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就那么几个学校，名单应该和往年一样。”汤杰瑞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了自己想说的重点，他沉默了好几秒后才下定决心提起那个男人：“我记得赵顶天是美院的老师。”
“是的。”裴柯还是一幅只关心工作的样子道：“每年我们公司在美院也有校内招聘摊位，但是因为招聘的人数不多，没有专门的宣讲会。”
汤杰瑞点了点头喃喃道：“是吗。”
见汤杰瑞又提起赵妈，裴柯立刻开始回忆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碰面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什么，但是未果，自己的记忆画面基本上是模糊一片。
裴柯正想试探着问两句，汤杰瑞就率先开口问：“过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的脸毁容了？”
想起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汤杰瑞就略微有些急切问：“是不是他违禁燃放烟花爆竹炸到脸了？还是被人打了？要不是看见了那条开裆的吊裆裤，我昨天都认不出他来。”
裴柯：……
好厉害的眼力！居然能认出赵妈的丑陋吊裆裤！
这下裴柯不得不重新审视赵妈和汤杰瑞感情的深厚程度，心情复杂地解释道：“赵妈没有挨炮轰也没有挨人打，只是吃芒果过敏了而已。”
汤杰瑞：……
“而且昨天晚上已经被120急救送到医院，现在已经没事了。”裴柯观察着汤杰瑞的表情，开始为赵妈助力，“我准备下班去看他，汤总你要去吗？”
“不去。”汤杰瑞想也不想就拒绝，但说完又感觉自己回绝地太快没给裴柯面子，脸上又笑了笑道：“关系不太熟，就不去了。”
如果临时标记都是关系不太熟的话，那得什么样才能算关系熟呢？
裴柯再一次被当代开放的AO关系震撼，但还是点头附和领导的话：“您说得对，是我有些鲁莽了。”
汤杰瑞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他之前就不知道自己对芒果过敏吗？”
“他知道，他是故意用吃芒果过敏的方式来自杀。”裴柯一脸认真看着汤杰瑞，“来向他的母亲抗议。”
汤杰瑞眉头一皱，立刻想起了那位看上去就不是简单人物的大姨，顿了顿道：“为什么抗议？家庭矛盾吗？”
裴柯却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他妈背叛了他，让他感觉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汤杰瑞：“听上去很严重。”
“肯定的。”裴柯继续为赵顶天的幸福助力，“毕竟赵妈的脸都已经成了猪头了。”
见汤杰瑞沉默下来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认为自己已经达到目的的裴柯及时起身告辞去推进领导布置下来的工作。
等他回到自己办公室里，财务部的同事们纷纷行注目礼，言峤直接起身问：“需要我为你清箱子吗？”
裴柯转头看她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去龙和宫拜拜了？”
“去了。”言峤点头。
她不仅去了还给菩萨烧了粗香，没想到菩萨接单办事这么快，先送走彭利没再送走裴柯，这天下终究是姓言的！
言峤努力挤出两滴眼泪道：“裴总，我们会怀念你的。”
“差不多得了，哥们还没被开除呢。”裴柯呵呵一笑，“你们以为汤总跟我一样心胸狭隘的话，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人家生理上虽然略矮，但却是道德的巨人！
曾善美没忍住咳嗽一声道：“裴总，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
“汤总叫我就是纯粹的谈工作，不夹杂一点私人感情。”裴柯看了眼时间道，“时间正好，大家都去会议室开个会。”
将昨天做好的工作计划安排下去之后，裴柯又将技术部专利的事情特意安排给了言峤，并且提醒她时间紧任务重，该加班就加班弄。
言峤冷眼看他：“你这是公报私仇。”
“有不满可以跟菩萨说。”裴柯表示龙和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将该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后，裴柯立刻散会回到办公室里。这个四下无人的安静场合，让他立刻找回了早上刚刚上班时的精神状态，坐在椅子上的屁股怎么都不对劲。
好像成越龙手还贴在上面一样。
裴柯越坐越难受，直接将椅子拉开在办公桌前面开始扎马步练腿看邮件。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字，脑子里是成越龙抱自己时旋转的天。
他根本没有办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这个男的到底想干什么？虽然自己有鼻炎但也知道Beta面前是非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道理，两个人刚才在地下停车场抱来抱去要是被同事看到了怎么办？
财务部主管热恋大厦保安一定会成为funny大厦开年第一大头条！
真想跟自己搞这些就不能忍到回家再说吗？偏偏在家里就知道在健身器材上猛猛练，真是没用！
但虽然生气，裴柯也不忘记是自己醉酒失态才让事情变得如此，他闭上眼觉得自己应该平心静气，立刻起手打了一套八段锦。
等老王姐推门进来准备跟裴柯对接春招事情时，就看见这男的在办公室里脚上马步手上排云，吓得退出又进入。
反复两次确定自己进入的是财务主管办公室不是天下第一武道会之后，老王姐才开口道：“虽然说中华有神功，你也不用上午就在公司里开始练功吧。”
“没有，我最近痔疮犯了在提肛。”裴柯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拉过椅子坐下问：“姐你有什么事？”
老王姐直接进入春招的主题，表示他们已经确定好了宣讲学校和招聘目标学校：“社会招聘的推广广告报价我也申报流程了，等领导那边批了你这边帮我快点处理一下。”
裴柯应了一声：“批了你钉钉上说一声，我马上就处理。”
“对了，刚才汤总说校招的时候主管们也要去学校，先跟你说一声，我尽量给你排工作日，不排周末。”老王姐道。
裴柯笑着感谢道：“那就麻烦王姐了。”
老王姐表示小事一桩让裴柯别客气，并且意味深长道：“听说昨天晚上你把许大聪明都喝趴下了，干得漂亮。”
前年年会时候许大聪明不小心把老王姐灌醉，导致喝多酒的老王姐险些在酒店大厅裸奔，最后还是美女杨出手给老王姐扎了一阵易感镇定剂才让老王姐安静下来。
事后许大聪明虽然道歉，但老王姐的死亡笔记里已经记录下了他的名。
裴柯立刻心领神会，压低声音道：“昨天我也喝多了，听说许大聪明后面都趴桌子下面去了，最后还是他们销售把他带回家的。”
“今天他请假了没来。”老王姐满意道。
她拍了拍裴柯的肩膀说了句小伙子未来可期之后才施施然离开，让裴柯坐在办公室里叹了口气，又给许大聪明发去了问候短信。
吃完饭好不容易挨到下班，裴柯提着包直奔楼下要找成越龙，没想到这小子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跟虎子去看健身房场地已经溜之大吉。
裴柯看着手机冷冷一笑，得罪了方丈还想跑，成越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打了个电话确定赵妈还在医院后裴柯决定先去医院看看兄弟，告诉他杰瑞还在关心汤姆的好消息，给要死不活的赵妈振作振作精神。
然而病房里赵妈接完电话后就看着床边的裴楠和曲侯道：“柯子过来看我了，你们两个跪安吧。”
作者有话说：
杰瑞：我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无人的角落里，有更多浪漫秘密的同时也有赵妈。
过敏的顶天拨昨天打了急救电话之后只觉得小小幻觉可笑可笑，但看着曲侯和裴楠联袂而来推着自己上救护车的时候，他同为灵长类动物的聪明大脑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裴楠和自己的关系显然没好到大晚上陪同去医院的程度，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他是猴子搬来的救兵！
比幻觉更可怕的是不是幻觉！
意识到这点的赵妈立刻对身边正在给自己上监护的护士说：“护士，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说错了，我没有产生幻觉。”
护士看了眼他肿胀的猪脸，眉头一皱然后立刻对前面的司机说：“速度得快点，病人已经在说胡话了。”
赵顶天：……
“医生，他这样不会死吧？”曲侯十分担心问。
心里正痛恨赵顶天破坏自己美好夜晚的裴楠自然而然接话道：“应该不会，要死早死了。”
赵顶天：……
曲侯白了他一眼问：“你在医院里跟患者也这么说话吗？就不怕人家医闹提刀来找你吗？”
“他们的功夫未必有我厉害。”裴楠冲着曲侯一笑表示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然后拿出手机开始给同事打电话看看能不能给赵顶天在安静点的Alpha病房里安排一个病床。
曲侯转过头发现赵顶天死死盯着自己，还一无所知的他只觉得好兄弟可怜又好笑，温声道：“眼睛都肿成这样了，你难受的话就先闭眼休息会吧。”
感觉自己被朋友背叛的赵顶天幽幽道：“我现在就是死也闭不上眼。”
曲侯眉头一皱：“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之前看手相的都说你什么都不长就生命线特长，肯定不会因为一点过敏就死在今天的。”
善良的美猴用自己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安慰道：“就算你生阿姨的气，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我现在没有生我妈的气。”赵顶天努力让自己冷静道。
曲侯一顿想起了今天再次见面的精英Omega，立刻又道：“因为杰瑞也没必要，世上好O千千万，不行咱就换。”
赵顶天受不了了，几乎是大喊道：“跟杰瑞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是在生你的气！”
“什么？”
曲侯愣了，刚刚打完电话的裴楠也愣了。只有护士在提醒病人不要激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裴楠放下手机看向赵顶天严肃问：“赵老师，你为什么要生曲侯的气呢？他又没有惹你并且还一直安慰你。冤有头债有主，我觉得你最应该生裴柯的气，毕竟他喝醉之后说的话真的很难听。”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裴楠始终认为从人类进化的角度来说，他们母亲袁女士的祖先很有可能是从蛇进化而来，导致毒舌基因一直流传在他们的血脉之中。
裴楠说话不好听，裴柯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为什么要生裴柯的气。”听见裴楠的话赵顶天的心跳都加快了，一拳打破窗户纸道：“他又没有跟曲侯一样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
一句话让车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急诊科的医护人员猝不及防吃到同事的瓜，都下意识看向裴楠这位骨科的风云人物，心想这趟车是真出对了。
他身边的曲侯大惊失色一张脸已经是又红又白，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裴楠却镇定自若道：“你看错了，我们没有吻别。”
他定定看着赵顶天纠正道：“是拥抱，还没有进行到吻别的那一阶段。”
赵顶天：……
赵顶天：“So？这有什么区别吗？你们还不是在一起了！曲侯你是真的饿了！”
“没有！”曲侯找回自己的声音否定道，“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赵妈气他还在狡辩，直接坐了起来道：“你们都抱了怎么可能还没在一起？”
曲侯：“那你都跟杰瑞临时标记过了不也没在一起吗？”
最了解你的人伤你最痛，曲侯一击必杀，赵妈闻言直接倒下，躺在救护床上捂着心脏对着护士道：“不好意思，我想我现在可能需要吸氧。”
护士：……
护士看了眼他的血氧后道：“你不用吸氧。”
裴楠清了清嗓子看着赵顶天解释道：“我们现在的确还没在一起。”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暧昧总是让人委屈？”赵顶天说着觉得自己最委屈，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被好朋友蒙在鼓里。
裴楠斟酌道：“应该是预科班，度过三个月的考察期之后我将获得转正机会，到时候才算正式在一起。”
赵顶天冷冷道：“迟早要放的屁不用憋在肚子里，建议现在就在一起。”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但是我觉得还是要有个两个人熟悉的阶段。”裴楠点了点头，第一次觉得赵顶天还是有点艺术家的智慧在身上。
曲侯无语道：“大哥，赵妈不是在帮你说话。”
他看向赵顶天叹了口气道：“赵妈，这件事你千万别跟柯子说。”
赵顶天精神一震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位战友，他正准备说点什么救护车却停了下来，护士起身道：“医院到了！”
救护车的门被打开，赵妈被推下车送进医院开始接受检查，曲侯和裴楠全程陪同，期间曲侯还问要不要给顶天之母打电话。
“别打了，今天晚上是我妈的迪厅之夜，她是绝对不会接我电话的。”赵顶天对自己的家庭地位认知很清楚。
曲侯眉头一皱：“可是你都过敏到出现幻觉了，还是说一声吧，不行给你爸打电话也行。”
赵顶天幽幽道：“其实我的幻觉就是看见你们抱在一起。”
曲侯：……
那没事了，打扰了。
等到所有检查结束开始挂水，曲侯和裴楠才坐在床边，正准备跟赵妈商量保密的事情却发现这个顶着猪头的家伙已经睡着了。
裴楠轻声对曲侯道：“算了，明天再说吧，今天他也累了。”
先是发现被亲妈背刺，又是过敏猪头状态遇见老情人丢了大脸，然后被醉酒的裴柯语言攻击过，最后发现另外一个朋友和讨厌的人HE了。
被排挤是赵顶天的命运他了解。
曲侯叹了口气：“我真怕他跟柯子乱说。”
“怕什么，难道你和我在一起是一件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裴楠内心有些受伤，“他虽然是我的弟弟你的朋友，但是我觉得他的意见并不重要。”
曲侯忍不住问：“那你觉得谁的意见重要？”
“你的。”裴楠握着他的手满脸深情道：“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曲侯：“那你植发。”
裴楠：……
裴楠：“爱一个人就得包容他的一切，亲爱的。”
“所以你不嫌我臭，我也别嫌你秃对吧。”曲侯问。
裴楠眉头一皱：“首先我不秃，我只是发际线比较高而已，其次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自己？觉得你信息素臭的人都是没品的东西，你就是世界上最香最甜的小榴莲。”
他正说着隔壁病床上的Alpha大姐终于忍不住，她拉开床帘道：“兄弟，我今天和老婆吵架了，你能不能教我怎么说这些话？”
意识到打扰到别人休息的曲侯连声道歉，让裴楠先回家自己在这里等赵顶天吊完水再走。
“你明天还要上班，我无所谓，你快点回去休息吧。”曲侯说着顿了顿，“我们明天或者后天一起吃饭。”
裴楠虽然很高兴能够和曲侯一起共进晚餐，但十分犹豫要不要让曲侯单独留在这里，毕竟这里是Alpha病房。
“别担心，被我臭晕的Alpha太多了，这些老弱病残根本不算什么。”曲侯让他放心。
在他的再三催促下裴楠终于离开医院回家休息，第二天一早上班之后查完房就来看赵顶天的情况。
经过一晚上的治疗，猪头已经消肿，等到下午曲侯过来的时候，赵妈的脸已经基本上恢复了人类的模样。
曲侯松了口气问：“跟你妈说了吗？”
“说了，还给她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她问我是不是又为艺术献身了。”赵顶天靠在枕头上生无可恋道。
曲侯欲言又止，沉默了半天才安慰道：“按照这个恢复速度，明天你就能出院了。”
“好的。”赵顶天看着他道，“大楠嫂。”
曲侯：……
裴楠眉头一皱道：“别这样顶天，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是你总要接受。”
赵顶天看他：“那为什么裴柯不能跟我一样现在就接受。”
“因为我想找个好机会慢慢跟他说。”裴楠十分清楚自己弟弟的为人，“如果他现在知道我和曲侯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在他耳边说我很多坏话。”
在基础不牢靠的时候，他不希望任何事情来影响自己和曲侯之间的感情发展。
赵顶天：“所以我得帮你们保守秘密。”
“暂时保守这个秘密。”曲侯认真道：“哥们，帮我一次我谢你一生，店里的水果除了芒果随便你挑。”
赵顶天缓缓摇头：“我不想要水果。”
“那你想要什么？”裴楠道，“家里最近有人要做骨科手术吗？我随时有时间。”
赵顶天：……
“我家里人都吃钙片骨头很健康，谢谢。”赵顶天刚刚做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裴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说了几句挂断后，抓住了秘密感觉自己抓住全世界的赵妈已经犯下了傲慢之罪，他向面前的猿猴表示敌人还有三十分钟到达战场：“你们可以跪安了。”
没想到曲侯不仅不走，还有些疑惑问：“裴柯来我走干嘛？我等他探望完你正好坐他的车回家，省得自己打车了。”
裴楠也点了点头道：“我正好有事跟他说。”
赵妈眉头一皱：“你们就不怕被他发现吗？”
“只要你不说，他就发现不了。”裴楠很了解自己弟弟的智商，并且表示自己先回办公室一趟，等裴柯来了再下来。
所以等裴柯冲到病房里的时候，只有赵顶天和曲侯在。
他跟猴子打了个招呼，就冲着赵顶天露出一个灿烂但却有些诡异的微笑。
“怎么了？”经过昨天的猿猴事变后他现在面对裴柯也有些紧张，很害怕这个家伙也给自己制作一个大新闻，连忙问：“今天A股大涨了吗？你心情这么好？”
裴柯呵呵一笑：“利好半导体，但是原因并不在此，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赵顶天问。
裴柯：“汤杰瑞昨天通过你的开裆吊裆裤认出你了。”
赵顶天：……
曲侯：……
“什么叫开档吊裆裤？”曲侯转头看向赵顶天床头柜子上的裤子，伸手拿起一抖瞬间瞪大了眼睛：“我草，好大一个洞！”
赵顶天嘘个不停让他小声点，原本褪红的脸再次涨得通红道：“我有五条一模一样的裤子，随手拿了一条哪里知道就是破的！”
曲侯：“你就不能直接扔了吗？”
“我忘了！”赵顶天彻底破防。
裴柯知道他很急但是先不要急，大的还在后面：“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汤杰瑞很关心你，他问我你为什么脸毁容了。”
听裴柯复述完他和汤杰瑞之间的对话，重燃希望的赵顶天迫不及待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裴柯：“我说你吃芒果吃的。”
赵顶天：……
他坐在病床上发出一声嚎叫：“大哥！你就不能美化一下吗？”
裴柯顿了顿道：“怎么美化？难道说你是吃大芒果吃的？”
赵顶天直接闭上眼安详地在病床上躺下，沉默了好几秒道：“你怎么不邀请他来医院看我最后一面呢？”
“我邀请过了，但是人家说和你不熟。”裴柯道。
赵顶天：……
一口标记百日恩，为什么到自己这里就都变了！
作者有话说：
赵妈：病的是身，伤的是心。
裴楠：郑重声明，本人与秃顶无关。
赵顶天退了，一退就是一辈子。
他缓缓转头看向裴柯虚弱道：“坏消息说完了，你可以开始说好消息了。”
裴柯眉头一皱：“这还不算好消息吗？拜托，杰瑞虽然把你拉黑了，但是他特意叫我去办公室问关于你的事，代表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他是关心我，你呢？”赵顶天看他，“我感觉你不是很想让你的上司关心我。”
裴柯冷笑一声：“放屁！”
他将之前跟汤杰瑞交流时自己对于赵妈精神状态的扭曲编造全盘托出，并且强调道：“我们汤总虽然是主动拉黑的那一方，但看上去比你憔悴多了。”
根据一号站姐姚秘书所言，汤总过年期间为伊消得人憔悴西装腰身空荡了些许，并且眼睛里常有红血丝，上班注意力不集中常常看着窗外发呆。
如果这都不算爱，还有什么好信赖？
“现在我们公司上下都在讨论究竟是什么让汤总变成了这样。”裴柯抱着手臂看着赵顶天认真点头道：“说实话，我都有点磕到了。”
什么叫天花板，裴柯的话比烟花闪，直接照亮了赵顶天原本如同地狱的内心天空，让原本要死不活的赵妈原地满状态复活伸出双手高唱的哈利路亚。
只见赵顶天头发一甩调子拽拽，冷笑一声道：“还能是谁？还能有谁！这个世界上，舍我其谁！”
“神经。”
曲侯冷眼看他：“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你说那都是临时标记引起的激素变化蒙蔽了双眼，一只老鼠而已在你心里啥也不是。”
“真的假的？”裴柯闻言挑眉，“你还说过这么硬的话吗？赵妈？”
赵顶天一噎，沉默几秒后坦白道：“哭过之后说话就是硬。”
曲侯和裴柯对视一眼，感觉这很赵妈立刻没有任何意见。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裴柯问，“你是真的喜欢上杰瑞了？该不会是他看过你劈叉开裆的样子，你就爱上了吧？”
“我是那种人吗？”赵顶天认真回忆起两个人还在互相发消息时候的暧昧时刻，体会着当初这么近那么远的距离感慨道：“之前聊天的时候应该就互相有了好感，但是那天在你车上他进入易感期催化了一切。”
天雷勾地火，穿过他的头发我的手，咬破他的脖颈我的嘴。
赵顶天闭上眼再度回味，又开始想念他的笑，想念他的外套，还有手指上淡淡烧焦的味道。
曲侯也想起当初在车上被自己亲眼见证的那一幕，忍不住冷笑道：“喔噢~！催化了一切也包括你终于发现我的信息素难闻了吗？”
赵顶天：……
赵顶天正准备为自己当时色迷心窍的发言道歉，但突然眉头一皱发现不对，曲侯现在有什么资格这样跟自己说话！
他看向曲侯幽幽道：“猴子你也别说我，你还记得你从前说过什么吗？”
大家一起背后攻击裴楠的那些日日夜夜都忘了吗！你背叛了我们恨楠联盟！
曲侯一噎，顾忌着裴柯在场立刻投降道：“你说得对，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说你。”
“什么？猴子又说了什么？”裴柯眉头一皱感觉到三个人的友情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发生了变化，“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现在背着我有秘密。”
的确拥有一个巨大秘密的两个人连连摇头否定，曲侯用清嗓子掩饰自己的紧张道：“没说什么，就是安慰赵妈的时候说我再也不网恋了。”
裴柯：“所以呢？你现在又网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