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不打了！”
眼看着同伴躺尸，黑发少年清澈的眼神又向自己望了过来，老头瞬间一个激灵，连连摆手：“你是什么永动机吗！考虑考虑我们这些已经死了一次的老头子啊！”
变成灵魂体到现在，他真的第一次感到活着有这么累啊！
罪魁祸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却像是在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信息，略一思索，说道：“你们蜷缩在这块空间里，最重要的目的应该是躲避那些心怀不轨的外敌吧。”
在卡特菲尔还在的时候他们还能关注外界的状况，而现在，这块空间和死寂的棺材又有什么区别？
“实不相瞒，我刚好有一片还未被敌对势力发现的领地。”黑发少年眼睛弯弯，“有海有地有臣民的那种哦。”
老头眉头一跳，听出了这小狐狸的潜台词，没好意思说自己还真的有一瞬间的心动，只是狐疑地看向他：“你还有没被祂们发现的领地？”
而且有能够被称得上是“海洋”的水域，这片领地得多大？他一个人类不应该能够成为这么大一个空间的主人啊，世界意识也不可能帮他做到这个程度，它自己都麻烦缠身了。
宿星原：“可能是因为一些小小的巧合。”
老头：“？”
宿星原笑了笑，没再过多解释。地狱是有微弱的意识的，所以很大可能是那次转职任务中，他做出的事超过了游戏预设，卡出了bug，又恰好和地狱中的魔王扯上了关系，便和地狱本身有了关联。
这显然是世界意识无法控制的，它交出近乎全部自由度就也代表着它对玩家所做的一切只有引导而无控制权，甚至有时候发生的事情，它也无法预料。
这就是它层层加码变数而得到的变数。
改变的因素越多，作为最大的那个不同的玩家宿星原本人，就越可能打出不一样的结局。
面板恢复后高达337的智力值让宿星原使用起魔力来不再束手束脚，他直接打了个响指，一扇巨大的白色传送门就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而从传送门中透露出的一角可以看到一个极为繁荣的城镇，来来往往的居民脸上没有任何恐惧与担忧，明明是再日常不过的行为，看在三个灵魂体已经残缺不全的老人眼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温馨感。而在远处，两座古朴的高塔分别伫立在东西两端，不时有巨大的黑龙围着高塔飞翔，如同物种昌盛魔法繁荣的古西幻大陆，带来的是一种最直观的视觉冲击。
只有突然发现两座高塔平地起的宿星原：“？”
算了这不重要。
他向三个老人，同时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动摇的光。
“……我倒是想，不过，”老头最终叹了口气，“如你所见，我们也活不了多久了。就算来到了你的领土又有什么意义？最后的时光……还是留在这片故地吧。”
其他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默认的赞同意味。
“其实关于这个，”黑发少年突然出声道，“我也有一个好主意。”
“……”
老头现在都快对“我有一个好主意”和“这是个巧合”产生创伤后应激障碍了，听到宿星原说他有个好主意就打了个激灵，骤然警惕了起来，惊疑不定地问：“等等，什么好主意，你又想到了什么创死人的东西？”
“创人？怎么可能，这真的是一个绝妙的主意。”黑发少年开朗地说道：“只需要用接下来的全力配合作为报酬，我会让你们享受到宾至如归的服务，再不会有人能比我将这件事处理得更加完美了。”
那双碧色的眼瞳微微弯起，下方两颗漆黑的小痣也跟着一动，叠加起来，就像是不怀好意的蛊惑。
“……你真没做过什么别的兼职吗？”听着这一连串毫不犹豫十分流畅的自我推销下来，老头嘴角抽了抽，还真越来越心动，如果说本来的心动程度只是三，被宿星原“我有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一说，反而提升到七了——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宿星原又想出了什么难得一见的新点子，这份好奇持续性为这份交易增添了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牙一咬心一狠，老头把自己两位躺尸的老朋友也捞了起来：“要试毒一起试，你们也过来给我挨揍！”
宿星原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格斗】时长再度加倍。
体力一旦不足，就立刻用药剂补上，维持着30%的体力与1h的格斗时间换来力量+2的节奏。
【力量：206（+60）】
【力量：398（+60）】
【力量：536（+60）】
这里没有日与夜的分别，只有无尽流逝的时间，被无限拉长了的时间。
而这里拉长的时间，就是对拥有能够用时间换取数值的玩家而言，最好的增益buff。
明明【力量】在不断地+2，一个又一个的【1h】疯狂流逝，黑发猎人却越来越专注，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敌人——又或者，正在不断进攻着的自己。
呼吸、节奏、力度……
漆黑的眼睫微微下压，下一秒，被完全格挡的长刀竟瞬间借此形成斩首之势，速度之快根本让人无法招架，在毫无预料之下，对手再次被点到即止。
【力量：650（+60）】
【提示：您的「力量」已提升至最高数值】
力量属性到达极限的弹窗将玩家唤醒，他收回刀，对累趴下的老年朋友伸出了手。
“你小子……呼呼……真把我们当陪练……”
关键是当陪练就算了，他进步的速度还简直让人咬牙切齿！
原本那种天生般的战斗直觉在战场上就已经很吓人了，在过去那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小时的心流状态中，黑发少年的招式竟然又出现了几次明显的改进和更迭，变得更令人无法招架，那种纯粹的技巧上的进步简直是肉眼可见，几乎就像是没有瓶颈期。
他们是真没见过这种可怕的悟性。
光技巧都这样了，身体上的力量就更不用说，他已经能够在战斗中非常明显地感受到，黑发少年与他们对战逐渐不再有除了必要外任何刻意的用力，仅仅是在磨练技巧，偶然力量稍稍一大，他全身都会被震得发麻，甚至数次直接被击飞了出去。
……只能说宿星原为了能延长他们的使用时间，也确实是十分“尊老爱幼”了。
“非常感谢。接下来不需要再进行「格斗」的工作了。”
终于，把他拉起来的黑发少年说了这样一句宛如天籁的话。
老头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跟永动机似的人类猎人微微一笑，拿出了一本《说话的艺术》。
老头：“……说话的艺术？你？”
黑发少年开朗地笑道：“学无尽头嘛。”
【★读书（0/1.5h）】
【消耗体力的20%，总智力增加10%，增加上限为20】
他也随手给这位朋友塞了一本已经看完的知名著作，“生命就在于动静结合，一起来看点书怎么样？”
老头打开一看：《母猪的产后护理》
老头：……
老头：“你想让我学这种东西？实践出真知，只能纸上谈兵的东西我不学。你不如给我两本能打发时间的……”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黑发人类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拍了下手，露出一个真诚而又温文的笑容。
“幸好我有一个完美的后勤。”
传送门再次打开。
这次从传送门里出来的，是头差点就被宰了的猪。
“现在的防御只能拉到500吗？”
宿星原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可想到剩下的五位天神，心情又重新明朗了起来。
正好，整个领地里的体力恢复药剂的库存都快给他霍霍完了, 现在停下, 也好让莉法能够有一个尽快补充的机会。
他迅速做好了接下来的安排, 一直在旁围观着他一系列行动的老年组却早已经陷入了麻木。
在宿星原换了一本接一本的书开始看, 除了补充药剂外一刻不停, 仿佛突然对文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时，他们就意识到接下来的事情可能还会超越他们的想象。终于, 这样担忧在宿星原放下书本，突然开始持续性后空翻时成为了现实。
后空翻结束后，他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给自己弄出点伤口来，这次他没有直接用药剂愈合，黑发少年全程就好像某些猎奇人偶一样，安静地观察着自己流血的伤口。
看得背后发毛的三人在此期间没一个敢去和他打招呼, 全都躲得远远的，只是偶尔才会过来看一次人类猎人有没有进入到下一个发癫阶段。
等确定宿星原好像真的是暂时性恢复正常了, 老头才先问道：“你的……事做完了？”
黑发少年高兴点头, 还不忘关心一下这位老朋友：“没错。你呢, 猪生崽了吗？”
老头：“……你能不提那头猪吗？”
在宿星原一心沉浸在书中根本不care外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他们正在被那头饿疯了的猪追得满空间夹缝跑，如果不是从间歇性打开的传送门里走出的金发少女看到这一幕，把猪带走, 恐怕这头猪已经被面色逐渐狰狞失去理智的老头给剁成了八十八块, 抛尸进外面的空间乱流了。
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想到, 有朝一日如此狼狈竟是因为一头猪。
“算了，既然你的事情已经忙完, 我们也该把你进入这里应该得到的东西交给你了。”
老头飘到宿星原面前，伸出手，手心躺着一块小小的金色怀表。
“这只怀表没什么别的作用，但或许可以帮助你理解「时间」。”老头解释道：“我们能感受到，你其实是对时间法则有一点感悟的，就不用我们领进门了。剩下的，其实就要靠着时间的积累慢慢摸索了。”
“还有这个。”
老头说完，他旁边那个更安静一点的老人走上前，将一个迷宫六面骰交给了他。
“能进入这里，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陷阱「空间回廊」，这也是和它本质相同的空间类困敌道具，只不过比空间回廊更恶心一点。带上这个，面对敌人的围攻时，应该能为你争取出更多的机会——只不过这是个一次性道具，要谨慎使用。”
显然，这名老者已经预料到了未来宿星原可能会被围攻的画面，“如果以后还能见到活着的你，哪怕把它的制作方法倾囊相授，我也非常愿意。”
宿星原将两件物品都收入背包之中。
事实上，进入这里最大的收获是全属性的极限拉满，没有其他额外的奖励他也不会失望，可一看到他们从身上摸出了听起来这么有用的道具……
黑发少年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轻飘飘地落在了三人的身上。
三人：“……”
不分昼夜地相处了这么久，哪怕还不能精准地理解到位，老头对宿星原的某些行为也已经有了一种恐怖的直觉，顿时万分警惕地说道：“你可别打坏主意，我们身上的物品可是不会死后掉落的！”
黑发猎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把我想成这种人？杀人夺宝怎么可能会是我会对朋友做的事呢？”
不仅如此，他还信守承诺地取出了三支药剂。
“喝下它们。”
三人虽然落魄到这种地步，但最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在的，看到那药剂黑紫黑紫的样子，还散发着诡异的异常魔力波动，就猜到它原料的恐怕不再只是原本常见的一些东西，而和那些魔物有关。
可反正他们也活不久，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几个人对视一眼，就接过药剂，毫不犹豫地仰头吞了下去。
下一秒，场内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干呕声音。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做的——”这是正常人能够品尝的味道吗？！
在层层哀嚎之下，只有黑发猎人开朗地比了个拇指，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记录美好时光。
可很快三人就放弃了关注口味诡异这一点，因为有其他更严重的事发生了。
他们发现，自己的灵魂体中残缺的部分竟然在被这些奇怪的药剂补足。
这本应该是好事，可不知道药剂里掺杂了哪位魔物的残余同化力量，硬是让几个残缺不全但看起来和人类十分相似的族老，给变成了他们自己都不太敢认的奇怪生物。
这是……半魔化？
而且半魔化的过程中，或许是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沦落成了一做“地下城”，他们竟然感到自己与这片空间建立了更深的联系。
“……等下，魔物原来是会和地下城有这样的联系的吗？”
不应该啊，魔物的遗留应该是侵略的痕迹啊！
而且宿星原“绝妙的主意”里要是只有不知名的深紫色药剂出场，那可就太不宿星原了。
“确实只有一支药剂呢。”黑发猎人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样笑眯眯地说道：“不过和伊斯科德三十天的约定已经快要到截止，我需要先走一步，就不多做解释了。我相信……我留下的大礼，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对了，一直待在这里可收不到礼物的哦。”黑发猎人即将踏出空间夹缝时，微微回头，笑眯眯地说道。
不等他们回答，他便直接进入了空间乱流区域。
三个已经半魔化的老年人面面相觑。
“……我们应该不是被宿星原坑了？”
“不会吧，我们是特殊灵魂状态，只有着半实体，这个药剂能对我们起作用也挺神奇，似乎还真凝实了一点我的灵魂？”
“那要出去看看吗？他说的那份大礼？”
“……我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宿星原说让他们离开这个空间，是不是也代表着……来自天神窥视的威胁，已经被暂时性地解决了？
不然像他那样的人，哪怕性格再恶劣，应该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下定决心后，三人就不再犹豫，把空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物品的遗漏，如果真的能够安全地待在外界，这个棺材一样不大的空间他们也是不想再回了。
此时，宿星原已经越过空间乱流，来到了那片湖泊的底部。
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的宿星原：“……”
那条龙是不是还在外面？
果不其然，他越往上游动，那个绿色的【蛟龙】名称就越明显。
而等到他探出头来的瞬间——
雪白的山峦上，顿时睁开了一只金色的眼睛。
水中的黑发人类：“……哈哈，好巧啊又见面了。”
下一秒，硕大的龙尾就瞬间甩了过来！
宿星原立刻向上跃起，躲开龙尾的横扫，钝刀瞬间出现在掌心，毫不犹豫地立刀身前，才挡住了直冲他面门而来的几根圆木。
宿星原：“……”
看出来蛟龙是真的很生气，呼呼把身边的东西都往他脸上扔。
黑发猎人眨了下眼睛，身形倏地消失在了原地，等蛟龙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挂在了它的角上，腰部系着一根绳子，吊着下来刚好落在它的眼前。
于是蛟龙视线一聚焦就是人类猎人爽朗的笑容：“嗨？”
蛟龙：……
“诶诶不用这么绝情吧？”在蛟龙即将张口之前，黑发少年连声说道，双眼睁大，眉尾下压，露出十成十的无辜神情：“好歹我们也是一起打过纟隹尼诺的关系——等等！”
眼看着“纟隹尼诺”几个字又让蛟龙想起了不妙的回忆，宿星原反手拿出了龙珠。
“这是鲛人族女王交给我的，现在鲛人族是我领地中的居民，他们的海域也囊括在我的海域之内，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和平共处呢？”
黑发少年微微偏头，睁大的眼睛里闪着无比真诚的光：“那片海域可以让你毫无顾忌地生存游动哦。”
蛟龙眼里的凶光散了一点，变成了狐疑。
宿星原微微一笑。
“你看。”
他打了个响指。
环绕着秘地一周的雾气倏地散去，隐入地下；而从天空的尽头，则传来了振翅的声音。
恢复完全体的巨型黑龙极速而来，而它的背上是带着鲛人族女王水信前来迎接新朋友的金发药剂师。
“领主大人——恭喜您成功攻略传送门！”
伴随着金发少女真心高兴的喜悦的声音，蛟龙这才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它腾空而起，朝着远处望去。
——原本因为自我封闭与能源枯竭而逐渐崩毁到甚至可以看到边界的世界，逐渐在浓雾之中，与新的土地接壤。
而土地之外，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整片天地逐渐契合，融为一体，为一名人类欢欣鼓舞——蛟龙猛然转头看向已经落在地面上的黑发少年，对方正在对自己这几天加班加到黑眼圈都出来了的药剂师表示慰问，注意到它的视线才看过来，弯了弯眼睛。
他没有听到只有蛟龙才能听到的嗡鸣，那是真心爱戴着领主的世界万物在领主回归时，用尽一切能力表达出的欢迎。
地面之上的一个月过得飞快。
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类来说, 宿星原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几乎就代表着“战无不胜”，除了偶尔几次进入传送门, 他也很少长时间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第一个十天的时候, 还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横行；第二个十天, 社交平台上全是对于“宿星原是否因恐惧决斗而藏匿”的讨论, 骂战不断；直到第三个十天到来, 恐慌的情绪开始在人群之中迅速蔓延。
从地下城中逃出来的人的口中可以得知，那片区域的空间时间流速要比普通传送门更快, 也就是说，这里的一天，甚至可能相当于门内的十天，宿星原本该比进入其他传送门时更快攻略这座地下城的。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专家们估算出来的地下城范围之内，没有任何那座地下城的传送门再次出现的迹象。
……在地下城中消失近一月，这几乎已经可以宣布死亡。
观测台上, 狄安娜再次离开观测仪，神色凝重地对同伴们摇了摇头。
前不久观测的时候, 那座地下城还依旧存在, 只是完全找不到宿星原的身影, 而更深层的地方她是看不到的。可今天再看的时候, 她甚至……无法再找到那座地下城的位置。
就好像……它完全被人为地，从某一个层面抹去了一样。
“这可怎么办？”维克多急得团团转：“马上就到宿星原猎人和那个人约定好的时间了！”
基里尔在旁边双目无神地说道：“绝对是死掉了吧……我们这里的时间都已经过一个月了，很难想象地下城中到底过去了多久。好可惜, 他应该没有给自己留遗书吧所以还是要时刻准备着嘶好痛——”
从旁边走过来狠狠踩了基里尔一脚的安潜露出有些狰狞的微笑, 一字一顿地说道：“救-世-主-大-人是绝-对-不-会-死的哦？”
“如果再听到谁说这种话, ”他脸上的笑容控制不住地扩大，“我会……动手的。”
基里尔冷笑一声：“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再说了，按照现在这个传送门一直上强度的趋势，宿星原猎人要是回不来，我们恐怕迟早都得死，你不如也趁早给自己准备一份遗书……嗷！”
这次是维克多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拳，转过身无奈地对安潜说道：“这一个月来你也知道他的性格，他现在纯属是太焦虑太担心了才这样的，大敌当前，你们两个要是打起来，宿星原回来我该怎么交代？”
说到敌人，亚麻色头发的少年脸上的阴冷一闪而过：“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人诋毁救世主大人的。还有，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准备。那玩意儿……你真的觉得，他只是为了针对救世主大人吗？”
安潜眯起眼睛：“他拿救世主大人开刀，只因为救世主大人会是他行动唯一的阻碍。所以，别心安理得地把一切都托付给救世主大人——他没那个义务为了保护你们而首当其冲。”
维克多神色一凛，立刻说道：“我们绝对不会。我们已经下达了最高等级的备战准备，一旦那家伙有什么异动，我们有无数战士愿意奔赴战场，我想其他国家应该也不会坐以待毙。宿星原猎人出身的C国，更不会只看着他一个人作战。”
事实上，安潜和基里尔能从中心位置上换下来，就是因为C国猎人协会派来的高级猎人分担了他们的压力。
而猎人协会会长之类的顶级猎人，则在C国境内检测到过那座地下城波动的地方镇守着，一刻不敢松懈。
“J市啊……”
宁百泉站在最高处俯视着这座城市。
这座与救世主渊源最深的城市，恰恰也是C国境内那座传送门传来的波动最多的城市。经过调查才发现，在过去几年中，单这一个城市里因为这座地下城而失踪的，就有数十人之多。
而现在，从这座城市里走出的最强大的猎人，也近一个月渺无音讯。
“别露出这幅表情嘛，小宁。”猎人协会会长季天石脸上倒是没那么严肃：“不是还没到时间？那家伙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踩点到不是很正常的做法？况且我们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如果他真的没出来，我们也能尽力应对到问心无愧了。”
宁百泉摇了摇头，说道：“关键是，现在不仅人们都在祈求宿星原猎人的平安，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利用事件浑水摸鱼。除此之外，最近世界范围内又出现了几座接近S级的大型A级传送门，没有宿星原在，传送门所在国的猎人死伤惨重，便又有一部分人开始对他不满，认为他要是安心等待决斗，不去进入那座不清楚等级的传送门，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季天石：“……”一群神经吧，和宿星原有什么关系，宿星原难道还是他们的义务猎人不成？
宁百泉：“我倒是不担心宿星原猎人的心态和安全……但我担心他对待他人的态度。”
要知道他其实每天都在感天谢地，宿星原这样一个强大到实力断层，还不在乎自身安危，愿意保护平民的猎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不知道有多少原本有实力和潜力的猎人，最后都卷入了权力斗争中，或者自认为和普通人已经不是一个阶级，看他人如牲畜。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变得比传送门更加危险。
和他们比起来，宿星原那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完全能被忽略。
但宿星原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
要是惹毛了他，他可是真的会杀人放火的啊……
为什么一个个都觉得宿星原似乎离他们很遥远一样，能那么的肆无忌惮？之前那些人的惨状都忘记了吗？以宿星原的速度，分分钟顺着网线爬过去根本不是问题。
互联网果然是没有记忆的。
不过那些人大多数不是本国人，其实宁百泉并不是很在乎，但他真的怀疑宿星原会越杀越起劲，等到最后扭头看到他露出高兴的表情：“宁百泉？砍一刀！”
……这幅画面太可怕了他不愿再想。
宁百泉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