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怀聿一下沉默了。
脑海里又涌现了张行那句——“那不就成简言和他回去见家长了?”
怀聿抬手又按了按眼眶,问:“你怎么介绍简言的?”
潘尹川心想,这是生怕我提起他一点啊。
也是。怀先生这样的权势地位,当然不愿意被人随随便便沾上。
潘尹川表示理解,并说道:“我说他是我的朋友,是他把我从南塔市带回来的。”
怀聿眉心一跳。
“应该不会有人从简助理联想到您吧?”
“……”
是不会有。
仿佛怀聿跟潘尹川这个人都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是怀聿自己的要求,但临了又有点不快。
怀聿是什么人?走到今天的位置,又怎么会让自己忍受一点不快?
他抿了下唇,低声说:“把上衣脱了。”
潘尹川的呼吸一顿,……啊?
怀聿的声音冷静平缓,富有质感的音色通过电磁波缓缓滑入潘尹川耳中。
Alpha说:“拍照给我。”
潘尹川心跳快了一拍。
那种感觉,简直跟初中的时候,背着爸妈偷偷熬了一晚上夜,就为了偷偷翻同学借的武侠书一样。
不,比那种感觉还要强烈得多。
还有一种羞耻感,悄然在他的四肢百骸间铺陈开。
他紧张地蜷了蜷手指,听见那头的Alpha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潘尹川。”
“哦。”他轻轻应了声,然后匆匆忙忙地去解上衣的纽扣。
很奇怪。
明明只能听见对方的声音,但潘尹川就是有一种被怀聿盯住的感觉。
他很快脱下了上衣,然后僵硬地拍了一张照片。
“发过去了。”他声音紧绷地说。
这样好看吗?怀先生的喜好真奇怪。
怀聿并没有立刻打开照片查看,而是低声说:“把照片删了。”
潘尹川才想起来这是简言的手机。
这会儿是真的羞耻到了顶。
他手忙脚乱地去删照片,偏偏这时候汪琇来敲门了:“尹川,洗了葡萄,给你拿进来吗?”
潘尹川更手忙脚乱了,又匆匆把上衣穿回去,纽扣都崩飞了一个。
电话那头的怀聿也隐隐听见了背景里的女声,问:“谁在叫你?”
潘尹川把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情人间的耳语:“我妈喊我去吃葡萄。”
“去吧。”怀聿顿了下,“我让人给你送个新手机过来。”
潘尹川“唔”了一声,“谢谢怀先生。”说完,他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怀聿听着那头传来的余音,心头的躁意又重新钻了出来。
怀聿这才翻出潘尹川发来的照片。
他有几天没碰潘尹川了,Beta身上的痕迹都消失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点暧昧的阴影。
潘尹川还不大会拍照,整张脸只看见个下巴,脖颈往前送得更近,缓冲器已经被取了下来,能清晰瞥见喉结的轮廓,然后再往下是锁骨……剩余大半个胸膛都淹没在了光线昏暗之中。
现在欺负潘尹川,其实都没什么成就感了。
他太配合。
但照片里隐隐约约透出的索求感,像是要将柔软的脖颈都送到他嘴下来……Alpha的控制欲又得到了一点满足。
只是一点。
怀聿盯着照片,欲望的沟壑不仅没有得到填满,反而好像更扩大了些。
这时候州长的电话打了进来。
怀聿退出相册,接通电话。
“怀先生,我们想给您办个欢迎会,您看您有空出席吗?”州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要怀聿答应了这个要求,他就能彻底肯定,怀聿的确是带人来处置圣安州乱象的!
就在州长紧张地等待时,怀聿开了口:“多拿一张请帖给我。”
州长脸上的笑容瞬间拦都拦不住:“好的,没问题,给您多拿几张都没问题。”
州长挂断电话,神清气爽,扭头说:“一切顺利!一会儿把请帖多送几张到怀先生那里。”
请帖最后是由张助理送到怀聿桌头的。
怀聿抽出钢笔,在上面填了个名字:潘尹川。
然后他扔给了张助理:“派个保镖送过去,路上买个新手机,给潘尹川装好电话卡。”
张助理点头转身出去。
等门都关上来,他才想起来,那是现在就送呢?还是明天一早送呢?现在外头店都关门了吧。
张助理挑了下眉,既然没说,那就现在送吧。
这一头,潘尹川走回到沙发边坐下,又把手机还给简言。
简言何等细致一个人,一眼就发现潘尹川上衣少了颗纽扣。
一瞬间简言都差点怀疑他在卧室里藏了个偷情的野男人。
想到拿简言的手机拍了照片,潘尹川还有点愧对他,于是给他剥了两颗葡萄:“吃吗?”
简言舔了下唇,笑着说:“有点受宠若惊。”然后伸手接了过来。
葡萄甜又酸,倒诡异地契合了简言现在的心境。
汪琇坐在一边,悄悄打量他俩,总觉得气氛怪异,但又琢磨不明白。
“时间不早了,也该休息了,咱们明天再接着聊。”汪琇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灰。
潘家一家子作息习惯都非常良好。
潘尹川也就是在怀聿床上,才被搞乱了生物钟。
他抬头看了眼挂钟,晚上九点半了,于是起身和汪琇一块儿去铺床。
简言按亮手机屏幕,看到了那条通话记录。
怀先生其实很少会直接联系他,大多是张助理来传达。
现在列表里躺着“先生”两个字,格外扎眼。
简言心底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正要划掉程序,却发现最近使用里有拍照和相册。
他一个鬼使神差,点进了相册。
什么也没有……
他的手机相册会按最近使用来排序。
现在【已删除】排到了前面去。
简言微微屏住呼吸,直觉里面有什么东西……他屈指飞快地点进去,弹出来一张模糊后的照片。
就一张。
他紧跟着选择了照片,并点击“恢复照片”。
他终于得以看清那张照片的原貌。
刚才胸腔中回荡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和焦躁,瞬间被创飞得一干二净。
简言急促地呼吸了两声。
这时候潘尹川从卧室走出来:“床铺好了,你要洗澡吗?你是不是好像没带换洗的衣服?”
简言飞快地藏起了手机,仰头迎上潘尹川的目光时,脸部肌肉都轻轻抽动了下。
汪琇跟着走出来,出主意:“你俩今晚就睡一张床呗,干嘛还打地铺?”
“不行!”
“不……行!”
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只不过潘尹川的声音更急促更坚定,简言的声音要低一些。
汪琇一头雾水:“好、好吧。我记得你以前还总跟你同学,还有邻居家小孩儿一起睡……”
简言攥紧了手指,心底荒谬地生出了点酸意。
汪琇这时候又表现出了热心:“小简,刚尹川说你没带换洗的衣服?要不我拿他的给你?”
简言拒绝的声音更虚弱了一些:“不,不了。”
他几乎能想象到,张行恨不得掐死他的表情。
简言吐出胸中淤积的气,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明天上街去买。”
“哦,好,好。那你们洗漱了早点休息。”汪琇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他们的卧室还有个小洗手间,这样就可以避免需求冲突了。
潘尹川先洗漱完,就打好地铺睡下了。
简言慢一步上了床,床单被套都是刚新换的,但简言就是觉得四周仿佛都充斥着潘尹川的气息,那种四面八方而来的包围,简直是让人无法抵抗的。
简言的大脑停了摆。
直到被一声门铃惊醒过来。
简言匆匆起了身。
潘越山夫妻也一下惊醒了,紧张地说:“不会又是那些扰民的盗匪吧?”
简言过去打开门,外面是熟悉的保镖,压低声音说:“先生让我送来的。”
简言伸手接过:“给潘小先生的?”
“嗯。”
简言重重关上门,回头笑着说:“叔叔阿姨,没什么事,朋友送了点东西过来。”
潘越山夫妻松了口气,反正不是盗匪就好了。
他们回到卧室,潘越山掀被子掀到一半,突然说:“你觉不觉得儿子这次回来变得很奇怪?”
“哪里奇怪?”
“反正就是奇怪,他朋友也奇怪。半夜有人来送东西,也奇怪。”
这种奇怪,在第二天达到了顶峰。
潘尹川起床后,和他俩说:“我有事要离开一下,晚点回来。”
汪琇问:“干什么去?”
潘尹川打小就不擅长撒谎,他沉默了下,才吭哧吭哧憋出来一句:“去见见以前的同学和朋友。我在南塔市失踪的事,他们肯定也很担心。”
“去吧,小简也跟你去吗?”
“唔。”
简言陪着潘尹川出了门。
汪琇在门内笃定地说:“你儿子撒谎。”
潘越山很震惊:“那怎么办?咱们跟上去?”
汪琇有一分意动,但很快还是否定了:“还是等他回来问吧,跟踪不太好。”
俩夫妻枯坐沙发上,显得有点发愁。
没一会儿,老余又登门了,他手里还提着酒,说来安抚安抚在南塔市受惊的潘尹川。
“尹川出去见朋友了。”潘越山接过酒说。
“出去了?”老余多了个心眼儿。
“要不今天请你在外头吃吧?这些日子也麻烦你了。”潘越山提议。
老余没拒绝,三个人也一块儿出了门。出门没走远,就发现街上气氛不大对。
潘越山紧张地问:“是又有什么武装分子作乱吗?”
老余惊讶地说:“你们不知道吗?今天各个街道都戒严了,那位从中心城来的怀先生,要在酒店参加为他举办的欢迎会。”
“噢。”潘越山感叹了一句,“希望乱象赶紧平下来吧。”
毕竟什么中心城离他们的生活实在太远了,所以也没别的话可说。
一片戒严之中,潘尹川打的一辆出租车穿梭无阻,来到了酒店外,引得路人忍不住行起了注目礼。
司机也咋舌:“我还以为开不过来呢,不是说今天那个什么中心城的客人在这里,周围都不许靠近吗?”
简言轻描淡写地说:“上车就报备了车牌号。”
这话更像是在解释给潘尹川听。
潘尹川推门下去,那司机才扭头多看了两眼,想不通这俩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潘小先生,走这边。”简言引着潘尹川,走了另一道更隐秘的门,缓缓进到酒店内。
上午办宴会也实在少见。
弄得圣安州大大小小,但凡有点权势地位的,都被迫早早起床,打扮得人模狗样前来赴会。
潘尹川对中心城不了解,对当地有权势的人那可太脸熟了。他走在一旁的楼梯上,转头望向宴会厅,顿时又一次深深感受到了怀聿这人的地位之高。
潘尹川被带上楼,进到了怀聿的房间。
一旁的人正在给怀聿打领带。
“怀先生。”潘尹川乖乖打招呼。
他想不通叫他过来干什么,总不会是要带着他一块儿出席吧?这不应当。
怀聿先不冷不热地看了一眼简言,然后才看向潘尹川:“缓冲器戴好了?”
潘尹川点头。
来见怀聿,肯定得戴回去。
怀聿招招手,把他叫进了一旁的浴室。
潘尹川一头雾水。
完全没想过大早上的,怀聿能有什么样的性致。
但他刚一进门,就被怀聿抵在了瓷砖墙上。
冰凉的温度渗透薄薄衣衫,钻入皮肤,潘尹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怀聿抬手将他脖颈上的缓冲器往上拨了拨,然后低头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
这是昨天怀聿看见照片的时候,就想干的事了。
这一刻才终于真真切切地“吃”到了口中。
浴室门外。
州长大步走来,面带春风:“怀先生,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怀先生呢?”
怀先生在浴室里轻轻放开潘尹川,盯着他今天的打扮,微微眯起了眼。
潘尹川回去也没带换洗的衣物,于是只能穿过去的衣服——黑色大T恤,宽松的工装裤。
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刚高中毕业的学生。
潘尹川知道怀聿只喜欢白衬衣和黑长裤……于是问:“要换衣服吗?”
怀聿:“……不用。”
他喉头一动,突然有个念头:“下次别穿裤子。”
潘尹川:“……?”
怀聿的身心已经舒畅了许多,所以没有再扣着潘尹川不放。
他打开门,转身走了出去。
州长抬头一看:“怀先生领带怎么歪了?”
作者有话说:
让小潘拍照片,怀先生觉得这是欺负。 小潘觉得,这是背着爸妈偷偷熬夜看武侠书一样的刺激。
第20章
酒店里冷气开得很足,潘尹川刚又被抵在瓷砖墙上透心凉,他鼻间一痒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外间顿时安静了。
州长后退半步,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低声问:“怀先生忙完了吗?”
怀聿点了下头,自己抬手将领带正了回来:“走吧。”
州长舒了口气,迈步跟上,但对浴室里的人却瞬间充满了无限好奇。
里头……是谁?是那个传说中的Beta情人?怀先生竟然还把人带到九河市了!州长心头震撼不已。
而潘尹川在浴室里又站了会儿,一直等到脚步声彻底远去,他才推门出来。
好像偷情。
潘尹川脑子里陡然冒出这四个字。
“要来杯热水吗?”简言还站在原地。
一看见潘尹川就立刻迅疾地不动声色地扫过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看上去……什么痕迹也没有。
简言不知道的是,怀聿制造出来的那点咬痕,被缓冲器完美挡住了。
那是一种隐秘的标记。
以至于怀聿走入宴会大厅时,心情都还保持在不自觉的愉悦之中。
“怀先生,我是东萨商社的社长,我叫魏有丰。久闻您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您本人了!”有人疾步奔来,面带笑容,手中酒杯在不可抑制的抖动下漾开了浅浅波纹。
他在害怕。
今天在座的,没几个能不害怕的。
圣安州的盗匪猖獗,州长本人也并不是个无能贪腐的货色,那为什么至今还解决不了困局呢?
答案很简单。
当地的权贵富豪本身就沾点黑。
黑与白的界限不分明,州长就算有再强大的决心,那也不是他一个人能撼动的。
怀聿的到来就不一样了……他代表着中心城,代表着可以任他调用的顶级火力。
尤其是在研学社那几位差不多死光了之后,怀聿在大部分人的眼中跟中心城里那位大佬也差不多了。
州长办不到的,他能办。
以至于来参加欢迎会的社会名流们,甚至觉得这是一出鸿门宴。
怀聿的个子高,他的目光微微往下一些,落在了这个魏有丰的身上。
魏有丰瞬间感知到了强大Alpha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他握着酒杯的手更晃悠了。
但他必须挺住。
他就是其他人派出来试探风向的。
“怀先生……”魏有丰面皮抽动,再度挤出声音。
这时怀聿一抬手,抵住了他的杯底,语气平静:“魏先生要将杯子抓稳。”
魏有丰尴尬一笑:“是,是,多谢怀先生教诲。”
“你们太客气了。”怀聿温和地说。
魏有丰有点受宠若惊。他还以为怀聿一句话都懒得搭理他们呢……
这时州长走上高台,校正麦克风的位置,随后拍了拍手掌说:“欢迎大家来到这里……让我们有请怀先生上台讲话。”
怀聿不知道参加过多少个这样的场合,他从容登台,拉开了一点与麦克风的距离:“1930年,圣安州曾经出现过一位伟大的政客。我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曾经想能孕育出这样一位人物的地方,该是什么样的。今天算是终于有幸来到了这里……”
圣安州的确出过一个大人物。
虽然圣安州上下一盘散沙,但提到这个大人物,大家都忙不迭地去沾沾名气,恨不得说大人物是自己的祖宗。
怀聿开口先提这个人,也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就跟到一个地方,先夸夸人本地的特产一样,立马就能拉近双方关系。
尤其从怀聿的口中说出“有幸”二字,那分量可就太重了。
“这位怀先生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是啊,很是随和,刚才还帮魏有丰扶酒杯呢。”
“这样平易近人,你我也能松口气了。”
底下的名流们已经忍不住窃窃交谈起来。
张助理站在柱子后面撇嘴。
是啊,餍足了的Alpha这会儿能不随和吗?
但凡刚下楼前,没把小潘按浴室里呢……这会儿你们都得腿软了。
潘尹川问简言:“咱们能走了吗?”
“先生没说。”
“好吧,那看来是不能走。”
潘尹川从简言手里接过一杯热水,吹两下,喝下去。刚才被瓷砖冻一激灵的寒意瞬间就退去了。
想着也怪无聊的,他问:“那能去下面转转吗?”
“我陪您去吧。”
两人就这么一块儿往楼下走,刚经过宴会大厅,手机响了。
潘尹川掏出来一看。
来电显示:妈。
拿到新手机之后,他起床就先赶紧重新录了父母的号码,又把自己的新号告诉了他们,免得再出现联系不上的情况。
潘尹川扭头看看宴会厅,给挂了。
但片刻后,手机就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汪琇甚至还给他弹了个短信:【怎么不接电话?没出事吧?】
潘尹川猜测他们多半还有点南塔市后遗症,就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妈,刚没听见。”
“到同学家了?”
“唔。”
“你怎么过去的?我和你爸出来,发现外头都好几条路都封了。”
潘尹川一愣,这条不好解释啊!
他只能憋出来一句:“嗯,我走的其它路。”
汪琇在那头和潘越山对视一眼,满眼都是:看吧,确实在撒谎。
汪琇又问:“小简也在?”
“嗯,在一起。”
这时候宴会厅里开始架摄像机了,主持人手持麦克风开始了现场直播。
今天的欢迎会也是要上新闻的。
性质就差不多等同百年前,XX国访问XX国一样。
潘尹川背对着宴会厅,完全没注意到。
直到现场音响传出了声音:“为了表示对怀先生的热烈欢迎,让我们……”
潘尹川惊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去捂手机收音口。
但还是迟了。
汪琇听见了。
不仅听见了……
她茫然地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广场大屏幕,大屏幕里正在同步直播新闻。
大屏幕里的声音,和她手机里传过来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
汪琇呆了下:“我怎么好像从儿子那头听见了州长说话的声音?”
潘越山说:“笨!那肯定是因为儿子也在看新闻呗!”
汪琇觉得有点道理,但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好像……好像大荧幕有点延迟,但手机里没有延迟……是网络信号不一致造成的吗?
“妈。”潘尹川在这头清了清嗓子,“我去吃东西了,先不跟你说了。”
“你让小简说句话呗。”
潘尹川无奈:“您还担心我在自己家地盘上走丢了啊?”
“自打武装分子暴乱后就不太平嘛。”
潘尹川把手机递到简言面前:“吱个声。”
简言:“阿姨。”
汪琇笑着说:“那不打扰你们啦。”
然后挂断了电话,并肃色对潘越山道:“我确定了,儿子可能在和那个小简谈恋爱!”
潘越山大惊失色:“儿子以前不是直男吗?他的梦想是娶个Beta姑娘啊!”
“可能是那个小简太优秀了,儿子抵挡不住吧。他们现在肯定在约会!”
“那怎么办?”这简直是潘越山最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了。
“装不知道吧,年轻人的恋爱没几个能持久的,戳穿了万一将来分手了还尴尬。”汪琇犹如一根定海神针。
潘越山稳住了心态:“好,好。”
潘尹川挂了电话,突然听见简言问:“你爸妈会不会以为我们在谈恋爱?”
潘尹川惊了一跳:“应该不能吧。”
简言的心脏瞬间蔓延过一股怪异的兴奋和刺激,同时还笼罩着浓浓的危险味道……
下一刻,那危险凝成了实质。
怀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低声问:“潘尹川,你想去哪儿?”
简言瞬间整个后背都是冷汗。
他不知道刚才那句话怀先生听见了没有。
“待不住,下来转转,没想去哪儿。”潘尹川乖乖应答。
怀聿转脸对外使了个眼色。
没一会儿,州长过来了。
他们这个位置相对比较隐秘,其他人一眼看过来,并不能直接看清情景。
州长也是走近了,才看见了简言,以及潘尹川。
“怀先生,这是……”州长起这个头,就是希望怀聿能为他介绍一下。
但怀聿丝毫没有这个打算,只是问他:“酒店里有什么娱乐项目?”
“娱乐项目……昨天那些Beta……”
怀聿:“……”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飞快地扫了一眼潘尹川的脸色,然后冷声打断:“谁和你说这个?”
州长尴尬地咧开一点嘴角。
得,马屁又拍马蹄上了。
“桌球、高尔夫之类的。”怀聿提醒他。
州长明白了:“高尔夫在后花园,桌球还有影音厅、游戏厅都设在二楼。”
怀聿点了点下巴:“去做张通行卡。”
州长马上掏出了自己的:“用我的就行,这里每一层楼都能刷开。……您要打高尔夫还是去影音厅?我陪您?我手底下有几个高尔夫桌球玩得都不错……”
怀聿抽走那张卡,转手就塞到了潘尹川的掌心,然后拍了下他的肩,有种大人哄小孩儿的感觉。
“去玩儿吧。”怀聿说。
州长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盯着潘尹川仔仔细细地瞧了瞧。
他想这下确实是不用介绍了。这个年轻Beta的身份呼之欲出……就是早上留在浴室里的人。
是跟在怀先生身边,没多久就传遍了无数个大州的人。
……但不是传说他穿白衬衣、黑长裤,所以得到怀先生的喜爱吗?
这、这完全不沾边啊。
州长知道自己为什么滑铁卢了,因为,衣服,不对!
潘尹川这头慢慢蜷起手指,收好了卡,应了声:“哦,那我走了。”
州长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炙热,让他很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