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柏好像不知道尴尬为何物?,自顾自的继续道。
“本世子就祝夫人你青春永驻,永远如少女般天真烂漫。”
话音未落四周就响起一阵抽气声。
世子不愧是世子啊,要说损还是你损。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王嫣然什么德行啊,明明奔四的人了?,已经是做奶奶的年纪却总是保持一颗少女心,被?夫君宠成无忧无虑的单纯柔弱小姑娘,偏偏她还是当家主母呢。
今日?,王嫣然一身华贵鲜亮的锦服,按理她这个年纪不该穿这么鲜亮的颜色,反而该以暗色调更?端庄沉稳为主,尤其她还是一家主母,就更?应该打扮得端庄些才?好,可偏偏她从来都喜好这样?鲜亮年轻的打扮,做这个主母也不需要她花多少心思,都是苏宴之在代劳,她的心思一如少女时?那般娇弱可人,苏宴之惯会宠着她,所以即便重要的场合都由着她的喜好。
王嫣然今日?的打扮其实?就很?不合时?宜,说直白点就是装嫩,强行少女。
于是孙子柏的祝福就变得讽刺起来,众人神色各异,王嫣然则是直接将指甲扣到了?肉里,一股难堪的怒火差点让她表情崩溃,她忍着怒火收下孙子柏的祝福,然后习惯性委屈的看了?苏宴之一眼,接着强颜欢笑的看向苏瑾言。
“多谢世子的祝福。”
“瑾言,你要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年我都是怎么过?的,睁眼闭眼都是你,日?日?都盼着能找到你,可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王嫣然说着眼睛就红了?,一副随时?会掉下泪来的模样?,但她又故意克制着,咬着牙强忍泪水,但她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让人共情,根据她这些话更?是轻易脑补了?苏瑾言离家出走的真相。
孙子柏只觉得此人身在古代可惜了?,若是在现代怎么着也能捧回家几个小金人。
苏瑾言却只觉得讽刺,心里又有些可笑,明明这个女人的虚假嘴脸是那么明显,可以前他愣是看不出来,还在那卑微的祈求着她对他的关注。
几年不见,她一点都没有变啊。
不等苏瑾言回答,苏骆沉也凑了?过?来,他有些急促的样?子,想要亲近苏瑾言却又被?他疏离的眼神弄得不敢上前,于是整个人显得很?是尴尬急促。
“大哥,你终于肯回家了?。”
“这几年你都去哪里了?,你不知道我和父亲母亲都很?挂念你,我们一直在找你,得知你在苏城出现的时?候我们别提多高兴了?,现在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苏骆沉激动的说着眼眶都红了?,演技与?王嫣然一脉相承,仿佛当年一波一波派人追杀苏瑾言的人不是他。
“大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当年的事我和母亲都没有怪你,父亲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你就不要再跟父亲置气了?,苏家永远是你的家。”
多么情真意切的兄弟情啊,可是大家却从他的话中轻易嗅到了?瓜的味道。
苏家一直在找苏瑾言?所以原来是苏瑾言离家出走吗?还有他们没有怪苏瑾言,难道那个弑母杀弟的离谱传闻是真的?
我滴个天爷,这是什么刺激大戏。
苏瑾言却只是一脸冷淡的看着这母子俩,而后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
他说,“回家?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
“我记得早在五年前苏家主就说过?,苏家从此再无苏瑾言。”
“所以我是苏瑾言,却不再是你们苏家的苏瑾言,我的家如今在苏州,苏城的平南侯府。”
“今日?撞上苏夫人的生辰也纯属巧合,我只是单纯的陪着夫君前来而已。”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谁都没想到苏瑾言会这么不留情面?,而且一句“苏夫人”更?是直接让王嫣然摇摇欲坠。
“逆子!”
苏宴之豁然起身,摆满美味佳肴的桌子就这么被?他带翻在地,菜洒了?一地,哗啦啦的声响吓得众人连连后退。
苏宴之望着苏瑾言的眼神宛如利剑。
“逆子,五年前就不该对你仁慈,本以为留你一命能让你悔过?,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五年前就不该留你!”
苏瑾言眼底最后那一点点的希冀也终于完全的消散了?。
“看来五年前苏家主没能打死我, 很是遗憾啊。”
苏瑾言声音本就清冷,现在更是明目张胆的带着讽刺的意味,那微微上挑的眼神瞬间就让苏宴之气血翻涌。
既然苏瑾言如此不知好歹, 那他还讲什么父子情面?苏宴之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更加冷厉。
“苏瑾言!你不要脸面我苏家还要?,五年前是你大逆不道在先?, 咱们父子一场留你一命本就是仁慈,念在昔日情分上苏家才一直对你的罪行遮掩至今, 你不感?恩也就算了, 竟然还对你母亲和弟弟恶言相向?, 这世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
“你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当真叫为父失望至极。”
苏宴之呵斥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王嫣然已经泣不成声, 苏骆沉也是一脸失望又?难过的望着苏瑾言, 而围观的宾客还没有散去, 听着苏宴之的话倒是全都一副若有所思或者了然的模样,他们看向?苏瑾言的眼神也变得怀疑探究起来。
孙子柏面上?的随意已经收敛了起来, 一双眼睛就那么冷冽的看着这一家三口的表演, 不是他不愿意开口, 而是这件事只能由苏瑾言自己来做个了断。
苏瑾言直接讽刺的笑出?了声。
“遮掩?”苏瑾言嗤笑,“苏家主不过是为了苏家的颜面罢了, 哪里是为了我遮掩?”
“最重要?的是, 你只是不想当年的真相被人深究, 不想你们那些龌龊的事情被揭露出?来罢了, 现在倒是跟我讲什么父子亲情了?可笑, 真是可笑啊。”
苏瑾言言语讽刺, 五年前他就知道自己从未得到过母亲的爱,在自己面前乖巧听话的弟弟也都是虚情假意, 甚至在他濒死之际不厌其烦的派杀手来追杀他,五年来不余遗力的想要?置他于死地,但?终究他的心底还是对苏宴之这个父亲留有一点希望的。
想着他当年或许有什么苦衷,想着他那样抽打?自己或许有什么别的用意,甚至他还可笑的期盼着,那个暗中保护自己的人就是他的父亲,可是显然他太天真了,他大概命里就亲情缘浅,这辈子他就不可能拥有亲人的爱。
苏宴之口口声声为自己遮掩,可却当着整个京城权贵们的面说他的大逆不道,说他的罪行,这卑劣又?简单的伎俩简直让人发笑。
是了,在他回京这段时间,苏家就一直动作不断,他们一面以各种?理由来试探苏瑾言回京的目的,一面又?让人将?他五年前弑母杀弟的流言传得满城皆知,沸沸扬扬,甚至添油加醋的传出?各种?版本,每一个版本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那“知情者”就在现场。
他苏瑾言失心疯,在母亲生辰当日弑母杀弟,只因为嫉妒母亲对弟弟的关爱超过自己。
他苏瑾言在母亲生辰当日喝得酩酊大醉,醉酒之际对母亲和亲弟挥出?了魔刀,险些酿成人间惨剧。
他苏瑾言表里不一,实际上?本性歹毒阴狠,在苏家更是从小就跋扈非常,他视人命为草芥,阴晴不定,性格扭曲,多?年来都是苏家为其遮掩,直到母亲生辰那日他本性暴露,对一个年轻俊朗的宾客起了色心,而不巧刚好被他弟弟苏骆沉撞到,结果苏瑾言就对亲弟弟起了杀心,企图杀人灭口。
为了证实这个版本,甚至有几?个苏家的老仆都站出?来作证,苏瑾言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性子,他对下人们非打?即骂,他性格乖张阴狠,喜欢用阴狠又?不留痕迹的手段折磨下人,他心思歹毒却很为伪装,苏家为了塑造一个天才神童,这才多?方为他遮掩造势,而苏瑾言也着实天赋异禀,在外面与在家里全然不一,因此才骗过了所有人。
甚至他与同样臭名昭著的孙子柏走在一起也成了作证,要?不这样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怎么能看对眼呢?必然是臭味相投啊。
所以在苏瑾言踏入苏家之前,最后这个版本是传播最广也是最令人信服的一个,毕竟苏家连自己的声誉都搭进去了,还有什么不能信的呢?
苏家不遗余力的传播这些流言是为了什么呢?就是为了今日啊。
当着所有权贵夫人的面,证实这些流言的真实性,将?他苏瑾言彻底定死。
这就是他森*晚*整*理的父母兄弟啊。
“执迷不悟!”
苏宴之冷哼,王嫣然母子则是一脸的失望痛苦。
“大哥,你真的误会父亲了。”
“瑾言,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父亲也不会对你这么决绝,我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把误会都说开好吗?”
“宴哥,”王嫣然说着祈求的看向?黑着脸的苏宴之,“你们父子好好说,五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父子哪有隔夜仇,当年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瑾言好不容易回来你就不要?再怪他了,他的腿变成这样已经受到了惩罚,这还不够吗?”
“是啊父亲,大哥一定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母子俩都转头?向?苏宴之求情,场面感?人至极,不少宾客看向?苏瑾言的眼神逐渐变味,从怀疑到厌恶,鄙夷,谴责,还有不少公子小姐们露出?失望又?痛心的神色,仿佛是夕日的滤镜碎了一地,孙子柏看他们们全然一副偶像塌房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又?可气。
孙子柏快要?被这一家三口一唱一和的表演给气笑了,他想着瑾言一定被恶心坏了吧,于是将?手很自然的落在苏瑾言肩上?,无声的给他安抚着,有些话苏瑾言作为儿子不好说,可他却是没有半点顾忌的。
此时苏宴之已经一副神色缓和的模样。
“诸位,苏家今日有家事要?处理,款待不周还请诸位见谅,今日就请诸位先?回吧,他日苏某必当带着夫人亲自登门?赔罪。”
苏宴之说着眼神示意苏家管事下人们赶紧送客,显然这些人该听的该看的都看完听完了,剩下的就不是他们能听的了,至于真相究竟如何,想必刚刚这些所见所闻已经足够他们脑补出?一个完整的真相了。
宾客们虽然戏还没看够,可主人家已经送客他们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
苏宴之是料定了苏瑾言不会当着这些人的面将?当年的事情捅出?来的,他太了解苏瑾言了,他重感?情,而且心软,若非如此他当年也不会在发现那件事之后还一直选择隐瞒了,即便今日怀有目的回来,想来苏瑾言也不可能置他们于死地。
再者有些事父母说得子女却说不得,父母说子女那是教训,是大义灭亲,子女反过来指责父母那便是不孝,就算是父母不对子女也必不孝,苏瑾言这辈子也要?担上?不孝的罪名。
苏宴之因此才当着大家的面唱了刚刚那一出?。
然而他今天注定是料错了的,苏瑾言已经不再是那个卑微渴望母爱的苏瑾言,失望已经到达了顶点,更何况今日还有孙子柏,他早已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一切。
趁着人未散孙子柏直接就是一顿啪啪鼓掌,响亮的啪啪声在偌大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又?刺耳。
“精彩啊,三位这一唱一和的可真是精彩,本世子今日可真是开了眼了。”
“本以为本世子也算是这世上?脸皮绝厚之人了,可今日一见,本世子跟你家三位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不敢比,真是不敢比。”
孙子柏一边说一边啧啧称奇。
“人不要?脸则无敌,这话真是至理名言啊,本世子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众人一听都挪不动步了,而苏宴之则是气得差点没拿出?苏家的家法长鞭。
“孙世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宴之说着阴沉的眼神却看向?苏瑾言,警告的意味很明显,他是希望苏瑾言能管住孙子柏这个没把门?的,今日他算是真真见识到了这位刚来就被称作混世魔王的,他是真敢说啊。
然而苏瑾言像是没看到他的警告,苏宴之气得直咬牙。
孙子柏挑眉,“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没点数吗?当真要?我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尊夫人在为人妻为人母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龌龊事,又?对自己的亲儿子下了什么毒手。”
轰的一下子,现场一阵骚乱,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面色惨白的王嫣然,比起刚刚苏宴之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孙子柏这句话给人的遐想空间可就比较明确了,而且这也太刺激了吧。
王嫣然几?度要?晕过去,“你在说什么……为什么,瑾言,你到底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啊,你到底有多?恨我啊要?这么对我。”
“母亲,母亲,”苏骆沉则是一脸担忧,“你不要?听他胡说,这人就是个混账,在苏城就是个恶霸,母亲……”
他这些话自然也是说给旁人听的,一个臭名昭著的恶霸的话怎么能信?
“孙世子!”苏宴之气得发抖,“我苏家与你无冤无仇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疯狂给管事下人们使眼色,让他们将?宾客们撵出?去,王嫣然则是咬着嘴唇摇摇欲坠,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被苏骆沉搀扶着才勉强支撑住。
“就算你与他成了亲想要?为他出?气,可你也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造谣吧,你知道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吗!他苏瑾言虽然被苏家除了名,可我苏宴之依然是他的父亲,她可是他的母亲,你确定要?这么撕破脸皮吗?”
“孙老侯爷一世英名,怎么会有你这样混账的孙子?他老人家付出?了几?十?年的努力才换来今天的一切,世子这是要?为了一己私欲陷老侯爷于不义吗?我苏家虽然比不得萧家,可也容不得你小小一个平南侯世子这般诋毁污蔑。”
“世子若是再敢胡言造次,休怪我苏家不客气!”
苏宴之连杀人的心都有了,眼里的警告意味非常明显。
孙子柏都被他给气笑了,这不要?脸的竟然还有脸反过来威胁他?
他就说嘛,苏宴之既然能当上?苏家家主就绝对不是一般人,他就算是个真恋爱脑但?脑子总还是有的吧,听他这口气对王嫣然的出?轨行为他绝对不可能不知道,可他明明知道却还要?忍,一忍就是几?十?年,甚至为了维护王嫣然的颜面连亲儿子都可以牺牲,这他妈绝对是个终极恋爱脑了。
苏宴之若不是个恋爱脑重度患者,那就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因为足有阴谋足够大才能让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隐忍和退让。
“苏家主这是心虚了啊,你别他妈扯我爷爷,尊夫人那点破事跟我爷爷有什么关系?”
孙子柏的嘴是真毒,这口吻也忒不尊重人了些。
“说起来我也是为你好啊,苏家主爱妻之名人尽皆知,几?十?年如一日的将?尊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尊夫人背着你做了些什么吗?”
“住嘴!你给我住嘴!”苏宴之直接气疯了,“来人,给我将?这满口胡言的混账打?出?去,不,抓起来,封住他的嘴!”
“宴哥,他竟如此污蔑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父亲,他竟然如此污蔑母亲,让我去杀了他!”
母子俩也是气急了。
苏家护卫呼啦啦冲进来几?十?个,提着刀剑就冲向?孙子柏,而胡岸和巴淳高大的身躯则一前一后刚好将?孙子柏夫夫护在中间,他们提剑就迎了上?去,苏家的护卫根本近不得他们的身。
一时间刀光剑影,几?个宾客更是因此被误伤,尖叫的,倒地的,逃命的……原本宽敞的厅堂顿时一阵混乱。
孙子柏对眼前的场景跟没看到似的,有巴淳和胡岸两个门?神在那些护卫暂时都近不得身,现场再怎么混乱也不影响他那张嘴。
“怎么,苏家主这么心虚就想封住我的嘴?难道当年一路追杀瑾言的那些杀手都是你派的?哦不对,瑾言可是查清楚了的,那些杀手都是贵公子派的,说起来我与瑾言第一次相识就正好碰上?他被杀手追杀,我还差点就被牵连丢了小命呢。”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贵公子对自己的兄长竟然如此狠毒,五年来一直想尽办法赶尽杀绝,实在是让人费解,等等,”孙子柏说着又?是一声惊呼,“难道贵公子也知道奸夫的事?可你不应该帮着兄长吗怎么反倒对他赶尽杀绝?”
“你胡说什么,什么杀手!我苏家百年世家岂容你这般污蔑!”
“住嘴!住嘴!快拿下他!”
父子俩都气疯了,又?气又?急,到底谁来堵住他的嘴!
孙子柏可不管,继续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难道贵公子是尊夫人与奸夫所生,所以才要?灭口,哎,可怜的瑾言啊,他不就是不小心撞破了自家母亲与奸夫偷情嘛,再怎么也是亲生的,怎么就能下那么狠的手呢。”
“闭嘴!胡说!造孽啊,苏瑾言你要?毁了苏家吗?”
“分明是诬赖,一定是孙岐山要?造反,对,是阴谋,你这是拿苏家开刀对不对?”
什么偷、情啊奸夫啊什么的,什么撞破奸情啊被追杀被灭口,什么奸夫所生?
啧啧啧,已经逃出?去的宾客差点没忍住冒死又?折回来。
“闭嘴!!!快让他闭嘴!污蔑,这是污蔑,我要?让皇上?为我做主,小小一个平南侯世子谁给你的胆对付苏家?你疯了不成!”
“天呐,”孙子柏无视他的无能狂怒,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苏宴之的眼神里都是同情,“苏家主你真是……”
忍者神龟啊。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替尊夫人遮掩,我真是替苏家主不值啊,你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呢,等等,难道苏家主你早就知道尊夫人不检点了?”孙子柏忽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惊呼,“苏家主您真是……大义啊,您这爱得也太卑微了吧,明知道尊夫人背着你偷男人你却选择视而不见,装作不知道也就算了,甚至还要?为其打?掩护?都这时候了还不愿相信吗?”
“你也太能忍了吧。”
“可怜啊,真是可怜。”
孙子柏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已经变成了同情,那眼神谁见了不叫一声好。
逃出?去的宾客们只隐约听到什么“不检点”,“偷男人”,“打?掩护”,终于,他们被彻底隔绝在外,不过没关系,该听的都听到了。
天爷啊,这他妈才是真相吧,苏家主年轻时候为了追求王嫣然就没什么下限,说好听了是用情至深,专一痴情,说难听了就是死缠烂打?,这可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实,还以为是他的真情感?动了王嫣然最终才抱得美?人归,谁能想到竟然是这样啊。
为了抱得美?人归他是真豁得出?去啊,连共妻都能忍了,甚至还甘愿为奸夫养儿子,为了维护王嫣然的奸情,宁愿牺牲自己的儿子,这他妈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啊。
绝了,这苏宴之可真是绝了。
先?不说宾客们怎么脑补,王嫣然却是终于受不了直接两眼一翻就软了下去,苏骆沉伪装的表情也早就维持不下去,向?来温文有礼的眼底都是狠厉的杀意,望向?孙子柏的眼神更是要?吃人一般。
孙子柏却好心的望着似乎要?晕过去的王嫣然道。
“苏夫人可要?想好了再晕哦,免得待会儿我说了更多?的真相你没机会反驳。”
要?晕过去的王嫣然不着痕迹的一僵,袖中的双手死死扣住苏骆沉的胳臂,终是没有完全晕死过去,而苏宴之却是彻底的绷不住了,况且现在宾客们都已撵出?去,他也再没有了顾忌。
“胡言乱语,一派胡言,给我杀了他!杀了这个混账!”
“杀了他,我亲自向?皇上?请罪,给我杀!”
苏宴之血红着双眼又?看向?苏瑾言,他指着他的手都在颤抖。
“苏瑾言,你就任由这个混账这般污蔑诋毁你的母亲吗!”
“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你还是不是人?就算当年有误会你就要?这么报复她吗?苏瑾言你是要?逼死你的母亲吗?”
又?是这些话,苏瑾言都麻木了,此时看着他们一个个精彩的反应只觉得他们像跳梁小丑一般可笑,他实在是烦了。
他看向?要?晕不晕的女人,神色冷淡。
“到底是不是误会,不如让苏夫人自己来说吧。”
“我觉得,苏家主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毕竟当年父亲根本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他最后也是心灰意冷直到离开京城都没能与王嫣然对峙,现在想来,父亲就算再怎么疼爱母亲也总会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吧,可他到现在还在维护,所以不是他被蒙在鼓里,而是他根本就不想真相被公布。
“什么真相?”苏宴之冷哼, “真相就是你弑母杀弟我亲眼所见。”
“你得了失心疯,拿着刀刺向自己的胞弟和生母,甚至还要?弑父, 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你当年不是也没有否认吗?怎么现在却不敢承认了?”
苏宴之说着指着苏骆沉, “你要?不要?看看,骆沉腹部还留有伤疤, 他当年差点被你一刀杀死, 这难道不是事实?”
“还有你母亲, 你险些杀了她,那日之后她做了许久的噩梦, 几?年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若非她当时为你求情, 你以为你犯下这样的罪孽还能活到现?在?”
“苏瑾言, 苏家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们更没有, 就算你做下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苏家至今还在为你掩盖真相, 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虽然早有预料,可听着父亲这样的质问苏瑾言还是难免心里苦涩, 他望着苏宴之平静道。
“可是父亲, 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失心疯吗?”
苏宴之却?是冷哼, “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从出生你就注定了与众不同, 你是我?苏宴之的嫡长子, 是苏家未来的继承人, 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寄予了多大?的厚望?可是你呢,永远只顾着与骆沉争宠, 你母亲对你严厉那是希望你能从能小独立,你是我?的嫡长子啊,未来的苏家要?靠你撑着,可你没有半点远见,没有一个世家继承人该有的心胸,更没有半点身为嫡长子的觉悟,甚至因为你母亲对你关注不及骆沉就嫉恨于他,对他做了多少伤害之事,你当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吗?”
苏瑾言怔然,原来他知?道啊,知?道自己?从小就渴望得到母亲的关注,可争宠从何说起?嫉恨又?是什么?
还有他做了哪些事?为什么倒是他自己?不知?道了。
所以那些年,母亲到底在父亲耳边都说了些什么,苏瑾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归根结底,母亲是有多恨他?
苏瑾言怔然的看向已经“缓缓苏醒”的王嫣然,他始终想不明白,苏宴之却?还在继续。
“苏瑾言,你千不该万不该选择在你母亲的生辰宴上动手,你借着失心疯,企图将你母亲与人私会的事捅在我?面前,甚至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何其?歹毒啊,可你不想想这合理吗?你母亲若是当真与人私会为什么会选在生辰那日?那可是在苏家她自己?的房间啊,外面那么多宾客等着,她是疯了才做得出来这种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