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诡异,震撼。
此时别说?萧进被震住,就连巴淳和萧亦焱等?人也是被这场面吓得手脚冰凉,目瞪口呆。
巴淳只知道木雪是个南疆厉害的蛊师,是他家公子的师傅,也是世子的贵客,可谁能想到此人能看恐怖到这样的地步?一想到他们朝夕相处了这好几日,巴淳和几个护卫都忍不?住汗毛倒竖。
萧亦焱同样震惊非常,谁能想到他以为的一个绝顶高手竟然?是这样的绝顶?恐怖,仿佛千军万马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的恐怖,而这样的人,竟然?能被世子降服,萧亦焱只觉得孙子柏简直不?是人。
萧进惊骇万分,他显然?没料到这群人中有蛊师,而且还是那么厉害的蛊师,此人简直跟地狱恶魔也没什么差别了,萧进很快反应过?来,抽身就往密道深处跑。
而呆滞的巴淳等?人,看着那些恐怖的食人虫蚁逐渐靠近,他们下意识缩在一起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却见那些虫蚁竟绕开了他们,而后往一排排的铁门上爬动,接着只听“啪啪啪”的声音接连传来,就见那些虫蛇鼠蚁竟然?将铁门生生啃食断了,但它们并未伤害里面的人,而是转而朝着下一个铁门进发,直到密道中所有的铁门全都被打开。
一张张呆滞又茫然?的脸从里面探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关得太久的缘故,他们已?经没有正常人的思维和情?绪,望着这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虫蛇毒蚁他们并不?害怕,反而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已?经走?向密道深处的那道身影。
是木雪,此时他宛如从魔窟爬出?来的复仇恶鬼,身后跟着千万只毒虫蛇蚁,他一步一步走?向密道深处,带着毁灭的气?息,仿佛要将此地彻底毁灭成炼狱。
萧亦焱惊骇之余也终于回过?神来。
“巴淳,你们留下来救人,我去帮木前辈。”
萧亦焱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就追着木雪的脚步而去。
穿过?长长的密道,里面一片更加宽敞的密室赫然?闯入视线,然?而比起刚才阴暗腥臭的密道环境,此处明?显是另外一个极端,目之所及都是奢华的摆设,各种金银珠宝璀璨夺目,再往里却摆着各种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不?少蠕动的蛊虫,有的面目狰狞,有的形貌丑陋,有的甚至已?经发生了变异显得奇形怪状又恶心。
都是些蛊虫。
木雪目光冷然?,几个男子挡在了木雪面前,他们面露讥讽还没注意到木雪身后跟来的那些虫蛇鼠蚁,倒是先进来的萧进及时提醒道,“你们都小心些,那人是蛊师。”
可他们似乎很自信,并不?把木雪放在眼里。
“哼,好大胆子,在我们面前也敢班门弄斧。”
几人不?屑,而那萧进却在说?完之后就迅速闪身往其他密室去了,萧亦焱急忙想要跟上却被几个蛊师拦住。
木雪冷笑一声,“今日便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驭蛊之术!”
“万虫皆为蛊,万蛊皆由我控!”
木雪口气?之狂,仿佛能横扫天下,那王霸之气?伴随着阵阵轰鸣声,生生震得几人心胆具颤。
他话音刚落,身后那些密密麻麻的虫蛇鼠蚁也缓慢的从黑暗中探出?了头颅,几个蛊师面色惊惧,就这一手就是他们做不?到的,毕竟他们只能驾驭专门训练过?的蛊虫,对这些野生的虫蛇鼠蚁却根本无法?驾驭,就算能,也只是能勉强操控个三五只,如此庞大的数量直接惊得他们脊背发凉,双腿发虚。
“完了,这他妈怕不?是蛊王吧……”
啪啪啪……
随着一声声爆响,木雪操控着那些虫蛇竟然?快速爬向蛊师门惊心培养的那些蛊虫瓶子,只听一阵接连不?断的爆响,瓶子碎裂,里面的蛊虫毫无征兆的暴露在了空气?中,有几个反应慢的蛊虫瞬间就被那些虫蛇吞吃了个干净。
嘎吱嘎吱,明?明?能杀人于无形的蛊虫,带着剧毒的蛊虫,竟然?就被那些东西连血带肉的吃了?
几个蛊师大惊失色,这些可都是他们精心培养多年的蛊虫,每一条都是宝贝一样的存在,他们恨不?得当?祖宗一样的供着,却不?想眨眼就被破吃了那么多?
“快拦住他!”
这是他们的心血,是他们的一切。
几个蛊师又惊又急,纷纷催动蛊术操控那些蛊虫朝着木雪攻击而去。
也就是在这时候,萧亦焱已?经趁机冲过?阻拦朝着萧进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萧亦焱根本就不?是萧进的对手,可萧进却不?想与他战斗,他似乎急着要去做什么事,萧亦焱仿佛冥冥之中有种预感,于是拼了命的想要追上他,终于,萧亦焱在一个略微宽大的密室里发现了萧进的背影。
却见萧进正死死掐住什么人的脖子,他目光急切而凶狠,“到底说?不?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唔!”
那人本能的挣扎,双目很快变得赤红,额上青筋暴起,似乎很快就要窒息而亡,但他那双不?像正常人的眼睛里却透着恶劣又解脱的光芒。
“做……梦!”
男子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萧进面露阴沉,手上用力就要掐断男子的脖子,却不?想一道剑风忽然?从背后袭来,若是他不?让开下一秒必然?身首异处,萧进只能一个闪身躲开。
轰的一声,萧进身旁的石桌轰然?碎裂,可见那一剑的威力之大。
也就在这时候,萧亦焱的目光猛然?与男子对上,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都不?敢置信的震在了那里。
这是一个身形瘦弱得不?似个活人的男子,他头发散乱,身形消瘦病弱,皮肤更是白?得跟鬼魅一般不?像个活人,他整个人瘫软在石桌旁,口中鲜血不?断溢出?染红了唇齿,他肆意又凶狠的目光还来不?及收回就那么猝不?及防的与萧亦焱对上。
他脸上的表情?狰狞又扭曲,明?明?痛苦到了极点但脸上却尽是畅快,那疯狂的样子就那么直直撞入萧亦焱的眼中,而他,也似乎被忽然?闯入的萧亦焱给怔住。
因为他们太像了,那眉眼和棱角,几乎一模一样。
“嘁!”闪身退在一旁的萧进顿时发出?一声嗤笑,他冷冷的望着两人,“你们父子终于还是见面了。”
“也好,那便一起上路吧。”
“你说?什么?”
萧亦焱却被他口中的“父子”两个字震得目瞪口呆。
萧亦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父子?这人是他的……父亲?
可是怎么可能呢,萧元赫不是说他父亲从小体弱多病,早在他出生那年就死了吗?可是眼前之人看起来跟他是那么像。
那人也有些惊愕的看着萧亦焱, 方才那疯狂的表情就那么僵在了脸上,不过?很快他就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看到萧亦焱背后萧进正攻来。
“小心!”
“唔~”
萧亦焱想要闪身已经来不及,更何况萧进本就比他强大不少, 萧亦焱的肩膀生生挨了一剑, 鲜血直流, 然而他也顾不上了,提剑冲上去就与其战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 密室另一处却已经?是一片狼藉, 木雪的驭虫之术早已登峰造极, 在这些三脚猫面前他无?疑是祖宗级别的存在, 所以在他们?操控着蛊虫攻向木雪的时候,木雪只是骤然吹响另一曲怪异又刺耳的笛声, 接着就见那些快速蠕动的蛊虫忽然就那么僵住了, 它们?像是受到了两股力量的撕扯, 身体和灵魂都?不受控制的开?始扭曲挣扎起来。
很快,就在那几个蛊师目瞪口呆的视线下, 被他们?精心饲养了多年的蛊虫, 就如他们?孩子一般的宝贝, 竟然在一阵扭曲撕扯之后?掉转头就朝着他们?扑了上来。
“怎、怎么回事……”
“不, 绝对不可能!”
他们?疯狂试图驱动蛊虫, 可那些听话的宝贝们?现?在却完全失去了控制, 不管他们?怎么驱动都?没反应,反而朝着他们?反扑而来, 而后?毫不留情的钻入他们?身体里,在他们?惊恐的叫声中,它们?啃咬着他们?的身体,吸食着他们?的血髓。
这些蛊虫都?是用?来害人的,控制人的精神,亦或者控制人的身体,他们?通过?蛊虫来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也能操控着蛊虫让被中蛊之人丧失理智完全听他们?的摆布,可此时他们?正在自食恶果。
“求求你唔啊……求……”
“放过?呜……”
他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口中都?是蛊虫,身上被啃噬,剧烈的疼痛让他们?满地打滚,他们?奋力的将?双手伸入口中想要抠出蛊虫,可五脏六腑都?在疼痛,那种浑身都?被恐惧淹没的感觉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这时候,木雪宛如吃人的鬼魅正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在数不尽的虫蛇鼠蚁簇拥下,他的身躯被笼罩上一层恐怖的阴森,他每走一步都?叫人心肝巨颤。
“唔不,不要……不要杀我……”
“不要过?呜呜……”
他们?曾经?凭借自己学到的这点皮毛耀武扬威了几十年,他们?因此拥有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也因此成为堂堂四大世家之首的萧家座上宾,他们?可以轻易决定别人的生死,也可以将?任何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可是此刻生不如死的是他们?,然而身体已经?完全失控,他们?就连自杀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木雪一点点走近他们?。
“你们?当年都?是怎么对待他的呢?是像现?在这样吗?”
圣子冷冽的目光扫视着密室里的一切,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刑具,水缸,蛇窟,挖眼,插针,还有不少不堪入目的淫邪之物?,他不敢想那个人曾经?遭受过?怎样的折磨,也不敢想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下生下的,他们?的孩子又是怎么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他此时只想将?这些东西?在这几个人身上全都?尝试一便,他要把他们?曾经?受过?的苦让这几个禽兽全都?尝一遍。
木雪心思一动,就见数不尽的虫蛇将?几个快要停止挣扎的蛊师缠住,接着他们?的身体就迅速朝着大水缸移去,噗通几声,他们?的身体落入水缸中,冰冷的水温瞬间将?他们?包裹,溺水的窒息感也再次让他们?的身体挣扎扭动起来,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挣扎都?逃不出来。
在他们?要断气的时候,头颅又会被送出,反反复复,木雪就这样一遍一遍的折磨着他们?,直到他的身体虚晃,再也站不稳,眼睛里更是血红一片,竟是生生流出血泪来。
如此大规模操控蛊虫需要耗费巨大的精神,再加上木雪情绪不稳,此时他的情况很糟糕,而那几个蛊师,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断气了。
木雪望着他们?只觉胸中的怒火远远还没有发泄够,那些蛊虫将?主人吸食殆尽之后?仿佛更强了,可木雪只觉得厌恶。
于是他让它们?互相撕咬,啃食,它们?像是失去了神志痛苦至极,扭曲撕咬别的蛊虫的同?时,也在扭身疯狂撕扯自己的身体,它们?痛苦着发出刺耳的叽叽声可它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很快,一条条精心培育的蛊虫就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血肉,直到完全没有动静。
此时的圣子毫无?理智可言,可就在这时候,密室另一个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陷入癫狂的木雪猛然一顿,接着便朝那个方向缓缓走去。
木雪到的时候萧亦焱正节节败退,身上好几处伤鲜血染红了衣服,看到木雪他本来一喜,却见木雪满眼的疯狂,紧接着大量虫蛇从木雪身后?冒出。
“该死,你们?都?该死,伤害他的所有人都?该死!”
伴随着木雪的咆哮,虫蛇迅速冲向离他更近的萧进。
萧进顿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萧亦焱如此难缠,且木雪先前那一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心里本能的对木雪充满戒备,猛然看到这些虫蛇慌乱之间他没想到对近在咫尺的木雪出手,倒是本能的逃离,然而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堵住。
眨眼功夫,虫蛇泛滥之下瞬间将?他包围。
谁能想到一个杀人如麻的高手会惧怕这些虫蛇鼠蚁,更何况方才他才亲眼目睹了这些东西?将?几个大活人瞬间啃成白骨的可怕场面,萧进一时间方寸大乱,几只虫子顺势就爬到了他腿上,接着越爬越多,他越慌乱它们?越是蜂拥而至,于是很快他就被虫蛇覆盖了。
他惊恐的浑身僵直,连忙捂住口鼻可那些东西?开?始啃噬萧进身上的血肉,他惊恐的翻滚在地,本能的去撕扯,却不想它们?顺势就钻入了他的口鼻耳中,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崩溃,紧接着身体和内里同?时传来被啃噬的剧痛。
萧亦焱和刚刚赶来的巴淳等人,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萧进被虫蛇吞噬,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和面部被啃噬得面目全非,再到血肉模糊,最后?只剩一副残破的白骨。
所有人都?只觉得头皮发麻,一个绝顶高手竟然就这么死了,圣子……恐怖如斯。
不过?他们?很快就注意到木雪的情况不对劲。
只见木雪双眼充血,两行血泪挂在脸上瘆人无?比,尤其是他那张脸,简直白的跟鬼一样,他像是被人抽干了血气没有一丁点血色,他的身体更是孱弱又恐怖,仿佛摇摇欲晃,又骇人无?比。
难道是走火入魔了?圣子像是失去了理智,血红的眼底透着疯狂的杀意,最要命的是因为他的情绪波动,那些虫蛇鼠蚁们?躁动了起来,且失去了控制,竟然开?始对其他人发起了攻击。
几人当即大惊失色。
“圣子,圣子你快清醒过?来,我家公子还等着你,世子也需要你。”
然而木雪像是完全听不到,他摇晃着跌到了地上,他似乎虚弱不堪,不少虫蛇失去控制开?始爬向巴淳和那几个护卫,萧亦焱和瘦弱男子也被包围起来,大家纷纷变了脸色,全都?惊惧不已。
“圣子别忘了你答应过?世子什?么!唔……长欢!圣子想想长欢,木长欢!”
终于,长欢两个字让木雪猛然顿住,接着他眼底的疯狂竟一点点开?始消散,巴淳趁热打铁,但他嘴笨只憋出来一句,“长欢不能没有父亲。”
“父亲……”
“长欢,长欢……”
木雪呢喃着,他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坐直起来。
巴淳刚刚也是慌乱间忘记了,临出发之前苏瑾言曾提醒过?他,若是圣子失去理智可以试着用?长欢来点醒他,别看圣子平日?寡言少语也不与冷美人亲近,实际上这个世界上他最在意的就是冷美人了。
果不其然,见效了。
木雪强撑着用?最后?一丝力气吹响笛声,那些暴动的虫蛇鼠蚁们?忽然就停了下来,而后?朝着原路折返了回去。
而木雪在将?它们?送走之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巴淳慌忙去查看情况,发现?圣子只是精力耗损过?度晕过?去,这才稍微放心下来,毕竟这一趟他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圣子。
大家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所有人都?只觉得双腿发软。
那些东西?退去之后?密道里已经?一片狼藉,那群被救出来的孩子大大小小竟然有六十几个,这时候他们?也都?来到众人面前,正好奇又戒备的看着他们?。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萧亦焱望着这么多人心里还止不住的翻涌,可一想到他们?的现?状还是忍不住头疼,“刚刚那些东西?必然在上面引起了轰动,只怕很快就会惊动官府的人。”
而他们?现?在个个都?带了伤,除了刚刚找到的病弱男子,圣子也昏迷不醒,若是官府之人赶来,他们?根本无?力对抗。
只是如今这六十多个孩子才是头疼的,就算能带出去,这么多人很快就会暴露,到时候谁都?逃不掉。
不想巴淳却摇头道,“不能出去。”
“上面有风月楼作掩护,这密室暂时不会被发现?,我们?这么多人藏在这里才是最明智的,若是出去,我们?没办法护住这群孩子。”
“况且现?在圣子昏迷不醒,我们?没有依仗,咱们?这几个人不堪一击。”
萧亦焱又岂会不知道,只是,“可外面必然还有他们?的人,就算官府的人暂时没有发现?我们?,他们?很快也会知道密室出事,到时候再想走只怕就更难了。”
主要是这密道只有一个出口,只要人家从外面将?出口堵死他们?就必死无?疑,所以趁现?在出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整个风月楼就是个幌子,为这个密室掩人耳目用?的,可除了方才死掉的那些人之外,风月楼里必然还有他们?的同?伙,萧亦焱更担心的是,只怕沧州城还有别的知情者,甚至往糟糕了想,就连沧州官府的人也可能是同?伙呢。
若是这样他们?就必死无?疑了。
巴淳却狐疑的看了一眼萧亦焱才继续道。
“整个沧州都?是萧家的天?下,沧州府,沧州都?尉府,都?是萧家的人。”
他还以为萧亦焱知道呢,原来不知道啊。
“什?么……这……”
萧亦焱是真的吃惊,这他真的不知道,但细想又觉得合情合理,可若是这样,他们?的处境不是更糟了吗?
“既是如此我们?现?在更该走了,趁着还没有惊动官府之前,”萧亦焱面色焦急,他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只是这些孩子,我们?怕是只能暂时留下了。”
巴淳面色迟疑,但他还是继续道,“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
“世子说,京城在几天?后?将?会有一场大变故,在此之前萧元赫必然会紧急从沧州调兵,到时候将?是沧州最松懈的时候,我们?若是一直找不到人,可趁那个时机再动手。”
“可我们?若是赶在调兵之前找到了人,就暂时隐匿在沧州城里,待到都?尉府兵离城之后?再悄然跟随返京,如此才不会引人注意,只是……”
巴淳说到这里也迟疑了,望着这群孩子。
“只是没想到萧家如此丧尽天?良,更没想到圣子会因此暴走,如今圣子昏迷不醒,只怕暂时也恢复不了。”
这就意味着他们?情况糟糕的同?时又丧失了最强战力,这简直祸不单行了。
萧亦焱心中惊骇于世子的算无?遗策,尤其是那句“京中必有大变故”,那会是什?么变故竟然到了萧元赫要紧急调兵的地步?而这样的变故跟世子有关吗?难道这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萧亦焱越想心中越是惊骇,不过?得知此消息他倒是稍微镇定了下来,只要他们?在此之前隐匿在这密道里不被发现?,等到大量兵力离城之后?他们?倒也不是没有机会逃离了,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瞒住密室的事。
可惜密室里的人除了他们?的人几乎都?死了,但凡留一个活口,现?在也能抓来问清楚风月楼的情况。
等等,还有一个人。
萧亦焱忽然心头一喜,而后?就迅速朝着密道入口的方向跑了回去。
那里还有一个被他们?敲晕的送饭人,希望没有被虫子吃掉。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 那送饭人竟然没有死。
被他们敲晕之后他就被?扔在?密道入口,而圣子操控虫蛇侵入的时候他刚好醒来,结果当场又被?吓晕过去, 直到萧亦焱找到他将他弄醒,他脸上身上都是各种虫蛇爬过的痕迹, 还残留着各种难闻的味道,但所?幸捡回了一条命。
在?见识了那等?恐怖场景之后几乎不需要怎么威胁逼问, 那送饭人就将风月楼的情况和盘托出了。
风月楼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此地真正存在?的目的是药人基地, 试药,试蛊。
此处一共五位蛊师, 好巧不巧今日全都在?密室里, 只能说明天都要亡他们, 至于此地的负责人, 他既是风月楼的老鸨也是这里的管理者,除此之外还有?五位管事, 其中两位伪装成小倌和妓子, 至于风月楼的伙计杂役不下二十?人, 但知道内情的却?只有?十?人,再加上这个?送饭人。
萧亦焱和巴淳粗略一算, 发现除了送饭人之外还有?四个?遗漏的, 就是那两位伪装成管事的小倌和妓子, 以及他们身边的两个?伙计, 所?以只要控制住这几?人, 密室的事就暂时不会被?发现, 所?幸他们手里现在?就控制了一个?。
两人略一商量就有?了对策,也就是这个?时间, 头顶又传来了大量嘈杂的脚步声,像是有?大批的人进来了,而这时候,入口头顶的那块木板忽然?被?人敲响,“咚咚咚”的声音很有?节奏,似乎透着特殊的规律。
萧亦焱和巴淳都是一惊,巴淳立马将那送饭人提了过去,而后用剑指着他的后脑勺,“该怎么说你清楚,别逼我动手。”
那送饭人的脑袋就这么伸了出去,而后就对上了一个?伙计的焦急眼神?,那人是知情人之一。
“下面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老鸨和其他几?位管事呢?”
那人显然?很着急,方才好端端的忽然?从四面八方爬来各种虫蛇鼠蚁的,所?有?人被?吓得惊声尖叫都争先?恐后的朝着外面跑去,有?人跑到官府去报了官,他们也只能跟着出去,但却?找不到其他同伴,连老鸨和几?个?管事都不在?,他们心里虽然?知道下面出了事却?不知道是什么事。
“蛊师们练成了新的驭蛊术,方才那些动静都是……都是他们引来的,老鸨和管事都在?下面参观呢。”
送饭人面色惨白,身体僵硬,所?幸他说的话与他的行为倒也不冲突,那伙计皱着眉终究将信将疑,“你这是什么表情?”
“太、太吓人了。”
送饭人都快哭了,“吃人,那些虫子吃人。”
那伙计也是个?狠厉的,他也没少见那几?个?蛊师用那些药人来试药的场面,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啊,他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瞧你那怂样?,难怪干了几?年也只能是个?送饭的。”
“行吧,你转告几?位管事们,就说上面张管事会处理。”
张管事就是那伪装成小倌之人,伙计说完便合上了木板,送饭人顿时瘫软下去,直接被?巴淳单手拖死狗一样?又拖了回去。
此时密室上方,一群官兵冲进了进来,原本被?吓得冲出去的不少客人们又大着胆子折回来观看,张管事娇笑着迎了上去,那官兵例行公事的询问了一番,大家七嘴八舌脸上都是惊惧,而张管事则是趁机在?那领头之人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
于是最终这件事就被?定义为天生异象,可能是什么天灾的预警之类的,官府要大家不要惊慌,再顺便宣传一些如何抵御虫灾、防御鼠患之类的就草草收人了,但因为刚刚那一幕实在?过于吓人,风月楼里又残留着各种虫蛇爬过的痕迹,不少人还是心有?余悸,再不敢多待了。
“得将这几?个?人处理掉才行。”
最后还是这个?送饭人,萧亦焱让他去通知张管事几?人下来,就说老鸨叫他们全都下来,送饭人被?那些吃剩的白骨吓傻了不敢违抗,那几?人虽然?疑惑但还是来了,却?不想有?来无回,下来一个?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