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想知道向边庭的女朋友呢,都好奇他会看上什么样的女生。
向边庭突然回了句:“谁跟你说是大学同学。”
没想到向边庭主动接他这茬,陈晔眼睛一亮,来劲了,人都坐直了:“不是大学里的?”
向边庭满心满脑的贺宣,借着这个话题隐秘地将这人宣之于口,沉默了片刻,说:“社会人士。”
“我操。”陈晔感觉自己扒了个大的,“比你大?”
“嗯。”向边庭点点头,拿起酒瓶喝了口酒,其实也是酒意上头,借着酒劲才会接他这些话。
沈泽瞥了陈晔一眼:“你这问的都废话,都社会人士了还能比他小吗。”
又比他大,还是社会人士,听着就挺带劲。大家都挺惊讶的,多的陈晔也不敢问了,再扒就没边界感了。
从这开始沈泽就觉出向边庭不对劲了,主动喝酒就算了,还主动提他家那位。
向边庭拎着酒瓶上了二楼,在阳台的吊椅上坐着,从这望下去花园的景致一览无余,花园里到处都挂着彩灯,明亮又温馨。
“嘴破了东西不能吃,酒倒能喝。”
沈泽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向边庭回了下头。
沈泽在旁边的懒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怎么了你,还喝上酒了。”
“生日喝点酒不应该的么。”向边庭说着又喝了一口。
“喝吧你,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向边庭扯着嘴角笑笑,心想睡过去也好,让思绪稍微停一会儿。
“有事你说,心里别藏事儿。”向边庭这个样儿,除了感情上的事,沈泽想不到别的,他都算很理智一人了,情绪足够稳定,稳定到有一丝丝反常,沈泽都会觉得他很反常,沈泽揣测一番,张嘴就没好话:“……别是掰了吧?”
向边庭看他一眼。
“我说你跟那谁。”
“你能不能想点我好。”
“那怎么了?这么丧丧的干嘛。”
“哪儿丧?”向边庭顶了顶嘴上的泡,看着手里的酒瓶,“我今天笑得脸都酸了。”
沈泽“嗤”了一声:“强颜欢笑能不酸么。”
萧易阳下午五点多去医院看贺宣的时候,没见着他人,病床是空的,卫生间里也没人,电话也没打通。快六点的时候,他才收到贺宣的回电。
“哪儿去了?”
“外面。”
“你……”萧易阳顿了下,这个话问出口他自己都觉得离谱,“是不是去小向那儿了?”
“嗯。”
萧易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刚才打不通贺宣的电话他就有这个预感,当然也只是猜测,他没想到贺宣真能干出这种事,这头上还顶着伤呢,医生还没让出院呢。
真的是够疯的。
萧易阳沉默好半天,不禁道:“以前白钦说你疯子还真没冤枉你。”
“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来回一趟多折腾心里没点数么,你好歹等复查结果出来了再过去。”
“下午就出来了,没事。”
“那也没到你出院时间啊。”萧易阳叹了口气,“仔细点吧,别磕着碰着。”
贺宣下了飞机给向边庭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早前向边庭就跟他说生日跟朋友一起过,今天沈泽八成跟他在一起。贺宣点开微信通讯录找到林羽赫,给他发了个消息,问他有没有沈泽的联系方式。
贺宣知道这两人之前一起跟向边庭吃过饭,他们可能有对方的联系方式。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没别的法子了,只能试着问问。
林羽赫很快就回了。
——有啊。
——怎么了?
贺宣:我联系不上向边庭,要找他。
林羽赫立刻推了沈泽的微信名片过来,还跟贺宣说:他微信号就是他手机号。
贺宣直接给沈泽打了个电话过去。
沈泽正跟人玩桌上足球,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玩完手下这局才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电话,他让陈晔替他一会儿,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接了电话。
“哪位?”
“贺宣。”
沈泽一愣:“……我靠。”
他懵了:“你怎么打我电话……?哎不是,你怎么有我电话?”
“向边庭呢?”
沈泽愣了下,思路瞬间被贺宣带跑偏:“睡着呢,刚喝了不少酒。哎,你怎么……”
沈泽刚想问点什么又被贺宣打断了:“给我个地址。”
贺宣赶到地方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来送蛋糕的江临,江临下车关上车门,看到贺宣还挺惊讶,他以为对方早回去了,原来一直在这边吗?
也不应该啊,向边庭前几天都不在家,他怎么可能一直在这儿,而且真要在这儿,向边庭生日不得跟他一起过啊,怎么会喊一帮同学。
贺宣冲江临点了下头,江临也点头示意,琢磨片刻思路就通了。
“你一直都这样吗?”江临突然问贺宣。
贺宣走在他后面:“哪样?”
“就现在这样啊。”江临拎着蛋糕往木屋那儿走,笑了下,“想见人打个飞的就过来了,执行力强得有点吓人了。”
向边庭喝了一整瓶酒,躺二楼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没睡多久就被陈晔叫醒了。
“你是寿星还是睡星啊。”陈晔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还过不过生日了。”
向边庭垂着脑袋坐在沙发上,头有点晕,他按了按太阳穴,坐着醒神。睡醒了脑子反而更乱了,酒劲好像还没消,周围闹哄哄的,听着心里竟然有些烦闷。
刚才脑子还清醒,还能掌控情绪,现在如沈泽所言,是真的有点丧。
向边庭跟陈晔一块下了楼,班长给他端了杯醒酒茶过来:“喝点这个,我刚问管家要的。”
向边庭接过说了声“谢谢”。
陈晔给他拿了盘切好的水果过来:“没见过寿星在自己生日聚会上睡着的,你可真行啊向总。”
班长站旁边笑笑:“还不允许人家酒量不好了。”
“今天已经挺好了。”陈晔说,“起码是喝满一整瓶才晕的,向总今儿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怎么——哎,临哥?”
陈晔抬眼看着门口。
江临拎着蛋糕从院门外走进来,陈晔朝他招了招手,招到一半慢慢停了,好奇地打量着他身后那个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
向边庭往门口看了一眼,江临和贺宣一前一后走进了院子里,他望着贺宣怔住了。
向边庭整个人懵在那, 好几秒都没回神,他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贺宣头上戴着顶黑色渔夫帽,帽沿有点遮挡眼睛, 他略微抬头, 视线朝这边扫了一圈, 落在向边庭身上。两人四目相接,对上贺宣的目光向边庭终于回过神, 倏地站了起来。
大脑一片混乱,有点转不动了。
真的是贺宣。
突然进来两个人,众人纷纷看向门口。陈晔还在打量着贺宣, 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但想半天想不起来。
按理说今天来参加生日聚会的人他应该都认识, 这人却不认识,还是跟江临一起过来的,看起来跟江临好像年纪也相仿。正困惑着, 陈晔陡然想起江临的性向,一时间嘴巴都长大了,诧异地小声嘀咕:“这人不会是临哥男朋友吧……”
向边庭恍惚失神, 定定地看着贺宣的方向,都没留神陈晔说了什么。
那边江临回头看了一眼贺宣, 他早看到向边庭眼底的错愕,看来贺宣这一趟来, 向边庭并不知情。
贺宣和江临一道往这边走来, 向边庭全程看着贺宣, 不仅是他, 挺多人都在看贺宣, 因为他个儿高,高得都有点压迫感,气场盖不住。
沈泽也坐那儿看着,拿了块披萨在吃,心想这人确实是耀眼,穿得再不显眼也挡不住身上的气场,一进来谁都得往他那看。
沈泽知道贺宣要过来,但没跟向边庭说,接了贺宣那通电话就选择置身事外了,不想掺和他们的事。贺宣话不多说干脆利落的性子其实他还挺欣赏的,这人明显不只是外在耀眼,内里也藏着光芒,所以向边庭会被他吸引。
贺宣径直走向向边庭。
向边庭愣愣地看着他。贺宣走到跟前向边庭才注意到他脸上的细小划痕,是那天被酒瓶砸头时玻璃碎片划到的。向边庭还看到了被挡在帽檐底下的网状绷带。
“你……”他看着贺宣说不出话,想说你疯了吗,带着伤跑来这边。
“生日快乐。”贺宣对他说。
向边庭感觉自己嗓子眼跟被堵住了似的,一句话说不出,贺宣的突然出现不仅将他这两天积压的情绪打散了,也把他方寸都打乱了。
江临来这就是顺路送个蛋糕,送了就走,他还有事,没打算留这。他一看向边庭看贺宣的那个眼神就知道这俩人之间肯定有事,他把蛋糕放长桌上,跟向边庭说了声:“蛋糕给你搁这儿了,一会儿让管家拿去切了。我先走了。”
其实向边庭有几个同学也订了蛋糕,不过今天人多,蛋糕再来几个也不嫌多。
向边庭看了江临一眼,点头嗯了一声,表情还是懵的。
“你这就走了啊临哥?”陈晔问。
“我还有事。”江临笑了下,“你们玩吧。”
江临留下蛋糕就走了,确实是有正事,一秒都没多待。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放贺宣身上了,陈晔看了贺宣几眼也终于认出他来了。国庆那次在他小叔的酒吧,他见过贺宣,当时他聊得挺好的一个洋妞见到贺宣转脸就不搭理他了,他那会儿还跟沈泽吐槽来着。
“你不是还没出院吗,你……”向边庭压低了声音,声音都有点颤,“你疯了吗,这样跑过来。”
“我说了没事。”贺宣说,“我不会骗你。”
“下午做过CT,复查结果也出来了,没什么问题。”
旁边的陈晔看看他俩,一整个状况外。
院子里都是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贺宣跟向边庭说:“去个安静的地方,我跟你说话。”
“……嗯。”
“走吧。”贺宣转身要走,似乎是想去外面。
向边庭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说:“楼上有房间,去那吧。”
陈晔看了眼向边庭抓着贺宣胳膊的手,有点懵。
贺宣回过头,也垂眸看了眼向边庭的手。向边庭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叫了声“宣哥”。
贺宣嗯了一声,两个人在众人的视线下一起往屋里走,在外面被院子里的人看了一通,走进木屋又被屋里的人看了一通。
班长忍不住问陈晔:“那个戴帽子的人是谁啊?”
“朋友吧。”陈晔自己也不太确定,上次向边庭是这么跟他说的。
沈泽还站在那儿吃披萨,吃得挺香,陈晔走过去也从桌上拿了块披萨,看着木屋方向跟沈泽说:“我说那人看着这么眼熟呢,原来早见过。丫的刚进来我还以为是临哥男朋友。”
沈泽嘴里一口披萨还没咽进去,差点噎着:“您老大脑什么构造,什么都敢想啊,庭儿生日临哥带他对象来干什么。”
他心想还好这话没让向边庭听着,否则他怀疑以向边庭今天这个状态,直接当着这帮同学的面出柜都有可能。
“这人你认识?”陈晔问沈泽。
沈泽装瞎:“不认识。”
一路上都有人看向边庭,还有人跟他打招呼,那些人看他身边跟着个人,都下意识打量一眼。今天来的多是向边庭以前的同学,圈子是交叉的,互相基本都认识,但贺宣是个生脸,这里除了沈泽,没人认识他,他人太高了,比向边庭都高了大半个头,存在感很强烈,没人会不注意他。
上楼的时候向边庭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音量问了一句:“你今天要我几分钟?”
问完他回头看了眼贺宣,贺宣脚步停了下,看着他,说:“暂定。”
两个人去了二楼休息的房间,贺宣反手把门关上,向边庭没听到锁门声,转身手绕他身后把门锁上了,这样一个动作,他跟贺宣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他微微仰脸看着贺宣,手搭在门把上没动。
贺宣从他眼里看到太多情绪,手伸到背后抓住了他的手。向边庭松开门把,手被贺宣轻轻握住。天气还很冷,他的手心居然出汗了。
“我说过不会让你抓不住我。”贺宣握着他的手,“你怎么可能抓不住我,向边庭。”
贺宣将他抱进怀里,手覆在他的后颈,侧过头在他耳边说:“没拿你当小孩,不跟你说是怕你担心,我不想影响你情绪。”
“可你还是影响到了。”向边庭脸往他肩窝一埋,闷声说:“而且影响得很严重。”
贺宣抚了抚他的后颈,嗯了声:“是我自以为是,你该生气。跟你道歉。”
比起之前那次的有意回避,像这次这样直接把话说开,这才是向边庭。
向边庭就该是这样。
他是个自主意识很强的人,这件事会让他有这么大反应,其实一点不奇怪。
“你那天说我什么事都要帮你做决定,我有时候是会下意识这样。但不是因为拿你当小孩,而是我本身就是这样的人。”贺宣压低了声音,嘴唇在向边庭耳垂上碰了碰,几乎是用气音跟他说话:“我早前就跟你说过我性格有缺陷,说了不止一次,这次还是要说,我很自我,我连对你的控制都是下意识的……因为你是我的。”
“这改变不了。”贺宣跟他说实话,“很没道理,但我就是这样的人。”
向边庭抬眸看着他:“我知道。”
贺宣再次强调:“你是我的。”
“我知道。”向边庭亲亲他的下巴,“你也是我的,所以你得需要我,别让我觉得你不需要我,宣哥。”
“不需要你?”贺宣垂眸看着他,“这个话也很荒唐。”
向边庭眨了眨眼:“也?为什么是‘也’?”
“你说你抓不住我,这句话就很荒唐了。”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那天我心里有多慌。”
“我知道。”贺宣揽住他的腰,跟他保证:“以后有事不会再瞒着你。”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向边庭最较真的本来就是贺宣对他的隐瞒,这是这次两人产生矛盾的源头。恋人之间应该坦诚相待,任何善意的谎言和隐瞒都不要有。
向边庭回抱住他:“其实你不知道,我也是个有点自我的人,我有时候掌控欲也挺强的。”
贺宣说:“我知道。”
向边庭笑了:“你知道啊。”
“能感觉到。”
向边庭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头微抬着,笑得眼睛弯起来。话说开了,负面情绪也终于都散出去了,心里很舒坦。
“我这两天真的很难受,难受得都要死了。”向边庭说。
“我知道。”
“你知道你不理我,没见过你这样的。”
“有事我想当面跟你说。”
“有什么直接跟我说好吗,别晾着我,我猜不透你在想什么,我心里真的难受。”
“不是晾着你。”贺宣顿了顿,很轻地叹了口气,“以后不这样。”
向边庭知道贺宣行事作风就这样,少言多行,还特别沉得住气,但这种情况以后要是再多来几次,他心脏真受不了。他用食指指尖在贺宣唇上点了点:“这张嘴长在这干什么使的。”
“你说呢。”贺宣视线下垂,盯着他的嘴唇。
“我不说。”向边庭故意说,“我不知道你嘴干什么使的。”
贺宣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现在知道了?”
向边庭垂眼笑笑:“除了这个,其他的也得跟上,有话你要说,我不在你跟前也要当时就跟我说,你不说我真感觉抓不住你。”
贺宣说:“好。”
“我看看你的伤。”向边庭抬手想摘贺宣的帽子,身后忽然传来“咔哒”一声,伴随着某位同学的声音:“哎,这门怎么锁了?”
“这不是有钥匙在上面。”
向边庭一愣,合着外面门锁上还挂着钥匙呢?
门外的人还在说话,声音忽然变低了。
“等等,里面有人吧?”
“走走走, 去那边那个房间。”
外面没了动静,向边庭抬眼看了看贺宣,有点想笑:“这门锁的……不如不锁。”
“不锁他们就直接进来了。”
“也是。”向边庭笑了下, “还起了个预告的作用。”
“宣哥, 给我看看你的伤。”
“包着纱布呢, 能看到个什么。”
“那我也要看。”
贺宣微低下头,向边庭把他帽子摘了, 看他一头板寸直接愣了:“怎么头发全剃了?”
“不能洗头,头发太长碍事。”
向边庭隔着网状绷带摸摸他的发茬,问:“缝了五针是吗?”
“嗯。”
向边庭轻轻摸了下伤口处的纱布:“除了这, 还有哪里伤着没有?”
“没有。”
“白钦哥说你头两天一直头晕, 现在呢?还晕吗?”
贺宣摇头。
向边庭微微拧着眉:“这件事怎么处理的?”
“还在处理。”
“他要负刑事责任吗?”
“够不上。最多拘留几天。”
“你那天为什么去找他?”
“还个东西给他。”
“什么东西?”
“宁远的手表。”
向边庭面露诧异。
贺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向边庭听后沉默了很久, 沉声道:“他好像永远都在做错误的选择。”
贺宣把帽子戴上,说:“醒了就行。”
如果说以前薛炀还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那这一次, 他是真的该醒了——这次是宁远叫醒了他。
人只有清醒了才认得清现实,认清了执念就放下了,从此一切就都分明了, 再无牵扯。
贺宣用手掐住向边庭的腮帮子,捏捏他的脸, 说:“出去吧,我该走了。”
向边庭抓住他的手腕:“你现在就走?”
“九点的飞机, 还要去机场。”
贺宣原计划就是当天来当天走, 没打算留在这边, 他今天过来也不是参加生日聚会的, 就是想把话当面跟向边庭说开, 也想当面跟他说声“生日快乐”。
这里都是向边庭的同学,他不可能明着彰显自己跟向边庭的关系,要是想彰显,今天就不会这么低调地过来了,说个话还想把人带去外面。
“今天就要走吗?”向边庭是真没想到贺宣当天来当天就要走,“你这一天来来回回的,太折腾了,休息一晚上再走。”
“不折腾,飞两小时就到了。”
向边庭眉头轻轻皱着,其实早点回去也好,贺宣还顶着伤,在家休养总好过在这边。
贺宣按了一下他的眉心:“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我在哪,你都不会抓不住我。”
向边庭抓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嗯了声:“我知道了宣哥。”
贺宣摘下了左手的尾戒,放进向边庭手心。
向边庭低头看了看手心的戒指,又抬头看贺宣。
“帮我保管吧。”
这是贺宣身上最重要的物件,向边庭握紧了那枚戒指,问他:“保管到什么时候?有限期吗?”
“没有期限。除非你自己松开手。”
两个人出了房间,下楼的时候又被大厅里那帮同学行了注目礼,向边庭侧过头问贺宣:“对了宣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就打给沈泽了。”
“你怎么有他电话?”
“找林羽赫要的。”
“你打我电话的时候我睡着了,喝了点酒。”
“酒量见长。”贺宣突然说。
向边庭挑了下眉:“怎么说?”
“今天没叫贺叔叔。”
向边庭“噗嗤”一声笑了:“那是我睡醒了,你再早一会儿来,估计就能听着了。”
“宣哥,你留下吃点东西再走,晚饭是不是还没吃?”
“我上飞机吃。”贺宣说,“再留一会儿飞机赶不上了。”
他俩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沈泽端了杯果汁忽然如鬼魅般出现在旁边,视线在他俩之间游移,放低了音量说:“终于舍得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俩打算在里边儿过夜了。”
“谁在这地方过夜。”向边庭说。
沈泽啧了一声:“那怎么着,你还想找个别的地方过夜啊。”
这话题太少儿不宜了,向边庭没理他这茬。
沈泽看了眼贺宣,叫他:“那什么,贺哥。”
贺宣转头看向他。
“你哪来的我手机号?”沈泽看了看向边庭,问他:“你给他的?”
“我找林羽赫要的。”贺宣说。
“……原来是那小子。”
眼看着向边庭和贺宣往院门口走,沈泽有点纳闷:“这是要走了?”
“嗯。”向边庭点点头。
“这么快就走啊。”
“他赶飞机。”
“……啊?”
贺宣已经叫了车,出门直接上车走了,去了机场。向边庭回来的时候,沈泽人都还没回过神:“不是……他来干嘛的?就过来跟你见个面啊?”
“啊,顺带说个话。”向边庭走到长桌前拿了个蛋挞,有胃口了,情绪也明显提起来了,跟方才判若两庭。
沈泽调侃他:“这面色一下子就红润了,嘴也不疼了吧。”
陈晔走过来道:“哎,你那朋友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向边庭说:“他有事。”
“他是不是上次在我小叔酒吧碰到的那个啊?”
向边庭咬了口蛋挞,说:“是。还记得呢。”
“那肯定记得啊,洋妞都给他截了。”
向边庭笑道:“还搁这洋妞呢。”
桌对面一个女同学笑着说:“向边庭,你那个朋友长得好帅。”
沈泽嗤笑一声:“帽子都挡着脸呢,你还能看得出他好帅。”
“拜托,这身高就已经赢了好吗。”女同学挑了挑眉,“再说脸我也瞄到了,是帅的,鼻子超挺,绝对是个帅哥。”
陈晔见过贺宣两次,刚才也近距离看过对方了,点头客观道:“确实是个大帅哥,混血吧,好像是。”说着他转头看向向边庭,“是不是混血啊,你那朋友?”
向边庭点点头:“是。”
陈晔各方各面都跟他弟陈煜反着来,陈煜虽然年纪小,但心思很敏感,撞见贺宣两次就看出来他跟向边庭非一般关系,陈晔则不然,相当迟钝,刚才向边庭手都抓着贺宣的胳膊了,他愣是一点没多想。
他没多想,不代表院子里看到刚才那一幕的其他人没多想,有几个女同学就多想了,觉得向边庭跟那位戴黑帽的男士站一起的气氛不对。
比如这位说贺宣帅的女同学,她嗅觉就挺灵敏,她就感觉向边庭跟他这个朋友关系不一般。不过这种事再好奇也不可能放明面上问,这太冒失了。
正聊着,外面忽然有人走进来,站在院门那儿说了句“打扰一下”,是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小哥,手里捧了束花,他往院子里看了看,问道:“请问哪位是向边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