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刚刚在降谷零他们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像个没事人一样,实际头痛欲裂,困得要死,实在没什么精力再应付他们,只恨不得找个地方先睡到天荒地老再说。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西海晴斗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烧得灼痛的胃,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粒瑞巴派特片,面不改色地嚼烂吞下。
【系统,帮我检测一下降谷零在这个房间内安了几个窃听器。】
【宿主,这个不符合我们的规定……你不能作弊。】
【你真的觉得我自己探查和你检测的结果会有区别么?】
西海晴斗无言,【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还是节省点时间好。】
怎么说呢……他这个系统哪都好,就是有些地方实在是有些不知道变通。
【……好吧。】
系统象征性地挣扎一句便诚实地在房间内检测起来,【宿主,一共有四个,一个在床头和墙壁的夹缝里,一个在墙壁书架第二排的第四本书后,一个在行李箱里面,还有一个在阳台下方的角落里。】
西海晴斗一个个顺着将这些窃听器都翻找了出来,陷入沉默。
【降谷零这家伙……也未免太狠了吧,他到底哪来的那么多的窃听器?】
降谷零放在行李箱的那个窃听器是替换了他原本放在里面的那个定位器的,看上去与其别无二致,西海晴斗看了好半天也没发现从外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简直能以假乱真了。
想了想,他贴心地留下一个窃听器重新放回书里,剩下三个全都丢进了垃圾桶里。
下楼前,脚步顿了一下,西海晴斗又打开了隔壁的房间——那是他的另一个马甲“望月薰”的房间。
当然准确点来说的话,不仅是这间房间,整栋房子都是“望月薰”的。
他的另一个马甲“望月薰”,作为一名作品出版热卖了许多部的有名作家,钱和房子那是大大的有,在横滨这块地空闲的房子起码有三栋,这一栋算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安全屋之一,甚至偶尔写不出来稿子的时候他还会过来这里闭关赶稿。
这件屋子也已经有两三个月没人住过了,屋子里积了一层薄灰。
西海晴斗给门留了一个缝隙没关死,先是走到阳台,挥了挥空气中的灰尘,而后看了几眼阳台上放着的碗莲和仙人球。
目前正值十月下旬,这个房间里放着的碗莲已经过了花期,枝叶都有些枯萎了,看上去蔫蔫的,里面盛放的清水也早变得浑浊不堪;旁边的仙人球状态倒是好上那么一点,只是看上去有那么点缺水,但它也还在顽强地开花。
西海晴斗先是将碗莲里的水给随手倒掉,而后熟练地打开抽屉抽出纸随便擦了擦放在墙角的洒水壶,接了半壶清水,拎着水壶慢悠悠地走到阳台的位置。
假装没看到房屋门外缝隙处地某个微小的黑影,而后一边给碗莲换水一边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拨打了望月薰的号码。
“摩西摩西,薰酱,有想我么?”将水壶中的水缓慢洒进盛放碗莲的盆里,他用一种亲昵到有些粘腻的声音呼唤到。
电话另一端的望月薰顿了顿,极为冷淡地回了极为简短的两个字:“……你谁?”
君度委屈叹气:“诶,怎么能这样,难道薰酱已经把我忘了么?真是让人伤心……”
“……好恶心,我要吐了。”望月薰语气平淡地吐槽。
同时两个声音在西海晴斗脑海中同时响起——
「呕——」
“望月薰”和“羽渊千秋”的声音发出了同一种声音,自己相互嫌弃:
「明明完全可以自己和自己在脑内交流,却偏偏要自己和自己打电话,还是用这种恶心的语气,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可恶,有这么嫌弃自己的么?这种语气偶尔来一次也挺有意思的吧?反正‘我’就是这样的性格嘛。」
「不行,还是难以忍受……就是因为都是‘我’这种感觉反而觉得更奇怪了。」
「没办法咯,为了你的顺利出场还是多忍耐一点嘛。万一能被记录到漫画里那就赚了!」
「但是万一没人看见那我们自言自语看上去好奇怪」
「没关系,起码门外还有个‘观众’在看」
西海晴斗脑内的系统:“……”
所以说就算“羽渊千秋”和“望月薰”的人设性格不同,那不也都还是宿主你一个人在扮演么?不仅在外面要扮演两个人,现在在自己的脑子里都还要用两个人设相互聊天,难道开马甲多了还会导致宿主精神分裂的么?
西海晴斗半个眼神都没给系统——这就是开马甲的快乐!自己多开和自己唠嗑的乐趣有谁能懂啊!
而且他又不是闲得无聊才这么玩……这不是在试图用各种法子试图蹭一蹭让“望月薰”在漫画里出个场么?不管成不成功,总要多尝试尝试新方法嘛。
之前在其他剧情里都失败了……西海晴斗觉得是因为“望月薰”定居横滨、属于文野片场的缘故。而文野的漫画更新要慢得多,望月薰……暂时还没能有过“出场”的机会。别说他了,住在他隔壁的那个在文野原著中有名有姓的某人都还没出场过呢。
打完电话等他收拾整齐下楼之后,差不多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
走在楼梯上便看见下面客厅只剩下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这两人一个坐在沙发的一边玩手机一个坐在沙发另一端垂眸擦枪,看上去泾渭分明,看见他下来纷纷抬眼望了过来。
“你可终于醒了,再不醒只怕再过一会加拿大就要砸门了。”降谷零似笑非笑。
“这不是还没砸么?只要没吵醒我就还好。我饿了。”
西海晴斗长腿一迈就坐在了沙发正中央,理直气壮地问:“晚上有吃的么?”
诸伏景光抬头用眼神向他指了指茶几上的几桶尚未开封的泡面:“这上面的泡面就是。还有一箱泡面在厨房里。”
“就这个?你们不会吃的都是泡面吧?”
西海晴斗露出了怀疑的眼神,摇了摇头,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我是不会吃这种垃圾玩意的,吃它甚至还不如压缩饼干。”
“那就只剩下压缩饼干了。”诸伏景光无奈道。
他们剩下几个人又不怎么会做饭,也没谁闲得站出来当厨子的,像泡面这种速食才是他们的首选。
朝日奈和真倒是想让诸伏景光帮忙做饭——他本人是只会吃不会做饭的,不过被zero拒绝了。毕竟平时也就算了,现在的话如果给他做了最后势必也要给其他人都带上,他又不是真正的厨子。
西海晴斗神色恹恹地看了他一眼,居然真的站起身找出了压缩饼干倒进碗里,然后提着瓶水倒进去搅拌起来,用行动表明了“他就算吃泡压缩饼干也不吃泡面”。
【这种没有外卖的日子真的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他在心里和系统吐槽。
“加拿大和伏特加呢?”他问。
“加拿大在上面,他把那两个高濑会的都丢杂物间里了,不知道要和他们俩做什么,你下来的时候没看到么?”降谷零懒洋洋地回答。
“是么?”西海晴斗眨了下眼睛,“哦,这个我倒是没注意。”
“至于伏特加么,他刚刚出去打电话去了。”降谷零哼笑,“虽然他没说,不过不用猜也知道是琴酒。”
“既然已经知道了是高濑会捣的鬼,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问道,一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西海晴斗,神情冷静,眼神锐利:“我记得我们跟高濑会应该是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吧,还是说又是什么瞒着我的所谓‘机密’?”
似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西海晴斗惊讶道:“怎么会呢?波本你想知道的我可都告诉你了啊,哪里还有什么秘密是瞒着你的。”
他轻巧地转移了话题:“你有联系过帕赛托了吧,他那边说了什么?”
——是没“故意”“瞒着”他,只不过是“不小心”“少说”了一些事情而已,而只要他不问,那些消息他就不会告诉他。
降谷零对此心知肚明,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拉扯,而是顺着他的话往下开口:“帕赛托说今天上午高濑会和GSS的人一起在半路上袭击了港黑那边的人,港黑那边损失惨重,那些物资起码丢了四分之三。”
“那些物资”指的就是他们和港黑交易的那批军火。
“一起?”西海晴斗挑眉,“他们是同时得到的消息?他们就没打起来?几点袭击的?”
“不到七点,更具体的时间不清楚。当时没有。”
降谷零似在回忆,慢慢道:“根据帕赛托说的,他们的目的看上去很明确,就是港黑的那批物资,相互之间并没有出手,不过离开之后有没有出手,这点就不知道了。”
“我们和他们从那边分开的时间是六点半多一点。”西海晴斗道,“也就是说,大概没过多久,他们就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高濑会和GSS的精准袭击。这时间赶得可真够准的……可真惨啊。”
西海晴斗轻笑,眼中笑意真切,“哎呀,别说港黑了,就连我都要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我们给他们在背地里通风报信了。”
“从表面上看,这桩交易里港黑既损失了钱还丢了物资,我们却什么都没有损失,还莫名其妙突然消失了踪迹,的确像是我们撕毁交易暗中捣乱。可你我都知道,我们这次来横滨的重点并不是这桩交易,而是探查横滨的势力,根本没必要和港黑交坏。”
降谷零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办?不说其他,港黑那边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那波本你觉得这次的交易的消息走漏是什么原因?”
西海晴斗端起碗,一口闷下泡水的压缩饼干,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不答反问,“这次的交易可以说成功也失败了,虽然说他们自己没用守不住物资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但是时间赶得这么巧,和港黑那边交恶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板上钉钉了呢。”
“不管怎么想,也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了吧?”降谷零眼神转冷,灰蓝色的眼睛里像是凝结了冰,声音里同样一片冰寒:“港黑或者说我们当中,有卧底。”
“说的不错。”西海晴斗放下碗,“啪啪”鼓掌,笑容灿烂:“那波本你心里想必已经有怀疑的人选了吧?虽然说我们现在就从横滨回去也可以算是任务完成了,不过放任身边存在潜在的卧底这种事,的确还是让人无法放心啊,最好还是能早点解决掉比较好。你说对吧?”
“是啊。”降谷零脸上挂起同款笑容,看向西海晴斗,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他冷冷道:“那么,如果我说,我怀疑的人就是君度你呢?”
第17章 第一位玩家
降谷零的话一经出口,这间房间内的氛围几乎是立刻凝重得几近冻结。一时间,这个空间内安静得好像仿佛能听得清任何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诸伏景光放下了手中的枪没有说话,肌肉紧绷,看向降谷零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而出乎意料的是,西海晴斗这个被指控的人却不仅没见有半分惊讶和恼怒,眼中反而满是饶有兴味。
他的眉梢高高的挑起,唇角同样渐渐向上挑起一抹微妙的弧度,金色的眼眸微弯,眼神亮得过分,在那双极具有压迫力的灰蓝色眼眸下好似没有察觉到半点紧绷的气氛,浑身肌肉更是呈现出了一种懒洋洋般的放松状态。
看上去不仅不像是生气,反而更像是……有些兴奋起来了。
只是在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之前,降谷零却率先又有了新的动作。
“——如果说是君度你的话,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有着一张天生娃娃脸、长相纯良的青年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因掺杂了些许紫色调而显出了几分幽深与神秘的灰蓝色眼睛,就像冰川化作春水,他脸上的冷意在一瞬间融化成蜂蜜般甜蜜的笑意。
粘稠而凝滞的氛围瞬间被打破,降谷零身体放松微微前屈,手撑在沙发上,以一种轻快中带着几分刻意的无辜和亲昵的语气开口:
“我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而已……我想君度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那副模样,就像他和西海晴斗是什么关系亲密的多年好友,而他也只是和他简单开了一个轻描淡写的小小玩笑。
“啊呀,原来是这样么?”
西海晴斗舔了下上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眉眼耷拉下来,转而朝着降谷零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波本你是真的在怀疑我呢,可惜了……可如果我要说介意的话,波本你要怎么办?”
说完还无意识地歪了歪头,手指不紧不慢的一下一下轻点着桌面,金色的眼眸一瞬不眨的看着他,眼中是满溢的恶意。
刚刚酝酿在口中的话语被降谷零的这一出搞得不上不下的,西海晴斗简直不爽极了。
在那样的眼神和动作下,没人会将他的这句话当作是一个简单的问话。
尤其当这片空间内只剩下西海晴斗用手指敲击桌面发出的一声声有节奏的清脆响声后,即使知道君度说不定是在用这种方式故意营造出紧张感,但起码另一旁的诸伏景光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呼吸放轻,努力控制着心脏跳动保持平稳而缓慢,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
一时间,降谷零和西海晴斗的位置好像发生了倒转。
而降谷零就好像是之前的西海晴斗,面对着他的质问同样丝毫不惧:“可君度你分明就没有在意,不是么?”
“如果你真的会介意这点的话,现在就不会站在那里和我说这些话了,这可不是一个正常的,生气的人会有的表现。”
说完同样学着西海晴斗的模样歪了歪头,眉眼弯弯。
——简而言之就是如果他刚才的表现真的是生气了的话,那就是他不是正常人。
“当然。”
西海晴斗停下扣敲桌面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拂过自己的手臂,脸上的笑容仿佛半永久版八风不动:“就像波本你刚刚那样,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西海晴斗与降谷零的脸上挂着同款笑容,连弧度都相似的过分,像是在比赛谁笑得更灿烂似的,室内一时间仿佛春回大地春暖花开。
直到又过了几秒后,伏特加拎着电话从外面打开门进来,才又重新将屋内莫名微妙的氛围变得松弛了几分。
金发黑肤的短发娃娃脸青年和银发白肤的长发瘦削青年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站在桌子前相互微笑着对视,明明长得没有一丝半毫相同,却又有种奇异的相似感,莫名让伏特加有种看到了两尊一模一样的笑面佛在相互照镜子的错觉。
这种感觉实在是说不出来的怪,伏特加抖了个激灵,连忙摇头将脑海中的无端联想甩了出去。
就是不知道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总觉得他们看上去好像知道有点奇奇怪怪的……完全在状况外的伏特加干巴巴地开口:“君度你也醒了?休息的怎么样?”
伏特加迈进门后,安室透与西海晴斗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错开视线,同时将脸上的笑容扯了下来。
西海晴斗表情淡淡:“还好,休息的还行。你和琴酒打电话去了?”
同时内心狠狠松了一口气——还好伏特加来得及时,再晚出现几分钟说不定他就要撑不住笑僵了。
他从来没觉得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区别有那么大,在动漫里看降谷零的笑他明明也不讨厌啊,但是这人一从纸片人变成真人出现在他面前,怎么他一见到他那个假惺惺的笑就觉得那么讨厌呢?
呸,还学着他的动作恶意卖萌,恶心!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啊。”伏特加挠了挠头,笑得一脸憨厚:“大哥刚才打电话问我任务的进展怎么样了……”
趁着君度和伏特加在对话的空闲,降谷零悄悄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他感觉自己的脸都已经笑僵了,刚才全靠着一股不服输不想露怯的劲在强撑着,好悬没撑住。
也不知道君度一个大男人天天那么爱笑是什么意思,还恶意歪头卖萌,呸,恶心!
还有君度刚刚又悄悄揉起了小臂,别以为他没看到……难不成那家伙路上手受伤了?还是那里有之前的旧伤发作?总之希望最好能疼死他。
之前一直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诸伏景光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作为多年的幼驯染,他能理解降谷零的做法,可他实在也实在是太冒险了,刚刚气氛几起几伏,再来几次,他非要犯心脏病不可。
“……啊,对了,君度,大哥还有一件事要我告诉你。”
伏特加拍了下脑门,笑着扔下了一颗平地惊雷:“大哥说正好莱伊的任务提前完成了,正好可以把他叫过来帮忙……大哥已经喊他往这边赶了,他说君度你有事可以直接联系莱伊。”
莱伊也要中途进来插上一角?为什么这件事会牵扯涉及到这么多的代号成员,难道这里面还有些什么其他他还不知道的秘密么?
好像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降谷零的心脏陡然重重一跳——莱伊的枪法比和真还要更胜一筹,而且又和琴酒一贯比较交好,原本局势已经变得有些混乱了,中途莱伊再加入进来的话,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些别的变故……
“这样啊……我知道了,有需要的话我会联系他的。”
西海晴斗眨了眨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翕动了几下,轻飘飘地回答,“还有呢,琴酒就只和你说了这些吗?”
“……”
伏特加眼神飘忽,剩下的话忽然有些卡在喉咙里,不知如何说出口。但大哥的命令为重,他还是开口磕跘说道:
“大哥说让君度你……注意安全,不要受伤……,也不要冒险,别出事了……”
降谷零眼神微妙:“琴酒他会这么说话?”
这可完全不像他的风格。
当然不是,琴酒当然不可能会这么说话,这些都是他自己“加工”的。
伏特加讪笑,但要让他真像琴酒说的那样把他的原话一字不动的转告给君度,好像也很奇怪。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人……好好说话,别乱篡改你大哥台词。”
西海晴斗撇了伏特加一眼,鸡皮疙瘩又快起来了。
“他怎么说的,别让我乱跑还是别乱动手作死?”
“都差不多。”伏特加说,这次的语句明显顺畅了不少:“大哥说让君度你别做什么多余的事,解决完事情后早点回去,也不准你动手,更不准故意借受伤在任务结束以后趁机休假偷懒,他会去找你的。”
当然琴酒的原话里还有一句是“不然我不介意回头送他一颗子弹让他真的躺在床上多休息几天”,只是这句他却是真的不敢当着君度的面说出来了。
“这话说的,我像是那种人吗?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吧,比如等我回去以后会告诉boss,或者回头给我一子弹之类的?”
西海晴斗挑眉,毫不客气的开口:“还有什么叫多余的事情,我倒是没发现琴酒那家伙现在居然还有了给人当老妈子的潜质?算了,不管他,反正他又不在这,这里我说了算。”
简直活脱脱一个无赖模样。
“这,这不太好吧,万一大哥问起来怎么办?”
“为什么要听琴酒的话?”
降谷零插口道,面上笑眯眯的,姿态尽显无辜:“明明这次任务的负责人是君度不是吗?君度又不是在琴酒手底下做事的。”
“结果琴酒又是派你过来又是让莱伊赶过来,还让君度‘别做多余的事’……他指的是什么?”
这话就说的阴险多了,简直是明晃晃的在说琴酒手伸的太长管的太多,想要管辖君度,而伏特加和莱伊就是琴酒派来的“监控”。
“波本,话不要乱说!”涉及到琴酒,伏特加的面色立刻变得不善了许多,气势迫人:“我大哥的话根本就没有命令君度的意思!”
降谷零双手抱臂,露出了一个满不在乎的笑:“谁知道呢?你又不是琴酒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琴酒说的那些话,也不管正常人会多想。不然你就当我是阴险小人,凡事都喜欢往阴暗的地方想好了。”
那些话当然只是他随口一说,是真是假他不确定,但也不妨碍他这么说给琴酒或是君度添堵。当然,如果以后两个人还能因此闹翻,那就更棒了。
“波本你!”伏特加语塞气急,好话坏话都让他一个人说尽了,这还让他怎么说?
“我跟在我大哥身边那么多年,我当然知道我大哥的想法!”
西海晴斗左右看了两眼,突然拍了下手:“好了,别吵起来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既然伏特加也在这,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聊一聊之前未谈完的那个话题——卧底是谁。正好,加拿大也下来了……那么大家可以尽情的……畅所欲言。”
朝着正在从楼梯处往下走的朝日奈和真笑着挥了挥手,西海晴斗如此说道。
话题的讨论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又绕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卧底是谁的身上。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朝日奈和真与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相比的不合格之处了——之前降谷零将话题扯开,西海晴斗猜,他一方面是想要试探“君度”,要是能将他的思路和注意力带偏那就更好了,只可惜西海晴斗并没有上当;另一方面估计也想顺便减轻他自己的可疑度,毕竟在有些时候,尤其是一些“聪明人”的眼中,一个喜欢出风头、爱挑刺的人是卧底的可能性远比一个沉默寡言不起眼的人是卧底的可能性要小。
而作为一名双面卧底的朝日奈和真,在西海晴斗提到“卧底”之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倒吸了一口气,表情茫然眼神四处乱转,摆明了在心虚着什么——简直和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要不是他身边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这两个怨种同期在拼命为他打掩护圆逻辑,再加上他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怨种朗姆在给他兜底背书,西海晴斗觉得,都不用等到他出手,朝日奈和真哪天自己把自己玩死都有可能。
又用“卧底”这个话题逗了会身边的三个卧底、顺便似是而非地讲了几句谜语,西海晴斗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在看着朝日奈和真词穷之前结束了讨论,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表现出了一副困顿的模样,其他人便顺势结束了话题,各自回房间准备歇息了。
西海晴斗自然是选择了二楼上最里面的卧房;降谷零表示更乐意待在下面的客厅;诸伏景光、朝日奈和真和伏特加选了二楼上的两个房间打地铺——顺便伏特加和朝日奈和真两个人分好了上下半夜分别看管还被扔在杂物间里的那两个高濑会的人。
回到房间、关好门窗后,西海晴斗却并没有像之前表现的那样困顿得直接睡下,而是躺在床上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