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笑回:“人家哪有你们积极呀。”
又有学生道:“以前我们也不着急呀,现在我们吃饭的时间往后面挪了五分钟,您知道这五分钟对于我们这些饭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说起这个,同年级绝大部分同学都是心有戚戚然,按理说他们上高三的不是该早下课几分钟去抢饭么,结果高三年级所有学生被放在了年级最后,好东西都让学弟学妹抢的差不多了,他们就只能和同年级的老伙伴们竞争,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谁都捞不着自己喜欢的。
年级主任还美其名,说让他们提前感受时间的紧迫性。
谢邀,高三还没上多久,就已经感受到高考的可怕性了!
张明远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抢饭的活也干过不少,深知与同学抢饭是他们这个时候为数不多的爱好了,所以也不再拖堂。
“知道你们着急,我就不拖……”
“老师您再说几句,我的红烧肉就进别人饭碗了。”
张明远:“下课!”
学生们一哄而出,边跑还边笑:“老张再见,下午见。”
“老师,我们和你不同,你有女朋友的爱心午餐,我们只有食堂大锅饭,我们比你着急!”
张明远震惊,这群兔崽子是怎么知道他有女朋友的!
不对,他和女朋友虽然认识好多年了,但真正确定关系也就这几天,他自己都还处在不可置信的懵逼中,他们咋就知道了?
而且,看样子,知道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
张明远突然就有些脸红,年少的梦突然照进现实什么的,也太叫人害羞了!
等张明远回过神,教室里已经没几个人了,甚至还有调皮的学生朝他甩飞眼:“终于下班咯,都好几个小时没见着卿卿啦,也不知道她想没想我,反正我想她!”
“这该死的破班,又不是她,谁爱上谁上,反正我是不想上了,我想她!”
“想她!”
“一直想她!”
“想一直陪着她!”
张明远:“……”
怎么把他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要不你们住我肚子里当蛔虫算了!
有学生开大:“老师,有人看到您和师娘牵手,你俩亲亲抱抱了吗?见过双方父母了吗?房和车买好了没,彩礼给多少?什么时候婚期,我们可以参加婚礼吗?还有,啥时候要宝宝,我们能玩上吗?”
张明远目瞪口呆,他都没想到这么远,他最多想到等老了和心爱的女朋友手牵手看落日!
“就你们话多,还不快去抢饭,待会儿涮锅水都不给你们留。”
不过这群兔崽子也没说错,他得好好算算自己有多少存款,然后和卿卿好好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结婚提上日程。
张明远总觉得忘记了点什么,急切道:“快走快走,看到你们都眼睛疼。”
然而在场的人都不着急,甚至兴奋的和张明远聊起来:“老师,您和师娘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和偶像剧一样浪漫?”
“或者是和虐文小说一样狗血,她逃你追,你们都插翅难飞?”
张明远嘴角扬起,比AK还难压:“没你们想的那么麻烦,我们就是再简单不过的青梅竹马,从小学相识,一起走过初中高中,和未来的人生而已!”
被塞把狗粮的同学们:“……”
噎得慌!
“走了走了,原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结果……”
张明远无语,他觉得他们的爱情故事很惊天动地呀!
不想再和这群正处于中二期的学生扯皮,张明远收拾好东西,溜了!
徐青年也慢条斯理的起身,慢步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季深离开后,徐青年越发沉稳,行事也和季深越来越像。
仿佛,他让自己活成了季深的模样!
但徐青年除了没以前跳脱,又哪里都是正常的,这让熟悉他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却又无从下手!
张明远倒是和徐青年聊过两次,但他给出了非常正当的理由。
他想好好学习,向梦想前进!
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说点啥?
再多说几句,就有阻碍人家学习,破坏人家前程的嫌疑了!
徐青年和张明远一前一后走出学校,然后就亲眼看到有个年纪不大的男人把张明远请向一辆黑色的轿车。
只见刚开始还和男人两脸不熟的男人在和男人聊了两句之后就变得激动起来,迈向轿车的脚步都快了许多。
徐青年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朝张明远的方向追了过去。
张老师看似聪明能干,本质却单纯无比,看谁都是好人。
在追过去前,他唤醒了正在休眠的长江,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有长江在手,不管对方是好意还是恶意,都不用担心。
只见那年轻男人把张明远请进轿车后,又朝他看来,露出个黄鼠狼给鸡拜年般的笑容,朝他走来。
徐青年脚步顿住,狐疑的看着男人。
这大半年来,他跟长江了解过许多以前接触不到的东西,所以轻而易举就看出了,走向他的年轻男人身手并不普通。
他也不怕,徐青年戒备的看向在他一步开外停住的人。
对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年轻男人正是李洱,他其实对徐青年的信息心知肚明,但他面上还得装作不知道他的模样。
李洱打量了下徐青年,自我介绍:“请问是徐青年同学吗?我们老板有请。”
徐青年下意识的想,是组织研究aptx-4869的那个黑老板吗?
老板实现长生不老的美梦了吗?
还有他酒厂那些员工,知道死神小学生就是夺命高中生了吗?
但他只是点了点头,没问他老板姓甚名谁,他是否认识,而是道:“走吧。”
张明远在车上,不管那老板是谁,他都要去。
徐青年捏着长江的手微微发紧,要是对方真不怀好意,他就让长江掀车,打断他们的爪子!
李洱与徐青年并肩走向轿车,他边走边好奇的说:“你就这么跟我走了,不怕我是坏人么,要知道现在坏人不仅拐卖妇女儿童也拐卖青少年。”
徐青年笃定:“我有自保手段,你们要是想对我不利,吃亏的不会是我。”
李洱:“……”
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自信了吗?
还是说徐青年就没注意到他衣服下的大块头?
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
两人刚走近,车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徐青年下意识的抬眼望去,就见张明远和一个相貌清隽的年轻人相对而坐。
而那青年,与之前相比似乎更加苍白憔悴了些,身形更加瘦削,让人怀疑他这大半年是不是叫人关了小黑屋。
青年正是季深。
季深在快穿前与这个世界的纠葛不算深,他为数不多的牵挂都在这座城市。
快穿回来,他对这个世界的牵挂几乎没有,想不到去哪里打发假期时间,就又回到了这座城市,刚好来看看张明远的桃花劫度过了没,也顺便看看他从小到大的朋友。
刚看到张明远的瞬间,季深就从他的面相上得出桃花劫已过,并且还因祸得福,成全了正缘,往后余生都是美好。
张明远是个好人,善良正直。
也是个好老师,桃李满天下。
倒是配得上一个美好的将来。
张明远神色开怀,见徐青年过来还抬手招呼他。
“青年,你瞧这是谁回来了?”
徐青年的目光死死盯住季深,张了张嘴,慢慢开口:“好久不见。”
在看见车里坐着的是季深的时候,徐青年整个人都懵了,他说不清楚此时此刻心里的复杂感受,很欢喜,很兴奋,又有些猝不及防的茫然和长久不见的疏离……
最终,千般复杂都化作一句好久不见。
季深微笑,仿佛当初的争吵隔阂从未出现过,他偏了偏头:“上来聊聊?”
徐青年紧握着长江的手缓缓松开,他垂下眼帘,沉了口气说:“好!”
徐青年上了车,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张明远身边,他以前从没想过会和季深生疏至此,见面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季深也没为难徐青年,和张明远说话:“还没恭喜老师,祝您幸福!”
张明远:“……你也知道啦?这也不是坏事啊,怎么就传出千里了呢?”
季深:“当然不是坏事,是关系到老师一生幸福的好事!”
刚开始被学生调侃,张明远还很不好意思,到这时宛如巨浪般的情绪已经褪去,只留下涟漪似的波纹,心情依然不平静,却能冷静对待这件事了。
张明远露出个腻歪的笑容说:“谢谢你的祝福,我也觉得我们会永远幸福的。我和她结婚的时候给你发请柬啊,你要是能来的话就来凑个热闹嘛。”
季深掐指算了算,算出了张明远的结婚时间,很赶,就在年前,那时候他是肯定没有时间的。
见季深沉默,张明远理解道:“来不了也没关系,心意到了就成。”
张明远知道季深在研究院工作,也知道研究员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是不能轻易被打扰的,他很理解季深。
张明远说:“你看起来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以后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季深道:“我会的,谢谢老师关心。”
“老师结婚我来不了,但我可以送老师一份新婚礼物,您有什么想要的吗?”
张明远失笑:“什么礼物都可以?我想要天上的星星,这也可以吗?”
季深认真道:“自然诞生的不行,人造的可以。”
听李毅说,人造恒星的生产线已经布置完成,只等制作材料到位,人造恒星就可以量产,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
张明远自然知道人造卫星的原理,见驾驶座的李毅频频回头,连忙道:“小祖宗别说了,老师可不敢肖想天上的星星,老师就是个俗人,有三五十个好友祝福,有一堆人给我的婚礼凑热闹就心满意足了,你可千万别把我刚才说的胡话放在心上啊!”
他双手合十,一副拜托拜托的模样。
才刚找到幸福,一点都不像进去吃大碗牢饭啊!
张明远眼角余光瞥着李毅的双手,思考着要是李毅现在拿出手铐他要怎么应对,解释有用吗,求饶可以吗?
季深也没说出啥不得了的消息,应该不至于吧?
张明远战战兢兢,心里慌。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如释重负的看着季深:“家里催了,我先走了啊,另外找个时间约哈!还有青年,下午还有课,记得准时到教室啊!”
张明远也知道这时候走开,下次要再见到季深会很难,但他也确实不想再和季深聊要命的话题了!
国家机密,是他这种小虾米能听的吗?
他配吗?
他不配!
车门自动打开,张明远弓起身,犹豫了。
要不再聊几分钟?
季深笑道:“老师去吧,后天周末,我请您和师母吃饭。”
张明远这就知道了,季深暂时不会离开。
还是周末再聊吧!
张明远离开后,季深看向徐青年:“你看起来不怎么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按理说不可能啊,徐家自渡劫成功后,发展得如日中天,又有国家明里暗里庇护,现在的徐家不说是行业前几,但肯定是没人敢欺负的。
徐青年抬起头,季深关切的眼神让他有些心酸。
他知道自己不该计较两个季深间的关系,反正两个都是他的好朋友,但他确实做不到。
以前的季深没有亲人,朋友也少得可怜,若他这个自诩是他最好朋友的人都毫不计较,那以前的季深就太可怜了。
可现在的季深,也确实对他很好,很好!
徐青年抿唇,摇头说:“我挺好的,没事,就是觉得挺久没见到你了。”
生疏了!
季深看了眼时间,说道:“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些时间,要一起去吃个饭吗?”
徐青年垂眸:“还是不了,我家里有给我送午餐。”
说完,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开到了校门附近,他抬手指了指车:“来了。”
说实在的,徐青年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深。
带着逃避般的心理,徐青年和季深说了再见后便飞快下了车。
李毅带着审视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徐青年离去的身影,直到他上了车,关了车门,这才收了回来。
李毅转头望向季深,见他神态没有多少变化,这才松了口气。
要知道这位现在可是整个国家的宝贝,他的心情要是受到了影响,那对整个国家乃至全世界来说,都是莫大的损失。
上面给的国宝饲养手册上还专门标注了,首要关注国宝的心理健康,其次才是人身安全,最后才是各种科技。
跟着国宝这么长时间,国宝的心态一直都非常稳,体检也很健康,所以李毅基本没在这两方面操过心。
但是这次不同,徐青年是季深最好的朋友,也是他视作亲人般的存在,季深走出科学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徐青年,结果徐青年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和季深生疏了!
这得多伤人心啊!
李毅想问要不要再请徐青年过来,就听季深说:“回酒店吧。”
“好的,您打算后天请张老师和他未婚妻吃饭,我待会儿就去提前订好餐可以吗?”
季深可有可无的应了声,他这次出实验室也是想来和以前告个别,以前的老师,以前的朋友,还有以前的不愉快。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时间,他大概都是要在实验室里过了。
仿版系统的出现或许能在短时间里迷惑主神座下系统,也暂时不会引起主神系统的注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有系统检测到问题,会有漏网之鱼将对它们不利的情况反馈给主神系统。
季深目前对‘主神系统’只有个模糊的猜测,他倒是不惧,但这颗星球上的生命过于脆弱,经不起任何摧残。
在找上主神系统前,他必须保证这颗星球的安全。
李毅见季深垂眸不语,以为他是因为徐青年的态度不开心,便找李洱说:“老弟,你还记得周老三吗?”
毕竟是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对方撅个腚就知道要放啥味的屁:“当然记得了,还没满月就开始和我们混的好兄弟,他咋啦?”
李毅道:“我上次回老家探亲,刚好也碰上他回老家,我们都面对面遇上了,他竟然敢装作不认识我,还是被我揍了一顿才委委屈屈的喊了声哥!”
李洱故作惊讶:“怎么会这样?”
李毅:“可能和我们这些大老粗不同,我们混迹在部队,和谁都能侃上几句,那小子面皮薄,两年不见,竟然不好意思了。”
李洱:“人么,都是这样,天天看到觉得烦,也容易因为各种各样的小事吵闹打架,但感情是真的好。久了不见,总会生疏些。”
李毅悄悄瞥向季深,见他还是不说话,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是个没啥文化的大老粗,不知道怎么开导忧愁的小朋友!
等回京都,还是要继续学习,免得被人挤下去。
他还在想,要不要提前联系心理专家,等季深回京都就帮他做个心理辅导,免得他心理出现什么不好的问题。
季深自然知道李毅李洱的好意,他睁眼瞥向不断后移的街景:“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李毅问:“那么,吃饭的时候要请徐同学吗?”
季深点头:“帮我定个明天中午的餐,用来招待徐青年和徐家叔婶,口味稍微清淡点。”
李毅记在心里,打算把季深送回酒店就去办。
季深在酒店里休息了段时间,晚上的时候,在网上冲浪的小二告诉季深,说骆江流还是等到了肾源,并已经完成移植,现在正在休养期,还在住院期间借助在系统那里学到的超前知识各种搞事。
原本在各方势力的打压下,骆氏集团已经日薄西山,但有骆江流这么个商业鬼才在,骆氏集团隐约有起死回生的架势。
各方势力当然不允许骆氏这条快死的老鲨鱼再次长出锋利的牙齿,对骆氏进行了更加疯狂的打压,奈何骆江流不走寻常路,直接放弃了国内的大部分市场,从国外劈出来一条血路。
小二调出骆氏集团的信息:“深深哥,要不要给他们添点麻烦,或者让骆氏直接破产?”
小二一直对骆江流惦记季深肾脏并为此付出实际行动的事耿耿于怀,也是它前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不然根本不可能有骆江流出头的时候,要是它腾出手来收拾骆江流,保证他坟头的草都两米高了。
季深瞥了眼小二调出来的信息,骆江流在商业上确实有天赋,在商业系统的培养下更是眼光和手段都不缺,奈何国外的技术在季深看来都太落后了,不值得投资。
“骆江流的肾脏来源正当吗?”
小二马上去查,几秒钟后:“来源正当,我查过肾脏捐献者的信息,是意外事故,却不是人为意外事故。”
“骆江流运气很好啊,明明都要嗝屁了,竟然让他等到了活命的机会。”小二老气横秋的感慨。
小二把捐献者的信息调给季深看,从面相上来看,确实死于意外,无人为因素。
季深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对小二说:“骆江流的事不用管,他走不远,国外的芯片很快就会被淘汰。”
小二气呼呼道:“等我回实验室就把一纳米的芯片做出来,气死他。”
季深:“这件事你也不用管,科学院那么多人呢。我们都提供了那么多资料了,若他们连这点东西都做不出来,就没意思了。”
小二:“……”
那现在怎么办?
就眼睁睁看着骆江流得意呗?
小二眼珠子转了两圈,坏主意立刻浮上心头。
不能在事业上给骆江流添乱,但它可以给骆江流的心灵添堵啊!
骆江流的妈妈柳烟,为了骆江流的事绑架季深,此外还涉及到了他的外家,如今绑架案已经宣判,骆江流的妈妈和他年迈的外祖都在监狱里唱起了铁窗泪。
监狱的日子当然是不好过的,小二便截取了一些他们过得异常不好的图片,定时发送给骆江流,给他添堵。
收到外祖和母亲狼狈不堪的图片的骆江流确实被成功添了堵,他甚至想把发图片给他的人拖出来打死,但他心里更清楚,能拿到监狱内部图片的人不是他轻易能动的。
但他也不能过于被动!
骆江流在心里不断推测,是谁这么不道德的把图片发给他。
为了发展,他父亲在行事方面确实有些不折手断,与燕都许多家族都结了仇。
外家更是在他母亲的纵容下嚣张跋扈,得罪的人不计其数。
所以前段时间骆氏落难,柳家破产,燕都数得上名号的家族少部分在冷眼旁观,大部分都在落井下石,恨不得把他们踩烂在脚底。
不管脑子有多好使,骆江流到底还是个未成年,心性方面比不上历尽千帆的老油条,在连续多天收到来自监狱的问候后,终究是忍不住出了院,申请探监。
因为身体原因,家里很少与他说商场上的事,许多事都是他根据母亲和妹妹的只言片语推测出来的。
骆江流的探监申请很快就通过了,他坐在玻璃窗外,失神的望着瘦弱狼狈的母亲。
在入狱前,他的母亲宛如骄傲的孔雀,雍容中还带着些不谙世事的天真,入狱不过四个月,竟已经被磨平了棱角,整个人看上去畏缩惶恐,看到他,他母亲脸上并没有多少惊喜,反而是害怕居多。
骆江流抿了抿唇,压下心里的酸涩。
他拿起话筒,问:“妈妈,您还好吗?”
柳烟反应有些迟钝,她愣了好会儿才说:“江流,妈妈知道错了,妈妈不该做违法犯罪的事,你可不可以跟人求求情,让他们放过妈妈,妈妈再也不敢了。”
声音哽咽,卑微惶恐。
骆江流立刻就抓住了柳烟话里的重点,试探着问:“妈妈,您在里面被人欺负了?有和警官说过么,警官什么态度?”
柳烟:“我和管理我们的警官说过几次,每次说完后他们还会收敛一点,但是后面他们就更变本加厉了,警官……警官也让我们自行处理矛盾,江流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整我,你现在还有没有钱,能不能帮妈妈打点一下,就算不能让妈妈提前出狱也没关系,就帮妈妈打点一下。”
“妈妈我有钱,我这就帮你打点。”
柳烟的哀求让骆江流心疼难耐,说到底母亲还是因为他才会锒铛入狱。
他看了眼时间,犹豫了下,还是开门见山的问:“妈妈,有个问题,我想问您,在您印象里,有哪些人和我们结仇比较深的?”
柳烟一愣,那太多了!
人在商场混,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整个燕都市共有人口一千多万,除去和他们接触不到的底层中层,上层人流中有八成都与他们骆柳两家结了仇,一部分是因为利益站队,另一部分也是因为利益不合。
至于其余的,她当初为了给江流配型,也得罪了不少人。
骆江流终究还是没从柳烟口中问出针对他们的人。
太多了!
真的太多了!
就柳烟随口说的就有十几个,是骆柳两家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原因得罪的!
还有很多柳烟说不出的,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骆江流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份感到难受,对手多如狗就算了,敌人还满地走!
他真是举步维艰!
探视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在狱警的催促下,柳烟不得不挂断电话,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挣开狱警往外冲,边拍玻璃边说:“还有他,是他,那个贱种,肯定是他,他现在有能力。”
柳烟还没说两句,就被狱警强制性带走了。
骆江流轻轻放下话筒,瘦削的脸上浮现出几丝自嘲。
就算是那个人让妈妈和外公受罪又怎样,哪怕他现在有点能力,也不过是在商场中沉浮的浪子罢了,怎么能与那个人相比?
哪怕骆江流万分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不如季深。
除了出生,季深没有任何地方比他差。
离开探视室,哪怕外面艳阳刺眼,他也莫名觉得冷。
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就在此时,电话响起。
来电号码很熟悉,他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唇:“怎么了?”
“江流,你那里还有多少钱,先借给我应应急。”柳明承语气急切,带着些许疯狂。
就知道是这样,他就知道又会是这样!
骆江流死死压抑着内心的烦闷:“不是才给了你两百万么,这么快就没有了?”
柳明承年过四十,这几十年来过得顺风顺水,遇到的坎坷加起来都没近半年多。
半年前,他虽然没有参与绑架季深的事,但因为这件事,柳氏集团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不过几天时间就被迫宣布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