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七从他们身后走出来,以一副保护的姿势站在他们前面,冷声道:“我们管你是谁,你冒犯了我们公子,就该打,踹你一脚都算是轻的。”
“本官可是新城太守,”那太守气急败坏道:“本官姓顾,是京城顾家的亲戚,煜王妃的叔叔。”
月七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这人说谎话都面不改色的,他家公子的叔叔不认识他家公子,有什么毛病。
顾月陌闻言,轻笑了一声,从月七后面走出来,道:“本公子也是从京城来的,怎的不知,顾家竟在新城还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那太守见他们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还听见他们说自已是京城来的,有些心虚,声音愈发大了起来:“你们这种人怎的会知道顾家的事,我就是顾家的亲戚,这城里的百姓都知道。”
司空煜明见他竟还敢吼若若,又想上去踹他。
那太守见状,往后躲了躲,朝着守城的官兵喊道:“你们还不把他们抓起来,快啊,快把他们给本官进牢里。”
官兵见他们不像普通百姓的样子,犹豫着不敢上前,但耐不住那太守在催,拿着刀缓缓逼近他们。
月七迅速抽出剑,挡在两人面前,随时准备上去打。
司空煜明还不想暴露两人的身份,若此时暴露身份,之前做的一切就都无用了,正当两人想着该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解决这个麻烦,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一声怒吼。
“放肆,孤看谁敢动一下。”
司空熠玄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冷眼看着那些官兵。
“你又是哪里来的,敢拦着本太守,是想死吗。”那太守见有人竟敢阻挠他,怒道:“今日胆敢阻挠本太守的,统统都抓起来。”
“将孤抓起来,恐怕你没这个本事。”司空熠玄朝柳明使了个眼色。
柳明会意,缓缓的走向那太守,将腰牌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看好了,这是宫里的腰牌,你刚说要抓的,是当今太子殿下,你冒犯的,是煜王妃,踹你一脚的,是煜王殿下。”
他将腰牌收起来,扬起头抱臂说道:“小爷我呢,就比较朴素了,是三品将军,所以你看看,我们几个人,哪个是你能抓的,你就抓吧。”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和那些围着他们的官兵听见太子殿下时,就已经跪了下来,压低声音小声议论。
“那这太守还整日里说自已是煜王妃叔叔,仗着这个身份不知道平日里如何欺压我们,原来都是假的。”
“他刚才还当着王妃的面说了,王妃说他不知道自已有这门亲戚。”
“他不就是仗着自已姓顾,要我说,这天下姓顾的人多了,难不成全都是顾家亲戚,他也真的是胆子大,敢冒充这么多年,现在好了,踢到铁板了吧,活该。”
那太守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腿一软直接摊在了地上,喃喃道:“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是....这绝对不可能,王爷怎会悄无声息的来这里,不应该阵仗很大吗。”
“如何不可能,”司空煜明嘲讽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来人,给他把本王绑了,丢进牢里,敢对王妃不敬,先打他二十板子。”
顾月陌淡淡道:“我顾家从未有过这样仗势欺人的亲戚,还望大家往后,莫要再被他们骗了。”
“是,草民记住了。”百姓跪地齐喊道。
“你们先起来吧,”司空熠玄道:“以前是孤不知道这新城竟藏着这样大个老鼠,现下孤知道了,必不会再让你们受他欺压。”
“是,谢太子殿下。”
“走吧,”司空熠玄回头对司空煜明他们道:“太晚了,着人看着那太守,我们去王府。”
新城其他官员得知太子殿下来了,在他们刚到煜王府时,赶到了煜王府求见。
“太子殿下,王爷,王妃,新城所属其他官员求见,现在正在门口等着。”看门小厮进来拱手道:“不知可让他们进来。”
“不见,”司空熠玄坐在主位上,冷声道:“让他们等着,两个时辰之后再出去说我已经睡下了,明日再见他们。”
“是,太子殿下。”小厮领命下去。
“哥,你们怎的来得这么晚,可是路上出了事。”司空煜明蹙眉问道。
京城到新城,以他们跑马的速度,不会来的这样晚,所以路上绝对是出了事,耽搁了。
“害,路上被人暗杀了,”柳明摆摆手道:“不过都被我们解决了,没出什么事。”
“又是司空焰宁,”顾月陌无语道:“上回刺杀哥哥没成,这次又来,他又伤不了任何人,何必呢。”
司空熠玄喝了口茶,淡定道:“我把司空焰宁派来刺杀我的人放走了。”
“啊,”司空煜明和当时柳明的反应如出一辙:“为什么啊哥,难道不应该把他们都杀了吗。”
“哥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顾月陌伸手拽住他:“你先坐下,听哥哥说。”
“为了,”司空熠玄放下杯子,托着下巴,用手点了点桌子道:“逼司空焰宁造反。”
第139章 风雨欲来
京城宁王府内,司空焰宁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的人问道:“你们把太子打伤了,伤的有多重。”
“回王爷,”为首的那个人跪在地上,低头说道:“太子殿下中了我们一剑,且伤在要害处陷入昏迷,不过.....不过被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救走了,现下已不知所踪了。”
“很好,”司空焰宁勾了勾嘴角:“就算是他没死,他肯定也不能很快恢复,到时候本王拿下皇位,他就是再回来,也拿本王无可奈何了。”
“是,”那人额头上的冷汗滴在地上,心虚的说道:“王爷定会拿下皇位,既然我们任务已经完成,还请王爷将承诺好的给我们,我们也就走了。”
“走,”司空焰宁眼内寒光闪过:“你们走不了了,本王可不想留下把柄,以后受万世唾骂。”
“不,王爷您不能这么对我们,”那几个人连连后退,想要趁此溜出去:“我们说好的,您不能言而无信。”
“本王还就言而无信了,”司空焰宁站起来,无赖道:“你们能奈我何。”
门被关着,那些人无法出去,绝望下,他们抽出一早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直接朝着司空焰宁刺去:“既如此,那王爷您就跟我们一起陪葬吧。”
司空焰宁躲闪不及,被刺到了胳膊,他吃痛一声,捂着胳膊躲到桌子后面,朝外面喊道:“来人,快来人。”
外面站的侍卫闻声进来,看见房里的景象,倒吸一口气,迅速上前将那几人制住。
那几人已是亡命之徒,什么都不怕,打斗中,伤了好几个侍卫,最后死在了往院子跑的路上。
司空焰宁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脸色愈发阴鸷,恶狠道:“将他们丢出去,让野狗啃噬。”
翌日一早上朝时,顺明帝站在上首,面色十分难看。
“在京城出现这样的事,你们竟一点都没察觉,那么多条人命,你们现在跟朕说不知道。”
昨日司空焰宁命人将那些人的尸首丢出去,都没想着丢去城外,而是直接丢在了大街上,早上那些早起出摊的人直接被吓到晕厥,随后来的人边报了官,由于死的人太多,直接传到了顺明帝这里。
御史跪在地上,解释道:“回圣上,昨日戌时还没有,是今早卯时才被人发现的,仵作验过之后,说是死的时间不久,故而我们没有及时觉察道,还望圣上恕罪。”
“罢了,是朕太心急,”顺明帝摆摆手:“朕再给你们七日的时间,务必要查处凶手,朕倒要看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谁这么大胆。”
“是,臣遵旨,一定会查出凶手。”御史恭敬道。
司空烁乐站在司空焰宁旁边,看着他时不时的蹙一下眉,捂着胳膊的样子,察觉到了什么。
昨日他哥来信说,自已路上遭遇了刺杀,是司空焰宁派去的人,但他哥把那些人放走了,想必......。
“听说皇兄府里昨晚不是很安定,半夜还灯火通明人声嘈杂的,可是有什么事,我看皇兄也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他这话说声音不大,但足够顺明帝听见。
司空焰宁本就心虚,此刻听见他问,干笑几声连忙掩饰:“皇弟不必担忧,昨晚是你皇嫂身体不舒服,便请了太医来看,没什么事。”
“哦,这样啊,”司空烁乐了然:“我也是担忧京城最近不安定,万一有什么刺客跑到皇兄府上伤了皇兄,那可就不好了。”
司空焰宁干笑几声,没再接话。
顺明帝站在上面,听见他们说的话,若有所思的看了司空焰宁一眼,问下面众人。
“太子被朕派去新城了,也一直没来信,不知现下如何了,朕还想再派一个人去看看,你们看谁能担此大任。”
丞相和司空焰宁对视一眼,站出来道:“圣上,太子殿下估计昨晚才到的新城,想必是还没来得及来信,况且新城状况复杂,若再派一个人去,怕会扰了太子殿下,还是再等等吧。”
“做贼心虚。”顾清阳站在后面嘀咕道,被他爹转过来瞪了一眼。
“既如此,那便等等吧,”顺明帝坐下来,缓缓道:“太子此次回来,朕会将一半国事交予太子,太子也该历练历练了,你们往后要尽心辅佐太子。”
众大臣齐声道:“是,臣遵旨,定当竭力辅佐太子殿下。”
“行了,退朝吧,还有什么事,便写成折子呈上来,朕看过再说。”
大臣们小心的退出大殿,司空焰宁看了顺明帝一眼,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司空烁乐和顾清阳见他的样子,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司空焰宁现在越张狂越势在必得,最后只会摔的越惨。
新城,煜王府,司空熠玄坐在主位上,拿着底下官员呈上来的新城历年收税的册子,细细的看着。
“新城这些年,除了那个太守,其他地方倒也还不错,不愧是京城周围的大城。”
“是是是,”长史连连点头道:“微臣们这些年一直都在尽心尽力为百姓做事,一点都不敢松懈,才将新城治理到如此地步。”
顾月陌轻嗤一声,也不知这些官员是如何做到这个官职的,好话坏话听不出来,真当哥哥在夸他们呢。
司空熠玄放下册子,问道:“这太守如此荒唐,这些年你们也没人阻拦,或者是上报给朝廷过吗。”
长史装可怜道:“回太子殿下,不是微臣们不想,实在是这太守整日里说自已是煜王妃的叔叔,这又是煜王殿下的封地,所以微臣们迫于那太守的威胁,不敢劝,更遑论是上报朝廷了。”
司空熠玄笑了声,问道:“究竟是你们不敢上报,还是根本就不想上报,因为你们和那太守也一样呢。”
底下的人听得此言,脸色变了变,司马结巴道:“太....太子殿下,您在说些什么,那太守如此荒唐,我们又怎会和他同流合污,当然是不敢说了。”
司空熠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册子,甩到他们面前,平静道:“不敢说是吧,那你们给孤解释解释,这私收军费,背着朝廷向百姓多收几成的赋税,都是谁干的,也是那太守吗,你们真的就一点都不知道?”
第140章 证据
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慌张的跪下来道:“太子殿下,我们是真不知啊,私收军费可是杀头的大罪,我们是万万不敢的。”
“孤就是问问,”司空熠玄轻声道:“你们这么慌做什么,既然你们说自已不知道,那我们便把那太守提上来,你们对峙一下如何。”
“这.....,”长史看了一眼司马,司马暗自点点头,他转过头道“太子殿下,微臣们都问心无愧,殿下尽管提人来对。”
司空熠玄要的就是这句话,拍拍手,示意把人带进来。
那长史一脸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却在触及到没带来的人时,瞬间崩塌下来。
司空熠玄等人饶有兴味的欣赏着他骤变的脸色。
司空煜明坐在一边,抚了抚袖子道:“你们是不是想问,明明已经派人将这太守杀了,怎的又见到他了。”
“不.......,”长史连连摇头道:“不是的,我们没有.....没有杀他,就是见到他......有些生气,对,有些生气。”
“生气?”司空熠玄意味不明道:“你们为何生气,他从未害过你们。”
“他残害百姓,私收赋税,而且还冒犯了王妃,所以我们生气。”
司空熠玄见他们死到临头还嘴硬的样子,终于没了耐性,冷下脸道:“既然你们还不承认,月七,把那太守嘴里的布条取下来,听听他如何说。”
月七领命将那太守嘴里的布条扯下来。
那太守昨晚被打了板子,跪不住只能趴着,他嘴里的布条刚一取下,就大声喊着让太子殿下饶过自已,自已是一时鬼迷心心窍,这才冒犯了王妃。
顾月陌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司空煜明直接踹了他一脚,呵斥道:“闭嘴,太子殿下问话你听着就行,不然即刻杀了你。”
那太守这才安静了下来,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等着司空熠玄问他话。
司空熠玄见他终于安静下来,揉揉被吵的抽痛的额头,问道:“孤问你,私收军费,瞒着朝廷向百姓多收好几成的赋税,可是你一人所为。”
那太守闻言,抬头瞪大眼睛道:“太子殿下,这都是长史和司马粗撺掇我做的,不是我一个人啊,他们拿的最多,太子殿下明鉴。”
“哦,”司空熠玄靠在椅背上,手点了点桌子道:“可他们说,此事都是你一人所为,他们不知道呢。”
“不,”那太守顾不得伤口,疯狂的挣扎着想要做起来:“我不敢这么做,这都是他们怂恿的。”
“你胡说,”司马暴起,指着他鼻子道:“明明是你一人所为,你如今看自已已然是活不了了,就想拉我们下水。”
说完,他拱手对着司空熠玄道:“太子殿下,微臣们真的不知,还请殿下明察,太守为人歹毒,这是企图构陷我们,想拉我们给他陪葬。”
“皇兄,现在该如何,他们都不承认,又都没有证据,我们该信谁。”司空煜明故意问道。
“有证据,我有证据,”那太守挣扎不起来,朝前爬着想抓住司空熠玄的裤腿:“太子殿下,我的府里,有一间密室,里面放着这么久以来,我们私费军费和赋税的证据,全都在里面,您让人去搜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顾月陌闻言,让月七去太守府里拿。
长史和司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终于开始慌了起来。
“太子殿下,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他捏造的,您千万别信啊。”
司空熠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淡定的喝了口茶,道:“是真的还是假的,看看就知道了,你们既然问心无愧,就不会怕被我看见。”
一刻钟后,月七带着一个黑盒子走了进来,他把盒子交给司空熠玄,道:“太子殿下,证据都在这了,除此之外,太守府里还有许多银钱,属下拿不过来,您可派人去看看。”
“好,辛苦了,下去吧,”司空熠玄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册子,递给顾月陌一本,然后翻看起来。
长史和司马见状,想上来抢,又被司空煜明踹回去了:“太子殿下面前你们也敢放肆,安静等着,想死等会再满足你。”
司空熠玄看完,用力合上册子摔在他们面前,怒道:“这就是你们说的不知道,那这上面写的又是些什么,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顾月陌和上册子,放在一边,对着他们道:“新城离京城如此近,你们怎敢如此做,是仗着我们顾家吗.”
难怪,难怪前世顾家被抄家,满门问斩,其中一项罪名便是欺压百姓,养私兵,原来是在此出了问题,前世没有这么一出,顾家自然没有人察觉到有人在外面给顾家抹黑。
但为何,新城明月楼内,也无一人知会自已,以至于自已现在才知道,看来,新城这个明月楼,问题也大的很。
司空煜明见他眉头紧蹙,一副沉思的样子,便知他是想起了前世。
他搂住顾月陌,在他肩上安抚的拍了拍。
顾月陌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已没事,他只是在想如何解决明月楼之事。
那些人还在挣扎着不承认,吼道:“太子殿下,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没有这么做过,这都是假的。”
司空熠玄被他们吵的实在头疼,下令道:“将他们绑起来,塞住他们的嘴巴,再派些人去他们府上搜搜,等一切证据集齐,即刻赐死。”
司马闻言,摊在地上向后退:“不,太子殿下,您不能杀我们,您没有这个权力,杀我们是要圣上手谕的,你不能......。”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
司空熠玄站起来,整了整衣服道:“父皇已经将新城所有事务交予了孤,包括你们的生死,所以,孤是有权杀你们的,除了父皇,谁也不能说什么。”
底下的人闻言,彻底绝望,那太守因为太过恐惧,已经晕了过去,伤口处还传来阵阵血腥味。
顾月陌嫌弃的捂了捂鼻子,离他稍稍远了些。
处理完新城这些官员,几人算是能稍稍歇一下,然后再去召集人,时刻准备应对司空焰宁。
第141章 发愁
京城内,朝廷上下都在为那几具无名尸首而发愁,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没人来认领,根本就无从查证,御史愁的接连几日都没睡好。
朝堂上也为此事争执不下,一些人说这几个尸首已经搅的京城不得安宁,所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一部分人说既然已经搅的不得安宁了,若再查下去,只会让百姓更加心慌,倒不如就此打住,别再查下去,待过一段时间,这件事自会淡化。
顺明帝被他们吵的不耐烦,最后挥挥手道:“继续往下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至少要有个交代。”
负责查案的人就只能听命继续往下查,不敢再有半句怨言。
退朝时,顺明帝让司空焰宁跟自已去一趟盘龙殿。
盘龙殿内,顺明帝坐在书桌后面,看着恭敬站着的司空焰宁,问道:“这次的案子,你如何看。”
“回父皇,”司空焰宁拱手道:“儿臣认为,此案件要查,但也实是不必要这么多人,派几个得力的人去查便可,这样即可减轻百姓对此的关注,也不至于让此案件没个了结。”
顺明帝嗯了声,接着说道:“如今你已到了可以去封地的年纪,朕打算此次等太子回来,京城安定下来之后,便让你前往封地,不知你可否愿意。”
大辰皇子二十岁便可选择是否要前往自已的封地,不会强求,但留在京城,终究是低人一等,所以大多数王爷在储位已定的时候,就会选择前往封地,因为在哪里,自已是最大的。
“父皇,儿臣还想在京城留几年,”司空焰宁在袖子里握紧拳头,面不改色道:“儿臣不急着去封地,父皇如今正值壮年,儿臣还想再尽几年孝,还望父皇别这么快赶儿臣走。”
顺明帝看着他,良久,道:“你既不想走,那便再留几年吧,朕不强求你。”
司空熠玄低头,眼里一闪而过的嫉恨:“是,儿臣谢父皇。”
新城,煜王府内,司空熠玄回了自已屋里休息,柳明去搜府。
顾月陌坐在院子里,手在石桌上画圈,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想什么呢,眉头蹙这么紧。”司空煜明从外面进来,见他的样子,凑上前问道。
顾月陌回神,搂住他道:“在想上辈子的事,有些地方想不通。”
“什么地方想不通,说出来我听听。”司空煜明摸摸他的头:“我跟你一块想。”
顾月陌放开他,看着院子里已经枯黄的树叶,缓缓道:“上辈子的顾家被抄家时,有几项罪名是欺压百姓,私下养兵,有造反的意思,可顾家在京城是人尽皆知的和善,为何会被扣上那样的罪名,我一直没想通。”
“直到今日,我知那太守和新城底下的官员,整日仗着顾家的势时,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问题出在这。”
“可新城也有明月楼,而且一直是我在掌管,为何上辈子,新城明月楼内,无一人告知过我,这新城太守是这样的。”
司空煜明走到他身边,摘了片叶子递给他:“所以你是怀疑,明月楼内有不忠之人,在隐瞒你什么。”
“不错,”顾月陌捏着那片叶子:“可我想不出是谁,明月楼内的人,都是我祖父经过挑选,或者从小养大的,这么多年从未换过人,所以我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想不出就慢慢想,”司空煜明握住他的手:“新城一事我们已经解决了,顾家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你有大把的时间去查证,铲除明月楼内不忠的人。”
“嗯,”顾月陌点点头,忽的想到了什么,然后张口喊月七。
“公子,”月七从房顶上跳下来:“属下在,公子有事吩咐。”
“我记得明月楼有一个记录着所有人的册子,上面还有画像,在京城放着是不是。”
“是,那是家主一手记下的,”月七拱手道:“现下在京城内的密匣里面放着,知道此物的,只有几个人。”
“你回去一趟,把东西给我带过来,”顾月陌叮嘱道:“记住,一定不要被任何人察觉。”
月七知道事关重大,保证道:“是,属下定给公子将东西带来,不会出一点差错。”
他一刻都不敢耽搁,说完话得到顾月陌的允许,便立即动身前往京城。
“若若,你现在可有怀疑的人,”司空煜明从后面抱着他,轻声问道。
顾月陌放松的靠在他身上,仰起头道:“现下最值得怀疑的就是明月楼的掌柜了,可他那日恭敬的样子又不似作假。”
“防人之心不可无,”司空煜明捏捏他的手:“你为何怀疑他。”
顾月陌闭上眼睛,解释道:“明月楼规矩甚严,像月七他们这种暗卫,只在京城那个总的明月楼里有,其他明月楼内,以掌柜为首。
“若有事,下面的那些人得先告知掌柜的,掌柜的再以信件或者其他方式告知月七他们,月七他们再来告知我。”
“所以我才怀疑,问题是出在了这个掌柜这里。”
“明月楼里的人或者掌柜,你也有不认识的吗。”司空煜明好奇道:“你难道不应该都认识吗,哪怕你不认识,月七肯定也认识。”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点,”顾月陌偏头把脸埋在他脖颈处:“月七认识那个掌柜,而且据我所知,这个掌柜是我祖父一手养大的,为何还会背叛明月楼,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这个家主是不是当的太不合格了。”
“人无完人,”司空煜明亲亲他额头,安抚道:“你不可能事事都顾全,肯定会有疏漏,察觉出来解决就行了,别太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