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公司的经纪约还有半年到期。”庄康收起惋惜,公事公办地说,“邹总不打算续约,你尽早做好打算吧。”
另一边。
文诚挂断电话后,看着身旁的漂亮废物,说:“为你量身打造的剧本已经在写了。”
柳青双眼麻木地点了点头:“好的。”
容柯和闫致讨论了半天,也不确定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柳青主动拉蒋司下水?还是文诚牺牲了柳青?
无论如何,从网上的舆论来看,蒋司基本可以告别娱乐圈了。
【又塌一个,我他妈再也不追星了/再见】
【所以瓜田的爆料是真的,js和rk交往过,震惊我全家】
【心疼rk,怎么遇上这么个渣男】
【擦,烈火重案里我还磕过他们两个,没想是真的,为什么结局这么虐心】
【建议渣男和小三打包滚出娱乐圈】
【我没记错的话,js和lq官宣是去年十月,紧跟着js的开年封就掉了,是yz在给rk出头吗】
【后面js还被撤了CVV代言,一定是yz在替老婆出气!】
【靠,这么一说致柯糖浆更好磕了】
【致柯糖浆yyds】
【……】
“结果我还是被卷进这事了。”容柯有些感慨地说。
只不过这时候蒋司和柳青已经处于退圈的边缘,也没法再像以前那样给他泼脏水了。
只能说,这事曝光的时机非常合适,但凡早一些,容柯都有可能会惹来一身腥。
“恶人自有恶人磨。”闫致说,“柳青给你省了几百万的违约金。”
“确实。”容柯点了点头。
其实报复蒋司和柳青的最佳方式就是曝光他俩一个渣男一个小三。奈何容柯为了跟前公司解约,不得不签了保密协议,这才让这两人蹦跶了这么久。
或许善良的人的确会被老天善待,这事最终还是得以曝光,容柯终于不用再被这两人膈应了。
是时手机又响起了微信提示,容柯点开看了看,发现已经堆积了好多未读消息。
[散装家庭通敌群]——通敌是指私联沙亚。
【周凛:你竟然这么惨,哥他妈心疼你】
【辛苒:怪不得当初拍戏的时候柳青那么针对你,我说呢】
【周凛:你是怎么跟柳青待一个剧组的啊?要说敬业我只佩服你】
【辛苒:[拍了拍周凛]你记不记得蒋司还来探过班?】
【周凛:靠!太贱了吧!@容柯 你是怎么忍过去的?】
【辛苒:不过第二天闫致就来了,男友力max,我看好他们俩】
【周凛:我也,红包我都给了好吗】
【容柯:都过去了】
[致柯糖浆工作室群]
【落坨翔子:!】
【落坨翔子: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凡夫俗子:微博的瓜吗】
【睁眼瞎子:都吃过了,心疼我家老板】
【落坨翔子:不是,闫王来MQ第一天,就说要找蒋司男友拍封面!】
【落坨翔子:我给他找来了柳青,他不满意,我还奇怪来着】
【落坨翔子:原来他一开始要找的就是容老板!】
【炎黄孙子:讨厌,害我莫名其妙感动了一下】
【父慈孝子:每日感慨,咱家两个老板太甜了】
【落坨翔子:这不是重点!】
【落坨翔子:重点是那时候蒋司和柳青还没有官宣!】
【落坨翔子:也就是说】
【落坨翔子:闫王一老早就盯上人家老婆了!】
【纨绔弟子:翔哥,这是大群,老板看得见】
[落坨翔子撤回N条消息]
另一边的闫致正好也在看手机,慢悠悠地发了一条消息:【你有意见?】
【落坨翔子:致柯糖浆万岁\( ^▽^ )/ 】
临近年底,在容柯杀青八次后,《快车》终于迎来了真正的杀青。
直到看到熟悉的场景被一一拆除,所有被姜华忽悠过的演员才敢确认,这部戏是真的拍完了。
杀青宴这晚,容柯心情不错,喝得有些多。他晕乎乎地被闫致捎回了家,本来都已经被抱到了床上,但他又执着地爬起来,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看邮件。
“巧克力代言……可以继续洽谈。”
闫致走到书桌旁,奇怪地看着容柯问:“你不是不想接代言吗?”
“你懂什么。”容柯嗔怪地说,“我得努力挣钱,你不知道我家那口子有多败家。”
“我败家?”闫致一手撑着书桌,一手指着自己,觉得有些好笑。
“他买衣服从来不看价格,买回来穿两次就不穿了。姜华一哭穷,他就白送三百万,他以为他很有钱吗?”容柯嘀嘀咕咕地抱怨,“现在还没别的工作,只能靠我养家糊口,我也只能挣快钱了。”
“宝贝。”闫致哭笑不得地说,“你有没有想过那三百万是可以回本的?”
讨论到严肃的话题,容柯稍微清醒了些,他正襟危坐,环抱起双手,算起了账:“除开院线分成、宣发费用等等,这片子的票房要到两千万才能回本,你觉得它能有两千万吗?我怎么觉着影院肯排片都不错了。”
“你这么没信心?”闫致问。
“主要是我压根不知道我拍了一部什么电影。”容柯沉重地摇了摇头,“我应该对姜导强硬一点的,不该任由他胡来。这片子我本来就没要多少片酬,你还倒贴三百万,等于我们这几个月全白干。如果以后我们都这样工作,那很快就会坐吃山空了。”
“应该不会吧。”闫致歪起脑袋,想了想自己的银行卡余额,觉得就算容柯不工作,两人也不至于坐吃山空。
“没事的。”容柯站起身来,拍了拍闫致的肩,“我会努力工作养你,你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闫致失笑,搂住容柯的后腰说:“我对姜导有信心。”
“你是外行,你不懂。”容柯担心地说,“他的风格太怪诞了,就算让我去拉票房,片子本身不合观众口味,观众也不会买账。”
“你就那么确定不合观众口味?”闫致说,“成片都还没出来呢,你的担心过早了。”
容柯摇了摇头:“不知道最后剪出来会是什么样。”
“说到这个,”闫致说,“明天我会去跟姜导开会,讨论后期制作的问题。”
容柯的脑子有些卡顿:“什么?”
闫致这是要跟完一整部电影的制作?
容柯突然想到自己去酒吧打工那会儿,对任何工作都感到好奇,还专门去学了脱衣舞……
这么看,闫致简直和他是一类人,对新鲜事物都很有兴趣。
“那我也去。”容柯立马说,“不能再让姜导放飞了。”
“宝贝。”闫致一脸为难地说,“我是以最大投资人的身份去的。”
言下之意:这后面已经没你什么事了。
“你……”容柯竖起食指,指着闫致,半天也没“你”出个下文来。
“算了。”他气鼓鼓地走到床边,一头栽了上去,“爸爸不养你了。”
第61章 营业能力
每到年底,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榜单出炉,什么某某指数排行、年度话题艺人、最受欢迎cp等等……容柯几乎将这些榜单上了个遍。
明明这段时间他不是待剧组就是待家里,压根没出去抛头露面,却又始终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比某些努力营业的明星还要更受关注。
巧克力的代言容柯最终还是没有考虑,倒不是他找了其他赚钱的法子,只是他改变了心态,觉得养儿子这种事,富有富的养法,穷有穷的养法,只要饿不死都问题不大。
散装家庭的导演罗毕正式给容柯发来了邀约,让他在第二季中继续饰演沙亚,不过容柯婉拒了。
得知这事时,周凛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批判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让人讨厌?”
容柯不解:“我怎么了?”
“你就是小时候班里压根不学习还总考第一的那种人。”周凛忿忿道,“我比你有事业心多了,怎么还没你红?”
“呃,”容柯看了眼正在给他按摩的闫致,说,“或许你找个cp稳定下来吧。”
周凛“嘶”了一声:“有道理。”
容柯并没有推掉所有工作邀请,在年前他还是接了最后一个工作——参加视讯平台的跨年晚会。
近些年来,视讯的跨年晚会搞得越来越像样,收视率甚至压过了各大电视台。它仗着财大气粗,几乎包圆了当年最红的明星,并且节目形式别出心裁,不落俗套,已渐渐被人们看作是春晚的预热。
容柯的节目是跟周凛和辛苒合唱散装家庭的片尾曲,三人都不是专业歌手,所以节目的亮点主要在舞美上,三人在演唱中途会插入一段打斗,而最近这段时间容柯都在跟两人排练。
闫致手上的事情也多,隔三差五就跟姜华碰头,讨论《快车》后续的一系列问题。
就连跨年晚会当晚,直播已经开始二十分钟,他才姗姗来迟,避着镜头坐到了容柯身边。
“饭吃得怎么样了?”容柯用手挡着嘴唇,凑到闫致耳旁问。
虚拟偶像正在台上跳舞,场内荧光棒挥舞,摄像机时不时捕捉观众的反应。
“今天来了几个业内比较资深的人,说你还没有经过电影市场的检验,不确定能带动多少票房,所以建议快车避开几个热门档期,不然可能成为其他影片的牺牲品。”
容柯点了点头,快车是他主演的第一部 电影,他到底有多少票房号召力,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未知数。
他问:“姜导是什么意思?”
“我建议他先把片子送去沙港参加电影节。”闫致说,“在内地从审批到上映,至少得等到下半年,先送去沙港就不用等那么久。小范围点映可以先积攒一波口碑,如果能捞个奖项,也有助于内地的排片。”
听着闫致侃侃而谈之后的计划,容柯不由感慨:“你还真是干一行爱一行啊。”
他其实很能理解周凛的感受,因为闫致就是小时候班里惹人嫉妒的那种学生。你以为他只是长得好看,没想到他还有艺术天赋,你以为他只会搞艺术,没想到他学习成绩还很好。
怎么会有这种人?
哦,是自己老公,那没事了。
“当然了。”闫致说,“不爱你我也不会干你,都是一个道理。”
是时镜头扫了过来,悬空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两人交头接耳的画面,吓得容柯出了一身冷汗。
他保持着微笑,咬牙切齿地对闫致说:“你给我闭嘴。”
闫致笑着朝镜头的方向摆了摆手。
晚会进行到一个小时的时候,工作人员把容柯三人叫到了后台做准备。
散装家庭的节目预计是今晚的第一个爆点,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当三人从升降台出现时,场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放眼望去,四周的观众席上满是疯狂挥舞的荧光棒。
虽然三人都不怎么会唱歌,但预先录好的伴奏带开得很大声,所以演唱效果还不赖。
到中途打斗开始时,容柯戴上了沙亚标志性的墨镜,又把场内的气氛推向了新高潮。
视讯不愧财大气粗,舞美特效做得极其逼真,比如辛苒用风刀切断容柯的胳膊时,先是3D投影的风刀袭向容柯,接着半空中出现了沙亚的半身像,以及断臂的特效效果。
场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主角三人的呼吸声。
观众都静静地看着那截断臂和大屏幕上的容柯,只见容柯扭了扭脖子,动了动肩膀,在特效断臂消失的一瞬间,他猛地抬起本应被切断的手臂,表示沙亚的超速再生已经完成。
——但凡视讯的舞美没有跟上,这段表演都会看起来中二。
观众席上再次尖叫起来,然而打斗还没有结束。
辛苒逐渐败下阵来,而周凛的异能是精神控制,用舞美特效不好表现,只能靠两人的演技来呈现。
沙亚掐住了老大的脖子,只需要用力一捏,老大的身体就会瘫软下去。
他和老大的精神控制做着抵抗,一边想要用力,一边手却不听使唤,然而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沙亚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起来,因为老大放弃了使用精神控制。
“你杀了我吧。”周凛悲戚地看着容柯,念着剧里的台词。
“呵。”没有了抵抗,容柯反而收了手,“那多没劲。”
剧里的经典场面被还原,场馆内的尖叫几乎快要掀翻屋顶。
闫致斜后方的秦随“啪啪啪”地鼓着掌,高喊道:“不愧是我容哥!天选沙亚!!”
表演结束后,容柯和辛苒回到了座位上,但周凛并没有回来,因为再过不久,他还有另一个节目——和秦随跳国风双人舞。
秦随也是个耿直小伙,说直播就直播,在周凛拿下视帝的第二天,他就扮上了古风女装,那假睫毛一粘,口红一画,我见犹怜的模样让直播间人数直线飙升。
只是他一口开画风就歪了,评论区纷纷让他闭嘴,周凛甚至亲自打电话过来,让他乖乖闭嘴五分钟,就带他去吃人均五千的米其林。
秦随的粉丝一听,刷屏道:不可能,我崽没那么容易被收买。
结果秦随却说:“这可是你说的啊。”
然后乖乖闭嘴了五分钟。
两人的cp超话炸开了,这也就是不久前的事,因此视讯的编导想到了请两人来跳双人舞。
当这个消息传出来时,秦随的粉丝也觉得不可能,自家傻儿子明显肢体不协调,怎么会去跳舞呢?
秦随助理悄悄透露:因为视讯开出了无法拒绝的价钱。
起初容柯也觉得视讯的编导异想天开,但看着台上的两个古风美男配合默契,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他也不由感慨——
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节目结束后,两人都换回西装,回到了座位上。
容柯不由调侃周凛:“你的业务能力真让我惊叹。”
“那是。”周凛说,“你要是有哥这上进心,早就火到国外去了。”
“他有屁的业务能力。”斜后方的秦随接话道,“老师都说了转身的时候要手拿着发带,你刚才又忘了,你那发带差点飞进我嘴里。”
“你都多大了,秦随。”周凛回过头去说,“别总是一口一个老师行吗?跟小学生似的。”
“你才小学生!你全家都是小学生!”秦随一点就炸,噼里啪啦地说,“一个动作要教十遍才会,亏你还是偶像出身!”
容柯诧异道:“你是偶像出身?”
“我就只是当了一年练习生而已。”周凛解释了一句,又对秦随说,“你这么喜欢挖哥历史,怕不是暗恋哥?”
秦随立马露出震惊的表情:“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这时镜头扫了过来,容柯赶紧用胳膊肘顶了顶周凛,提醒道:“微笑。”
这两人瞬间都换上了职业假笑。
另一边的闫致笑得不行:“你们演员都这么会演?”
镜头还未离开,容柯微笑着说:“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半个演员?”
“我从来不演。”闫致揽过容柯的肩,在他的侧脸吧唧亲了一口,“我都来真的。”
大屏幕记录下了容柯懵逼的瞬间,场内的尖叫声几乎盖过了主持人念流程词的声音。
容柯简直想揍人了,等镜头离开后,他掐着闫致的大腿说:“你就不能安分一点?”
“兄弟,你是这个。”一旁的周凛伸了个大拇指过来,“虽然我业务能力还行,但营业能力真比不过你们。”
“你也够了。”容柯说,“你少招惹秦随,免得回头营销号说你们不和。”
“不会。”周凛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我逗他玩呢。”
晚会进程过半,微博上频繁出现了相关热搜。
散装家庭的剧情还原和周秦二人的双人舞就不说了,就连闫致心血来潮亲了容柯一口,也赫然在文娱榜高位。
容柯只能安慰自己,家里这位就这德性,还能怎么样呢?
他点开工作群,正想给大家发去新年红包,而就在这时,骆飞突然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老板,咱们工作邮箱收到了一封很奇怪的邮件】
【[邮件截图]】
【这人说是你妈】
容柯愣住了,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
结束工作回家已是深夜。
来不及换上拖鞋,容柯光着脚来到卧室,忽然想起笔记本电脑放在沙发上,他又急急忙忙转身,差点没撞到门框上。
“慢一点,宝贝,不着急。”闫致先一步拿到电脑,放在腿上打开了工作室邮箱。
容柯说了一声“我不急”,但却火急火燎地在闫致身旁坐下,拿过电脑抱在了自己怀里。
刚才在路上已经用手机浏览了无数遍,现在用电脑打开,容柯仍读得非常仔细——
请看到这封邮件的人帮我转告容柯,我是他的妈妈金秋岚。
我的手机号是:×××……
附件是一张用手机拍摄的老旧照片,照片一角因反光完全看不清,但还是能看出背景是一个种满桃树的山坡。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站在桃树下,言笑晏晏地看着镜头,怀里抱着一个安静睡觉的奶娃娃。
容柯看了一阵,暂且缩小页面,接着点开了存有他中二时期回忆的QQ空间——他曾将他爸妈的结婚照拍下来传到了空间里。
两张照片分屏显示,无论怎么看,照片上的女人都是同一人。
但怕自己看走眼,容柯还是问闫致道:“你帮我看看,这是一个人吗?”
“是。”闫致说,“你妈妈是叫金秋岚吗?”
容柯的脑子有些乱,神情复杂地“嗯”了一声。
“邮件里有她的电话号码。”闫致提醒道。
容柯早就注意到了那一串数字。
他掏出手机,但没有打电话,而是通过微信搜索找到了一个微信账号。
头像看着是一家超市,昵称叫做“久久超市”,也证实了这一点。
未知的一切猛然撕开了一角,原本早已泯灭的好奇心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为什么是超市?
这又是哪里的超市?
“我加她了。”容柯说。
他想着这大晚上的对方可能已经睡了,并且就算添加好友也不会暴露自己是谁,谁知对方立马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并发来了一条消息:【是容柯吗】
容柯一下子愣住了,如果他没弄错的话,这四个字就是金秋岚——也就是他妈妈发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他压抑住拇指的颤抖,缓缓地敲下“是”字发了过去。
下一秒,视频通话请求毫无预兆地弹了出来,手里的手机顿时变得无比烫手,容柯一抬手,直接扔到了闫致怀里:“我不接。”
“那我帮你挂掉。”闫致说。
“不……”容柯按住闫致的胳膊,“你帮我接。”
视频很快接通,画面里出现了一个中年女人。
她烫着一头卷发,穿着厚厚的家居服,气质和桃树下的女人判若两人,但从五官还是能分辨出,她就是那个叫做金秋岚的女人。
“你是?”金秋岚凑近了屏幕,看着闫致问。
“我是容柯的男朋友。”闫致说。
“容柯呢?”金秋岚问。
闫致偏过脑袋,看了容柯一眼,说:“他在旁边。”
就在旁边,却不肯出镜,回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金秋岚的眼里明显闪过了一丝尴尬:“他不愿意见我吗?”
其实容柯倒没有不愿意见,事实上,他一直在闫致身旁看着屏幕。
他打量着金秋岚的衣着,猜想她的生活水平,听着她那不标准的普通话,推测她生活在哪个地区。
他就像一个暗中的观察者,观察着他好奇了二十多年的那个人。
“他还没准备好。”见容柯不吭声,闫致替他回了一句。
“这样啊。”金秋岚点了点头,说,“我在电视上看到他,也吓了一大跳。”
听两人聊了几句,容柯的紧张也消散了些。他仍没出镜,问道:“我爸呢?”
“这个,”金秋岚欲言又止地说,“说来话长。”
容柯大概也能猜到,如果没有“说来话长”的故事,这两人不会从他的世界中消失。
他对闫致说:“你问她愿意过来见一面吗。”
其实他大可直接问金秋岚,但这话题展开来说,涉及到商量不少细节,他还是没准备好和金秋岚你来我往地聊天。
“我可以过去。”不等闫致转述,金秋岚便主动接话,“你们是在哪里?”
洗漱好后,容柯平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闫致知道他睡不着,索性开着床头灯,陪他聊天:“你以前从没见过她吗?”
“在我记忆中没有。”容柯看着天花板说,“我奶奶说我爸妈出去打工了,没时间回来。起初几年还有消息,但后面就彻底失联了。奇怪的是,他们还在给我奶奶打钱,一直打到了我十八岁。”
说到这里,容柯转头看着闫致说:“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他们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呢?就连我奶奶葬礼他们都没回来,我实在是想不通。”
“她明早飞过来,你很快就能当面问她了。”闫致说。
“我跟你说过我为什么当演员吗?”容柯问。
“说过。”闫致道,“你说小时候很羡慕电视里的人能打怪兽,能当英雄。”
“是,这是初衷。”容柯看着天花板,呼出了一口气,“后面是希望我爸妈能看到我,但被雪藏那三年,我已经放弃这事了。”
未曾想,在他完全放弃后,老天爷却还记着他老早许下的愿望。
“他们看到你了。”闫致抬起胳膊,把容柯揽进了怀里。
“不过,”容柯说,“我妈跟我想象中很不一样,我总记得她很漂亮,但她看起来好像……很普通。”
“照片上是很漂亮,她也年纪也大了。”闫致说。
容柯“嗯”了一声:“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二十多年前。”
“明天你就能看到真人了。”闫致说,“要给你弄个门帘吗?”
“门帘?”
“你可以躲起来。”
听出了调侃的意味,容柯用胳膊肘捅了捅闫致,翻身道:“睡你的吧。”
这一晚容柯毫不意外地失眠了。
大清早爬起来后,他不停地刷着航班信息,全程盯着金秋岚乘坐的航班从起飞到降落。
金秋岚生活在一座沿海城市,飞来大约要三小时。骆飞在机场接到人,把她带到了容柯定好的饭店,而当她走进包间时,容柯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容柯不仅没让饭店装门帘,甚至还没有带闫致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和黑色长裤,发型没有特意打理,就和日常一样,刘海软趴趴地搭在额头。
反观金秋岚,她描了眼线,画了口红,头顶戴着亮色的发箍,一头卷发一丝不苟地扎在脑后,可见是精心打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