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骞腹诽,那可不是误会啊,以前的大哥是真的恐怖,大哥只是现在变好了而已。
而且,一想到孙子柏刚刚说的要送他们去都尉府操练一个月孙子骞就止不住的头皮发麻,连失恋的痛苦都被冲淡了,好在一想到有老二和?小四?一起,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些。
祖孙俩一走,孙子柏脸上的笑就收了起来,他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愁啊。
韩管家?早上扭扭捏捏的告知了孙子柏侯府即将面临的残酷现实——侯府没钱了,入不敷出。
孙子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到他还没来得及着手赚钱大业。
他脑子里其实早就有过?很多想法的,作为一个现代人回到古代,别的不说赚钱的法子那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只是孙子柏现在面临两大难题,一是人手不够,二便是时间不够。
孙子恒三兄弟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据这一个月的观察,孙子恒因为总是习惯讨好别人来获得认可,又下意识的模仿原主,这导致他是一个没什么?主见的人,而且极不坚定,不知道目标没有方向,还耳根子软。
这是一种很麻烦的性格,若是不能让他找到坚定不移的东西,他永远立不起来,而且这样的人若是身居高位,那么?他只会是个隐藏的祸害。
至于孙子骞,按理说他祖父和?外祖父可都是勇猛之人,就是付氏都有几分她?父亲的豪爽之气?,可偏偏孙子骞似乎在这方面天生?不行,他不是练武的料,那性子更是与付南辕北辙。
想想,他但凡有付外公十分之一的豪爽,只怕也不会成为姜世安那种海王的舔狗,恋爱脑更是不可能,哪有那耐心啊。
经过?这一个月的观察,孙子柏发现这货真的是个极品。
别看他黑瘦黑瘦的,又能耐得住寂寞和?辛苦生?生?在华青寺待够七七四?十九天,那可不是他能吃苦,心够诚,而是因为他抠。
对的,抠门,巨抠!
孙子柏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愣了好几秒才缓过?来。
有些事孙子柏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据他自己所说,寺庙里吃住免费,而且有钱的香客特别多,平时见他勤快打?扫,不少夫人小姐看到了都会给他打?赏,而清扫香炉擦洗佛像什么?的工作,偶尔也会捡到不少漏掉的香油钱。
当时孙子柏都惊呆了,你说他心不诚吧,他四?十多天如一日天天给佛祖擦洗,你说他心诚吧,他连佛祖的香油钱都敢偷。
再?说他恋爱脑吧,他送那姜世安的东西全都是亲手打?造,纯纯都是心意,主打?一个一分钱不花。
要说他穷吧,也完全没有到这样的地步,况且有他祖父帮衬,侯府的月银也没有少他的,他的情况怎么?着都比没有任何依靠还被暗地欺辱的小四?要好太多。
所以他就是纯抠呗。
这不是极品是什么??
但这货并?非一无是处,孙子柏发现他对赚钱很感兴趣,一旦提到赚钱他的思路就会非常活跃,且非常清晰。
这很难说不是一种独有的天赋。
孙子柏因此?对他的未来有了个大概的安排,不过?那也是等他在都尉府历练回来之后的事了。
最?让孙子柏欣慰的是小四?孙子越,因为三个人中?就数他最?聪明,最?听?话,最?省心了。
冷静,睿智,小小年纪却有着超出年龄的稳重和?锐利。
据他夫子所言,四?公子学东西还很快,而且让孙子柏意外的是,孙子越先前居然一直在自学,那些简单的书籍他毫无障碍的阅读,而且还有他自己的见解,这一点就是夫子都很震惊。
武学上的天赋也比孙子骞强,而且他年纪小,根骨还软,学起来更是快,最?重要的是他还很努力,努力到他师父都总要提醒他偶尔休息放松一下,他完全不像个孩子。
孙子柏杵着腮帮子觉得,侯府的未来指不定就要靠这位小朋友了呢。
至于两位男主角,如今的风雨楼已经开了两家?,孙子柏一共给了萧亦焱五千两的本钱,如今已经在盈利,回本只是早晚的事。
至于秦默,孙子柏原本打?算让他锻炼锻炼再?用,现在看来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毕竟他的时间不多。
孙子柏不确定他们的主角光环是不是随着自己的到来已经消失,所以这俩人用起来存在一定的风险,尤其是萧亦焱,孙子柏因此?不得不考虑更多,不过?若只是把他们当做暂时的赚钱工具人来用用,问题倒也不大。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
孙子柏正盘算着怎么?向苏瑾言借点钱,孙宏突然来报白子玉求见,孙子柏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这么?多送上门来的有钱少爷哎,他怎么?能忽略了他们呢。
“嗯……”孙子柏换了一只手托着另一边的腮,沉思,“不见。”
“啊?”孙宏以为自家?世子没听?清,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世子,是白公子哎。”
孙子柏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不见。”
孙宏一脸诧异,那可是白子玉哎,竟然不见?他家?世子竟然不见?
这是何等魄力!
孙宏一脸震惊的让门卫去回话,他觉得自家?世子只怕是心情不好,所以才那么?冷硬无情的说出“不见”两个字,毕竟原先世子是那么?喜欢白公子的,日后想起必然会后悔,关?键万一白公子因此?而生?世子的气?那就不好了。
于是孙宏让门卫回,“就说世子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请白公子改日再?来。”
然而,还没等孙宏回来另一个门卫又急匆匆的来禀报了,这一次是“苏公子求见世子。”
孙宏眉头一跳,“哪个苏公子?”
“苏瑾言苏公子。”
孙宏眼睛一亮扭头就往里冲,“世子世子,苏公子来了。”
正在发呆的孙子柏也是精神?一震,“哪个苏公子?”
不过?看孙宏这表情,总不至于是苏栾那两个讨厌鬼吧。
果不其然,“当然是苏瑾言苏公子啊!”
孙宏激动,那是因为他对比了所有世子身边的美人,发现世子对这位是最?特殊的,所以这位肯定是世子最?喜欢的了。
果不其然,世子说,“快请。”
于是侯府门口就上演了这样一幕尴尬又让人难堪的画面。
门卫刚刚回绝了白子玉,“世子身体不适,请白公子改日再?来。”紧接着另一个进?去通传的门卫就跑着出来了,他冲到苏瑾言面前躬身道,“苏公子,世子有请。”
对比太过?明显,以至于双方都愣在了那里。
白子玉心有猜测,倒是也料到了在秋猎刺杀之事没有个结果之前孙子柏很可能不会见他,不会见他们京城来的任何一个人,可是,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另一个完全相反的回答。
怎么?上一秒还身体不适,下一秒就活蹦乱跳了?
不仅如此?,孙子柏身边那个贴身小厮孙宏也跟着出来迎接,态度那叫一个恭敬,表情那叫一个欣喜,还生?怕苏瑾言的轮椅不方便,指挥着让人去叫几个身强体壮的护卫来抬。
这叫什么??区别对待?
不,这是羞辱。
白子玉只觉得额角青筋都压不住的跳了跳,一团莫名的怒火让他脸上的淡然都有些维持不下去了,就好像以前的每一次双绝在场,他们都会被放在一起比较,他每一次都跟苏瑾言暗暗较劲,使?出浑身解数的只想超越苏瑾言,可是到头来苏瑾言只要往那里轻轻一站,他轻而易举的就赢过?了自己一样,他不费吹灰之力的碾压自己,那样的风轻云淡就显得自己的努力和?较劲特别的可悲,可笑。
每每这种时候白子玉心里都很生?气?,但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让他如此?的难堪。
因为这羞辱不仅来自苏瑾言,还来自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世子,一而再?再?而三戏耍他的小世子。
很好,孙子柏你好样的。
白子玉终究没忍住走向苏瑾言。
“苏瑾言,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这幅鬼样子?”
白子玉有些居高临下,也没有再?像往常那样维持着他白家?之子超凡出尘的气?质,反而脸上染上了一层阴郁,他知道的,苏瑾言已经不再?是苏家?人,所以苏瑾言的立场与他不一样,孙子柏对他与苏瑾言态度不同情有可原,但这也不耽误他生?气?。
苏瑾言对他的无礼没有生?出任何异样,反而对他笑了笑,“原来你那么?在意我啊?”
白子玉被他一噎,更觉难堪。
“苏瑾言,我不管你与苏家?有什么?恩怨,但你最?好不要牵扯到其他世家?。”
苏瑾言挑眉,心思一动他就明白了白子玉话里的意思,“所以你认为,我是在利用世子来报复苏家??”
“难道不是?”
白子玉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能让曾经的天之骄子跟一个臭名昭著的小世子搅合在一起,当然,孙子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苏瑾言若不是有所图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样的人身边,否则他就不会完全消失五年。
况且偏偏是在他们来了苏城之后苏瑾言才现的身,他躲了苏家?五年,如何能在这样的风口浪尖冒着危险出现呢?那必然是孙子柏能带给他想要的目的,从苏瑾言对苏栾和?苏叶珈的态度不难看出,他对苏家?的恨只差写在脸上。
所以唯有报复苏家?这个理由了。
但这些年苏瑾言销声匿迹,而他那个弟弟又咄咄逼人,只怕现在的苏瑾言很难与苏家?抗衡,所以他找上帮忙不难理解。
再?结合原先孙子柏的行为作风,与现在相比可谓截然不同,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想必苏瑾言没少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吧。
不得不说,白子玉是把事情复杂化了,但苏瑾言却没有否认的理由,白子玉的推断合情合理,于是他对白子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白子玉只当他是默认了。
“苏瑾言,我知道你自认聪明,但这世间不止你一个聪明人,你以为你在利用他,殊不知人家?也只是把你当枪使?而已,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亦敌亦友,作为朋友我给你一个忠告,孙子柏并?非一个简单的人,你可莫要以虎谋皮。”
“我不知道这几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与苏家?又是怎样的恩怨,”从这双废了的腿还有苏瑾言单薄的身体,不难猜出这几年苏瑾言过?得艰难,况且苏瑾言还有一个那样的弟弟,想必苏瑾言只会更惨,“但你不能为了一己私仇而影响整个大局。”
“你可能不了解如今京城的局势,孙子柏这个人很关?键,西南不宜在这时候与四?大世家?挑起冲突,这对京城没有好处,对西南也没有好处,而且只会更糟。”
苏瑾言静静地听?着,其实白子玉说的是事实,可他和?那些被虚假盛世迷了眼,忘记了当年亡国之危的所有人一样,他们只着眼于皇权争夺,着眼于家?族的繁荣昌盛,他们根本不知道匡义军的口号对于被欺压的百姓而言意味着什么?。
而最?关?键的是,他们从不认为世家?本身就是这个乱世的始作俑者之一,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他们从始至终站在高处,他们高高在上,他们永远以掌控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俯视这天下,他们自认为掌控全局,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动整个天下的局势,他们掌握着全天下的命运,是百姓的主宰,他们却从不曾想过?,他们在黎民百姓眼里是什么?样的角色。
所以他们不会知道隐藏在这虚假繁荣之下的角角落落早已发生?了变化,而有朝一日,一旦这些变化达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像被蚂蚁侵蚀成一个空壳的大堤,决堤之日必然惊天动地,任何人无力回天。
他们的角度从根本上就是不一样的,所以思考的方向自然都不一样,全都不一样,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多谢你的提醒。”
苏瑾言对他笑了笑,“我会记住你的忠告的。”
白子玉自认为肺腑之言,却不想苏瑾言只是这么?不痛不痒的反应,一股憋闷感让他抿着唇一时间都没法继续说下去了,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苏瑾言,由此?看来,只怕苏瑾言与苏家?的仇怨深得可怕。
想来也是啊,一个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却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双腿残废,家?族除名,整个苏家?也把他当做禁忌,若非天大的仇怨如何能到这样的地步,所以苏瑾言必然是已经魔怔了,为了报仇,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每每都让他羡慕嫉妒恨的苏瑾言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白子玉最?终丢下“好自为之”四?个字之后甩袖离开。
苏瑾言却是低头笑了笑,而后才被小乙推着进?入侯府。
“瑾言你终于来了,正想去找你呢。”
孙子柏早早的迎出来,然后很自然的接过?轮椅把小乙挤向一边,动作之丝滑把小乙都搞得一脸的懵逼,然后跟后面的孙宏大眼瞪小眼。
苏瑾言失笑,“是吗?”
“可不是嘛。”
“可我见你这里似乎刚有客人。”
“不重要。”孙子柏毫不犹豫道。
“门外那位也不重要?”
“嗯?门外谁?瑾言你是吃醋了吗?”
“不至于。”
“哦,那好可惜啊。”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看得小乙孙宏几人一愣一愣,于是更加大眼瞪小眼,这两位什么?时候这么?熟的?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吗?
苏瑾言被推到桌旁,却刚好见桌上乱七八糟的铺着些纸张,上面有些奇怪的符号还有些……嗯,很丑很丑的字,似乎还是错字?
孙子柏眼疾手快抓起来揉吧揉吧丢到了一边,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见笑了见笑了,瑾言什么?都没看到吧?”
苏瑾言再?次没忍住弯起嘴角,他都不知道自己跟这人在一起笑的频率有多离谱,简直比这几年加起来都要多了。
“嗯,没看见。”
说完似是怕显得太假,于是又补充一句,“世子这是在做什么?呢?”
孙子柏哈哈笑着说没什么?,胡乱画画,他问苏瑾言找他来有什么?事。
苏瑾言终于收起脸上的笑,然后在孙子柏不敢置信的视线下,他掏出了厚厚一搭银票递到了孙子柏面前。
“我想,世子现在应该很需要这个吧。”
孙子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既兴奋又激动的接过?来,“瑾言你果然懂我,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正缺钱呢?”
苏瑾言歪头,言语中?带着些揶揄,“难道世子邀我看戏,不是为了这个吗?”
苏瑾言一语点破,孙子柏或许看上他聪明吧,可天下聪明之人多了去,悲天悯人之人更是不少,要在世家?之外找一个与他志同道合的人还不容易吗?为什么?就非得是他?
因为他是苏瑾言啊,富可敌国的苏家?的苏瑾言,虽然早在五年前就被撵出了苏家?,可是他是苏瑾言啊,他会赚钱啊。
孙子柏尴尬的脚趾扣地,虽然但是,苏瑾言脸上好像没有生?气?,他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嘴上却是死活不承认的。
“瑾言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有钱人多了去,苏城现在不就有好几个吗,我可是独独找了你。”
“那倒是。”
苏瑾言不再?揶揄他,毕竟他又何尝不是怀有目的。
“这里有五万两 ,应该能让世子用些时日了。”
孙子柏再?次夸张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兴奋的过?去差点就给苏瑾言来了一个熊抱,“瑾言你真是雪中?送炭啊,懂我,太懂我了!”
“这五万两就算我借的,来日必定十倍,不,百倍奉还!你看好不好?”
苏瑾言觉得好笑,百倍那还得了,天下哪有这样的生?意,但他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那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世子了,只希望世子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瑾言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你这投资绝对不会亏的。”
孙子柏拍着胸脯保证,不过?那样子却总感觉更像个骗子。
苏瑾言只注意到他“投资”二字,觉得有点意思,意外的贴切,他想起自己在面对曾棠他们困惑的目光时说的话。
“世子邀我看戏,我总要付些定金吧。”
是了,这五万两就算定金吧。
第四十九章 目瞪口呆
孙子柏没想到苏瑾言带给他的惊喜还不止这五万两, 他差不多将他的家底都带来了。
苏家富可敌国,苏家连锁客栈遍布大尧,苏家还有覆盖整个大尧的钱庄, 当铺,车马铺……百年世家的底蕴往往都强到可怕。
当年苏瑾言身心受创, 直接与父亲决裂,与苏家决裂, 一夕之间天塌地陷他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是巴淳和曾棠他们不顾一切的将他带离京城, 那?时候苏瑾言失去了一切,身体还被?寒毒侵蚀痛不欲生?, 然而心灵上的痛处才是最致命的。
而且, 他们前脚刚离开苏家, 赶尽杀绝的追杀便?接踵而至, 是巴淳他们带着半死不活的苏瑾言没?命的逃离京城,一路上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次截杀, 经历了多少次磨难, 又丢了多少条命, 这才远远离开那?个地方。
当时他们根本分不清这是苏家的意思还是谁的意图,直到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苏瑾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他那?个纯良听话的弟弟, 他那?个从小一副崇拜敬仰他的弟弟, 面具之下竟然是如此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他几乎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苏瑾言最终还是保住了这条命, 但是双腿却废了,他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 他从一个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的废人,可即便?如此,体内的余毒还在不断的折磨着他,没?有人知道那?几年他过的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身心受创之下,一开始的那?两三年苏瑾言一度一蹶不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若非曾棠他们不顾一切的死命拽着他活下来,这世上早就不该有他苏瑾言了。
也因此,本可富可敌国的苏瑾言彻底成了一个靠下属养活的废物,直到后来他看着曾棠他们如此艰难却又努力的生?存着,他们小心翼翼的躲避追杀,隐姓埋名的四处奔波,一边还要赚钱,一边又要无限制的给他寻医问药,他们为了他的废腿活得?如此艰难却毫无怨言,也从不言放弃。
他看着小乙巴淳他们一次次给郎中下跪,一次次绝望的恳求,苏瑾言终于不再麻木。
他们从不曾放弃过他,倒是他的懦弱和放弃让他们因为自己而吃苦,受罪,受尽欺辱,甚至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得?的废物而献出生?命。
从那?以后,苏瑾言终于振作起来,他不再一味的颓废丧气?,他开始与苏骆沉周旋,只?是那?时候他已经一无所有,而苏骆沉却已经取代他成为苏家的未来,他们之间已经隔着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
好在苏瑾言毕竟是苏瑾言,这两年他带着小乙他们一直辗转在西南三州,苏家的钱庄,当铺,客栈,他不动声色的收入囊中,即便?现在被?苏骆沉发现了行?踪,他手中已然握着三家当铺,七个客栈,还有两个钱庄。
所以只?要给他时间,赚钱不是问题。
事实上,白子玉想错了,苏瑾言所做一切并非想要报复苏家,他只?是单纯想给这些为了他东奔西走不顾生?命的家伙一些力所能及的庇佑罢了。
如此简单而已。
只?是在遇到孙子柏之后,他忽然改变了原来的想法,他开始对?孙子柏所说?的终结乱世棒打世家的画面有了期待,他甚至想把小乙他们也赌在孙子柏身上,他想着他们若是能跟着这样一个人,至少比跟着自己这个拖累要强百倍。
他知道自己这个决定让人很疑惑,甚至有些荒唐,但他想赌一次,就当是他难得?的疯狂。
孙子柏并不知道苏瑾言这些想法,他只?知道这五万两是绝对?的雪中送炭,刚好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森*晚*整*理而且苏瑾言的到来给了他新的思路,既是合作,当然是互惠互利,而且赚钱的事,当然是先紧着自己人。
他知道苏瑾言在赚钱之道很擅长,思维也灵活,于是对?他提出自己的想法,他提供思路和想法,苏瑾言负责实施,两人合作,孙子柏在暗,苏瑾言在明,打造一个古代版的商业帝国。
从哪里开始呢?
车马铺,古人最常见的交通工具无非马车,牛车之类,但马车这些一般都是权贵才用得?起的交通工具,还有最常见的马,江湖人士与公?职人员用得?最多,所以马儿基本是官家贵族或者有钱人在用,苏家很聪明,苏家的车马铺在每一个地方都会将那?里的能工巧匠尽量以高价纳入苏家做苏家的工匠,然后统一车马价格,样式,订制规则等等。
最后再打着苏家车马铺的名头,不论在哪里他们的生?意都不会太差。
这其实就有一个车马铺的垄断雏形,而苏家车马铺又有一个名牌效应在,于是相辅相成之下早就了苏家的车马铺。
但是孙子柏一了解才知道,苏家的车马铺还是太局限,用的模式也比较单一,不够规范,而且垄断之后带来的就是质量和服务的直线下滑。
然而车马铺是可以做很多业务的啊。
在任何时代,交通对?于一个国家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掌握了交通运输,更是几乎掌握了国之命脉,然而还有什么比做车马铺更接近交通运输的呢?
他们完全可以把车马铺业务扩展成运输业务,就如现代的运输公?司,和平年代最主要的就是货物运输。
比如苏州与隔壁江州之间的各种货物运输,苏城与京城的货物往来等等,大城市之间往往也是经济贸易得?集中之地,所以货物运输只?会连绵不绝,而如今货物运输主要靠两种方式,一是走镖,二?是自己雇人送。
若是找镖局押送货物,因为商户太多而且经常需要收送货物,这就导致镖局人手远远的不够,而且费用太高,所以一般情况下不是特别重要的货物很少有人找镖局。
再就是第二?种方式,也是商户们最常用的方式,自己送。
但这种方式的弊端也不少,大户人家自家养着人,小家小户就得?雇人,但是无论哪种都常常面临被?打劫的危险,路途越远这种危险就越大,再就是若是雇的人不靠谱,经常会遇到连人带货被?卷走的风险,到时候商户就是人财两空,因此货物运送问题几乎成了所有商户最头疼的问题。
由此可见货物运输这条路前景有多光明。
这个方向可以拓展的实在是太多了,州与州之间,郡与郡,郡与县,甚至下至县与县,上至国与国之间,全都可以拓展。
一旦这样一个运输网络建成,就仿佛在大尧的国土上织了一张密密麻麻的交通网。
这是一张可以连接任何地方的大网,无形的,强大的。
如此,这已经不再是赚钱的事了,这根本就是掌握了一国之经济命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