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遇知把警察证一亮:“警察,你涉嫌非法倒卖赃物,现在对你进行合法逮捕。”说着跟闯进来的警察一挥手:“带走。”
黄毛:“……”
黄毛欲哭无泪,“不是,警官、领导、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我戴罪立功了呀!领导——政府————我是个好人————我——真——的——是——个——好——————”
黄毛被拖出去已经没了动静。
谢遇知看向回收行老板:“我们怀疑,你说的那个卖金链子的女人是我们正在追缉的人犯,详细说一下她当时是跟什么人走的,来接她的人长什么样,往哪个方向去了?”
变故太快,老板一时没反应过来。
黄子扬敲敲桌子:“问你话呢!”
老板回过神来,就发现几个警察齐刷刷看着自己,心里一毛瞬间不愣了。
“来接她的是个梳背头的男人,约摸四十来岁的样子,他没下车,我只是从车窗里瞥了一眼,人带着墨镜,看不出来长什么样,车是迈腾,是个外地车牌,滇A的。”
“应该不会走高速,不过还是在高速设好关卡拦截。”谢遇知跟洛川市局刑侦队长打着电话,大步流星走向自己那辆牧马人,“省道、国道、还有能离开洛川市的所有可能被警方忽略掉的其他道路,都给我卡死!”
黄子扬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看谢遇知把手机扔进杂物匣,屏声静气,车厢里顿时非常安静。
谢遇知刚发动车子,手机叮咚一声。
黄子扬看了眼手机消息,立刻道:“老大,是小花。”
谢遇知几乎是立刻抄起手机。
小花:‘朴晚联系苏聃了!’
谢遇知一震,立刻打开微博。
第一条就是:惊!当红顶流女星苏聃竟天价拍下翡翠湖小区凶宅!
这热搜速度上的……真他么快!
谢遇知唇角不受控制的翘起来。
这是谁出的主意啊?还凶宅。
关上微博,谢遇知笑着打出一串字:‘应该已经定位到朴晚所在方向了吧?’
小花:‘网络信息部门还在追踪,暂时还没有定位到,不过苏聃在和朴晚拖延时间。’
谢遇知点点头,回:‘大致方位也没有?’
小花:‘还没有’
消息刚发送,接连着同时又发送了第二条:‘西,三门方位。’
谢遇知本来想回个好,但是想了想,还是把打出来的字删掉了,将手机重新丢进杂物匣里,缓缓发动了车子。
三门,722省道
一辆黑色迈腾呼啸而过,车速约摸超过100码。
朴晚坐在后车座里,正在打电话,刚要开口,手机被一只遒劲有力的手抽过去摁死了通话,随即男人拿出电话卡掰碎扔进车载垃圾桶内,把手机扔回给她。
“这件事不太对劲,你在离境之前,不要再和那个苏聃联络。”
朴晚表面不动声色,接过手机非常老实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冯巧摘下墨镜,点了下司机:“阿亮,前边路口调转方向,不去滇缅线,去天水机场。”
朴晚顿时脸色一变:“大哥,你答应我让我离开之前见一面呦呦的!”
第61章
“不行。京台市公安局已经对你下了搜捕令, 你在国内多逗留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我让已经明波给你定了机票,今天就走, 到莱昂那边会有人接你。”
冯巧目视着前方,语气很淡。
朴晚动动嘴唇,试图再争取争取:“大哥,您看在来哥的面子上,他是您的亲兄弟,呦呦是您亲侄子啊,他才4岁, 还离不开妈妈。再说,再说是我把那三十多个女人转移走,才让警方找不到人, 没查到您这边来…”
“自从去年春来死在姓盛那小子手里, 蜂后一直藏的很隐蔽, 吴晚笙几次三番监视你, 都没发现粉佳人有问题, 怎么人一死, 警方立刻就查到粉佳人地下室了呢?”冯巧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无形中,空气都变得压迫起来, “我很想知道, 这当中出了什么问题?或许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
朴晚心中一凛,“大哥,真的不是我, 警方查到那些女人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是春来的女人,和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还有呦呦,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冯巧收回目光,看着朴晚笑起来,颇有种长辈对小辈的慈祥,和刚才森寒阴冷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春来死后,你还这么替他卖命,我怎么可能会怀疑是你呢?就算是为了你儿子我的侄子呦呦,我相信你也不会这么做的。”
“我不会,我不会的。”
朴晚哆嗦着嘴唇,指甲已经由于害怕深深掐进肉里。
冯巧看着她,似乎对朴晚现在的表现很满意,抬手在她肩膀上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所以啊,马上离开境内,不见呦呦才能保护他,知道吗?”
那语气,完完全全就是在威胁。
朴晚身体一僵。
她没想到冯巧居然会拿她和冯春来的儿子来威胁她。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她从来没想过,冯巧作为冯春来的亲兄弟,居然会无情到这种地步。
冯春来中枪之前,明明说过,以后最值得她信任的人就是大哥冯巧。
朴晚惊恐的看着冯巧那张慈眉善目斯文儒雅的脸,只觉得心在一点一点往下沉,她感觉不到呼吸,也感觉不到身体的温度。
或许,她错了。
那个什么莱什么昂的国外,不一定是能让她平安度过余生的地方,而呦呦在冯巧身边很可能也会有危险。
不过幸好……
幸好她留下了李娜一条命。
幸好她没有把事情做绝,甚至主动给警方透露了冯巧这个线索。
良久后,她终于找回一点点知觉,避开冯巧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低下头,脸色苍白的盯着因为紧握已经隐隐有些发青手指:“我听大哥的安排。”
冯巧短促地笑了下,悠悠道:“春来是个混账东西,你愿意跟着他,还给他生儿子,他死后还帮他维护着生意,这份情我们老冯家会记在心里。”
朴晚并没有接他的话,她松开交握在一起的手,放进羽绒服口袋,手指在口袋里轻轻地动了下,默默转头看向车窗外。
外面阳光可真好,金灿灿的,看了就觉得很温暖。
咖啡馆的玻璃窗逆着光,苏聃坐在窗边,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金色里,栗棕色的头发顺滑的像绸缎倾泻。
江雯抱着咖啡杯坐在旁边,嫉妒的眼睛滴血:“大明星跟我们就不是一个次元的,有壁啊真的是!”
苏聃摆手:“雯雯姐,是你医美做少了!”
“啧,”江雯喝口咖啡,拉宗忻加入嫉妒局:“宗哥,你说是苏聃好看还是我好看啊?”
来自女人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就算是知道明明比不过,还是要拉个路人来评判一下。
宗忻刚发完消息,头都没抬,随口道:“朴晚…”
“朴晚!!!”
俩精致且美貌的女人顿时秀眉一剔,瞪着大眼看向宗忻,异口同声讨伐!
“宗哥,你这……太过分了!”江雯愤愤道。
苏聃白眼一翻:“宗警官,不是我不文明啊,你眼睛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宗忻抬头,莫名其妙看着她们:“你们刚在说什么?”
江雯和苏聃面面相觑,两位明艳动人的大美女噗嗤一笑:“你刚才说什么?”
宗忻收起手机,“市局信息部门定位到了朴晚的大概位置,正在往三门方向,谢队已经出发了,应该……”
“原来宗警官你说的是这个,我们还以为…”苏聃话说到一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她警惕地看了宗忻一眼。
宗忻说:“看。”
苏聃拾起手机,打开了短信。
‘我现在在天水机场,两个小时后飞机起飞,等到了莱昂下了飞机再跟你联系。’
“我的天啊!”苏聃惊讶的捂嘴,“她要出国,飞墨西哥,宗警官,现在怎么办?”
宗忻闻言二话没说,抓起黑色外套起身就走。
苏聃刚要开口问他去哪儿,立刻被江雯摁住,江雯对她无声摇头:“接下来,就不是咱们能参与的了,你听我的,现在赶紧联系撤热搜,这件事已经有结果,不能再继续发酵。懂吗?”
“懂……不……不懂!”苏聃完全没明白江雯的意思。
“你知道的,”江雯扶着椅背,看向苏聃表情波澜不惊,“这个热搜本来就是为了套朴晚才买的,关系着轰动一时的蜂后案,牵扯京台市公安局后续对案件的调查,任由事情发酵的话,很可能会给宗哥还有那个富二代谢少爷带来麻烦。再说,朴晚涉嫌违法犯罪,真被媒体盯上,把朴晚挖出来,后果不堪设想。这件事应该结束在京台市公安局官网公安要闻里,而不是媒体平台!”
苏聃:“那……那怎么办?已经上热搜了呀,撤热搜的钱谁出啊?”
江雯:……
江雯说:“完了,这事儿,还真不是咱俩能兜得住的……”
另一边,煦阳医院
李娜已经抢救过来,听宋经讲了一遍事情经过,才知道刚才她又在死门关走了一圈。
小护士守在旁边,也不敢在离开。
知道有人针对李娜,甚至想要在医院灭口后,不仅宋经通知了几个外勤警员和两名武警过来守着,就连医院保安也专门调过来几个,寸步不离的在外面巡逻,见到可疑分子就往外叉。
宋经板板正正坐在椅子里,双腿微微打开,手放在腿上,那是个标准的军人坐姿,看着就一身正气。
“李娜,你有什么要说的,趁现在精神好,就说吧。”
尽管李娜已经脱离危险,但从地下室救上来的时候,整个人就瘦的脱相了,纤弱的身体顶着个大脑袋,这两天在医院里进食也不多,身形还是跟个骷髅架子似的,说话有气无力。
“我们一共四十三个人,去年的时候,有个警察发现了冯春来,打了他两枪,救走了十一个人。包括我在内还有三十二个人当时被转移到另一搜船上,那个船有暗舱,朴晚把我们一起锁在暗舱里,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应该是躲过了搜查,等我们靠岸,睁开眼就在地下室里了。”
明显是气力跟不上,没说几句话李娜呼吸就开始加重,有些吃力起来。
小护士赶紧起身拍拍她,安慰:“没事,你别急,慢慢说,累了就歇会儿。”然后拿起一杯温水喂她喝下去。
茶水入口微甜,李娜喝下去稍微恢复些力气,感谢的冲小护士笑了下。
其实她现在这个样子,笑起来单看脸有点吓人,但在座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觉得被她吓到。
李娜垂目,看着自己瘦弱苍白的枯手,继续:“地下室里那个尸体……那个尸体……”
她忽然痛苦的捂上脸,眼泪从瘦得只剩骨节的手指里滴落下去,情绪激动到双肩不受控制的抖动。
小护士看她这样子,忍不住眼眶发红,搂着她跟着掉眼泪:“没事了没事了,你当时肯定很无助很害怕吧?没事了,都过去了。”
谁都知道,对于李娜来说这件事恐怕一生都过不去,所有安慰的话此时都显得苍白无用。但现在,除了说这些没什么用的安慰的话,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没有人催促李娜,整个病房只有李娜微弱的哭声和小护士的安慰。
很久后,李娜才终于克制住情绪,重新开口。
“四年前,朴晚到我打工的粗菜馆来找我,说她怀孕了,她才十九,还没结婚,怀孕的事要传回老家里去,她的名声就完了。我让她去找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让对方负责任,她说她不敢一个人去,让我陪着,我就跟老板请了半个月的假,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和她去找那个不负责任的混账。谁知道,那天我莫名其妙就在她的出租屋里睡着了,等第二天醒过来,发现身边躺着个陌生的男人。”
“我被人|强|奸|了,那个男人是谁我不知道,都是朴晚干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一直拿她当个小孩子,懂事可怜,看着让人心疼,可是她……”
“后来,她威胁我,我才知道她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都拍下来了。”
宋经蹙眉:“她威胁你什么?”
李娜抬头,看了宋经一眼,重又低下去:“卖。隔段时间就让我陪男人睡觉,我不愿意,她就要把拍下来的录像给我男人看,还要…还要给我儿子看,说我儿子要是知道我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认我这个当妈的。”
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
很难想象,当年十九岁的朴晚,居然能坏到这种地步。
“我不想让我儿子知道我这样,我在京台赚钱都是为了儿子,我不想让他知道他有个那么脏的妈妈。为了隐瞒这件事,我逼不得已开始|陪|睡。但接第一个男客的时候,我就发现我怀孕了,因为怀孕,朴晚就不让我接客了,还好吃好喝的养着我,除了每天限制我出门,对我也挺好的。我想着她可能是良心发现,后来,有一次我听她和什么人打电话,原来我不是她找到的第一个受害者,他们在搞什么人体器官买卖,让我们生孩子,是因为要生出来的孩子身上的器官。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办好,想过逃,也确实逃过两次,都被抓了回去,他们怕我再跑,专门弄了铁笼子来关我,我就像只狗一样的,被关了三个月,关到朴晚生的那天晚上,被几个彪形大汉绑进了家私人医院。”
“后来呢?”
办案这么多年,宋经见过各种各样的案子,即使这样,他都觉得自己不忍心继续听下去了,可案子得破,宗忻那边还等着他的询问结果,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追问。
“后来,后来他们说要给我做全身孕检,给我打了全麻,等我醒过来,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可能已经被他们卖掉了心肝脾肺直接扔了。”李娜双目空洞的盯着苍白的被面,“再后来,他们让我做完月子,就去继续接客|陪|睡|,我知道他们要人生孩子,所以想办法避孕,我宁愿多陪几个男人睡觉,也不愿意生孩子让他们拿去糟蹋。”
“再后来,他们去年骗了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那大学生很聪明,鼓动其他人一起逃,结果被发现了,有人告密,他们就把大学生绑起来拿鞭子沾了盐水抽她,我们都以为经此一遭,那个女大学生会死心,但是那个大学生养好了伤,找了个机会又跑了。我当时真的太想我儿子了,想着与其这样暗无天日一辈子,还不如拼一把逃出去,被抓住打死就打死,大不了抛尸,就跟着她一起跑了。”
宋经说:“最后你们都没能跑掉。”
“没有,我们都跑到车站了,客车没到时间不发车,我们求司机报警救命,但他们追到车站,说是我们俩个人的丈夫,吵嚷着说教训自己家老娘们不要他们管,他们没有人报警,没人替我们报警。我们俩被从客车上拽下来,我想,反正我已经这样了,那大学生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要是她父母的看到孩子被弄到那种地方,心都得碎了,我就趁抓我们那俩人去买水的空档,把那小姑娘推上了一辆刚发车的客车,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的,反正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都行,到了地方找派出所报案,就能回家。”
小护士听得都泣不成声了,问她:“那她怎么……”
李娜灰白着一张脸,已经完全看不出悲喜。
“死了,被抓回来,活活打死了,就在我面前,活生生的被打死的。临断气之前,她都没哭。她说,姐,我知道你已经在尽力帮我了。她说,她死了做了鬼,也会想办法帮我,救我出去。”
不知道怎么,每个人心口都像压着块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
病房里静的像空气凝固了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经才起身,抓着手机走出病房。
“喂,小宗,刚才李娜把所有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高速,洛川方向
一辆黑色福特在路上疾驰,两旁的树木像风一样抽象到模糊。
“谢副支队,朴晚在天水机场,两小时后飞往墨西哥莱昂!”宗忻单手握着方向盘,边开车边跟谢遇知通话,“粉佳人地下室救出来的受害人李娜醒了,她交待了整个案子的大概经过,人证物证齐全,刚李副局已经从检察院拿到了批准逮捕令,要求你立刻抓捕朴晚归案。”
谢遇知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导航地图。
从他这个方向开去天水机场,时间根本赶不及,等他抓人,人早飞的没影子了。
但在老婆面前,男人的尊严还是得有的,在老婆眼里,他必须得无所不能,立刻大手一劈:“没问题!”
宗忻被他的气势逗笑,“行,快去吧,多带几个人,我怀疑朴晚身边还有别人。”
“怎么讲?”谢遇知调转车头,立刻往天水方向行驶。
“李娜说,她和那名死亡的女大学生逃跑过,被几个彪形大汉抓了回去,从警人员的警惕吧,我觉得朴晚不是一个人在行动,而且那时候我追冯春来的时候,他们身上都有枪。”
谢遇知沉默片刻,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知道了。”
“嗯。”
宗忻瞥了眼副驾驶座上的《京台市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决定书》,下意识的又往下踩了踩油门。
他必须抓紧时间,把这份文件送到谢遇知手里。
谢遇知凝眉,本来想问问宗忻有没有回别墅好好休息,但看看时间,现在不是谈个人感情的时候,只得作罢,淡淡“嗯”了声,回道:“我挂了。”
宗忻点个头:“好。”
要不是隔着一千多里,他现在就想把宗忻按在副驾驶上干柴烈火一番,谢遇知依依不舍挂断电话,看了眼副驾驶座。
黄子扬眼睛瞪的像铜铃,捂着制服领口脱口道:“不行!我生是宋经的男人,死是宋经的男鬼,我是不会屈服在老大你的淫威之下的!”
气势坚定的像要入党。
谢遇知蹙眉:“滚,老子口味还没重到这个地步!”
航班贴着地平线缓缓起飞,在透明的大玻璃窗外划过。
阿亮穿过人群,走到坐在联排座椅里的冯巧面前, 低头附耳小声说了些什么。
冯巧脸色猝然一变,抬头皱眉看向阿亮。
阿亮郑重地点点头。
冯巧右手紧握成拳,起身就走:“快点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事。”
“可是……”阿亮跟上他,欲言又止。
冯巧不愧是老狐狸,虽然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表面还是非常的镇定, 他眸子微暗,语气平淡:“千万不能让朴晚落到条子手里,她知道的可比程华那个笨蛋多多了, 你盯着她, 万一发现事情不对, 找个机会……嗯?懂了吗?”
他抬手, 在脖子上比划一下。
阿亮立刻明白, 点点头毫不引人注意的抽身离开。
机场外, 几个便衣冲下车摸着后腰枪壳闯进机场大厅,径直走到机场安检处,亮了警察证。
“洛川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我们接到消息, 有一名在逃犯人正准备搭乘GD7939航班飞往莱昂,飞机有没有起飞?”
安检人员抬手看看时间:“还没有,大概还需要15分钟。”
便衣警察刚准备接话, 身后忽然响起威严的声音:“延迟航班起飞!”
安检和几个便衣警察循声同时望过去。
来人穿着藏蓝制服,眸色森冷带着无情的肃杀, 肩章二杠二星。
安检立刻提起精神迎上去,非常合时宜地喊了声:“领导好!”
谢遇知撩起眼皮,淡漠地看了他们一眼,吩咐便衣:“找人!”
几个便衣警察二话没说立刻展开行动。
安检看人都走了,弱弱地说了句:“领导,航班延误起飞得有个合理的理由,万一引起乘客不满…”
“随便你们找什么理由!一旦犯罪分子登上飞机,危险性质就变了,懂吗?”谢遇知厉声道。
居高临下的姿态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仪,举手投足之间气势更是不容抗拒。
安检不知道怎么,居然莫名生出一丝臣服。
“领导,我现在就通知塔台。”
谢遇知没做逗留,手一挥,带着黄子扬就上了楼。
几分钟后,黄子扬从检票口走回来,摇了摇头,“没有,我猜朴晚不会用自己的身份信息去买票,她肯定是冒用别人身份信息了。”
谢遇知抱着胳膊倚在联排座椅椅背上,冷冷地睨了黄子扬一眼:“她根本就没有检票。”
黄子扬缓了一下:“啊?不能吧?她跑来机场不就是为了逃到国外?不检票她脑子有病啊?不逃了?”
谢遇知抬手,在黄子扬胸口戳戳:“她可比你聪明多了。”
黄子扬不解:“我不明白。”
“行了,你也甭明白了。”谢遇知收回手,直起身提步往外走。
黄子扬提步跟上,问:“老大,你要干什么?”
“去售票大厅,查一下机场的监控录像。”谢遇知轻飘飘扫他一眼。
此时的售票大厅里,可能是春节假期还没结束,返程上班的人不多,也没几个旅游的游客,空荡荡的根本不拥挤。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戴顶棒球帽的男人,正整理着黑色手套,和谢遇知几乎擦肩而过。
谢遇知目光落在那男人的手套上,微微皱了皱眉。
北方天气冷,手会生冻疮,冬天戴手套的人的确很多。但一般为了护手都戴加厚的棉手套,而那个男人手上戴的,却是医生动手术或是保洁清扫使用的黑色乳胶手套。
看穿着打扮,男人即不是机场保洁也不是医务人员。
谢遇知忽然停下脚步,缓缓回头看过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警察锐利地目光,男人一咬唇,硬着头皮故作镇静的继续往前走。
黄子扬跟着谢遇知回头,茫然看着大厅,问谢遇知:“老大,怎么…”
“前边那个人,你停一下。”谢遇知冷着张扑克脸,声音也带着十足命令的意思。
黄子扬最后那个‘了’硬生生卡在嗓子里,没说出来,胎死腹中了。
手套男双手不自觉紧握,冷汗从额角缓缓滚到下巴尖,仅仅思考两秒钟,撒丫子就开始跑。
谢遇知看着他疯狂奔跑的背影,眯了下眼睛,嗖地追了出去。
黄子扬懵了三秒,咬牙喊了声:“卧槽!”也跟着追了出去。
手套男撞开正在打扫电梯的保洁阿姨,三步并作两步冲下电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谢遇知,眼见着距离拉近,他拽过涮过拖把的污水桶往地面一滚,撒丫子往机场出口方向跑去。
谢遇知顺手捞了把保洁,跳过滚在地面的水桶,速度丝毫不减。
眼看着甩不掉谢遇知,黑手套随手抄起路人拉行李的不锈钢小推车,猛地朝谢遇知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