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煜明把头搁在他肩上,叹了口气:“希望父皇能听进去吧,我那么辛苦的打仗,就是为了保得大辰安定,百姓能安稳度日,若还是需要将大辰的女子嫁过去来维持安定,那我还不如不打仗。”
“更何况,母后教过我,女子在世,不应该成为谁的附属或者是工具,而是应该有自已的天空,可以去做自已想做的事,不为了谁,只为了自已,我不想让母后失望。”
顾月陌见他有些失落,知他是想母亲了,于是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安抚道:“母后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了你的所为,肯定会很高兴的,”
“嗯,”司空煜明换了姿势,把脸闷在他怀里:“但是母后都不来我梦里,我好想她。”
顾月陌搂紧他,尽力给他一点安全感:“母后定是看你过的好,才不想来打扰你的,有我在,我陪着你。”
司空煜明又往他怀里埋了埋,安心的闭上眼睛休息。
顾清阳连续三天都在议事厅等那些官员,但是他们连续三天都来迟了,而且迟到的时间一天比一天久,他还是照旧,只要他们来迟了,就直接走,理都不理。
第四天的时候,他没去议事厅,起身之后直接去了街上,看看容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那些人到的时候没见顾清阳,面面相觑,不由的问旁边的小厮。
“怎的今日没见到顾大人。”
站在一边的小厮微微低头,回道:“顾大人一早就出门去了,说是去城中转转,看看情况。”
“这.....”,那个看起来官大一点的官员蹙眉问道:“顾大人不知道我们今日来议事吗,怎的还出去了。”
“大人这话问的,”那小厮无辜道:“顾大人的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会知道,再说了,顾大人说不定是想着,在你们来时再回来,现下没回来,估计是被什么事拌住了,您说是不是。”
那官员被小厮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站起来道:“既如此,不知道顾大人何时回来,那我们便回了,明日再说,就是不知,这容城的状况还能不能拖的起。”
那小厮当没听见他的威胁,微笑道:“大人们慢走,明日可莫要再来迟了。”
顾清阳此时正在问百姓关于每年税收的事,月九快步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我知道了,要你查的东西你查得如何了,”顾清阳朝着那老妇人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公子等会回去就能看到,”月九道:“属下已将有问题的人标了出来,公子一看便知。”
顾清阳点点头:“这些时日辛苦你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是,公子,”月九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顾清阳待月九走后,又在街上转了转,找了几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人,问了问这些年关于征税和战乱时的事,才打道回府。
翌日早上,那些官员竟没有迟到,他们到的比顾清阳还早。
顾清阳还是照往常一样,踩着时间到了议事厅,他看着里面整整齐齐坐着一排人,勾起嘴角笑了笑,随后恢复成冷淡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各位大人来的这样早,本官都有些不好意思呢。”
为首的那个看起来依旧不服,语气不善的说道:“大人不必如此说,我们可不像顾大人如此悠闲,还能去城中转。”
顾清阳没理他,抚了抚袖子说道:“几人都来齐了,那就请各位大人,报一下自已的名字官职,以及这么久都干了些什么。”
“这......,”坐在最中间的一个人站了起来,生气的问道:“顾大人这是何意。”
顾清阳摊了摊手,说道:“能是何意,我都不认识各位,往后还如何共事,大人何以这样激动。”
那人被他这副样子弄的哑口无言,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没人再开口,顾清阳也不急,拿出一个册子,细细翻看起来。
过了好一会,有一个人终于忍不住了,站了起来:“我是吴县县令,郑和生。”
有他开头,剩下的人都一一的把自已的名字官职报了上去。×|
顾清阳拿着册子,一一对应上人,暗中观察着他们。
这些人在容城的根基很深,要想彻底清除不容易,得一点一点来,反正时间还长,不怕有清不完的一天。
京城,早朝时分,大臣们又因为和亲的事情争吵不休。
“够了,”顺明帝大喝一声,怒道:“尔等想了这么多天,还是什么都没想出来吗,朕要你们有何用。”
众人见圣上发怒,赶紧跪下来请罪:“是臣无能,还请陛下恕罪。”
所有人都跪下了,唯有司空熠玄兄弟三人站在大殿内,淡定如厮的看着他们。
顺明帝冷眼看着下面的人,说道:“煜儿,你来说,此事你如何看。”
“是,父皇,”司空煜明拱手道:“儿臣认为,和亲之事,我们不答应是最好的。”
户部尚书听得此言,反驳道:“三殿下这话说的轻巧,你可知若是不答应和亲,会有何后果吗。”
司空熠玄见这人跪着还敢给自已弟弟找事,冷淡道:“我想李尚书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此次是我大辰战胜,为何非要答应北国和亲,我记得当时商讨北国战败该不该向他们要好处时,您可是极力的说要呢,现在和亲明显是我们吃亏,你怎么又开始说答应了呢。”
“更何况,我们若是嫁了公主或者世家女子过去,来日他们若想再挑起战火,难道还会因为我们嫁了一个人,就牺牲自已国家的利益吗,若往后真的打起来,可怜的是谁,您可有想过。”
众人从未见过玄王殿下说过如此长的话,一时间都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就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尤其是有女儿的大臣,在底下小声的赞同他说的话。
李尚书被怼的无话可说,愤愤的低着头不敢再开口。
司空焰宁见他落了下风,开口道:“皇兄何必疾言厉色,李尚书也是为了大辰着想,皇兄好好说就是了,李尚书定能听进去。”
司空熠玄没理他,说完就不再开口,只能这顺明帝下最后的命令。
司空烁乐闻言,状似无意道:“我记得李尚书也有一个女儿吧,既然李尚书如此为国着想,不若就将您女儿嫁过去,如何?”
李尚书低着头,生怕顺明帝听了这话,将他女儿嫁过去,回道:“圣上,小女顽劣,担不起此等大任。”
司空烁乐看了司空焰宁一眼,哼了一声,意思是看见了吧,谁是为了江山社稷,谁是为了自已,一眼就能看出来。
顺明帝坐在上面,没有一点斥责的意思,眼神里溢满了赞赏。
“父皇,”司空煜明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上前拱手道:“我大辰有千千万万个将土,不需要用和亲这种手段维持短暂的安定,女子也不该成为维持安定的工具,只要父皇允许,她们也能上阵杀敌,也能自已选择方式为我大辰出一份力,而不是被迫牺牲什么。”
“好,”顺明帝拍了拍手,指着他道:“你们可听清煜王说什么了,这就是朕对此次和亲的态度,你们可明白。”
“朕记得善贞皇后还在时,就曾说过这样的话,朕当时大加赞赏,竟不知,众位爱卿记性这么差,这么快就忘了。”
司空焰宁此刻才算是明白了,为何他母妃上次提出要在大臣家中择一女子,他父皇为何会直接生气到把他母妃禁足,原来是打从一开始,他父皇就没打算答应和亲。
从刚才起,众人一直就是跪着的,此刻听了司空煜明说的话,终于明白了自已错在何处。
尤其是李尚书,他这才意识到,自已从一开始,就不该说话,还好圣上没怪罪自已。
下了朝之后,众人才感觉自已后背已经湿透了,刚才玄王等人的气势太强,不知不觉间,竟被他们给逼出了一身的冷汗。
司空焰宁走在司空煜明后面,阴阳怪气道:“皇弟今日可是出尽了风头,只可惜有位男妻,注定与大位无缘了。”
司空煜明冷嗤一声,说道:“还请皇兄不要把自已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自已想太多,就不要觉得全天下都跟你一个想法。”
他刚说完,就见司空焰宁口中的男妻,正在外面等着自已,心下一喜,挥了挥手大声喊道:“若若,我在这。”
顾月陌听见他叫自已,回过头见他快速的朝自已跑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张来双臂等着他朝自已扑过来。
“哎呀,想死我了,”司空煜明冲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快让我抱抱。”
顾月陌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和他亲近,推了推他,小声道:“先上马车,上去之后再说。”
司空焰宁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上车,捏紧了拳头,眼眶通红。
司空熠玄和几位大臣打完招呼走了过来,刚好看见顾月陌他们的马车驶走。
他啧了一声,小声道:“云安是没长腿吗,还让明若亲自来接他,累到了怎么办。”
司空焰宁听见了他说的话,心生一计,叫了声皇兄,准备挑事。
司空熠玄面无表情的转过来看他,打断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说道:“若是皇弟要说什么煜儿今日抢了我的风头,是想跟我抢什么之类的话,那就免了,我自已的弟弟自已很清楚,不用旁人来告诉我。”
司空焰宁被猜中了心思,脸色阴沉的不再说话,跟在他后面几步慢吞吞的走着。
“大皇兄,等等我,”司空烁乐从后面窜到司空熠玄旁边,兴奋的说道:“我今日去皇兄府上用饭,我一个人在府里待的太没意思。”
司空熠玄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无奈的说道:“你啊,何时才能稳重点,让我和你三皇兄少操点心。”
两人有说有笑的上了马车。
这一幕刺的司空焰宁眼睛生疼,他攥紧袖子,不断的安慰自已,皇家没有什么真心,这一切都是他们演的。
回王府的马车上,司空煜明搂着顾月陌问道:“你怎的想起来接我。”
顾月陌懒懒道:“我见你一直不回来,估摸着是下朝晚了,我在家待的没意思,便想着来接你了。”
司空煜明用脸蹭了蹭他的额头,解释道:“今日因和亲的事吵了许久,不过还好是解决了,就和我们之前预想的一样,你也不用再担心姐姐会被惦记了。”
“那便好,”顾月陌打了个哈欠:“等会吃完饭我要去睡一觉。”
这几日他一直在担心姐姐会不会和自已一样,被惦记上,因为想着这事,他一直都没休息好,现下解决了,他也终于可以睡着安稳觉了。
司空煜明知道他一直在担心什么,心疼的拍了拍他,说道:“马上就到了,吃完饭我陪你,你想睡多久睡多久。”
顾月陌勾起嘴角,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明月楼里,司空焰宁和慕容风面对而坐,脸色都不太好。
慕容风冷哼一声说道:“二殿下好大的架子,本王请你都请不到。”
司空焰宁面带怒意,说道:“父皇本就怀疑京中有人暗中和你们勾结,你请本宫,是生怕父皇不知道本宫和你们勾结吗。”
慕容风向后靠在椅子上,故意道:“难道不是吗,殿下既然敢做,还怕别人说吗。”
“你....”司空焰宁被他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质问道:“那你们要求和亲又是何意,为何不提前跟本宫说,还妄想娶本宫的妹妹。”
慕容风嗤笑一声说道:“我还没质问殿下呢,殿下就先来问我了,当初殿下是怎样保证的,说一定会保我们赢,结果我们不仅什么都没捞到,还搭进去那么多人,殿下就是这么保的吗,我们要是再不要点什么,那可就真的输的彻底了。”
“呵,你们提了又怎样,父皇不还是没同意,”司空焰宁嘲讽道:“你们照样拿我们没办法不是。”
“哼,我看殿下今日是不想跟我好好谈谈了,”慕容风站起来,怒道:“殿下请回吧,等殿下什么时候能好好说话了,再来跟我谈条件。”
司空焰宁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接着站起来笑着道:“王子别生气,既然这样,本宫今日就先走了,王子好好歇着吧。”说完他就一甩袖子走了。
“王子,这二皇子未免太猖狂了,”慕容风的随从蹙眉说道。
慕容风重新坐下来喝了口茶,淡淡说道:“他不过是一个庶皇子,却心比天高,看着吧,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王子为何还......,”那随从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因为他蠢啊,”慕容风靠在椅子上,懒散的说道:“他蠢透了,这样的人,才好掌控,等我们利用他安排好一切,他也就不必留了。”
月七站在暗处,冷眼瞧着这一切,把他们说的话听了个完全。
“哼,两人如出一辙的阴险,互相看不上很正常,狗咬狗罢了,”顾月陌坐在院子里,看着树上结出的果子,淡淡道:“你继续盯着,有事随时找我。”
“是,公子,”月七拱手应是,但站在原地没动。
顾月陌看出他是有事想问,他还难得看见月七这么纠结的样子:“你可是有事要问?”
“是,公子,我想问.....,”月七犹豫了一下,问道:“四殿下,他最近在干嘛。”
“乐安?”顾月陌有些惊讶,乐安动作这么快吗,这就让月七喜欢上了:“最近朝廷事多,他跟着哥哥做事呢。”
月七闻言,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四殿下有事干,应该就不会再追着自已跑了吧,只是他这心里,怎的有点闷的慌:“公子,那属下就先下去了,你有事就叫我。”
“嗯。”顾月陌看了看他脸色,抬了抬下巴道:“下去吧,若是不舒服,就先歇歇,让月十一替你。”
月七拱了拱手,脚步略显慌乱的退了出去。
“何事这么开心啊,”司空煜明从军营回来,见顾月陌心情颇好的在院子里喝茶,凑了上去。
顾月陌托着下巴,笑眯眯道:“有些人动心了,云安不是单相思喽。”
“是吗,月七告诉你的,”司空煜明好奇道:“我看月七的性子,不像是会告诉你这种事的吧。”
顾月陌给他倒了杯茶,想了想月七刚才的样子:“我看出来的,我还没见过月七主动问过谁呢。”他把月七刚才问的话复述了一遍,总结道:“他就是嘴硬心软罢了。”
司空煜明闷笑了几声:“难怪他是你的手下呢,你不也嘴硬心软。”
“哼,”顾月陌偏过头哼了一声:“你还很得意是吗。”
“不敢不敢,”司空煜明搂住他:“我这不是夸你呢。”
和亲的事情算是有了定数,顺明帝宣了慕容风进宫,说明他们通过考虑,和亲一事就算了,还专门叫上了司空煜明三人。
“哥哥,你看见了吗,”司空煜明跟着他哥哥回了玄王府,兴奋的说道:“二皇兄脸都黑了,那慕容风竟然不死心,还想娶司空心慰,看他们狗咬狗,我真的太开心了。”
司空熠玄无奈的看了一眼他弟弟,责备道:“二皇妹毕竟是我们的妹妹,你这话可不敢旁人听去了,不然被父皇知道了,你要受责备的。”
“知道了,”司空煜明答应道:“我就是在你面前说一下而已。”
“对了,经此一事,父皇应该歇了收你兵权的心了,毕竟你在朝堂上已经那么说了,但是你不能得意,一定要谨慎行事,知道吗,”司空熠玄不放心的叮嘱道。
司空煜明慎重的点点头:“我知道,绝不会给那些人陷害我的机会,哥哥放心。”
两人正说着话,顾月陌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凝重道:“哥哥,晋城发了水灾,现下状况很不好。”
“水灾!”司空熠玄惊道:“你如何得的消息。”
顾月陌解释道:“晋城明月楼传来的消息,估计朝廷也快得消息了。”
现下正是多雨的季节,晋城的确是最容易出事的地。
“怎的又是哥哥的封地,”司空煜明无语道:“父皇是故意把哥哥的封地定在哪的吧。”
“云安,”司空熠玄呵斥道:“不得胡说。”
司空煜明揉了揉鼻子,讪讪的闭了嘴。
顾月陌记得上一世,晋城的这场水灾来势汹汹,当时父皇派了乐安去,乐安前前后后花了两月的时间,才勉强控制住了,后来还被司空焰宁捡了漏。
那这一世,若是父皇一开始就派了司空焰宁去了呢。
“哥哥,”顾月陌想了想,问道:“父皇,这次,大概率是会派二皇兄去吧。”
“嗯,”司空熠玄也是这样想的:“就算是父皇不说,大概月贵妃也会去求的,毕竟只剩他儿子没封王了。”
“那我们要拦吗,”司空煜明问道:“但我觉得没必要拦了。”
顾月陌看向司空熠玄,等着他决定。
司空熠玄沉吟片刻道:“不必了,赈灾不是件轻松的事,我们现下也不必争,他要去便让他去。”
“可是我有点担心,”顾月陌犹豫了一下,说道:“司空焰宁万一为了自已的功劳,赈灾的时候做什么手脚,那该如何。”
“那我就在此次赈灾中,安插一个自已的人,让他随时盯着司空焰宁。”司空熠玄蹙眉道:“这样他应该就会有所顾忌。”
顾月陌点点头,想着他也要让明月楼的人盯着点,一旦司空焰宁做出什么有害百姓的事,立刻阻止。
翌日早朝时,晋城水灾的消息被急急的送了进去,众人听完,瞬间炸开了锅。
“圣上,”丞相上前一步道,说道:“晋城刚被收复,就遭了水灾,还请圣上快些派人过去,安抚百姓,处理水患。”
“那你们认为,此次水灾,朕派谁去最合适。”顺明帝问道。
“圣上,”兵部尚书站出来,拱手道:“臣认为二殿下最合适。”
“父皇,儿臣愿意前往,还请父皇允准。”司空焰宁急忙道,生怕晚一步就被别人抢去。
顺明帝觉得自已头疼欲裂,难受的按了按自已的额头,说道:“此事朕再想想,先退朝吧。”
众人见顺明帝脸色不太好,纷纷噤声,说了句臣告退,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司空熠玄三人并肩往外走。
“哥哥,我怎的感觉父皇脸色不太好,”司空煜明想到顺明帝刚才一瞬间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
司空熠玄在最前面站着,自然是看见了:“嗯,先不要说什么,我会找个机会去看看。”
顺明帝刚一回到盘龙殿,便传了太医来看。
“许太医,朕的身子可有什么问题,”顺明帝看着许太医,脸色苍白的问道:“怎的会突然头疼。”
许太医把完脉,斟酌了一下,说道:“圣上身子并无大碍,估计是近日事多,所以有些劳累,微臣给圣上开个安神的方子,再好好休息几日,便无事了。”
顺明帝感觉自已好些了,收回手命令道:“务必要把朕的身体调养好。”
“是,微臣尊旨。”
许太医刚走,秦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圣上,贵妃娘娘送了碗安神汤来,说是贵妃娘娘亲手做的。”
月贵妃还在禁足,不能出宫,派了身边的贴身宫女送进来。
顺明帝头疼的无暇思考,嗯了一声:“端进来吧。”
下午,慕容风进了宫,说了自已要返回北国。
他赏了慕容风好些东西,安排人去送行,待慕容风走后,他下了旨意,派司空焰宁去晋城赈灾,并且派了安南将军柳明同去,以防灾民暴乱。
“爹,”柳明接到旨意,朝着护国将军柳和抱怨道:“圣上为何要派我和二皇子去赈灾,我不想和那二皇子一起去,我看见他就不舒服。”
柳和被儿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呵斥道:“你乱说什么,圣上这么做自有他的考量,你大表哥也叮嘱过了,此去赈灾,务必要盯着那二皇子,别让他做出什么有损百姓的事,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柳明被他爹吼的耳朵疼,赶忙躲远了点:“我不会辜负大表哥对我的信任的,爹你放心。”
“这还差不多,”柳将军训斥完,觉得自已应该关心一下儿子:“你让你娘给你多收拾点衣服知道吗,别到时候把自已弄病了,再耽误事。”
柳明一时搞不清他爹到底是在担心自已生病,还是担心自已生病误事。
不管了,他觉得他爹是在关心自已,那他爹就是在关心自已,于是他朝他爹摆了摆手,说道:“谢谢爹关心我,我这就去找娘给我收拾东西。”
“这小兔崽子,”柳和叹了一口气,背着手去了书房。
晋城和容城离的很近,两城和京城的距离差不多,路上大概要走十到十五日。
司空焰宁立功心切,收到旨意的当天晚上,便收拾了东西,直奔晋城。
柳明一路上无数次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生生的压了下去,好歹要一起共事一段时间,还是别起矛盾了。
京城没了司空焰宁,风平浪静了好一段时间,除了月贵妃宫里,自从司空焰宁走后,宁诗允有事没事就往宫里跑,像是恨不得直接在宫里住下一样。
而且就在她被禁足的这些时日,灵婕妤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勾的圣上夜夜留宿她哪,现下还怀了孕,圣上高兴的不得了,派人日夜守着她,自已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行了,”月贵妃绞紧了帕子,看着宁阮月在自已宫里吃吃喝喝的样子,觉得烦的不行,开口赶人:“今日时辰差不多了,你赶紧出宫回府吧,我会派人给你送些补品过去,等焰儿回来,你争点气,争取早日怀上皇孙。”
宁诗允脸色难看了一瞬,旋即恢复正常,朝着月贵妃行了一礼:“是,姑母,允儿知道了。”
“嗯,”月贵妃看他恭顺的样子,脸色好看了一点:“知道了就行,下去吧。”
容城,顾清阳一个月以来,把城内的情况一一摸清楚,把该处置的列了出来,然后发现,容城的这些官员里,竟没一个好的。
“月九,”他把册子拍到桌子上,咬牙切齿道:“把那些人都给我请来,我好好跟他们算算账。”
月九领命,带着几个家丁去各个府里找人。
约莫一个时辰,那些官员全部被带了过来,还有几个以有公事不愿意来的,被月九强压着带了过来。
“顾大人,你这是何意,”为首的宋宁看看这阵势,心里有些慌乱,但还是强自镇定的问道。
“何意,”顾清阳冷笑一声:“大人等会就知道我是何意了。”
王均上前一步,看似有些生气的说道:“顾大人,您不能因为自已的私事,就这么把我们叫过来,我们还有公务要处理,耽搁了时间,这可如何是好。”
顾清阳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脸色越来越沉,眼里的杀意愈发明显,说出口的话却平静的不像他此刻能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