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也是廖将军不放心?这莽夫怕他闯祸,事实也是如此,廖将军在的那几年有廖将军压制还好些,这些年此人越发放肆了,若非他们?人马少?,只怕这人早就按耐不住了。
所以也就是说?,十多年前他们?来到南疆此地的时?候其实不过区区五千人,还是以逃命的难民姿态进来的,这十多年来他们?不断发展壮大,不仅偷偷从中原各州发展匡义?军信众加入,同时?也悄悄召回?曾经的匡义?军旧部?,这才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可即便是这样,如今他们?的人马也不过区区五万而已,且这其中还有不少?人是以百姓姿态生活在这里的,他们?不仅平日跟当地百姓无异的种地种草药,甚至还有不少?人与?当地人通婚生了子,再加上他们?前些年不敢大张旗鼓的以军队视人,所以,便是这区区五万人,这其中真正能用的也没有多少?了。
他当真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自信那般大的口气,还妄想吞并人家四十万正规军?做什么春秋大梦?识数吗?
倘若那八万孙家军当真冲着这里来,其实他们?的处境是非常危险的,不过只要不出南疆他倒也不慌。
南疆地势复杂,深山众多且什么毒虫蛇蚁的非常多,这对外地人而言非常危险,而他们?经过十多年的时?间已然?融入这里,对这里的地势也有了一定的掌握。
除此之外,南疆真正复杂的是人员结构。
他们?的人经过十多年时?间混杂在当地人当中,多年下来有的甚至已经纠缠不清,结婚生子,俨然?跟当地人没什么区别了,而南疆种族众多,各种山寨林立,然?而他们?的信仰都很?统一,一旦外敌入侵他们?的团结相当可怕,那种信仰跟他们?匡义?军可不一样,那可是根深蒂固的,所以一旦触怒他们?情况就很?危险。
这对正规军而言是非常复杂且难对付的,所以说?不仅这里的地势环境,就是当地百姓也是他们?的最佳保护屏障。
唯有利用这些,他们?或许还有些胜算,可眼前之人空有一副好身体却完全是个猪脑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都不懂,竟然?还妄想带兵出征先发制人。
然?而让他感到无力的是,当年因为自己年幼,全仰仗这人才能逃脱,而当年带来的这些人又?全都是他的部?下,他们?对吴将军更是盲目忠心?,对他这个侥幸活下来的庶子反而不信服,尤其因为吴将军对自己越发没有尊敬,那些人竟也不把他看在眼里。
在他们?眼里他不过就是一个傀儡而已,唯一的作用大概是将来以章鸿天血脉作为起兵名头之用。
他因此恼恨这人却又?觉得无力。
这厮从头到尾都没把他放在眼里,偏他又?是个没脑子的,今年可谓祸不单行,先是山阳郡的事情暴露,今年苏州的粮食竟然?一点?都没送进来,更糟糕的是今年南州多雨多洪涝,这导致原本就不如西南三州的收成更是大量减产,再加上此人糊涂,近几年越发得意,竟然?开?始大肆练兵,他将原本种地的不少?同伴都强行拉来,甚至为了扩大队伍,将那些十四五岁的少?年也都强行征来,如此种地的人更少?了。
总之祸不单行,这导致今年还未到年关?,他们?却已经开?始缺粮了。
派出去买粮食的人一波又?一波,可他们?只能往东边或者更北边而去,因为苏州形势严峻,这种时?候他们?只能小心?避开?,可北边靠近京城,他们?更是避讳小心?,于是不管往哪个方向都畏首畏尾的,要想买到粮食就更难了。
想到这些他就更气了,这猪脑子却还在想着出去打仗,什么匡扶正义?扶危济困,他已经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了,还有什么父亲的遗志,消灭世家,灭亡皇室,然?后呢?当皇帝?
章林头疼不已,可吴将军还在喋喋不休。
比起章林的糟心?,此时?圣子山某一山寨最近却格外热闹,原因是寨子里来了一对神仙似的有钱夫夫,据说?那对夫夫长得都跟神仙下凡似的又?白又?好看,尤其是当地人本身皮肤都偏黑,这一对比起来那更显得他们?白的跟雪似的,于是很?多人都争相去凑热闹,想看看究竟是如何好看的人。
不过让大家这么兴奋的不仅仅是这对年轻夫夫的容貌,听说?两人是从北方来的富贵人家,据说?光护卫就三四十人,且个个都身强体壮的,那年轻公子家里是做生意的,大生意,这次除了带着夫郎来求医之外,还带来了不少?北方的货物,听说?足足五大马车呢。
什么丝绸布匹啊,北方才有的小麦粟米啊,还有南疆金贵难找的盐巴啊,甚至还带了不少?西洋玩意儿,应有尽有,反正全都是他们?没见过的好东西。
大家因此纷纷前去凑热闹,且听说?他们?热情好客,不管是想买的还是想以物换物的,都可以,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没架子的富贵公子。
一时?间大家都一窝蜂的往那里跑,即便是没能换到东西,就是看看这些北方来的金贵人儿也是很?有意思的啊。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许多都是巫蛊世家,且这里族规众多,许多人因此一辈子都没出过南疆,其实平日也有不少?走卒商贩带着货物来寨子里贩卖,除此之外,因为南疆巫蛊之术的闻名,平日寨子里也经常能见到全国各地不远万里来求医问药之人,所以他们?倒也不是没见过外地人。
只是,这次来的人阵仗实在是太大了,如此高调,先不说?那长得跟仙人似的夫夫俩,他们?身边的小厮护卫就足足几十人,装满货物的大马车更是足足五大车,据说?这还是因为路途遥远不方便的缘故,否则带来的还能更多,这谁见了不稀奇啊。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寨子与?寨子之间再传一传,很?快圣子山下十几个寨子之间便都知道了这件事。
“我?滴个天爷啊,好多人啊。”
孙子恒刚一打开?门?就被院中的人吓到了,又?赶忙将门?关?上。
这都第几天了人竟然?还这么多,旁边的空青也是一脸便秘,想他手下这帮兄弟,哪一个不是千挑万选的精英,如今他们?在干什么呢?
他们?在外面卖衣服,卖首饰,卖胭脂……一个个的被当地人挤得面红耳赤。
好在这样的场面已经持续了一路,他现在也习惯了,相信他们?也习惯了吧。
他们?一行人来到圣子山最大的寨子已经好几天了,住在一个客栈里,这客栈不大他们?人又?多,孙子柏干脆就将整个客栈都包了下来,白天就将货物摆到客栈院前的空地上,不少?货物陈列开?来,这里的人又?越聚越多,于是几天时?间,这里竟是变成了一个小型集市,不少?当地人也摆摊做起了生意,卖东西的,看病卖药的,倒是怪有意思的。
孙子柏和苏瑾言住在二楼客房,此时?他们?正打开?窗户望着外面的热闹场景,下面还有不少?人在看着他们?,这些人有的表情很?是直白,有的则是红着脸很?不好意思,但他们?基本都没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
孙子柏因此时?常对他们?摇手打招呼,热情之余又?有几分领导视察的模样,苏瑾言看得直抿唇,嘴角的笑意越发控制不住了。
一旁的冷美人见转也学着孙子柏的样子对楼下百姓们?挥手,一边挥手一边喊着,“大家好啊,大家辛苦了。”
这下就连孙子柏都没忍住笑出了声,小乙和孙子恒直接笑喷,巴淳和空青本来都是严肃的人,现在也是有些忍俊不禁,况且世子也说?了,这一趟他们?都各自有着自己的身份,不可太过紧绷以免引人怀疑,所以他们?都在努力尝试着做些正常护卫该有的反应。
“瑾儿你看美人他,竟然?学本公子,本公子才不像他那样傻兮兮的呢。”
多日的相处苏瑾言对这称呼倒也熟悉了,他嘴角勾了勾,可那笑却不达眼底,口气也淡淡的,“你不就喜欢他那傻兮兮的样子嘛。”
“没有,他怎么能跟瑾儿比呢,瑾儿才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我?最喜欢瑾儿了。”
孙子柏说?着正想拉起苏瑾言的手,却不想冷美人折身回?来一把就抱住了孙子柏的胳臂,“哥哥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
冷美人生气的看着孙子柏,“你还说?我?可爱呢。”
“呃……可爱,可爱。”
苏瑾言脸上更淡了,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孙子柏一眼,而孙子柏则是嘴角抽搐一时?间百口莫辩。
小乙狠狠瞪了孙子柏一眼,仿佛是为他家公子鸣不平。
孙子柏顿时?尴尬不已,想上前又?不太敢,恰好这家客栈老板的女儿此时?正在给他们?上茶来着,她这几天天天看着这样的场景上演,但再见到还是忍不住低着头抿嘴偷笑,只是在给孙子柏递茶水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小声的打趣了他一句。
“孙老板,齐人之福哪里有那么好享的。”
孙子柏顿时?讪讪的,小心?偷瞄了一眼苏瑾言,却发现对方已经扭开?头根本不看他,他顿时?又?委屈的对小姑娘道,“唉,我?家夫郎什么都好,就是太爱生气了。”
小姑娘鄙视的翻了个白眼,为什么生气你心?里没点?数?
“你活该。”
她也不是不喜欢冷美人,可这公子你要带就带一个嘛,干嘛两个都带出来啊,可不就是该嘛。
孙子恒憋着笑,佯装生气将小姑娘赶下楼,开?玩笑他现在可是他大哥的小厮,自然?要维护他大哥的体面才行,虽然?他心?里也想说?大哥活该来着。
他们?一行悄然?离开?苏城,却是绕行至青州,而后又?从青州晃晃悠悠前往南州的,他们?这一路早已换了身份。
孙子柏是个从北方而来的富商之子,此次前往南疆一是带心?爱的夫郎看病的,再则顺便做做生意,他夫郎自然?就是苏瑾言了。
孙子柏化名孙柏,家里富可敌国,年轻又?气盛,且身边还有个天仙一样的美人夫郎,可惜夫郎身娇体弱前些年又?坏了腿,听闻南疆巫蛊之术厉害,受人指点?这才千里迢迢赶往南疆求医的,不过商人本性嘛,那么大老远来一趟多不容易,于是干脆带了些货物来到这里,为夫郎看病的同时?,说?不定还能顺便扩张家族商业版图呢,何乐而不为。
巴淳和空青都是护卫,巴淳负责贴身保护主子,空青则是其余几十个护卫的头领,决明是马夫,连翘是丫鬟,小乙是苏瑾言的小厮,孙子恒则是孙子柏这个老板的小厮,至于冷美人,对外宣称是孙子柏认的义?弟。
可明眼人一看就懂了,哪里是什么义?弟啊,分明是小妾嘛。
这贵人也真是,小妾就小妾还遮遮掩掩的。
不愧是北方来的贵公子啊,玩的就是花,出门?带夫郎求医还把小妾带身边,且夫郎虽然?残了腿可那容貌气度也是绝顶的了,这小公子竟是忍心?这般气着他。
众人一边联想一边脑补,一时?间不少?惋惜不少?羡慕,但大多都是看热闹的心?思。
一行人进入南疆之后就放缓了速度,沿途山寨很?多,但大多都是些人口不过千的小山寨,他们?一边往圣子山前行一边做着生意,等来到这圣子山最大的山寨入住之后,对南疆的形势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南疆很?是辽阔,种族众多,但这里的人大多都会些巫蛊之术,不少?山寨与?山寨之间争斗不断,甚至严重到不准通婚,但即便是这样他们?却有着同样的信奉,那便是蛊王。
蛊王就是这南疆的王,他一声号令所有南疆子民都会响应,跟蛊王比起来,遥远的京城于他们?而言什么都不是,所以他们?虽归为大尧子民,可朝廷的官员比如南州牧在南疆就是形同虚设的存在,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规则,无论是惩还是罚都有他们?自己的标准和规则,倒是那些朝廷来的官员反而要仰仗他们?。
据说?蛊王有着通天之能,他蛊术厉害,能号令万千毒虫蛇蚁,能一人覆灭千军,也能让人起死回?生,总之蛊王在这些人心?中跟神一样,神圣不可侵犯,是最强大牛批的人。
不过如今蛊王年事已高,已经好几年不问世事,也很?少?在人前露面了,现在南疆的一切大小事务都由蛊王的儿子,也就是圣子在处理。
毫无疑问,这圣子就是下一任的蛊王,相当于皇家的太子。
圣子同样蛊术通天,不少?权贵不远万里来到南疆就是为了求圣子或者蛊王看病,然?而他们?在南疆身份尊贵,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的,就算见到了也未必能得圣子青睐。
总之,南疆几百年来都是如此,其实这蛊王倒更像是个诸侯王,朝廷对南州的管辖只是名义?上的,真正的管事人是蛊王,但蛊王对南疆的管理又?并非像朝廷那样有完整的一套体系,他们?对子民的控制更趋近于对民心?的控制,而这就是南疆子民对蛊王的信仰和敬畏,又?敬又?怕。
这些东西都是进入南疆之后这一路上打听到的,而南疆几百年来都是这样的,直到近几年来,南疆的局势忽然?就发生了一些变化,因为除了蛊王之外,南疆竟然?又?出现了一股新的庞大势力。
事实上,这股势力是在十多年前进入南疆的,只是那时?候并没有引起注意,当时?因为连年灾荒,刚刚结束匡义?军之乱到处都是难以活下去的流民,所以南疆也涌入大量流民,那时?候南疆还算富饶,地广人稀,且他们?似与?蛊王达成了什么协议,于是便在圣子山以北靠近苏州的位置落了脚。
只要不偷不抢不打其他山寨的主意,这里的人一般都是很?宽容的。
圣子山并非单纯的一座山,而是涵盖面积很?广的一片区域,这伙人来了之后好几年都很?安生,开?荒种地自力更生,与?周边山寨相处得也很?融洽,他们?有自己的护卫军,不过这在南疆很?正常,蛊王就有多达好几万的军队,不仅如此,为了自保,在南疆就算是小小一个寨子都有自己的护村小队,所以这并不稀奇。
不过,就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这帮人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发展壮大,等到大家注意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据说?他们?的军马像模像样的,竟然?已经到了足以跟蛊王一拼高下的地步。
这帮人的最高头领还自封为王,叫什么凌王,他们?有个叫吴峰的大将军格外猖狂,目中无人。
所以现在南疆的格局就变成了两股势力,不过南疆子民们?也不担心?,在他们?心?中蛊王就是无敌的,蛊王的威严无人敢侵犯,包括这什么凌王的,更何况凌王还娶了蛊王的女儿,所以严格说?来他们?现在就是一家。
不得不说?,在来之前孙子柏还真没想到南疆的形势竟然?比预料中的还要复杂许多,毫无疑问这股新势力就是匡义?军余孽了,在原著剧情里也提到过,匡义?军余孽正是打着为原匡义?军统帅章鸿天报仇的口号重新站在世人面前的,而他们?以此号令匡义?军旧部?的人,正是自称是章鸿天血脉的凌王,想来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孙子柏原先只想着尽量摸清楚这群余孽在南疆的情况,再与?楚湛里应外合一举歼灭这群逆贼,可现在看来,蛊王的势力才是重中之重,处理不好整个南疆都得乱,指不定到时?候八万大军都得折在这里。
但同样的,事情都有两面性,倘若能处理好蛊王这支势力,说?不定还能事半功倍,若是能利用蛊王反过来压制余森*晚*整*理孽逆贼,搞不好这是双方都想要的结局也说?不定。
所以孙子柏现在首要做的,是先想办法见到这个圣子,先摸一摸蛊王的实力和他们?对凌王的态度再做打算,索性他们?本来就是要先找蛊王的,因为他和苏瑾言身上的蛊,这一次来南疆,解蛊才是紧要的。
他们?在进入南疆这一路也遇上了不少?蛊师,有经验丰富的老蛊师,也有德高望重的名蛊师,不过他们?得出的结论都是,要解苏瑾言腿上的蛊并不难,南疆有很?多人都能做到,但问题在于解蛊之后他体内的毒便无法再压制,而这才是头疼的。
且让孙子柏担忧的是,他们?大多数人虽然?能看出苏瑾言体内的毒,可他们?却并不能认出来是什么毒,甚至就连烈风他们?都表示没听过,由此可见此毒的隐秘,所以想要找到真正能解此毒的人并不容易。
而且,因为毒素在体内停留时?间太久,早已侵入骨髓,一旦被释放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苏瑾言恐有性命之危,所以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蛊师也不敢轻易解毒,除非有更厉害之人表示能给苏瑾言解毒,否则解蛊很?可能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杀人。
而让孙子柏更加忧心?的是他体内的蛊,这一路见了那么多蛊师虫师,竟是没有一个人看出他体内有蛊,甚至在他有意无意的提醒下都没能看出他的异常。
孙子柏不是没有怀疑冷美人看错的可能,可冷美人能错,宁大神总不会错的,再者,他濒临死亡的那两次,那种真实又?强烈的怪异感觉也不是假的。
可倘若那么多厉害的蛊师都看不出他体内的蛊,可见他体内这蛊的厉害和恐怖,宁大神所认识的那个厉害蛊师已经死了十多年了,那么这世间还有人能解自己身上的蛊吗?
他似乎必死无疑。
可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越久孙子柏越是不想死,他挂念的人也越来越多,此时?得知这么惨痛的事实他着实没有一开?始听到的时?候那么坦然?了。
不过孙子柏一直伪装得很?好,即便是心?细如苏瑾言也并未发现他的异常。
且,知道他中蛊的孙宏和胡岸都没来,所以他身边现在知道他体内有蛊且没多久好活的,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
所幸他们?来的也是时?候,因为外地求医之人实在众多,这对南疆本地而言算是一件好事,对蛊王的威望宣传更是一件好事,所以圣子山并不禁止外地来人,且,圣子每隔三个月会举行一次会诊,挑些有缘人救治。
好巧不巧,再有十来天就是圣子会诊的日子了。
所谓有缘无缘,其实有时?候也是事在人为嘛,孙子柏有信心?能见到圣子。
只是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孙子柏没想到在这之前会横生变故。
他们?正说?着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接着就见孙子恒噔噔噔跑上楼来,他一脸的慌张,“公子公子,不好了。”
他冲到孙子柏面前,那样子倒也不像全是演的。
“大事不好了公子,夫人,外面来了个刁蛮霸道的小公子,说?是要将咱们?所有的货物全部?带走,不准我?们?再卖给别人了,好赖话都说?尽了就是不听。”
孙子恒说?着凑近孙子柏小声道,“大哥,那人好像有点?来头,我?看周围百姓都有点?怕他,很?是避讳。”
孙子柏眉头一挑,还没开?口就听楼下一道霸道的嗓音高声传来,“楼上的孙老板是吧,你听好了,你所有的东西本公子都要了,让你的人把东西都送到凌王府去。”
凌王府两个字瞬间让孙子柏来了兴致,他与?苏瑾言对视了一眼,而后便推开?了窗不满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屁孩,毛长齐了吗就敢出来抢东西。”
这声音一听就带着些少?年的稚嫩,跟小乙差不多大,不过这嗓音里透着嚣张霸道,一听就是那种不讨喜的孩子。
果?然?,孙子柏一打开?窗户就对上了一张嚣张跋扈的脸,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站在楼下,他一身当地民族打扮,但衣服饰品都是奢华金贵的,头发高高竖起扎成无数小辫,上面挂满不少?银饰,叮叮当当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民族率真的美。
只是他此时?高昂着头颅,腰间别着一把弯刀,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跋扈样,而当他听到孙子柏的话之后,更是一瞬间怒火中烧,那张脸都涨红了几分。
“你说?谁是小屁孩,你有本事再……”
暴怒的声音在看到孙子柏的一瞬间就卡住了,“再……”
不得不说?,少?年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哪怕是他的舅舅在这人面前都显得逊色,且舅舅的好看与?此人也完全不同,这人不仅长得俊美非凡,身躯同样高大挺拔,透着一股子让人沉迷的帅气,那一举一动的慵懒气质与?舅舅更是天壤之别,尤其是他眼角那桀骜不驯的样子,慵懒中又?带着几分纨绔子弟才有的邪气,少?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总之,少?年在看到孙子柏的那一瞬间心?脏就被狠狠撩动了一下,于是暴怒的嗓音忽然?就偃旗息鼓了。
“再什么?”
孙子柏居高临下的挑着眉望着小屁孩,在他面前耍纨绔,开?玩笑呢吧。
他干脆打开?门?走到了窗外走廊,小乙推着苏瑾言紧随其后,走廊上只有一个简单的竹制围栏,下面之人刚好能将上面的人都看个清楚,于是在看到苏瑾言之后,少?年的眼睛更是不受控制的睁大了,这世间竟然?真有长得这般好看的人,这一个倒是与?他舅舅有些相似的气质,可即便舅舅年轻的时?候也未必有这个人好看。
这样的两个人竟然?站在一起,可不就是神仙眷侣吗。
他可不就是听说?这里有两个长得好看的人才想来看看的吗,他是不服气的,也不屑,在这圣子山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舅舅更好看的人了,而他的长相也不赖,却不想这两人当真……而且他身边那个傻兮兮的同样长相绝美。
这是怎么了,一下子来了那么多。
少?年当即有些受打击,一时?间竟然?有点?卡住,不过很?快他就恼羞成怒,“你再说?一遍试试。”
“你说?谁是小屁孩呢,你敢这么说?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啊。”孙子柏毫不客气,不懂礼貌的小屁孩最讨厌了,“你就算是山里的猴子大王也不能抢我?东西啊。”
“你!”
孙子柏话一出口顿时?引来一阵哄笑声,尤其是这个猴子大王说?的,他们?想憋住也憋不住啊。
少?年还从没受到过这种待遇,当下脸涨得更红了,“你说?谁是猴子大王?”
“谁搭话就是谁咯。”
“你……!”
“你的东西,本公子都要了,全部?,你们?不准再卖了。”
“你这是明抢啊?”
孙子柏挑眉,“真稀奇了,竟然?有人敢抢本公子的货。”
而后一招手,十几个护卫顿时?把少?年团团围住,那少?年可是只带了五六个护卫的,当即又?慌又?气。
“你敢对我?动手?”少?年怒气冲冲,而后又?道,“谁说?要抢了,本公子买,只是让你的人把东西送过去,我?父亲自然?会把钱给你们?。”
“哟,没见过这么买东西的。”
孙子柏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那现在见识到了,你到底卖不卖?”
“不卖。”
孙子柏果?断摇头。
那少?年顿时?又?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