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装成救世主—— by文可扑不可坑

作者:文可扑不可坑  录入:04-23

屋子里的所有学徒,只有格桑真正明白老师为什么那么生气——人皮是最圣洁的画布,一个般若师在大圆满礼之前绝对不可以用人皮作画,否则便是对神明的亵渎。
但姐姐是她的画布。
如果挨了鞭子留下疤痕,她的画布就毁坏了!
更重要的是,格桑在那一瞬间看到了老师眼中深藏的惊艳。
老师生气,只是因为钩吻坏了般若绘的规矩。
但他其实是惊艳于她的画的。
也是。她们是心有灵犀的双胞胎姐妹,格桑的般若绘天分极为出众,钩吻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格桑几乎无法形容她那一刻心中骤然炸开的恐惧。
如果姐姐真的挨了鞭子,皮肤上留下永久的伤疤,自己就再也无法成为梦想中的般若师……
而老师不会觉得姐姐身上留下疤痕是遗憾。
她们只会让钩吻成为般若师,而格桑则会被剥下皮,成为姐姐的画布。
格桑猛然冲过去抱住姐姐,替她挡下了鞭子。
鞭伤在她细嫩的少女肌肤上留下了永久的疤痕,也将伴随她的一生。
格桑用带着一道狰狞伤痕的手臂拿着刀,刀尖一寸寸挑开姐姐背上的衣服。
动作轻柔而慎重,仿佛拆开一件贵重的礼物。
然后,她狂热而虔诚地拿起画笔,开始在她呵护了九年的画布上作画。
十八岁的郁归尘面对面前的画布,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定力,才能控制住拿笔的手不要颤抖。
他的目光集中在笔尖即将落下的方寸之间,半点也不敢挪移,拼命让自己忽略余光里那向下蜿蜒的纤瘦腰线。
空气冰冷凝谧,却有一滴汗珠自他绷紧的下颌滴落,划过不自觉地微微滚动的喉结,被凸起的锁骨拦住。
平心,静气。这就要开始了。
他对自己说。
理智和记忆无不告诉他这是神圣的须弥绘,是为神明而作的画,需要他不染一丝尘念的极致虔诚。
可心里却仿佛自幽魅中生出了恶魔。
恶魔被他压在最深的深处,每一寸理智都化作重重锁链,将它牢牢锁在心底,看不见一丝样貌。
然而自锁链的隐约间隙中,冒出了一簇簇猩红微火。
每一簇火都生出一朵妖冶的红色花朵,仿佛以道道锁链为藤,攀附着爬升,所过之处落下点点陌生的热意。
这种热意来得陌生又突然,郁归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几乎措手不及。
他冷情冷性,又一向有洁癖,长到十八岁,连自渎都不曾有,甚至不知道这热意到底意味着什么,却本能地意识到这是对神明的亵渎。
郁归尘苦苦压抑,按捺下身体内深处涌起的热意。
他不断在心里想着神像的每一个细节,想着面前所见之相皆是虚妄,一切都不存在,这只是须弥绘的画布。
他没有发现,自己默念了这么多,却甚至不敢看一眼这具鲜活肉.体的正面。
就像是他直觉感到,那是一条绝不可跨过的禁忌界线。
一旦跨过,就是万劫不复。
笔尖缓慢地接近了光洁的画布。
理智被拉扯成了一根极细极长的细丝,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而他,只是中间走在细丝上苦苦煎熬的众生。
笔尖落在那片雪白肌肤上的瞬间,忽然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指引落下,一道清透至极的光照进他心里。
郁归尘的心忽然奇异地平静下来。
就像是他知道,他只需要摒弃一切杂念,安静地完成这幅画。
就像他千千万万次重复过的那样。
笔尖凝落的星辰在画布上散开,绚烂如流沙的颜料一点点洇染汇聚。
他从未画过这样细腻柔软的画布,与他的画笔这样完美地契合。
画笔在每一次呼吸间起落,在贴合的画布上流连,渲染出如梦似幻的色彩,又勾勒上流动逸散的线条。
或许他的手在颤抖,画布也在颤抖。
但就连颤抖都成了一种独一无二的共振,在画布上一层层勾画出渐变的红黑符文,又勾画出符文包围着的神灵的身影。
郁归尘进入了一种无声的境界,几乎忘记了自己。
仿佛他是为了画中的神明而呼吸,全身心都只为了他而存在。
他不知疲倦,也不知自己画了多久,只知道他只剩下最后一道步骤——开脸。
开脸就是绘制般若绘的最后一步,也是一幅般若绘的灵魂所在。
同样,也是他的大圆满礼的最后一步。
郁归尘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完全凭借心中感觉的指引,点画出神像脸上的五官,最后勾勒出眼睛。
最后一笔落下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他亲手画出来的须弥绘。
白衣的身影被密密麻麻的红黑神秘符文层层包围,一圈一圈,仿佛永无止境。
那是世间最决绝酷烈的守护符咒,几乎要燃尽自己的一切,保护符咒所庇佑的人。
而符文中心刚刚画出的脸上颜料尚未干涸,还闪烁着一丝湿润的光泽。
那是一张年轻而美丽的脸庞,却不像一般的神像那样,脸上是一种悲悯而淡然的微笑。
神明的眉眼如弯月般垂落。
眼角之下一道隐约的晶莹水痕,仿佛有水滴顺着苍白面颊滚落。
不像是神明。
而像是一个……无声哭泣的少年。
几乎同一时间,一滴灼热的透明液体落在郁归尘的手背上。
透明的液体凝固成金色,散落成流沙,从他的手背上倏忽散落。
梦境中扭曲的记忆也如流淌的金沙一般被风吹散,露出底下真实的记忆。
郁归尘猛然恢复了真实的记忆,就连此前遗忘的般若绘里的记忆也浮上心头。
“叮!恭喜你获得境灵碎片1/4【血明王的须弥绘!】”
声音一出,幻境里的一切都开始迅速消散成流淌的金沙,真正成为一场吹散的陈旧的梦。
郁归尘下意识地向面前画了须弥绘的背影伸出手去。
然而一切消散得太快,他的指尖刚刚触及那片皮肤上冰凉的颜料,那个身影就倏然消失。
他依然在进入般若绘前的那个房间里,墙上挂着巨大的欢喜佛般若绘,空气中隐隐弥漫着醉人的异香。
进入般若绘前就在体内泛起的那股燥热,在般若绘幻境里一直如影随形地伴随着他,此时已无比清晰。
他几乎能听见体内血脉鼓动涌流的声音,
不同的是,幻境里十八岁的郁归尘几乎不懂那意味着什么,而现在的他却无比清楚。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冷厉如刀。
就在这时,一双柔软的手忽然抱住了他的脖子。
温热的呼吸贴在他耳边,与之一同吹入耳中的还有一声难耐的低泣。
“帮帮我……”

舟倾伸手抱住郁归尘的脖子,睫毛颤抖,眸光迷离,几乎失去了焦距。
低垂眼尾泛起桃花般的红晕,在昳丽的白皙面颊上一层层洇染开来,艳得惊人。
就像是一朵婉转绽放的花,藤蔓无尽缠绵地攀附在郁归尘他身上,渴求他给予回应。
被这样柔软而妖艳的花藤缠绕着予取予求,怕是任谁都得失去理智,只想将这朵花紧紧抱进怀里,揉进骨血。
郁归尘眼眸中额上鼓起青筋,下颌绷紧如冷铁,伸手想将他拉开。
舟倾察觉到他的抗拒,颤抖着抱着他的脖子靠近他,嫣红的唇微微开合,无意识地呢喃道:“我喜欢你……”
郁归尘眼中骤然显露出惊怒。
他猛然扯下环绕在颈间的纤细手臂,一只手擒住那双手腕,将舟倾重重按到地上。
砰的一声。
舟倾忍不住痛哼一声,尾音发颤,像是带着钩子。
郁归尘丝毫不为所动,深色瞳仁里隐约流转的金辉骤然变得炽烈,却几无一丝温度。
他冷冷地俯视着他:“他在哪里?”
“谁?谁在哪里……”
舟倾满脸委屈地避开与他对视,下意识挣扎起来,却动弹不得,唯有睫毛不胜凄楚地轻颤。
“舟倾。”
郁归尘一字一顿道。
身下的少年缓慢地眨了眨眼,眼泪从泛红的眼角滚落,“我不是舟倾吗?”
郁归尘眸色一冷,再没有一个字废话,指尖干脆利落地一动。
被他压制在身下的躯体猛一弹动,齿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仿佛骤然被箭矢穿透的白鹭。
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鲜红的血珠缓缓划过白皙的皮肤,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让这张秾丽的脸庞更多了一丝妖异的美。
随着嘴角渗出血迹,“舟倾”却缓缓地勾起了唇角:“你怎么发现的?”
郁归尘冷冷地直视着他:“我再问一遍,他在哪里。”
见郁归尘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舟倾”也并不恼,而是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既然这么想去找他,为什么不去找呢?你应该有办法找到他的吧?”
郁归尘声音里的怒意压抑到极点,“我最后说一遍,他……”
“哦,我知道了。”
“舟倾”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你要是动用留在他身上的东西去找他,他怕是要受点罪,对吧。”
郁归尘眸光冰冷,表情几乎未变,但“舟倾”却听到了他更加急促沉重的心跳声。
他的笑容绽放得更加动人,“郁归尘,你就不关心我是谁吗?”
郁归尘的眼中已爬上了血丝,似乎耐心早已耗尽,却依旧苦苦压抑着眼中的怒意。
仿佛如果没有理智的控制,他早就已经把身下的人挫骨扬灰。
他不问,“舟倾”就微笑着自问自答:“我是他的相,和你的心。”
“按理说,越是亲近熟悉的人越难以分辨,你不可能发现不对……我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嗯?”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郁归尘的眼睛,眸中忽然掠过一道光。
“我懂了。”
“……我最大的破绽,是他不喜欢你。”
他的笑意缓缓扩大,一眨不眨地直视着郁归尘越发凛厉的眼眸,“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也永远都不会说喜欢你……”
“不对。”他忽然眯起眼,摇了摇头,“……他说过。”
他绽放出一丝奇异的微笑,“但他说喜欢你,一定是为了骗你、利用你。”
郁归尘呼吸一窒,整个身体都开始抑制不住地轻颤。
他看起来想要掐死他,却像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死死定在原处,一寸也不能再动。
“舟倾”轻轻眨了眨眼,目光中竟流露出一丝嘲弄的怜悯,“郁归尘,你怎么这么可怜啊。”
他仰面被他压在身下,双手被攥在头顶压住,没有一处不受制于他,脸上却是嘲弄的轻蔑笑意,“可怜到我都心软了……”
“舟倾”忽然伸出嫣红的舌尖,舔去嘴角的血痕,勾起一个甜蜜的微笑,“你说,我不好吗?我就是他……我是你心里渴望的他。”
他笑得眉眼弯弯,声音轻柔得像在诱哄,“你看,他永远在骗你,我却不会骗你。”
“他十恶不赦,我却那么善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去伤害别人。”
“他从不为你停留,而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他竭尽全力仰起头,想要亲吻郁归尘领口下隐约露出的锁骨,“他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你有了我,他也会有他的你,让他放过你,你也放过他,岂不是两全其美……”
郁归尘仿佛猛然惊醒,从那种僵硬绷紧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脸色骤变。
他眼中腾起怒火,瞳仁中的金色瞬间旋成火焰的风暴。
无声的咒语降临,“舟倾”身上猛然间着了火,眨眼间就燃遍全身。
少年脸上并未出现惊慌神色,火舌吞没他的最后一刻,他依然眉眼低垂,仿佛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笑。
无限怜悯,无限嘲讽。
仅仅在一瞬间,被郁归尘压在身下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一捧被狂风吹散的香灰。
郁归尘霍然起身,呼吸灼热而急促,眸中的火焰疯狂燃烧,空气中的温度急剧上升。
轰!!!
面前的门炸开火光,应声崩塌。
舟向月在般若绘里躺平了一会儿,还没等到郁归尘出现,就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就是,苍天作证,他不是故意的,要是在晕过去的时候把持不住把郁归尘酱酱酿酿了,他可是绝对不会负责的……
直到哗啦一下,他猛然浸没在寒冷至极的冰海中,硬生生把他冻醒了。
舟向月脑海中依然烧得一片迷茫,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他隐约想起来,这好像是进入般若绘之前他坠入的那片冰海。
铺天盖地的寒冷再次将他包裹,这次他体内一阵阵发虚,头脑指挥不动四肢,甚至比上次冻僵得更快。
他感觉自己像是凝固在寒冰之中的鱼,几乎连指尖都动弹不得,只能在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大吸力下不断往下坠落。
无法呼吸。
视野中是无尽的深渊,从光影交错的澄澈蓝色一点点渐变成深邃近黑的深蓝,像是沉入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
他在噩梦中永无止境地坠落。
坠落进无尽的深渊。
这种又黑又冷的感觉,让他想起死去的那么多年。
不同的是,那时的他只有冷。
而此时,体内却有一团火依然在燃烧。只是那团火不能给他任何温暖,却让热度随着他的每一丝气息逸出体外,仿佛只是在更快地烧尽他身体的热量。
无尽的寒冷与黑暗从灵魂的每一条裂隙中渗入,让他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却无力摆弄四肢。
就在这时,幽暗海水中忽然亮起绚丽火光,仿佛有盛大的烟火自海面漫天坠落,将幽深的海底映得一片光华灿烂。
周围冰冷的海水受到了某种强大的扰动,波浪从四面八方涌向他,转眼间就从彻骨冰寒变得温暖起来。
成千上万水晶般的气泡遮住了舟向月的视线,他脑中一片混沌,只知道在寒冷中本能地贴近唯一的热源。
胸腔中的空气终于消耗殆尽,舟向月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神智,本能地张开嘴想要呼吸。
在这个瞬间,灼热宽厚的胸膛贴上了他的胸膛,一条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温暖的手按住他的后脑,让他身不由己地向前倾去。
就在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嘴时,如火般灼热而柔软的事物覆上了他的双唇,牢牢地堵住了他的呼吸——
不,是炽热的气流进入了他绝望渴求空气的体内,仿佛将他由内而外地温暖起来。
舟向月无意识地掠夺那股灼热的呼吸,拼尽全力想要再求取一点空气。
一瞬间天旋地转。
流火逆升,海水倒流。
他被紧紧抱着升上海面,再一睁眼时,只见周围海水变成了一片妖冶而梦幻的石榴红,透明波浪翻涌间折射出迷人的光芒。
水流自他湿漉漉的眼睫滑落,模糊了他的视野。
海水的折射让一切变得色彩斑斓而光怪陆离,他看不清那些璀璨的波光,只能隐约看见海中央似乎有一块礁石,上面立着一尊巨大的神像。
……不是一尊神像,而是两尊。
两个赤.裸的神明在巨大的月亮之下彼此交缠,如炽热岩浆肆意涌动,冰海与火焰交织,空气中异香弥漫。
波光如梦,大片石榴红的海水翻涌间,这里不再是冰海,而是欲海。
舟向月意识沉沉浮浮,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不过一瞬间,石榴红的海面变成了艳红的地面,仿佛铺了一层绒毯一样柔软。
而他依然紧紧贴着那人灼热的胸膛,感受到他身上惊人的热度。
这一次,舟向月终于看清楚了。
抱着他的人,是郁归尘。
两人浑身湿透,散落的发丝湿漉漉地彼此交缠,晶莹的水珠从每一寸皮肤和发丝上成串滚落,淌了一地。
此时两人已经不再在水里,可他的双唇还是被牢牢地堵着。
用力深吻的双唇不再能给他渡入空气,却在反过来掠夺他的呼吸。
舟向月:……?
他因为缺氧和高热而格外迟钝的大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瞥到了地上那幅巨大般若绘中心的欢喜佛像,才恍然明白过来。
他们两个怕是都中了欢喜佛的幻了,非得解幻不可。
舟向月动了动,想要把郁归尘推开。
——知道你难受,但你大概不知道光亲一亲是不能解欢喜佛的幻的,让我教教你……
可下一刻,他的唇被堵得更牢,甚至被惩罚性地啃咬起来,酥麻的痒意裹挟着灼热的刺痛,让他冰冷的唇瓣逐渐发起热来。
“唔……”舟向月勉力挣扎了一下。
可他本就在水下窒息了好长一段时间,再加上体内汹涌的热意,根本无力抗拒。
而郁归尘也不许他抗拒,一只手便攥住他推拒的两只手腕,似乎没怎么用力,却让他动弹不得,只能仰着头被他按在怀里继续加深这个吮吻。
舟向月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颠三倒四地心想郁归尘这么霸道不讲理,连话都不让他说,这幻可怎么解……
滚床单这种事,郁归尘哪里能跟万魔窟出身、见多识广的他比?
醒醒,专业的事能不能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正在他头晕目眩地胡思乱想时,郁归尘终于放开了他。
舟向月胸膛急促起伏,迫不及待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被他吸进肺里,却转瞬烧成了火,让他腰肢忽的一软,险些无力地再次跌倒在郁归尘肩头。
这不太妙,看来欢喜佛幻的程度已经很深了。
要是不赶紧解幻,久了会要人命的。
舟向月又喘了两口气,对紧抿着唇死死盯着他的郁归尘吹了一声口哨,勾起一个微醺的笑意:“来,你躺下,保证让你舒服……”
他一边说,一边按着郁归尘的肩膀,想将他推倒在地上。
下一刻,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天旋地转。
……发生了什么,躺在地上的怎么就变成他自己了。
舟向月还没反应过来,郁归尘就再度俯身下来,将他的两只手腕攥在一起按在头顶,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一串串水珠从郁归尘的身上滴落,不知是海水还是汗水,带着他灼热的体温落在舟向月身上,像是滴落入烈火的油,让他体内的热意愈发明显。
舟向月忽然愣了愣。
随后,他微微眯起眼,主动回应起这个灼热的吻。
郁归尘的动作一顿,随后猛然变得更加粗暴,不得章法地连吮带咬,舟向月柔软的唇瓣甚至被他咬破了皮,充血肿了起来。
舟向月轻嘶了一声,委屈地低声呢喃:“松开我,我想抱着你……”
郁归尘闻言,果然松开了他。
舟向月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闭上眼再度吻住他的唇,同时微微用力让自己靠近郁归尘的身体,白皙的脖颈仰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几乎同一时间,他指间忽然出现一枚极细的针尖,瞬间扎进了郁归尘的后颈。
这是他之前还是药骨时就未雨绸缪收集好的毒药,只要能让药骨的汁液接触到人的伤口,就能让他们瞬间昏迷。
郁归尘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无声无息地晕倒在他身上。
下一刻,舟向月睁开眼。
他缓缓绽开一个恶意的微笑,伸手轻佻地拍了拍身上之人的脸颊:“假货,下次记得学得更像一点,别露出马脚。”
虽然不知道郁归尘是什么时候被调包的,但这个肯定不是真的。
郁归尘怎么可能同意帮他解幻。
说不定软磨硬泡之后,他发现没有别的出路,最终也会同意,毕竟两人都中了欢喜佛的幻象,来一发就解决了。
但郁归尘肯定会像小寡妇一样扭捏很久,然后会做出一副奇耻大辱不得不接受的隐忍姿态,然后见多识广的他就可以让郁归尘见识见识他的本事……
咳,跑题了。重点就是,郁耳朵肯定不会直接同意的,杀了他都不可能。
此时,“郁归尘”虽然被他直接毒晕了,身体却依然有着灼热的温度。
他的胸膛直接与舟向月的胸膛紧密相贴,两人的衣服都在海水里泡得湿透了,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传到舟向月身上,引燃了他身体里的那一团火。
舟向月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心跳咚咚如擂鼓,每一次呼吸都像吐出火焰。
……他突然懊恼地发现自己动手早了。
现在,“郁归尘”是被他识破了。
可也没人帮他解幻了。
……虽然说应该会有能够驱散欲望的符咒,说不定郁归尘会,但问题是他大爷的他不会啊。
在万魔窟里,要是中了和欢喜佛幻类似的情花蛊或□□,那就地找个人解蛊就行了,谁会修这种没用的符咒。
空气中一直若隐若现的香气变得更加浓郁,仿佛化作软烟钻进人体内,化作燥热难耐的烈火。
刚才脑中难得的清明再次被躁动的炽热渴望所遮蔽。
好热……
好难受。
舟向月迷迷糊糊地思考了片刻,忽然福至心灵。
他想,这个假郁归尘虽然晕过去了,但说不定可以凑合着用一用……
他的视野被灼热的火焰烧得模糊不清,抬手用力,同时自己也扭动身躯,想把“郁归尘”翻过去,
谁知刚一用力,才把肩膀掀起来一半,他手腕上拴着铃铛的手绳忽然变得无比炽热,几乎像是一道烙铁,烫得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要掀开“郁归尘”的手一下子失了力气,那具躯体再度重重地坠下来压在他身上,压得他险些断气。
舟向月大怒。
郁归尘吃什么长得这么重,上次他那什么,是什么的时候来着……想不起来了,反正是被他压个半死,这次又是这样。
这么一折腾,他体内的热意更加喧嚣,被烧得手软脚软,几乎再没有力气把郁归尘翻过去了。
舟向月恨恨地磨了磨牙,拼尽全力地微微弓起身子,头埋在“郁归尘”的颈间,热得发软的手往下探去。
下一刻,门口突然发出“轰”的巨响,火光迸发!
舟向月脑中一片混沌,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门口。
手上还在惯性地往下摸去。
他不知道此时他衣衫凌乱,眼神迷离,脸颊上晕染出喝醉了似的红晕,嫣红嘴唇明显地肿了起来,上面满是吮咬的痕迹,仿佛一颗鲜艳欲滴的破皮樱桃。
因为他的动作,两具湿漉漉的身体正紧紧贴在一起,仿佛在亲密地彼此交缠,肌肤相贴,耳鬓厮磨。
郁归尘的身影出现在燃烧崩塌的门口。
他死死盯着面前的这一幕,脸色黑得仿佛能滴墨。

陷入欢喜佛幻象太久,舟向月的脑子烧成了一团浆糊,眼前视野一片模糊。
他隐约认出郁归尘的身影,张了张嘴想要叫他,声音却嘶哑得一时失声。
推书 20234-04-23 :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穿越重生]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了团宠以后》全集 作者:奉酒【完结】书耽VIP2023-7-31完结●总字数:73.4万 ●点击:48.1万 ●收藏:3408 ●推荐:480 ●月票:57文案:【生子双洁万人迷团宠受切片攻】甜甜甜宠上天,他被所有人宠爱,各种恋爱修罗场,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