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说的话,你就会认真地听,可我拳头也不比你大。艾列娜,在这个世界上,你一定会遇到拳头不厉害,但也十分强大的人,强大的方式从来就不止一种。”
“一个人的强大也终究是有限度的,你对强大的渴望来自于你的不安,你事事都不愿意依赖别人,总想着自己解决、承担、抗争,但终有一天你也会得到别人的帮助,你会学会相信别人。”
她这个弱小的朋友,那短暂的一生,还有那微不足道的死,仿佛全盘否定了他坚持到底的原则。
那个朋友,勇敢且愚蠢。
他会因为对方侮辱了他唯一的朋友而怒不可遏,自己被如何揍都不愿意付诸暴力的他,会为朋友挥出拳头。
但是没有力量,死了也是理所当然。
而艾列娜比那些人强,那些人死在她手下也是理所当然。
“我有一个朋友,他很弱小也很善良,他想和别人讲道理,别人用拳头把他打死了,自那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如果想要对等地交谈,就必须拥有对等的力量,只想靠一张嘴说服对方是傻子做的事。而强大的人永远不会去站在弱小者的立场去思考,承担后果的永远是弱小之人。”
“即便我讨厌战争,战争也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因为无法交谈的人,立场和道路想悖的人,渴望战争和暴力的人,一定存在。我如果想要贯彻我自身的立场,必须变得比谁都强,这样他们才会听我的。不好好听话,打到他们听话就行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什么场景,长大后的艾列娜对一个人这样说着。
在夕阳下,那人一头金发也在闪烁着耀眼的黎明般的光芒。
“那只是单纯的暴力而已。”他说。
艾列娜笑道:“如果我比你弱,我连好好地站在这里让你听我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反之亦然。”
“你的手中也握着武器,武器是用来杀人的,你却用他来救人。暴力为什么不可以?我有自己的方式去用这个力量。只要强到能够不杀死人就让人屈服即可。而且你也知道,有些人是的确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他们活着就给更多的人造成伤害,所以才有监狱和死刑,维持社会秩序的机构是为了保护而存在的,但仍旧不能改变他们是暴力机关的事实。更别说他们比起保护人民,往往更多情况下选择了保护政权,这就是人类。”
那个人沉默了半晌,“那你怎么保证,你自己的判断永远是对的呢?”
艾列娜讽刺地笑了一下:“这个问题,你也可以问问你自己。人是复杂的。但是我没必要去询问别人的标准,我只相信自己的立场和判断,无论是对是错,都会在碰撞中得到答案,比起软绵绵的话语,这样明显更快捷有力。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你可以战胜我然后用事实让我屈服。”
那人道:“你很强,但我不会一直输给你。”
艾列娜看着他,微微一笑:“你和我小时候的那位朋友不一样,他的善良是无力的。你有实践你信念的勇气和能力。”
他道:“不,我始终不认为只有武力强大的人的善良才算真正的善,世间也绝不只有一种强大。”
艾列娜笑道:“你和我朋友会说一样的话,那就希望你能向我证明这一点。”
后来……
后来如何了?
艾列娜想看到后续。
想看到这个人的脸。
她能清晰的记起小时候朋友的脸,却记不得之后和她聊天的那个人的脸。
仿佛是久远的过去,又像是渺茫的未来。
艾列娜从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睛。
胸腔吸入的空气有些冰冷,却令人清醒。
她记得……对,她记得自己快死了,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身体的剧烈疼痛之后是麻木,呼吸渐渐困难,脑子一团浆糊,然后感觉到生命被抽走的真实。
最后失去了所有知觉,跌入黑暗。
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但最后只记得几句话。
艾列娜撑起身子,张开合拢手指,身子没感觉到什么不适,手腕上是厚重的枷锁和铁链,这东西,真是久违了。
她抬头第一眼看见了被锁在一边的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这段时间熟悉的维罗妮卡,情感如同大型魔兽,干脆直白。
她从未在她眼中见过这么复杂地神情,仿佛长出了人类的脑子。
那个维罗妮卡?
艾列娜偏过头看向身边。
身边躺着一个人。
她这些天一直心心念念欲除之而后快的人。
英格尔·涅卡,不死的巫师,在战场上的劲敌,他就躺在她旁边。
即便锁链将她锁在了床上,即便是绝缘石锁链,只要她想,她有很多方法杀死这个近在咫尺的巫师。
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艾列娜出于战斗的本能把手放在了英格尔的脖子边上。
那锁链长度竟然还能让她够到他。
身边甚至没有一个守着的人。
艾列娜轻轻碰到了英格尔脖颈的皮肤。
她愣住了。
一片冰冷,不是活人的皮肤。
他血管里的血液已经不再流动,那颗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他死了。
是啊,所以没必要担心一个死人再被杀死一次。
艾列娜有些恍惚地看着这个人的尸体。
她难以相信这个人就这么死了。
然后她想起,他是能够复活的,虽然不知道是几次。
她掀开盖着他身体的白布,瞳孔蓦然收缩。
她有些难以去承认所见的事实。
腰腹的穿刺伤,还有胸口的贯穿伤,都是致命伤,内脏被捅得破碎,她仍清晰地记得那种触感。
这是高岭士给她的见面礼,她全都记得。
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她不太了解魔法,脑子短暂地停摆了。
她不敢去相信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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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告白(1)
艾利克斯摸了摸那些大衣, 柔软保暖的质地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军用的。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他第一世也曾经经历过冬日战场,他自己倒是不怕冷, 只是士兵们被冻死的有很多,可无论他如何催促,国内就是送不来过冬衣物。反观长期处于冬日的萨兰布拉人的确能更好地在寒冬时节生存下去, 这也是北方作战不利的因素。
奥拉走过来说:“这是米地白小姐送过来的。”
艾利克斯:“诺丽?诺梨华·米地白?”
奥拉点头:“包括送到你们那边的人干蔬果盒子、各类罐头、营养品、医疗物资、魔石矿, 这边的御寒物品, 她接着送了十几批,我总是在送货单上看见她的名字, 所以记住了。”
艾利克斯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些物资其实本该由议会审批,从国库拨款, 只不过军事方面资金只能保证士兵最低的生存需求。
英格尔曾经提过,缺乏一些必要元素身体机能会出现问题, 会引发各种病症,甚至传染病,这在战场上是致命的。
诺梨华应该是记住了这一点, 然后付诸行动。
在他以前, 诺梨华现阶段不如后期有资本,也不曾在大陆战争时期提供过什么帮助,然而现在不一样了,这也是因为英格尔的改变。
这些微小的事情积累起来也会为战争的胜利打下牢固的基础。
奥拉看向已经被厚雪覆盖的战场, 感叹道:“冬火节又没能过成,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回得去。”
已经进入1894年的1月, 他们已经没有了节日的概念。
兵刃、炮弹、疾病、伤残、水源、干粮, 每天都纠缠在这些东西之间。
她现在有些想念早晨克里斯汀醒来揉着惺忪睡眼对她说着的早安了。
艾利克斯道:“我猜你终于改变想法了。”
奥拉笑起来:“你这是嘲笑我吗?笑吧,我承认你之前说的是对的, 不过,你这倒像打了几十年仗一样。”
艾利克斯麻木地笑了一下。
他比任何人都厌倦这种战争,因此比任何人都渴望结束这样的战争。
突然他们的视野远方出现了数道火光。
如同火山喷发般,从空中落下的火球,远望自然是很小的,但不消数秒便疾速接近。
它将会彻底融化这个覆满雪的营地。
奥拉高声下令开启防御网,艾利克斯拔剑出鞘。
他立剑,剑刃上映出他淡漠的表情:“喂了你这么多战场上的兵器,也总该吃够了吧。”
吃剑砸吧了下嘴,“你每次这么说,都要干点什么大事。”
“我们共同战斗时间也不短了,我想要做的,你应该能做得到。”
吃剑不屑道:“你就仗着我这身子耐用,可劲儿折腾。”
艾利克斯不再多说,魔力倾注剑刃上,剑身上璀璨的金光如飞龙般直冲云霄。
奥拉恍然般回头望着他:“难怪你………”
她原本还好奇,为何天赋比她还要强的艾利克斯在经历了这么多次对战后还没有突破,她自己都在前不久突破了。
原来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境界。
此刻,他所流露出来的力量,绝不是普通新入圣骑士所能拥有的。
与第一次突破八阶时不同,如同干净清通的水渠,魔力流畅地在体内流淌着,艾利克斯感受不到任何滞涩。
他没有再收敛,猛地睁开眼时,眼中爆发出强烈的金光。
1894年1月2日,那一天,在勃易,萨兰琴与丘涅的高阶巫师、高阶骑士展开了惊人的碰撞。
那是普通士兵难以掺和的战斗。
这样激烈的战斗持续了四天四夜。
在第五天清晨。
发生了一件闻所未闻的事情。
萨兰琴一方大巫师把己方士兵囚禁起来,差点血洗自家阵营。
为什么说是差点?
因为此事被艾利克斯等人阻止了。
伦娜汀接到那个命令的时候还是不敢去相信的。
“她的飞速升阶是依靠人命堆上去的,如果她现在没办法对我们这边的人下手,她就会对他们的人下手。”
那时候,包括她在内,没有任何人把这句话当真,然而艾利克斯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那神情仿佛是真的见过这样的场景,他确信这种事情会发生。
“那个时候,主教大人,请您一定要阻止她。”艾利克斯凝重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无论如何!不能让她造出一位九阶大巫师。”
亲眼看见露西娅猝不及防捏碎一位萨兰琴士兵的头颅的伦娜汀陷入了暴怒。
谁也没想到,他们这次进攻敌营,不是为了攻击敌人,而是为了救下敌军士兵。
而萨兰琴的领导者安烈农竟然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
伦娜汀吞咽着愤怒,等到了露西娅施展血祭阵法的那一刻。
血祭的阵营里面有丘涅被抓的俘虏,反抗安烈农派的贵族、平民,还有萨兰琴被迫自愿牺牲的落伍士兵。
无论何种身份,什么国籍,人品道德优劣,那都是一条条生命。
露西娅正在用自己的强权和实力随意拿捏他们的生命。
伦娜汀对此只做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她在法阵开始的那一瞬间,暂停了时间,把绝缘石的匕首插入了法阵里。
几秒就足以。
无论立于何处,绝缘石会向周围辐射绝缘力场,任何魔法都无法在这个范围内存在。
咒文中断,血祭的法阵失败了,瞬间反噬到了施法者头上。
伦娜汀看着露西娅眼中那鲜明的不甘和毛骨悚然的笑容,只觉得越发厌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只是,因为碧锡和安烈农等人的存在,艾利克斯他们还是没能杀掉露西娅。
只不过,此役过后,原本就不太凝炼的萨兰琴的军心进一步涣散,除了北风骑士团,可以说是崩山之雪。
奥拉和艾利克斯带大军一路将他们再次逼退出境。
这个时候,维托的信件也到了。
西南战场,黎微尔一方失去了主帅,却没有乱了阵脚,因为当时目睹事件真相的士兵将领,都跟在艾列娜身边被她带走了,高岭士让其他大部分不清楚事件真相的将领相信了艾列娜是被敌人偷袭捕获了,联合自己从首都带来的队伍开始了疯狂的反扑。
事实上,艾列娜等人确实在丘涅营地中。
失去指挥官的丘涅还有大部分高级将领顶着,没有失守。
可是当英格尔持续四五天都没有醒来,他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艾列娜也是个巨大的麻烦,他们和艾利克斯与英格尔不一样,没有非要保护她的理由。现在留下她也只是因为英格尔的命令。
英格尔还留下了另一个命令。
“先不要和艾利克斯说这件事,至少要等我醒来。”
下达这个命令的英格尔,五天后,仍旧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最后,是维托做主违背了这个命令,亲自写信送给艾利克斯。
奥拉原本也要凑过去看一下信里的内容,结果被艾利克斯猛然喷出的一口血吓到了。
“艾利克斯!”
她和她身边一大圈人都吓坏了。
起码他们没见过艾利克斯受伤严重到要吐血的程度,顶多就是皮肉伤。
这个人可是连着几天几夜战斗,眼睛都不会闭上一段时间的人。
这样子明显就是情绪激动过头了。
这个通宵冷静布局制定战策的人?
艾利克斯本人却表情比较平淡,他看了一会儿手心,翻手就用魔力把信烧掉了,擦了擦嘴角的血,他说了一句:“我现在回去。”
奥拉没理由阻拦。
可是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维罗妮卡伸手把英格尔的身体用透明的冰冻住了一部分。
不然即便是在寒冷的天气里,尸体的样子应该也不会特别好看。
绝缘石的锁链挡不住她的冰,因为她的冰不是魔法。
可是即便如此,她没有用此来做别的事情。
来看英格尔的人不少,但都匆匆忙忙。
大多数人看到她和主帅还有一众黎微尔将领时的眼神都是恨不得生吞活剥般的恨。
如果立刻挥拳上来,维罗妮卡反而觉得好受一点,但他们没有。
虽然恨极了。
没有对他们动手。
只因为英格尔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如果我醒来,看见他们死了。我的死就是白费的,你们听懂了吗?”
“或许你们不能理解,但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停止战争,不要让我的决心浪费。”
艾列娜也躺在床上。
和一具尸体并排躺了五天是什么感受?
没人敢问。
只是第五天,艾列娜醒来,对着英格尔问了一句:“你不是不死的巫师吗?你的奇迹呢?”
英格尔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回答她。
仿佛也是在给她一段时间反思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仿佛在用沉默质问她,你这条路走的真的是对的吗?
也是这一天,艾利克斯从北部战线回来了。
他掀开帘子进去。
见到的是低头看着英格尔尸体的艾列娜。
艾利克斯与艾列娜对视。
艾列娜第一次见到艾利克斯眼中浮现出一种令她心脏发疼的悲哀。
还有陌生。
那是对一个人极度失望的表现。
然而对一个人失望之前,是需要有期待的。
她终于捕捉到了之前与艾利克斯碰撞时得到的那一丝违和感。
艾利克斯认识自己。
却又不认识。
熟稔的称呼,熟悉的眼神。
起初只是对那种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后来越发好奇。
即便和她拼死搏斗的时候,艾利克斯的眼神都是那般充满期待。
他一开始就把她当做他认识的人。
艾列娜在上战场之前,从来就不认识他。
但是在那之后,她将艾利克斯当做势均力敌的对手,无论出于骑士的实力,还是将领的魅力,她都认同他,她相信艾利克斯也是如此。
可是在此刻,这些全都消失了。
他看着她的眼神回归了本该有的样子。
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艾利克斯过去坐在英格尔身边。
他沉默了很久。
艾列娜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生性狂妄放肆的她第一次产生了类似内疚和负罪感的东西。
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像在闷热的暴雨里站了很久,快要不能呼吸。
艾利克斯终于开口了,他没有看着她,只是凝望着英格尔的脸庞,说道:“你曾经和我说过,你认同你父亲走的路,你也想像他一样,走同样的路,因为你觉得那就是正确的。”
艾列娜瞳孔猛然一缩。
*“黎微尔本是偏北的一个部族,到麦凯奥林小时候地那个时代国土面积也没有现在这么广,在南部还有数个王国存在,然而那些王国也好,当时的黎微尔也罢,已经腐朽到了一种无法挽救的地步。也是在这个时候,麦凯奥林展现出他强大的武力和领袖天赋,登上了王座,开始他的霸主征程。他征服占领的国家之一,就有目前的皇后约佩的国家,她是这个国家唯一的公主。”
*“她与皇帝之间始终存在隔阂,因为皇帝将她一家都杀光了,唯独留下了她。对于她来说,麦凯奥林是灭族仇人。然而对于她的国民来说,他却是拯救这个国家的恩人。这一个没有什么资源的烂摊子,麦凯奥林接了下来,清干净了蛀虫之后,将其纳入黎微尔帝国版图精心治理,曾经遍地饿殍的地方成了南方经济大都市,曾经奴隶制为基本国策的地方,是废奴隶制的第一个试行点。约佩皇后也是废奴的主要推动者之一。她的父亲、兄弟全都是戕害这个国家,贴在人民脊髓上敲骨吸髓的害虫,她作为无忧无虑的公主长大,接受他们的爱,还有理所当然的资源。尽管没有亲自动手杀人,她没办法恨自己的家人,也没办法说他们和她自己无罪。于是生下了孩子之后弃之不养,去了教廷清修。”
艾利克斯从未忘记艾列娜对他说过的话。
“麦凯奥林·黎微尔皇帝在一部分人眼中是暴君,在另一部分人眼中是明君。你就是后者。”
“艾列娜,这都是你告诉我的故事。”
艾列娜嘴唇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害怕的情绪了。
“那是……我认识的艾列娜告诉我的。”
这时,艾列娜才意识到,帘子外还有一个巫师,给他们两人创造了一个秘密传不出去的空间。
在场所有人都听不到他们俩的声音。
但有一种秘密被当众揭穿的感觉。
这些事情是身在丘涅的艾利克斯无法详叙的故事。
他将她的想法化作语句说了出口。
艾列娜哑着嗓子问道:“你究竟是谁?”
艾利克斯面无表情地道:“来自未来的人,不属于现在的未来。”
“………”
艾列娜失声了。
艾利克斯继续道:“我说上面这些都是为了取信你,至于你是否采信,和我无关。我会做我该做的事情。这本该是他……英格尔要告诉你的……现在由我来说。”
“……艾列娜,你不是你父亲,你父亲的那个时代也和你所处的这个时代不一样了,你曾经所见的事情,所遵循的原则,也与现在的情况不同。不久的将来,反复之海将不再反复,在我们生活的奥尼罗拉大陆东面过去,还有一片广阔的大陆,那里盘踞着成千万的魔族,魔人,魔兽。因为女神设置的隔绝之墙才没能过来。隔绝之墙不久就要破碎,人类没时间在这里内斗了……”
艾利克斯的话语里面看似平静却带着无奈和愤懑。
见过了人魔对战的惨状,他怎么能看得下去人类之间这样无谓地耗战呢?
艾列娜捧着脑袋,在一片浆糊中,反推回去。
看似荒唐的叙述,但过往的那一步步未卜先知般的策略还有各种违和感,有了自洽的逻辑。
荒诞无稽的语言,她都不能理解自己会相信,可只有这个解释,一切才能说的通。
“应……英格尔说他有女神的预言,但我觉得他很可能跟我一样……”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一点,五天不见动静的英格尔地身体瞬间卷起了焰火。
火焰吞噬了身体,化作华美的不死之鸟,飞向最近的香树。
艾利克斯追了出去。
艾列娜猛地扯断了绝缘石做成的锁链,手腕上的厚重枷锁她打不开,缠绕锁链的地钉还是可以的扯断的。
她跟在了艾利克斯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 - 释义
1.明白告述。2.对于内心感受的表白。感谢在2023-06-30 18:04:33~2023-07-01 10:5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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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告白(2)【倒v结束】
“艾利克斯………”
刚刚睡醒般惺忪的语气, 英格尔眨了眨眼睛。
艾利克斯表情淡淡地道:“有没有不舒服?”
英格尔感觉他在生气,缓缓摇头,视野里又出现了另一张脸。
艾列娜的表情静下来, 就削弱了那攻击性,更令人心动了。
英格尔微微勾起嘴角:“你们俩的脸,对我的眼睛很好。”
英格尔捂着肚子坐起来, 才意识到胸口和腰腹的伤口其实已经没了。
他有些不自然地撇开手, 靠在后面床头上。
他其实吃了大量的麻醉药物来缓解疼痛, 但该承受的还是一点不少。
维托大主教没来得及赶到,他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不过因为失血太快,他也没受多长时间折磨。
看着艾列娜完好无损坐在身边, 他也稍有释怀。
英格尔看向艾利克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艾利克斯直直地看着他:“你是五天后才苏醒的。”
英格尔愣了一下,他前几次都没这么久, 起码不超过一天,这次为什么是五天?
这个时间,完全的随机?
英格尔想了一会儿想不到结果, 又问:“你那边呢?如何?”
“伦娜汀主教帮忙阻止了露西娅。”
英格尔松了口气, 又奇怪道:“伦娜汀主教?她……上一次没有……”他转而看向艾列娜。
艾列娜静静地审视他,让英格尔不自觉有些心慌,他读不出艾列娜在想什么。