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团宠太难当了—— by腓腓与鱼

作者:腓腓与鱼  录入:05-05

给的理由就是母亲突发急病去世了。
江侑安脑子瞬间懵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妈妈去世了?”
黄惟生见江侑安这个模样,估计也猜到江侑安是有点不敢相信,心里一触,伸手摸了摸江侑安的脑袋,安慰了一句,“是的......你也不要想......”
江侑安摇了摇头,把黄惟生的手推开了,盯着黄惟生看了半响,而后才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了,脚步逐渐加快,最后几乎是跑着上了自家的车,在刚看到院子的门时就拍着车门要下车。
隔壁别墅空荡荡的,江侑安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不安的情绪几乎侵占了江侑安的大脑,原本他还不太相信黄惟生的话,但是伴随着敲门声陷入沉寂,江侑安不受控地对黄惟生的话多了几分信任。
“醒醒。”万韵和冲江侑安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江侑安有些无措地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而后才一步三回头地朝万韵和走去。
万韵和揉了揉江侑安的脑袋,轻声道:“回家吧,明天妈妈带你去看看陆阿姨好吗?”
江侑安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万韵和轻轻叹了口气,抬眼看了一眼隔壁的别墅后,伸手揽着江侑安回了家。
在蔺繁步入初二前夕,家里出了变故。
陆昕桐去世了。
蔺繁其实早有意识,也想发设防地劝过陆昕桐去医院看看,但是陆昕桐都露出一副厌烦的神色,不知道是对医院排斥还是对活着这件事排斥。
陆昕桐被送进了医院,没过多久就被宣布了死亡。
医生只是和蔺繁和蔺封城说,患者没有什么求生意识,他们尽力了。
蔺繁感觉浑身都麻木了,但是蔺封城原本悲戚的神色在听见医生的话后瞬间冷硬了起来。
“呵,呵,好啊,好。”蔺封城笑了两声,“没有求生意识,她没有求生意识。”
蔺封城像是疯了似的,一直重复着“没有求生意识”六个字,像是在嘲讽,又像是不敢相信,只是讷讷地重复着。
被蒙上白布的陆昕桐被医生推了出来。
从蔺繁面前经过。
那是蔺繁和陆昕桐见过的最后一面。
隔着一层薄薄的白布。
都说梦境是黑白的,也许像是一部黑白的默片,单调又寂寥地播放着,蔺繁始终相信这一幕也许会成为他长久的梦魇。
梦里会有那一层象征着生与死的距离的白布。
也会有他父亲在一旁的呓语。
也许是昨天下了场暴雨,在陆昕桐葬礼的当天,即便还是清晨,也没有一丝光线从乌云的缝隙中穿透,整块天空都是阴郁又黯淡的铁锈色,泻下来的微弱的阳光毫无温度。
葬礼一片死寂,黑压压的伞连成了一片,将阴沉的天空遮挡覆盖,细密的雨珠从黑伞的缝隙落下,将前来吊唁的宾客的黑色西装浸湿。蔺繁的神色很平静,冷淡的视线在宾客们蹙起的近乎一致的眉头上划过,心里骤然觉得麻木。
蔺繁比他想象地要更快接受母亲的离世,也许是一直目睹着母亲饱受着病痛的折磨,亦或是从小便知道在他母亲的心里,死亡更像是一种自由。
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她终于获得了安眠。
宾客开始送花,一个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蔺繁面前经过,交叠在一起又分开,悼词也在耳旁响了起来。
生命的残忍也许就体现在这里。
一个人的一生就这么平淡又简单地凝聚在了一篇短暂的悼词里。
蔺封城安排着整个葬礼的流程,即使内心冷漠,但是在葬礼上依旧保持着那几分体面,虚伪地流着几滴泪,红着眼眶和来悼念的人交流。
蔺繁突然觉得十分疲惫,倦怠从发丝开始泛起,一路蔓延而下,像是在肆无忌惮地往他的身体里注入铁块,压的他几乎要喘不上了气。
蔺繁转过了身,不想再看蔺封城,目光漫无目的地在身后的宾客上游移。
在一众黑色西装里,穿着校服的江侑安异常突出,江侑安总是喜欢穿着大一号的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细瘦的手指从袖口探出半截,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束花,花半垂着,雨水砸到花瓣上,又顺着根茎滴在江侑安的指缝。
江侑安蜂蜜色的头发也被打湿了,卷曲的发尾被浸湿,乖顺地沾在白皙的后颈,目光遥遥地放在陆昕桐的照片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蔺繁的目光,江侑安侧头和蔺繁撞上了视线。
蔺繁的表情显得有些孤寂冷滞。
江侑安心里一酸,突然觉得自己明明只是一个礼拜没见到蔺繁,怎么感觉就要不认识他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的时间远远比他们分开的时间的要长的多,但是每次分开总是会发生些什么,最后受伤害的似乎一直都是蔺繁。
江侑安难受了起来,下意识地往蔺繁的方向走了一步,就又被万韵和拉住了。
江侑安回头看了眼万韵和,又定住了脚步,愣愣地在原地和蔺繁对视。
蔺繁也像是不认识江侑安了似的,目光在江侑安身上游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将视线移开。
蔺繁的身形削瘦颓然,像一棵枯败的白杨,微微垂着脑袋,些微的光线从交叠在一起的黑色雨伞中的缝隙漏下来,在蔺繁暴露在外的后颈上落下一片又一片斑驳的光影,最后没入衣领,陷于黑暗。
江侑安突然有点想哭,像是共情了蔺繁一样,浑身上下都觉得伤心悲痛了起来,他没有经历过亲人离世,但是感情是能移情的,他在前两天才感受过江其深父亲去世的悲伤,今天就再次见证了蔺繁母亲的离世。
但是江侑安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
他一直都看不透蔺繁,蔺繁太复杂了,看似顽劣嚣张,但是却是他们当中成绩最好的一个;他面对江侑安的时候总是吊儿郎当又无所谓的模样,但是江侑安又总是觉得他心里在想着很多事,情绪复杂又难以窥探。
他只能像万韵和说的那样。
陪在他们身边就好了。
万韵和带着江侑安给陆昕桐送了一束花。
江侑安不太想走,劝了万韵和无数遍,做了无数个保证之后才勉强留了下来,站在角落里安静地陪着蔺繁。
葬礼结束了。
蔺封城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在问过蔺繁的打算之后就皱着眉头离开了,只把司机留给了蔺繁。
蔺繁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仰着脑袋看了眼太阳,又垂下眸子出神。
暮色四合,夕阳西斜。
蔺繁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但在自己疲惫的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人伸手将他拉了起来,拉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那方坟墓。
江侑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欲言又止了片刻后还是闭上了嘴,只是拉着蔺繁的手更用力了一点,生怕蔺繁挣开他的手再坐回去。
蔺繁扭头看了眼江侑安。
江侑安似乎也累了,表情显得蔫哒哒的,原本蓬松柔软的头发也被雨水打湿了,刘海在额前潦草地沾着,眼眶微红,看起来有些狼狈。
蔺繁想说些什么,但是才刚张开嘴,就感觉自己的嗓子干涩到稍微打开就扯的生疼。
蔺繁又闭上了嘴,也不再问要去哪儿,只是顺从地跟着江侑安往前走。
江侑安擦了擦眼睛,小声道:“我们回家吧,蔺繁。”

蔺繁参加完葬礼之后没多久就返回学校上课了。
只是他变得更沉默了一点,除了会和江侑安讲几句话,其他时候都是安静地在座位上做题。
大家也都知道蔺繁家发生的变故,也自觉地没有去打扰蔺繁,偶尔看蔺繁的眼神会不自觉地多几分同情。
在这个年纪,好像成为单亲家庭是一件非常值得可怜的事情。
段京辞和方塘也非常有眼力见地没有去招惹蔺繁,也不会像其他同学那样用那种眼神去对待蔺繁,依旧像往常那样和蔺繁相处,极力地维持着他们之间的友情。
只是偶尔段京辞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和好奇心,和江侑安八卦几句蔺繁家的事。
“我大伯是那家医院的。”段京辞凑近了江侑安,神秘兮兮地对江侑安道,“当时送过去的时候还算及时,但是没救过来,听说是蔺繁妈妈没有求生意识了。”
方塘本来不想掺和这事的,也觉得在背后讨论别人的家事非常不礼貌,但见段京辞这么说,还是想要反驳一句,“哪有这么玄乎,还靠人的求生意识来决定了?你少道听途说了。”
段京辞来劲了,拧着眉头对方塘道:“谁道听途说了,你不要没见过就说这事不存在好吗?你真没劲。”
“到底是谁没劲呀。”方塘瞪了段京辞一眼,嘟囔道:“懒得和你说。”
段京辞骂骂咧咧:“我才懒得和你说呢!”
江侑安没插进嘴去,只觉得怪没意思的,他现在对什么的兴趣都不大,只想着好好陪着蔺繁,希望蔺繁能早点走出来最好。
其他的都不重要。
江侑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有责任感过,虽然不至于觉得自己是拯救蔺繁的大英雄,但是总觉得自己能多少帮上蔺繁点忙。
毕竟是朋友。
毕竟蔺繁是他最好的朋友。
上体育课前,下了快一个礼拜的大雨终于停了,同学们也都兴高采烈地下了楼,直奔操场去上体育课。
江侑安和蔺繁走到最后,去集了个合之后就散场了。
其他同学都结伴着去玩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走了个彻底。
江侑安似乎知道蔺繁想清净一点,挠了挠下颌后冲蔺繁道:“我们去后山不?那里应该没什么人。”
蔺繁应了一声。
他去哪儿都无所谓。
江侑安领着蔺繁去了后山,稀里糊涂地转了几圈之后发现后山确实没有什么意思,也吸引不了多少人群。
在确定没人之后,江侑安捡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又扭头敷衍地擦了擦旁边,然后才抬头冲蔺繁道:“坐吧,我给你擦干净了。”
蔺繁无言地看着江侑安的动作,在对上江侑安无辜的眼睛后,还是妥协地坐了下来。
后山静谧且荒凉,头顶的树冠在偶尔吹来的几阵风的影响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江侑安突然有点困了,眼睛才堪堪闭上一半就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强行睁开了眼睛,勉强打起了精神,扭头想要和蔺繁说话。
蔺繁也困了,半垂着眼闭目养神。
江侑安乐了,笑
眯眯地凑了过去,友好地询问道:“你困了吗?是不是想睡一会儿?”
蔺繁也懒得想理由应付江侑安,就诚实地嗯了一声。
“那你要不要枕头?”江侑安又问。
蔺繁掀起眼皮看了江侑安一眼,没有说话。
江侑安美滋滋地把自己的手摆到了蔺繁眼前,晃了两下后道:“你可以枕着我的手睡哦,怎么样?我对你是不是很贴心?”
蔺繁:“......”
蔺繁垂眸看了眼江侑安清瘦白净的手臂,没忍住笑出了声,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半天没有缓过来。
本来江侑安还因为逗笑了蔺繁觉得开心,但是见蔺繁笑了这么久,还是不免疑惑不满了起来。
“干嘛呀。”江侑安埋怨道,“我好心给你垫着睡,你还嘲笑我。”
蔺繁笑着开口:“算了吧,我上次看新闻还看见有人枕着手臂睡觉,结果截肢了。”
江侑安的表情瞬间变了,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蔺繁,半响后才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后,自然道:“其实就躺在草地上睡也挺舒服的,草地肯定比我的手要软一点。”
蔺繁哼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蔺繁似乎是真困了,也不瞎讲究了,直接躺在了草地上闭上了眼睛。
江侑安本来也想着睡会儿的,但是又怕两个人都睡过了,直接错过了上课,那铁定完蛋了。
他迟到倒是无所谓,蔺繁可不能迟到。
江侑安又自觉地背负起了另一个任务,安静地在旁边坐着陪蔺繁,还有就是强迫自己别睡着。
但是这也挺没意思的。
蔺繁也不和他说话,他就只能在这里坐着发呆。
江侑安望一望天,又看一看地,闲的没事就开始揪地上的草,手痒地去摸树根底下那一堆狗尾巴草。
自娱自乐了好一会儿,江侑安才回头看了眼蔺繁。
蔺繁似乎是睡着了,半天没有声息。
江侑安没来由地想起了段京辞的话。
蔺繁的妈妈就是因为没有了求生意识才去世了。
虽然段京辞的话没有什么可信度,但是江侑安还是有点害怕了。
万一蔺繁在睡梦中也像他的妈妈那样没了求生意识怎么办?
江侑安蹲在了蔺繁身边,上下打量了蔺繁一圈,目光又凝滞在了蔺繁脸上,迟疑了半响之后还是用手里的狗尾巴草蹭了蹭蔺繁的鼻尖,然后又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蔺繁的反应。
蔺繁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半响后才掀起了眼皮,和蹲在自己身边的江侑安撞上了视线。
江侑安的头发有点乱了,发顶的几根发丝轻轻摇晃,卷曲的发尾轻柔地搭在肩头,后山静谧无声的风与云似乎都汇聚在了江侑安的眼睛里,团成了雾,隔着薄薄的一层和蔺繁对望。
“干什么?”蔺繁垂了下眼,和江侑安错开了视线。
江侑安有点心虚地晃了晃手里的狗尾巴草,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快上课了,你该起来了。”
其实离上课还有点时间。
但是现在也找不到别的原因了。
蔺繁的时间意识显然比江侑安准的多,在江侑安说完之后就意识到江侑安是在糊弄他了。
蔺繁也没问江侑安为什么,只是顺从地坐了起来,由着江侑安伸手帮他拍掉身后沾上了草屑。
江侑安变了很多,自从他妈妈去世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蔺繁不想去探究原因,总是担心自己最终寻找到的原因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
就这样挺好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能和江侑安一直在一起。
一起上学,未来在同一座城市生活。
甚至还能一直做邻居。
蔺繁像是确定似的,又问了一句。
“醒醒,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吗?”
江侑安似乎不太明白蔺繁为什么突然又要问这个问题,圆溜溜的眼睛愣愣地看了蔺繁半响,像是想到了什么,迟疑了半好一会儿之后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含糊道:“会的。”
蔺繁这才松了口气,正要回头喊江侑安回教室,就被江侑安一把按住了脑袋。
江侑安有些激动地开口:“哇,蔺繁,你看,彩虹诶!”
江侑安掰着蔺繁的脑袋看向一个方向,生怕蔺繁看不见似的,一直在旁边提醒,“看到了没?哇塞,这个角度看好好看。”
蔺繁对彩虹没什么兴趣,也不明白江侑安为什么这么激动,但还是配合地点头,无奈地连声附和道:“嗯嗯,看到了看到了。”
江侑安又道:“听说看到彩虹可以许愿的,你要不要许一个?”
蔺繁:“......”
他怎么没有听说过?
不会又是江侑安胡乱编造的吧。
江侑安总是喜欢搞些稀奇古怪的理论出来。
“它已经没了。”蔺繁委婉地拒绝。
江侑安又仰着脑袋看了一圈,眼睛又微微一亮,掌控着蔺繁的脑袋,又往另一个方向转了一下。
蔺繁:“......”
蔺繁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
“那还有一点点,你赶紧的!”江侑安强硬道。
蔺繁认命地点头,小声征求江侑安的同意,“你先放过我的脖子我再许。”
垂眸和蔺繁对视了一会儿,品味到蔺繁眼睛里的请求后,江侑安不太情愿地把手撒开了。
蔺繁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在江侑安灼灼的注视下抬头看向彩虹。
他不喜欢许愿。
也很少许愿。
反正都实现不了,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个形式?
蔺繁敷衍地把手合在了一起,慢吞吞地闭上了眼睛,突然想起了自己上一次许愿的场景。
他不过生日。
在八岁之前,是父母对他的生日不重视,每次都是随便给点钱打发他,他也没什么心思买蛋糕许愿。
在八岁的时候,蔺封城难得地回了家,和蔼亲切地和蔺繁说了生日快乐,然后准备好了生日蛋糕,说等陆昕桐回来,他们一家人一起好好过个生日。
蔺繁期待地等了许久,目光不是放在蛋糕上就是放在大门上,希望陆昕桐能早点回来。
但是最后还是没把陆昕桐等回来。
蔺封城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神色越来越晦涩,静静地在桌边抽烟,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耐心也消失殆尽了,脸色阴沉地出了门。
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蔺繁独自守着那个蛋糕坐到了深夜,然后自己一个人点上了蜡烛,许了个愿。
——希望能和爸爸妈妈一起过一个生日。
愿望和他猜想的一样。
没有实现。
之后蔺繁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
江侑安眨了眨眼,歪着脑袋看了蔺繁好半天,然后才问道:“你许好了吗?”
蔺繁想了许久以前的事,完全没有分一点时间给自己想愿望。
而且他也想不到自己能许什么愿望。
“许好了。”蔺繁糊弄道。
江侑安问:“许的什么呀?”
蔺繁一僵,回头看江侑安,道:“愿望哪能说出来?”
“当然要说出来了。”江侑安理所当然道,“你不说出来怎么帮你实现?”
蔺繁有些无奈:“你这又是哪来的理论?”
江侑安才懒得解释,戳了戳蔺繁的手臂,开口道:“哎呀,你别管,快点告诉我。”
蔺繁见自己逃不过了,飞快地动起脑子来,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想吃糖。”
江侑安:“......”
“真的,我现在就想吃。”蔺繁认真道。
江侑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蔺繁一眼,撇了撇嘴后嘟嘟囔囔道:“好好的一次许愿的机会就这么被你浪费了,气死了。”
嘴上虽然在抱怨,江侑安的手却早已经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没翻两下就掏出了一堆糖果,然后一股脑地塞进蔺繁的手里,夸张地宣布道:“恭喜你,小蔺同学,你的愿望实现了。”
蔺繁垂眸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糖果,默了一会儿才学着江侑安夸张的语气道:“是呀,我的愿望实现了。”
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第65章
蔺繁在这天之后好像就好了很多,虽然在教室的时候依旧冷漠得仿佛全部的心神都在学习上,只有江侑安才能掀起蔺繁一点点的波动。
但是终究还是风过浪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江侑安和蔺繁的关系越来越好,仿佛和其他人之间隔上了一层薄膜,两人也有了独属于他俩的小秘密。
江侑安似乎把后山当成了他们的据点,经常有事没事就拉着蔺繁往后山跑,蔺繁也不挑,反正要么
独自待着,要么就和江侑安待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蔺繁照旧喜欢在后山那棵大树下小憩,江侑安闲不住,也不缺觉睡,整天都精力充沛,好像现在的觉都被小时候补上了,“醒醒”这个小名都似乎不太适合他了。
下了许久的雨,不期然间冷风过境,头顶的大树的树叶在冷风中逐渐枯黄,随风坠入,原本茂盛的树枝变成光秃秃的枝丫,不一会儿就步入了冬天。再是不久,光秃枝丫长出了嫩芽,冒出了新叶,不经意间大树再次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挥别春天,再次迎来燥热又繁盛的夏天。
夕晖漫漫,美好且年轻的生命踩着黄昏时分的残影,一步一步地踏入泥土里,再次生根发芽,重新踏入一个崭新的年岁。
蔺繁窜了个子,江侑安也努力往上长了不少,但还是要比蔺繁矮上那么一点,不管怎么垫脚都无法弥补上那一小截空缺。
不过好在蔺繁为人比较体贴,在拍初三的毕业合照的时候,见江侑安垫脚垫累了,贴心地往下蹲了一点,和江侑安保持了平齐的高度,让江侑安留下了一次比较不错的拍照体验。
拍照结束之后大家就开始告别了,中考代表了很多事情,往常不变的班级在这次过后要迎来一次大变动,特别是他们学校的高中部是按照成绩分区的,这次分别可能就代表着长久的分离。
在旁边的同学还在窸窸窣窣地讨论着中考成绩,盘算着他们有没有可能分在同一个班的时候,江侑安恨不得捂住耳朵,生怕任何一个有关成绩的字眼冒进他的耳朵。
段京辞像是看见了亲人,一把揽住了江侑安的肩膀,亲昵地凑过来问:“安安,怎么样,你中考发挥的还好吗?”
“......还好。”江侑安暗叹了口气,感慨自己果然还是躲不过被追问的命运,敷衍道,“和你一个班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嘿嘿嘿。”段京辞笑出了鹅叫,凑在江侑安颈边笑了好半天才伸手揉了揉江侑安的脑袋,道:“那就好,我放心了,bro,我们当一辈子bro。”
江侑安无语地推开了段京辞的脑袋。
段京辞也不知道是不是吃激素长大了,以前就比同龄人要高大,这会儿步入青春期之后更是拼命地往上长。
这个身高差就不是江侑安能靠垫脚补足的了。
“那我先走咯,暑假来找我玩呀。”段京辞回头看了眼对面,又拍了怕江侑安的肩膀,见江侑安看过来后暧昧地冲江侑安挤了挤眼,抛了个飞吻之后就跑去了对面。
被迫收了个飞吻的江侑安像是吃了个苍蝇似的。
江侑安顺着段京辞跑的方向望向对面。
对面站着几个女孩儿,聚在一起笑闹,中间的长发女孩儿面容秀美,五官精致,嘴角噙着一抹羞赧的笑意,时不时抬眼看向朝她跑过来的段京辞。
江侑安撇了撇嘴,又状似什么都没有看到的移开的视线。
段京辞没有叛逆期,因为从他出生的每一天起都在叛逆,他像是个混世魔王,什么坏事都做过,小一点的时候是闯祸捉弄人,长大了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开始早早地谈起了恋爱。
偏生的段京辞身量高,长相又出挑,为人阳光大方,在学校里还非常出名,甚至还登上了学校的一个什么破榜单来着。
江侑安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段京辞排第二。
排第一的江侑安不认识,但是段京辞似乎对他颇有微词,和江侑安吐槽过那个“第一名”很多次。
形容词都挺负面的,很逼很拽很混。
不知道的还以为段京辞在介绍自己呢。
江侑安慢吞吞地收拾书包,在拉上拉链正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蔺繁也从办公室回来了。
蔺繁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在看到江侑安时顺口问了一嘴,“考的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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