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急于求见神医,可却能耐得住性子先送拜帖,摆高了姿态等着世子出来相见,而不是亲自上侯府求人。
由此可见这人极聪明,他既表明了京城四大世家白家的身份,又故意不上门求见,这必然能激起一个平日不可一世的纨绔世子不满,所以孙子柏这一趟必然会来,再者,他若是上门不仅会让他处于劣势,还会给孙子柏随意拿捏他的把柄。
至于刚刚,他并没有及时制止下人的无礼,可见在他眼里平南侯府确实不过如此,孙子柏这个纨绔世子他更没有放在眼里。
进门之后他又道歉,但不卑不亢,可见他的世家礼数和涵养都极好。
孙子柏心思微动,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所以就是这样一个人,到底为什么会看上萧亦焱那个自负的蠢货的?
白子玉,这是原文的又一大男配,也是萧亦焱后期崛起的最大助力之一。
他举家之力助力男主,可是后来却为了跟秦默争男主,差点让整个百年世家祭了天。
孙子柏:……
恋爱脑害死人啊。
孙子柏是个纨绔世子,目中无人那种。
所以他扯着嘴角往后一靠,坐没坐相,一副很很大爷的架势,然后眯着眼睛不负他好色的“盛名”,对着这位面容极好的公子露出了几分不善的目光。
“不得对我家公子无礼!”
白子玉身边的小厮再次黑着脸呵斥,眼底甚至对一方诸侯世子露出了厌恶之色。
这孙宏哪里忍得了?他们家世子天之骄子,一个下人也敢呵斥?
“到底谁无礼了?我家世子那可是……”
“好了,”孙子柏不在意的让孙宏闭嘴,“还不快给公子看座。”
孙宏卡壳,一口气梗得面红脖子粗。
行吧,谁让他家世子爱美人,对美人最是宽容呢。
白子玉也不恼,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小厮,那人立马委屈的闭了嘴,但还是对孙子柏主仆没有好脸色。
他在孙子柏对面坐下,对于孙子柏的无礼视线仿佛没看到,想来平日没少遇到这样的事,只是很少有人胆敢像孙子柏这么明目张胆就是了。
“管教不严,让世子笑话了。”
孙子柏不置可否,想来没有他的纵容,这厮哪里来的底气。
“不知公子名讳?”
“姓白,单名一个玉字。”
白子玉淡淡道,他语气不急不缓,孙子柏直接无礼的一拍手。
“白玉,好名字,好名字啊,真是人如其名,公子可不就似一块白玉嘛。”
他双眼发光,白子玉不动声色,“世子谬赞。”
倒是他身边的小厮都快气死了,守在外面的几个护卫也是黑沉了脸。
孙子柏全当没看见,继续没正行,“白公子来自京城,是京城那个白家?来苏城是有什么事吗?”
“途径此地,进来歇歇脚,顺道采买些吃食罢了。”
默认了京城白家的身份。
京城四大世家,萧家,白家,苏家,温家。
四大世家都是百年世家,底蕴丰厚,势力强大,其涉猎之广几乎涵盖整个大尧,他们之间又盘根错节,动一环而牵动全身,所以即便是皇家也对他们非常忌惮,但四大世家之间又互相牵制,从古至今都保持与皇家的密切关系。
也因此,四大世家既是皇家最忌惮的存在,也是他们不得不依仗压制的存在。
不夸张的说,就是改朝换代了这四大世家也未必会亡。
面前的白子玉就是四大世家之一的白家之子。
白子玉这次出门一是为了家族在西南的产业,再就是顺道给自己生父寻医。
没错,他跟男主受一样也是男子所生,但他的境遇却跟秦默截然不同。
白子玉出身尊贵,天资聪颖,从小就颇受家族重视,而因他才貌出众,智慧过人,白家也有意将他当做未来家主培养。
所以不夸张的说,他的尊贵就是一般皇子都比不上。
原文里对于他的描写可谓白月光一般的存在,京城双绝之一,善抚琴,弄墨。
据说听他一曲,如沐春风,不知道多少人因为他的琴音而痴狂,连垂死之人都能坐起来鼓个掌。
但,就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最后却为了抢男人而黑化,满腹经纶都用在抢男人上面,各种阴谋算计之后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不说,还几乎让整个白家跟着覆灭。
就离谱。
孙子柏没有妨碍他姻缘的意思,他就是单纯的希望萧亦焱和秦默能长长久久,有情人终成眷属。
简单来说就是锁死。
原著里,萧亦焱在孙子柏和秦默大婚当晚夜闯侯府,结果被打得半死不说,还被孙子柏当着他的面强迫了心爱的人,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事后又被丢出侯府受尽屈辱,奄奄一息之际,孙子柏让人将他丢到了城外任由野狗啃食。
原主是料定了他必死无疑的,却不想白子玉碰巧路过看到了他。
一个浑身是血只剩一口气的男人,眼底却透着浓浓的恨意和强烈的求生欲,这一下就触动了养尊处优的白子玉,于是他将人抬进了马车,并将其带到了白家。
这几乎是萧亦焱整个人生的转折点,也是白子玉的转折点。
遭受巨大打击的萧亦焱整个人性情大变,沉默寡言,但实力却逐渐展现,他变得狠厉,果断,这让白子玉对他越发的好奇上心,于是就这样爱上了。
而萧亦焱,在经历了这次人生打击之后整个人也沉稳内敛了许多,并且,他还意外得知了自己与京城四大家之首的萧家有关联,暗暗查探之后更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萧亦焱的人生从此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所以,这白子玉很关键,孙子柏那天才会让孙宏第一时间将廖神医在侯府的消息放出去。
即便这位错过了消息没有找来,萧亦焱的路也是注定了跟原来不一样了。
孙子柏思绪飘飞也只是短短几秒的功夫,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就那么堂而皇之的盯着对面的人看。
白子玉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面之人的反应。
就如传言所说的一样,无礼,狂妄,无知,还有些轻浮,但倒是意外的沉得住气,自己不提,他竟也装傻不说。
白子玉心里微有些不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奇怪的直觉,就在自己进门这人抬眼看过来的那一瞬,那双轻浮又让人厌恶的眼睛里,似乎一闪而逝什么东西,可是任他再看却又看不出什么了。
是错觉吗?
那一闪而逝的怪异感觉却让白子玉有些在意。
这世上除了那人,这还是第二个让他生出这种感觉的人,可真是奇怪,眼前这轻浮浪子跟那位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为何会让他生出同样的感觉?
“世子似乎并不好奇,在下邀约世子所为何事。”
终于还是白子玉败下阵来先开了口,实在是被这人盯得有些不舒服了,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目张胆盯着他瞧,脸都不红一下。
最重要的是,他有求于人,若是表现得太过强势只怕会适得其反,他本不打算招惹这位的,可奈何他在这里待了两日也未曾探查到廖神医的丁点信息,整个平南侯府也像是铁桶一般,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白子玉只能来会会这位传说中的平南侯世子。
“对哦,白公子找本世子所为何事?”
白子玉:……
“听闻妙手神医廖神医最近就在侯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孙子柏点头。
白子玉心里倒是微微有些意外,同时难免心喜,可面上却半点不显。
“听说这位神医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他,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得他青睐,世子竟能将其请到府上,想必有过人之处了。”
听说那位不缺钱,也不畏权势,性格古怪得很,他能免费救人,也能放弃万两黄金见死不救,他虽意外眼前这位废物世子能将人请来,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想来必定是拿出了能打动神医的东西。
却不想孙子柏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那有什么,不就是个糟老头子吗,他不来绑来就是了。”
白子玉:……
“白公子是为那臭老头来的?”
“廖神医闻名天下,白某自然想见上一见,若是能求上一颗药,那就再好不过了。”
没说实话,孙子柏毫不在意,“这有什么,我让人绑了给你送来便是。”
白子玉:……
刚刚那一闪而逝的异样感觉,果然是幻觉吗,白子玉第一次对自己的敏锐感到迟疑。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廖神医意味着什么,他本来列出了几套说辞,也做好了足够匹配的交换条件,结果这人竟然就这样大手一挥,把人给他?
“世子,只需告知神医何时离开侯府即可,白某会亲自前去找廖神医的。”
“何必这么麻烦,那老头又臭又倔,白公子无需给他好脸色。”
如此拉扯了好几个来回,白子玉都快懒得答话了,这人似是听不懂人话一般。
孙子柏越说越离谱,好在他一直注意着对面的人,似乎是终于注意到这位的脸色有些不好了,这才住了嘴。
“行吧行吧,本来是想把他关在府里养着的,侯府那么多人,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好让他瞧瞧,既然白公子想见,那我明日便将他放出来便是,不知公子住哪里?我让他直接去找你。”
关在府里?头疼脑热瞧一瞧?
饶是白子玉涵养再好此时也有些恼了,谁家傻子把神医关在家里看个头疼脑热的小病?这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吗?
“好,那就多谢世子了。”
“本世子对美人一向有求必应。”
轻浮,且愚蠢,还不自知。
这是白子玉对今日所见孙子柏的评价。
平南侯盘踞西南几十年,皇帝一直视之为肉中刺,可西南多邻国,邻国还多好战,西南不能没有平南侯,大尧不能没有四十万孙家军,于是皇帝只能一边忌惮一边依仗。
满腹猜忌,却表面恩宠。
京城人人皆知平南侯后继无人,两个嫡子一个在京城做了三十年的质子,一个平庸无能还英年早逝,如今唯一的嫡孙也是未来的平南侯,却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纨绔,据说这位小世子从小目空一切,不学无术,仗势欺人,在苏城那就是一人人要躲的恶霸。
还说他好美色,为人轻浮浪荡。
无知,无畏。
平南侯来日必定在他手中没落。
不是没有人怀疑这位小世子在藏拙,在故意迷惑世人,白子玉就一直不相信堂堂平南侯府会养出来这么一个废物。
都说平南侯本就是个无知的粗野之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当年之所以成为雄霸西南的一方诸侯,无非是运气好,时代造就罢了,当时新皇刚刚稳固帝位,别无选择之下只能对一个无知的大老粗依仗而已,只是碰巧这大老粗手里掌握着二十万大军,所以才造就了一位让皇家忌惮的诸侯。
这么看来,这样一个粗野无知之人,生出来一堆没用的废物似乎合情合理。
世人皆是这般以为的,白子玉今日所见的世子,似乎也证实了世人所想不错。
可,真是这样么?
这次会面最终不欢而散,白子玉脸都黑了,而孙子柏却一脸的意犹未尽,走的时候他还一脸遗憾,那样子让白子玉不禁怀疑,若是自己没有摆出京城白家的背景,这人怕不是要直接强抢进府也说不定。
孙子柏遗憾离场,走了半条街还在唉声叹气,孙宏却只觉得自家世子越发的阴晴不定了,还有,世子这见异思迁的未免也太快了些。
“爷要是实在喜欢那白公子,不如去他家里提亲试试?”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京城来的白公子背景似乎很强大,否则也不至于让他家世子这般隐忍了。
孙子柏却只是看着他摇头,“你不懂。”
那您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啊!
孙子柏带着孙宏埋头在城里游荡,荡着荡着也不知走到了哪个旮旯,忽然听到拐角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下一秒一个黑衣人疾步退入他们的视线。
孙子柏暗道一声倒霉,掉头就要跑。
孙宏却大惊失色冲到他身后,“爷您快跑,奴才给您断后!”
孙子柏一个踉跄,这下完犊子了。
“锵锵锵!”
兵器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孙子柏本来打算掉头就跑的,可惜眨眼功夫一个黑衣人就退到了眼前,接着一个接一个的闯入他们的视线。
就见一群不下十人的黑衣人正在围攻一个身形高大的冷面中年男人。
他们的动作都很快,眨眼功夫已经过了数十招,而且招招致命,冷面大叔被黑衣人围在中间,浑身的肃杀气势却半点不减,不过他身上也受了伤,手臂和后背上明显的鲜红血迹。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面不改的与黑衣人对峙,几招之后,两个黑衣人就被他刺穿心脏倒在了地上。
孙子柏敢肯定这是一位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爷,你快走!”
孙宏吓得脸都白了,但还是坚定的挡在孙子柏身前。
只是他那一嗓子刚好让一群黑衣人注意到了他们两人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杀人灭口,还是把他们误当做了冷面大叔的同伙,一个黑衣人竟然直接调转刀口就朝着孙子柏两人杀了过来。
挡在孙子柏面前的孙宏首当其冲,那剑上甚至还沾着血,泛着冷光直接就朝着孙宏的脖子而来。
孙宏吓傻了,孙子柏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扯了过来,黑衣人的剑堪堪从孙宏脖子处擦过,一点点鲜红的血迹后知后觉冒出来,而孙宏这时候根本就不知道痛,他被孙子柏扯得摔倒在地上还惊魂未定。
可是下一秒,黑衣人的长剑就朝着孙子柏扫了过来,孙子柏急速后退。
原主身为一个掌管几十万大军的诸侯世子,不会点拳脚功夫是说不过去的,只是世子骄纵,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吃不得一点苦,所以从小就不爱练武,老太太又极宠他,于是就这么荒废了。
从他这一身白皙干净的皮肤也能看出来。
孙子柏警铃大作,眼见着那剑尖带着杀气快速逼近自己的眉心,他的精神一瞬间紧绷到了极点,而就在死亡逼近他的那一瞬,孙子柏的身体陡然生出一股强烈的陌生之感,一股极其怪异且突兀的感觉让他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达到了一个玄妙的状态。
就好像有什么深埋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噗~”
却在这时候,孙子柏只听一声利箭刺破血肉的声音,下一秒就见面前的黑衣人身体顿住了,他的眉心忽然冒出一根染了血的箭尖。
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接着就直直倒在了地上。
孙子柏惊魂未定的倒退了好几步,这时候地上的孙宏才慌张的冲上来抱住他。
“爷……爷您没事吧?吓死我了。”
孙宏面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从小就跟在孙子柏身边作威作福的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而且他家世子刚刚差点就噶了,一想到那惊险的画面孙宏就止不住的手脚发麻。
孙子柏却顺着黑衣人背后的方向看过去,下一秒他就怔住了。
只见皎洁月光下,一道如神祇般不真实的身影就那么静静坐在那里,昏暗的暖黄灯光在他的映衬下似乎都凝固了。
他就那么端坐在那里,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面如冠玉,静如明月,从远处看宛如一副美得不真实的画,即便是天上的明月似乎都难与他争锋。
他的镇定淡然与杀手厮杀的血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离得有些远,他们之间还隔着一群黑衣杀手,孙子柏只隐约觉得他如梦似幻,只是那双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睛却格外让人瞩目,能穿透一切,又似乎深不见底。
那双眼睛好看得能把人吸进去,却又仿佛深潭,让人不敢轻易窥探。
而就在那谪仙男子身旁,一个青衣少年正拿着一支短小精悍的驽对准孙子柏的方向。
也就是说,刚刚那一箭是他射的。
两人的视线却没有落在孙子柏主仆身上,仿佛他们就是两个无足轻重的人,根本不值得他们关注。
冷面大叔眨眼又杀了两个黑衣人,但他的肩膀后左腿也同时被砍伤几处,多处伤口加剧了鲜血流出的速度,冷面大叔的身形肉眼可见的有些踉跄,不难看出,如果再拖下去对这冷面大叔很不利。
但在那道身影出现之后,几个黑衣人竟不顾一切的掉转头就朝着坐着的那人刺去。
冷面大叔淡定的神情终于微变,他几乎是不顾一切的阻挡黑衣人,青衣少年也是严阵以待,拉满的短驽死死对准黑衣人,一旦有人靠近立马不客气得射出。
那短箭上似是淬了毒,一旦射中几乎见血封喉,立马毙命。
很显然,这群黑衣人的真正目标是坐着的那位白衣男子。
“爷,咱快跑吧!”孙宏颤抖的揪住孙子柏的袖子小声道。
看这架势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人呐,被殃及都算是好的,只怕他们结束了也会立马杀人灭口啊。
“回侯府叫人,他们也太明目张胆了,连世子呜呜……”
孙子柏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孙宏的嘴,他当然是想跑啊,趁着这两伙人不注意赶紧跑,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孙宏说话的功夫,只听头顶咻咻几声,几道身影快速从黑暗中穿梭而来,接着几个黑衣人就应声倒了下去。
这是支援的来了。
黑衣人见状果然放弃了攻击那位谪仙男子,掉头叫想跑,可惜已经晚了。
刚刚赶来的几人连同冷面大叔一起,不超几分钟的功夫就将全部黑衣人剿杀在地,一个都不剩。
混乱的现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扑鼻的血腥味和满目死尸的刺激画面。
最主要的是,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转向了缩在一旁的主仆俩,他们手里还提着刚刚杀过人的剑。
这场面多少有点吓人。
孙宏揪着自家世子的袖子瑟瑟发抖,完了完了,他就是豁出去这条命最多也只能抱住一个人的大腿啊,他家世子可怎么办啊。
孙子柏:……
“误会,都是误会,”孙子柏看着几位英雄,又看向对面端坐着的男子,“我就是饭后瞎溜达才打扰到各位英雄的雅兴,我们现在就走,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他这不是怂,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几人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先是转身对着白衣公子躬身行了礼,然后就开始收拾地上的尸体。
倒是那个青衣少年不客气的噗嗤笑出了声。
冷面大叔受了不少伤,但面色却跟没事人似的,他随意扯下黑衣人的蒙面绑在自己流血最多的手臂上,青衣少年则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过去。
冷面大叔也没问,取出两粒药丸就粗犷的扔到了口中,干巴巴的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那人的视线终于落到孙子柏身上,依旧无波无澜的,射过来那一瞬似乎如利刃一般,再看又仿佛只是幻觉。
他只是淡淡一瞥,就对身旁的人道,“回去吧。”
孙子柏:……感受到了冒犯。
声音清冷却让人回味,他说完就收回了视线,也不再看地上被堆积起来的黑衣人死尸,他身边的青衣少年则立马收起了短驽,随即绕到男子身后推着他转身走了。
孙子柏微微一怔,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那是……轮椅?
古代的木制轮椅,两个木轮却很是灵活的样子,制作精巧,让人赞叹。
只是,这般谪仙一样的人物怎么坐着轮椅?
“公子,那边的蠢货一直盯着您,要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吗?”
青衣少年忽然低头询问那白衣男子。
孙子柏眼皮狠狠一跳,然后才后知后觉,所以那青衣少年口中的蠢货竟然是我自己?
他心里还在想着,这位完美到不像凡人的男子竟然是个残的,起初看到他大半夜的搬个大椅子坐在大路上就觉得有些违和,不过这人气场太强,刚刚又氛围感十足,孙子柏还以为这是牛掰之人的装逼出场必备呢,却不想原来是腿脚有残的。
青衣少年推着轮椅逐渐走远,孙子柏已经看不见那人,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隐约听到他清冷的嗓音好像是说了什么。
青衣少年遗憾的哦了一声,吓得孙宏又抖了抖,在他的眼里,这两位跟索命艳鬼也差不多了,简直就是披了一张美人皮的活阎王啊。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收拾尸体的几人也迅速将死尸抗走,就见收尾的那位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也不知道他在地上的血迹上撒了些什么,只见眨眼功夫地上的血迹就冒着烟幻化成了一滩透明的液体,不知道的一看便是水渍。
主仆俩再一次被刷新了世界观,目瞪口呆。
直到回到人来人往的主街森*晚*整*理道之后,孙宏还心有余悸,“爷刚刚可真是吓死我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你就这点出息。”
“爷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让人把他们抓起来?”
孙子柏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你没看到他们杀人都不眨眼的吗,咱没事招惹他们做什么?”
孙子柏已经在脑子里搜刮了所有剧情,可原文就是以两个男主角的爱恨纠葛为主题,所发生之事也都是从他们的视角,以他们为中心,围绕着他们展开,旁的事都是一笔带过,或者也是从他们的角度描写,所以很多东西都是没有的。
而且,孙子柏找遍所有剧情也没发现有这么一个坐着轮椅的人物。
况且刚刚那青衣少年在关键时刻还救了自己,事后他们也并没有要灭口的意思,可见此事与他无关,而且对方似乎并不畏惧平南侯的势力。
不是他自负,以原主臭名远扬的程度,但凡是在这苏城应该没有人不认识他。
但显然对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就有意思了。
所以这行人到底是隐藏在苏城的未知势力,还是说,新来的?
而另一边的主仆俩也在进行着同样的对话。
“公子,真的不用管那两人吗?”
青衣少年有些担忧,毕竟那位色名远扬,偏偏自家公子又是这般人物,只怕那位事后会来找麻烦。
可他口中的公子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神情淡漠,眼底却透着几分恍惚。
青衣少年心里一痛,揪心得不得了,可是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能闭了嘴默默推着轮椅。
而轮椅上的白衣男子,最终望着某个方向呢喃出声。
“那么远,我已经退到那么远……到底要我怎么做你们才满意呢……”
青衣少年听完只觉眼眶一酸,有些想哭却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