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猛地站起来，又连忙坐下，生怕别人注意到，压低了声音问：“那你不赶紧躲起来？！还傻坐在这儿烤什么烤肠？！”
赫尔伯特笑起来，觉得他的王妃这样子特别可爱。
他可一点儿都没想走，依旧优哉游哉地转着烤肠，骄傲道：“吾可是龙，再虚弱也只有差不多的同族才能趁机重伤我，他们加起来也不值我挥一下翅膀！”
夏阳稍稍放心，又不怎么放心，“那红龙……”
“放心吧，我特意压住了魔力，西尔维斯那个傻瓜，肯定没有察觉到我已经进成年期了！”赫尔伯特说得洋洋得意。
上次他就吃亏在没经验，刚刚成年，没有抑制魔力，故意向西尔维斯炫耀，结果西尔维斯那卑鄙小人，趁着他刚刚成年状态不稳定，加上旧鳞脱落，新鳞还没长好，跑过来偷袭重伤了他。
龙的鳞是天然甲胄，魔法都攻击不穿，除了逆鳞，就只有换鳞的时候防御力最差。
西尔维斯就趁着那时候撕断了他左臂，害得他被迫全力还击，魔法使用过度掉回了亚成年。
后来每次打架，西尔维斯还专挑着他那次被撕破的伤口攻击……
只要想想，赫尔伯特已经愈合的伤口就习惯性地发疼发痒。
但人算不如天算，那个卑鄙的混蛋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有了一个来自异世界，还能天天给他带魔法食物的王妃！
等西尔维斯那傻瓜掐着时间睡醒，再想瞅准他进入成年的虚弱期来搞偷袭，就会发现他鳞片已经全换好了，魔力也已经蓄满了，只等着回击揍人。
想一想，赫尔伯特就忍不住要笑出来。
为了那个瞬间，他都能忍住不马上跑去红龙领地趁着西尔维斯睡觉把他痛揍一顿。
夏阳犹在忧心忡忡，“除了红龙，你还有没有别的仇家想对你不利？要不然你先回城堡躲躲？或者布置一点儿防御的魔法阵？”
赫尔伯特若有所思：“嗯……吾是该学点儿别的魔法。”
夏阳：“对，好好布置一下！”
赫尔伯特：“好抓住西尔维斯，不让他逃跑太快！”
夏阳：“嗯？”
赫尔伯特脑海里翻来覆去想城堡里那些魔法书里有没有能困住红龙的魔法，“我回城堡一趟！”
夏阳茫然点头。
不想赫尔伯特刚站起来又突然警惕地扭头看他，把夏阳看得莫名其妙，浑身起鸡皮疙瘩，“干嘛？”
赫尔伯特：“吾等天亮了再去。”
夏阳：“？？？”
赫尔伯特一想他现在旧鳞翘着还没掉光，新鳞又没长好，看上去不光滑又不威风，就……
很担心王妃会不会笑他！
犹如一盆冷水浇头而下，揍红龙的热情顿时消减一半。
赫尔伯特又默默坐下来，
夏阳：“？？？”
“那些灰石兽的肉不能浪费，我先去把剩下的肉处理一下！”
“哦。”
“嗯。”赫尔伯特把烤肠塞给夏阳，重复一遍“不能浪费！”起身走了。
夏阳：“？？？”
他低头看看烤得特别焦脆的烤肠，迷惑地问飞来的迪西莉，“他是不是个子长得太快，把脑子给拉坏了？”
迪西莉：“……”
她善解人意地解释道：“可能银龙大人是想等您离开后再回城堡梳理鳞片。”
夏阳不解：“为什么？换鳞片需要很久吗？”
迪西莉：“龙族要换多久我也不是很清楚，吾族成年长出新翅只需要一天，不过赫尔伯特大人并非纯血的龙族，可能需要的时间更久一点。”
“什么？！”夏阳震惊，“赫尔伯特不是纯血的龙？”
“嗯，赫尔伯特大人的母亲似乎是高阶的灵鹿族，虽然灵鹿族的魔法血脉也很强，但和银龙比起来还是要相差很多，不过等赫尔伯特大人进入成年体并慢慢稳定下来，身上的灵鹿血统就会慢慢淡化了，到时候他会和纯血的银龙不相上下。”
“淡化？”夏阳愣愣地消化着迪西莉的话。
赫尔伯特的妈妈是灵鹿族。
灵鹿族比龙族的魔法血脉差。
“嗯，”迪西莉解释着夏阳的疑惑：“魔法越强的种族生育率往往越低，有时候找不到同种族的伴侣，会选择异族来结合，这样生育的后代会有两种不同的血脉，弄不好还会冲突，每一次进阶，从母体出生，从幼儿长到亚成年期，从亚成年步入成年，都是一次血脉的选择，两种血脉此消彼长，等进入完全体，魔力达到巅峰，就会只剩下一种血脉。不过混血进阶的风险会比纯血要大，稳定性也会较差……”
见夏阳脸色越来越白，迪西莉连忙道：“当然，您不用过于担心，一般只要平安度过幼儿期，就不会再轻易夭折，即便赫尔伯特大人成年期状态不稳，最多也只会再跌回亚成年。”
只不过跌回去的次数越多，真正地冲破成年就越困难。
如果持久地不能进入成年、达到巅峰、净化掉身体内另外的血脉，他就无法成为真正的银龙，魔力值会大打折扣，寿命也会比真正的银龙短。
若留下后代，后代冲破进阶，成为纯血银龙的可能性也就越来越小。
精灵的血脉就是这样渐渐稀释的，到现在不剩什么原初精灵了。
迪西莉有些犹豫地问，“王妃，您也是混血吗？”
夏阳脑子还嗡嗡地发懵中，胡乱点点头。
他一下子想起当初他问赫尔伯特精灵和其他种族是否能孕育后代，无论对历史、对魔法都不是个学霸的赫尔伯特，回答得那么果决，他说“当然”。
他还安慰他，不是同族结合，由魔法弱的一方来生育，要冒很大风险，赫尔伯特的话还在他耳边。
他说，“她一定很小心很努力才把你生下来，你的妈妈也很爱你。”
夏阳不禁想，赫尔伯特当时想的是他妈妈，还是在说自己的妈妈呢？
夏阳问：“你知道赫尔伯特的妈妈是怎么去世的吗？”
迪西莉一怔，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时间太久远了，当时我们的群族似乎不在银龙领地，关于先前的王妃了解很少。”
“哦……”
“倒是王妃您。”迪西莉忍不住提醒他。
“我？”
“您现在处于哪个阶段？您的血统似乎受过干扰。”
“什么意思？”
“嗯……一般而言，都是魔力较强的血脉留存下来，存强去弱，这也是在荒野生存的法则。”迪西莉有些苦恼，“不过您身上，似乎是……嗯……”
夏阳替她把话接下去：“弱的血脉存在感更强？”
迪西莉点点头又摇摇头，“也可能和您的翅膀不在身上有关，也可能您的异世界血脉有些特别，只从您身上的魔法很难推测到底如何。也许您长到成年期……呃……”
她看看夏阳的身高体形，又苦恼了。
这到底是不是成年期啊！
夏阳也懵了。
这个问题太难，他有点儿消化不动。
好一会儿过后，他很务实地问：“那有什么影响吗？”
迪西莉遗憾道：“您的魔力可能不能像您的精灵父亲一样强大，巅峰值也不会太高，另外……您的寿命可能也不会像精灵一样长。”
“啊？”
那不就是……没什么影响吗？
夏阳忍不住笑：“我本来也没想过要有精灵的寿命和精灵的魔力呀。”
像人类一样活一辈子，生老病死，他就很满足了。
“可是……”
迪西莉忍不住往另一个方向望，忍住了令她难安的疑问。
赫尔伯特知道吗？
银龙是没有储粮的习惯的。
哪怕是度过白风季，龙的习惯也是饱餐一顿，找个暖和的洞穴冬眠睡觉，直到丰草季来临，或者中途饿醒，顶着风雪再想办法填饱肚子，继续睡觉。
填不饱也没关系，龙有强大的魔力，洞穴会储存魔法石，只要白风季来临前能吃饱，都不至于饿死。
赫尔伯特一直也是这么冬眠的。
如果按照以往，他剩了食物实在吃不下，就只能扔掉。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是一个掌握了厨艺，还参观过挖洞族洞穴，知道储存的聪明龙了。
灰石兽剩下的那一半肉，怎么能浪费呢？
做烤肠！
做肉干！
通通烤干！
挖个地洞，储藏起来！
等他消耗完身上的魔法可以慢慢吃，哪怕他不吃，也可以给夏阳吃。
甚至连地洞他们都有半个现成的，刚刚不是才砸出来一个坑么？
赫尔伯特用火魔法将肉烤得干干的——挖洞族、圆头族他们储藏虫子前，就会把虫肉晒到特别干，这样才不容易变质发霉，赫尔伯特看了就会。
然后，他将精灵小屋所在的树新挖了一扇门，不用爬楼梯，从地面就能通进去。
他将挖洞族和圆头族都塞进去，让他们下去把洞穴挖大、挖深，完成他们那样的同款储藏室。
再之后，他又找木头做了几个箱子，把肉干放进去，在外面施了一个魔法，隔绝空气，防止变质。
这是从那本菜谱上看到类似的做法，夏阳给他解释的——不接触空气就不容易变质。
忙完，赫尔伯特又在领地四周各个树洞、洞穴逛了一圈，从他喜欢的树洞和洞穴里揪出人手，让这批技术合格的施工队去把塌了的精灵小屋修一修。
赫尔伯特想把屋子修宽敞一点儿，不能像城堡一样，至少也再华丽点，不过他是先跑来问夏阳：“你想要什么样的屋子？”
夏阳哪知道。
谁能想到，几秒钟十几米高的平层就直通地下室了。
才修了没多久的房子啊……
夏阳：“这么挖，树会死掉么？”
赫尔伯特：“只挖一半死不了。”
其他人也很有经验地指地上盘根错节的树根给他看：“不破坏那里，那里和那里，只在树干上挖洞没事哒！”
夏阳：“……”
“我想要楼梯连接的三层！”
一楼开店，二楼当客厅，三层做卧室！
“那是什么？”
“我给你画！”
夏阳蹲下，捡树枝兴致勃勃在地上画每层的布置。
“能看懂么？看不懂明天我给你找参考和图纸！”
回家他就去搜搜别人家怎么装修大别墅！
又有谁能想到，他在人类的世界买不起房子，在这里要有三层树屋别墅了呢！
赫尔伯特奇怪地看他的王妃，一个树屋，他的王妃这么兴奋，多容易满足！
不就是一棵树？
全按王妃的喜好改。
天亮时夏阳甚至有点儿舍不得离开。
夏阳一大早又开始搜索各种各样的树屋、别墅、装修、家具。
不管是童话、插画，还是设计师的设计，感兴趣的先通通存起来。
他需要做张床，为了床他愿意人工搬运床垫和棉被。
席梦思他搬不动，但那种能折叠的床垫他可以，大不了多搬几趟，多垫几层。
他还可以带过去一点儿书，做个书柜，放到卧室里。
不用急着投喂赫尔伯特的无底胃，那就可以给赫尔伯特带点儿画册了。
小朋友的看图识字卡片也可以。
省的赫尔伯特不喜欢那本小学生字典。
还可以带点明信片，他们景区出的就不错，送给圆头们当挂画。
再定个窗帘，不用关窗，也不担心发光石太亮影响睡眠。
客厅里和厨房安排在二楼，要做个和赫尔伯特刻的椅子同款的大餐桌，平时在二楼吃饭。
还要弄点儿挂钩，给赫尔伯特挂他的腊肉、腊肠。
一楼也要有个厨房，最好能装个水龙头，方便洗蔬菜……
夏阳天马行空地乱想着。
“哥你又查什么呢？”孟自强定了七点的闹钟，一起来店里又亮着灯，打印机又又又在轰鸣。
他熟练地走过去，看看他哥又给那只倒霉的银龙安排什么课程，一看……
装修？！
“你在那儿不是开超市吗，怎么还查起来床怎么布置了？”
要不是他哥真能穿过去，他都要怀疑他哥在写什么不正经小说了，“异世界的龙还对咱们这儿的床上用品感兴趣？”
“我想装几个枕头！”夏阳招招手，拉个塑料凳子让他坐到旁边参谋，“我刚刚查了别人怎么灌羽毛枕头和羽绒被，短的羽毛和那些绒毛不是不好卖嘛，你觉得我捡一些洗洗做个被子怎么样？”
孟自强眨眼，放空，再眨眼，一拍桌子，“我觉得行！”
买个鸭绒被、鹅绒被多贵啊！
白捡的不要是傻子。
他搬着板凳往前凑凑，开始和夏阳一起参谋，逐渐忘记装修。
因为他们俩临时的不务正业，今天没来得及去菜市场买西红柿和黄瓜，一块钱一份的解暑神器暂时停售，绿豆冰沙比平时早了一小时卖光。
上午兴奋过头，下午夏阳早早困了，一个午觉睡到六点多，吃晚饭才被叫醒。
下午孟自慧又来兼职了半天，夏阳分外不好意思，“慧慧，要不我给你发点儿工资吧。”
孟自慧：“不用，我想要个羽毛抱枕，要软软的那种鸟毛。”
夏阳：“……行。”
他就知道大强藏不住一句话，说好的实验成功再说呢！
晚上走时，夏阳揣上了一个空口袋，到厨房收拾才看到孟自强已经帮他装好要带的东西。
一大盒的饭菜。
小姨蒸的豆沙包。
还有烤肠和零食。
忘了说已经不用给赫尔伯特装饭了。
“今天我先带过去，明天就不用带了。”夏阳把里面的烤鸭和小酥肉取出来，“这个留下，你们俩晚上吃。”
孟自慧明天早上没课，今天晚上也在镇上住。
“真不用带了？”孟自强端着菜，“要不换个素的出来？”
“没事。”夏阳盖好饭盒，往里面装了几块儿饼干，“他烤那堆肉干还没吃呢。”
“哦。”孟自强大为震撼，银龙竟然真的会烤肉！
晚上孟自慧在店里写卷子，她找草稿纸找到夏阳扔在抽屉里打印好又废弃的参考图，咬着笔尾疑惑地想着夏阳先前的表现。
“我觉得哪里怪怪的。”
“啥？”孟自强听见动静，摘下耳机拽着拖把过来。
“你不觉得哥哥对那个银龙好像怪怪的么？”
“哪里怪？”
“通常来说，你要给房东带菜，一份是肉，”她指指面前当零食的小酥肉，“一份儿是你小姨包的豆沙包，而你的房东是龙，你选择带哪个？”
孟自强不怎肯定地说出直觉：“……肉？”
孟自慧点头，“所以怪。”
“哥不是说银龙现在要换鳞，不吃了么？兴许他是给别人带，他那些小土著朋友们。”
“野餐的时候，你的朋友说他饱了，而你有一堆食物，要不要客气一下再问问他？”
孟自强点头，“那倒是。”
“但是哥把银龙爱吃的留下给我们了，他不怕银龙生气吗？”
“……”孟自强震惊，“那你不早说！他都走啦！”
“银龙又不知道原本有肉，只要哥不告诉他不就好了？”孟自慧捏起一块小酥肉，继续狐疑地看着手上废弃的装修布局图。
夏阳还在上面画了草稿。
很明显，这个卧室的设计针对的是夏阳自己，还找了参考的家具，可是，谁给他做呢？
用食物交换硬币、羽毛、香草都还算正常，但刚刚说了想要羽毛抱枕，她哥马上就拿了袋子要去装，他没有考虑用什么做交换，而是似乎还很确定自己能装回来。
孟自慧问：“你不觉得哥在那边儿好像太自由了点儿吗？”
孟自强：“太自由？怎么自由了？他又不是去坐牢。”
孟自慧：“算了，跟你说不明白。”
孟自强：“？？？自由不是比不自由好吗？”
那倒也是。
另一边，夏阳扶着墙看下面正在紧张施工的房子，腿有点儿软。
哪有修房子不先修好每层地板先修楼梯的！！
他背着包，拎着饭盒抓着墙壁挪挪挪，挪到一个宽敞的位置，决定狠狠气这个不靠谱的督工一下，“本来我弟弟准备了你肯定爱吃的烤鸭和小酥肉，不过你也不能吃，我就让他留下当夜宵了。”
正对着魔法书头疼，且梳理了一白天鳞片的赫尔伯特：“？？？”
“我可以吃一点的！”
“你不是说你吃不下么？”
“我昨天吃不下，今天已经没那么撑了！”
“晚了，没带，从带来的里面挑吧。”
夏阳打开食盒。
赫尔伯特一看更不满了，怎么还有好几道菜？！“你知道我吃不下还带这么多！”
“这是我弟弟准备的。”
“从前我饿的时候你都不这么带。”
“从前我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拿。”
“以前你连烤肠都不愿意给我带。”
“我哪天少给你带了？！你爱吃泡面我天天给你撕包装袋，你知道一包泡面里有多少个袋子吗？”
“你只记得给别人带吃的。”
“你到底吃不吃？”
地下和三层各处的施工队默默探着脑袋、竖着耳朵瞧热闹。
啊，王妃和银龙又又又吵起来了。
王妃来了好热闹。
但是王妃究竟什么时候才给他们开饭？
只给闻不给吃算是酷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片刻后，赫尔伯特挑挑选选，选了小姨做的豆沙包。只吃了一个，就撑了……又是和美食有缘无分的一天（bushi）
问：您对您的房子寿命只有几个月这件事怎么看？
夏阳：我弟弟说，种田游戏的精髓就是盖了拆，拆了盖。
树（抢话筒）：我有意见！很大！！！
他们驯化进行得不顺利，鸟窝却越来越富裕了。
夏阳可以从里面挑着找又软又细还蓬松暖和的羽毛给妹妹装抱枕。
赫尔伯特则好奇地看夏阳带来的家具照片，对床和各种柜子兴致勃勃，大有想亲自上手，临时改行兼职个木匠的想法。
但夏阳其实是想找别人来做的，“你有空做这个吗？你不是要梳理鳞片吗？不影响吗？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你还是专心补习魔法吧。”
赫尔伯特：“不，我要做这个。”
夏阳：“……”
个子长大馅里没一丁点儿进步！
夏阳把纸从他手里抽走：“要是红龙醒了过来找你麻烦，你的鳞片还没换好我可不管。”
赫尔伯特又把纸从他手里拽回去：“做这个就是练魔法！”
夏阳狐疑地看他。
赫尔伯特抓着他手贴到自己胸口上，“感受到了吗？”
夏阳屏息凝神，贴了有一分多钟，感悟道：“你的心跳好像比较慢？”
赫尔伯特：“？？？”
他好奇，“你的心跳比较快吗？”
刚要去摸摸夏阳心口，被夏阳拍开爪子，“到底想说什么？”
赫尔伯特：“魔力！”
“嗯？”夏阳怔了怔，不确定地又伸手过去摸了摸，惊得猛地松开手，不可置信：“你现在魔力怎么这么弱？！因为换鳞期？”
他顾不上装什么羽毛了，现在赫尔伯特的魔力比一些冒险者还弱，等别人发现，不用红龙来，就要有人想蠢蠢欲动屠龙了。
“你赶紧回城堡！”
然而夏阳使出吃奶的劲儿拉，对赫尔伯特来说也只是和他玩闹，赫尔伯特坐在鸟窝里岿然不动，还稍一用力，把夏阳拽得摔进鸟窝，扬起一片绒毛。
“没有变弱，是我故意压弱的！”他抓着夏阳的手重新按到身上，夏阳再次感到赫尔伯特身上的魔力忽高忽低，忽强忽弱。
“感觉到了吗？我烤肉的时候想到的，既然火可以控制温度，我也可以压缩魔力，我现在是不是像那个细脚一样弱？这样就是西尔维斯中途醒了探查我的领地，也不会察觉到我在这里，他只会以为我还在城堡睡觉！”
赫尔伯特对骗过了夏阳得意洋洋，欢快地和夏阳分享他的新游戏。
“我还发现，那群傻瓜用刻硬币的方式锻炼魔法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夏阳：“？？？”
赫尔伯特：“能提升操控魔法的精密度。”
夏阳：“……”
说这种连圆头都知道的常识，有什么资格叫别人傻瓜？！
赫尔伯特：“不过我才不会那么傻兮兮地刻劣质的仿品。”
夏阳突然懂了，他垂眸看一眼赫尔伯特死活不撒手的打印纸，于是问：“所以你打算做家具？”
赫尔伯特点点头：“嗯！还有做菜！！你没发现吗，你们世界的厨艺很适合锻炼魔法，做一道菜，可以同时用上火魔法、水魔法、风魔法，还要分精力掌握菜的成熟程度，根据剂量投放对应比例的香料调味，在所有魔法和食物达到平衡时候收火出锅，时机、温度、剂量，一道菜全都锻炼了。”
夏阳：“…………”
他沉默了好一阵，努力忍下心里翻涌的吐槽，找着视角夸赞：“嗯，厨房凝聚着人类几千年的智慧结晶，还有很多奇妙的结合和发现也和做菜有关，比如你不怎么爱吃的豆腐，不知道是什么的天才想到把豆子磨成豆浆，加卤水、石膏做成豆腐的，还有把草籽磨成面蒸馒头烤面包……改天我再买点儿菜谱给你找灵感。”
擅长思考，勤于动手，能从实践里搞发现，多么难得的优秀品质！
赫尔伯特点头，他就知道只有王妃最懂他的精妙发现。
夏阳虚心求教：“火魔法和水魔法我能理解，不过风魔法是怎么用到做菜上的？”
难不成，颠勺么？
赫尔伯特：“切菜呀！”
“切……”
行吧，多环保，连刀都省了。
赫尔伯特分享他的厨艺心得，吹起一片羽毛做示范。
被风魔法吹到空中的羽毛在无声无息中又被风魔法顺着羽轴丝丝切断，落雪似的飘到夏阳手里，还排列得整整齐齐。
“用风魔法切菜，切得又快又均匀精细。而且还可以用来风干，白天的时候我试着风干了一只鸟，和烤出来味道不一样，别有一番风味呢！”
夏阳无言以对，唯有鼓掌，行吧，喜欢厨艺总比喜欢打架好。
“你以后想这么锻炼？”
“嗯！”
掌握了用厨艺锻炼，赫尔伯特才发觉从前他和西尔维斯打架乱丢魔法有多粗糙。
龙靠天生的魔力可以碾压荒野绝大多数的生物，只捕猎谋生，根本用不着特意去锻炼。
但他所有的种族优势，在面对同样有优势的龙族时，就荡然无存了。
想要打服同为龙族，还比他成年更早的西尔维斯，甚至是希尔德加德，他就不能只靠粗糙的魔力和魔法。
他还要掌握更多。
魔法，技巧，经验。
收敛他身为龙的荣耀和傲慢。
魔力强，是强大。
同等魔力，能赢是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