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说事发突然,这个东西他又抱得紧,便拿着过来。
温自倾是发烧昏倒的。
所以在洗手间里的那一刀,他终究还是没有划下去,当时的他满身狼狈地从洗手间里出来,满脑子都是不能这样,只因他曾经答应过温致仕不再自、残。
是的,温自倾曾经自、残过。
在被林世恒一众人欺负后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他藏在灰暗离,变得抑郁,开始疯狂厌恶自己这具病弱的身体,从来一无是处,还只会给家人添乱。
那段时间的他根本无法面对自己这具躯壳,无数次拿着尖刀锐器刺下去的瞬间,他都享受着快感,祈祷着解脱……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反而是温致仕率先一步发现了他自、残的行径。
那日的温自倾再次躲进卫生间,拿出新得的瑞士刀,他挨个展开,像是做实验一样,在自己身上又开始了自虐的小把戏。
他无比地投入沉浸,乃至于没有听到温致仕喊他的声音。
温致仕在屋里喊了一圈见没人应,一把推开了卫生间的门,便看到了温自倾手腕上一道道伤口和殷红。
被哥哥发现的那一刻,温自倾内心是极其慌乱的,他失措于自己的阴暗面被发现,他慌乱地想家里人知道后会不会对他失望?自己伪装出的阳光开朗又该何去何从?
然而没有责备,也没有怒骂。
温致仕冷静地把他抱在怀里,悄无声息地卸下他手中的刀具,轻抚着他的脑袋,一遍遍地告诉他,“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欺负你的人的错,那些欺负你的人,都该死!”
安抚好人后,温致仕也并没有声张,他瞒着家里所有人,亲自开车送温自倾去了医院,带他处理好伤口后又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事实上,温致仕也确实让那些欺负温自倾的人付出了代价,他手段毒辣地收拾了那些人,却唯独动不了林世恒。
林世恒的背后是林家,作为s市三大财阀之首的林家,实力不容小觑,林世恒作为家里的幺儿,更是被父亲林尽忠宠得无法无天。
林尽忠知晓此事后,也仅仅只是托人带了句毫无诚意的道歉,林世恒甚至都未出面,来道歉的人末了还留了句话——
“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那时候,温明珠刚去世不到一年,林尽忠就是欺负温家没人,而温致仕不过是个刚刚掌权的小奶娃……
距离那时候已经五年了啊。
温自倾感慨地想,如今他的哥哥将温氏经营地比母亲还要好。
温自倾看着桌上父亲给他写的字,眼中染了热意,父母辛辛苦苦生养他一场,哥哥又是那么的拼命,他怎么会再继续自怜自艾,不管不顾地去自残呢?
虽然故事的结局是自己依旧进了医院。
温自倾看着窗台上的绿植,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名叫许燃的男生,他那么健康阳光,如果是他,一定不会生病吧。
秦正是s市书法协会的主席,接到秦管家电话的时候,他们正在举办一个座谈会,但他二话不说便立即请假过来了医院。
因为来的匆忙,所以到医院的时候,秦正衣服发型有些乱,头发上甚至还有抹了一半的发胶。
秦承恩上前帮他整理了一番,语气自然地询问道:“先生怎么搞成这幅乱糟糟的模样?”
秦正早习惯了他的服侍,一边仰着头让他收拾,一边道:“你打电话的时候,他们正给我做头发,一听倾倾住院了,我就赶紧过来了,倾倾怎么样了?”
“已经打上针了,没什么大碍,就是风寒发烧。”秦承恩手中动作不停,宽慰道。
闻言,秦正眼中露出几分不悦,“在你身上不算大事,但对于倾倾,就算是感冒那都是天大的事,好了不用整理了,进去看看倾倾怎么样了。”
即便被说了,秦承恩依旧没有丝毫的不高兴,他应了声是,跟在秦正身后进了病房。
秦正关心了一番小儿子的情况,确定他没什么后,也长出一口气,叮嘱秦管家照顾好人后,他便推门走到较远的一处长廊里,打了通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另一端传来的声音里满是厌恶与冷漠,“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打完针,烧虽然还没完全退,但温自倾的精神状况已经好了很多,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及明后天还要继续打针。
回到家,温自倾才发现陆景融竟然在家。
他有些惊讶,正要问,便听秦正低声同他解释,“是我打电话让他回来的,你都生病进医院了,他再不回来看看,也太不像话了。”
“怎么样,还有那儿不舒服吗?”见人回来,陆景融急忙起身迎了过来。
温自倾摇了摇头,眉眼弯弯,给人一抹安定的笑,“打完针就没事了,都是我爸大惊小怪,还把你喊了回来。”
“嗯,没事就好。”陆景融轻声应道,他还想再问问温自倾的情况,却被秦正喊住了,“小陆啊,跟我来一下,医生交代的一些注意事项我叮嘱你一下,你好能照顾倾倾。”
秦正让秦管家照看着温自倾,他则将陆景融喊去了二楼的书房。
温自倾在秦管理的帮助下回房休息了。
陆景融回来的倒也快。
温自倾靠在床透,迷迷糊糊刚有睡意的时候,他便推门进来了。
“聊完了?”温自倾强打起精神问道。
陆景融嗯了一声,似乎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温自倾这才发现陆景融的脸色并不好,他眼眸森然,神色紧绷,就连鼻梁上那颗原本淡淡的痣此时也异常浓郁。
他好像是生气了。
这个认知瞬间让温自倾的瞌睡跑了几分,所以,是因为自己打扰了他和许燃的相处,他才如此得生气?
温自倾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头一时涌上几分无措与酸涩。
室内一片静寂。
直到陆景融出声打破,“你今天出去了吗?”
温自倾心下了然,面上却还是懵懵地摇了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陆景融听到这个答案稍显意外,但很快便又道:“没什么,出去谈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身影,跟你很像。”
“跟我很像?”温自倾闻言眨了眨眼,几分好奇,“他也坐着轮椅吗?”
“没有。”陆景融轻声道:“他有人背。”
温自倾垂下眉眼,状似不在意地“哦”了一声。
对话又停止了,满屋子不会动的玩意儿陪着他们一起沉默,直到陆景融再次开口。
他说:“我们搬出去吧。”
这是温自倾下意识便想问的话题。
然而念头刚在脑海中浮现,他便好像知道了答案,这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和他们同住的是他的父亲哥哥,他自然不会有不舒服的地方。
可是陆景融就不一样了。
当初他带陆景融回家,便遭到了温致仕的反对,如今他们虽然已经结婚,可温致仕对待陆景融的态度依旧没有改变,但逢见面,不是挖苦就是讽刺。
被人这样对待,他又怎么可能喜欢住在温家?
见温自倾迟迟没说话,陆景融只当他是不愿意,便自己又打破了寂静,“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这儿离我的公司太远了,有时候一忙到很晚,确实不再方便回来。”
陆景融自我解释了一下,便要略过这个话题,当作没提过,却不曾想听到身旁人轻快地应了声好。
“好呀,那我们就搬出去住吧。”温自倾抬头看向陆景融,他杏圆的眼中亮亮的,像是藏了数不尽的星辰。
说完,他又皱了皱轻巧的鼻子,一幅忧思难解的小模样,“不过,我哥他可能会比较难搞。”
温自倾说着食指啪嗒啪嗒地敲着脸颊。
俏皮又可爱。
陆景融眸间藏着温柔,不受控制地伸手帮人揉平了眉间的小山峰,然后指腹下移,覆在净白的眼皮上,像是在轻抚世间仅有的一幅艺术品。
温自倾敲击的食指顿住,他眼脸微颤,下一秒轻轻阖上了眼。
他细细地感受着眼上的温热,忍不住想:这一刻,他们也是爱情故事里的美好结局吧。
晚上,在饭桌上温自倾便提出了搬出去的想法。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便有人跳出来反对。
“搬出去了?家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出去住?”秦正饭也不吃了,对他们的想法很是不理解,“你们要搬到哪儿去?搬走以后,谁来照顾倾倾?”
秦正一连几个问题的抛出,强烈地表明了自己反对的态度。
温自倾耐心回应着老父亲的担忧,与此同时略带心虚地偷瞄了一眼温致仕,然而后者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兀自夹了块鱼肉,仔细剔除鱼刺后,优雅地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哥?”温自倾尝试着轻喊了一声。
闻言,温致仕挑了挑英气的剑眉,终于开口,然而说的却是:“齐师傅今天做的鱼不错,你不是最爱吃鱼吗,多吃点。”
见他避而不谈,温自倾抿了抿嘴唇,还要再开口的时候。
身旁的陆景融拍了拍他的手,给予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朝着慢条斯理清理鱼刺的温致仕道:“是我想搬出去的。”
“你会说话啊,我以为你寄生虫呢,有什么需要都要借着别人的口说出。”温致仕是惯例的嘲讽。
他说话的时候手中动作未停,又夹了块鱼肉,仔细剔起了鱼刺。
这期间没人说话,所有人都盯着温致仕盘子里和鱼肉较劲的那双筷子……
终于他剔净了鱼刺,将鲜嫩的鱼肉夹到温自倾的盘子里,然后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想搬就搬吧。”
简短的一句话,直接听愣了桌上的所有人。
温自倾及其地意外,他哥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对,还答应地如此利索!
陆景融虽然有些意外,稍加思索却也觉得他的同意在意料之中。
秦正依旧则是满眼都不可置信,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刚说什么?”
温致仕并未理会抓狂的老父亲,对着另外两人道:“搬出去可以,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第一就是诸事靠自己,温家不会再提供一点助力,包括温自倾的专属司机等,都不会在生活上给予他一分一毫的帮助。”
关于这个条件,温自倾答应得很是爽快。
然而温致仕犀利的目光始终看得是他身旁的陆景融。
陆景融自然也是毫无疑问地答应了。
“很好,”温致仕笑着提出自己的第二个条件,“我,有权让你们随时搬回来。”
闻言温自倾显得有些犹豫,万一这个条件一答应,他们前脚出门,他哥下一秒就让他们搬回来,那岂不是太离谱?
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温致仕补充道:“当然,你哥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你们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幸福美满,我绝对不会使用这个条件,如何?”
最后一个问话,依旧是对着陆景融说的。
陆景融沉吟片刻后同意。
见状,温致仕笑着给陆景融夹了块装饰用的雕花萝卜,依旧不忘嘲讽,“加油啊,可别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搬出去的事于是就这样拍板决定。
从头到尾,秦正的眉头都紧拧着,一幅欲言又止焦头烂额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他是一百个不放心温自倾他们搬出去。
“倾倾,你这身子没有人照顾怎么行?哎呦,你们这搬出去,要我怎么放心啊?”秦正絮絮叨叨,愁眉不展。
“您老这么不放心,跟着搬过去呗,晚上睡觉的时候你们仨一张床,您老睡中间,让他们俩一左一右地陪着,这您不就放心了吗?”温致仕满嘴喷人,无差别嘲讽,说着说着还把自己说笑了。
秦正气的脸颊通红,怒骂温致仕是个不孝子。
温致仕四两拨千斤地回怼他,“确实,谁能有您孝顺,老秦家都被您绝后了,您最孝顺。”
被儿子当面提及入赘的事,秦正更气,面红耳赤地拍着桌子,嚷嚷着造反了造反了……
就这样一团乱的气氛中,温自倾和陆景融搬了出去。
陆景融如今的钱大头都投在了公司,剩下的几个锞子在寸土寸金的s市里自然买不上房子,但他还是租了一套不错的三居室,离公司很近。
陆景融说来回方便,能照顾到你。
温自倾自然是高兴不已,这一刻,他觉得之前那个体贴入微的陆景融又回来了。
他们约定好了,入住新家要有个小小的仪式,然而事与愿违,搬进去的第二天,陆景融便忙得不见人影。
温自倾起床后看着空荡荡的床侧稍显失落,等他去卫生间洗漱,看着牙刷上已经提前挤好的牙膏,心里顿时又好受了许多。
等到了外面餐桌,看到陆景融留的纸条和三明治,之前的失落便一扫而空。
他的满足总是那么轻而易举。
温自倾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纸条,上面说晚上一定会回来陪他吃饭。
简简单单一张纸条,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最后还仔仔细细地收藏了起来,按耐不住的嘴角展示了他此时此刻的雀跃。
突然想起昨天去医院的事,温自倾于是翻出体温计,开始自己在家测量了体温。
36.7°C,也还好不算烧。
确认无碍后,温自倾便开始规划晚上的入住仪式,蛋糕还有晚饭食谱。
其实能够搬出来,温自倾也是满心欢喜,温家虽然大,却不属于他和陆景融,而这里专属于他们,是他和陆景融的二人空间。
更何况,自出生以来,他还从没有离开过温家,这是第一次。
他们租的房子虽然是个三居室,但总体面积不大,在这里温自倾可以不坐轮椅,来回走动,不用在乎别人的目光,更不怕妨碍到别人。
这儿的一切,他都喜欢。
冰箱里早已塞得满满当当,蔬菜水果,肉蛋奶还有速冻食品,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温自倾照着App上搜索来的食谱,挑出需要的菜品。
他有发消息问过陆景融想吃什么,陆景融似乎正忙,过了很久才回了句都可以。
考虑到自己的水平有限,温自倾便从最家常的菜品炒土豆丝做起。
他有模有样地切菜备菜,盘后是开火倒油下锅翻炒。
二十多年来,温自倾第一次炒菜可想而知,是多么得手忙脚乱,最后青菜黑在了锅中。
温自倾不气馁,吸取经验教训重新又炒了一遍。
折腾了一下午,他总算弄出了让自己还算满意的三菜一汤。
结束了厨房的战斗,温自倾开始关注蛋糕的进度,蛋糕店已经完成,给他发来了成品的图片,图片上是两个牵手的小人,这是他照着俩人的第一张合照画的,他私心地去掉了自己的轮椅,改成俩人并肩而立。
就像现在一样。
然而已经过了预定送达的最晚时间,温自倾依旧没有接到骑手的电话,又过了十分钟,骑手提着蛋糕匆匆赶来,他路上出了意外,被靠边停车的一个开门杀绊住,耽误了功夫。
骑手满是歉意,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失误,我把钱赔给您吧!”
温自倾看着骑手满身的狼狈,于心不忍,“没关系,我们自己人吃,没那么多讲究。”
送走骑手后,他拆开外包装,蛋糕果然是坏掉了。
原本牵手的两个小人已经分开了,一个还在上面,另一个滑到了蛋糕一侧,奶油浑在了一起,连小人都难以辨别。
时间上是来不及再定制一个了,温自倾找出工具,试图缝缝补补,可结果却是于事无补,蛋糕的造型依旧很滑稽。
真不是一个好的开端啊……
温自倾叹了口气,很快便又安慰自己,没关系地,他相信陆景融也不是在意这个的人。
正想着,他听到了敲门声。
是没带钥匙吗?
温自倾疑惑地应了一声,然后起身去给人开门。
然而能打开的一刻,看到外面并肩而站的两个人,温自倾却是微微一怔。
除了陆景融,门外还站着一个人,他五官精致,满身的朝气与蓬勃,见门打开,便大方自信地抬手,同人打起了招呼。
温自倾下意识地回应,耳旁传来了陆景融的声音:“这是许燃。”
看着门外并肩而立的两人,温自倾第一反应便是庆幸。
庆幸这个家没那么大,他有能力自己行走,庆幸他已经将轮椅收起,放在了阳台,不至于见到他们的时候自己在轮椅上坐着,好似低他们一等……
“这是许燃,这是温自倾。”
陆景融率先出声,为了两人做过介绍。
温自倾弯起眉眼带上和善的笑容,装作第一次见的模样,同眼前的少年打招呼问好。
许燃笑盈盈的,也相当热情地回应。
跟那天温自倾在学校场馆里见到的一样,由内到外都散发着活泼与开朗,不像他……
等到俩人进门后,温自倾才发现他们手上提着饭店的餐盒。
“不是说要庆祝嘛,我跟景融哥去买了菜!餐厅在这边是吧,嘿嘿,我来收拾!”许燃丝毫没有来到别人家的陌生感,他瞅到餐桌便提着一堆饭菜过去了,撸起袖子自然而然得收拾了起来。
桌上还有温自倾准备的菜,他有心阻拦许燃动手,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这些是中午的剩菜吗?”许燃掀开餐桌上扣着的盘子,指着温自倾一个下午的忙碌与心血好奇地问道。
“嗯嗯,是的。”温自倾自然地点了点头,接过话,“我中午吃的,忘记收拾了。”
“怎么还剩这么多,是不是不好吃啊?”许燃问道。
“这家店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温自倾扯了扯嘴角,笑道。
与此同时,他终于走到了餐桌旁,打算将不怎么样的几个菜收到一边去。
见他动手,陆景融停了手上收拾的动作,开口叮嘱道:“那些倒了吧,盘子你别动,我一会儿收到厨房去。”
许燃也点头符合道:“对呀,那些就都倒掉吧,看着都什么没食欲,更别说吃了,我们带的这些就够吃的了,你不知道,这些是我跟景融哥特地跑到一家私厨买的,我们小时候便总去这家店,他家味道真的一级棒!”
温自倾收拾东西的手一顿。
半晌,他低头应了句“好。”
努力了一下午的成果最终被无差别地倒进了垃圾桶,温自倾扶着桌边,但是几分庆幸,也亏得他们买了饭菜,不然自己弄得这点东西确实上不了台面。
他是真的庆幸,只是看着空荡荡的盘子,心里抑制不住地发涩发苦……
陆景融却是没注意他的神情,直接接过他手里的盘子,送去了厨房。
两手空空,温自倾只能看着垃圾桶里的菜,兀自出神。
一旁的许燃也毫不见外地在家里四处乱逛,然后一眼便看到客厅茶几的蛋糕盒子,“唉,这里还有个蛋糕盒子!”
许燃说着边拆开了包装,看到里面的情形顿时皱着眉,满脸的嫌弃,“咦,这蛋糕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啊?还能吃吗?”
“蛋糕不能扔!”
听到许燃话里的嫌弃,温自倾终于回神,略微慌乱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恰巧陆景融放完盘子洗手出来,听到他喊了一声,便皱着眉询问:“怎么了?”
温自倾背在身后,无助地搓了搓手,“没事,我想吃甜的便订了个蛋糕,结果骑手在路上出了点意外,蛋糕有点坏了,我还是先把蛋糕收起来放到冰箱吧。”
温自倾生怕这个蛋糕也是那些饭菜一样的下场,说着便将东西拿去了厨房。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陆景融和许燃已经摆盘完毕,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琳琅满目,真的是比他自己在家里折腾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这顿饭,温自倾吃得极其安静。
菜虽然多,但他却没什么胃口,就守着自己面前的两个菜,随便吃了点,一边吃一边听着许燃跟陆景融说着小时候的事情,俩人言语中满是对过去的怀念。
“那个时候真好,我天天跟景融哥屁股后面,一晃过了这么久,我都上大学了!”许燃啧啧感慨道。
陆景融嗯了一声,也不禁回想起了从前,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眼间突然有了笑意。
见他笑了,许燃立马瞪大了眼睛,“怎么了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小时候的糗事了,快快快,讲给我听听!”
陆景融并没如他所愿的讲出来,于是许燃便开始撒娇央求。
这期间,温自倾一直默不作声,安静地扒着碗里的米。
吃过饭,陆景融去送许燃离开。
温自倾简单收拾收拾,然后觉得满身疲惫,便洗漱上床了。
他也不知道这顿饭吃了多长时间,俩人聊了多久,他知道吃到最后他开始犯困,异常地困,人一走,他便迷迷糊糊地上床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的开门声,又将他猛然惊醒,他这才发现是陆景融回来了。
“许燃是之前邻居家的小孩,知道你跟我搬出来了,便想见见你,我想着人多热闹,便让他来了。”陆景融算是跟温自倾解释为什么带许燃过来吃饭。
温自倾嗯了一声,心思不在这上面,他依旧觉得疲乏,没一会儿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景融见状也没有吵醒他。
等到第二天温自倾起来,依旧不见陆景融的身影。
他觉察到了自己身上有点热,一量37.5°C,算是低烧了。
从温家搬出来的时候,秦管家帮他准备了个药箱子,温自倾从里面翻出了退烧药,他仔细读了说明书,又在网上也搜了内容,确定后吃了两片药,又喝了点水。
也许是药效的缘故,明明刚起床没多久,他便又困得不行。
反正也没什么事,温自倾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他这觉一直睡到了下午,直到浑身酸疼,燥热不堪才终于从梦里醒了过来。
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温自倾不敢再耽搁,打算去医院。
他给陆景融打了一个电话,忙音滴了很久也没人接,看了看外面一动未动的餐桌,温自倾估摸着陆景融是在忙,毕竟连午饭也没回来。
于是他便穿戴好衣服,打算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
照照镜子,看了看自己糟糕的脸庞,温自倾还是把阳台上的轮椅推了出来。
他拍了拍轮椅的扶手,露出一个苦笑,关键时候还是要靠老伙计啊……
温自倾在网上叫的车很快便到了,司机师傅人也好,下来帮他把轮椅放在了后备箱,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到了医院。
在医院坐轮椅不足为奇,但像温自倾这样自己一个人的,还是有点奇怪。
温自倾也从未自己一个人来过医院,来来往往的人群裹挟着他,让他一时无措,失了方向。
最终磕磕绊绊,温自倾总算是找到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