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理Ⅱ:正义不朽—— by栖还

作者:栖还  录入:04-27

“我只是有点太累了,我没想她会…”苏聃情绪失落,陷入非常强烈的自责里,“早知道我应该立刻拉着她去公安局,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或许,我再多跟她聊一聊,把她留在我家里……”
“这不是你的问题。”江雯冷静地打断她,“她只是找你借钱,又没有说她的处境,也没有让你帮忙,你又不知道她有危险,别太自责,等会儿到了公安局,配合宗哥他们询问就可以了,别担心。”
苏聃点点头:“我听你的,江雯,我都听你的。”
两人到了市局,并没有见到宗忻和谢遇知的面,接待她们的是两个刑侦口小警察,态度挺客气。
“哟,雯姐好。”瘦瘦高高的警察自来熟,对着江雯粲然一笑,转而看向她身旁的苏聃,“这位就是苏大明星吧?人比电视里美多了。”
苏聃对朴晚的事情挺愧疚,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脸色也不是特别的好,勉强回了小警察一个笑:“谢谢警官夸奖,我是苏聃。”
小警察立刻就看出她的紧张,宽慰道:“谢队已经特别关照过了,你别紧张,只要把死者联系你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就可以,没什么大事儿。”
另一个警察倒了杯水递给苏聃,跟着附和:“就是,文哥说的对,你别紧张,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苏聃接过茶杯看了眼江雯。
江雯冲她点点头。
苏聃这才坐下来开口:“之前,朴晚出逃的时候,曾经拜托过我帮她把翡翠湖的房子出掉,这件事你们谢副队是知道的,我也做过笔录了。”
“嗯,你继续说。”瘦高的文警官在她对面坐下,接口道。
“前天吧,前天夜里大概是凌晨,我刚拍完戏回家,路上和经纪人在讨论拍摄进度,因为投资商的女儿想要个露脸的角色,导演不得已只好连夜给她加了一段剧情,导致我们正常拍摄进度延后,我没有戏就在家里休息,接到朴晚电话的时候,刚做了个和电视情相节有关的梦,头懵懵地,朴晚说,想约我第二天早上见面,其实当时已经是凌晨了,约定好的碰面时间就在三四个小时后。”
“她是怎么联系你的?”
“座机,一个座机号。”苏聃从包里掏出手机滑开,找到号码拿给警察看,“010开头的。”
文警官接过去看了眼,010开头的8位数号码,手机自带的安全软件提示为疑|似|诈|骗。
他把手机递给另一名警察,嘱咐道:“小武,去网安部门查一下这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定个位。”
小武警官接过手机就走了。
“你和受害人朴晚约定的碰面地点是哪里?”文警官回过头继续问道。
“地方是她选的,前大门一家经营惨淡的星巴克。”
“碰面后,她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她带着一个大概五岁多的小男孩,开口就是给我要钱,前段时间她拜托我帮她转手过房子,后面因为涉嫌刑事犯罪,房子并没有出手,但是我想拖住她,然后报警,就答应给她钱,然后让她等一等,毕竟大额现金谁也不会放在身上,她说时间很紧急,最好这两天提给她,结果还没等我报警,今天人就没了。”
文警官点点头:“好,基本情况我这边已经做了记录。你说,她身边还带着个孩子是吗?”
“对,是的。”
文警官脸色凝重起来:“这个线索很重要,感谢你的提供。”
苏聃放下手里的一次性水杯,连声道:“没事没事,应该的。”
文警官询问期间江雯一直没说话,询问结束后,她才开口问文警官:“小文,宗哥不在局里吗?”
“嗐,小宗是我们刑侦口香饽饽,谁都想跟他一起出警执行任务,可惜咱们谢副队不放人啊。这不,谢副队刚出警回来,就带着小宗马不停蹄去了法医门诊,他哪儿闲得下来?在不在局里的,反正都见不到。”
“哦。”
江雯嘴上答应着,心里早就对谢遇知那张脸翻了百十遍白眼。
“行,雯姐,你和苏大明星搁这儿先坐会儿,等网安科那边出了结果,小武会把手机给你们送回来。”
“嗯。”江雯点点头。
“有这么可怕吗?”贾宝宝戴上手套,拍了拍抬尸袋的那位大哥,“第一次见尸体?”
大哥冷不丁被她这么一拍,吓得够呛,脸刷地又白了三分。
别看他长得壮实,实际上才第一天上班,要不是带他的师父临时有事,还用不着他来抬死人。
“见过两次尸体,亲自动手抬还是头一回。”大哥擦擦脑门儿上的冷汗,壮着胆子问了贾宝宝一句,“唉,法医,这人怎么死的?”
贾宝宝戴好口罩,弯腰拉开尸袋拉链,一具泡的发白的女尸立刻暴露出来。
“我的妈呀————”
大哥一声尖叫,猛地跳开一米紧紧抱住另一个抬尸体的同事,瑟瑟发抖。
“……”
贾宝宝瘪眉看着他。
“我说,你这么壮实的人,至于吗?我们法医行当里有句俚话:和尸体见了面就算认识了。对熟尸这么大反应,小心她半夜跟你回家。”
“哇————”
大哥被她给彻底吓哭了,动静震天响。
李斯和谢遇知、宗忻刚好一起回来,看到贾宝宝又双叒叕吓唬老实人,无奈摇摇头。
“小宗啊,你考虑考虑来法医部门吧。”
当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谢遇知的面,光明正大挖墙脚,李斯很敢,勇气可嘉。
谢遇知脸色立刻黑下去,侧身挡在宗忻前边,把人隔开:“你们法医科又不是没人,老惦记我们刑侦口的人干什么?”
“我就喜欢小宗长得好看又有才华。”李斯说完往旁边一歪头,直接问当事人:“小宗,怎么样?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去先李副局打申请。”
宗忻看看谢遇知。
谢遇知的脸现在跟开了染坊似的,又严肃又紧张,一副生怕他跟别人私奔地表情。
宗忻心里忍不住乐,转而严词拒绝了李斯的邀请:“我还是更喜欢跟着谢队搞刑侦。”
他说完,谢遇知立刻舒坦了,带着小得意的笑去看李斯,加重语气强调:“他说,他喜欢跟我在一起。”
“唉嘿!”李斯一拍大腿,无比遗憾:“我真特么自作多情了嘿。宝宝,宝宝?”他扭头大步流星走到解剖台前,捂着心口窝问贾宝宝,“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吗?”
贾宝宝晃晃剪刀,干脆道:“刚准备好。”她把朴晚头颅抬了抬,小心翼翼换个位置重新放在不锈钢肢解台上,拿起金属扩|张|器撑开尸体嘴巴,开始检查咽喉部位。
“呕————”
旁边抬尸体的大哥已经忍不住要吐了。
李斯看他一眼,“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先出去等着吧。”
大哥捂着嘴,扶着另一个抬尸体的哥们儿一起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宗忻回身关上门,顺手打开了中央的无影灯开关。
解剖室光线瞬间暗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阴风,吹得银灰色窗帘轻轻晃动,冷冰冰的金属台上,朴晚泡发肿胀的脸在无影灯照射下衬出惨烈的白。
多少有些叫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进解剖室之前,他们都换上了蓝色无菌服,贾宝宝一手术刀划下去,宗忻和谢遇知几乎同时戴起口罩。
李斯伸手掏了掏死者喉径,“喉鼻内干净,无积水无泥污。”
谢遇知接口道:“那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死后沉河无疑了。”
贾宝宝埋头扒拉着剖开的腹部内脏和器官,认真道:“也没有腹腔积水,而且死者的胃液很干净,肠道残存物不多。另外,身体上无机械性损伤。”
“继续检查。”李斯手上动作未停,“所有细节都要检查清楚。”
解剖室陷入安静,耳边只有解剖器械金属的碰撞声以及器械撕扯割擦皮肤的声音。
心理素质不够强,真的干不了法医这行。
四个人足足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朴晚的尸体仔细检查完。
“初步排除机械性窒息导致的死亡、溺水导致的窒息死亡。”
李斯缝合好最后剖开的皮肉部位,下了结论。
谢遇知说:“技侦那边其他的痕迹物证也是一筹莫展。”
“看来凶手是有意对尸体和案发现场进行了处理,他想掩盖犯罪事实。”李斯说,“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在死者身体组织和血液筛查上了。”
“你觉得,有可能会是注射吗?”宗忻蓦地问了句。
李斯回头,对宗忻的言论感到惊喜,随即想到宗忻刚严词厉色拒绝了自己的邀请,不无可惜道:“小宗,真的,我还是觉得法医这行更适合你。”
“这么说,真的有可能是注射?”
宗忻对李斯锲而不舍挖墙脚的言论充耳不闻,抓住一个猜想重点继续求证。
“可能性很大。”李斯说,“死者瞳孔放大,对光的反射消失,虽然由于浸泡时间过长,眼球充大,特征已经不明显,不过,还是能看出一些脑干以上神经中枢功能丧失、深度抑制的表现。”
“血液和皮肤组织检验多久能出来?”宗忻问道。
“一般需要九天。加急一下可以在五天内出具鉴定结果。”
五天……
时间太久了,等拿到结果,凶手早逃不知道哪里去了。
看来,还得从别的地方入手。
“行,你们尽量快点出结果。”宗忻叮嘱道,“一有结果立刻提交刑侦队。”
“这我知道。”
李斯把手里的工具交给贾宝宝,绕过宗忻推开解剖室的铁门,对着走廊喊了声,“两位,麻烦把尸体送到殡仪馆吧。”
一直站门口等着的大哥和同事硬着头皮又走进解剖室。
幸好缝合的尸体已经被重新装进尸袋,要不然,大哥又得嗷嗷哭一阵。
走出法医科解剖室,宗忻摸出根烟点燃,夹在双指间轻轻吸了一口。
谢遇知抬手把烟顺过去,就着他吸过的地方也吸了口,皱眉道:“你怎么看?”
“封关站劫持朴晚的人是目前唯一线索。”
“你觉得是他们动的手?”
“不确定,但应该脱不了关系。”
“我让大黄再和封关高铁局联络。”谢遇知掸掉烟灰,还想再说什么,被突然跑过来的人给打断了。
“老大,老大!”黄子扬一个箭步冲过来,看上去像刚负重1000米长跑过,捂着肋骨直喘粗气,“小白花,你也在?正好一起出警。”呼呼,黄子扬长长的吐两口气,“江雯和苏聃过来录了笔录,根据她们提供的线索,我们在前大门一个破旧小区的出租屋里有了重大发现。”

晦暗、潮湿, 狭小的出租屋,空气里夹杂着发霉的味道。
谢遇知弯下腰,伸出手指抹了抹茶几玻璃, 有一层浅浅的灰尘。
“这地方靠着施工工地,每天都会有水泥搅拌车连续十几个小时工作,灰尘应该是从那里飘进来的。”宗忻往局促的阳台指了指,“这个灰尘厚度,大概一两天没人打扫过了。”
谢遇知捻捻手指指腹,“和朴晚死亡时间完全对得上。”
“老大。”黄子扬带着两名技侦从卧室角落里抬出一只黑色的皮质行李箱放到谢遇知面前,“就是这个。”
他拧开纽扣, 打开箱子,露出满满一整箱的档案袋。
宗忻一提裤腿,蹲下来, 在行李箱里随意扒拉两下。
每一个档案袋都用红色记号笔画着特殊的鸽子状图案, 图案下配有不同的名字。
马云云、李淑琴、王雯君、杨晓曦、赵辰箐、刘红艳、王艺一……
如果说这堆写着名字的档案袋还算正常, 那另一堆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的档案袋就有些奇怪了。
1030、1039、1071、1024、1157……
“这些都是什么?”
谢遇知看了眼黄子扬。
黄子扬脱口道:“是……”
“赤血圣灵的信徒档案。”宗忻已经拆开手里的档案, 他打断黄子扬, 把几张纸递给谢遇知, 起身道,“确切的说,是蜂后案受害者的档案, 标记名字的是妇女, 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的是婴幼儿。”
谢遇知接过去看了眼。
1021,5月6日,七斤八两, 男,各项指标健康, 器官状态完好。
交易时间:6月6日
买家:伽椰子
第二张纸附有婴儿的裸照,皮肤粉红透光,头发上顶着厚厚的胎脂,身体自然蜷缩着,正在熟睡。
之后就是写了满满几大页的买卖人体器官同意书以及保密协议。
简直丧心病狂。
空荡荡的屋里,破旧墙壁突然发出弹珠滚动的声响,但没有玻璃珠那么清脆,感觉更像桌球的声音。
谢遇知动作一滞,看向宗忻,灰色浮尘在两人之间轻轻飘动。
“……”
宗忻竖起耳朵,敏锐地觉查到了声音来源,面沉如水走进卧室,逐一敲起墙壁。
咚咚咚,叮叮叮,当当当……宗忻忽然顿住,目光落在一块长满霉菌的墙面上,伸手撑住墙壁往下按了按。
“有隔层。”
“卧槽!什么什么?这面墙还有隔层?!”黄子扬闻言立刻跑了过来,“大意了,居然没发现。”
谢遇知随手把宗忻往身后一扯,“靠后。”说着上前一步,握拳往墙壁打了上去。
“哎————”
宗忻刚想制止。
赤手空拳打墙这种操作……就算墙是空心的,那也不是一拳能打穿的厚度。
他替谢遇知觉得手疼。
但到底还是慢了一拍,谢遇知真的一拳把墙打了个窟窿出来。
随着一声木板碎裂的噼啪,墙壁里穿出来的声音,让在场的众人全傻了眼。
是小孩惊吓的哭泣声。
黄子扬扒拉扒拉被谢遇知打烂的墙灰,往里面看进去。
墙缝里的哭声立刻停下来,男孩小小的双手死命捂着自己的嘴巴,脸上还挂着眼泪,黑黝黝的瞳孔直盯着黄子扬,紧紧贴着背后的木头。
黄子扬舔舔嘴唇,试图安抚小孩的情绪。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是警察,警察叔叔。”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小男孩更惊恐了,毫无征兆的给了黄子扬露在墙洞里的脸上一巴掌。
黄子扬哎呀一声捂着眼睛猛撤回去,感觉眼珠子都被抓烂了。
“完了完了完了,老大,我眼瞎了,眼瞎了。”
旁边站着的几个技侦手忙脚乱涌上来关心他。
“黄队,快给我看看?”
“黄队,破皮了吗?”
“黄队,黄队,我这里有棉签,还有消毒水……”
众人拖着黄子扬去了外面处理伤口,卧室里只剩下宗忻、谢遇知,还有墙缝里的小孩。
宗忻提步走过去,半弯腰往墙洞里看了看。
小孩拳头紧握,躲在谢遇知打烂的墙洞一侧,只能看得见半边小小的脸。
“你在和妈妈玩儿捉迷藏,故意躲在这里吗?”他问。
小男孩偷偷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饿吗?你的秘密基地里是不是有食物呢?我以前也有这样一个秘密基地,妈妈给我准备了牛奶,紫皮糖,还有很多我喜欢吃的东西,就是天黑了,我很害怕,很想妈妈,但我妈妈一直没有来找我。”
小男孩歪歪头,和他对视,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妈妈是不是也死了?”
站在宗忻身后的谢遇知忽然一愣。
宗忻点点头,“对啊,我等了三天,最后觉得藏够了就出去找她,才知道原来她没有在和我玩儿捉迷藏。”
小孩没有说话,往洞口挪了挪,把小小的手伸向宗忻。
刚才黄子扬被抓到了眼睛,谢遇知怕他又要抓伤宗忻,想都没想就要制止,被宗忻挡住了。
宗忻摇摇头,示意他没事。
小男孩伸手摸摸宗忻的脸,小大人似的安慰他,“你不要伤心,我这里有奥利奥饼干,还有旺仔牛奶,我分给你吃。”说着,他低头,真的拿了奥利奥饼干和牛奶递给宗忻。
宗忻接过去,对他笑了笑:“我们能做好朋友吗?我现在有一个小房子,你可以和我住在一起,我可以保护你。”
小男孩犹豫片刻,好像很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他:“好。”
宗忻看他同意了,点点头:“这边的叔叔很有力气,让他把墙皮打开,你好出来。”说完他起身把位置让给谢遇知。
谢遇知走上前三两下打开墙洞,把小男孩从里面抱出来交给宗忻。
“还挺重。”
小男孩抱着宗忻脖子,怯怯地瞪了眼谢遇知。
这时候,黄子扬已经处理过眼睛重新走进来,看见小男孩扒着宗忻抱得死紧,捂着眼睛埋怨:“老大,我这出警被四岁幼童打伤,算不算因公致残?”
谢遇知撩眼皮看他一眼,“……算。”
“你们真的是警察吗?”
小男孩窝在宗忻怀里突然插了句嘴。
“是,如假包换!”黄子扬直点头,问他:“小朋友,你怎么给人砌墙里边去了?是不是被拐卖来的?”
小朋友直摇头,“我妈妈说,有坏人,让我躲起来等她回家。”
“你妈妈?”
谢遇知和黄子扬同时开口问道。
“朴晚。”小男孩认真的看着他们,“我妈妈。”
这下,包括宗忻在内,几个人全变了脸色。
“DNA检测机构出具的鉴定书。”谢遇知把合订页往桌子上一拍,“这个豆豆还真是朴晚的儿子。”
“之前老廖和小王去朴晚老家走访的时候,就通过朴晚亲戚得知朴晚有儿子了。现在做基因检测只不过是进行医学证实而已,意料之中的事。”宗忻肩上披着警服警服内胆,抱着泡好枸杞的保温杯,骨子里透着深沉,“让人惊讶的是,朴朴和朴晚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反倒是和我们从粉佳人四合院地下室里救出来的李娜亲子关系概率值为99.9999%。”
“朴晚设计拿捏吴晚笙吴大律师作出来的孽。”黄子扬顶着眼皮上三道血印子,唏哩呼噜边嗦粉边插言,“现在这小孩爹死了,那个李娜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才调理好情绪,肯定接受不了。这孩子何去何从还不知道呢。”
“按照法律法规,孩子她肯定不能弃养啊。”宋经把不吃的甜不辣夹到黄子扬碗里,“不过,她现在这个情况,只怕再打击一次就彻底精神失常了,我看这事儿难办。”
“难办的还有今天袭警的那孩子。”黄子扬叹气摇头,“谁能想到我黄子扬英勇半生,出个警栽一四岁小孩手里了!我的一世英名就这么凉凉了。”
“还疼吗?”宗忻喝口茶,关心道。
黄子扬嘿嘿一笑,“有你小白花关心,肯定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谢遇知说:“你活该,谁让你没事吓唬小孩?”
黄子扬一哂:“得,我这不自己给自己捡瓜落嘛。”
“现在,俩孩子身份都弄清楚了,咱们也不算一无所获,朴晚能把冯豆豆从冯媛媛那里接过来,就说明她肯定摆脱了在封关站挟持她的人。”宗忻分析道,“另外她既然去过南岛,还带着孩子平安回到了京台,应该是知道挟持她的人是谁了,所以才能一路上巧妙避开。”
“对。”谢遇知目光犀利,“她肯定知道劫持她的人是谁,也知道怎么从那些人手里逃跑,凭我们追了她一路都没抓到她人,足以看出她的反侦查能力有多强。她找苏聃要钱,一定是有周密计划的,只是没想到在最后关头,还是被找到了。”
宗忻摇摇头,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
“我倒是觉得,她应该考虑到了自己可能会被找到。”他放下保温杯,看着谢遇知,稍微抿起嘴角,目光专注,“藏孩子的那面墙,做的非常隐蔽,绝对不是临时匆匆挖出来的,我仔细看了看,里面有专门放食物的凹槽还接了个水龙头,很明显是早早就设计在墙板夹层里了。”
“难道……她早就知道会被人追杀?所以特地搞了这个破旧的出租屋,就为了藏小孩?”黄子扬觉得不可思议,“那朴晚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吧!”
“不一定是用来藏小孩,但肯定是藏身用的。”宗忻说完,忽然想起什么,脱掉警服内胆起身,提步就走。
“哎————小白花,你去哪儿?”黄子扬粉嗦一半赶紧咬断,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前大门!”
宗忻头也没回。
“不是,咱们不刚打那儿回来嘛……”
黄子扬话音未落,谢遇知也跟了出去。
前大门小区没有物业,垃圾处理一塌糊涂,有些地方还有不知道是流浪狗还是人的粪便。
谢遇知眉头都拧成疙瘩了。
“你退后。”
他把徒手在垃圾里翻来翻去的宗忻扯到旁边,一挽袖子挑起最上面的纸箱壳子,带出几个瓶瓶罐罐出来。
宗忻目光一亮。
谢遇知弯腰,把那几个小瓶捡起来。
“西林瓶,非医源性医疗废物。”宗忻那张眉冷目秀的俊脸看着谢遇知,顿了顿,“标签还完整吗?”
谢遇知摇头,“没有标签,贴的白纸。”
“再找。”
宗忻扭头,继续去扒拉其他生活垃圾。
对面,施工区拔地而起的毛坯楼房阳台里。
男人穿着黑色皮衣,坐着红木椅翘起二郎腿,他放下手里的单筒望远镜,语气里似乎带着少许遗憾:“谁动的手?这么不干净利落。”
站在他身后,目光精锐的打手抿抿唇,声音冰冷:“我这就去处理。”

宗忻握着注射针管起身, 忽然回头看向身后正对过的那栋毛坯楼房。
两个人的目光,隔空相撞在望远镜镜头里。
男人手上动作一顿。
旁边打手刚准备转身离开,发现他有些异样, 立刻停下动作,凑上前小心翼翼问了句:“老板,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年轻男人似乎很感兴趣勾了勾唇,“不用去处理,他已经发现这里了。把手脚不干净的那个废物绑了丢在这里,就当是离开前,我送给他们京台市公安局的礼物。”
“是。”
打手的身影无声无息消失在背光处。
男人整理整理衣领起身, 将望远镜的镜片卸下来放在手里,对着强烈的阳光转动,玻璃将一道光折射到对过的老破小区, 划过晦暗喑哑的墙面, 穿透一颗长出新芽的绿化银杏树, 落在宗忻脚边废弃铁皮板上。
“走, 去看看。”
谢遇知拉起宗忻就走。
施工现场的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建材刺鼻的味道, 尘土颗粒飞扬。
工人春节后返工大多要等到四月份, 现在工地上只有很少几个工程师和包浆工人,偶尔能看见十几层高的位置有人正在做墙皮处理。
这栋刚建起来还没有封顶的楼层,连楼梯都没有建完善, 很多地方需要手脚并用往上跳。
两人刚从半米高的台阶处跳上来, 立刻就被一地碎石和水泥堵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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