
安然他是不可能被迷惑的，自然是为了安母他们。
想到这一点，也想到邢煜根本看不出自己的障眼法后，莆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用不解的眼神看向他：“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邢煜意识到自己认错人，歉意地笑笑，随机立刻离开，留下莆一个人捂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小心脏暗自松了一口气。
怎么他也在船上啊？
安然还等着拍照给陆无恙看新奇东西呢，却迟迟不见有什么好看的鱼群上来，甚至之前的鱼群因为没有了控制，因为害怕游轮已经沉入海底不见了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