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个医院?”骆翊鸣打断了黎月的话,追问道。
“在XX医院。”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儿。”骆翊鸣一边说,一边从地上爬起来。
“你生病了就在家休息吧,报社这边已经有人过去了。”
骆翊鸣没有说话,黎月有些着急道。
“你生病了,过去帮不上什么忙,报社已经有不少人过去看望了,你在……”
“我知道了。”骆翊鸣再一次打断了黎月的话,
黎月愣了一下的功夫,电话就已经被对方挂断了。
骆翊鸣匆匆忙忙的洗漱换衣服,门的时候,正撞上从楼上走下来的贺奇。
“你今天还上班吗?昨天睡那么晚。”贺奇皱着眉,看着骆翊鸣,“你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骆翊鸣摆了摆手,“我们主编今天在上班的路上,让夜猫袭击了,我需要去看一下。”
“可是你的脸上看起来很难看。”贺奇不放心,上前一步去摸他的额头。
手掌下的温度,让他吃了一惊。
“什么情况,你怎么发烧了?”贺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发着烧你还到处乱跑什么?不在家休息。”
“看一下主编,顺便挂个号看看什么情况。”骆翊鸣叹了口气,“要不你跟我进去吧,你这两天发烧次数,不是挺多的吗?医生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两个人刚来到XX医院门口,就看到有一大波医生和护士走出来医院。
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电子测温仪,每一个进医院的人都要测量体温。
“什么情况?”贺奇凑到骆翊鸣的耳边,有些心慌的问道,“这看起来不太对劲。”
骆翊鸣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没事儿,过去看看。”
两个人走到医院门口,立刻有一个护士走上前来。
她脸上带着口罩,将两个人带到体温检测处。
“不好意思两位先生,由于现在情况特殊,还请麻烦配合我们工作。 ”
骆翊鸣走近了体温检测处,还没等护士给他测量体验,他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倒去。
为什么自从开始进剧本,自己这么容易晕倒呢,这是他晕倒前最后的想法。
“病人高烧,疑似相似病例,立即转入隔离病房!”这是他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随后,他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片冰冷之中,外界的一切他都感觉不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是一片昏暗。
这是幻觉还是梦境?
骆翊鸣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坐了起来。
周围没有开灯,好像也没有灯,口袋里的手机已经不在了,他只得摸索着下了床。
不远处有一扇门,门缝里透进来微弱的亮光。
骆翊鸣顺着那光线,慢慢摸到门边。
这门不像是普通家里的防盗门,更像是老式的木门,门板已经严重变形了,门缝儿很大,光亮就从那门缝里流进来。
隐隐约约的,骆翊鸣好像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他趴到门板上,支着耳朵,仔细的去听那说话声。
“真的要这样做吗?他还是个孩子。”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那是一个男声。
骆翊鸣凑到了门边,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一点儿外面的情景。
女人坐在桌子左边,双腿交叠着,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她好像是在生气,可那申请里,却又带着些许难过。
她看起来很陌生,骆翊鸣确定自己不认识她,但是……
那个男人,看起来好像有一点儿眼熟,但是他坐在她的对面,背对着骆翊鸣,骆翊鸣一直都看不清他的脸。
他的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是说话的语气很是冰冷,眼睛好像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双腿微微向前伸展,男人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悠闲。
“你快决定一下吧,如果同意,就在这上面签字。”他的声音很好听,只是说出来的话,并没有那么讨喜。
女人咬了咬下唇,“如果我签了,你能保证我孩子的生命安全吗?”
“当然,咱们之前说好了的。”男子好像轻笑了一声,“况且,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允许你想东想西这么多东西吧?”
“……”女人沉默了,她看着那份文件良久,握着笔的右手,有些许的颤抖。
“快点签了吧,你没有别的选择。”男子不耐烦的催促道。
女人闭了闭眼,她说眼睛里好像含着泪水。
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逼了回去,女人好像下定了决心,落笔,在那份问文件上签了字。
“这就对了。”男人的语气和缓了下来,身子放松的靠在椅子靠背上。
女人慢慢把文件放在了桌子上,推到男人面前。
“帮我照顾好他。”
“我会的。”男人从桌子上拿起那份文件,单手拿着,“啪”的一声合住了。
“现在,他就属于我了,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不需要知道,也不能去私下里见他,你懂我的意思吧?”
女人咬着下唇的力气很大,好像要把唇一并咬破一般。
但是最后,女人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男人满意的站起身来,拿起文件往骆翊鸣所在的方向走,看起来,是要开骆翊鸣面前的这扇门。
骆翊鸣退后了一步,眼睛紧紧盯着门的方向。
刚才男人回过身的时候,骆翊鸣就已经看清楚了他的脸。
那张脸很熟悉,那是骆父年轻时候的样子。
“这!!”他惊的碰倒了一旁立着的花瓶,“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谁!”男人转过身来,面对着骆翊鸣藏身的房间。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骆翊鸣环顾四周,却没有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正当他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时候,房间门被男人猛的拉开了。
“!!”骆翊鸣推后了一步,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已经做好了,随时迎接外面人的攻击的准备。
“谁在里面?”
见男人开门之后没有动作,女人皱着眉出声问道。
男人沉吟了半晌,低声道:“没有人。”
“怎么可能!?”女人拔高了音调,“怎么可能没有人!”
她一把把男人拽开,目光环视了屋子里一圈。
“人呢!?不可能没有人啊!”她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如果屋子里没有,人花瓶为什么会倒?”
她伸着手指着地上的花瓶碎片,语气有些激动。
骆翊鸣缓缓转过头,他看着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猛然反应过来,他们好像看不到自己。
女人还是不相信,她推开男人,自己走进屋子里,把屋子里上上下下都翻找了个遍。
柜子里,床下边…………甚至连窗户外面,她都点开窗户去确认了一遍。
确认他们看不到自己以后,骆翊鸣就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房间,走到了外面的桌子边上,弯下腰去看桌子上的那份协议。
协议最上面贴着一张照片,骆翊鸣伸手轻轻拂过那张看起来很古老的照片,照片上,是小时候的他。
下面文件里,清清楚楚的写着:
“我自愿将我的孩子,转交给骆先生抚养……”
“骆先生将保证我的孩子的一切,我自愿转交出我的抚养权利,今后关于孩子的一切,都由骆先生负责。”
“…………”
骆翊鸣的手指在轻轻的颤抖,文件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
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什么意思……”他喃喃出声,可是,此时此刻,又有谁能回答他的问题呢。
“骆先生……”骆翊鸣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潮湿,“是你吗?”
他吸了吸鼻子,压下心头泛起的莫名酸涩的情绪。
“哎……”他长叹了一口气。
“你是谁?”身后忽然有人问道。
骆翊鸣猛的一回头,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罩了过来,忽然一黑。
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感受不到,好像周围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有很多东西。
骆翊鸣自己一个人漂浮在不知名的地方,就连脚下,都是看不到,感知不到的一片虚无。
“骆翊鸣?骆翊鸣!你睁睁眼?给点反应啊?骆翊鸣,骆翊鸣!你能听见的我说话吗?”
有人在他的耳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骆翊鸣伸手摸了摸四周,什么东西都没有。
是谁在叫我?
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是谁在叫我的名字?
忽然,骆翊鸣感觉自己的眼睛被猛上了,随即,眼前一亮,周围的虚无散去了。
“你醒了?”有个声音问道。
骆翊鸣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慢慢的清晰了起来,有人过来翻起他的眼皮,拿灯照了照他的眼睛。
“放心吧,病人没有什么问题。”这应该是医生在说话。
“谢谢医生。”
骆翊鸣慢慢适应了眼前的光线。
周围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医院的惨白的墙。
“我这是……”他张了张嘴,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格外的沙哑,甚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暂时不要说话,”坐旁边的贺奇给他递过来一杯水,“你现在还不能多说话,你的声带受不了。”
骆翊鸣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我这是怎么了?”他的声音还是沙哑的。
“暂时没有查出来原因,”贺奇叹了口气,“好像是某种新型病毒,对人的免疫力有很大的伤害,我们都是感冒发烧,不知道你怎么就……”
他顿了顿,看着骆翊鸣,抿了抿嘴。
“我……”骆翊鸣想要问什么,张嘴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
无奈之下,他拿起了放在一旁桌子上的,自己的手机。
骆:我的嗓子,是怎么回事?
“别担心,就是暂时有些损伤,具体原因医生还在检查。”
骆:你刚刚说,是一种新型病毒?
“对,”贺奇叹了口气,“具体病毒的源头还没有调查清楚,感染病毒的症状就是,感冒发烧,目前最严重的就是你,声带损伤。”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护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睛垂着,一直都没有抬起来过,骆翊鸣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护士很熟练的给骆翊鸣检查了一下,他的体温,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烧退的差不多了。”
说完,也不等骆翊鸣给出什么回应,他自顾自的转身走出了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骆翊鸣竟然觉得,刚刚进来的那个护士,有些眼熟。
贺奇一脸懵的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医院应该男护士很少吧?如果我见过,肯定是会有印象的。”贺奇从旁边的果篮里,摸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这苹果挺甜。”
说着,他抄起了一把小刀,又从果篮里挑了一个苹果出来,给骆翊鸣削皮切丁。
长长的果皮垂在地上,直到削完,也没有断。
“你好,XXX号房查房。”房门忽然又被敲响了。
贺奇皱了皱眉,他与躺在床上的骆翊鸣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困惑。
“进。”
“你好,来查一下,体温。”走进病房的护士,正是那晚在输液室的护士。
“你们刚刚不是来人查过体温了吗?”贺奇皱着眉问道。
这下子倒是那护士愣住了,她一脸茫然的看着贺奇,又看看骆翊鸣。
“刚刚?我们……今天负责巡房的,只有我一个人啊,除了主治医生,应该没有人会进病房,别的护士应该也不会过来。”
这一下,骆翊鸣和贺奇也愣住了。
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了一下,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不解。
“就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男护士啊,穿着的是你们医院的护士服,刚刚就是他来给测的体温。”
“我们这里没有男护士啊。”
这一下几个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可是,刚刚……?”贺奇还想说什么,骆翊鸣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阻止了他。
护士也没有多问,做好了自己的工作,就转身出去了。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啊?”护士一出门,贺奇就忍不住问道。
骆:你这样问,是问不出来什么东西的,不如你现在去找人,调出来医院的监控视频,我相信那个护士也是不知情的。
“可是,我现在也是个病人。”贺奇惨笑了一声,“我也出不去医院大门啊。”
他这么一说,骆翊鸣才注意到,贺奇身上穿着的,也是病号服。.
“你这……”骆翊鸣忍不住笑了一下,压着嗓子说道,“咋俩还真是同甘共苦啊。”
说着,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了片刻,骆翊鸣掏出手机,给黎月发微信。
骆:黎月,主编现在怎么样了?
黎月:还算可以,状态好多了,骆记者,你怎么样了?忽然就晕倒了,高烧啊那可是,我听说,都到了三十八九度了。
骆:我没事,就是正常感冒发烧 。
骆:帮我找主编,拜托他调查一下,刚刚XXX号病房门口的监控,刚刚有一个男人,扮成护士的样子,进来给我测体温……
黎月:冒充护士?你没什么事儿吧?
骆:没有,我朋友给我一个病房,可能是看有其他人,不好下手?
骆:这个不是重点,现在重点是,查清楚那个男人是谁。
黎月:好的,骆记者,我办事儿,你放心。
骆翊鸣关掉了手机屏幕,躺在病床上伸了一个懒腰。
“怎么样?”贺奇把一小盘切成丁的苹果,推到了骆翊鸣的面前,上面甚至还插了两根牙签。
骆翊鸣扎了一块儿苹果放进嘴里,苹果酸甜的汁水在口腔内蔓延开了,刺激着他的味蕾。
他伸手指了指苹果,冲贺奇树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苹果甜吧。”贺奇美滋滋的又咬了一口苹果,“咔嚓咔嚓”的嚼着。
“脆生生的,又甜,你们报社的小姑娘真会挑水果。”
骆:我们报社的?黎月?
“我不知道是不是黎月,就是一个看上去很好看的,就是好像有点……不太自信?”
如果刚刚还不确定是不是黎月的话,那这个“不太自信”的形容,就可以让骆翊鸣确认,来送苹果的就是黎月了。
她来干什么?骆翊鸣不由得皱了皱眉。
忽然想起,主编也是在这家医院住院,那黎月来看望自己,也就说的通了。
骆翊鸣没有多想,很快,放在旁边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黎月:骆记者,这是我给你查到了监控录像,你看看有什么不妥。
一份打包好的监控录像,被发送到了骆翊鸣的手机上。
贺奇凑过头来,看着他的手机屏幕。
一开始的画面有些晃动,好像是监控摄像头被人掰了一下,换了一个角度,正对着XXX号病房的门口。
骆翊鸣皱了皱眉,继续放下播放视频。
那个装扮成护士的男人,在走进病房的时候,抬起头来往监控的地方看了一眼,甚至还冲监控摄像头挥了挥手。
骆:你看这个背影,有没有很眼熟?
他皱着眉看着贺奇,贺奇则是一脸懵的看着他。
骆:我怎么感觉,这么想咱们两个那天晚上在输液室遇到的那个人?
贺奇愣了一下,他又把进度条拉了回去,随即凑近了手机屏幕仔细观察,“我去,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像啊?”
他把屏幕定格在了某一帧上,“你看,黄色的头发,发烧是黑色,真的像是他,再也没有什么人会染这种奇怪的发型了吧?”
骆翊鸣淡淡点了点头。
“诶你说,他是不是猜到咱们会调监控记录?”贺奇激动的一把拍在骆翊鸣的肩上。
骆翊鸣瞪了他一眼,抬手把他的手拍开。
“不是,你别拍我!我看见没?他刚刚居然冲监控摄像头挥手!早有预谋啊这都是!你看见了吗?你是不是没看见,咱们……”贺奇有些激动,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骆:我看见了!!!!!!
骆翊鸣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忍不住被气笑了,拿手机敲了一长串的感叹号。
贺奇抿了抿唇角,好像忍了忍笑。
监控画面还在继续播放,视频的末尾,是男人脱下护士服,随手扔到垃圾桶里的画面。
骆:去,看看这件白大褂还在不在垃圾桶里。
贺奇无奈的看了骆翊鸣一眼,还是认命的出去,从垃圾桶里把那件白大褂见了回来。.
他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脸黑的吓人。
“我跟你说,我刚刚去翻垃圾的时候,有个人居然给我递过来一个空塑料瓶,真是气死我了。”
骆翊鸣一边笑,一边从他手里接过那件白大褂。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贺奇不满的撇了撇嘴,“能不能给我个回应啊。”
“哦……差点忘了,你不能说话。”他躺回到自己的病床上,“我给你说,下次再有这种活儿,你也别叫我去干了,我可是不去了。”
不知道骆翊鸣扔了什么东西过来,砸在了贺奇的身上。
“哎呦!”一声,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说你干什么啊!没生病的时候也没见你……这……”
说到一半的话被他咽了回去,他看着骆翊鸣出来的手,手指尖夹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句话:
“你们好啊,我们,终于见面了。”
落款写着一个字:“乔”。
“靠!”贺奇没忍住骂到。
已经是中午了,有护士帮忙把午饭送进了病房。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又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监控,确定监控里,再没有什么其他有用的东西了。
贺奇疲惫的躺回床上,舒展着四肢。
“你说这个人什么心理啊?认准了咱们会看监控视频,就冲监控视频挥手,猜到了咱们会出去找他扔的护士的白大褂,他就在褂子里的兜子里放纸条。”
说着,他翻了个身,整张脸都迈进了枕头里,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诶,那你说,他下一步,会干什么啊?”
骆翊鸣笑着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也闭上了眼睛。
周围陷入了一片安静,午后的太阳照在病房里,骆翊鸣住在靠窗户的床位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
他伸手摸了摸晒得暖洋洋的窗帘,叹了口气。
这次剧本看起来,没有什么头绪,没有什么确实了的线索,也没有……
如果都像上一个剧本那样,就应该会有关于程晨和袁曦的线索,至少也应该会有认识他们的人。
再者不济,也有有关于他们的线索。
偏偏自己在剧本里带了这么多天了,什么线索都没有,这不可能,一定是还有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骆翊鸣深吸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总会有解决办法的,线索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他翻了个身,目光忽然落在了,躺在隔壁床,背对着他,已经陷入睡眠的贺奇。
会不会……
骆翊鸣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猛的坐了起来。
会不会是他……?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在,对面那个熟悉的背影上。
贺奇忽然翻了一下身,换成平躺的姿势。
骆翊鸣轻轻眨了眨眼。
上一个剧本里,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是猴子假扮的,那这个剧本,如果还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出问题,会不会太简单了些?
但是如果……
系统就是抓住了人们的惯性思维,再一次选择把自己身边的人下手呢?
“哎……”骆翊鸣再一次叹了口气,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把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暂时甩了出去。
窗外,是不是的传来几声鸟叫,好不容易获得了片刻安宁的骆翊鸣,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骆翊鸣这一觉睡的很安稳,甚至于没有做什么梦。
大概到了下午三点半左右,他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病房里还是一片安静,骆翊鸣撑着床,坐起身来,贺奇还没有醒,骆翊鸣也只当他是太累了,一觉睡的有点沉。
看屋子里的暖壶里没有水了,索性,骆翊鸣取了两个暖水壶,去走廊尽头的水房打水。
这一路上,他注意到,这层住院的人并不多,算上他们两个,不过只有四五个人,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只有一个老人,自己住了一个病房。
可奇怪的是,不光自己,其他病人也没有家人来陪护。
或许是恰好都不在病房?
骆翊鸣一边想,一边走进了水房。
水房旁边的应急逃生通道居然也被封死了,上面还贴着封条,他忍不住伸手推了一下,没有推动。
虽然好奇,但是现在也没有人可以问。
他转身走进水房,刚打算接水,就听见水房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骆翊鸣还是可以听的很清楚。
介于偷听别人说话不好,骆翊鸣本来想退出去,结果里面那个人说了一句话,他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这次病毒的投放怎么样?”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骆翊鸣拉开了一半的门,一下子顿住了,整个人好像被定在了原地。
里面的人好像没有发现有人推开门了,继续说。
“这次项目,领导是不支持的,多亏有只猫,不小心把病毒扩散出去了一点,咱们才能借此机会开展项目。”
虽然听不到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但是这些话已经够让人心惊了。
“对对对,目前已经有七名患者处于隔离状态了。”
“还在可控范围之内,放心。”
“如果在控制范围内,我希望能有十个研究对象。”
“哦,对了,那些猫,你要都尽快抓回来,不能漏了马脚。”
“好的好的,我这边尽快研究。”
“当然ok,那就先这样, 我去记录他们的身体数据。”
“哈哈哈哈哈,当然,合作愉快。”
直到听到这里,骆翊鸣才回过神来。
他轻轻把门关上,蹑手蹑脚的溜进了,隔壁一个没有人的病房,轻轻把门关上。
水房里的男人轻轻拉开门,往外看了看,又小声的贴近话筒,说道:“他应该找地方躲起来了,你放心,该让他听到的,他都听到了。”
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两天我盯着他的动向,如果有什么变动,我通知你。”
“哈哈哈哈,那其他事儿,就靠我了,合作愉快啊,贺先生。”
骆翊鸣听见,男人推开了水房的门,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完全听不见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走廊里空空荡荡的,甚至连一个护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