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在牧家参加宴会,身边没有黄符。”
白肆玉敏锐地感觉到异侦部那边可能出了点儿事,不禁说:“你可以带着画符的材料来找我,我可以现给你画。”
“不行啊白大师,我们这次.......我们这边情况有点急,需求量有点大,我现在派人去接你,带你去你储存黄符的地方帮我取一些行吗,我们都按照市场价给你!”
白肆玉皱眉:“你需要多少张?”
“我们现在需要五雷符至少五张,三清敕令符七八张,百行化煞符三张,金光大净咒符三张,平安符锦运符驱邪符等越多越好。”
居安也没有指望白肆玉能有他们需要的所有符咒,但是能补齐一点是一点,他们也没想到部里出了叛徒,会偷了符跑去投奔了周东。
简直是异侦部近年来最大的耻辱和叛变。
白肆玉微微皱眉,思忖了一番。
“平安符锦运符我那里大概有个几十张吧,五雷符和三清敕令符百行化煞符金光大净咒符也各有个三四张,这么算下来其实倒是不缺了,不过这些符都被我放在京大学生宿舍了,现在都十点了,应该赶不过去了,就算赶到也早就锁大门了。”
“那怎么办?打电话给你老师行吗?”
“这个可能不太行。”白肆玉扶额,“居组长,你要是能等,我可以现在把五雷符这些威力更强的符画给你,你最急需什么符?”
“都急需啊,如果非要乱说的话,平安符锦运符驱邪符这种普适一点的符可以缓一点。”
“嗯,那就是更急需五雷符等威力更强更专向性的符,没问题的,你带着材料来牧家找我吧,我给你画。”
“白大师,你......你一天能画多少符?”
居安还是问出来口。
不是他不信任白肆玉,而是这么多符白肆玉真的不可能画完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小几十张吧,你需要的这些不过二十张左右,我三个小时差不多能给你画完。”
“什、什么?!!!”
手机另一边的居安彻底僵硬住了。
他瞳孔大睁,不敢想象自己听到了什么。
正常情况下一个水平不错的术士一天也就只能制符三张左右,厉害的则能制作个五六张。
像是他们副部长韦天,算是半步天师了,一天也就制个八张最多了,这还是在他尤其擅长制符的情况下。
像是他们部长韩部长,虽然是天师,但是最擅长的手布阵而不是制符,一天大概也就是能制个十张左右。
白肆玉一天居然能制作几十张符???
而且白肆玉好像还很擅长破阵,他可没忘记白肆玉之前轻轻松松就破了各种生祭阵和九玄盘人术这种古咒。
这也太夸张了,白肆玉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天才?!
不,逆天之才!
“好好好,白大师,那我现在就带人去找你!”
居安没有多说,也不做质疑,白肆玉居然有点如此逆天之能,这对于他们异侦部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对于他们国家也是再好不过的事!
居安很快就带着赵灏承赶了过来,来到时不到十一点,礼宴还没有散。
白肆玉穿着一身礼服西装等在庄园最外面,过于耀眼夺目的外表让两人眸底不自主闪过惊艳。
“天哪,小白你这...这也太帅了,太好看了!”
赵灏承忍不住赞叹。
“的确很好看。”居安也夸了一句,然后不忘正事地把白肆玉拉上了车。
“白大师,这些材料都在这儿了,辛苦你了。”
“没事儿。”
白肆玉把小西装一脱,露出里面的丝质衬衫,然后撸起袖子,拿起了符笔。
另一边......
牧团团被牧长晴带出了宴会场,牧长晴准备给她洗香香睡觉了。
以往这个时间已经困成一滩的牧团团却精神异常亢奋,缠着牧长晴要小舅妈。
牧长晴解释了几遍说白肆玉有急事情要忙不在这里,牧团团根本不相信。
“不可能,肯定是小舅舅把小舅妈带走了,我要去小...小舅舅的房间找小舅妈!”
牧长晴好说歹说都不行,又不想打孩子,最后也有点生气了,拉着牧团团就来到了牧长烛的房间门口。
“那你在这等你小舅舅吧。”
“哼。”牧团团才不惧呢,她把两只短短的小胳膊交叠在一起,也不看她妈。
牧长晴也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牧团团看到她妈回到了房间里,把小手抽出来开始敲门,结果敲了好一会儿发现她小舅舅的房间根本没人。
聪明的牧团团顿时开动起大脑。
她穿着小拖鞋哒哒哒跑到走廊口,坐在楼梯上,试图等牧长烛回来。
好在她等了没太久,接到牧长晴电话的牧长烛就回来了。
“舅舅!”
牧团团眼睛顿亮,可是看到他背后没有跟着人,顿时又失望地鼓起了小脸。
“小,小舅妈呢?!”
牧长烛每次听到牧团团叫小舅妈,都觉得心里特别熨帖,他笑着一把抱起了牧团团。
“别等了,团团,你小舅妈说等你睡着就回来了,你不睡着他就不回来。”
牧团团一愣,随即皱起脸。
“我才不信呢,舅舅你肯定在骗我,你是不是把小舅妈藏起来了?!是不是在你房间里?”
“舅舅怎么可能骗你呢。”牧长烛抱着牧团团来到牧长晴房间外面,声音温柔,带着缱绻笑意。
“舅舅可比你还要想你小舅妈呢,团团你为了小舅舅,也要早点睡,知道吗?”
此时正贴在门旁听声音的牧长晴:“......”
为了哄她家这个不听话的牧团团,她小弟也是牺牲太多了......
怎么什么都配合啊!
白肆玉忙完时, 已经凌晨两点。
他制了二十多张符,除了五雷符百行化煞符等更高难度的符,最后还随手附赠了两张平安符。
居安和赵灏承到最后已经惊到麻木。
白肆玉根本不是人。
他们觉得白肆玉根本强到脱离人类范畴!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天师啊, 那也没有像白肆玉这样的啊?!!
“你们还欠缺的普通黄符,要等明天了,我现在需要休息了。”白肆玉揉了揉脖子,感觉头脑已经变得昏沉。
画符可不止考验能力, 还耗费精力, 因为制符过程需要全神贯注,身心俱入。
“好好, 已经非常感谢您了, 白大师。”
居安从白肆玉上次救了郭耀后,就一直对白肆玉使用敬称,现在更是使用得无比娴熟。
白肆玉点点头, 准备下车, 结果长时间不动,腿已经麻了,下车时一个腿软,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可不等他扶稳, 一个高大宽阔、透着些许夜风的凉意的怀抱突然而至, 将他包裹了进去。
一双有力的大手温柔地钳住白肆玉的腰, 把他半抱半扶地拉了起来。
紧跟着白肆玉下车、正想扶白肆玉的赵灏承和居安:“......?”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印象里的牧三少好像是个极其冷淡、讨厌和别人接触的性子吧?!
牧三少和白大师关系这么好的吗?!!!
白肆玉被束在散发着淡淡冷风气息的怀里, 茫然地仰起头,顿时一愣。
他看着牧长烛线条分明的下颌和温柔关切的眼神, 竟有点不知所措地心跳加速。
“长、长烛?你怎么在这儿?”
白肆玉说话的功夫,就从牧长烛怀里出来了, 牧长烛掩下一丝不舍,刚刚掐在白肆玉腰间的右手缓缓握成了拳。
他没有回答问题,只是温声说:“忙完了吗?”
“忙完了,现在准备去休息了。”
说实话他本来还有点愁得慌一会儿要是长烛睡着了,他还挺不好意思再去打电话打扰的,虽然之前说好了今晚在牧家睡,可他毕竟不是牧家人,半夜再跑过去把人闹醒还挺......
不合适的。
没想到牧长烛居然就在外面一直等着他。
白肆玉胸腔里涌上一股麻麻的暖流,包裹着他的心脏,化作热意汩汩流入四肢和后背,最后爬上脸颊,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耳朵微鸣。
“好,那我开车带你回去。”
牧长烛笑着露出手中的车钥匙,“我让杜午去睡了,一会儿我开车带你进去。”
白肆玉脑中意识热麻麻的,有些茫然又有点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感觉好像有层膜轻轻包裹住了他,让他听觉视觉都没有正常时那么真切。
也好像有一丝黏黏的触手,粘住了他的心跳,让他不自主想看着牧长烛,想一直感受牧长烛的温柔。
“好。”
白肆玉声音乖乖轻轻的。
“那我们就不继续叨扰白大师和牧三少了,我们现在也要回部里去,白大师,明天我们再联系。”
居安说。
“行。”白肆玉点头。
“二位明天来牧家,我们牧家再好好招待二位,今天也是招待不周了。”牧长烛面带微笑,但声音疏离平和。
居安连忙说:“谢谢三少,但是我们最近也比较忙,有空一定来拜访。”
几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分开了。
白肆玉乖乖上了车,牧长烛轻声说:“阿玉,来副驾这里坐。”
“嗯。”白肆玉又从车后面爬了下来,绕到副驾旁边拉开车门,上去。
“是不是很累?我听说画符不能一次性画太多,会伤神,伤精气。”牧长烛记得白肆玉从十点四十分就离开了牧家,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整。
这个时间还呕心沥神地强行画这么多黄符,简直是用在最伤身体的时间做最伤身体的事。
“是很累,但是还好啦,没有伤,我心里有数的。”白肆玉露出笑脸。
牧长烛看着后视镜里映着的白肆玉的半张小脸儿,眉眼温柔又无奈,他不会阻止白肆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尤其是这种他人求上门来的,但的确忍不住有些介意和心疼。
明天必须让家里厨师炖些补精血的汤,给阿玉补补。
深夜的牧家庄园别有一番味道,宴会十一点二十散场,凌晨一点整个礼宴内场大厅和外场庄园路上都已经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和办宴前无异。
白肆玉把车窗打开一半,感受独属于庄园草木在夜风中滋润溢出的凉凉风意,把半只手臂都伸了出去。
“好舒服啊,凉凉的。”
牧长烛只是笑。
“是啊,很舒服。”
静谧的空气被深夜酝酿出一种特有的旖旎和暧昧,牧长烛格外珍惜,他细细感受着这每一分一秒,心底缓缓流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声聊着,明明没人,却仿佛怕惊扰别人似的,零零落落的月光洒落,照着错落斑驳的树影。
从庄园最外面的大门到别墅之间有段距离,牧长烛开得还慢。
等到了别墅门口,牧长烛把车锁上,打开门禁。
“阿玉,跟着我。”
“嗯。”
玄关有灯,走廊有灯,可大部分地方是黑的。
白肆玉脑袋被夜风吹得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会儿,现在又开始昏沉。
他紧紧跟着牧长烛,生怕不小心踩到哪儿撞到哪儿。
值夜班的佣人从佣人房窗户看到牧长烛和白肆玉两人小心翼翼地摸黑走,很疑惑,也很茫然,可想到三少之前特意嘱咐过的话,还是没敢吱声,也没敢出来。
明明三少一句话就能让灯都开开,却故意这么做,一定是有三少自己的理由!
两人平安无事、完全没摔没磕地来到牧家人住的那一层时,牧长烛心里还有丝淡淡的遗憾。
为什么阿玉都这么累了,还没有迷迷糊糊呢,要是不小心左脚绊个右脚,他就能理直气壮把人抱着走了。
“是这儿吧?”
白肆玉精准指向了之前他住过的那个房间。
“对。”
“那......长烛,晚安。”
牧长烛到底是没忍住,他抬手轻轻揉了揉白肆玉的头发。
“阿玉,晚安。”
白肆玉愣了下,莫名心跳快了一拍,他看着牧长烛深邃柔软的眸子,心跳更快了。
可他没敢深究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打开门就钻进了房间。
“长烛,你快去休息吧。”
牧长烛站在白肆玉门前停了两三秒,他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回自己的房间。
......
第二天。
累极了的白肆玉十点半才醒。
他迷迷糊糊地清醒时,已经能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属于牧团团的小奶音。
“小舅妈怎么还没醒啊?”
“妈妈,小舅妈什么时候醒?!你有小舅妈电话吗?我想给小舅妈打电话。”
随即便是牧长晴的声音。
“你这孩子怎么又跑过来了?!妈妈不是跟你说了,白大师昨天很忙很辛苦,要好好休息,你这样的话白大师不喜欢你了。”
“白大师和小舅妈有什么关系?”
牧长晴:“......”
莫名想到了一个段子,抓鲁迅和我周树人有什么关系。
牧长晴连忙住脑。
她自暴自弃。
“你小舅妈没有休息好的话会头疼不舒服的,你舍得吗?你不疼你小舅妈啊?”
“那......”牧团团声音变得纠结,“那我过十分钟再来找小舅妈吧。”
“走走走。”牧长晴都懒得吐槽牧团团所谓的“十分钟”,抓着牧团团的小手就带她离开。
临走时,牧团团还奶音婉转地唱了句。
“小舅妈懒虫虫,太阳都晒屁股啦,小舅舅是大鸟,老早就起来啦......”
“咳咳!”白肆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他一个咕噜爬了起来。
看了一眼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十点三十六。
的确有点晚了!
白肆玉从床上下来,冲去卫生间洗漱,一顿洗脸刷牙的操作下来,他就彻底清醒了。
好在昨晚睡得非常好,他现在精神头很不错。
白肆玉换上昨天晚上就有佣人提前送来的家居服,丝棉质的奶黄色长袖长裤套装,肚子上还有一只不知道是小黄鸡还是小黄鸭的卡通脑袋,然后便拿着床头的手机走出了房门。
可是在关上门后,他又有点不知所措,有点不好意思下楼。
上次他在牧家住的时候,第二天一早要上学,所以没怎么和牧家其他人打照面,现在......
“阿玉,你起来了?”
就在白肆玉最纠结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道开门的声响,牧长烛穿着墨蓝色的丝质家居服走了出来。
“长烛。”白肆玉立刻眼睛一亮,松了口气,好像得到了救星,“你今天没上班啊?”
“今天周日,我上午在家办公就可以了。”牧长烛笑着走过来,“而且现在已经忙完了,你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很好。”
白肆玉忍不住想腹诽,牧长烛是不是精力有点小变态啊,昨晚两点多睡,现在十点多已经把一上午的工作做完了。
白肆玉都不敢问他几点起的。
显得他好懒!
“阿玉饿了没,我们下去吃点早午茶。”
“咕~”白肆玉刚想说不饿,肚子就叫了。
白肆玉干笑:“哈哈。”
牧长烛也不自主地笑了,他瞅着白肆玉脑袋上翘起的一撮呆毛,配上白肆玉无辜又尴尬的小脸。
他的阿玉太可爱了!
“小舅舅,呀,小舅妈也起来了!”
两人刚下楼,正在大厅吃水果的牧团团就看到两人了,顿时把手中的草莓往碗里一丢,哒哒哒就往楼梯那冲。
在白肆玉来到最下面的时候,顿时一个熊抱——
抱住了白肆玉的大腿。
“小舅妈~”
牧团团声音超甜。
白肆玉本来都快麻木了,结果视线扫到大厅中央正拿着紫砂茶杯喝水的牧老爷子,顿时一个口水倒呛进肺里,惊天动地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团....咳咳,团团你叫我小舅妈是不对的!”
白肆玉尴尬得脸和肺一起烧。
啊啊啊啊牧老爷子也在啊,肯定也听见了!
“真对不起啊白大师,团团她就是......就是倔,从小就倔,我已经说了她好多遍了。”牧长晴也小跑了过来,感觉好心累好无奈好抱歉。
“没事儿,就......慢慢改吧。”白肆玉尴尬地咽了口口水。
“白大师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牧老爷子放下茶杯,面上看不出别的情绪,只是一如往常那样温和。
“白大师饿不饿?我让厨房端点点心过来,听说白大师你昨天晚上忙到半夜,实在是太辛苦了。”
“我休息得很好,我不饿。”白肆玉连忙摆手。
可他话音刚落,牧长烛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已经让张姨去准备虾饺和豌豆糕了,应该马上就送过来了。”
说着他看向白肆玉:“快要吃中午饭了,阿玉你先垫一垫,这两样都是张姨的拿手,你尝尝。”
白肆玉抿了下嘴角,他也不能说不啊!
牧长烛带着白肆玉来到餐厅那边坐着,牧团团殷切地跟过去,左一口一个小舅妈有一口一个小舅舅,看着别提多“和谐”了。
牧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牧长烛一副坦然接受的模样,微微浑浊的眼底泛上一丝意味不明。
张姨很快就端着一小笼虾饺和一小碟豌豆糕走了过来,放在餐桌上,牧长烛特意陪着白肆玉吃了一只,然后见白肆玉变得自在一些了,才放下筷子,看着白肆玉自己吃。
这动作也让牧老爷子收归眼底。
他心底越来越沉,拿起了沙发边的拐杖,突然开了口。
“长烛,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第83章
“阿玉, 有个文件我还没完全处理完,正好和我爸再商量一下,你先自己吃, 我一会儿过来。”
牧长烛说着,还转头嘱咐起牧团团来。
“团团,你最喜欢的草莓呢?去拿一些来,放这儿你们俩一起吃。”
“好的!”
牧团团立马甜甜答应, 噔噔噔爬下凳子去拿东西了。
很快就拿了一大盘草莓过来, 骄傲地呲着牙:“小舅妈,这个可好吃了!超级好吃, 你尝尝!”
看到这边有牧团团“照顾”白肆玉, 牧长烛就放心地离开了餐桌。
他来到牧老爷子的个人书房门前,敲了敲门,才进去。
“爸。”
牧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 脸色不明, 他看着牧长烛,久久才说出一句话。
“长烛,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牧长烛关上门,反锁住, 才转过身。
“爸, 你看出来了。”
“你以为我是你二姐?!”
牧老爷子心脏沉闷, 他根本不愿意承认。
可是事实摆在那里很明显!
他的小儿子长烛是什么性子,他清楚得很, 从小到大都冷淡克制至极,和最亲的人在一起也是亲近有余, 亲昵不足,没人能让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也没人能给他拉扯上他心里不认同的关系。
尤其是感情......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开始他也只给长烛找机会制造和别的女孩见面的机会,被言行令止后,更是连让其和别的女孩多见面的事儿也不再多刻意制造了。
可是他没想到他的小儿子长烛会喜欢上白大师!
白大师可是个男人!!!
“长烛,你应该是和女孩子接触太少了,赶明儿爸帮你多找些女孩子来交往,至少先交个朋友......慢慢的你肯定就会发现其实你......”
“爸,其实你知道这不可能。”
牧长烛声音平和,可极其沉静。
牧老爷子大喘了一口气。
“怎么不可能?!”
“我喜欢阿玉,只喜欢他,这无关他的性别。”牧长烛声音铿锵,字字清晰,“爸,这个永远都不会改变,阿玉是我唯一喜欢过的人,也是唯一我认定的爱人。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会改变认定的东西,团团不过是外甥像舅——随了我而已。”
“他是个男的!”
牧老爷子使劲敲了一下拐杖。
“男的又怎样?爸,阿玉他哪儿不好吗?”
“白大师是、是很好,他要是个女孩,我都要担心你配不配得上人家,可是白大师是个男孩,你们可以做朋友,做兄弟,但是你们怎么能......怎么能!”
“爸,不是我们怎么能,我根本还没有告白,阿玉现在还没有真的开窍。”
“你...!”
牧老爷子突然顿住了。
他没想到弄半天他这小儿子还是个单恋!而且还试图把人家白大师也拐进这条道里!!!
“那你、你......”牧老爷子又敲了一下拐杖,“你这么做更不对,人家白大师才十八岁,你不能拐他进歧途!你要知道你们在这儿都结不了婚,你们是不被承认的关系!”
牧老爷子本不忍心说这样的重话,可是这都是事实。
可他看着面色一直非常冷静且平和沉稳的牧长烛,潜意识里又很难不意识到自己说这些可能真的一点用也没有。
这可是长烛啊,他的小儿子长烛。
外面传言其多智近妖,小小年纪就能运筹帷幄,冷静控场,一点也不假。
——他是看着他这个小儿子从很小的年纪起就这样的。
要真是个行事冲动的纨绔子弟,他可能还真能劝得动,可是面对他的小儿子长烛......
说这个小儿子只不过是一时不动脑的冲动,他都不信。
“爸,我是认真的。”
看到牧老爷子现在的表情,牧长烛也知道他爸应该是又想通了一些,不禁再次开口。
“而且,爸......如果没有白大师,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胡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
牧老爷子下意识反驳。
可他怎么能不明白牧长烛想表达的意思。
如果没有白大师,他也没有想过小儿子长烛能够娶妻生子,半年前他还只是希望小儿子能多活几年,健健康康.....
可现在......
人的确都是贪心的。
牧老爷子握着拐杖头,再也忍不住地握紧拳,叹了口气。
“爸,我现在能身体健康,事业有成,还能有机会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亲情爱情......我已经很圆满了,我真的很感谢爸,要不是爸你一直坚持到处为我找救星,我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幸福。”
牧长烛几句话把牧老爷子说得眼睛红了,他敲了下拐杖,却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他顿了好久,才缓缓张开嘴。
“那你也不能......”
可话说到一半,他也说不下去了。
他缓缓握紧拐杖头。
“白大师还什么都不知道?”
“对,他还不知道,我还没有把握。”
“人家要是不喜欢你,你不许强迫人家!更不许追着人不放!”
牧老爷子抓着拐杖。
“要是没成,你不能死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