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深吸了一口气。
“走吧。”
他绕过了躺在牢房外不忍直视的尸体，走到了001的面前，附在他的耳边低声提醒道：“只杀恶徒，不要杀那些无辜的人和已经投了降的人。”
001凝视着秦楚，轻轻地说：“杀无辜的人和杀不无辜的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如果你杀了前者，而我会杀了你。”秦楚警告道。
“你杀不了我。”001浅笑着跟在他的身后。
“杀人并非只有一种方法。”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不杀无辜的人吗？”001低语说，“我难道不无辜吗？不谙世事的小一，天真懵懂的小一，惹人怜爱的小一——”
“闭嘴。”秦楚沉下了脸，“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小混账，我当初真应该让你在悬崖下自生自灭。”
“后悔了吗？我们拉过勾，就算你讨厌我，就算你要赶我走，我也不会——”
“闭嘴！”
秦楚、001、伊百千和马克脚步匆匆地朝着牢房的出口跑去。
经过某个散发着腐烂味的牢笼时，被关在里面的人突然高声喊住了他们。
“先生们，先生们！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帮帮我！”
这人正是被刚刚那两个劫匪关进来的孕妇。
孕妇双手紧紧地抓着铁栏杆，望着外面的秦楚等人，用颤抖的声音哀求道：“求求你们帮帮我们！求求你们！”
“队长？”伊百千拧着眉，看向了秦楚。
秦楚点了点头。
于是伊百千转向了孕妇，毫不犹豫地保证道：“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放心。”
“啧，白痴……”马克不赞同地直摇头。当然，同样摇头的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001。
伊百千转身往回跑去，打算从那死去的劫匪身上捡起钥匙。
这段时间里，秦楚对着孕妇问道：“他们把我们关进牢房的时候，没收了我们的武器。你知道他们把我们的武器放在了什么地方吗？”
孕妇忙不迭地点头，回答说：“我知道，我知道在哪儿。出了牢房后，往右边走，第一个帐篷里，他们把你们的武器放在了帐篷里的一个大箱子里。”
“你们的首领呢？你们的首领在哪里？”一边的001接着开口问。
“出了牢房，一直往左边走，最大的那顶帐篷就是大胖子住的地方。”孕妇说。
秦楚和001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时，伊百千跑了回来，他手里攥着那把钥匙，迫不及待地奔向孕妇所在的牢房。
孕妇从敞开的牢房里走了出来，她不停地抹着泪水，紧紧抱住自己的肚子，满是感激地对着众人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和我的孩子，谢谢你们。”
这时，牢房内的其他囚犯们也开始骚动了起来，四处回荡着“先生们，也救救我们”、“求求你们，也救救我们”。
秦楚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囚犯，其中年龄最大的上了七十岁，年龄最小的才七、八岁。
他将钥匙递给了孕妇，轻声交代道：“麻烦你将他们释放出来，告诉他们先暂时待在这里，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等我们之后回来找你们时，你们再离开这里。”
“好的！先生，谢谢你们，先生！谢谢你们！”孕妇接过了钥匙，连连点头道谢。
“走吧。”秦楚对着身后的三人说道。
几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牢房的大门，放轻了脚步，从牢房里钻了出去。
破烂的面包车行驶在颠簸的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随时都要散架一般。
天空突然降下了一场小雨，雨水顺着车顶的裂缝渗了进来，滴滴答答地敲击在人们的头顶上。
季叶用手紧紧捂住了头顶，“我们还有多久到？”
“马上就到了。”于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摊开在腿上的旧地图，“十分钟左右。”
“于鱼，你是怎么学会这些的？”孙潇潇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于鱼转向她。
“用枪，查看地图，还有其他的。”孙潇潇轻声说，“你是怎么学会的？”
“一开始我什么都不会。”于鱼笑着说，“小时候，我喜欢看书，喜欢从书上学知识。但末日真正降临的时候，我才发现，从书本上学到的那些根本帮不上我。”
“那你……”
于鱼低下了声音说：“我曾和你说过，在很久以前我和爸爸生活在海湾避难所。”
“你在那里遇见过小一哥哥。”
“嗯，小一哥哥救了我，还有我爸爸。”于鱼苦笑着说，“那天和今天的天气一样，天上下着蒙蒙的小雨，我们所有人，全都躲在屋子里避雨。就在这时，坐在屋子角落里的那个男人突然变异成了感染者。”
“然后呢？”孙潇潇认真地倾听着。
“事情发生得很快，周围全是惨叫。我和爸爸吓呆了，我们见过感染者，但从来没有见过正常人变异成感染者的这个过程。
上一秒那个人还在对着我们聊着天，他说等他的身体恢复了后——当然，他一边说话，一边咳着嗽，我们只是以为他感冒了。
他说等他的身体恢复了后，他要回去找自己的妻子，还有自己刚刚出生的女儿。他的妻子和女儿被困在了一个加油站里，他答应他们找到了食物后会马上把食物带回去。
但他上一秒刚说完，下一秒他就张大了嘴，嘴里吐出了黑色的粘稠液体，嘴里发出毛骨悚然的惨叫。
他喊着‘救救我’，喊着‘帮帮我’，喊着他妻子和女儿的名字，然后他的四肢变得又瘦又细……”
“那一定很可怕。”孙潇潇低声说。
“嗯。”于鱼点了点头，轻轻地说，“确实很可怕。他疯狂地袭击着我们所有人，就在我们走投无路，以为死期将至的时候，小一哥哥出现了。”
“然后呢？”
于鱼回忆着说：“他踹开了门，手里握着枪，从屋外缓缓地走了进来。一个男人跟在他的身后，在——”
“什么？男人？”孙潇潇打断了他，颇有些惊讶，“我之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因为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于鱼深思着，继续说。
“那个男人穿着一件白衣服，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在小一哥哥杀掉了感染者后，他戴上了一次性手套，走到了小一哥哥的身边，蹲下了身子，开始在那名感染者的身上翻找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孙潇潇追问道。
“不知道，但是他们应该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因为他们看起来有点失望。”于鱼说。
“然后呢？”孙潇潇前倾着身子，听得更加仔细。
于鱼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沉重了起来，回忆道：
“小一哥哥他们暂时留在了海湾避难所里。在他们逗留的那段时间里，是避难所最安全的一段时期。尽管其他人忌惮小一哥哥，但没人能够否认他的强大。直到……”
“直到什么？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孙潇潇迫不及待地问道。
“直到避难所遭遇了袭击。”
于鱼摇了摇头，想要甩掉心中的杂念，接着说：
“有一天晚上，一群持着武器、戴着面罩的武装黑衣人闯入了我们的避难所，他们四处扫射，刺耳的枪声四处回荡。
我和爸爸在逃窜中被迫分开了。我刚要跑出屋子，突然间，有个人拿着枪比住了我。我凝视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心想着我马上就要死了。
但下一秒，那个白衣服男人挡在了我身前，他替我挡下了子弹……”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孙潇潇轻声说。
“不知道。”于鱼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我没来得及问他，他就倒在了我的面前。我亲眼看着他的尸体被那些敌人扔进了河里。”
“我很抱歉……”孙潇潇的嘴角轻微下垂，“小一哥哥呢？”
于鱼吸了一口气，说：“当那群袭击者闯入避难所时，小一哥哥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感到头痛欲裂，不停地撞着墙壁，最终昏倒在地。
当白衣服男人倒在我的面前时，他告诉我说，他把小一哥哥藏在了床底下。他把他自己的枪交给了我，嘱咐我要好好保护小一哥哥，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找到他。”
静默片刻后，于鱼接着说：“从那晚开始，我便学会了开枪。”
孙潇潇的眉头微微拧成一团，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事实上，于鱼根本不需要安慰，他晃了晃头，说了句：“往事已逝，唯有前行。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切只能往前看。”
然后，他低下了头，继续查看着摊开在大腿上的旧地图。
“我们大概还有五、六分钟左右就到避难所了。”于鱼指着地图上的路线说道。
“后来小一哥哥怎么样了？”孙潇潇突然开口说。
“避难所的人将他赶走了。”于鱼摇着头说，“他们不记得是谁救了他们的性命，但谁让他们利益受损了，他们会记得一清二楚。”
孙潇潇沉默了一秒，说：“你觉得小一哥哥他们当时在找什么东西？”
“不知道，反正不可能是面包或者饼干之类的东西。”于鱼开了个玩笑。
“你觉得那些武装黑衣服人会是些什么人？”
“追杀小一哥哥他们的人。”于鱼压低了声音，说道，“鉴于小一哥哥的身份，我觉得他们也许是ABERC的人。”
第56章 劫匪营
“也许是这样吧。 ”孙潇潇沉吟着说，“如果是这样，那他们肯定知道小一哥哥的实力。所以在袭击前，他们不可能毫无准备，来白白送死。”
“你是想说？”
“你说当他们闯进来后，小一哥哥就立刻感到了头痛欲裂。”孙潇潇有些激动地猜测道，“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这一定是他们事先就准备好了的对付小一哥哥的手段。”
于鱼有些吃惊地注视着她，“所以？”
“于鱼，你仔细想一下。”孙潇潇的眼中闪烁着光，“如果小一哥哥他们一开始就了解黑衣人对付他的手段呢？”
“你的意思是……”
“那么，我猜想，小一哥哥他们在海湾避难所里寻找的东西，或许与能够对付黑衣人的这种手段有关。”
于鱼轻轻地咽了口唾沫，不禁对孙潇潇露出了一抹欣赏的神色。
孙潇潇勉强地笑了笑，说：“当然，这只是我的胡乱猜测而已。我以前喜欢看侦探推理小说，不自觉的就……”
“不。”于鱼笑着说，“你的猜测很有道理，一旦牵扯到小一哥哥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便不可能存在什么巧合了。也许真像你所说——”
“双胞胎！！刹车！！”
突然，副驾驶座上的离凯旋大喊了一声。
双胞胎老大立即踩下了刹车。车里的乘客们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斜，一时间响起了“啊”的一片尖叫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季叶冲着离凯旋问道。
副驾驶座上的离凯旋抓紧了前座的扶手，目光投向前方几十米远处的炼钢厂避难所。
“ABERC？他们怎么会……”
避难所外正整齐地排列着几队戴着黑色面罩、手持武器的武装黑衣人。
避难所的大铁门敞开着，在大门上，挂满了无数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其中，大斧头的头颅赫然悬挂在大门的正中央。
车内的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娘嘞，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驾车的双胞胎老大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低声道。
“等等。”
离凯旋架起了自己沉甸甸的狙击枪，枪口穿过副驾驶座的车窗缝隙，眼睛透过瞄准镜，凝视着远处避难所高台的方向。
高台上，一个男人正站在那里，他穿着一身黑衣，身边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
“艾丹·斯托克！”离凯旋心中大惊。
“谁？你看到什么了？”季叶前倾着身子，焦急地问道。
“伊戈尔·斯托克的弟弟。”离凯旋低声解释道，“一个沉迷于杀戮的败类，残暴成性。他以前活动在战场上，末日后，便很少听说过他的消息了。”
离凯旋略有些不安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些ABERC的人一定是来追杀秦队和小一的！”季叶首先想到，“我们得马上回去告诉他们——”
“躲起来！”离凯旋突然冲着驾车的双胞胎老大低声喊道。
面包车嘎吱嘎吱地往后倒退了一段距离，稳稳地藏在了一块大石头后。
“都别出声。”
离凯旋深深吸了口气，他的目光透过面包车的遮挡，紧盯着避难所的大门口。
随着低沉的机械轰鸣声，几辆沉重的装甲车从避难所内缓缓驶出。
“那是什么？”双胞胎老大指着装甲车前面的炮管，压着声音问道。
“坦克炮。”离凯旋回答说，“这些车都经过了改装，我们但凡被那些炮射一发，就完犊子了。等它们走远了，我们再离开。”
“离凯旋，他们往我们的方向来了！”双胞胎老二面露惊慌。
“不要急，所有人，趴下身子躲起来，不要让他们看见我们。”离凯旋低喊道。
大家立刻听从了离凯旋的指令，迅速蜷缩起了身子。
他们第一次如此感激这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从远处看去，它宛如一辆被遗弃在路边的老旧废车。
“如果我们被他们抓住了会怎么样？”双胞胎老大压着声音说。
“看到了避难所的大门口上挂着什么吗？我们可能会陪他们作伴。”离凯旋说，“也可能会享受客人一样的待遇，被他们好好招待一番——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
不远处的装甲车队逐渐驶近了，随着轰鸣声，庞大的战车投下的阴影笼罩在了面包车的车身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默默祈祷着那几辆装甲车快点离去。
就在这时，突然，装甲车队停在了他们的旁边，机械装置发出的嘎吱声让人毛骨悚然。
“真倒霉，这些王八蛋停在这里干嘛，撒尿吗？”双胞胎老二低声嘟囔着。
“嘘。”双胞胎老大马上制止了他。
为首的那辆装甲车打开了车门，两名身穿厚重战术服装的男人从车内走了下来。
他们手里握着锃亮的步枪，眼神扫视了一圈四周，然后径直朝着面包车所在的方向走去。
“教授交给我们的那东西真的有用吗？”
两人背靠在了面包车的车身上，手探入兜里，抽出了两只劣质烟，他们一人点燃了一根。
“当然有用，那东西能让那些怪物们生不如死。”右边的男人说，“至少不会让我们被那些怪物秒杀。”
“你以前亲自使用过？”左边的男人深表怀疑。
“没有。”右边的男人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了烟雾，沉声说，“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朋友？”
“嗯，他说实验室里的人都称那东西叫‘NeuroPulse’，什么神经脉冲之类的东西。
它能够干扰那些怪物们，让它们感受到剧烈的头痛，就像用数以千计的小锤子敲击他们的脑袋一样。
呵，听说这种头痛不仅仅是生理上的痛苦，还涉及到情感和认知水平上的混乱。它能使那些怪物们变得极为脆弱和易于操控。”
“看来你的朋友知道得很多。”左边的男人说。
“他以前在实验室里工作。几百天前，他参与了回收实验体001的任务。我们发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他说是NeuroPulse救了他。”
男人叹息了一声，继续说：
“我自认为这一辈子在战场上见过了太多的事情，但那一幕仍然是我这一生所见过的最令人胆寒的场景。
环顾四周，没有一个活人。那些人的死状异常惨烈，我现在还常常做噩梦，梦到那些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恐怖画面。”
“你那位朋友后来怎么样了？”左边的男人轻声问道。
“死了。”右边的男人说，“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几个月，他就可以重新下地了。但他恢复清醒的第二天就跳了楼，摔死了。医生说他的神经已经失常了，他竟然把我认成了001。”
“唉，节哀顺变。”左边的男人轻拍了一下同伴的肩膀，“说不定在不久后，我们就能和他在地下相聚了。”
“没想到身为指挥官的你居然这么悲观。”
“这不是悲观，只是认清现实罢了。”男人将烟蒂扔在地上，踩在了脚下，“去他妈的实验体，我只想尽快完成这次任务，回去好好陪陪孩子。”
两人直起了身子，缓缓地往装甲车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谈话声逐渐远去，越来越弱。
“你孩子今年多大了？”
“刚满五岁。”
“男孩女孩？”
“小公主。”
“女孩子好，疼父母。”
随着轰隆隆的声音，装甲车队重新启动，慢慢驶向了远方。
离凯旋等人松了口气，等到车队完全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时，他们才敢直起身子来。
于鱼揉了揉自己已经酸麻的手臂，开口说：“那是前往电信大楼的方向，他们去电信大楼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季叶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问道，“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快点找到秦队他们。”
“我们知道一条小路。”双胞胎老大突然说。
“能够从这里直达小型仓库，不用经过电信大楼。”双胞胎老二接着说。
“你们怎么不早说？”离凯旋咂嘴道。
“这条路虽然近……”双胞胎老大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
“但也很危险。”双胞胎老二严肃道。
“我们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吗？”离凯旋拧眉说。
众人陷入了一片沉默。
“那就这样吧。”离凯旋叹气道，“我们就走双胞胎所说的那条小路。谁同意谁反对？”
“同意。”
众人纷纷点头。
“走吧，双胞胎，开车。”
双胞胎老大重新启动了面包车，车子发动，正当他即将踩下油门、拐弯驶离这里时。
突然，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车窗外。
对方举起了拳头，朝着车窗砸了下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变成了密集的大雨。雨丝婆娑地落在树叶间，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是大自然的交响曲。
“听‘苍蝇’说，他在城市西部抢劫的时候，碰到了一只全能型感染者。那家伙跑得又快、力气又大，耳朵又好，在各个方面都非常强大，简直不好惹。”
“哈哈哈，呸，‘苍蝇’那个傻狍子，你信他？还不如信猪都会飞了。”
两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男人站在阴暗的树林边缘。他们拉开裤链，一边对着草丛撒尿，一边低声交谈道。
第57章 劫匪营
“城市西部连一个活人也没有了。这怎么说？”左边的男人说，“据说那个全能型感染者指挥着其他的各种感染者。
它们在城市里四处游荡，将人类变成感染者。然后又指挥着这些新的感染者，将其他人类再变成感染者。到最后，简直成为了一支无法阻挡的军队。”
“啧，按照你的说法，是不是意味着那些感染者居然有智慧了？”右边的男子嘲讽地笑道，“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如果那些感染者真的像‘苍蝇’说的那么可怕，‘苍蝇’怎么可能还活着回来呢？”
“他已经死了，死得很惨，你难道忘了？”左边的男人说道，“他说那个全能型感染者折磨他，却故意没杀他。它把他放回来，就为了让他告诉我们它的存在。”
“别再杞人忧天了，就算真有那东西，我们能不能活到见到它的那一天还说不定呢。”
右边的男人拉起了裤链，拍了拍同伴的肩膀，道：“回去吧，今晚要选条肥羊吃，加点韭菜罐头——”
他正要转身，突然，一道刀光闪过，瞬间劈向他的脖颈，他当场没了性命。
处理掉最后两个劫匪后，秦楚和001互相对视一眼，径直朝着最左边的、最大的那顶帐篷走去。
帐篷内传来了女人的高昂、兴奋的喊叫声，与男人粗鲁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其中还夹杂着肉体和肉体碰撞的声音。
秦楚的脸黑成了一团，他原本要掀开帐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001好奇地凑到秦楚的耳边，轻声问：“里面在干什么？这么热闹？”
“做运动。”秦楚沉着脸回答，“别靠我那么近。”
“别靠你那么近？”001故意侧过身子，离秦楚更近了一些，“为什么？”
浓烈的铁锈味扑鼻而来，秦楚微微偏头躲过。
“没人愿意把自己的qingyin后背露给一个满嘴谎言的小混账。”秦楚沉声说。
“我可从来没有对你撒过谎。”001说。
“但你也从来没有说过实话。”
001挑眉说：“秦上校，你应该听过这样一句话。有时候，谎言比真相更能保护一个人。”
“实验体001居然也懂得保护别人？”秦楚剜了他一眼。
“好吧，也许谈不上保护。”001轻轻地说，“我只是不希望你死得太快。”
在此时，帐篷内的声音变得更加激烈，似乎达到了某个高潮。
秦楚眉头微皱，他握紧了匕首，不容分说地推开了001，掀开了帐篷，径直走了进去。
001淡淡地跟在他的身后，神情间透着一丝冷漠。
“啊！！”
帐篷内的女人一见到秦楚立刻失声尖叫了起来，她惊慌失措地抓紧了自己的衣物，退到了角落。
而那个男人，他肥胖且面容扭曲，正要伸手去床头抓自己的武器。然后下一秒，他就被秦楚了结了性命。
帐篷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女人颤抖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秦楚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对着女人开口道：“出去。”
“谢……谢谢……”
女人的手里攥着自己的衣服，逃一般地往帐篷外跑去。
001靠在帐篷边的桌子旁，他手里握着秦楚的那把军刀，他正在细心地擦拭着上面的血迹。
秦楚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刀，口气有些不满：“我不该把它送给你。”
001头也不抬地回应说：“谢谢你，它很好用。”
“那是别人送我的。”秦楚说。
“其实我一点也不好奇是谁送你的。”001抬头看向秦楚，“但你一定想让我问你——那个人是谁？”
“你还真是个……”秦楚咂了咂嘴，“让人讨厌的家伙。”
“让人讨厌的家伙？”001微微一笑，他模仿性地撅了一下嘴巴，眼中透露出了“小一”特有的懵懂无邪的神情，“这样呢？你还觉得讨厌吗？秦上校？”
“收起你那副嘴脸。”秦楚沉下了脸色。
“抱歉，戳中你的伤疤了。”001耸了耸肩，“我是故意的。”
帐篷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之前我曾提到，我遭遇了恐怖分子的袭击，当时反恐队及时赶到，他们救下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